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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1-11 08:36:45

岳盈 - 情定女兒星(SF)

古人有云:女子無才便是德
古人又云:女子不得隨意抛頭露面
古人再云:女子必須謹遵禮教規範
但這些沿襲自偉大老祖宗的八股教條
在這個女尊男卑的母系社會中全顛倒了
天啊!有沒有摘錯? 幾經輪回轉世後──
她心愛的他淪落到這樣一個重女輕男的國家
而這個國家距離地球竟然有一百萬光年?!
唉!怎奈心靈的接觸不如肉體相聚來得真實
所以他們決定跨越空間距離了卻兩地相思
唉!無奈他的世界尚停留在地球兩河文化時代
只有簡單的動力,更遑論要橫跨星際
看來只有由她“親自出馬”一會“情郎”囉
不過根據前例而循,他們的情路好像特別坎坷
似乎每世的結合都難以脫離戰爭的陰影……
嗯!這回就看來自地球二十八世紀的女科學家
如何運用智慧締造雙贏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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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1-11 08:38:27


    在月球基地受訓沒多久,伊藜就安排眾人和「紫光號」太空艦上的其他工作人員見面。

    包括艦長風文海、副艦長凱薩琳•杜烈克在內的八十名工作人員中,據說有四個貝爾財團研發出來的機器生化人。而為了讓這趟旅行更具意義,還安排了考古學家、植物學家、地質學家和生物學家一起參加。

    端木靖發現這四位專家不但是地球上大有名氣的天才,而且個個比他年輕。年紀最大的那個生物學家蘇安也才二十五歲而已,看得端木靖直搖頭,心裏很不是滋味。

    在結訓的那一天,伊藜召集主要人員開會,進一步說明此次航行所需注意的事項。

    「我已經把航空圖都輸進電腦了,風艦長,你只要依照電腦指示設定空間轉換定點就行了。我們預定約兩千四百二十個小時後抵達目的地。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除了太空艦的工作人員比較忙碌外,其他人都會很空閒。所以在這段時間,我將安排各位使用腦波語言學習系統,學習目的地行星的語言。」

    「伊小姐,聽你這麼說,好像你對一百萬光年外的目的地行星很瞭解的樣子。」端木靖不可思議地說。

    「沒錯。」

    「怎麼可能?」他的臉色一變。

    「端木隊長,像你這樣見識豐富的人,應該早能體會宇宙中無奇不有的道理。」

    「可是這沒道理呀。難道伊小姐已經到過目的地行星?」

    「就某種層面來說,我是去過了。」伊藜微微笑道。

    端木靖不明其意地蹙起眉頭,他在百思不得其解之後,決定先將這個問題拋開。

    「伊小姐,你似乎對這趟旅行很有把握,這讓我更不明白了。如果這次的旅程一點危險都沒有,又何需護衛隊?」端木靖原以為貝爾財團之所以花費大把鈔票召募他們隨行,必定是因為旅途具有高度危險性。不過聽伊藜的語氣,似乎這趟旅程有如在自家花園散步般毫無危險。

    「端木隊長,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我不能保證這趟遠行毫無危險,否則我就不必替各位投保高額保險了。」伊藜嘲弄地揚起嘴角說。「『紫光號』上配備有最先進的太空武器,我相信只要我們避開黑洞和各類星體的撞擊,安全應該是無虞的。護衛隊的作用在於登陸行星以後,到時候端木隊長就能明白護衛隊對我的重要性了。」

    「你是說,這趟旅行還是有其潛在性的危險?」

    「沒錯。但我保證我會和各位有難同當,絕不至於拋棄同伴獨自逃生。對於這一點保證,是否能讓端木隊長你滿意呢?」

    伊藜眼中椰偷的光芒讓端木靖漲紅了臉,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個貪生怕死的懦夫,才會要伊藜一再保證旅途的安全性。這實在不像他,可是為什麼他總覺得此次一離開太陽系,就永無回歸地球故鄉的可能性呢?

    在端木靖陷入沈思時,伊藜又回答了其他人的問題。一直到會議結束後,端木靖仍保持沈默。他回到自己的臥室,打了通電話向家人告別,然後在床上打坐休息,度過在太陽系的最後一個夜晚。

    翌日,「紫光號」預定在下午三點出發。

    在登上太空艦前,端木靖和其他艦上人員在登機室裏見到了伊藜的家人。

    一位目光炯炯的老人正將伊藜擁入懷中,端木靖判斷他就是伊家的大家長伊森。

    他算了一下伊藜身邊的送行人員,共有八位。有三名中年男子,一位容貌和伊藜十分相似的高雅貴婦他認出她是伊藜的母親,著名的考古學家蘇晴。再來是三個青年男子。

    伊藜從伊森懷中離開,投入她母親的懷中,然後又抱住其中一個中年男子——他是伊藜的父親伊玠。

    從伊藜家人眼中擔憂的神情,端木靖認為他們並不像伊藜那樣對這趟旅行那麼有把握,這讓他再度納悶起來,不明白他們何以會同意讓一個十八歲少女帶領太空艦投向一百萬光年的未知星域。

    或許正如白金漢署長所言,伊藜是個讓人無法拒絕的女孩。

    端木靖忍不住搖了搖頭,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跟署長產生同樣的共鳴。如果他是伊藜的父母,他會允許女兒從事這樣的冒險之旅嗎?

    天曉得,或許他也同樣可能拒絕不了伊藜。

    琳雅從後面推了他一下,提醒他該往前走。端木靖順從地登上太空艦,找到自己的艙房,將隨身的行李放好後,立刻到位於指揮艙的護衛隊隊長位置坐好,注視工作人員忙碌的情景。

    約半小時後,伊藜在艦長的陪同下走進指揮艙。

    她坐進端木靖旁邊的位置,另一邊坐著風文海艦長。伊藜朝端木靖微微一笑,然後以眼神示意艦長開始指揮太空艦起飛。

    在塔臺引導下,「紫光號」終於起飛。

    它並沒有發出轟隆隆的巨大聲響,這讓端木靖更加確定這艘太空艦的安全性。

    太空艦利用反重力推進引擎離開月球,白色的艦身像只白鳥般輕盈地拔升,那姿勢真有說不出的優雅,留給地面人員無盡的嚮往之情。

    脫離月球引力之後,「紫光號」進入無涯的天際。風艦長命令駕駛人員啟動三度空間跳躍動力系統,伊藜預先在電腦中設定的座標係數發揮了作用,第一次跳躍就讓他們脫離太陽系,朝一百萬光年的未知宇宙航行。

    「我要去休息了,風艦長,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請不要打擾我。」伊藜解開安全帶起身,日亮的眼睛透著一抹難以言喻的興奮,像個急欲和知心人分享秘密的小女孩,快步離開艙房。

    或許我也該休息了,端木靖嘲弄地想。

    他起身離開座位,跟著伊藜身後離去。

    ◆◆◆◆

    在侍從阿雀打擾他之前,紫光正從伊藜那裏得知太空艦已出發的消息。他匆匆和心上人道別,回到肉身上,滿臉不豫之色地面對阿雀。

    「到底是什麼事?非來打擾我靜修不可。」

    「殿下,我不是故意打擾的,只是王夫又派了使者來召您……」

    「父親召我有什麼事?」

    「白馬家的少夫人賢德來了。他是殿下的閨中密友,王夫特別召他來給您解悶。」

    紫光微蹙著眉,立刻明白他父親的用意。

    這一個多月來,他想盡辦法推卻婚事,他知道父母相當寵愛他,必定是不想用強硬手段逼迫,所以才叫賢德來勸他。

    「我知道了。」他垂頭喪氣地起身,任由阿雀幫他換穿上正式禮服,整理他及腰的長髮。

    「阿雀,只要用紫色絲巾把我的頭髮綰住就行了,別再給我戴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是。」阿雀歎了口氣,不情願地遵照主人的意思辦事。

    他真不明白,像王子這麼俊美的男人,為何不前戴上那些華麗的頭飾呢?非得打扮得像賢德少夫人那樣清心寡欲的鰥夫不可!

    紫光一等到阿雀替他在發後綁上絲帶,立刻不耐煩地起身,朝門口走去。阿雀在後面提醒他要放緩步伐,保持淑男形象,然而紫光卻毫不理睬地大步快走。

    自從和伊藜重逢後,以往的男性雄風一點一滴地回到他的記憶中,要他再忸怩作態地碎步行走,只怕會當場跌倒。

    他行經迥廊,任由阿雀在後頭苦苦追趕,加快了步伐來到後德官。

    「殿下。」宮前的侍衛向他行禮。

    紫光羨慕地瞥了一眼他們身上閃著銀光的盔甲。

    後宮侍衛是白國唯一由男性組成的侍衛隊,這當然是為了防止後宮的嬪妃會有逾德的行為發生。他們通常是在十六歲時被徵召入宮,二十一歲遣回,個個高大健美,深受白國女貴族的喜愛,為她們爭相迎娶的對象。

    賢德也曾是侍衛隊隊長,後來嫁進白馬家。

    紫光沒有等到後德宮的侍從出來迎接,大步跨進宮門內的大廳。王夫田氏對於他的粗魯行徑,微蹙著眉。

    「父親。」他朝王夫行禮,未語先笑的俊臉看向好友賢德。「賢德,好久沒見到你了。」

    「殿下「賢德端莊有禮地向他行禮。

    「紫光,你越來越不像話了,把官中的規矩都忘了嗎?」田氏慍怒的聲音傳進紫光的耳中。

    「父親……」紫光瞥了一眼田氏惱怒的表情,低垂下頭。「對不起,兒臣只是急著想見賢德。」

    「算了。」田氏面對兒子那張能讓百花羞慚的俊臉也不忍苛責,揮了揮手說:「你帶賢德到花園聊天去吧!我已經命人在涼亭準備好茶點。」

    「父親真是太體貼了。」紫光投給田氏一個燦爛的笑容,拉著賢德的手朝外走。

    田氏在他們身後搖頭歎氣。

    紫光和賢德都是白國最俊秀、最聰明的人,只可惜生作男兒身,不然必能成為女王的股肱。

    尤其是紫光。

    他還記得女王生產時,夢見一道紫光從彩雲間投入王宮中,所以才把這個孩子命名為紫光。

    他一生下來,使美的容貌就讓女王喜愛不已,還親自哺育了三個月,才交給奶媽代勞。

    紫光的聰慧是有目共睹的,就連白國的法王都對他讚譽有加,說他靈性過人。事實上,田氏認為白國上下沒有一個人的智慧才識及得上紫光。只可惜,他終究是個男孩。如果他是女兒的話,那白國王儲的位置非他莫屬。

    懷著這樣的遺憾,田氏又深深地歎了口氣。

    ◆◆◆◆

    紫光拉著好友賢德,匆忙穿過園中盛開的百花,登上碧湖上的白石拱橋,緩步走下白色的涼亭。

    他對在涼亭內伺候的男侍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這座陶然亭位於御花園的碧湖中央,三面環湖,唯一的出入口就是白石拱橋。紫光遣走了侍從後,亭內只剩下他和賢德兩人,不怕讓人偷聽去兩人之間的悄悄話。

    「賢德,你過得好嗎?」紫光憐惜地注視著好友那張略顯蒼白、憔悴的臉孔。

    往昔發光的俊容何在?

    紫光依稀記得賢德穿著銀色盔甲的俊朗模樣。從他眼中迸射出來的野性光芒,曾引起多少女貴族征服的欲望。然而自從他嫁入白馬家後,他的神采奕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沈醉在新婚愉悅的幸福。但在靈鸞死了之後,他連那抹幸福也不見了,只剩下數不盡的淒寂落寞。

    「好或不好,對我來說都是一樣。」賢德淡淡地一笑,但紫光已從他迥避的眼光中,看出他的失落、惆悵。

    「你一個人一定挺寂寞的。」紫光為好友的不幸歎了口氣。

    縱然賢德出身貴族,縱然他的才貌突出,縱然他覓得了好歸宿,可是那令人欽羨的一切幸福,全在邊境的一場衝突中化為烏有。

    賢德的愛妻靈鸞在一年前死於和黑國的戰爭,其時距離他們新婚才不過三個月。而其中的兩個月,靈鸞都是在戰場上度過的。

    短暫的一個月幸福,要賢德就這樣回味一生,紫光覺得實在太殘忍了。

    「別談我這個苦命人了,還是說說你吧。」賢德輕啜了一日冰涼的菡萏花茶,優雅地一笑。

    「我?」紫光搖搖頭,眼神幽遠地望著湖面發了一會兒呆。「看到你的下場,真令人心灰意冷呀。」

    「我不一樣。」賢德苦笑著,「我命苦,但你身為王子,又深受女王的寵愛,你可以獲得幸福。」

    「幸福……」紫光喃喃道,輕闔起眼瞼,腦海中出現伊藜嬌媚的笑容。「是呀,跟她在一起時,我覺得好快樂、好幸福。」

    「她?她是誰?」

    紫光從賢德的疑惑中清醒過來,他害羞地別開臉。

    「是靈羽嗎?」賢德猜測道。

    「靈羽?」紫光好笑地看著好友,「怎麼會想到她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把靈羽當妹妹而已。」

    賢德知道靈羽的父親是王夫田氏的表哥,所以靈羽從小就跟紫光十分親近,而他也認為兩人非常匹配。

    「可是你跟靈羽那麼談得來,她又很喜歡你。再說若是你嫁入白馬家,我也比較有伴。」

    「賢德,那是不可能的。」紫光神色複雜地望了一眼好友。「首先,我跟靈羽之間沒有男女之情。再說,靈羽是白馬將軍府的繼承人,她一心想要追隨白馬大將軍馳騁沙場。我一想到靈鸞的早亡,心就冷了下來。」

    賢德神色一黯,別開臉看向浩蕩的湖水。

    「對不起,賢德。我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

    「算了。」他綻出愁苦的笑容,「你說的是事實,又怎能怪你。每當夜深人靜時,我自個兒守著空閨,想著靈鸞的早亡,我……我心裏除了失落和痛苦外,竟然也有一絲的悔恨。當初為什麼選擇她呢?一個馳騁沙場的戰士,她連在跟我繾綣纏綿時,心裏都掛念著戰場上的事,而我竟選擇了這樣的人過一輩子。這該怪我被愛蒙蔽了眼,才落得孤寂一生的下場。」

    「賢德……」紫光歎了口氣,握住好友的手安慰。

    他能說什麼?該說什麼呢?

    賢德成親時才二十一歲,他為靈鸞煥發的英姿著迷,很自然地答應了這位白馬家少將軍的求婚。新婚一個月,靈鸞就拋下心愛的丈夫赴沙場殺敵,只是沒想到竟落個馬革裹屍而還。

    「不談我的傷心事了,還是說說你吧!你喜歡的人不會是龍魚家的少爵主吧?」賢德蹙著盾問。

    其實龍魚火鳳也不算太差啦,長得像顆水蜜桃似地,嫩滑得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不過她那顆漿糊腦袋就讓人著實不敢恭維了。

    「她?」紫光一副快昏倒的表情。「她見到我就拋媚眼,恨不得黏在我身上似地。圓圓的小嘴倒也可愛,偏偏只會繞著她跟我當話題,有次還抓著我的手去摸她的胸部。」

    賢德被他臉上無奈的表情逗笑了,但眉頭隨即又皺攏起來。

    「不是龍魚火鳳,那該不會是左都夔鳥吧?」。

    「天呀,賢德,你怎麼可以把我想得這麼沒眼光呢?」紫光惱怒地嘟著嘴。「我再怎麼樣,也不會喜歡她的。那傢夥貪花好色,又自以為是,就算我再蠢也看不上她。」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猜不出來了。」賢德放心地笑了起來,眼睛對上紫光那泛著幸福的紫眸。

    他的心一凜,認出了這種戀愛的眼神。想當年他也曾對靈鸞綻放出這樣的神采,他明白那是種會讓人頭暈眼花的感覺,如今,竟然在好友的身上發生了。

    「紫光,你一向都待在深宮中,認識的人又不多,你究竟是怎麼認識這個人的?」

    賢德的狐疑換來紫光明媚的笑容。

    「賢德,記不記得我曾告訴過你我具有靈魂離體的法力?」

    「當然記得。」賢德想起被好友捉弄的那一幕,不禁笑出聲。「我記得你告訴我時,我還不前相信。結果你在我回家省親時,用你的靈魂跑來騷擾我,差點沒把我給嚇死哩,」

    「想到你被我嚇得花容失色的膽小模樣,我現在還想笑呢!」

    「你還說!夜深人諍的,把我從夢裏吵醒,你知不知道當我突然聽見耳邊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宇時,心裏有多害怕?我還以為遇到了鬼,沒想到是你在搗蛋。」

    「誰教你不相信我嘛!現在你可相信了。」

    「當然相信啦。再說這一年來,若是沒有你偶爾來找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賢德悲傷的笑容,讓紫光心裏一痛。他伸出手握住好友的手安慰。

    「賢德,別再去想這些不快樂的事。對了,我教過你訣竅,你有沒有試試看?」

    「我恐怕是不行,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樣具有靈性。說到這裏,我真是羨慕你,可以藉著靈體出竅逃出困住我們的層層牢籠,像女人那樣四處遊歷。我想,那一定是很棒的感覺。」

    「的確。」紫光開心地笑著,「我正是這樣尋到我所愛的人。」

    賢德愣了一下,無法置信地瞪著紫光。

    紫光朝他肯定地點點頭。

    「怎麼可能?」

    「當然可能,難道你還懷疑我靈魂離體的能力?」

    「自然不是,只是……這太不可思議了。」賢德的眼中出現一抹興奮。「快告訴我,她是個怎樣的人?住在哪里?人品如何?」

    「賢德……」紫光莞爾笑道:「瞧你興奮成這樣,我都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了。」

    「你當然要說啦,我喜歡上靈鸞時,還不是一五一十的都跟你說了。」

    「好吧,但是你要保證不大驚小怪喔。」

    「為什麼我會大驚小怪呢?難道她不是我們白國的人?」

    「沒錯。」紫光深深地望著好友,「她不但不是我們白國的人,同時也不是這星球的人。她距離我們有一百萬光年。我看得出來你的迷惑,你一定無法理解光年這名詞。總之,她離我非常遙遠,是我的身體所無法到達的距離,但是我的靈體可以。」

    「你是說……你跟她是透過靈魂……」

    「是的,我到她那裏找她,也帶她回來我們這裏過。」

    「呃……」賢德的腦子更迷糊了。「她……她不是我們這裏的人,不是地上的人,那她是……天上的人?」

    紫光怔仲了一下,他明白賢德並不瞭解宇宙的浩瀚。他就像居住在這星球是的其他人一樣,以為天是圓的,地是方的,他們是全宇宙唯一的人類。

    他決定不跟好友做進一步的解釋,免得更教他難以理解。

    「總之呢,我和她是真心相愛。」

    「可是,她是天上的人啊!她要如何娶你?」

    「她會來的。事實上,她已經出發了。」

    紫光眼中的堅定,讓賢德明白他是認真的。

    其實不該懷疑紫光的,雖然他的話是那麼不可思議。紫光自幼就展露出異於常人的才能,說不定他正是天上的神仙下凡的。而今,他已與仙界取得聯絡,他的愛人即將來尋他,接他一起返回仙界。只是,身為白國王子的他,能這麼容易就拋掉世俗的一切離開嗎?

    「紫光,女王非常固執要在你二十一歲生日前將你嫁掉,而且左都、白馬和龍魚三大世家同時提出婚約。除非你的心上人能在近日內趕來,否則你勢必得在她們三人中挑選一個。」

    「我不能嫁給她們,賢德。我跟母親和父親說過好幾次了,我寧願出家。」

    「你明知道女王不會允許的,畢竟你是她最鍾愛的兒子。她不會答應你出家過那種清淨無欲的生活,她希望你獲得幸福。」

    「可是嫁給她們我根本毫無幸福可言!能給我幸福的唯有伊藜。」

    賢德猜想伊藜就是紫光的心上人,他輕歎了口氣,十分好奇能讓紫光如此執著的女人究竟是何模樣。

    「紫光,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今天來的目的,我是奉王夫之命前來說服你的。我們必須想出解釋,讓女王和王夫滿意。」

    「解釋?」紫光偏著頭,疑惑地問。

    「是的。」賢德頷了頷首,「讓我能夠交差,也讓你有藉口拖延婚事。」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們不會相信我的話的,畢竟這種事不在他們的理解範圍。」

    紫光無助地歎著氣,賢德輕拍了他一下安慰。

    「放心,我都想好了。我會告訴王夫,說你作了個夢,夢見天上的神仙來娶你,她駕著彩雲」

    「不是彩雲啦,是白色的飛船。我跟她說白國崇尚白色和石頭,所以她把飛船漆成白色。」

    「飛船?船會飛?」

    「沒錯,等她來了,你就可以親眼看到。現在先來討論你的解釋。就說我夢見天上的神仙來娶我,而我是非嫁給她不可。她會在我生日前一個月到達,我想母親會相信的。母親很迷信,從她一向很聽法王的話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

    「必要時你還可以請法王說服女王,我想這應該能讓你耳根清淨到生日前。但問題是——你前定她會來嗎?」

    「我很確定,賢德。之前我才跟她聯絡過,她已經上路了。」

    「好吧,那我就這樣告訴工夫,請他稟告女王。」

    「賢德,你真好。沒有你的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算了吧,你有了愛人還會在意我嗎?只要到時候別顧著逍遙快活,忘了我這個苦命人就好了。」

    「賢德,我絕不會忘了你的。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你一起走。在伊藜的世界裏是男女平等的,不像白國這樣女尊男卑。到時候你一走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紫光,你這是在叫我……」賢德的臉色一變,好友的話太大逆不道了。「不,男子要從一而終,我怎麼可以……」

    「賢德,別傻了,你不是那麼沒見識的人。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敵人黑國,是個男尊女卑的國家,他們那裏的男人隨便要娶幾個妻子都可以。以前兩國之間隔著崇山峻嶺,我們無從得知對方的習俗,現在黑國越過天險而來,我們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怎能再如此蒙蔽自己呢?這世界沒有一定的道理,只有強者才有說話的權利。在白國男人是弱者,在別的世界男人卻是強者。別管什麼從一而終這種教條規範了,愛情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對靈鸞的心已死,那就沒必要再替她守下去,而該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才對。」

    「紫光,你的話太突然了,讓我好好想想。」

    「好吧。」紫光輕歎了口氣。

    他的眼光隨著賢德看向波光瀲灩的碧湖,心裏湧起對好友的憐惜。

    他明白賢德的孤寂,因為他也懷抱過同樣的感覺。只是他的心從未死去,會找到伊藜的,他會繼續兩人之間一萬年來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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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1-11 08:38:53


    在白國的敵國黑國裏,國王查罕斯也正為女兒鳥梅公主的婚事大傷腦筋。

    都怪他太嬌寵這個女兒了,才使得驕縱慣的她對他挑中的駙馬人選挑東揀西的。都二十一歲了,還沒找到結婚物件,讓他這個當老爸的也挺沒面子的。

    不過烏梅公主卻有自己的一套說辭。

    「父王挑的人全都是些粗魯無文的漢子,根本不懂得憐香惜玉。女兒是您的心肝寶貝,您忍心讓女兒嫁給一個粗魯的野蠻人嗎?」

    她的話剛說完,查罕斯還不及細思,就引起了王儲查克魯的不滿。

    「我們黑國的男兒都是驍勇善戰的勇士,哪懂得哄女人?烏梅,你若想找個娘娘腔的丈夫,那你就一輩子別想嫁了!」

    「你!」烏梅公主氣得柳眉倒豎,委屈地向父親哭訴,「父王,大哥說的話實在太過分了!也不想想他那幾個老婆全都溫馴如綿羊,現在他嫡親的妹妹也想找個溫柔的老公,他卻不願意成全。他實在太過分了!」

    「好了,鳥梅,父王會罵他的。」查罕斯笨拙地拍著女兒的肩,神情苦惱地望向宰相戈斯。

    「啟稟陛下,老臣聽說白國的紫光王子相貌俊秀,性情溫柔,足堪匹配公主。」

    白國,那可是我們的敵國!」查克魯不滿地抗議道。

    「正是。老臣認為我們和白國相戰了十年,不但白國疲憊,就連我國的人民也苦不堪言。如果能用和親政策讓兩國化干戈為玉帛的話,對兩國都有好處。」

    「父玉,人家不想嫁到那麼遠的地方。」烏梅公主撒嬌道。

    「公主不用擔心。白國的習俗跟我國大不相同,他們是個女尊男卑的國家,男人就像我國的女人一樣受到嚴格的管束。據說,他們的女貴族一人能納多夫。所以若是白國答應這件婚事,紫光王子就得嫁到黑國來。」

    烏梅聽了有些動心,連忙進一步探問。

    「那紫光王子的相貌如何?」

    「據說堪稱為白國的第一美男子,而且他博古通今,是白國最有智識的才子,還是大皇寺法王的得意門生。白國的男子被教育成要溫柔體貼地取悅妻子,所以一旦公主迎娶回紫光王子,相信他一定能讓公主滿意的。」

    「太好了。」烏梅眉飛色舞道:「父王,我就要他!」

    查罕斯籲出一口氣,很高興女兒終於擇定對象。他轉向宰相戈斯下命令,「這件事就交給你辦,戈斯。」

    「臣遵旨。」

    ◆◆◆◆

    數天之後在白國大公主府裏,也因為紫光王子的婚事發生一場吵鬧。

    左都家和龍魚家的兩位少爵主,對額虎大公主大吐苦水。

    「女王怎可因為王子的一場夢,就否決了左都家的求親?」夔鳥不悅地嘟嚷著。

    「是呀,女王該選擇我們龍魚家才是。」火鳳挺著大胸脯,頻向第一駙馬使眼色。

    「選你?」夔鳥不屑地輕哼「你波大無腦的,王子若是嫁給你,這一生豈不是毀了?」

    「你這個好色的淫賊說什麼呀?夫天都換床伴,能給王子什麼幸福?我對王子一心一意,絕不會辜負他的。「「說什麼呀!波大無腦的!」

    「你這個好色淫賊!」

    兩人你一句、我言的來回攻擊,吵得額虎大公主直蹙眉。

    「都給我住嘴!」

    如雷鳴的一聲喝叫嚇得兩人連忙閉緊嘴巴,看著大公主拉長了臉,她們羞愧地垂下頭。

    「看看你們的樣子,配得上紫光嗎?就算女王不相信紫光所說的夢裏神仙這件事,她也絕不會把紫光嫁給你們!她中意的對象是大將軍府的靈羽。」

    「可是靈羽跟白玉公主交情匪淺……」夔鳥狡猾地說,但只引來額虎的一聲冷笑。

    「夔鳥,你別白費心機了,休想挑釁我們姊妹的感情。我長白玉七歲,而且女王從來沒有廢嫡立幼的想法,你別妄想拿這件事來挑唆我!」

    「這……夔鳥不敢。」

    「哼!」

    正當眾人噤聲不語時,大公主府的總管入內向額虎躬身行禮。

    「啟稟殿下,女王召您入宮。」

    「大山,你知道是什麼事嗎?」

    「據女王的使者所言,好像是關於黑國派遣使者求親的事。」

    「求親?」額虎輕蹙眉頭,立刻帶著侍從趕到宮中。

    女王和王夫端坐大殿之上,左都丞相、白玉公主和紫光王子則立於殿前。

    「兒臣參見母親、父親。」

    「額虎,你來了。想必你已知道黑國求親的事。」女王面色凝重地說。

    「兒臣聽說了,不知道他們求親的對象是誰?」

    「使者是替烏梅公主來向紫光王子求親的,希望能藉著和親化解兩國的干戈。」左都丞相慎重地說。

    「這……」額虎看向滿臉不悅的紫光,發現他正倔強地嘟著嘴。

    「紫光的心意如何?」

    「大姊,我不答應。」

    「老臣認為王子的回答太過草率。」左都丞相就事論事道:「這關係到兩國之間的和平,還請女王三思。再說黑國是個男尊女卑的國家,王子就算嫁過去,也不至於受到太大的委屈。」

    「嗯,你的話也有道理。」

    「母親!」紫光著急地抗辯著。

    女王朝兒子安撫地一笑,正待回答時,她的三女白玉表情嚴肅地說:「母親,兒臣不贊成左都丞相的話。先撇開二哥的意願不說,就拿這十年來黑國反反覆覆地提出停戰協定,又開啟戰端這點來看,就知道這個國家毫無信義可言。二哥若是嫁到那裏,反而成了對方要脅我們的把柄。所以兒臣認為萬萬不可。」

    紫光感激地望向妹妹,對她的仗義執言投以燦爛的笑容。

    三公主白玉是個年方十八歲的美麗少女。她自幼即受到父親田氏的親自教導,遍覽歷代政治和軍事的典籍,小小年紀,儼然已有治國、平天下的才能。

    「嗯,白玉的話不無道理。左都丞相,依你看我們該如何拒絕對方?」

    「陛下是打算拒絕囉?」左都丞相歎了口氣,她是渴求和平的,尤其在征戰十年後,國內的女性人口急速下降,生產力減弱了許多。「只怕黑國不會善罷幹休,以此為藉口,再度發動戰爭。」

    「我們跟黑國打仗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左都丞相也太憂心了。」額虎冷笑道。

    「殿下有所不知,百姓們早已厭惡戰爭,如今有和平的機會我們卻連試都不試,只怕會引起不滿。」

    「這並不是什麼機會,丞相。」白玉理直氣壯地反駁,「對方隨時都會反悔。如果黑國有誠意的話,應該讓馬梅公主入贅白國,而不是要我們把二哥送入虎口。」

    「三公主的話雖然有道理,可是拒絕對方……」

    「丞相不用擔心,我已有了主意。」

    「三公主有何高見?」

    「根簡單,你就回覆黑國使者說,紫光王子的追求者眾多,為了安撫白國國內的女貴族情緒,所以決定舉行比武招親。如果烏梅公主對二哥有意思的話,歡迎她參加。」

    「三公主,你也知道黑國的女人弱不禁風,這麼一來不是表明了回絕對方嗎?」

    「馬梅公主可以派遣黑國的勇士代她比試呀。」

    「這樣的話應該行得通。「左都丞相點頭稱是。

    「可是白玉,我不想就這麼莫名其妙地……」

    「二哥,你別急嘛!你不是說你的夢中人是個神仙嗎?那她就應該有通天徹地的本領,小小的一場比試難不倒她的。」

    「可是她人還沒到……」

    「她不是會在你生日前一個月到達嗎?我們就把比試日期訂在她到達之後。」

    「可是……」

    「紫光,你也別可是了。三妹的話有理,你就照她的話做吧!」額虎開口道。

    紫光環視在場的每一個人,明白這件事已無轉寰的餘地,只好輕歎了口氣點頭答應。

    他得儘快通知伊藜這件事才行。她曾提過她帶了二十四名護衛隨行,或許這正是用到他們的時候。

    ◆◆◆◆

    「伊藜,伊藜……」

    平空傳來的低柔嗓音讓伊藜匆忙結束和風艦長的談話,奔回自己的艙房。

    「紫光,什麼事?」

    「伊藜,有件事我一定要立刻告訴你才行。」紫光怕伊藜責怪他打擾她和部屬的交談,連忙解釋道。

    他很快將比武招親的事告知。

    「我知道了,紫光。」伊藜慎重地說,腦子裏已開始盤算要如何應付這件事。

    「知道比武的內容嗎?紫光。」

    「一共比試三場。第一場是比射箭,第二場是搏擊,第三場則是馬仗。」

    「依你看誰較有勝算?」

    「以白國來講,靈羽應該可以拿到第一。不過,黑國的勇士孔武有力,身材和體力都勝過靈羽。」

    「我明白了。」伊藜想像著中古世紀的蠻族勇士模樣,看來如果她想在比武大會上贏得勝利,還得先對護衛隊隊員展開集訓。

    「紫光,你不用擔心。我相信我的人會為我贏得勝利的,他們都是我精挑細選的好手,其中有幾個還是奧運射箭比賽的得獎選手呢!不過他們不是用古代的弓箭,所以我還得重新訓練他們的準確性和臂力。比較麻煩的是騎馬那一項,地球很久沒有馬仗了,我得設計出一套類比馬仗的訓練設備才行。」

    「那就辛苦你了,伊藜。我大概知道這三種比賽的規則,可以提供你作為參考。」

    伊藜點點頭,開始和紫光反覆討論比賽的細節。她從電腦裏調出中古世紀歐洲的武士比鬥,終於有了初步的概念。

    「應該是這樣了,紫光。我會立刻著手進行訓練計畫。」

    「愛,讓你這麼辛苦,我真是過意不去。」

    「你說這樣的話不是太見外了嗎?為了你,任何苦我都甘心領受。再說,辛苦得來的幸福,反而更顯得甜美。」

    「伊藜,你對我太好了。」紫光感動地說。

    伊藜想家著紫光那對深紫色的瞳眸含情脈脈地凝視她的模樣。她的心跳急速了起來,血液開始沸騰。

    紫光,我真是想你呀。

    她在心裏默默傾訴著,感覺到紫光也跟她一樣,動情地羞赧著。她有種想立刻得到紫光的衝動,然而他們的肉體仍相隔遙遠。

    「愛,我們一定要忍耐。」

    「可是相思太令人痛苦了,紫光,我恨不得立刻飛到你身邊。」

    「相聚的那一刻很快就會來臨。伊藜,我會等你的,你永遠是我唯一的愛。」

    「我會儘快趕去,絕不容任何人奪走你。」

    「我等你來,愛。」

    紫光依依難舍地離去,伊藜沈湎於兩人傾訴情意的甜蜜中,過了良久,才起身離開艙房,召集護衛隊隊員。

    「端木隊長,我知道這兩個月來,你一直都有計畫地訓練隊員。」

    「那是我的職責,伊小姐。」

    「我還是很感激你主動訓練他們的體力。我這裏有一份計畫書,裏面有我希望隊員加強訓練的專案。我知道隊員中有幾位是奧運射箭高手,而且還從電腦檔案中意外得知端木隊長得過奧運的馬術金牌。「「沒錯。」

    「既然如此,那就請你把那幾位射箭高手集中起來,施以箭術訓練。只是所使用的弓箭必須依照中古世紀的弓箭樣式,我會先請人將弓箭準備好。另外要麻煩你再安排幾位體力特佳的好手,從事中古世紀馬上作戰的訓練。再來要請白副隊長安排搏擊訓練。」

    「伊小姐,你能告訴我這麼做的原因嗎?」

    「當然可以,這是為了我們登陸該行星時所必須進行的比武大賽。你應該已經從我安排的課程中得知該星球的基本資料,我們的目的地白國,是個女尊男卑的尚武國家,我們必須展示自己的實力,才能讓他們尊重我們。」

    「原來如此。」

    端木靖結束和伊藜的談話後,立刻著手進行訓練計畫。他將隊員分成三組練習。

    三個射箭高手初拿到古董級弓箭時,表現得很不理想,端木靖費了一番努力才矯正過來他們倚靠瞄準儀的習慣,並訓練他們的臂力可將箭射到五十公尺外的距離。

    白琳雅的搏擊訓練一開始很順利,直到伊藜命令隊員和她改造的機器生化人進行比賽,結果讓端木靖的臉色很難看。護衛隊隊員被機器人打得東倒西歪,毫無還手之力。

    「對方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力氣。」琳雅抗議道。

    「他們是野蠻人,琳雅。如果我們不能用技巧戰勝他們的蠻力,就可能落敗。」伊藜耐心地解釋。

    「可是……」琳雅還想多說什麼,卻被端木靖打斷了。

    「琳雅,別說了,是我們學藝不精。我看出了隊員技巧的弱點,的確有改善的必要。」

    「可是萬一改善不了呢?」琳雅蹙著眉回答。她的長處在於射擊,搏擊技巧也堪稱一流,可惜這兩項之其一派不上用場,其二又敗給機器人。

    「逼不得已,我只好派機器人上場。」伊藜的回答激起了琳雅的好勝心,她下定決心非打贏機器人不可。

    「端木隊長,射箭和馬仗訓練得如何?我希望在到達目的地前驗收成果。我會派機器人跟你們比賽,萬一你們輸了的話,我只好讓機器人上場。」

    這是伊藜最不願見到的結果,她並不想用科技來征服一個落後行星。然而為了紫光,不得已之下只有使出這種卑鄙的方法。

    端木靖聽了伊藜的話後臉孔浮上慍意,他怒哼一聲,決心加緊訓練隊員。再怎麼樣,他們也拿了人家的高薪,若是連機器人都打不過,他可沒臉再混下去了。

    眾人各懷心事地加緊訓練,逐漸接近伊藜心系的青藍色恒星系。

    ◆◆◆◆

    距離紫光生日還有一個半月,白國上下正在為比武招親的事忙碌著。

    黑國的烏梅公主決定帶領該國勇士參加比賽,白國一方面加緊邊防,另一方面準備迎賓行宮款待烏梅公主一行人。

    由於午後的陽光特別熾熱,在大將軍府和靈羽一起午膳的白玉公主不想在大太陽下騎馬回到王宮,於是拉著好友到賢德的院子裏喝荼聊天。

    「賢德,我一直沒機會問你,二哥的夢到底是真是假?」

    「三殿下不前相信嗎?」賢德似笑非笑地睇著白玉。

    「也不是不相信啦。怎麼說你都是靈羽的姊夫,沒理由不幫她。」

    賢德看了一眼靈羽,從她垂下頭的表情中瞧不出喜怒哀樂,這讓他心中有些忐忑。

    「三殿下,其實我也不想瞞你。一開始我當然是勸紫光王子選擇靈羽,可是他的心意很堅決,說他對靈羽只有兄妹之情,而且他已有心上人。」

    「你是說……就是那個天上的人?」白玉懷疑地問。

    「是呀,他還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話。你也知道紫光王子並不同於咱們尋常人,連法王都說他有慧根、靈力。聽說女王懷他的時候,還夢見紫光從彩雲中投入王宮。」

    「這我當然知道,只是,我實在很難相信。」白玉覷了一眼靈羽沈默的表情,「靈羽,難道你都沒話說嗎?」

    「我要說什麼呢?」靈羽苦笑道:「王子他不只一次向我表明我們之間只有兄妹之情,若不是白國上下實在沒有匹配得上他的人,我也不會央求母親向女王求親,以斷絕左都家和龍魚家的求婚。」

    「我曉得你對二哥是一片真情,可是他那個死腦筋就是那樣。從他十三歲起,就常躲在屋裏靜修,還不準人打擾。兩年前的一天,他還突然跑來告訴我他終於找到心上人了。我當初還以為是你呢,結果卻不是。」

    「王子那樣的人,豈是我能高攀?」靈羽眼神幽遠地越過滿園春色,看向王宮的方向。

    「靈羽,你別這麼說嘛!白國上下,就屬你最有學問,你若配不上二哥,我就不知道誰配得上了。」

    「三公主,你不明白。王子的智慧在我之上,只可惜他身為男兒,要不然……」

    靈羽沒有繼續說下去,然而在場的其他兩人卻已心知肚明。

    如果紫光是個女人,那他鐵定是女王景中意的王儲人選。

    只是這樣的話卻只能隱藏在三人的心中。

    就在他們各自陷入自己的思緒時,院子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白馬家的副將神色驚慌地趕到主人面前。

    「少爵主,黑魔鬼又來作亂了。就在王城近郊的馬頭山下肆虐,造成人畜不少損傷。」

    靈羽立刻驚得臉色慘白。

    「快命人備馬,還有我的盔甲,我立刻趕去。」

    「靈羽,我也跟你去。」

    「三公主,太危險了……」

    「我不怕,讓我去嘛!」

    靈羽見勸服不了白玉,只好勉強同意。她將自己的黃金盔甲給白玉穿上,身著另一副盔甲,在副將帶領下往馬頭山前進。

    沿路只見家家戶戶緊閉門戶,王城進入森嚴的戒備中。她們一行人出了城門,見到大公主額虎所帶領的禁軍正朝馬頭山集結。靈羽等人催促馬匹前進,在接近馬頭山時,看到兩隻在天上盤旋的黑魔鬼。

    「讓我對付它們!」白玉挽起大弓,朝黑色的怪物連射三箭,可惜三箭都落空。

    兩隻黑魔鬼被射惱了,朝人群飛撲過來,眾人連忙走避。就在眾人被黑魔鬼追趕得險象還生時,天空突然飄來一大片白雲,直沖向黑魔鬼。

    只見黑魔鬼被白雲驅逐向山麓附近,跟著就看到白雲接連射出數道紫色光芒,然後那兩隻黑魔鬼便哀鳴數聲,灑下一片紅雨,朝山的方向墜落……

    「那是什麼?」

    白玉瞪著冉冉下降的白雲發呆,滿腦子空白。

    ◆◆◆◆

    「那看起來像是蝙蝠龍,展開的雙翼有七公尺長。伊藜,你怎麼把它們給射殺了?可惜了這樣的活標本。」蘇安對表妹伊藜埋怨道。

    「死標本也不差呀!」伊藜無所謂地聳聳肩。

    她可是根不情願地在母親蘇晴的懇求下,才帶著這個活寶表哥一起旅行。

    蘇安的年紀雖然比她大,可是那不表示他的智識也比她長一些。真不知道母親是怎麼想的,竟然以為蘇安可以照顧她,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沿路上,這位表哥不知道給她惹了多少麻煩。

    為了補充太空艦裏的糧食,他們在沿途找了三個類似地球環境的行星停了下來。誰曉得在補給完畢後,卻發現蘇安跑得不知去向。若不是念在他們是親戚,伊藜大有可能將他拋棄在其中一個落後行星上,而不是發動大規模的搜索行動。

    一想起這件事,伊藜還氣得牙癢癢的,蘇安擔誤了她和紫光早日會面的時間,有機會她非得好好整整這個表哥不可!

    「伊小姐,我們現在要怎麼做呢?」風艦長向她請示道。

    「山麓那裏有片寬闊的草原,再過去有座小湖。我看就停在那裏吧,飲水也挺方便的。」

    「是的。」風艦長依命行事。

    「端木隊長,召集你的隊員。我要讓白國的人一睹你們的英姿。」

    端木靖悶哼一聲,不理會伊藜語氣中的揶揄意味。

    雖然護衛隊在和機器人的比賽中獲得勝利,但他知道那是伊藜故意放水。她只將機器人的體能調整到人類體能的最大值。

    人類到底還是比不上機器人,因為機器人沒有痛覺神經。

    這是伊藜安慰護衛隊隊員的話。

    而且人腦也沒有電腦精密計算的能力。端木靖嘲諷地想道。

    但是人類卻覺到危險的本能。

    這個頗有挑釁意味的抗辯突然闖進端木靖的腦中,讓他嚇了一跳。

    他幾乎是本能地看向伊藜,她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他心裏覺得納悶,正想開口詢問時,太空艦已降落在草原上。

    「風艦長,我先帶護衛隊下去,你和其他人留在艦上等待我的命令行事。」

    「是。」

    「伊藜妹妹,我要跟你一起去。」蘇安說。

    「不行,你留在太空艦上比較安全。」

    「可是姑姑要我照顧你。」

    「你要怎麼照顧我呀,安哥哥?」伊藜嘲弄地揚著眉,不再理會這個麻煩表哥,帶著端木靖率領的護衛隊,從太空艦的艙門拾級而下。

    一身白色盔甲的端木靖率先走下階梯,他對自己的這身裝束早已習慣。

    這套由伊藜設計的太空盔甲裝看起來雖然笨重,實際上卻很輕盈,配備有新型的太空防衛武器,和一組雙翼飛行器,能讓他們像鳥一般在空中飛翔。

    他一走下太空艦立刻感覺到一股凝重的氣氛,在他前方約五公尺外,立著一群騎在馬上、穿戴盔甲的武士。他凝神注視對方,眼光被為首那位穿戴黃金盔甲的戰士所吸引。

    好亮的紫眸!

    這是端木靖對「他」的第一個印象。

    他從沒見過如此深邃、有神的紫眸,彷佛有種君臨天下的氣勢,緊緊抓住他的心。

    他的眼光移到紫眸下的其餘美景。

    那張被曬成褐色的鵝蛋臉上,有兩瓣非常女性化的柔唇。

    挺適合親吻的,他在心裏下結論。

    一見鍾情了嗎?

    嘲弄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他嚇了一跳,卻不敢回過頭看向身後的伊藜。

    又來了!會是她搞的鬼嗎?

    你認為是我嗎?

    端木靖在心中呻吟,該不會是戴著這個頭盔產生的副作用吧?

    回答他的是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端木靖開緊嘴巴,讓腦子裏呈現一片空白,不敢再妄想。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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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1-11 08:39:18


    當白雲飄向山麓的草原時,白玉很快從驚惶中恢復過來,率先策馬奔向草原的方向。

    在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時,一陣陣的狂風自那片冉冉下降的白雲刮向草原週邊,白玉和她的馬被這陣怪風吹得難以前進。

    可是這陣風來得快、去得也急,等到她能張開眼時,發現面前出現了一個奇形怪狀的龐然大物,她愣在當場,身後的靈羽趨前和她並列。

    「那是什麼?」靈羽驚異地問。

    白玉搖了搖頭,瞠視若呈圓盤狀的怪異物體。

    通體呈白色,就像大皇寺供奉的白玉神像般美麗,然而一圈紫色的光卻繞著圓盤狀物體閃爍。

    這到底是什麼?

    白玉幾乎可以聽見她身後的眾武士議論紛紛的聲音,一個答案突然閃過她腦中,只是她還沒時間讓這個答案具體成形,就看見這個物體突然生長出一道階梯,然後走出一排穿著白色盔甲的人。

    為首的人長得高頭大馬,白玉估計他比自己高出一個頭不止。從他的黑色瞳眸射出的光芒,讓白玉情不自禁地顫抖了起來。她知道那並不是懼怕,而是種……難以言喻的情感衝擊。

    這讓她的心裏有點惱火,所以她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可是當他的眼光下移到她的臉時,她又忍不住哆嗦了起來,甚至感覺到嘴唇乾澀的讓她想要做出舔唇的動作,可是她忍住了,而他的眼光也很快地看向別處。

    她暗中籲出一口氣,注意到從他身後走下階梯的其他人。事實上,只有其中一人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位穿了件白色短袍的美麗女子。

    系著白色細腰帶的連身短抱下擺只到她修長白皙的玉腿膝上,一雙發亮的白色長靴及膝下,烏黑柔亮的秀髮被她編成一條長辮子垂在左肩,白嫩的肌膚在襯托下顯得更加透明。她的秀眉黑得像黑魔鬼的羽翼一樣,而她的唇卻豔紅如春天盛開的玫瑰。

    她是白玉生平僅見最美麗的女人,而且有一對比天上的星辰還要閃亮的眼睛。

    她的個子不高,然而她的眼神、氣質,卻讓人能從一眼之中就分辨出她是那群人的首領。

    不過最奇特的是她本人卻流露出一種比水還要柔軟的溫柔,白玉覺得她比白國最溫馴的男人都還要柔媚。

    她訝異地眼睛大睜,不明白一個女人為何能同時擁有這兩種矛盾的氣質——既為領袖,又能溫柔似水。

    「白玉,她到底是誰?」靈羽喃喃問道。

    白玉還來不及回答好友的問題,就見那女子竟然彎起嘴角,柔媚地笑了。

    「閣下就是白玉公主嗎?」

    她的聲音悅耳得就像她二哥紫光指下所彈奏的音符,這使得她突然冒出來的話未曾引起白玉心中的震驚,反而認為她知道她的名這是理所當然。

    「我是,你是……」

    她再度笑了,那笑容像春風般拂過白玉心底,讓她忍不住也有綻放笑容的衝動。

    「你既然是紫光的妹妹,就該知道我是誰。」

    「你……」白玉眼睛睜圓了,「你是二哥在等的人。」

    「你有雙跟紫光一樣美麗的紫眸,看到你更讓我難忍想要見到他的渴望。」她嚮往地看向白玉身後的白色石城。「是的,我就是他在等的人。我終於來了,來到他生長的地方接他。」

    「你要帶走二哥?」白玉驚慌了起來。

    伊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我會補償你們的。瞧,除掉黑魔鬼是我送給貴國的第一樣禮物,也算大功一件吧。」

    「你知道黑魔鬼?」

    「紫光告訴我的。」伊藜又淡淡地笑了。「剛才我表哥還怪我把它們殺了,他一直很迷恐龍。好了,白玉公主,我希望能儘快到貴國探訪紫光。你願意帶路嗎?」

    白玉沈默了一會兒,她很明白這「天上來的人」就算沒有她帶路,也能找到紫光,所以她點了點頭。

    「可是我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

    「叫我伊藜吧。左邊的這位是我的護衛隊隊長端木靖,右邊的是副隊長白琳雅。」

    白玉的眼光停留在被稱為端木靖的男人身上。

    奇怪,他是個男人吔!竟然還能當上隊長。

    不過紫光曾經說在白國以外的國家,有很多男人都握有極大的權力,例如敵國黑國就是。

    「公主,在起程之前,我必須交代屬下一些事,請稍待片刻。」

    伊藜以鈕扣型對講機吩咐風艦長派出水陸空三用太陽能車,並將準備送給白國王室的禮物一併放置於內。

    蘇安帶著另外三名隨行的研究員占住一部太陽能車,伊藜知道無法擺脫表哥,乾脆保持沈默,和端木靖、琳雅及她的機器人蘿娜共乘一部太陽能車。

    其餘的護衛也陸續上車「紫光號」內的配備足可讓風艦長抵禦任何外敵,所以伊藜認為沒必要把部分護衛隊成員留在太空艦內。

    「白玉公主,可以上路了。」

    白玉悶悶地瞥了一眼伊藜等人所搭乘的怪異交通工具,她掉轉馬頭朝王城的方向賓士,靈羽等人跟著上路,但仍頻頻回頭注視伊藜等人所搭乘的交通工具在沒有動物拉動的情形下會如何行進。

    結果讓她們倒抽了一口氣,那玩意竟然離地飛了起來,緩緩地跟隨在她們身後。

    靈羽讓馬兒加快速度,卻發現無論她們跑得多快,伊藜等人還是保持一樣的距離跟進。

    難道他們果真是神仙..

    這是靈羽腦中所能想出最合理的解釋。

    ◆◆◆◆

    在接近白國的王城時,伊藜滿腦子都想著愛人紫光。

    就要見到他了,讓兩個相愛的人真實具體地碰面,一想起相會的那一刻,就讓伊藜的心狂跳個不停。

    見面時該說什麼話呢?

    她在腦中思索著,隨即嫣然笑了。

    他們之間還需要言語嗎?

    靈犀相通的兩個人,就算沒有眼神交會,也能心意相通。這樣美妙的感覺,是一般人所不能體會的吧?

    少了嫉妒、醋意這類調味料,不用把時間浪費在猜疑上,而能暢意地談情說愛。

    這就是絕對有把握的愛情,絕對的信任,絕對的兩人世界,沒有任何人、事、物能將彼此分開。

    她的眼光看向車窗外的景致。

    王城裏一片綠意,就連白色的石牆上都冒出綠色的植物。

    白國的南隅面海,西、北兩方有高山環繞,東邊則是平坦的丘陵。

    數條大河自高山上流貫白國的平原,孕育出她的文化。

    在降落白國之前,伊藜曾命令太空艦繞行這個行星做地形掃描。

    這個類似地球的星球,一共有三塊大陸和無數座小島。白國位於最大的一塊陸地上。

    然而她並不是這塊陸地上唯一的國家。

    西邊的近鄰即是敵國黑國,北方則是綿延數百公里的原始森林,東邊的丘陵雖然平緩,只散居著一些小部落。這就是白國之所以長治久安的原因,因為這些天然的屏障,使得她能創立自己獨有的社會型態。

    關於這一點,伊藜認為可以作為人類歷史變遷的一項參考資料。

    她知道在地球早期的原始部落裏,即曾有過以母系為主的型態。就連在二十世紀時,都還有若干少數民族保留男方嫁入女方的傳統。

    其實這在動物界早已屢見不鮮。

    蜜蜂和螞蟻分別由雌蜂和雌蟻統治,狼群則由母狼統治,而獅子中的母獅才是真正的獵食者,公獅不過是坐享其成而已。

    這些動物法則,足以證明雌性也有統禦能力。

    她收回投向窗外的視線,轉而盯著端木靖的後腦勺。

    他偏過頭的側面顯現出十足的陽剛味,然而他放鬆的嘴唇卻透露著一抹溫柔。

    伊藜好奇地切進他的思想波,發現他的腦子裏正盤旋著有關一個紫眸女孩的幻想。

    原來他喜歡英姿煥發的女人,

    伊藜在心裏竊笑著,這時候端木靖突然轉過頭來瞪她一眼,她趕緊看向窗外的景致,發現他們已到達由白石砌成的王宮。

    白玉從馬上跳下來,俐落的身手吸引了端木靖的眼光,伊藜則乘機打量王宮。

    尖塔的圓頂型建築酷似中東回教國家的官殿,不同的是全由白石砌成,而無五顏六色的琉璃瓦裝飾。

    伊藜納悶由國之所以崇尚白石,會不會和原始部落崇拜石頭的習俗有關。白國北邊的高山中蘊藏著豐富的白石礦,再加上肆虐的「黑魔鬼」,使得用白石建造的石屋成為最佳的防禦堡壘,而且石頭還可以用來攻擊那些黑魔鬼,算是很稱手的武器。

    她的眼光移到由白石砌成的石階,估計有一百階左右。一位同樣身穿黃金盔甲的戰士從石階上走下,白玉將像駱駝的白馬交給侍從後,向前迎接來人。

    伊藜看著她們站在同一石階上交頭接耳,只見那人頻頻看向他們,然後冷峻地向白玉下命令,白玉頷首後轉身走向他們。

    伊藜下車等著。

    「大公主說女王聽到你除掉黑魔鬼的事十分高興,現在王宮裏等待接見你。」

    「多謝公主。」伊藜向白玉頷首致謝,命令端木靖等人在宮外等候,然後帶著琳雅跟著白玉走進王宮大殿裏。

    大殿上端坐著一對寶相莊嚴的男女,伊藜猜想他們應該就是女王和王夫。她微微彎身向兩人行禮。

    「你就是殺掉黑魔鬼的人?」女王十分訝異地瞪著看似嬌弱的伊藜問道,似乎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美麗、精緻的女娃會有能力對付他們白國居民的天敵黑魔鬼。

    「是的。是伊藜命令屬下除掉殘害白國百姓的惡魔,以作為呈給女王的見面禮。」

    「你叫伊藜?」女王沈思道:「你從何而來?」

    「我的來處唯有紫光王子知道,他也是伊藜打擾貴國的唯一理由。懇請女王垂憐,讓我和他見上一面。」

    「你就是紫光在等待的人?」王夫驚歎道,專注地打量著立在殿下的女孩。

    她嬌柔得就像御花園裏爭妍的百花,白皙的皮膚比他的白玉床還要透明素雅,然而她臉上閒適的笑容,卻顯得無懼無畏,恍若一國之主。

    「啟稟王夫,伊藜正是紫光在等待的人。我歷經千辛萬苦,從遙遠的星河彼端前來尋他,希望女王和王夫能成全伊藜,讓我見他一面。」

    女王和王夫互看了一眼,正在遲疑時,空曠的大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伊藜看向聲音的方向,教她魂牽夢繫的身影進入眼簾中。

    「紫光……」她的唇扭曲著,眼中泛起一層霧氣,注視著立在大殿左邊入口的男子。

    他身穿白袍,腰系紫帶,紫眸中閃動著喜悅的淚光。

    「伊藜,我的愛……」他的唇蠕動著,一步步地向她走過來。

    伊藜覺得再難壓抑住滿腔的相思情意,飛奔向她睽違已久的愛人。

    紫光抱緊投進懷中的可人兒,相擁的肉體有了最真實的碰觸,不再是虛無飄渺的靈魂接觸。

    他聞到她身上的香味,碰觸到她柔軟的肌膚,感覺到她凹凸有致的曲線緊密地嵌合在他身上。他的心跳得如擂鼓般急,趕緊深吸了一口氣,控制體內翻騰的欲望,將她微微推開,只握住她細白的小手,貼在胸口上,然後又移到唇邊深深地吻著。

    「紫光,真的是你,不是作夢,是實實在在的你。」伊藜又哭又笑地撫著他的臉、他的身體,恨不得立刻跟紫光揉為一體。

    「愛,你的淚讓我心痛。」他親吻著地小臉上的淚珠,忍不住再度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裏。

    「我好開心,好開心……」伊藜狂喊著,管不了是在大庭廣眾下,整個人偎依在紫光的胸膛上,雙手環抱住他的虎腰。

    這種姿勢落在白國人眼中,實在讓人臉紅心跳不已。尤其是他們從未想像過女人可以像小嬰兒般親密地偎在男子胸口,而伊藜的身材又比白國女性嬌小,靠在紫光懷中如同小鳥依人般惹人憐愛。

    王夫田氏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紫光從父親的提醒中清醒過來,溫柔地將伊藜推開,牽著地的手走到女王跟前。

    「母親,伊藜是孩兒最心愛的人,懇求母親成全。」

    「孩子……」女王望著兒子臉上堅決的神情,發現自己竟然無法開口苛責他先前有違淑男風範的浪蕩行為。

    她再看看伊藜,發現她素淨的小臉上尚有淚痕,然而美麗的烏眸中卻閃動著愉悅的光芒,一副沈醉在幸福中的神情。

    她想起了她和田氏的新婚夜,雖然他是她的第二個丈夫,卻是最摯愛的。自從有了他,她不再接納別的男人,也不再想要其他男人。跟他在一起時,是她最快樂的時候,就像眼前的伊藜和紫光這樣充滿幸福。

    「紫光,先放開這位小姐,女男授受不親。」王夫慈祥地提醒他。

    「可是我不想放開伊藜,永遠都不再放開她了。」

    「紫光,你太任性了。」王夫板著臉說。

    「父親,成全我吧。我這一生只要伊藜,請讓我們在一起。」

    「可是紫光,你別忘了還有比武大會。」女王威嚴地說。

    「我不管……」紫光跟母親撒嬌道:「我只要伊藜。」

    伊藜瞥了一眼愛人倔強的表情,安撫地拍了拍兩人交握的手,吸引了那對紫眸的注意力。

    「放心,我一定能在比武大會贏得勝利。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一起。」

    「噢,伊藜。」紫光又一次將愛人的小手放到唇邊親吻,火熱的紫眸一眨也不眨地放送愛意。

    「大言不慚!」一聲冷笑傳進伊藜耳中,她的眼光轉向容貌和女王有幾分相似的女子。

    「你一定是大公主了。」伊藜偷悅地說:「我看起來是不像大公主那般英明神武,也不可能像貴國的勇士那樣衝鋒陷陣。可是我有幾個驍勇善戰的部屬,他們願意代我上陣,為我贏得勝利。」

    「他們能勝得過本國的勇士嗎?」大公主額虎斜睨站在伊藜身後、看似嬌弱的白琳雅一眼。

    「我對他們有絕對的信心,畢竟我們射殺了萬人難敵的黑魔鬼,不是嗎?」

    伊藜臉上的自信笑容讓大公主微蹙雙眉,不過她很明白伊藜說的是事實,一時之間倒也無法反駁。

    「對了,紫光,我忘了問你確切的比武日期是什麼時候。」

    「就在我生日的前三天,距離現在還有一個多月。」

    「那太好了,我正愁沒時間讓我的部屬實地練習呢!射箭和搏擊都還好,就是馬仗這一項讓我傷透腦筋。端木隊長沒騎過貴國的馬,我怕他到時候會不適應,若是能事先練習,我相信他一定能贏得勝利。」

    「這樣好了,我請三妹白玉來教導他。白玉的騎術非常卓越,一定能幫助端木隊長的。」

    「可是三公主願意嗎?」伊藜楚楚動人的眼光移向白玉,白玉發覺自己竟然無法開口拒絕。

    「白玉一定前的,她跟我最好了。再說,又有誰能拒絕得了你的請求呢?」紫光打趣地說。

    白玉不情願地點了點頭,想到要教導先前曾讓她心兒狂跳的偉岸男子,她的臉頰不由得微微量紅了起來。

    「伊藜,你就在宮裏住下,跟我住在一起。」紫光發出驚世駭俗之言,伊藜發現到女王和王夫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紫光,這於禮不合。不管怎麼說,都是女王和王夫最寵愛的王子,你必須牢記貴國的禮俗。反正我們已等了那麼久,也不差這幾天。」伊藜的殷勤勸導,讓女王和王夫的臉色稍霽。

    「可是我捨不得你。」

    「我也捨不得你呀。這樣好了,我每天都來看你。我已命人在王城近郊的山麓安頓下來,搭乘太陽能車很快就能到達王宮。」

    「好吧。」紫光勉強點頭。

    王夫籲出一日氣,隨即又想到一個問題。

    「伊藜,本國的習俗是嚴禁女男獨處的,如果你要跟紫光見面……」

    「王夫,我倒有個變通的方法。你可以挑選一名貴夫陪伴紫光,這樣就能保護紫光的名譽。」

    「陛下說的有理,我立刻召賢德進宮,讓他陪伴紫光。」

    「孩兒叩謝母親和父親。」

    伊藜陪著紫光跪在地上向女王和王夫行禮,畢竟他們養育紫光將近二十一年,向他們下跪行禮表示謝意也是應該的。

    女王和王夫為眼前這對金童玉女深深感動著,連忙命人扶起他們。

    ◆◆◆◆

    當天晚上,女王為了感謝伊藜誅殺黑魔鬼,在王宮大開筵席,款待伊藜和她的部屬。與會者還包括白國的女貴族。

    伊藜發現宴會上陰盛陽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白國婦女眼光肆無忌憚地打量與伊藜同桌的男性夥伴。

    對於那些略帶色欲的愛慕眼神,伊藜身邊的端木靖以一張撲克臉應付,然而她還是看出了他內心中隱藏的一絲憤怒。

    他向來是獵人,而非獵物,現在卻淪落到像一道美味珍饈般讓人垂涎,也難怪他感到不高興了。

    另一方面,她的表哥蘇安卻是一臉天真,只因他這輩子從未得到這麼多女性的關注眼光。生來一副娃娃臉的他,常在脂粉堆中吃敗仗,被同年齡的女性當做未成年的小弟弟,現在倒好了,一群老女人把他當成幼齒看待,他可不要在白國失去保留了二十五年的童貞才好。

    不過最受歡迎的是護衛隊成員之一的米克•伯恩斯。他是一行人中唯一擁有金髮的男性,人又長得高大英俊,自然贏得女貴族們頻拋媚眼。

    伊藜納悶自己當時挑選隊員時,講究俊男美女的組合是否是個錯誤。雖然當時是為了讓自己賞心悅目,可沒料到到了白國後,會讓男夥伴們成為他人覬覦的對象。不過管他的,他們已是成年男子,她沒工夫管到他們的私事去。

    就在她胡思亂想時,突然感覺到有道幽怨的眼神射向她。她警覺地看向對方,發現那人竟是曾和白玉公主一起出現在草原上的靈羽。

    靈羽匆忙地避開伊藜的凝視。伊藜注視著她蒼白的臉,嘴唇緊閉著沒有血色,納悶對方的敵意是從何而來。

    她在會場上是曾感受到白國貴族中有人對她投以妒羨的眼光,但那不同於靈羽眼中夾帶的一抹憎怨。

    她凝神細思,突然記起曾從紫光日中聽過靈羽的名宇。她微蹙著眉,正打算切進靈羽的思想波一窺究竟時,廳中突然傳來悠揚的絲竹聲。

    女王清了清喉嚨,嘈雜的宴會廳立刻鴉雀無聲。

    「紫光王子為了感激遠來的貴客伊藜小姐仗義除去黑魔鬼,特地為伊小姐演奏一曲。」宮廷總管宣佈完後,廳中立刻傳出低微的議論聲。

    紫光穿著白國的正式禮服,從屏風後走出來。

    他的眼光始終看向伊藜,唇邊噙著深情的微笑。伊藜感動地注視若他,為他俊美的容貌及他眼中的柔情心悸不已。

    她身邊的端木靖在見到這位美男子時,心裏直犯嘀咕,不免有些自慚形穢,不過他很快又安慰自己,至少他的男子氣概是勝過紫光的。

    王子比女人還漂亮,又美得太柔性了點。

    他一邊自我打氣,一邊打量著這位讓他的雇主遠越一百萬光年的距離前來尋找的摯愛。他看見紫光在琴桌後坐下,修長的手指按在琴弦上,美妙的琴音立刻傾瀉而出。

    果然是一曲振奮人心的好音樂!

    端木靖越聽,心跳得越快。急撥的琴弦似在仲夏夜熱烈愛戀的情人的手,撩撥得他也臉紅心跳了起來;然後琴音和緩了下來,有若高山流水涓涓不斷,又像深秋楓紅的纏綿情意,盡訴千萬年來的相思苦楚。

    好一個彈琴(談情)高手!紫光王子的眼神如那琴音般傳遞著萬種柔情,讓坐在伊藜身邊的端木靖不小心被他發電的眼光給掃到,全身酥酥麻麻的。

    他不自在地欠了欠身,趕緊移開眼光,卻不意和白玉對個正著。

    她正失神地看著他,端木靖的心跳立刻又急了起來,而他身體的某一個部分也合作地勃發著。

    一定是太久沒有女人之故,他自我安慰著。畢竟他已經有四個多月沒有女性溫柔的慰藉,而白玉又是個美女,她婀娜的身段、褐色的健康肌膚,以及和紫光同樣會放電的紫眸,再加上為接吻而生的櫻唇,無不令他心猿意馬。他幾乎可以前定她是那種熱情奔放的女人,做愛時一定很過癮!

    可是天殺的,他一點也不想惹麻煩。

    就為了不想惹麻煩,在太空艦上的三個多月,他嚴禁自己和部屬發展情愛關係。現在又來到這個低文明行星,天知道伊藜打算待多久,而回程又需要三個多月,難道他得當一年的和尚?

    想到這裏,令端木靖沮喪不已。

    他可是現代唐璜呀,豈能忍受這種不人道待遇?

    其實白國的女人挺熱情的,剛才他已接收到不少拋來的媚眼,大可恣意地縱情一番。

    然而他的眼光卻無法自主地投向心裏唯一想要的女人——白玉。

    她的眼光像著魔般緊鎖著他不放,他覺得身體越來越焦躁。

    琴音在一陣急撥之下,讓最後一個音符滑落,繚繞著寬廣的大廳。

    在鴉雀無聲的靜寂中,終於有人帶頭鼓掌,跟著響起了如雷的掌聲。

    紫光溫文地朝眾人頷首,眼眸仍望著心上人。

    「你彈得太好了。」伊藜啞聲地讚賞道,她的眼眶早已合著感動的淚水。

    紫光的笑容立刻燦爛了起來,心底的快樂毫不保留地展現在伊藜眼前。

    再多的讚美也比不上伊藜的一句話,這是他第一次為心愛的女人彈奏音樂,將潛藏在心底的所有相思情意全藉著琴音表現出來,盡訴他狂烈的愛意,以及綿綿無盡的深情。

    「讓我們舞一曲如何?」伊藜朝愛人眨了眨眼。

    她起身向女王躬身行禮。「伊藜想為女王跳一支舞。」

    「跳舞?」女王輕揚起秀眉。

    「是的,並懇求女王讓紫光做我的舞伴。」

    令晚是個值得歡慶的夜,有何不可呢?女王思索著,臉上很快綻出笑容。「跳吧。」

    伊藜再度彎身致上謝意,轉頭朝她的機器人蘿娜吩咐道:「給我華爾滋,蘿娜。」

    在眾目睽睽下,蘿娜按了左手臂的隱藏按鍵,悠揚的樂曲立刻從她的耳朵和嘴巴放送出來。

    「殿下,請。」伊藜微彎著身體向紫光邀舞。

    「我很久沒跳了,伊藜。」紫光緊張地說。

    「可是你沒忘記怎麼跳,對不對?」伊藜柔聲地說,眼神鎖著紫光。「有些事情是我們永遠也無法忘記的。」

    紫光的心一緊,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讓伊藜扶他起身。當他一手扶住伊藜的腰時,前生相舞的歡偷情景立刻竄入他腦中,他幾乎是反射性地隨著音樂移動步伐。

    伊藜又再度回到他的生命中,他握緊和自己交握的纖手,記起她前生第一次教他跳華爾滋的美麗夜晚。

    那一晚是那麼甜蜜,即使過了那麼久,仍像是昨夜發生的那麼清晰,他彷佛還可以聽見她在他耳邊低訴著: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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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1-11 08:40:06


    白玉怒氣衝衝地返回宮中找她的二哥紫光傾訴委屈。她才進入紫光所住的宮殿,就看見在樹蔭水閣旁歡宴的一群人。

    百玉,你怎麼了?眼睛紅紅的。」紫光看到妹妹扁著的嘴,心疼地問。

    「二哥……」白玉的淚再度盈滿眼眶,在模糊視線下,她看到在場的人有賢德、靈羽、伊藜和另外兩個陌生人。

    她不滿的眼光回到伊藜身上。

    伊藜心中有數,知道她必定是受了端木靖的氣。

    「端木欺負你了嗎?」伊藜柔聲問道。

    她這麼一問,更讓白玉覺得委屈,眼淚撲簌簌直流,哭倒在紫光懷裏。

    白玉這種小女兒的模樣,還是紫光生平所見的第一次,不由得大驚失色。

    「白玉,乖,二哥幫你作主。」

    「不可能是端木隊長吧?他一向最懂得憐香惜玉。」琳雅疑惑地說。

    「就是他,他欺負我!」白玉控訴道。

    「真的是他嗎?」琳雅不敢相信。「他對女士一向溫文有禮,雖然人是風流了點,可是他從不欺負人,每個女友跟他分手時,都還惦記著他的溫柔。」

    「是呀,我也聽護衛隊隊員說過,端木向來有唐璜之稱,最高紀錄曾同時和五名淑女交往,而且還讓她們相安無事,實在高明。」伊藜的表哥蘇安一臉欣羨模樣。他是伴隨表妹來宮中見紫光的,沒想到能和前晚邂逅的美人兒靈羽相逢,讓他心情更加愉快。

    「原來他不只是個大老粗,而且還那麼淫賤……」白玉聽了心中更痛,一方面憤恨自己竟然給那樣的人吻了,一方面又氣他如此自甘墮落。

    伊藜等人面面相覷,不明白她的意思。

    「公主,端木隊長是如何得罪你的,竟然讓你這麼說他?」伊藜疑惑地問。

    「他……」這件事太羞人了,教白玉怎麼開得了口。「你們不是說他有很多女人嗎?這還不是……」

    伊藜恍然大梧。

    「公主,我們那裏的習俗跟貴國有些不同。我們是男女平等的,女人能做的事,男人同樣能做,不過還是講求一夫一妻制。端木尚未娶妻,同時跟幾名女子交往並不違法。感情的事不過就是你情我願,他可從來沒勉強過人。」

    「他明明就是……」白玉住了口,回想剛才發生的事,其實端木靖並沒有強吻她,雖然他一開始沒經過她同意,但後來她似乎也挺情願的……

    「公主……」伊藜笑望著白玉埋在紫光懷裏的側臉,「端木這個人雖然外表強悍,內心卻是很溫柔的。或許是因為貴國的習俗和我們那裏有所差異,才會引起雙方面的誤會。」

    「有什麼差異?」白玉狐疑地問。

    「譬如貴國是女尊男卑,我們卻是女男平等。」蘇安回答道,眼光卻是溜向不發一語的靈羽。「我們那裏崇尚自由,男女雙方可以自由來往,不像你們有層層束縛。藜表妹要和紫光王子見上一面,還得帶上一大堆人當電燈泡。」

    「什麼是電燈泡?」靈羽好奇地問。

    「就像我們這樣呀!夾在中問,妨礙人家談情說愛。」蘇安笑嘻嘻地答道。

    紫光和伊藜相視苦笑。

    「可是他……」白玉扁了扁嘴,一想到端木靖離去前對她冷淡的眼光,就讓她心底又升出一縷縷的幽怨來。

    「這樣好了,我讓端木來向你賠罪。」伊藜試探道。

    「不用了!」白玉著急地回答,畢竟她也有錯,她打了他一個巴掌呢!

    「為什麼不用?是他不好嘛!」

    「真的不用了……」白玉低下頭,羞愧地道:「我已經打了他一巴掌。」

    「為什麼打他?」紫光訝異地問。

    「他……誰教他那麼粗暴地吻我,那是人家的初吻吔!」白玉羞得雙頰通紅。

    「的確該打。」伊藜呵呵笑道,「你當然有權打第一個吻你的男人。」

    「我也吻了你,你可沒打我。」紫光湊到伊藜耳邊低聲說。

    「你沒打我,我也沒打你,我們算是扯平了。」伊藜細聲細氣地回道。「可是端木那個人不知道吻過多少女人,挨這巴掌也是應該的。等一會兒,我叫他來跟你道歉,公主。畢竟你是他的老師,他不該妄為的。」

    「我才不配做他老師!」白玉賭氣地說,「他的武技比我還行,我打不贏他。」

    「真的?沒想到端木靖的學習能力超過我所預想的。現在我倒要簷心米克和琳雅在第一場射箭和第二場搏擊能否為我贏得勝利了。」

    「我會盡力而為的,伊小姐。」琳雅冷傲地說。

    「伊藜,你不用擔心,我請賢德來指點他們。他是白國出名的神射手,而且搏擊技術一點也不輸我國勇士。當年他的愛妻——白國年輕一代的第一勇士靈鸞都打不贏他。」

    「可是紫光,就不曉得賢德願不願意。」

    「他當然願意。」紫光轉向好友說:「賢德,你一定願意幫我的,對不對?」

    賢德看了王子一眼,眼光飄向令他心臟狂跳不已的女人白琳雅。

    她的身材婀娜有致,面容姣好,再加上傲然的氣勢,讓他在初見面時就情不自禁地為她傾心。想到要和她做貼身肉搏,就讓賢德的下腹似有狂火燎燒。

    「賢德,你答應了嗎?」紫光再度問道。

    「呃……」賢德漲紅著臉。「殿下既然這麼說,賢德自當戮力而為。」

    「那麼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紫光滿意地點著頭。

    「二哥,你太過分了,又叫賢德幫伊藜,你有沒有考慮到靈羽的感受?」白玉義正辭嚴地說,只見靈羽轉開臉看向別處。

    「還有你,伊藜。既然你喜歡我二哥,為什麼不用自己的能力得到他,而要倚靠別人?」

    「公主,你也不瞧瞧我這位藜表妹的樣子。她生就弱不禁風的體態,哪經得起粗魯對待?再說琳雅他們本來就是伊藜請來保護她的,當槍手最適合不過了。」蘇安不滿地反駁。

    「可是……」

    「白玉,」紫光蹙攏眉頭,「伊藜並沒有接受過武術訓練,你要她上場比鬥實在過分。再說,烏梅公主都可請人代打,為什麼伊藜不行?而且我也不喜歡她跟其他男人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她是我的女人!」

    紫光臉上堅決的表情,讓白玉嚇了一跳。

    他不再是以前那位溫文端莊的王子了,反而有幾分端木靖的陽剛氣質。

    「其實我也不是那麼弱不禁風的,我只是怕我所使用的武術會被人視為妖術。我深諳中國武術,不過那些輕功、點穴之法,在比試時好像都派不上用場。」

    伊藜的話引起了白玉的好奇心。

    「伊藜,你說的中國武術是什麼東西?我可以見識一下嗎?」

    伊藜笑了笑,端起陶杯,手指輕輕一旋,只見杯子向後飛去,繞了眾人一周再度飛回她手中。

    「這是一種暗器手法。」伊藜解釋道。

    「好神奇喔,你教我吧。」白玉忘掉所有憂傷,又是一副樂天派的模樣。

    「教你可以,不過你得和端木重修舊好,砥礪他的作戰技巧才行。」

    「好嘛。」白玉委屈地嘟著嘴。「不過你也要叫他不要太囂張,今天是我讓他的,不要以為他真有那麼厲害。」

    「一定。」伊藜哄著她,讓白玉再度轉憂為喜。

    隨著一群人的說說笑笑,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伊藜帶若琳雅、蘇安和眾人告別。紫光趁著大家轉身離開時,匆匆在愛人的唇上印下一吻,留下這雖然短促卻是甜蜜的滋味,陪伴兩人度過漫漫長夜。

    ◆◆◆◆

    若不是為了伊藜的一句「那是人家的初吻,打你一巴掌不應該嗎?」端木靖決計不會向白玉低頭。

    天知道,他有多久沒招惹這類敏感又生澀的少女了。那從來都沒有被任何男人侵犯的神聖處女,就這樣被他蠻橫地吻了……

    處女?

    她應該是處女吧?

    連接吻都不曾有過,可能會有進一步的性經驗嗎?

    他搖了搖頭,身體的某一部分卻忍不住騷動起來。

    一想到白玉是處女,而自己又是第一個吻她的男人,他的心就再也靜不下來,滿腦子胡思亂想。

    那個吻,究竟是怎麼回事?

    現在回想起來,好像變得一點道理都沒有。

    他天殺的幹嘛去吻那個刁蠻女?

    搞得他現在春心蕩漾,滿腦子都是白玉!

    他只記得當時他被白玉給氣壞了,而她又是一副你根本不敢把我怎麼樣的挑恁態度。

    或許就是這樣,他才會衝動地想要以吻征服她。

    因為他不太可能會打她。

    天知道,除了在戰場上逼不得已外,他從未對女人施暴過。

    而且他從未強吻任何一個女人。

    他的女人都是心甘情願的投懷送抱,他從來都沒有使用暴力讓女人屈服。況且白玉也是情願的。

    他的唇角彎起,回想著昨天的那一幕。

    雖然他一開始是用了點蠻力,可是到後來她也馴服地順從了。她的纖手攀在他的頸子上,柔軟的嬌軀抵在他的堅硬上。她甚至還回吻他。

    他猶記得她羞怯的舌頭與他糾纏,當他親吻她的臉頰和耳垂時,她的唇也曾拂過他的下顎、頸子,甚至還不斷地用胴體磨蹭著他,刺激他的欲望,直到那一巴掌……

    想到這,端木靖的臉彷佛再度被人熱辣辣地打了一巴掌。

    該死的處女!

    他真的不應該再想她,他才不要去惹那個潑辣貨呢!

    可是為什麼一想起她時,他的身體卻又不爭氣地硬了起來?

    一定是太久沒有女人了,一個男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更何況面對的是個甜美可人的處女。

    一想起那個名詞,端木靖忍不住地打起哆嗦。

    他的人生守則之一就是不碰處女,因為她們太麻煩了。

    女人總是幻想將自己的第一次奉獻給她自以為愛上的男人。

    如果你不分輕重地佔有處女,她們就會把感情的枷鎖硬加在你身上。結果你不是變成個受人唾駡的負心郎,就是進了讓自己終生後悔的婚姻牢籠。

    而這兩者,端木靖都不想要。

    所以他必須要遠離處女,遠離白玉公主。

    熱情的女人到處都是,有不少白國的女人就曾對他表示過濃厚的「性」趣。

    他大可以隨便挑幾個上床,而不是在這裏妄想白玉那對堅實的乳房、小蠻腰和修長的玉腿。

    想到這裏,端木靖又想流口水了。

    他堅決地對自己搖搖頭,再度下決心要將白玉摒除在腦外。

    「端木靖。」

    長得像駱駝的動物將鼻息噴在他臉上,讓端木靖嚇了一跳。

    那麼嬌柔的嗓音不可能是出自它吧?

    「端木靖。」

    聲音不耐煩地再度揚起,這會兒端木靖不再以為是這動物在喊他了,他抬起頭,迎上一對攝人心魂的紫眸。

    「我喊你,沒聽見嗎?」白玉彎下腰,對著他說。

    「聽到了。」端木靖瞪著她回答。

    「那……」她直起腰來,幽怨的眼光睇著他說:「你不想跟我說什麼嗎?」

    「呃早。還有……對不起。」

    「就這樣?」她嘟著嘴失望地說。

    「就這樣。」

    天呀,她還想要他跟她說什麼?

    要他跪在地上哀求她原諒嗎?

    那只是個吻,他又沒強暴她!

    「那……算了!你去準備一下,我們繼續今天的課程。」白玉頹喪地騎著馬踱開。

    端木靖騎上他的黑馬,接受武士訓練。

    在熾熱的陽光下,從事這樣種劇烈的運動,實在不是人過的。

    這讓端木靖想起十六歲時入軍校的情景,當時也是受到這種「慘無人道」的待遇。

    想到這裏,他不禁嫉妒琳雅和米克的好運陪伴伊藜進宮和那位俊美的紫光王子談戀愛。美其名是接受紫光的好友賢德的訓練,實際上卻是在濃蔭下品嘗冰品。

    不像他被刁蠻的公主困在校場上,兩、三個小時了還不準他休息。

    最後還是馬兒累了,白玉公主才下令結束訓練,要他明天再來。

    端木靖拖著疲乏的身軀回到太空艦,在三溫暖的浴池裏睡了一覺,然後起身吃晚飯,之後回睡艙閱讀電子書,在電腦三度空間遊戲裏打敗群雄,成為一方之霸,跟著倒頭大睡。

    日子在這樣的迴圈中過了一個月,他始終沒有去找女人發洩生理欲望。

    面對其他女人時,端木靖一直保持溫文冷淡的態度,不管對方如何美豔性感,始終挑不起他的「性」趣來。為此他還特別找過隨艦醫生,卻檢查不出任何毛病來。那位蒙古大夫告訴他可能是心理因素。

    什麼天殺的心理因素!

    他打從心底就不願承認這個事實,然而事實就是事實。他知道他為白玉害單相思了,那是他二十歲以後從來沒有過的現象。

    不過他也知道他和白玉沒有未來可言,等到比武大賽結束,伊藜將帶著她的紫光王子返回地球,到時候他也將隨她離去。

    他不願傷白玉的心,所以他克制自己不要去招惹她,只和她身邊的女侍衛調笑。

    但當白玉幽怨的眼光偶爾投向他時,他的心卻絞扭疼痛,而且還有泣血的感覺。

    看到白玉蒼白、消瘦的面容,端木靖知道自己並不是單相思,這讓他有些沾沾自喜,然而理智卻時時提醒他,不能害這個純潔的少女陷入愛欲的痛楚中。

    長痛不如短痛,他深信等他離開後,白玉會從情欲的桎梏中脫困,找到更適合她的男人。

    只是想到這個男人將取代他佔有白玉的純潔身軀,他的心中不禁燃起狂熱的妒火,恨不得將對方殺死。

    愛與妒像蠶絲般將他捆縛,端木靖覺得自己快要透不過氣來。他的眼光像飛蛾撲火般追隨著白玉,然後又像受驚的小鹿逃離獵人的追捕般避開白玉的癡眸。

    直到一個熾熱的午後,焚燒的熱情終於像洪水決堤而出。

    ◆◆◆◆

    中午訓練結束後,端木靖依照往常的慣例要回太空艦裏休息。

    可是在他準備將黑馬牽回馬房時,卻看到白玉騎著她的白馬朝遠方的小樹林走去。

    基於好奇心,還有對那纖瘦的嬌軀一份難以割捨的關懷,他尾隨而去,結果在樹林外發現一座石山,白玉的馬在石山旁吃著青草。

    端木靖下馬尋找白玉,沿著石山壁發現可容一人通行的山洞,於是他走了進去,感覺到像是進入有空調系統的室內般清涼,山洞外的燥熱彷佛已是另一個世界。

    山洞在深入約十公尺處寬闊了起來,洞頂離地約有六、七公尺高,從上面長出冰柱狀的鐘乳石,而洞壁和地面也有如筍狀的鐘乳石長出。

    端木靖有點納悶何以幽深的洞內,仍然明亮得可以視物。他瞥了一眼洞壁,發現有粉紅色的結晶石在閃閃發亮。

    這是什麼礦石呢?倒要問問此次隨行的專家。

    正當他停下腳步發愣時,從洞內隱隱傳來的水流聲和模糊難辨的歌聲驅使他繼續朝前走。

    走了約五百多步後,他意外發現在天然石筍的掩蔽下竟然有座小水池,而在池旁的岩石上散放著白玉的黃金戰甲。

    他在大腦下命令催促他退離山洞前,視網膜已捕捉到白玉溫潤如玉的誘人裸背。

    眼前的美景讓他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氣,白玉彷佛聽到什麼似地轉身面對他。

    天呀,他無法移開他發紅、發癡的眼睛,白玉的乳房就跟他想像般堅挺美麗。

    他幾乎是以色欲的眼光掠奪那對在水中浮沈的圓丘,還有那若隱若現的紅色乳暈。

    「端木,你來這裏做什麼?」白玉遊向他站立的岩石,訝異地問。

    她就不知道該隱藏一下自己的裸體嗎?為何反而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般接近他?或者她是個早已習慣男人眼光的蕩婦?

    他繃緊臉別過頭去,痛苦地壓下在體內翻騰的欲望,從乾澀的喉嚨中擠出他的回答,「我看到你……離開,怕你會出事。」

    「我會出什麼事?」

    「我不曉得,該死!當時你看起來那麼落漠……」

    「所以你擔心了?」白玉盯著他硬如岩石的側面輪廓說:「其實你不用擔心,這是我的國家,我會出什麼事?我只是想來這裏遊泳而已。」

    「我並不知道。」

    「這是我的山洞,我常常一個人來這裏遊泳,想點事情。」

    「很特別的地方。」

    「這裏很涼爽,池水清澈乾淨,我很喜歡。」

    「我看得出來。」

    「真的嗎?你一直看著山壁,竟然還看得出來?」

    白玉調侃的語氣讓端木靖不情願地轉過臉面對她,發現她正以一張天真的笑靨望著他。

    該死的女人!

    難道她一點都不明白一個裸體的處女對一個饑渴了數個月的男人而言是道美味的大餐嗎?

    「你何不下來遊泳呢?」她進一步邀請他。

    「我沒帶泳褲。」他眼光貪婪地流覽著水池中浮現的胴體。

    「泳褲?遊泳要穿什麼泳褲,脫光光跳下來就行了。「白玉這種幾近無恥的話,實在是考驗端木靖的定力。

    「貴國不是講究什麼女男授受不親嗎?更何況是稞程相向!」

    「是呀,白國是很重視男子的貞節。」白玉紅著臉笑道:「不過我聽伊藜說,你們那裏的習俗跟我們不一樣,講求男女平等。而且蘇安也說你有過很多女人,所以根本就不用保護你了,對不對?」

    她的話讓端木靖啞口無言,搞不清楚她對他是褒是貶。

    不過話說回來,他想保護的可不是他自己,而是白玉。

    「但你不需要保護自己嗎?畢竟你是個女人。」

    「女人?是呀,我是女人沒錯,在白國女人想幹什麼都可以。再說,我又不怕你,需要什麼保護?」

    「你不怕我?」端木靖邪惡地掃視了她一眼,「真的?」

    白玉的臉再度暈紅了起來,她的身體在水中微微顫抖著。她知道自己在玩一場危險的遊戲,卻忍不住想繼續玩下去。她想要端木靖,而身為白國的公主,她可以為所欲為,去佔有這個尚未婚配的男人。

    「我不怕你。」她勇敢地挺起胸脯。「反而覺得你怕我。」

    「我怕你?」端木靖揚眉冷笑道。

    「是呀,不然你為什麼不敢下水?不敢跟我一起遊泳?」

    他豈是不敢遊泳,他是怕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笑話,我才不是不敢呢!我是不喜歡太冷的水。」

    「這裏的水不但不冷,而且還是溫的,不信的話下來試試。」

    端木靖覺得自己正處在騎虎之勢,再加上他不想讓白玉看扁他,真以為他怕了她這個刁蠻女,所以他輕哼一聲,開始寬衣解帶。

    這是白玉第一次看男人脫衣服,她懷著難以言喻的興奮之情,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視若端木靖裸露出來的男性體魄。

    他的胸部肌肉結實,兩腿也十分有力,小腹卻是平坦的。當端木靖正猶豫著該不該脫下內褲時,發現白玉似乎以一種注視甜點的眼光饑渴地望著他。

    「不敢脫了嗎?」

    她的眼中有著一抹輕嘲,端木靖氣不過,立刻刷地一聲脫下褲子,傲然地面對她。

    白玉瞪著他的男性象徵發呆,而端木靖被她看得困窘地漲紅臉。因為他現在正處於勃起狀態。

    不過管他的,反正白玉是處女,未必會瞭解這種情況。然而端木靖還是很快地將自己沈入水中,掩蓋住他非常私密的地方。

    這水果然如白玉所言般溫暖,他用手掬水潑灑在自己的臉上、頭髮上,沒注意到白王已遊近他身邊,直到一雙褐色的小手輕撫上他結實的背肌。

    「你做什麼?」他像被蠍子螫到般跳了起來。

    「人家只是想摸摸看嘛,我沒摸過男人的身體,看起來好有力量。」

    她撒嬌的話讓端木靖楞在當場,任她為所欲為。說真的,他挺喜歡那雙小手在他身上所製造的愉悅。

    她的手撫過他的背部,然後是他的手臂,接下來是他的頸子、前胸。當她的手好奇地摸上他的男性乳頭時,他畏縮了一下。

    「別亂摸。」他輕輕揮開她。

    「為什麼?那裏有什麼特別,為何我摸不得?」她好奇地問。

    「給你占了那麼久的便宜,你還不滿足?」

    「怕我占你便宜?不然你也摸我好了。」白玉將身體貼向他,端木靖連忙向後遊開。

    「開什麼玩笑?!」

    「誰開玩笑了?」白玉似嗔似怨地白了他一眼,雙手再度纏住他。「我一直在想……」她進一步貼近他的唇,「那天你吻我的感覺。我很遺憾打了你一巴掌,不過當時我真的被那種強烈的感覺給嚇壞了,可是我無法否認我的確很喜歡你抱住我、吻我。你現在是不是願意再那樣吻我一次呢?」

    「別這樣,白玉。」端木靖聲音沙啞地說,伸出雙手想推開白玉,但一碰到她柔滑的肌膚就像被黏住般再也甩不開,反而順著那圓潤的曲線移動。

    「嗯,我喜歡你這樣摸我。」白玉親吻著他的嘴角呢喃,「你是不是這樣含住我的唇的?還有這樣把舌頭伸進我口中?」

    「白玉……」他再度發出一聲低吼,眉宇痛苦地蹙攏著,但在白玉的挑逗下,他慢慢放鬆了下來,攫住她的嬌軀熱吻、愛撫。

    「我喜歡,好喜歡……」她輕笑著迷失在感官的歡愛中,用四肢纏住他,用唇舌蠱惑他,她覺得自己像個征服者般即將擄獲不馴的獵物。

    端木靖愛撫著她大腿內側柔嫩的肌膚,開始慢慢進入那狹窄、緊密的通道,他深吸了一口氣,控制住即將爆炸的欲望,猶豫著。

    他不該也不能這樣對待白玉,可惜白玉並沒有領受他的好意,反而將臀部朝他用力一頂,讓自己從女孩變成女人。

    「有點痛……」她呻吟著,開始擺動身體。「不過還好……怪不得大姊喜歡,她有三個老公……」

    端木靖抱著她在水中浮沈,他決走豁出去了,反正木已成舟,倒不如給白玉完美的第一次。

    欲火越燒越旺,白玉在端木靖的刻意取悅下,達到她生為女人的第一個高潮。她在滿足中呻吟、歎息,整個人慵懶地伏在端木靖身上。

    端木靖休息片刻後,才將白玉抱上池旁一塊平滑的大石上,兩個人摟在一起交頸而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端木靖覺得自己的身體又熱了起來,張開眼睛一看,發現白玉正坐在他身上親吻著他的乳頭。

    「你醒了呀?」她嬌媚地吻住他的嘴,「我正等著你呢!」

    她那嬌媚的模樣,和她火熱的撫觸,再度讓端木靖降服。只是在激情過後,他不禁要問到底是誰占誰便宜?他怎麼竟有種被白玉征服了的感覺呢?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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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1-11 08:40:32


    比武招親的前三天,黑國的烏梅公主帶領該國的一隊武士抵達白國。

    為了表示友好之意,女王設宴款待,伊藜等人也在受邀之列。

    烏梅公主雖然膚色黝黑,但稱得上是個美人胚子。她那雙媚眼不但直打量著紫光,就連女王身邊的王夫也不放過。

    的確,四十歲的王夫正處於男人生涯的黃金歲月,不但和兒子紫光一樣擁有俊美的容貌,還多了幾分歲月累積的成熟風韻,也難怪會把烏梅公主迷得神魂顛倒。

    正當伊藜對此情況感到好笑時,她敏銳地感覺到有道邪惡的眼光正對她直瞧。她用眼角餘光一掃,發現是烏梅公主身邊的一位武士。

    他長得高大魁梧,滿臉橫向,好色的眼中有著慣於發號施令的威嚴,伊藜直覺認為他不太可能只是個小小的武士而已。

    她猶豫著該不該切進他的腦波中一探究竟,但一想到這個人必定有滿腦子的邪惡思想,只好嫌惡地作罷。

    晚宴過後,伊藜正準備帶屬下返回太空艦時,那名武士大跨步地擋在她面前。

    「久聞白國美女如雲,然而小姐卻是宴會裏最美麗的女人。」他涎著臉趨近伊藜,端木靖立刻擋在她身前。

    那人識相地向後退一步。

    「我只想認識這位元美麗的小姐。」他悻悻然地說。

    「我家小姐不想認識你這種人。」端木靖冷傲地說。

    「什麼東西!竟敢管我閒事!我看上她,算她走運。」

    「滾開,好狗不擋路!」

    正當兩人怒目相視、劍拔弩張時,紫光排開眾人,走到伊藜身邊。

    「愛,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人突然擋住我的路。」伊藜毫不避嫌地投入愛人懷中,這種親密的態度不但惹惱了那名武士,也讓烏梅公主很不是滋味。

    「你,快走!別擋路。」紫光冷峻地對武士下命令。

    「你早晚是黑國的人,輪不到你說話!」那名武士冷笑道。

    「胡說八道,離我的女人遠一點!」紫光不甘示弱地反駁。

    「你的女人?」烏梅公主生氣地眯起眼來。

    「紫光王子,你最好識相一點,不然將來成了烏梅的男人,有你苦頭吃。」武士諷刺地說。

    「胡扯,我將在比武大會上贏得勝利,沒人能搶走我的紫光。」伊藜傲慢地回答。

    「就憑你!」武士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伊藜嬌弱的身材。

    「當然不是靠我。」伊藜看向端木靖說:「我的屬下將為我贏得勝利。」

    那名武士深深注視著端木靖,眼前的男人端凝的氣勢讓他感覺到對方並不好惹,他收斂起怒容,拉著烏梅公主離開。

    「他絕不是尋常的武士。」伊藜對紫光說。

    「我也這麼認為。」

    「你回宮休息吧,紫光。端木隊長會護送我回去的。」

    「那我們明天見,伊藜。」他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道別,然後在侍衛的擁護下朝寢宮走去。

    伊藜也在端木靖等人的護送下安然返回太空艦,沿途她一直在思索那個粗魯的武士到底是烏梅公主的什麼人。為什麼鳥梅公主會乖乖地順從他呢?

    她帶著這個疑惑沈入夢鄉。

    ◆◆◆◆

    比武大會的前一晚,端木靖的心情狠糟。

    下午時他跟白玉在鐘乳石洞裏纏綿許久,最後卻是以吵架分手。

    因為白玉突然要求他留下來,令他措手不及。

    雖然分手之日已越來越近,但端木靖一直避免去想這個棘手的問題,只專注在眼前的歡愉上。

    「如果你留下來的話,可以嫁給我。」白玉趴在他胸前故做不經意地說。

    端木靖被她的話給嚇愣在當場,沒有立即回答。

    「喂,你聽見了沒有?」她不耐煩地輕捶他一下。

    「聽見了。「他開始頭痛了起來。

    「那……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他裝傻。

    「嫁給我呀。」她抬起頭堅定地看他。

    撇開一百五十萬的薪水和自由自在的單身漢生活不管,留在白國跟白玉在一起並不是一件太糟的事。問題是白國的男人沒有地位,他實在不想當白玉的其中一名丈夫。

    「我不想嫁你或任何人。」他閉起眼睛回答。

    「什麼意思?」她惱怒地問。

    「你們國家的男人沒地位,我不想委屈自己。」

    「嫁給我是委屈你自己?」她爬起身,瞪著他。

    「白玉,講理點。」他無奈地歎口氣。「我生長在一個男女平等的國度,我們那裹的男女結婚時,通常是女方嫁到男方家。」

    「所以你不願意嫁給我?」她狐疑地問。

    「我不嫁給任何人。」他篤定地說。「如果你想跟我在一起,可以跟我一道走。路上紫光王子也有伴。」

    「我不能。我是白國的公主,不可能離開這裏。靖,如果你真心喜歡我的話,你該為我留下來。」

    「為什麼你不為我離開呢?」端木靖不耐煩地起身。「我家裏還有父母,不能留在這個落後的星球。」

    「我不管,我以白國公主的身分要求你留下來。」

    「我現在慎重告訴你我不會留下來,我不想做你的情夫,也不想當你眾多丈夫中的一個,明白嗎?」

    「你……原來你根本不在乎我。」白玉氣憤地站起身,開始穿衣服。

    「這跟在不在乎你沒有關係。我是在乎你的,但是我不會留下來。在這裏我沒有任何地位,我不喜歡這樣。」

    「你怎麼會沒有地位呢?你將是我的丈夫呀!況且我只喜歡你,不會去理其他男人的。」

    「我不喜歡夫以妻為貴!」端木靖穿好衣服說:「我是個男人,我不想像紫光一樣被鎖在後宮裏,不能隨便進出。我喜歡愛去哪就去哪。」

    「那你就是不喜歡我囉,要不然你怎麼會想去別的地方?」白玉扁著顫抖的嘴唇說。

    「天呀,你這個女人真是有理說不清。我換一個方式說好了,你為什麼不願隨我離開?難道是因為你不喜歡我?」

    「我說過我是白國的公主!」白玉氣憤地握緊拳頭。「我不能離開白國的子民。」

    「你大姊才是白國的王儲,那些人是她的子民、她的責任,而不是你的。你可以離開的。」

    「那我父母就不重要了嗎?」

    「你父母重要,那我爸媽呢?我可是他們唯一的兒子!」

    「好,他們重要,我不重要,那你回去算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不理就不理,我才不希罕!」

    「端木靖,這話是你說的,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白玉氣衝衝地離開山洞,撇下端木靖留在原地深自懊悔。

    他不該對白玉那麼凶的,這件事原本還有轉寰的餘地。

    回到太空艦後,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他並非一定要回地球不是嗎?爸媽還有小妹照顧,再說他一年中大概只有一、兩個月的時間待在家裏,並不是個孝順的兒子。

    最重要的是他喜歡白玉,他不想離開她。

    可是白國女尊男卑的習俗實在讓他感冒,讓他不由得打起退堂鼓。他才不想當只被鎖在籠子裏的金絲雀,儘管籠子的主人是他最心愛的女人。

    愛!?原來他是愛上了白玉。

    要不然怎會對她難以割捨?被她搞得欲仙欲死、難以自拔?

    他苦惱地歎了口氣,躺在床上發呆,直到對講機傳來悅耳的嗓音。

    「端木,我是伊藜,可以進來嗎?」

    他起身幫他現任的老闆開門。

    「什麼事?」

    「進去再說。」

    伊藜大方地走進艙房,坐進書桌前的椅子。

    「我看得出來你有心事。」她微笑道。

    「哦——真的?「

    「你是在否認嗎?」

    「不是。」

    「你在為情傷神,跟白玉有關嗎?」

    「你怎麼知道的?」他震驚地望著她。

    伊藜調皮地笑著說:「我有讀心術。」

    「啊!沒錯。」端木靖一副恍然大梧的表情。

    「願意跟我談談嗎?」

    「沒什麼好談的。」他垂頭喪氣。「那個女人不講理。」

    「女人不需要講理,她們只需要哄騙。」

    「你要我騙她?」他訝異地揚著眉。

    「騙她什麼?」伊藜莫測高深地笑著。

    「她要我留下來,難道要我騙她我願意嗎?」

    「你不願意,她卻堅持,這代表什麼?吵架?」

    「我也不想跟她吵呀!」端木靖煩躁地拉扯著頭髮。「我是跟她講道理,但她根本不前聽。」

    「你愛她嗎?」

    伊藜的問題引來他一聲歎氣。

    「我想是吧,所以我跟她說她可以跟我一道走。」

    「可是她不願意?」

    「沒錯。」

    「而你也不願意留下。為什麼?」

    「這還用問嗎?男人在這個國家一點地位都沒有,誰會想留下來?白玉就是不肯體諒我。」

    「那你有沒有想過要白玉離鄉背井,也是一件殘酷的事?她在白國享盡一切榮華,現在要她學習當個平凡的女人,你說她心裏會不會怕?」

    「我會盡一切力量呵護她。」

    「她又何嘗不是抱著相同的想法呢?她也會盡一切力量呵護你,讓你幸福、快樂。」

    「待在牢籠裏會有幸福可言?你沒聽過『不自由,毋寧死』這句話嗎?」端木靖嘲諷地說。「再說,你要帶紫光離開,難道他不會感到任何恐懼不安嗎?」

    「紫光不一樣,他跟我心靈相通,而且他跟你一樣是個男人。」

    「是呀,紫光都受不了,遑論是我。」

    「你可以改變一切的,你是個根優秀的領導者,從政很適合你。」

    「呵!伊藜,你有沒有搞錯呀?這是個女人國,男人沒有可能躍上政治舞臺的。」

    「可以從你開始。」

    「我不敢這麼想,我還是選擇離開。」

    「不帶白玉走?把你的心留在這裏?」

    「如果她願意的話,我是很希望帶她一起離開。」

    「那就說服她呀!」

    伊藜眼中的堅定,讓端木靖心中浮現一絲希望。

    「如何說服?」

    「用這個。」伊藜從口袋裏掏出一條紅絲帶。

    「做什麼?」端木靖接過紅絲帶仔細端詳。

    「你告訴她在一千年以前,你的故鄉有個叫歐洲的地方,在舉行競技比試時,武士會要求他們心愛的淑女將一條紅絲帶綁在他們的手臂上。你問她願不願意做你心愛的淑女,將紅絲帶綁在你手上。」

    「要是她不願意呢?」

    「那你就拿過來讓我綁。」

    「你是我心愛的淑女嗎?」端木靖疑惑地問。

    「我是你老闆,同時也是你最心愛的妹妹。」

    「妹妹?」

    「是呀,你外曾祖母是我們伊家的人,所以我們算是表兄妹。」

    「你查過家譜嗎?搞不好我是你叔叔。」

    「萬一變成我侄子,怎麼辦?你還是將就這個稱呼吧,老哥。」伊藜湊上前親吻端木靖的臉頰一下,此舉讓他驚呆了。

    「晚安了,哥哥。祝你好運,明天為我贏得勝利。」

    伊藜離開後,端木靖仍握著絲帶發呆。

    一直到他眼睛漸漸困乏,才和衣上床。

    當睡神將他攫住時,他在夢境裏遇見一個笑得很甜的女孩,給他一條紅絲帶,教他綁在他愛人的腳上。然後白玉原諒他了,再度投入他懷中和他溫存,於是他在夢裏幸福地笑了。

    ◆◆◆◆

    比武招親當天,競技場上坐滿白國的貴族。

    第一場的射箭比賽,參賽選手必須以連續三箭射中五十公尺外的目標。

    第一箭先貫穿用一根錦繩綁住的水果基座上的方形錢幣孔,以放下基座。然後在水果往下掉時,及時射出第二箭將水果射到開啟鳥籠的柵門開關。待放出鳥後,再用第三箭予以射殺。

    這套三連箭不知讓伊藜的愛將伯恩斯射爛多少顆水果,才終於練成。而且若沒有賢德的指導,伯恩斯可能會在第一回合就讓伊藜失去比賽的資格。

    在人聲喧嘩下,參與比武招親的五方人馬紛紛上場比試,除了龍魚火鳳外,另外四組人馬全過了關。

    第二場的搏擊比試,經過抽籤決定,琳雅和靈羽被抽中捉對廝殺,左都夔鳥則和黑國的武士編在同一組。

    靈羽有意成全紫光,所以在比試中未盡全力,讓琳雅輕鬆過關。而另一組的夔鳥則在健碩的黑國武士毛手毛腳下,受盡屈辱,最後含憤離去。

    第三場的馬仗才是今天比武招親的重頭戲。

    一身白色盔甲的端木靖,依照伊藜的交代手上拿了一束紫色的小花,騎著黑色神駒到白國王室的看臺前。現場的觀眾都被他怪異的舉止吸引住,每個人皆張大眼睛好奇地觀望著。

    端木靖走到白玉身前,將紫花遞給她。

    白玉本來是不想理睬的,但從他眼中迸射出來的熱烈情意卻教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接過。

    「白玉,這束花是代表我昨日對你的歉意,希望你能原諒我。另外,我對你還有個不情之請。」

    「什麼請求?」白玉深吸了一口花香,不確定地問。

    「在我的故鄉地球有個古老的習俗。當武士比試前,會要求他最心愛的人,在他的臂上系一條紅絲帶。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替我系上?」

    白玉注視著端木靖遞過來的紅絲帶,視線逐漸模糊。昨日才為和端木靖吵架掉過的淚,再度占滿地的眼眶。

    其實她並不是真正的怨恨他,她只是害怕失去他,害怕端木靖對她無絲毫情意。而現在他所說的話,還有他的神情,無不含帶著一份深情蜜愛,這驅走了白玉心中的害怕,激揚起她內心深處不斷湧出來的愛泉。

    「別哭呀,白玉。」他憐惜地輕拭去她的淚。

    白玉顫抖地接過那條紅絲帶,在模糊的淚光下系在他的左手臂上,然後她再也無法抑制住在心底翻騰的情潮愛浪,一把抱住端木靖的頸子,熱烈地吻著他。

    「我愛你,靖,我好愛你。為我贏得勝利……」

    「白玉,我會的。為你。「端木靖印下深情的一吻後,緩緩離開。

    當他經過伊藜等人的看臺時,他朝那位蘭心蕙質的少女丟了一個飛吻。

    「加油,端木!」伊藜大聲地喊著。

    端木靖朝眾人揮了揮手,信心十足地回到競技場,在那裏等待的黑國武士滿臉欣羨地望著他,納悶他是如何得到白國公主的香吻。

    比武正式展開,端木靖很快就察覺到對手的膂力不凡。若不是他和伊藜的機器人校量過,又經過白玉的密集訓練,很有可能會在大意之下立刻敗北。

    他集中精神專注於比鬥上,一次又一次地以盾牌擋住對方的大刀,並乘機以長槍反擊。

    現場的氣氛也隨著戰勢的升高,而更趨緊張,每一次的攻擊都引來觀眾們的失聲嘶叫。端木靖可以看到對手的額頭上不斷冒出汗珠,而且流到眼睛裏去了。他趁著他眨眼時,再度進攻。

    這一槍在對手淬不及防守下,成功地刺入他的左肩。端木靖一不做二不休,用盾牌將那人推下馬去。

    現場傳出雷動般的歡呼聲,勝利者已經產生。

    「該死!」烏梅公主憤然起身。

    「冷靜點!」她身旁那名曾想要調戲伊藜的武士把她按回座位。「你給我乖一點,你想要的我會替你拿回來。」

    「可是王兄……」

    「住嘴,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能洩漏我的身分!」黑國的查克魯王子不悅地說。他瞥了一眼被人當成英雄擁抱的端木靖後,立刻下命令給身旁的屬下,「準備返回黑國。」

    就在眾人向英雄致敬,女王宣佈紫光王子將嫁給伊藜的歡樂中,黑國人靜靜地離開競技場。

    平靜了數個月的戰火,再度在野心勃勃的查克魯王子心中醞釀。

    伊藜在眾人的恭喜聲中,心頭突然掠過一陣不安。

    她的眼光看向黑國的席位,發現那裏已無人蹤。她秀眉微蹙,和紫光憂慮的眼神隔著人群交會,然後兩人都緩緩地笑了,因為他們知道阻隔兩人在一起的最大難題已經解決,之後所發生的些微末節,他們將可以從容應付。

    ◆◆◆◆

    整整三天,由國都處於張燈結綵、喜洋洋的熱鬧氣氛中,為紫光王子的婚禮展開如火如荼的慶祝活動。

    王城裏家家戶戶綴滿鮮花,王宮中更是裝飾得金碧輝煌,並由大皇寺的法王親自主持替王子祈福的法會。

    紫光生日當天的一大清早,女王親自為二十一歲的獨子舉行成年禮,並將一襲白國禮服賜予王子,交由王室人員替紫光打扮,等待伊藜以白國禮俗迎娶紫光。

    黃昏時分,穿著白國禮服的伊藜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王宮,和紫光在女王及王夫的主婚下成親,然後到御花園接受百官祝賀,並參加各項慶祝儀式。

    當晚果然如紫光所言,東西兩輪月交錯而過,就在這雙月爭輝時,白國上空大放煙火。

    五彩繽紛的火光閃耀著,將夜空照得如白晝般明亮。紫光和伊藜趁著眾人抬頭欣賞這璀璨的煙火盛景時,挽著手溜回王夫替兩人準備的新房。

    他們的新房像古代波斯後宮般美麗,一層又一層的紫色紗帳自屋頂披散下來。

    幽暗的新房中只留一盞油燈,月光和煙火的光芒自窗外透射下來,恍若星子墜落地面般的光影,引得伊藜不自禁地伸手去掬。

    她注視著流瀉在雪白手心中的彩色光影,頗有種身處幻夢的感覺。

    「伊藜……」紫光從她身後接近,將她嬌柔的身軀攬靠在胸膛上。

    「如果這是個夢,但願永遠不要醒來。」伊藜緩緩閉上眼睛說。

    「這不是夢,愛。我們真的結婚了。」

    「可是這個婚禮美得不像是真的。」

    「每次結婚時,你總是這麼說。」紫光笑著吻住愛人的唇。

    伊藜被他吻得神魂迷醉,半晌才滿足地輕歎口氣。

    「而你總是會想辦法說服我這是真的。「她在紫光的懷裏轉過身,張著晶亮的美眸期盼地望著愛人。

    「是的,我會說服你的。」他咬住她的耳垂向她保證。「而你終會相信我們真的結婚了。」

    「回到地球後,還需要再舉行一次婚禮。」

    「我明白你希望得到家人的祝福。可是伊藜,我不禁有點簷心你家人的反應。」

    「什麼我的家人?他們現在也是你的家人了。」地懲罰性地輕咬了一下他的唇,紫光悶笑出聲。

    「再說,出發前我已向他們表明我的心意。雖然他們的心裏還抱持著一份懷疑,但是等我們回去後,他們就會完全相信。況且,你是如此出眾,每個人都會喜歡你的。」

    「你對我真是有信心。」紫光苦笑道:「我像個無用之人般在白國享盡榮華,到了地球後,又該如何謀生呢?伊藜,我不願你受人恥笑,說你嫁了個吃軟飯的丈夫。」

    「胡說,你怎麼可以如此貶損自己呢?」伊藜心痛地說,「你只是還不習慣我的世界而已。等你習慣後,你會找出自己想要發展的興趣,而我也會全力支持你。就像以前那樣,你總是放任我從事我想做的事,在一旁默默地協助我。」

    「不,我沒你說的那麼好。」紫光虛弱地笑道:「事實上,」直都是你在幫我。」

    「好了,別說誰幫誰了,我們是夫妻,彼此幫忙是應該的嘛。你什麼時候開始把我們的關係分隔得這麼開了?我們是一體的,別用世俗的觀點硬將我們分成兩半。」

    「伊藜,對不起,我只是擔心。」

    「不必擔心,愛。」伊藜溫柔地撫摸著他厚實的臂膀。「我明白你困在這裏太久,所以對自己失去信心。但是相信我,你很快就會恢復過來。我所認識的你,是個打不倒的強者,我相信,只要你願意,做什麼事都會成功的。」

    「謝謝你,愛。「紫光感動地摟緊愛妻。「我不曉得若沒有你,我要怎麼活下去?你給我的不只是愛,還有生命的意義。」

    「我聽起來好偉大唷!」伊藜頑皮地皺皺鼻。

    「真淘氣。」紫光笑開臉,先前的憂鬱一掃而空。他彎身橫抱起伊藜,將她帶往兩人的大床,然後讓她抵著自己堅硬的身軀滑下。

    「你總是這樣。」伊藜羞紅臉啐道。

    「怎麼樣呀?愛。」他曖昧地笑著,開始替她解開禮服上的系帶。

    「你明知道,還要人說。」伊藜雙手抵在他胸前埋怨著。「為什麼每次總要讓人家順著你的身體滑落下來?」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有多麼想要你呀。」他俯下頭在她耳邊吹著氣,「想藉著身體的接觸,傳達我對你的愛欲。」

    「可是這會讓我緊張。」

    「等一下就不緊張了。」他將她攬進懷中保證道,唇和手在她身上忙碌著,很快地讓伊藜光裸如初生的嬰兒般。

    「紫光……」她被新婚的丈夫溫柔地放在雪白的床墊上,很快地紫光也褪下衣服加入她。

    「別怕,我會很溫柔的……」

    在紫光的保證下,伊藜勇敢地承受這甜蜜的折磨,就像他們熱烈燃燒過千百次的愛欲般。

    在情焰的催燒下,兩具身體、兩顆心再度合而為一,進入愛火燃燒的天堂。在那裏,他們看見滿天星光燦爛,然後像是兩顆恒星互相撞擊,爆發出超強的威力,寫下滿星空美麗的焰火,和數不盡的愛情傳奇,留下一串串愛你,愛你,愛你……蕩在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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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1-11 08:40:59


    伊藜和紫光成婚的第二天,從白、黑兩國的邊境傳來緊急軍情——黑國王子查克魯率領大軍進犯白國,這個消息震動了白國朝野。

    「對方來勢洶洶,不可小覷。伊藜願意代替女王鏟平黑國勢力。」

    「這怎麼行呢?」額虎大公主率先反對,她很清楚女王非常欣賞伊藜,為了鞏固自己的權位,她不能讓伊藜立下軍功。「你與紫光新婚燕爾,豈可率軍出征?再說你並非白國之人,此事由我們自行處理即可。」

    「大公主言之有理,只是鎮守邊境的白馬大將軍已派人回來告急,需立刻調派大將率軍增援才行。」左都丞相沈重地說。

    「母親,孩兒願意率軍出征。」額虎熱切地說。「孩兒一定會將敵人殺得片甲不留。」

    「額虎,白、黑兩國交戰多年,吾國總是敗多勝少,此次派你出征,朕實在不放心。」女王憂慮地說。

    「母親不用擔心,孩兒已長大成人,該是替您分憂的時候。」

    「陛下,邊關已有白馬大將軍鎮守,大公主此行必定是有驚無險。臣左都夔鳥,願意追隨額虎殿下出征,請陛下成全。「夔鳥自從在搏擊比賽中遭到黑國武士侮辱後,立志要向對方討回公道,以一雪前恥。

    「夔鳥,你瘋了嗎?」她的母親左都丞相著急地喊著,「你並非武將,豈不是去送死!」

    「夔鳥不敢自稱文韜武略冠於白國,但有自信能上場殺敵,請陛下成全。」

    「好吧,既然你們如此有心,朕就成全你們。但到了邊關後,一切要聽從大將軍的指令行事,不可妄為。」

    「臣遵命。」

    於是額虎公主和左都夔鳥率領三萬大軍馳往邊關救援,伊藜和紫光雖然心頭惴惴不安,但礙於兩人在白國宮廷的地位終究遜於額虎,人微言輕,只好暗中祈禱額虎能凱旋而歸。

    十日之後,邊關傳來慘敗的消息,額虎公主率軍深入敵陣,生死不明。

    女王聽到這個消息,立刻昏倒在王座上。

    又五天後,夔鳥被人用擔架抬回王城,身受重傷的她立刻參見女王。

    「臣無能……」她話還沒說完,已哭成淚人兒。

    「夔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快說。」白玉焦急地問。

    「那一日我跟大公主解救了邊關之危,眼見敵人節節敗退,大公主為乘勝追擊而不顧大將軍的制止,結果受到對方伏擊,全軍覆沒,我和大公主成了階下囚。黑國統帥查克魯王子對大公主百般……淩辱,大公主趁敵人非……禮時,拔起查克魯的隨身匕首,刺傷了他。可是大公主也被……」

    「被怎麼樣?」白玉蒼白著臉問。

    「大公主被……查克魯……淩遲處死,我趁亂逃出。」

    「天呀……」女王哭倒在王夫懷中。

    「大姊……」白玉咬住下唇,全身顫抖。

    她的夢,她的愛,全都完了。

    大姊,你怎麼可以死呢?

    白玉心碎地低泣著。

    「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紫光發狂地捶著桌面,伊藜立刻阻止他。

    像紫光這樣參透天命的人,還是無法割捨手足之情,額虎公主的慘死對他的打擊非常大。

    「我們會替她報仇的,紫光,你一定要冷靜。」伊藜將紫光抱在懷中安慰。

    「現在邊關再度告急,大將軍已身負重傷,再不軍援的話,黑國就要……就要打到這裏來了。」夔鳥絕望地說。

    「怎麼辦?怎麼辦?」左都丞相面如土色,一旁的靈羽也為母親的安危擔心。

    「立刻派人救援啊。」伊藜大聲喊道。

    「可是……白國的精英都被大公主帶走了,現在只剩下老弱殘兵,如何救援?」左都丞相苦笑道。

    「白國還有一支軍隊,守護王宮的禁衛軍可以出征。」伊藜提醒道。

    「他們是男人呀!」左都丞相不悅地道。

    「那又如何?都到這種情形了,還分什麼男人女人?再說,男人的力氣本來就比女人大,找他們打仗準沒錯。」

    「但到底也只有一千人而已。」左都丞相強辯著。

    「將已經退役的禁衛軍召募回來。據賢德所說,那些退役的禁衛軍大部分仍年輕健碩,只要稍加訓練,一定可以上戰場打仗的。」

    女王聽伊藜這麼說,不禁有些心動,左都丞相連忙上前諫言。

    「陛下還請三思。讓男人上戰場,有違白國禮俗。」

    「國家都要亡了,還管那些僵硬不化的禮俗幹嘛!」白玉疾言厲色地反駁。「母親,這件事不能再拖了,請您立刻決走。」

    「但是我怕遠水救不了近火,重新組軍需要一段時間,而邊境之危……」王夫不表樂觀地搖著頭。

    「王夫說得沒錯。明天一早我就帶領我的人先到邊關救援,靈羽和賢德率領禁衛軍和其他人馬隨後趕來,白玉公主則負責召募退役的禁衛軍,成軍後再到邊關跟我們會合。」

    「可是伊藜,你的人手並不多。」白玉擔憂地說。

    「不用擔心我,白玉。「伊荼綻出安撫的笑容。「我會拿出對付黑魔鬼的武器,一定可以把黑國的軍隊打得落花流水。」

    女王聽了之後,不禁心生懊悔。

    她怪自己當初為何不答應伊藜率軍救援,平白犧牲了長女的一條命,又折損人馬,弄到今天的下場。

    「就照伊藜說的做吧。」她無力地說。

    伊藜帶著紫光告退之前,在白玉耳邊低聲道:「我讓端木隊長留下來幫你,你好自為之啊。」

    隨著她一聲同情的輕歎,白玉的心痛如刀割。

    她和端木靖相聚的日子已越來越少,她不曉得到時候該如何面對比死亡還要教她難以承受的分離。

    ◆◆◆◆

    明月被雲翳掩住,就像白玉的心被悲傷籠罩般暗無光彩。

    她獨自一個人坐在湖中涼亭內,呆呆地凝視著平靜的湖水。

    老天爺為什麼要對她這麼殘忍呢?

    她在心裏悲歎著,淚水再度自臉頰滑落。

    認識端木靖以後,她所流的淚比十八年來還要多,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的愛哭。

    她被端木靖氣哭,為愛他而哭,也為怨他而哭,甚至為即將到來的離別而哭。然後是為了自己的抉擇,現在又為了大姊的早亡;可是她真正哭的卻不是大姊的慘死,而是自己的夢碎。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是……她沒有辦法呀。

    她的淚如泉湧,以至於過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一條雪白手帕遞到她面前。

    一隻大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樓進一副強壯而溫暖的胸膛,溫柔地替她拭淚。

    「靖,靖……」她一看見心愛的人,立刻號咷大哭,將心中所有的悲傷和絕望發洩出來。

    「我在這裏,我在這裏……」端木靖擁住懷中佳人安慰著,任由她哭個夠。

    失去手足的痛苦和國之將亡的憂慮,想必在白玉心中造成沈重的壓力,所以她才會哭得這麼傷心。

    端木靖心疼地想著,卻不明白白玉的傷心還有另一個最主要的因素。

    白玉在盡情哭泣了好一會兒後,才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看向端木靖。

    「你怎麼會來的?」她吸了吸鼻子。

    「伊藜告訴我你需要我。」他輕柔地拭著她的淚,眼中滿是對她的疼惜。

    「靖,我……」

    「噓,別說了,我知道你心中的苦。你大姊死了,白國又面臨強敵壓境……」

    「不,你不明白……」白玉搖著頭,「大姊死了我很傷心,黑國強大的武力也令我擔憂,但真正讓我如此難過的是因為你。」

    「我?」端木靖詫異地問。

    「是的,你。」白玉絕望地說,眼淚再度成串滴下。「大姊的死訊把我的夢都打碎了。我原本想跟你走的,可是現在:……」

    白玉的哽咽,徹底絞痛了端木靖的心。

    她想跟他走?

    這項認知讓他既喜又悲。

    喜的是白玉竟然深愛他至此,願意跟著他遠離故鄉,到一個陌生的國度去。悲的是如今大公主已死,白玉成了白國的唯一繼承人,她已不可能拋下責任隨他離去。

    「靖,我好痛苦……」她趴倒在愛人的肩上痛哭,「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拆散你我?我不要呀!」

    「白玉,你冷靜點。」

    「我無法冷靜,我不要失去你,我捨不得你啊。」

    「我也捨不得你,白玉。」端木靖心情複雜地安慰著她。

    難道白玉甘願為他拋棄一切的這份癡心還感動不了他?

    她都願意隨他浪跡天捱了,為什麼他還不願意為她留下來?

    待在囚籠裏?

    不自由,毋寧死?

    而愛情呢?

    失去了白玉,他的生命還有意義嗎?

    他還會快樂嗎?

    種種矛盾在他心頭翻攪,伴隨著白玉的哭聲和眼淚,更讓他難以抉擇。

    「愛,你哭得我心碎。」他的淚也滾落下來,為這憂傷,為兩人的苦。

    「靖,我不能沒有你……」

    「我知道,可是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你身為白國王儲,要打起精神來應付眼前的艱難。」

    「我沒心情……」

    「別這麼說,這樣就不是我所認識的白玉公主了。你要堅強,我會幫你的。」

    「你會幫我?」她抬起臉,眼中有著一抹期盼。

    「是呀,伊藜要我留下來幫你。我們必須儘快召募軍隊。」

    「只有這樣?」她重聚起來的希望又落空了。

    「暫時如此。」他愛憐地吻乾她的淚水,「心肝,別再把時間浪費在傷悲上,我們相聚的時間已經這麼短暫了,應該盡情歡笑才是。」

    盡情歡笑?白玉苦笑著,接受端木靖對她的熱烈親吻。

    是的,相聚的時間如此短暫,她應該把握時間多收集一些歡樂的記憶。

    她一隻手輕撫向小腹,想到裏面可能孕育著小生命。

    她這個月的月經遲了,她多麼盼望自己真的懷了端木靖的孩子。那樣最起碼她還擁有兩人愛的結晶。

    天呀,求求你大發慈悲,讓我擁有他的孩於。

    她在心裏祈禱著、渴求著,抱緊愛人的頸項,以沾滿淚珠的唇迎向他的饑渴。

    ◆◆◆◆

    紫光不顧雙親的反對,堅持追隨伊藜出征。

    他們搭乘太空艦,只花了幾分鐘就來到白國和黑國的邊界,並從空中掃描到黑國的大軍正對白國的邊城展開激烈的圍攻。

    「伊藜,你打算怎麼做?」紫光擔憂地問。

    「我們可以派遣戰機從敵人後方進攻,不過這區域不適合使用飛彈,因為附近有一大片森林,萬一引起大火的話,對白國也會造成不利的影響。我會命令戰鬥人員使用死光槍掃射,黑國的軍隊發現後方遇襲,一定會退兵趕去救援,到時候我們再入城和白馬大將軍會合。」伊藜的眼中有著一絲不忍,這讓紫光的心也絞痛了起來。

    似乎他們每一次結合,總是難脫戰爭的陰影,總是在漫天烽火中得到最後的幸福。然而,踩著敵人的屍體而贏得的勝利,總會讓伊藜抑鬱良久。

    戰爭是殘酷的,而他們並非好戰之人,只是在命運的捉弄下,不得已而為之。紫光虔誠地希望經過這次的教訓,兩國不再動武,永保和平。

    在伊藜的命令下,十艘無人駕駛的微型戰機滑出太空艦的戰機艙。這是五十年前伊藜的祖父研發出來的遙控戰機,操作員只要留在母艦以電腦遙控操作,利用戰機上的電腦掃描器指揮戰機攻擊,這有點像是二十世紀末人們玩的電動玩具。

    這種戰機的最大效用在減少己方人員的傷亡,就算戰機被擊毀了,留在母艦上的操作員仍可毫髮無傷,繼續操作另一架戰機。而且由於它的機體甚小,在操作上更顯得靈活。

    十分鐘以後,伊藜想要的結果出來了。

    黑國的軍隊在發現後方受到不明物體攻擊後,立刻退兵後防。

    從他們井然有序的退兵陣式,伊藜可以看出對方的主帥的確有幾把刷子。

    太空艦在白國邊城上空盤旋,將伊藜和紫光送進城裏,琳雅和伯恩斯隨行保護。

    白國的武士看到四人從天而降,無不面露驚慌。

    好在白馬大將軍的副將石林見過紫光,在眾人表明來意後,立刻歡欣地將他們迎至將軍府。

    傷重而躺在床上的白馬大將軍,在獲知援軍即將到來後,臉上露出安慰之色。

    伊藜命令艦長風文海將隨艦醫生送過來,以診治受傷的大將軍。

    等到一切安排妥當後,眾人群集大廳聽取石林副將的敵情簡報。

    「黑國由王子查克魯掛帥,帶領十萬精兵進犯我國邊界。在前次大公主遇襲身亡後,我軍元氣大傷,大將軍又為了援救大公主而身受重傷,所以目前我方是堅守城門,處於挨打情勢。」石林慚愧地說。

    「嗯,我知道了。」伊藜淡淡應道,端靜的秀容上有著不怒而威的凜然氣勢,令石林對這位從天而降的王子妃多了一份敬畏。

    不愧是贏得比武大賽的英雌,雖然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卻隱然有王者的架式。

    石林佩服地退到一旁,靜待伊藜指示。

    「伊小姐,以我方的戰力大可將對方全數殲滅,甚至直搗黑國王城,為何反而退守城中?」琳雅不解地問。

    「其一是因為如此一來勢必造成敵人血流成河,但這不是我所願意見到的。其二是我想讓端木為白國建功,替他的未來鋪路。」

    伊藜的回答令眾人心生疑惑。

    本來嘛,為求戰爭勝利,殺人是在所難免的,又何懼血流成河?

    而為端木靖鋪路,那就更說不通了。難道端木靖不隨他們返回地球嗎?

    「我不明白,伊小姐。」琳雅直率地說。

    伊藜露出悲天憫人的神色。

    「我們以外星人的身分插手這個星球的戰爭本就不該,如果再以高科技武力消滅黑國,那就更有違天理了。反正我們已勝券在握,何不以最少的犧牲獲得最大的勝利?否則即使贏了,也是一場慘勝而已。」

    「慘勝?」石林感到大惑不解,勝利就是勝利,還分什麼慘不慘勝?

    「是的,黑國的百姓必定會因為這場戰爭而受到極大的傷害。戰場上的黑國武士在家鄉必定也有期盼他們返家的親人,若是他們全數死在沙場,在家鄉倚門而望的親人會有多傷心和憤懣?而這些傷痛是少數野心家的愚蠢所造成,這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話雖如此,也不能讓白國再受傷害呀。」紫光王子忍不住道。

    「紫光,我當然也會考慮到白國的利益。」伊藜拍著他的手安撫。「只是我一想到地球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戰敗國德意志因為戰勝國的過分求償,而使得他們在忍無可忍下再度走上窮兵黷武之路,不由得心生戒懼。被逼到死路的老虎反撲力量是非常驚人的,而由仇恨凝聚而成的力量更易導向毀滅。我們早晚都會離開白國,為了這個星球的和平,我們必須種下和平的種子,讓白黑兩國至少可以維持五、六十年和平,也讓疲憊的黎民得以休養生息,將兩國的傷痛撫平,以期待長出友誼的花朵。」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

    「我已有腹案,不過必須等到端木靖來了之後,才能展開。」

    「我不明白這整件事跟端木隊長有什麼關係?」琳雅搖頭咕噥道。

    「白國是個崇尚武力、尊敬勇者的國家,然而他們重女輕男的社會價值觀念卻對端木不利。如果他要留下來的話,必須建立無人可比的軍功來獲得受尊崇的地位。他在比武招親大會上的精湛武技已深受白國人民讚賞,如果能夠領軍擊退黑國軍隊,他的軍功將有助於他的地位提升。」

    「他要留下來嗎?」琳雅詫異地說。

    「你說呢?」伊藜揚眉輕笑。

    眾人又討論了一會兒,紛紛告退。

    「你為什麼對端木如此關心?」紫光等到所有人退出廳外後,才悶悶不樂地問道。

    伊藜楞愣地望了愛人的表情一會兒後,隨即有了領悟,不禁莞爾。

    「你在吃醋。」

    紫光漲紅了臉,最後還是硬著頭皮點頭。

    伊藜既興奮又雀躍地嚷著:「紫光,我還以為你我之間絕不可能會有吃醋、嫉妒這類的情緒產生。」

    「你生氣了?」紫光羞愧地垂下頭。

    「當然不是,愛。相反的,我好高興。」她溫柔地執起紫光的手放在胸口,直到他抬起迷惑的眸和她相對,她才繼續解釋:「我們之間的心靈相通,使得我倆對彼此太有把握,因而無法領略愛人之間那種不確定的憂慮。我們只嘗到愛情的甜,卻和酸、苦、辣無緣,你不覺得這好像不夠刺激嗎?如今你對我有了吃醋的感覺,讓我在受寵若驚之餘,更有一份深深的感動。」

    「感動?」

    「是呀,原來你是如此愛戀我,深怕會失去我。」

    「沒錯,伊藜,我的確是如此。你對端木靖的關懷讓我憂慮,我害怕他會分走你對我的愛。」

    「不用簷心他,紫光,難道你感應不出他是我前世的二哥伊星嗎?你該記得我前生有多令二哥擔憂,我只想在今世還他一些而已。」

    「他是伊星?」紫光詫異地問。

    「是的,命運就是這麼奇妙,又把我們這群人湊在一起了,讓我們把前世欠的債在今生補償。伊星欠潔蒂的,就由端木靖在今生還給白玉。」

    紫光在腦中打了個大問號。

    他凝神細思,終於恍然大悟。

    在前生,潔蒂為伊星離開祖國克伊倫星,遠嫁地球;而今世,端木靖也將為白玉留在這離地球有一百萬光年的遙遠小行星。

    這際遇跟他和伊藜的情況是如此相像,讓他不得不慨歎造化的巧妙。

    只是他今世如此償還伊藜的情,來生命運又將如何安排伊藜來還他的愛呢?

    想到可能是比一百萬光年更遠的間隔,不禁讓紫光眉頭深鎖。

    「今生都還沒過完,你就操心起來世了?!」伊藜輕咬著他的耳垂取笑。

    是呀,今生都還沒過完,擔心來世幹嘛?

    紫光釋然地笑了,偏過頭攫住伊藜的櫻唇。

    在唇舌相纏的歡偷中,他們再度交心,將世俗的一切暫時遺忘。

    ◆◆◆◆

    在等待靈羽、賢德和白玉、端木靖所率領的增援部隊到達期間,黑國武士又不怕死地再度攻擊。

    伊藜仍照前次計謀派遣戰機空襲黑國軍隊後方,並在城牆上架設數具麻醉光槍,對準敵軍一陣掃射,立刻讓敵人的軍馬睡倒在城牆下,此舉再度引得黑國武士一陣膽寒。

    三天之後,靈羽和賢德所率領的軍隊抵達邊城。經過一番歇息後,這支男女混合軍在伊藜的命令下重新整隊訓練,由禁衛軍擔任前鋒,女軍則擔任中鋒和後衛。

    十天之後,白玉和端木靖也帶著召募的前禁衛軍加入,伊藜把這支軍隊和禁衛軍收編為一軍,一同擔任前鋒攻擊。

    而後她在大廳召集眾人商議軍情。

    「在白馬大將軍休養期間,由我和紫光暫掌帥印。我們決定分成兩部分展開攻擊。第一部分由端木隊長和白玉公主負責,正面對敵人展開反擊。第二部分則由我親自帶領,乘太空艦到黑國王城,擒獲黑國君王以逼和。」

    「為什麼不集中全力殲滅敵軍呢?」白玉不解地問。

    「如果這樣做的話,黑國可能會繼續派遣軍隊增援,這場仗將會打得十分慘烈,也會讓黑、白兩國從此仇恨不共戴天。若是我們能擒獲黑國君王,那黑國就不得不求和了。」伊藜回答。

    「那直接攻打後方即可,又何需與敵軍正面衝突?」白玉接著追問。

    「敵軍此次是由查克魯掛帥。據白馬大將軍所言,這個人個性陰騖,狼子野心,就算他的父王被我們所擒獲,他一定也不肯罷手。所以同時對付敵人的前後兩方,將是我們能獲勝的最大關鍵。」

    「可是伊藜,我從未帶領過……」端木靖環顧在場的白國人一眼後,謹慎地挑選用詞。「這種比較古老的軍隊,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勝任。」

    「你當然能勝任。」伊藜的眼中充滿對他的信心。「你不是常跟電腦玩戰爭遊戲嗎?再說你就讀軍校時專攻戰略史,這種小陣仗應該難不倒你。」

    「真感謝你對我這麼有信心。」端木靖嘲弄地扭曲嘴唇。

    「如果再加上敵軍的布兵圖,和戰區附近的地形圖,是不是更能增加你的自信心呢?」伊藜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早說嘛。」端木靖松了一口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有了對方的布兵圖,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獲得勝利。

    「我對你的建議是一定要殺掉黑國的主帥查克魯王子。他一死必定造成軍心潰散,到時候求勝就容易了。還有,不必將敵人趕盡殺絕,要以最少的犧牲獲得最大的勝利。」

    「伊藜,這樣善待敵人……」白玉微蹙眉頭,想到她大姊額虎公主的死,不禁咬牙切齒。

    「白玉,你應該知道黑國的窮兵黷武,只是在上位者的野心,他們的戰士和百姓跟白國人一樣無辜。我不是阻止你報仇,只不過殺額虎公主的人是黑國的查克魯王子,他死了,這筆仇恨也應該了結。據左都丞相所言,黑國的二王子個性善良,由他繼位的話,將來對白國較不可能產生威脅,對兩國的子民都有好處。」

    「伊藜,你想的太周到了。」紫光佩服地說。

    「等到大勝而歸後,你會發覺我的想法比周到還要周到。」伊藜對心愛的丈夫露出精靈般的笑容。

    紫光寵溺地親吻她的臉頰,沒有在眾人面前追問妻子的計謀,因為他知道伊藜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白國最好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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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1-11 08:41:20


    雖然伊藜的戰機令黑國武士膽寒,然而白國軍隊只守不攻的作為也養成黑國軍隊的疏於防守。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端木靖率領前鋒軍殺進敵營,並以中軍埋伏在敵人東西兩方,只留下可通向一座小山谷的北面任潰散的敵人逃離。

    查克魯在敵我雙方的喊殺聲中驚醒過來,他絕沒料到酒醒時會面對一場硬仗,副將扶起仍有醉意的他,帶領驍勇的武士掩護主帥殺出一條血路。

    東南西三方都有敵軍的喊殺聲,所以他們很自然地選了北方的荒徑,騎著黑國的駿馬直奔進一座小山谷。

    就在他們停步下來喘一口氣時,山谷上方傳來轟隆轟隆的巨響,石頭和巨木沿著山坡滾落下來,霎時黑國的人馬陷入一片哀嚎。

    手腳俐落的趕緊避開,慢一拍的則成為石木下的遊魂。

    然而僥倖逃過一劫的,並不因此和死神說再見,迎面而來的利箭沒頭沒腦地射向他們,有許多人在未看清楚所處的情勢就一命嗚呼,去見閻王了。

    而少數活命的幸運者也在白國的將士招降下成為俘虜。

    負責山谷殲滅戰的白玉,在亂石中找到查克魯的屍體。他圓睜的那對眼中仍殘留著一抹驚嚇,白玉憤恨地踢了踢他,心中的憂恨刹那間消失,只剩下一片空虛。

    敵人已除,她和端木靖相聚的時間更少了。

    她捂著發疼的心口,灑落在山谷中的血腥讓她感到陣陣作惡。白玉頭一昏,清明的意識驀然轉為黑暗。

    「公主……」靈羽驚慌地扶住她,立刻下令收兵回城。

    ◆◆◆◆

    伊藜的太空艦也在同一時刻抵達黑國王城上空,他們幾乎沒花多少時間就攻進王宮,擄獲黑國國王查罕斯和他的家人,命令他投降。

    查罕斯本來還很倔強的不願降服,但在得知王儲查克魯已戰死的消息後,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般,一下子蒼老了十年。

    黑國二王子力勸老父投降,並代表國王和紫光簽定合約。

    「伊藜,我不明白合約中為何要烏梅公主嫁入白國?」紫光納悶地問。

    伊藜愛嬌地看了丈夫一眼。

    「當然不是給你當妾的。你也不想想你大姊死後,你那三個姊夫的將來要靠誰?為了他們的福扯,我只好拿烏梅公主來補償他們。再說,有烏梅公主在白國為人質,黑國自然不敢再膽大妄為。」

    「喔,我明白了。不過,你幹嘛要黑國送兩千名二十歲到三十歲的女人給我們?」

    「白國經此一役後,不知道損失了多少女性人口,讓多少可憐的白國男性失去妻子,而且生育這項能力,目前還是無法由男性代勞。為了增加白國的人口,當然少不得要借助黑國的女人囉。而且黑國的男丁也死傷不少,這樣一來,豈不是使得曠男怨女皆有所歸?!」

    紫光聽了伊藜的話後,不禁更加佩服。從此黑、白兩國以黑山為界,維持了一百多年的和平。

    合約締結完畢後,伊藜和紫光回到邊城和端木靖等人會合,並派人準備接收黑國即將送來的烏梅公主和兩千名女性俘虜事宜。

    當晚一行人受到白馬大將軍設宴款待。在宴會中,白玉再度感到身體不適,匆忙告退,而端木靖也尾隨她身後離去。

    ◆◆◆◆

    「白玉,你到底怎麼了?」端木靖走進客房,著急地問著愛人。

    「我沒事。」白玉臉色蒼白地搖著頭。

    「臉色蒼白成這樣,還說沒事。」端木靖埋怨道,「我請醫生來給你瞧瞧。」

    「不用了,靖。」白玉虛弱地搖著頭,抓著他的衣角不放,「我只是……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過一會兒就好了。」

    「真的?」端木靖不放心地問。

    「真的,不用擔心我。」她輕闔上眼瞼,倚在他的懷中。

    這溫暖、健碩的胸懷,她怕再也枕不久了。

    一滴淚自眼角滑落,她忍住口中即將逸出的嗚咽,緊咬住下唇。

    「白玉,我抱你上床休息。」端木靖溫柔地將她抱起,送到掛著紗帳的錦床上,輕輕將她放下。

    然而在他準備離開時,白玉的雙手抱緊他的頸項不前放。

    「別走!」她盈淚的眼眸中充滿請求。

    「好,我陪你。」他坐在床沿上,讓白玉依靠著他的胸。

    白玉抱住他的虎腰,心緒如波濤洶湧般翻轉個不停。

    她要怎麼做才能留住他?才能挽留這一段刻骨銘心的情愛?

    她絕望地抓緊他胸前的軟盔甲,恨不得此刻能穿透他的胸膛,抓住他的心,讓他永遠也無法離開。

    可是她不能呀!

    儘管她以柔情牽絆,他似乎仍不為所動,不曾說過要留在白國。

    或者她可以告訴他孩子的事。

    她下意識地將手放在尚未隆起的小腹上。

    她知道那裏有生命在孕育。月經沒有來,又連日作惡,她一定是懷孕了。如果告訴他她懷了他的孩子,他會願意為孩子留下來嗎?

    不,她激動地搖著頭。

    她不願拿孩子來羈絆住他,那對他們倆都是不公平的。她要他是因為愛她才留下來,否則她留住一具沒有心的軀體又有何用?

    她好絕望,好絕望,想不出任何辦法挽留住他的愛。

    絕望!

    「白玉,你怎麼了?」端木靖對她拚命搖著頭、眼眶噙淚的慘白容顏慌了起來。

    「不要走,不要走!」她哭喊著抓住他的肩。

    她眼中的悽愴絞痛了他的心。他知道她在要求什麼,那也正是這一個月以來,反覆在他心中盤旋的事。

    其實,他早已有了決定,只是一直沒機會告訴她。

    「我不走,留下來陪你。「他對著那雙泛著淚光的深紫色眸於溫柔地保證。

    「永遠?」她的眼中出現一絲希望。

    「那得看你的表現。」他清了清喉嚨,唇角上揚起一抹大男人的驕氣。

    「我的表現?」她焦急地問。

    「上次你的求婚還算不算數?」

    她拚命地點著頭。

    「我可以答應。」他傲慢地說:「不過有條件。」

    「條件?」她輕揚起眉,「什麼條件?」

    「第一,除了我之外,你不能再有別的男人。」

    「沒問題,我答應你。」她直點頭,喜悅自她的眼底流瀉而出,鬆懈了她繃緊的嘴角。

    「可不能說說就算了喔。」他嚴厲地盯著她,「如果你膽敢有二心,我會叫伊藜來接我回去,永遠都不再理睬你。」

    「我不會的,靖,你一定要相信我。」她再度驚慌了起來,急切地向他保證。

    「好,我相信。」他柔柔地啄了一下她的櫻唇,安定她紛亂的心,白玉立刻熱情地回應他。

    良久之後,端木靖才繼續道出第二個條件。

    「第二個條件是……」他遲疑地看著她臉上緊張的表情,「白玉,我曾說過我是個習慣自由的男人,白國約束男人的道德規範並不適用於我。我無法滿足於只當你身後的男人,讓你把我鎖在你的後宮,那會讓我不快樂,我希望自由。」

    白玉怔仲地望著他,在心中反覆思考這個問題。

    雖然她自私的心想要將端木靖收藏,讓他成為她一個人的。可是她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他像只在風中翱翔慣了的鷹,一旦被困進牢籠裏,很快就會灰心喪志,憔悴而死。

    而她不要他那樣。

    她之所以愛他,正因為他是他,是只自由的雄鷹,有著白國男人所沒有的傲氣,那正是他最先吸引住她的氣質。

    「我答應你,靖,我會盡我所能,讓你保有自由。可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她的紫眸中出現一抹激狂,「永永遠遠都不可以再去喜歡別的女人。」

    她聲音中的堅決和霸道,讓端木靖忍不住輕揚起嘴角。

    「有個那麼兇悍的老婆,我哪敢有二心呀!」

    「靖,你……」她嬌嗔地輕捶了他一下,惹得端木靖放聲大笑。

    「小傻瓜,我心裏只容得下你,為什麼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呢?」他憐惜地捏了捏她已有些許血色的臉頰,「我愛你,白玉,愛你好久好久了。」

    他的表白再度令白玉熱淚盈眶,只是這回不再是為情神傷,而是喜極而泣。

    「靖……」她更加將白己埋入他的懷中,緊抱住他堅碩的身體,「靖,我好開心,好開心……」

    「我也是。「他貼住她小巧的耳垂低語,然後輕輕將他珍愛的女子壓躺在床上,充滿允諾的熱情雙眸緊鎖住她,以輕柔的吻在她因欲望而酡紅的臉上慢慢遊移。

    然後他沿著她的下巴滑向她的玉頸,解開她的上衣……

    當冷空氣接觸到她赤裸的胸時,白玉忍不住輕顫了起來,然而端木靖的溫暖很快覆上了她。在冷熱交替的刺激下,她一再逸出口中的呻吟。

    他的唇已來到她的小腹,而那裏正孕育著他倆愛的結晶。她想開口告訴他,但隨即而來的愉悅,讓她決定還是等一會兒再說。

    此刻,最重要的是他們相愛的事實,還有他們相親的歡愉。

    ◆◆◆◆

    回白國王宮後,自有一番論功行賞。

    伊藜在女王頒下行賞命令前,偕同紫光到後德宮與女王和王夫密談。

    在紫光和伊藜的建言下,女王終於點頭同意,於隔天發佈了令白國貴族震驚的消」。

    雖然有違白國習俗,然而愛子和媳婦的分析太有道理了,讓女王不得不贊同。

    男性的力氣究竟比女性大,他們才是適合打仗的人。

    白馬大將軍等一干女將的功績,自然沒話說,然而那些在此次戰役中立下汗馬功勞的男兵,女王也不能不讚揚他們。

    白馬大將軍受封為全國兵馬大元帥,她的女兒靈羽因有經國之才,升任吏部尚書,主管全國吏政。

    而由於大公主已死,白玉順理成章地被封為儲君,並冊封端木靖為駙馬,讓兩人擇期完婚。

    接下來的則是令白國貴族目瞪口呆的旨意。

    此次有功的禁衛軍,一律頒發一等武士勳章——該勳章在以前只有女戰士才有資格擁有。而禁衛軍凡失去妻子者,得以優先從黑國進貢的兩千名女人中挑選妻子。

    另外將禁衛軍擴編,改為龍鐵衛,由駙馬端木靖擔任大將軍。從此取消禁衛軍年滿二十一歲就得退役的規定。

    烏梅公主嫁給額虎留下來的鰥夫,好讓他們有所依靠。

    旨意頒走後,女王不管殿上的大臣如何議論紛紛,挽著王夫離開大殿。

    伊藜和紫光一直留到白玉和端木靖成親後,才準備返回地球。

    這期間,她答應端木靖的請求,在王宮建造一座太陽能發電廠,還裝配了水電設施。

    另外留下一部水陸空三用太陽能車給他,還有一架遙控戰機、電腦設備等等。這讓伊藜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冤大頭,地替他所做的早已超過欠他的一百五十萬薪水。

    最令她震驚的是表哥蘇安竟然要留下來,而且跟她要求和端木靖一樣的文明設備。

    「你瘋了嗎?」伊藜訝異地問。

    「我很好,「蘇安躲避表妹探詢的眼光,不過在伊藜的堅持下,最後還是吞吞吐吐地坦白。「每個女人都當我是小男生,只有靈羽例外,所以我要留下來。反正你明年還會派一艘太空艦過來,到時候如果我沒追到她的話,我就乖乖回去。」

    「那我要怎麼跟媽咪和舅舅交代?」

    「沒關係啦,反正以前我也常去外星球做研究。」蘇安搔搔頭,「別這樣,伊藜,你是瞭解愛情的,錯過這次機會,我可能不會再談戀愛了。」

    伊藜歎了口氣,斜睨表哥一眼,「如果你追上靈羽,是不是就表示不再回地球了?」

    「也不是這樣。到時候我會帶靈羽回去地球見爸媽,然後再決定要定居哪里。」

    「好吧。」伊藜無奈地咕噥道,正準備吩咐人準備表哥所要的設備時,伯恩斯跑來找她。

    「伊小姐,我想暫時留下來幫端木隊長的忙。」

    「你也要留下來?」伊藜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是的。反正我是孤家寡人,所以我想暫時留下來幫他。」

    「好吧。」伊藜懶洋洋地揮揮手,「那就請你多多照顧我表哥,我實在不放心他。」

    伊藜又多留了一個月處理這些瑣碎事宜,然後在眾人的歡送下,帶著端木靖所列的一長串代購物品清單,和心愛的丈夫紫光,揮別這個水藍色的行星。

    而紫光也依照對好友賢德所做的承諾,帶著他同行。

    當賢德愛慕的眼光投向琳雅時,紫光不禁會意地笑了。他很高興好友能這麼快就找到愛情的歸宿。

    「紫光號」在水藍色的行星上空盤繞,讓眾人不舍的眼光再次停留。

    伊藜偎在丈夫懷中,笑指著地住了五個月的星球。

    「我們把它取名為女兒星如何?以紀念那個孕育你成長、女尊男年的國家。而這個恒星系就叫紫光系,以你之名命名。」

    「何不叫紫光伊藜系呢?這可是你發現的喔。」紫光取笑道。

    「乾脆叫作定情系好了,因為這是你我今生定情的恒星系。」伊藜的美眸向心愛的夫婿大放電光。

    「說得好……」紫光的聲音沙啞了起來,璀璨如紫水晶的眸子緊鎖著愛妻的嬌靨。

    隨著太空艦的一次空間彈跳,藍色的星光消失在他們面前。

    「紫光,我的愛……」兩人再度緊緊相擁,而他們的心也彼此交疊,朝一百萬光年外的太陽系前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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