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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請你和我結婚!現在!」
就算流行速食愛情,可是他們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才第一次面對面說話,她就開口向他求婚!還列出三個條件:
1.結婚必須滿兩年。
2.必須生下一子,且離婚後他得無條件放棄孩子的監護權。
3.結婚後給他五百萬,生孩子再給五百萬,離婚後給一千萬。
別誤會,她絕不是世界級醜女,
而是男人都想爬上她的床,卻又怕戴綠帽而不敢娶她的大美女,
既然他是真正男子漢,男人不該讓女人流淚──他當然答應嘍,
而且立即搬進她家,當個稱職的老公,為她遮風擋雨擋惡婆娘。
只是她好像誤會了耶,
以為他只是個卑微的小小職員,缺錢、缺房子、還缺女人,
事實上,他是……
楔子
她,有著一張艷麗絕色的臉蛋,儘管穿著剪裁簡單、顏色灰暗的套裝,依然難掩她姣好的身段,尤其那雙露在裙下的小腿,優美的線條更是讓人目不轉睛,她的存在,毫無疑問的吸引了所有男士們的眼光,包括他的。
這並不是任家佑第一次見到她,早在第一次看見她時,他便對她產生了一種憐惜——因為她的眼神。直到第二次、第三次,在幾乎同樣的狀況下一而再的巧遇,那種感覺越發深刻之後,他才領悟到,原來那是一見鍾情。
而那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了。
「喂!」同伴用手肘頂頂任家佑,向他使了個眼色。「打個賭,他們接下來一定直接上賓館。」同伴這麼說著。
「不用五分鐘,那位小姐就會甩了那個男的。」任家佑自信滿滿。
「哈,賭了,輸的人買單!」
不到五分鐘,她憤怒的拍開男人不規矩的手,一杯冰水不留情的潑向男人,然後拿起皮包起身,像個高傲的女王般,踏著優雅的步伐離開餐廳。
「今天就由你買單了。」任家佑淡淡地笑說,視線不著痕跡的跟著她,目送她離去。
「你怎麼會猜到的?」同伴疑問。
因為這種畫面,我不是第一次看見。他在心裡想著,可是沒有告訴同伴。
「她不是那種女人。」他沒有將心裡的不悅表現出來。
「咦?你認識她?」
「不認識。」這是實話,見過,不代表認識。
「那你怎麼知道她是怎樣的女人?」
「只要用心仔細看她的眼神,你就會知道她不是那種女人,只是看男人的眼光太差罷了。」那些男人,腦袋裡只想著要把她拐上床,都不知道或根本不在乎她想要的是什麼。
同伴一臉狐疑的表情,任家佑知道他又在胡思亂想了,但是他懶得理會,腦海裡縈繞著方纔她經過他的桌位時,他看見的眼神。
她高傲的離去,是強裝的堅強,是不讓自己在公共場合崩潰的武裝,在那雙嫵媚迷人的雙瞳中,有著有別於外貌的純真眼神,以及滿滿的無奈、沮喪,讓他……為她心疼。
握緊雙拳,用力到指甲掐入肉裡,才勉強克制住跟上她,將她摟進懷裡安慰她的強烈衝動,一如過去一年多來的歲月一樣,他保持路人甲的身份,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她。
第一章
孫珮雯在車上坐了好久,直到天色昏暗,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之後,才拿起放在副駕駛座上的大方包,開門下車,走向馬路對面那棟住宅大樓。
這棟大樓並沒有警衛或管理員,她站在距離玻璃大門約三公尺的地方等待,假裝看著佈告欄上張貼的廣告,直到看見一名住戶拿出卡片刷卡開門,她立刻跟上,在大門關上之前頂住,跟在那名住戶身後進入大樓。
低下頭避開那名住戶驚艷的眼神,她在一樓大廳角落,選了有大型盆栽當阻隔的沙發坐下,耐心等待。
終於,在她默默演練了幾遍等一下可能會遇到的狀況,幾乎絞斷包包的提帶時,六點二十分,她等待的目標出現了。
那個男人,叫做任家佑,戴著一副斯文的無框眼鏡,頭髮往後梳得一絲不苟,露出他飽滿方正的額頭,穿著筆挺的西裝、高級的黑皮鞋,在上了一天班,回到住處的現在,依然整齊的像早上剛出門時一樣。
他左手提著公事包,右手拿著公文夾,在等電梯的小小空檔,面無表情的垂眼看著文件,不浪費一丁點時間。
周佳妍說,哦,周佳妍和任家佑任職同一家公司,擔任會計,是她高中的同學,雖然沒什麼交情,不過總有三年同窗的情誼在。
前不久在路上巧遇以前在學校總是橫眼看她的周佳妍,那天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熱絡,在周佳妍熱情且帶著半強迫的邀約、而她無從拒絕的情形下,被拉進君悅飯店大廳二樓的茶苑喝下午茶。
兩人的對話一直由周佳妍主導,最後,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告訴周佳妍,自己正在尋找結婚對象。
然後,周佳妍便對她提起任家佑這個人。
周佳妍說,這位任先生的個性非常耿直樸實,生活規律,下班之後不會和男同事去尋歡作樂,上班時也不會趁機吃女同事豆腐,現在社會像他這麼老實、正直、不會使壞的男人大概已經絕種了。
聽起來都是正面的評語,可是周佳妍那種嘲弄的語氣,卻在在顯示,那些評語可能的真正意思,就是這個男人是個非常無趣、無聊的傢伙。
感覺起來,周佳妍對他似乎頗有怨言,為什麼呢?
他今年二十八歲,長得不差,五官深邃,帥氣俊朗,體格也很棒,根據周佳妍給她的資料顯示,他的身高一百八十六公分,體重八十公斤,身材比例非常好,是個標準的衣架子,西裝穿在他身上顯得非常挺拔好看。
這麼優秀的外貌條件,周佳妍卻說他一點女人緣也沒有!就算一開始被他的外貌條件吸引,可是只要和他相處三分鐘,女人一定受不了他的無趣、古板、不解風情,難道這就是所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她沒有問周佳妍有關任家佑的職位和月薪,因為她並不在乎這些。對她來說,重要的條件是,他沒有父母、兄弟姊妹,也沒有其他親戚,可以說是孤家寡人一個,她只需要說服他一個人就行了。
手心突然開始冒汗,但是她依然勇敢的站了起來。
因為,沒有時間讓她猶豫了。
她今年一定得結婚才行!
距離年底雖然還有好幾個月,可是因為她的外貌氣質,以及諸多流言所累,要找個願意娶她的男人實在太難了。
打從去年她就開始物色丈夫人選,平時那些男人爭相約她,拒絕的都是她,結果一談到婚姻,輪到那些男人避之唯恐不及,幾乎每個男人一聽到她的要求,都看笑話似的問她是不是瘋了,怎麼會以為他們會願意娶她這種女人當妻子。
想到這裡,她壓下心痛,無所謂了,在不斷的被傷害下,她已經習慣了受傷,所以今天再加上這一樁也沒關係,她……挺得住。
再次為自己做了心理建設,她深吸口氣,朝任家佑走去。
「別怕,不會有事的,頂多就是再被傷害一次罷了,沒關係。」孫珮雯提著包包,移動姣好的身段,踩著優雅的步伐往前走的同時,嘴裡也喃喃地咕噥著。
雖然對自己此刻即將要做的事情在理智上不是很贊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可見自己真的是窮途末路了,是吧!
終於,她站定在他旁邊,挺直一百七十公分的高 身材,仰起頭看著男人的側面,輕咳一聲,等著。
任家佑聞聲,將視線從文件上移向她,鏡片後的眼眸閃過一抹不明的神情,握著公事包的手緊了緊,不過表面上依然平靜無波。
「你好。」她聲音微顫的打招呼,負在身後的手緊張的握緊,絞扭著包包的提帶,幾乎要將其扯斷。
「你好。」任家佑表面沉穩地回應,大掌 的一聲闔上文件夾,順手放進公事包裡。只有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是如何的波動著,他得非常努力的克制,才不讓自己對她做出失禮的事來。
他充滿磁性的聲音讓她的頭皮一麻,意識有短暫的恍惚,在回過神來的同時,叮的一聲,電梯門向兩邊滑開。
看見他視線瞥向電梯,她一急,反射性往他身前一擋,在他詫異的望向她時,她瞬間忘了演練數百次的開場白。
「請你和我結婚!」孫珮雯脫口而出。
任家佑好看的眉上揚,鏡片後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炙熱,不過瞬間便隱匿。
那絕對不是一個無聊、老實、無趣的男人會有的眼神,不過,此刻緊張不安的她,完全沒有注意到。
他沉默的望著她,直到電梯門關上,他才徐徐地開口,「你認識我嗎?」他得先知道,她是隨便找個陌生人求婚,或者知道他是誰才開口求婚的。
「你是任先生。」她老實的說。「我有個在『聯星集團』任職的朋友向我提過你,雖然瞭解不多,不過……我知道你是誰。」
「我可以知道你的朋友是誰嗎?」他輕聲的問,瞧她緊張的樣子,好似只要一點異樣就會拔腿逃走似的,他不願讓這難得的接觸機會消失,所以一直放輕自己的語調,壓抑心中的激動,不想嚇到她。
「哦,任先生不會責怪她吧?」
「不,當然不會,你放心吧!」任家佑淺笑。
「她姓周,是你們公司會計部的員工。」
周?任家佑眼神閃過一抹冷光,難道是周佳妍?那個倒追他,被他拒絕過好幾次,最後一次他忍受不了她的纏人,所以不再留情面,冷酷拒絕的周佳妍?
「她是你的朋友?」很難想像她會和周佳妍那種心機深沉的女人是朋友。
孫珮雯神色顯得有些尷尬,周佳妍和她絕對稱不上是朋友,她甚至可以肯定,那天在路上遇到周佳妍,她會這麼熱絡的邀約她一起喝那昂貴的下午茶,無非就是要她買單罷了。
「我和她是高中的同班同學。」她學不來說謊,而且他們是同事,如果她說是朋友,周佳妍卻否認的話,不是更無地自容嗎?所以最後她只能這麼說,因為這是她們的實際關係。
任家佑望著她,他幾乎可以猜到,周佳妍對她提起他的用意,無非認為他一定會無情的拒絕她,讓她也受到傷害吧!
「你是認真的嗎?」
「什麼?」孫珮雯楞了一下。
「結婚的事。」他忍不住輕笑。
她紅了臉,為自己的少根筋,不過馬上振作起來。
「是的。」深吸口氣,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握緊拳,等著在他拒絕之後,搬出很多很多事先準備好的說詞說服他。
「好。」任家佑接受她的求婚。
楞楞的眨眨眼,她沒聽錯吧?他說的是「好」沒錯吧?
「你答應了?」孫珮雯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他這麼乾脆的答應了,那她準備好的如江水滔滔般的大篇演講稿要怎麼辦?
「對,我答應了。」語氣帶著些許的笑意,眼底還有著自嘲的神情,他也在等待,等著她神智清醒之後,對他說,她是開玩笑的。
「你真的答應了?沒有問題要問我嗎?」
「喔,對,是有個問題。」他點點頭。
「請問。」她嚴陣以待。
「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她生怕他會後悔似的,立刻道:「現在!」
「現在?」任家佑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不過被鏡片遮掩了。「我以為這裡是台灣,不是拉斯維加斯。」
她紅了臉,為自己的急切,以及他語氣裡明顯的調侃。「今天先去登記,三天後就可以舉行公證結婚。」
他還是搖頭。
「那……」她就知道事情不可能那麼順利,他只是在耍她吧!
「今天星期五,現在是下班時間,得等到星期一才能去登記。」他冷靜開口。「所以最快也要等到下週四才能結婚。」所以她還有五天多的時間可以反悔。
啊,是喔,她是怎麼了?連這種問題都忘了。
「那……如果方便,我們可以先談談嗎?」深吸口氣,她壓下心中的焦躁,抓回游離的鎮定。有些事,她必須婚前和他達成共識。
任家佑垂眼望著她,一會兒,他點點頭。
「如果你願意,可以上樓談;如果你介意,我們也可以找個公開場合坐下來談。」他給她選擇。
「我想在達成協議之前,我不適合到你家去。」
「我瞭解。」任家佑點頭。
「不,你誤會了,我不是擔心你會對我怎樣。」孫珮雯知道他誤會了。「我們畢竟是陌生人,如果無法達成協議,這樁婚姻也不可能成立,那麼我們就依然只是陌生人,我覺得不該貿然侵犯你的私人領域。」
她有些懊惱的停了下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我知道了。」他淡淡一笑,點點頭,表示瞭解她的顧慮,也接受了她的解釋。「那麼我們就找個可以談話,又可以順便用餐的地方,好嗎?」他徵求她的意見。
她點頭,「附近有一家KOHIKAN珈琲館,他們的餐點我覺得還不錯,可以嗎?」
「可以。」他不挑食,也不是非珍饈佳餚不可。
兩人步行前往KOHIKAN,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一個靠窗的角落位置。
他為她拉開椅子,看見她有些訝異的表情,他依然漾著一抹淡笑,不冷不熱的。
她輕聲道謝,坐下後,將包包放到內側的椅子。
「他們的姜燒和風雞排餐不錯,雞腿排是用烤的,滑嫩不油膩,還有搭配的和風薑汁味道很棒,你可以試試。」她等他坐下,服務生送上Menu時,微笑推薦,已經不似方纔那麼緊張不安和焦躁了。
「好。」他將Menu闔上,交還給服務生。「我要姜燒和風雞排餐,謝謝。」
「我要一個梅子燒雞簡餐,謝謝。」她也將Menu交還給服務生。
等服務生離開之後,他才開口,「你想要用餐前談,還是餐後?」
「等他們上餐需要一點時間,我想就利用這點時間先簡單的做一個說明,等餐後我們再來談細節,好嗎?」她客氣的詢問。
「請說。」任家佑點頭同意。
孫珮雯立即從包包裡拿出一張A4大小的文件推到他面前。
「我知道自己看起來像是什麼樣的女人,」一副適合當情婦的臉,「可是我不是,我也知道片面之詞並無法證明什麼,所以為了讓你安心,我這邊有一份婚前協議的草擬文件,主要有幾個要點,第一,這樁婚姻必須維持至少兩年,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事先簽好離婚協議書,當作是給你的證明,滿兩年之後,你隨時可以離婚。」
任家佑眼神閃過一抹銳芒,沒有發表意見,只是拿起那份草擬協議,並示意她繼續。
「第二,必須生下一個孩子,離婚之後,你無條件放棄孩子的監護權,如果你願意,我不會限制你來探望孩子,甚至可以偶爾讓孩子和你小住一段時間,當然,這是在你願意的前提下,如果你不願意,我保證,我和孩子都不會打擾你。」
他眼底的神情染上一抹冷意,垂下眼睫,將看完的草擬協議書放回桌上,伸手拿起水杯,藉由喝水的動作,遮住他冰冷的眼神。
「第三,結婚之後,我會給你五百萬,生下孩子之後,我會再給你五百萬,離婚時,我會給你一千萬,這樁婚姻裡,你可以得到兩千萬的報酬。」這種優渥的條件,她相信以一個普通上班族來說,是非常讓人心動的。
「以上,就是婚前協議的主要內容,至於其他細節,或者你有什麼條件,我會聯絡律師,到時候我們再好好的談一談,如何?」
任家佑抬眼默默的望著她,沒有說話。
就在她覺得有些窒息感時,服務生送上他們的晚餐,她鬆了口氣,卻也懸著一顆心,揣測著他會給什麼答案。
兩人默默的用餐,他不說話,她當他是在考慮,生怕他會拒絕,於是她輕聲地道:「也許你會覺得要和我這種人結婚太委屈,覺得兩年太長了,可是我保證,婚後我不會干涉你的生活,你可以一切照常……」
他抬眼望向她,她立即閉上嘴,心臟卜通卜通的敲擊著胸腔,他……要拒絕了,考慮結果,他要拒絕了,是吧?
她知道的,像她這樣的人,沒有男人會願意娶她的,她已經習慣了那些曲解,習慣了那些惡意,習慣了被侮辱,被……拒絕。
她眼底的不安他看得一清二楚,那無奈、委屈、不安的神情,讓他想起了這一年多來他眼中看見的她,心底的怒氣漸漸平息下來。
這些內容,與其說是婚前協議,不如說是一份她給結婚對象的保證和酬勞,不是目的達成之後便亟欲擺脫對方,而是認為對方會怕她就此纏著不放,所給予的保證。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有什麼不得已的因素,需要短時間內結婚,並生下孩子,才會讓她做出這種向陌生男人求婚的事,他卻卑鄙的趁人之危,將這個機會把握下來,甚至刻意忽略自己另一個身份有可能會為她帶來的危險!
他,是聯星集團副總裁特助,也是「天地幫」的「四方」之一——南。天地幫並非黑道組織,它的定位,更像是清道夫,身處灰色地帶,像是一個擁有最棒的才能智慧與財勢的任性小孩,由著自己的高興,周遊於黑白之間,嬉鬧得黑白兩道的人眼花撩亂,卻又拿它沒轍,不知該如何處置,而聯星集團存在的目的,就是為隱於暗處的天地幫提供不虞匱乏的資金援助。
他根本不該將她拉進自己複雜而危險的生活中。
如果他有點良心,現在就應該趁勢拒絕她。
可是,她那受了傷卻依然倔強不認輸的表情,她那脆弱卻依然佯裝堅強的眼神,她一副習慣了被拒絕、被傷害的模樣,讓他心口又泛起一股熟悉的疼痛。
他對她的渴望太久、太強烈了,遠觀時,他的意志力尚能勉強克制,不讓自己介入她的生活;可當她就在眼前,將他可望不可及的夢親手捧到他的面前獻給他,他就再也無法壓抑自己,只能一頭栽入了。
就算只有短短的兩年,他也不願放過!
「你知道我在聯星集團的職位是什麼嗎?」
「我並不在意,你也毋需妄自菲薄,就算只是大機器裡的一個小螺絲帽,也都是機器不可或缺的存在。」
妄自菲薄?他?呵呵!
「所以你不知道。」不僅不知道,甚至認為他只是一個小職員,也難怪她會認為兩千萬對他來說是個優渥的條件,殊不知他每天能動用掌控的資金,是這個數目的好幾倍。
「哦,那……」孫珮雯突然想到他的職位有沒有可能很高?「請問,你的職位是什麼?」如果職位很高,那怎麼辦?他一定不會答應的!
「只是一個小助理罷了。」善於察言觀色的他,看出了她的擔憂。
果然,她鬆了口氣。
「關於這件婚事……」她猶豫地問,好或不好,就給她一個痛快吧!
「我答應。」任家佑簡短的說。
看見她先是愕然,接著欣喜,他淡淡一笑,低頭繼續用餐。
也許,不用兩年,等到星期一,她就會後悔,到時也不用登記了。
或者就算星期一他們順利登記,到星期四之前她就清醒,發現這是個錯誤,他們婚也不用結了。
都沒關係,他……全憑她的意思。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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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星期一蹺了半天班,這幾天下班時間一到就離開之後,星期四,任家佑又請了假,雖然得到主子恨天一點關注,不過他並沒有解釋請假的原因,恨天也就沒有多問。
和孫珮雯兩人來到法院,坐在公證結婚處報到櫃檯前的等候區,等著報到。
他感覺得到身旁的人緊張不安的情緒,眉頭不自覺的蹙起。
這幾天他們天天見面,除去兩天的周休,星期一、二、三,她徵求他的同意之後,在他下班時間,都會到公寓樓下等他,然後兩人一起吃個晚餐,一邊討論婚後的安排,一邊相互瞭解——雖然不多,這些活動她都表現得很積極,可現在……
「還沒報到,我們可以當作沒這回事。」他低聲的說,給她最後反悔的機會。
「你……」她抬頭望向他,有些急切的抓住他的手。「你反悔了?」
任家佑揚眉,他猜錯了嗎?她的不安不是後悔自己的衝動,而是在擔心他反悔?
「沒有。」話一出口,就見她鬆了口氣,看來,自己確實是猜錯了。
「謝謝。」孫珮雯是真的鬆了一大口氣,雖然兩人已經簽下協議書,雖然這幾天她覺得兩人相處的感覺還算不錯,可是這只是她個人的感覺,也許他並不這樣覺得,所以今天來法院的路上,她依然提心吊膽的擔心他會反悔。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答應我的求婚,不過我真的很感激你,也會盡所有的能力讓你覺得你的犧牲很值得……」
「別說了。」任家佑打斷她的自貶說詞。為什麼她會這麼看低自己?她有多美好,難道她都不知道嗎?
突然,他有了領悟,她的確不知道,因為她被那些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們給洗腦,認為自己不值得被好好對待!
孫珮雯閉上嘴,謹慎的望向他,他生氣了?
他面無表情,她實在猜不出來他真正的情緒,可是就是有種他生氣了的感覺。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他給她最後反悔的機會。
「當然,我是在考慮清楚之後,才向你開口求婚的。」他人真好,這麼再三的確認她的意願,生怕她是一時衝動似的,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是他向她求婚的呢。
「是嗎?」他低應,既然如此,他就順其自然,毋需愧疚的接受了吧!
「對了,你說證人你會負責,可是我沒看見……」她猶豫的問,她沒有朋友,周佳妍是唯一一個勉強稱得上是朋友的人,本來她想找周佳妍的,不過他反對,說證人由他負責,她也就順從他了。
「他們在外面等著,如果你確定自己考慮清楚,不會後悔,我就通知他們進來。」他本來打算花錢請職業證人,不過考慮了兩天,最後還是決定找自己人。
東——周培廷有任務在身,目前在聯星集團一家子公司「聯信金控」臥底當個小課長,調查某位高層主管與國外黑幫組織掛勾洗錢的案子,分不開身。來的人是西——林淳華和北——王伯輝,他們早已經在外頭待命,就等他的通知。
「我真的真的已經考慮清楚,絕對不會後悔!」她再次強調,心裡對他的好感又增加了一些。
「那好。」他拿起手機,按了一個快速撥號鍵,手機接通之後,他簡短地說:「我在服務台,你們可以進來了。」結束通話,收起手機,望向她。
「我們去報到。」朝她伸出手,見她沒有任何猶豫的將手放進他的掌中,他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淺得幾乎讓人察覺不到的笑意,輕輕的握住。
這一瞬間,他腦海裡浮上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不過,偕老……
任家佑心裡自嘲苦笑,他與她,怕僅是南柯一夢。
第二章
他們來到服務台前加入排隊的隊伍,兩人都不語,不似其他新人般甜蜜,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一會兒,林淳華和王伯輝來到服務台,看到任家佑,上前打破他們之間的沉默。
「嗨!家佑,我們來啦。」林淳華一掌拍向他的肩,他們兩人是在恨天的默許下,蹺班來一探究竟。「叫我們到法院公證處幹麼?難不成你要結婚了?」他開玩笑的說。
任家佑淡淡的偏頭瞥他們一眼,然後將孫珮雯拉到身旁,面對兩位朋友。
「珮雯,我跟你介紹,黑色西裝的這位是林淳華,灰色西裝這位是王伯輝,他們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們的證人。」他轉向兩人。「淳華,伯輝,這位是孫珮雯,你猜的沒錯,我們今天要公證結婚,你們是來當我們的證人的。」
「你們好,謝謝你們。」孫珮雯微笑,客氣的道謝,心裡卻有些疑惑,他沒告訴他的朋友今天到這裡要做什麼?
林淳華和王伯輝什麼大場面沒見過,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是他們訓練的基本功,可是突然聽到這個勁爆的消息,他們依然難掩訝異,望向孫珮雯,表情更加震驚。
「咳!」任家佑警告的輕咳一聲。
「哦,你好你好。」兩人及時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陪笑。相視一眼,眼底有著同樣的疑問和猜疑,雖然沒有白目的當場提出來,不過兩人心裡都知道,他們必須在婚禮前找個機會和任家佑好好的談一談。
氣氛有些尷尬,孫珮雯明顯的感覺到了,他們看她的眼神,就像其他人一樣,她有些受傷的垂下眼,隨即挺直背脊,倔強的抿緊唇,不讓受傷的感覺繼續擴大。
辦好報到手續,他們四人先後走進不大的禮堂,裡面已經坐了好幾對準新人,以及新人的家屬群。
「家佑。」在林淳華的示意下,王伯輝用手肘頂了頂坐在他右手邊的任家佑,低聲地說:「借一步說話。」
任家佑偏頭望了他們一眼,便知曉他們想問些什麼了。
他示意他們先出去,才轉頭對坐在他右手邊的孫珮雯低語。
「我和他們出去一下。」
她硬是壓下心頭的慌張和不安,佯裝堅強,不讓脆弱顯現,可心裡仍忍不住開始猜測,他會不會就這樣離開,將她一個人丟在禮堂?
「我很快就進來。」看出她的驚疑,任家佑低聲給予保證。
孫珮雯抿唇,默默的垂下眼,點點頭,放他離開。
他不會回來了。她心裡知道。
纖細的十指交握,低垂的濃密長睫不安地顫動著,他那兩位朋友一定會勸他不要做傻事,他……不會回來了。
一隻大掌突然覆上她交握的十指,她心頭微微一顫,表面鎮定如常的揚睫望向他,他怎麼還不走?
「我馬上就回來。」他堅定的眼神透過鏡片,緊緊的鎖住她的,靜靜的等著她的回應——安心、信任的回應。
孫珮雯望著他,他的眼神是這麼的穩健堅定,筆直的望著她,不偏不倚,讓她惶惶的心慢慢的鎮定下來。
「嗯。」她微微點頭,露出一抹顫巍巍的笑,就相信他吧。「慢慢來沒關係,只要在法官進來之前回來就行了。」
他微微一笑,伸手輕輕的揉了一下她的發,才起身走出禮堂。
有些怔楞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突然發現自己的舉動有些傻氣,她趕緊放下手,回頭望向門外走廊,看見他們三個正低聲交談著,任家佑背對著她,而林淳華和王伯輝則面對著她的方向。
她當然聽不見他們的談話,但是她看得見。
看著看著,那兩人抬眼瞥向她,剛好對上她的眸子,有些僵硬的一笑,一人一邊拉著任家佑離開她的視線範圍。
她微微一驚,立即起身想追出去,站是站了起來,她的腳步卻怎麼也跨不出去,一會兒之後,她發現自己引來注意,只好重新坐下,黯然的垂下眼,低下頭。
相信他,相信他會回來,相信吧!
她努力的說服自己,催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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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佑一出來,林淳華劈頭就問:「你不會真的要結婚吧?」
「人都在這裡了,還有什麼真的假的。」他眉頭微蹙,聲音平淡。
「家佑,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啊?怎麼突然說結婚就結婚,事前一點徵兆都沒有?」林淳華皺眉,一連質問。
「不過是緣份到了。」他避重就輕只回了這麼一句。
「緣份到了?」王伯輝哼了哼,顯然對這個敷衍了事的答案很不滿意。「我看你是被她的美色給迷昏頭了!」
「家佑,我們承認孫小姐很美,可是我相信你心裡也有數,孫小姐一看就知道不適合娶來當老婆,你清醒一點!」林淳華有些激動。
「我只是請你們來當證人。」言下之意,其他事少管。
「我們是你的朋友,是夥伴,你以為我們可以眼睜睜的看你做傻事,卻不聞不問嗎?」王伯輝也低聲質問。
「傻事?」他眼底有著隱隱的風暴。
「沒錯,傻事!」王伯輝嚴正的說。「我實在搞不懂,你為什麼突然決定結婚,對像還是……那種女人!」
他鏡片後的眼眸閃過一抹深沉的不悅。
「她叫做孫珮雯,即將是我的妻子,如果你們能尊重她,我會很感激。」聲音裡有著明顯的寒意。「如果你們不願意當證人,沒關係,我可以花錢請人當證人,或許,我本來就該這麼做,不該勞煩兩位。」
「家佑,你知道我們很樂意也很榮幸當你的結婚證人,我們只是擔心你!」
「擔心我?」他冷笑。「我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好讓你們擔心的。」
「怎麼沒有,拜託!只要是有眼睛的人,就都能看得出孫小姐不是那種會安於室的女人,結果你竟然要娶她這怎能不讓我們替你擔心?」林淳華歎氣。
「就是說啊,家佑,你是不是被她給騙了?還是說你有什麼把柄落入她的手裡?」王伯輝立即附和,擔憂地問。
「我知道了,該不會你們曾經有過一x情,現在她突然出現,說她懷孕了,孩子是你的,所以你被逼著娶她……」
「夠了!」任家佑低低的、冷冷的喝止,抬眸冰冷的來回看著兩人。真是越說越過份,越說越離譜了!
林淳華和王伯輝一窒,感覺到他輻射出的冷酷氣勢,知道他確實火大了,可是他們不能眼睜睜的看他「誤入歧途」啊!
「家佑,不要這樣……」
「你們根本不認識她,對一個一無所知的人,你們竟然能憑第一眼就這麼武斷的批評,你們以為你們是誰?」他冷酷的瞪著他們。「我還以為你們是不同的,一直以為同為『四方』,腦袋裡至少有一點內容,所以才請你們來,看來我錯了,你們回去吧!」
「家佑,我們也是……」林淳華急道,不經意地抬頭瞥了一眼禮堂,發現孫珮雯望著他們,有些僵硬的朝她一笑,兩人一人一邊扯著任家佑離開她的視線範圍內之後,才急急地說:「所謂當局者迷,我們也是為你好,怕你一時糊塗,鑄下大錯啊!」
「為我好?」任家佑挑眉,冷冷的望著他們。
糟糕,他一時衝動,竟然忘了任家佑最不喜歡聽到「為你好」這種話。
「好好好,是我失言,我很抱歉。」林淳華立即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大多數人都以為,只要說一句『我是為你好』,就可以對對方為所欲為,一句『我是為你好』,就擁有操縱對方的權力,妄想控制對方的言行,就可以將對方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樣,甚至只要對方不從,就是不知好歹,簡直是可笑至極。」他森冷的淡笑,殺傷力卻十分驚人。
「是是是,對不起。」林淳華萬分後悔自己一時失言。
「家佑,好了,我們是朋友,是夥伴,看在過去咱們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份上,你至少要告訴我們,為什麼是她?」
任家佑默默的望著他們,好像在評估他們配不配知道似的,就在他們以為永遠不可能得到答案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
「因為她……讓我心疼。」
林淳華和王伯輝楞楞的相視一眼,同時錯愕的望向他,一臉疑惑不解。心疼?
「孫小姐為什麼會讓你心疼?」任家佑有心臟病嗎?看到美色會心臟病發作?
「因為一堆像你們這種腦殘、以貌取人、大腦只是你們第二重要器官、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老是用有色的眼光看她、對待她,將單純的她染上了一堆你們自己想像的色彩,看著她總是不斷的被旁人誤解,不斷的受到傷害、失望、沮喪、無奈、灰心、漸漸變成自我懷疑,又倔強的不肯認輸的模樣,我就心疼的很想把你們這些男人全都灌水泥沉到海裡去。」任家佑冷冷的瞪著他們。
兩人張口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
任家佑又繼續道:「以後,你們兩個若是不能尊重她,我們朋友也別當了,我會向恨天提出退出的請求。」
「咦?退出」林淳華驚愕。
「沒錯,退出天地幫,並且辭去特助一職,徹底和你們斷絕關係!」
「喂,沒那麼嚴重吧?」王伯輝皺眉。
「你錯了,今天站在我面前的若不是你們,我早就讓他們躺平了,絕對不可能還直挺挺的站著跟我說事情沒那麼嚴重!」任家佑冷冷一笑。「我已經夠禮遇你們了。」
因為夠瞭解他,所以他們知道,任家佑這句話的真實性有多高。
他們無話可反駁,也不想挑戰他的耐性。
任家佑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輕的吁了口氣。
「如果你們可以暫時撇開對她的外貌先入為主的成見,仔細認真的看她,就能看見真正的她,我不相信你們的眼光會那麼差。」
「我們知道了。」兩人同時回答。
「恨天知道你要結婚嗎?」王伯輝問。
任家佑搖頭。「我只通知了你們兩個。」
「因為需要我們當證人,否則你也不會通知我們,對吧!」
他冷淡的瞥他們一眼,沒有否認。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恨天這個消息?」
「我會找個時間帶她回去。」
「真不知道恨天見了她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兩人忍不住搖頭。
任家佑表情一沉。「她即將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們能打從心底真心的尊重她,如果你們做不到,我們不會再去打擾你們,你們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這不是威脅你們,而是表達我保護她的決心,以及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為你們的生命安全著想。」他面無表情、語氣平淡的說。
打從老天將這份他作夢都不敢想得到的禮物送到他面前,他就這麼對自己發誓,他一定會保護她!
說完,他轉身走回禮堂,來到孫珮雯身旁坐下,敏感的察覺到她微微一震,一副想抬頭又不敢抬頭的樣子。
他心頭微微一歎,伸出手輕輕的握住她冰涼的小手。
「我回來了。」他在她耳邊輕聲低語。
她深吸了口氣,嚥下一聲哽咽,幾乎不可察覺的點了點頭。
「對不起,讓你為難了。」
她對旁人看待她的眼光是敏感的,所以他也沒有解釋什麼,只是抬手溫柔的揉了揉她的後腦,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低頭在她發頂印下一記輕吻。
孫珮雯閉上眼,因為他溫柔的舉動,差點哭了出來,不過,她只是輕輕的靠著他,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好一會兒之後,她才發現他那兩位朋友沒有進來。
「他們……」她猶豫的開口。
「他們便秘,等一下就進來了。」他說。腦袋裝屎,眼睛被屎糊到,需要時間通一通,順便清洗乾淨。
嗄?便秘?
她詫異的抬頭望向他,看見他對著她溫文的微笑,很淺,很淡,但是卻讓人感到……
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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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兩個人張口結舌的看著任家佑的「表演」。
「我不敢相信……」林淳華低喃。「我記得我們四個人當中,幾乎不近女色的人就是家佑,對吧?」
「是啊,有一次恨天還戲稱他可能是唐三藏轉世咧!」意思就是,很多人覬覦,他卻避之唯恐不及。
「那我們三個不就是孫悟空、豬八戒和沙悟淨?」
「這不是重點好嗎?」王伯輝瞪他一眼。
「好吧,這的確不是重點。」聳聳肩。「沒想到幾乎不近女色的家佑,竟然給我們來個閃電結婚!」
「看他的表現,好像是真心的!」
「孫珮雯是很美艷,但是家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啊。」林淳華試著分析。
「你錯了,如果家佑是以貌取人的人,反而不會娶她了。」王伯輝說,孫珮雯的外貌真的很艷麗,但是有一種讓人一看,就會認為她不是正經女人,拿來玩玩非常樂意且求之不得,但是要娶回家做老婆,就要有戴一大堆綠帽的覺悟。
「所以,家佑確實是真心的。」還是難以想像。
「可是……怎麼會呢?什麼時候發生的?他們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為什麼我們都沒人知道?」王伯輝一頭霧水。
「沒錯,太奇怪了。」
「現在……要進去嗎?」王伯輝問。
「廢話,當然要進去,除非你想以後被家佑列為拒絕往來戶。」林淳華斜眼睨他。「而且他都這麼說了,難道你還不相信他的眼光?」
「看來我們要先把眼鏡拿掉。」王伯輝點頭。
「眼鏡拿掉?」林淳華狐疑。「我如果把隱形眼鏡拿掉,就變瞎子了。」
「你是白癡啊?連這個也聽不懂,這是比喻,不要戴著有色的眼鏡看人,像家佑說的,好好的、認真的看孫珮雯,懂嗎?」
「白癡那兩個字是多餘的!」林淳華抗議。「反正就是不要以貌取人就對了。」
「走吧!再不進去,家佑就要去花錢請證人了。」
兩人匆匆走進禮堂,回到座位坐好,順便投給兩位准新人一個有些尷尬的笑。
任家佑冷冷的瞥向他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
「我們已經把眼鏡拿掉了。」林淳華說,想證明一下自己不是白癡。
任家佑挑眉,最後點點頭。
「再慢個三十秒就遲了。」
啊,家佑聽懂了?林淳華有些懊惱,原來自己真是白癡!
不過再慢個三十秒就遲了是什麼意思?
他望向王伯輝無聲的詢問。
「笨蛋。」王伯輝回他一句,家佑的意思就是,再慢個三十秒,他就要花錢請證人,他們兩個出局了。
嗄?現在又變笨蛋了!可惡!
時間到了,法官進場,一對一對的新人上前接受證婚,不消多久,典禮結束,他們成為夫妻了。
婚禮結束,林淳華和王伯輝向他們恭喜之後,便先行離去,任家佑知道,他們是趕回去向恨天報告這件驚人的消息。
孫珮雯看著手中的結婚證書,心中真是百感交集,然而,撇開其他感覺不談,她更多的是鬆了口氣的感覺,可是……
偷覷了一眼沉默不語、望著外頭的任家佑,想到他兩位朋友對她的感覺,她的心一緊。
不過十分鐘前才成為正式的夫妻,而現在,他們都還沒離開法院,她就已經感覺到他的後悔了。
他一定後悔了!
本以為他沒有家人、親戚,她只要說服他一人即可,卻疏忽了他是有朋友的,她很清楚他兩位朋友對她的觀感,就如同其他人一樣,用她的長相來評斷她,將她歸類成「不正經的女人」,認為她根本不配當他的妻子,她一點也不意外。
讓她意外的是,他還是回到禮堂,完成婚禮。
她真的很感激,可是……
望向法院大廳門口,方纔那兩人離去時,外頭還是艷陽高照,氣溫高達三十六度,然而此刻,她不過是去了一趟洗手間再出來,他們卻被淅瀝大雨給困在這裡。
周圍還有不少人同樣被雨留了下來,有的人不耐等,冒著大雨衝向停車場,但大部份的人,都耐心的等雨停,因為他們都知道,這種午後雷雨,並不持久。
旁邊有幾對方才和他們同室舉行證婚儀式的新婚夫妻,不是雙手交握著,就是勾肩搭背,氛圍甜蜜溫馨,唯獨他們兩個,站得筆直,雖然靠近,可是卻連衣角也沒碰到一起。
身旁的人吁了口氣,她的身子瞬間緊繃。
「你的表情會讓人以為你剛剛參加的是喪禮。」任家佑輕聲的說。「我這個新上任的丈夫沒那麼差吧?讓你才結婚十分鐘,就苦著一張臉。」淡淡地調侃。
她訝異的抬起頭來,錯愕的視線對上他的。
「那個……你……」
「你想說什麼?」他低聲問,不讓她退縮。
「你……你後悔了嗎?」她緊張地問。
任家佑心裡暗暗一歎,才要開口,她又急急的搶話,「我知道現在說這個太遲了,也知道你現在一定後悔了,但是我只能跟你說對不起,但我保證,這兩年我一定會做一個好妻子,讓你覺得我是值得的,我也保證,時間一到絕對不會對你死纏爛打賴著不走。」她焦急的保證著。
因為周圍還有很多陌生人,所以她的音量很低,不過任家佑還是聽得清楚。
偏頭望向她,看見她急切的樣子,看見她不自覺的扯住他的袖子,一副生怕他下一秒就丟下她自己離開的模樣,他的心又為她揪疼,讓他忍不住在心裡咒罵了西北那兩個傢伙一回。
「我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後悔的樣子嗎?」他反問,勾起她的下巴,不讓她避開。「仔細的看我,像是後悔嗎?」
她望著他,不像,他看起來沒有後悔的樣子,可是……
「我沒有後悔。」他低聲堅決的告訴她。
聞言,她緊繃的身子漸漸放鬆下來,急切緊張的表情也慢慢緩和,抬手試探性的碰了碰他的手。
他立即反手握住,冰涼的觸感讓他心一緊,這種大熱天,她的手竟然處於冰涼的狀態,可見她有多麼緊張不安。
孫珮雯鬆了口氣,總算安下心來,不自覺的對他露出一抹笑,瞬間,四周似乎因為她的笑容而亮了起來。
察覺到美艷的她又吸引了眾多的注目,任家佑抬手環住她的肩,將她安置在牆與自己中間,用自己高大的體型擋住了所有覬覦的視線。
她沒有發現這些,安穩的窩在他的身側,耳朵貼在他的胸膛,聽著他有點快的心跳聲,艷麗的臉蛋因為羞澀而更加媚人。
「對了,你什麼時候要搬過去我那裡?」她輕聲的問。
「我都打包的差不多了,隨時都可以搬。」他現在的住處是為上個任務所需,暫時租下來的,幾日前任務結束,正準備退租,搬回自己的住處。
這幾天他們討論過婚後住的問題,關於天地幫,關於南的身份,他暫時不能讓她知道,所以在她還安心的以為他只是一個小職員的現在,總不好帶她回到他那間大坪數豪華公寓吧!因此,他決定住到她那裡去,她也省得那麼累還要打包整理東西、適應新環境。
「我也一起去,我可以幫忙。」
「不用了,我的東西不多……」看她有些失望的樣子,他微微一笑,改口道:「你不用幫忙搬,不過你可以陪我,好嗎?」
「好。」她立即開心的點頭。「我那輛休旅車載得完嗎?需要跑幾趟?還是要請搬家公司?」
「不用了,你那輛車只要一趟就載得完了。」
嗯……他看起來會不會很像一個吃軟飯的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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