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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個性謹慎、凡事深思熟慮的鐵維臣,是鐵家現任傳人,
日理萬機的他,沒時間也沒心思去談情說愛、風花雪月。
但在遇見這個偷偷摸摸的小女傭後,卻勾起了他的玩興!
她不但大膽地夜闖他的禁地,還裝作沒事般拍拍屁股走人?!
他倒要看看她有沒有資格,和他玩玩這場精心設計的遊戲!
堅強獨立的鈴木千羽,被組織分派,獨自潛入鐵家打探消息,
她喬裝成女傭,企圖以聽話柔順的個性,來消弭大家的戒心。
但眼前這深沉又敏銳的男人,卻讓她感到渾身不自在!
她覺得自己像是誤入陷阱的獵物,一舉一動都被他監視著……
看著他那高深莫測的笑容,難不成她已經露出馬腳了?!
第一章
傲然矗立在山上那棟古色古香的大宅,在經歷了百年風雲變遷、見證不同時代迭起後,至今仍屹立不搖。其堅毅不拔恰如百年來的主子們,一直遺世獨立於此,默默俯瞰天下、昂然睥睨群雄。
擁有這所隱密宅第的家族不同凡響,貴為中華武術四大名門世家之一的鐵家,一向極為神秘低調,傳聞其祖父輩族人曾是蔣氏的主要幕僚、軍事參謀,謠傳現任當家是三軍總司令的機密顧問,是高官政要們也要禮遇敬重的大人物。
不管實情如何,無庸置疑的是鐵家對軍警界有著巨大的影響力,而且地位超然獨特。追溯起緣由的話,則要歸因於歷來鐵家莊的弟子們,好巧不巧大多投身於軍警界,久而久之鐵家莊便被外界視為一所變相的「軍警學堂」,自然備受各界推崇敬仰。
再者,每當國防部或警方遇上難以解決的重大案子時,常會借助鐵家的幫忙,每每授予通行無阻的行事特權。這種不成文的委託無疑把鐵家拉攏為非正式的官方組織,成為效力政府的一個特別存在。
「署長,我今天的打扮如何?」身穿行政套裝的美麗女子滿臉自信,柔中帶剛的外型給人一種堅強獨立的感覺。
年約五十出頭的男人一臉和善,他側頭看看身旁上車後便開始對著鏡子補妝、再三檢視儀容的下屬,一向沒上司架子的他由衷地讚美。「很好。」
「Yes!我今天狀況超好,一定能把鐵家少主的心俘虜過來。」方茜興奮地緊握雙拳,替自己打了支強心針。
「呵!呵!」萬署長發出兩聲響亮的招牌笑聲後,興味盎然地問:「你還沒死心嗎?」
「當然,像鐵維臣這種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管身手還是膽識,都和我這個冰雪聰明、人見人愛的警界之花是絕配。所以呢,我不會輕易放棄這個碩果僅存的極品男人。」談及理想對像、夢中情人,方茜眉飛色舞兼手舞足蹈,什麼女性矜持、督察形象全都拋在腦後了。
署長大人不免感到好笑,真不知方茜打哪來的自信與屢敗屢戰的勇氣,據他所知,那位高高在上的鐵家大少爺根本沒正眼看過她,他們每回見面都只談公事,其它多餘的問候,可是一句也沒有。
「你別忘了自己的本分,我們是來辦公的。」萬署長不忘提醒太過得意忘形的她。
他們特課(特別專案行動小組執行課)就是專門負責棘手難纏的重大案子、或機密敏感的國際糾紛而特別成立的,是個直接獲得總統授權行動的獨立部門,能夠進入特課的全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他們特課又被戲稱為BOB(BestoftheBest)。
「那還用說,要不是有公務在身,我才沒機會靠近鐵家一步,更遑論登堂入室和他見面了。」
想不到她還有自知之明。不過方茜接下來說的話,隨即否決了他短暫的讚賞,而且還差點令他不雅地捧腹大笑。
「所以說,這一定是上天為我們安排的緣分!」
言談間,「鐵家莊」的巨型牌坊已呈現眼前,守衛核實訪客身份後,雕龍大鐵門緩緩打開,車子繼續沿山而上。車道兩旁花圃洋房林立,感覺就像進入了一個大型的高級私人別墅區,而居住於此的,全都是鐵家族人或弟子們。
車子駛至最頂端,繞過美輪美奐的噴水池,莊嚴宏偉的鐵家主屋終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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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步下樓梯的男人器宇軒昂,稜角分明的五官性格剛陽,俊帥的酷容男子氣概十足,高大魁梧的健碩體格與渾身散發出的皇者氣勢,給人強烈的壓迫感,明顯是個身份尊貴、地位非凡的男人,而且不難猜出會是那種擁有極大權力與影響力、舉足輕重的人物。
畢恭畢敬地站在樓梯口恭迎主人的年輕男人西裝筆挺,溫文儒雅的俊臉嘴角上揚,似有若無的微笑讓他看來倍添親切和善,鐵家的年輕總管溫瑞行可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兼萬能總管。
溫瑞行身旁還跟著一名女傭,兩人靜待年輕少主人優雅地走下樓,直至主人踏下最後一階後,溫總管肅然地報告。
「少主,萬署長和方督察正在會客室等候。」
被喚作少主的男人正是鐵家大少爺鐵維臣,他頷首回應,炯亮的銳目不經意掃向陌生的女傭。「新來的?」
「是,她叫做鈴木,進來幫忙差不多一個多星期了。」溫瑞行素來深諳少主人記憶力驚人,從不會弄錯傭人的名字跟長相。
「日本人?」鐵維臣輕描淡寫地問,打量女傭的視線卻非常銳利,不過基本上他也僅能看到女人的髮髻及粉頸。
不知女傭是太過緊張,還是震懾於少主人的威武下,鈴木一直恭敬地垂下頭、十指交握,默不作聲地站在溫總管身旁。
「對,之前的女傭菅原因為母親生病,請假回鄉照顧家人,所以把她的同鄉鈴木介紹過來,暫時頂替她的工作。」溫瑞行詳加說明原委。
其實鐵家聘請傭人一向非常嚴謹、要求甚高,不但要身家清白、禮貌周到、勤奮能幹,精通中、英、日三國語言更是必備的條件。因為到訪鐵家的貴客大多身份顯赫、來自不同國度,所以負責招呼客人的傭人們,最基本就要懂得全球最普及使用的三國語言。
如果不是由熟人介紹引薦,而且又是短期性的幫傭,溫瑞行斷不會貿然聘請身份背景不明的鈴木,幸而鈴木的表現一直良好,聽話伶俐又能力一流,而且不會長舌多話,總是默默做事。
再說,鈴木身上有一股大家閨秀的氣質,她的樣貌外型不俗,是個瓜子臉的美人,不過卻老是梳著一個呆板的髮髻、戴上一副笨拙的粗框眼鏡,刻意把美貌隱藏起來。儘管如此,仍難掩她清新脫俗、恬靜優雅的氣質,那雙睛若秋波的漂亮明眸還不時閃耀著聰穎的光芒。
鈴木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名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她的內斂樸實應是不想太過招搖之故,這種低調沉穩的行事作風還真像鐵家。
總而言之,這名新來的女傭深得溫總管的心,雖然她才進來鐵家沒多少日子,但溫總管十分看重她,喜歡把她帶在身邊、親自指導,甚至考慮破例讓她去服侍少主。不過一切好像言之過早,還是多觀察一陣子再說吧。
鐵維臣睥睨著鈴木,不知為何他總感覺這名女子不太像個女傭,是因為她太沉默寡言、卑躬屈膝嗎?還是她沒有抬眼看他的表現太造作心虛?總之,他有股說不出的不對勁。
收回視線,沒再說什麼的鐵維臣昂首闊步往會客室走去,而鈴木千羽總算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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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最佳坐姿展示修長美腿的方茜,瞧見心儀已久的英挺男人翩然進來後,隨即綻放出一個燦爛迷人的笑容。
「鐵少主,咱們很久不見了。」方茜一副熟稔親密的態度。
鐵維臣禮貌地點一下頭,壓根兒沒打算回答一字半句,他在客人對面的沙發坐下、蹺起長腿,無視方茜的媚眼秋波,靜待客人道明來意。
彼此合作已有一段時間,雙方的個性習慣也大致瞭解,不必多餘的寒暄,萬署長立刻導入正題。「這次又要勞煩鐵家幫忙了。」
「萬署長直說無妨。」鐵維臣坐得腰正背挺,完全表現出其認真嚴謹的個性。
萬署長轉頭向下屬示意,回復正經八百的方茜判若兩人,她表情凝重地把一份文件交給鐵維臣,並專業且認真地講解。
「三個月前,我們把一批軍火贈送給A國,名義為支持A國政府鎮壓當地的反政府軍隊,但最近卻發現有部分軍火出現在日本境內,還落在黑道以及地下組織手裡。」方茜有條不紊地簡述重點。「我們已向A國查詢,對方表明並不知情,而且重新點算過全部的軍火,確認庫存並沒任何缺漏。」
一邊快速翻閱文件、一邊仔細聆聽的鐵維臣提問:「是否已確定問題出在我方身上?」
「雖然還沒找到任何實質證據,但從種種跡象看來,的確是我方嫌疑較大,因為碰巧的是,兩個月前警方全面提升了武器裝備,本應銷毀的舊裝備也不約而同流入了日本。」在在都顯示犯人和警方脫不了關係,而且還是警界中的腐肉毒瘤。
「無本生利的生意。」鐵維臣撇撇嘴譏諷,犯人頗有「環保」意識,很懂得廢物利用嘛。「若干政府人員和不法組織勾結,走私軍火到日本。」
「這是我們初步的結論。」萬署長頷首附和。
「涉案犯人的官階不低,有一定權力及影響力,牽連可能甚大。」鐵維臣認為幹得出這種「大事」的人,不是以為自己有隻手遮天的能力,便是極度自負狂妄的瘋子。
「沒錯,經過分析過濾後,我們已列出嫌疑犯的名單,而其中大多是鐵家門下的弟子。」萬署長不慌不忙地指示方茜把另一份名單交給鐵維臣,並密切留意著他的反應。
哼!這根本不足為奇,有本事躋身進警界的高官,不是曾拜師鐵家莊門下,就是和鐵家素有來往的人。
鐵維臣細看名單上再熟識不過的幾個名字,沒半分驚訝詫異之色,只想著主謀會不會幹得太過巧合明顯了?!
「坦白說,我不排除有人蓄意誤導,甚至想要栽贓嫁禍,讓警方以為鐵家就是幕後主腦的可能性。」萬署長毫不保留的話語,無疑表明絕對信任鐵家。
其實如果不是他深諳鐵家一向光明磊落、大義凜然,是那種把家聲名譽看得比個人性命還重要的傳統武學世家,他可能也會懷疑鐵家,甚至把矛頭指向他們。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果鐵家門下出了不肖子弟,我們絕不會徇私袒護,要肅清叛徒,鐵家責無旁貸。」萬署長的好意鐵維臣心領了,不過實事求是的他從不武斷,畢竟人心難測,難保主謀不會是鐵家莊的門徒。
「當然,我們絕對相信鐵家會大公無私、秉公辦理,所以才不避諱地找你們幫忙。」不管在公在私,萬署長都不想和鐵家為敵。「再說,萬一犯人真的是鐵家弟子,相信鐵少主更希望親自把犯人繩之以法。」
「萬署長的體貼,我代鐵家謝過了。」鐵維臣和萬署長雖談不上深交,不過彼此敬重、合作無間倒是不言而喻。「我仔細研究後會再和你們聯絡。」
會談告一段落,鐵維臣率先站起來,按下招喚傭人的按鈕,而進來的女傭正好是新來的鈴木。
「署長,不如我留下來協助鐵少主,這樣可以事半功倍。」明刀明槍示好行不通,方茜唯有轉個方向,暗地裡猛向署長眨眼暗示。
「不必。」搶在署長應允前,鐵維臣飛快拒絕。
「你不要跟我客氣,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話……」方茜婀娜多姿地走上前,可是還沒能靠近心上人半步,已被喚止。
「鈴木,送客。」鐵維臣對方茜視若無睹,轉身向萬署長點頭。「慢走。」
「呵!呵!」萬署長習慣性的笑聲響起,他刻意經過鐵維臣跟前,朝不解風情的他促狹地眨眼。「希望很快會有好消息。」
縱使不甘心,方茜也只好作罷,努努小嘴跟著署長離去。
當鈴木千羽關上會客室大門時,眼角不經意飄向鐵維臣手上的文件,再漫不經心地抬眼時,赫然和一雙懾人的黑瞳遇上。雖然只有一剎那的交會,但足以令鈴木心生警惕,瞭解到鐵家少主的觀察力出奇敏銳。
客人們前腳剛走,一個男子的後腳適時出現。
「這次又是什麼疑難雜症?」
無聲無息現身的少年雙手環胸、斜靠在牆壁上,陰柔俊美的臉上堆滿笑意,如嬰兒般柔軟服貼的短髮烏黑亮澤,目若朗星的眸子閃著促狹,賞心悅目的俊容,看來有點像女生。
這個平易近人、溫柔可親的鄰家大男孩,正是鐵家二少爺鐵維生,雖說他是鐵維臣的親弟弟,但兩人一冷一熱,不管容貌還是個性,都是完全相反的類型。
哥哥鐵維臣的王者霸氣、風骨傲然可說是與生俱來,豪邁的外形遺傳自父親,精明睿智全靠家人們經年累月的磨練。而弟弟鐵維生纖細美麗的皮相,則和母親如出一轍,還有喜歡捉弄人、愛耍賴的個性,比起母親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是個被長輩們寵壞的小少爺。
鐵維臣拉回心思,把剛才和鈴木「短兵相接」的事情暫時擱下,他瞥一眼向來神出鬼沒的弟弟,亦是他的得力助手,不慌不忙詢問:「爺爺和父親在哪裡?」
「自從父親大人把擔子交給你後,不時和母親大人周遊列國、享受人生,至於爺爺則不知在哪個深山探險了,要找到他們恐怕不容易。」鐵維生愛莫能助地雙手一攤。
鐵家名義上仍然由父親當家,不過實際上已由鐵維臣這個第六代傳人接棒,這幾年來鐵家上下的事務,全由他決策執行,長輩們早已快活逍遙,各自吃喝玩樂去了。
「事情有嚴重到需要請示老人家們嗎?」鐵維生相當好奇,納悶竟會有事情是他的「鐵人大哥」所解決不了的。
如果支撐著整個鐵家的繼承人如此不濟事,那真是貽笑大方了。鐵維臣當然不可能如此蹩腳無能,只是向來尊師重道的他,認為攸關家族的事情,照理說應該知會長輩們一聲而已。
「有人向咱們鐵家下戰帖。」鐵維臣揚揚手中的文件,滿眼倨傲不屑。
「居然有人活得不耐煩,這回一定很好玩。」鐵維生笑容可掬,如純真的孩子般無邪。
斜睨著弟弟那張身為男人來說,實在太過漂亮的笑臉,鐵維臣發覺這個表裡不一、詭計多端的弟弟,有時比自己還要來得可怕呢。「生,你親自去一趟日本,替我把事情調查清楚。」
「日本嗎?」鐵維生吹一聲口哨,嬉皮笑臉地向哥哥行了個軍禮。「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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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文件,把所有資料記入腦裡後,鐵維臣疲憊地閉目養神,不過腦筋仍運轉不停,思考著各種可能性,反覆忖量每一個嫌疑犯、分析各人的犯罪動機……
他總覺得事情不像表面般簡單,涉案者一定不會只有警務人員,要把軍火運送出境、走私進日本不是件容易的事,最起碼牽涉到海巡署、交通部、內政部等多個行政院機關,幕後主腦非神通廣大不可。
這次事情之所以會曝光,全靠日本的情報人員揭發,而特課所搜集的資料,矛頭全指向警界高層,大有暗示鐵家為幕後黑手之嫌。
在種種不利的指證下,誰還會談什麼交情信用,萬署長表面上對鐵家投以信任的一票,實際上卻是把鐵家擺在檯面上。想當然耳,如果鐵家不能揪出真兇、洗脫嫌疑,無疑變相成為幕後主腦,屆時不管鐵家是否為代罪羔羊,署長都能名正言順地結案立功。
萬署長的如意算盤鐵維臣不會不懂,官場黑暗他可是看多了,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他撇撇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到底這份文件的準確性與可信度有多高,就靠弟弟往日本親自求證後,才能下定論了。
把文件鎖進抽屜裡,鐵維臣離開書房,房間隨即陷入一片漆黑死寂,可是這份寂靜沒能維持多久,很快被一名入侵者破壞。
躡手躡腳進來的黑衣人,嘴上銜著小型手電筒,憑藉著微弱光線的引導,輕盈步往書桌。在桌面上搜索不果後,便轉移至抽屜。黑衣人從頭上取出一支髮夾,正打算把鎖上的抽屜弄開之際,書房的大門霍地打開,竟是去而復返的主人。
當機立斷的黑衣人以隱身在黑暗之利,毫不猶豫把手上的髮夾疾射出去,命中正探往電源開關的大掌,然後利落快速的翻滾至窗邊,在被男人逮到前躍出陽台,逃之夭夭。
鐵維臣奔往陽台時,黑衣人早已沒入夜色中,寧靜的花園風過無痕,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般,一切好像只是他眼花看錯而已。
黑衣人的身手也未免太矯健了吧?鐵維臣納悶的思忖,轉身返回書房,仔細梭巡已經燈火通明的室內,找尋蛛絲馬跡。
他的手背被什麼東西擊中而劃出一道血痕,那是——
答案就在地上的髮夾裡,他彎腰拾起髮夾查看,雖然只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髮夾,不過他直覺黑衣人是女的,他把髮夾放在鼻尖輕嗅,果然仍留有淡淡的餘香。
黑衣人的目的是什麼?明顯她正在尋找什麼東西,鐵維臣踱往書桌,桌面整齊如昔,什麼都沒少,髮夾的用處應該不是攻擊他的武器,極有可能是個開鎖工具,而抽屜裡只放了今天剛收到的文件。
難不成黑衣人在打文件的主意?莫非犯人已經知道鐵家的介入,所以派人來偷取文件嗎?不管如何,能夠不驚動任何人進入鐵家、直達他的書房,逃逸後又沒觸動保安系統、不被人發現,他不排除黑衣人身手非凡,不過他認為更大的可能性是黑衣人根本沒離開,她一直潛藏在宅內!
在腦裡快速搜尋可疑人選,嫌疑犯呼之欲出了,鐵維臣幾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黑衣人的身份了,不過為避免打草驚蛇,他還是決定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比較恰當。不過他不會讓犯人繼續放肆行動,他會讓她知道,鐵家不是個任由別人自由進出、予取予求的地方,沒有他的批准,誰都出不了鐵家莊大門!
第二章
偌大的鐵家主屋清幽寧靜,在偏廳享用早點的僅有一個高大身影。
雖然鐵家是個大家族,但有資格入住高高在上的主屋,從來只有當家一家。其它族人則會以輩分來分配房舍,基本上每一房的族人各自擁有自己的房子,生活作息完全獨立、不受干預。
自從半退休的當家和夫人常常在外樂而忘返,二少爺又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主屋就變得冷清,總是只有少主一人獨來獨往。不過少主可不寂寞,鐵家莊的事情就足以讓他忙個不停,而且還不時會有委託上門,鐵維臣的生活絕不枯燥孤單。
溫管家知道在少主的心裡,家族永遠排第一位,而少主最大的興趣就是鑽研武術、修身齊家,他從沒見少主放鬆下來好好休息享樂,更別說是談情說愛了。
其實以少主優越的條件,單是俊朗不凡的外貌與高大威猛的身形,已能迷倒眾多女性,自求學時代起,已有不少名門閨秀、大戶千金主動倒追他,可是少主卻全都視而不見,把人家的愛慕之意原封不動退回,不知白白糟蹋了多少女人心。
自幼和少主人一起長大的溫瑞行,就怕鐵維臣會終生不娶,打算為家族貢獻一生幸福。唉!其實如果太過柔弱的小姐們少主看不上眼,方茜督察也算是個不錯的對象,以她的能幹強悍,應該可以勝任當家夫人……
「瑞行?」沒有得到預期的回應,鐵維臣抬頭看向站在一旁出神的男人,他一向視溫瑞行如親兄弟,習慣直呼名字多於職銜。
回過神來的溫瑞行慌忙躬身問:「是,少主有什麼吩咐?」
「我剛才問你,新來的鈴木表現如何?」鐵維臣漫不經心地重複問題。
咦?少主怎會無故問起鈴木?
「鈴木的表現不錯,為人勤奮聰明,做事又認真細心。」
「如果把她調過來我這邊幫忙,你認為如何?」瞧他讚不絕口,看來那位鈴木小姐滿討咱們溫總管的歡心。
「少主的意思是想由鈴木來負責料理你的飲食起居嗎?」雖然溫瑞行也有這個意思,但——「原本服侍少主的女傭若犯了什麼過錯,冒犯了少主,請少主詳細告知,屬下定當好好檢討……」
鐵家族內所有聘用的傭人都是由總管集中掌管調配,身為鐵家總管,傭人們出了什麼差錯岔子,他自然難辭其咎。
「你多心了。」鐵維臣打斷他的自責。「最近接下的委託牽涉到日本那邊,我想鈴木或許派得上用場,可以兼職當翻譯與記錄。」
原來是這樣!溫瑞行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做出安排。」
「你不用告訴鈴木內情,我不想讓她感到壓力。」鐵維臣不忘叮囑。「待會兒你向她講解一下主要的工作內容,把手上的事情交接妥當後,她可以直接來找我,我暫時會要她跟在我身邊辦事。」
什麼?那鈴木豈不變成少主的專屬貼身女傭?!
「還有,你把她的個人履歷表拿來給我。」
「是。」盡量控制嘴角不上揚的溫瑞行,再度想入非非起來。
鐵維臣竟然破天荒開口向他要人,過去可是從來沒發生過,想不到鈴木可以引起他的注意。孤男寡女朝夕共處,真不能保證不會擦出什麼火花來,如果少主真的看上鈴木……那倒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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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瀑四濺,急速奔流的水聲潺潺,想不到鐵家的後山會有一個瀑布,雖然瀑布約莫只有五、六層樓的高度,流水不算太澎湃洶湧,但也令人歎為觀止。
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有人在瀑布底下打坐。沒錯,是打坐,就像是武俠小說或電影情節中經常出現的畫面,某位武功高強的絕世高手,在隱密的山中潛心修煉。
鈴木千羽默默站在溪邊遠眺這位「武林高手」,雖然深秋的天氣還不太冷,但即使不用親身體會,也可以想像溪水必定寒冷刺骨,打在赤裸的肌膚上,會像被針刺般疼痛難耐,儘管男人體格健壯、肌肉虯結,皮膚再粗糙厚實,也不會全無感覺吧?!
他何苦要這樣子刻苦修煉呢?這樣真的可以去除煩惱,令頭腦心思變得澄明,磨練出堅毅不屈的意志力嗎?鈴木只認為武林中人總有若干怪癖,說好聽點是修身鍛煉,難聽點就是自虐狂。
知道少主一時半刻不會離去,鈴木找了處樹蔭坐下來等待。
今早突然接到溫總管的通知,要她由今天開始轉來服侍少主人,她實在感到受寵若驚,其實她進來鐵家才不過十幾天而已,論資歷當然不是最適當的人選。
就算溫總管再認同、賞識她的辦事能力,也不足以說服她相信這個調任的動機純正,尤其溫總管還笑得賊兮兮的,就更難消除她心頭上的疑慮。
難不成這是鐵維臣直接下達的命令?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更感不安擔憂,天下烏鴉一般黑,天底下有哪個主子是容易侍奉的?!
雖然雙目緊閉、耳鳴如雷,但四周發生的一切皆逃不過鐵維臣的掌握,細碎輕盈的腳步聲靠近溪邊,來人駐足、接著坐下,他全都察覺得出,至於來者的身份自是再清楚不過。
縱然旁邊多了一名觀眾,也無阻他繼續洗滌身心。每天在瀑布下靜心打坐已是鐵維臣風雨不改的習慣,他很喜歡這種摒除雜念自我、凡塵俗世皆忘的感覺,以及把身心融入大自然裡,攝取當中的精華靈氣。
其實小時候爺爺就是用這個方法來鍛煉他的身體,猶記起第一次坐在瀑布下,被冰冷尖硬的溪水撞擊得全身骨頭快要散掉,結果他挨不到一分鐘便滑落溪底,想不到小時候最討厭、被強迫做的事情,現在會變成戒不掉的習慣。
他矯健的身影熟練地穿梭在溪澗,最後穩穩地落在溪邊,拿起大毛巾慢慢拭抹水滴,再套上汗衫,鐵維臣不慌不忙地轉頭看向樹下的女人,而在閉目假寐的鈴木正好讓他趁機仔細打量。
她的身材窈窕纖瘦、肌膚素淨白皙,粗框眼鏡下的瓜子臉很小巧,鈴木給他的感覺是個清爽乾淨的女人,而且相當乖巧文靜,不過表面的東西向來都不可信,只有深入瞭解後才知道真相如何。
他睥睨著鈴木的黑瞳深不可測,俊容更是莫測高深,良久之後他刻意屏息靜氣地放輕腳步走過去,在女人跟前不到二步的距離彎腰俯身、伸出大掌——
一隻纖纖荑手霍地格開企圖接近的手掌,倏地睜開眼眸的鈴木,停住伸懶腰的動作,腦筋一時間轉不過來,怔忡地看著貿然出現的少主,不過近在咫尺的懾人深瞳像在窺探什麼似的,使得她渾身不自在地調開視線。
鐵維臣收回審視的目光,被擋個正著的大掌改而抓住鈴木的手肘,然後一把將她攙扶起來,鈴木是湊巧醒過來,還是驚覺有人靠近而做出的自衛動作,他瞭然於胸。
「對不起少主,我不小心睡著了。」鈴木登時伸出雙手接下大毛巾,再退後兩步恭敬地垂下頭道歉。
鐵維臣發覺她不太敢正視自己,似是在刻意迴避。「數天前有名小偷潛入了宅內,疑犯至今還未抓到,你一個人的時候要格外留神。」
「是。」頭頂上的灼熱視線教她嚴陣以待。
「如果你覺得悶的話,下回可以看書打發時間。」他盯著文風不動的女人。
「是。」
「鈴木。」這回鐵維臣低喚她的名字後停下來,靜待她抬起頭來和他四目交接後,才施然接下去。「我知道你們日本人很有禮貌,亦非常注重身份尊卑,但我不習慣對著別人的頭頂說話。」
鈴木詫異地圓瞠水眸,不過很快地垂下眼簾遮掩失態。「對不起,我會謹記在心。」
「還有,我比較喜歡看著對方的眼睛交談。」他不慌不忙補充道。
「是。」有什麼吩咐就一次說出來,幹嘛故意分開來說?她有種被耍的感覺,不自覺地抬頭挺胸站立,卻倔強地不去看居高臨下的他。
鐵維臣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不悅,還有捍衛尊嚴的傲骨,知道她並不如外表般乖巧,骨子裡也有若干反叛的基因。
沒再說什麼,鐵維臣邁步往小徑走去,鈴木連忙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菅原的母親身體好點了沒?」走了沒多久,他冷不防問及。
「伯母已經沒大礙,只是需要時間調理身體。」她緊繃著每一條神經,不敢掉以輕心。
他放緩腳步,和她並肩而行。「你和菅原認識很久了嗎?」
看不出來他是個多話的男人,還是想刺探什麼?「我們小時候是鄰居。」
「關西人。」他今早看過的履歷表上,是這樣寫的。
「是。」
「你的國語很流利,自學的嗎?」他興致不錯地繼續閒聊。
「我的前僱主是台灣人,所以常常會用國語交談。」與其游手好閒地伴在他身旁談天說地,她情願留在宅內辛勤工作。
「為何想來台灣工作,一個人離鄉背井你家人放心嗎?」
他的問題是不是太多了?而且越來越深入……「我已沒有親人。」
鐵維臣側頭看她。「如果你喜歡鐵家,不妨考慮留下來,你可以把這裡當成是自己的家。」
他是什麼意思?鈴木霍地停下腳步,昂首看著他,轉過身面對她的鐵維臣從容不迫,俊容沒半分戲謔,讓她瞧不出端倪。
「鈴木謝過少主。」
「等等。」看她舉步,他突然喚住她,半瞇眼眸盯牢她的頭頂上方。「你怕蛇嗎?」
「不怕。」她隱約感到某種「物體」接近,並且聽到細微的吐舌聲音。
「很好,你別動。」
從她鎮定自若的反應,鐵維臣知道她沒說謊,而且臨危不亂的勇氣可嘉,和平常老是垂首回話的模樣判若兩人,而她凝重的警戒神情,更加深他心中的猜疑。
纏在樹枝上蠢蠢欲動的小毒蛇,沒讓他有太多的時間思索下去,趕在小蛇張牙舞爪襲擊鈴木前,鐵維臣一個箭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徒手捕捉住毒蛇的頭,另一手把鈴木拉往身後保護著,然後才用力把毒蛇扯下樹枝、拋擲出去。
他的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呵成,明顯頗習以為常,從他身後看著一切的鈴木絲毫不覺危險或恐懼,因為她躲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寬肩厚背後,而這個偉岸背影的主人是個可靠的男人。
從不依靠任何人,自小已學會照顧自己、甚至去保護別人的鈴木千羽,此刻有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以及嶄新感受。在眼前巨大黑影的庇護下,她發覺自己非常渺小,她自問個子並不算矮小,可是和他比起來卻顯得嬌小玲瓏,她的身高竟然只及他的腋下。
此時,鐵維臣突然轉了個身,不動聲色地睨著發呆的鈴木,她凝思的表情絕對不是驚嚇過度,他不經意瞥向她梳理整齊的髮髻,然後驀地上前一步靠近她。
回過神來的鈴木差點以為他想要擁抱自己,不過他伸過來的大掌,只是幫她拿掉頭上的樹葉而已。
嚴格來說兩人並沒身體上的接觸,但鈴木卻感覺好像整個人被他包裹住般,眼前的肉牆壓迫得她呼吸困難,不敢亂動半分的她目光只能往下飄,可是在觸及短褲下的粗壯長腿後,反而令她更難為情,不好意思地臉紅心跳起來。
微彎腰湊近她,鐵維臣瞥了一眼她發上的髮夾,並輕嗅秀髮上的香氣,黑瞳閃著湛然精光。錯不了,正是這股熟悉的清香。
「謝謝。」不喜歡和人太靠近的鈴木僵硬地後退一步,稍微拉開兩人的距離。
把玩著樹葉的鐵維臣一瞬也不瞬地盯牢她,饒富興味地輕勾薄唇,一語雙關。「你真是個大膽的女人。」
儘管心一突,她仍佯裝困惑,不明所以地回望他深邃炯亮的銳眸。
「很少女人不怕蛇。」他終於好心解惑,語氣雖泰然自若,緊盯她的兩泓黑潭可絲毫沒放鬆。「果然人不可貌相。」
不管他說這些話的用意為何,鈴木沒回話,更別過臉躲開他的刺探。這個男人遠比想像中厲害,難以應付,看來她得多加防備,日後要更小心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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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溫適中,再將毛巾以及更換的衣服擺放好……再三地檢查,確保沒什麼遺漏掉,鈴木千羽才安心離開浴室。
寢室內的鐵維臣正專心翻閱文件,聽見身後的開門聲響,隨即把文件合上。鈴木把鐵維臣的防備盡收眼底,不過卻裝作沒看見,逕自穩步走向他。其實一股暗潮洶湧隱約在兩人間流動,彼此都心裡有數,只是沒有言明而已。
「一切已經準備妥當,少主隨時可以沐浴。」鈴木畢恭畢敬地說。
「麻煩你了。」鐵維臣把文件放進抽屜內,站起來步往浴室。「今天沒事了,你去休息吧。」
「是。」鈴木恭送少主進浴室後,便轉身準備就寢的床鋪。
心不在焉的她一直留意著浴室的動靜,直至聽到若干水聲、確定他已在泡澡,她才躡手躡腳地走往書桌,再瞄一眼浴室的大門後,才打開抽屜、翻閱文件……
鐵維臣一邊寬衣解帶、一邊梭巡浴室,需要的用品一應俱全,且擺放整齊,水溫也剛剛好,放鬆肌肉浸泡在按摩池內的他閉目養神。
鈴木做事一板一眼,像個專業女傭,再加上那副乖巧柔弱的外表,的確幾可亂真,不過若以為這樣便能瞞天過海、逃過他的法眼,那麼她就太天真了!
沐浴過後,披上浴袍,他返回空無一人的寢室。鐵維臣打開抽屜,不用翻開文件也知道被人動過了,因為他預先放在文件上的透明絲線已經不翼而飛。
那夜潛進他書房的黑衣人果然就是鈴木!他撇撇嘴角扯出冷笑,鎖定犯人後,剩下的問題就是如何誘導她供出幕後主使,以及他們的最終目的。
鐵維臣拿出探測器,在房間內四處仔細探查,不消一刻便發現兩枚超迷你型的竊聽器,他心念一轉,隨即坐下來打開筆記型電腦,聯絡上在日本的弟弟鐵維生。
「Hi,親愛的大哥。」螢光幕上出現的漂亮男孩神采奕奕。
「你有沒有查到什麼?」鐵維臣在鍵盤上飛快輸入:不要說真話,我的房間裝了竊聽器,有人混進來我身邊伺機而動。
鐵維生機靈地點一下頭,一邊敲打實情一邊裝出沮喪的聲音回答:「還沒,我抓到的全是小嘍囉,就算嚴刑逼迫也問不出什麼,他們好像真的全不知情。」
螢光幕上顯示的卻是:人贓俱獲被我逮住,確實是警方所用的佩槍,所有人的口徑一致,據賣家透露,供應商是台灣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在警界內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所以能夠隻手遮天,偷運槍械,保證不會有麻煩上身。
「百密總會有一疏,你繼續查探,有什麼進展立刻報告。」鐵維臣忙不迭地打著:有沒有揪出賣家?
「對方行事十分高明,恐怕一時半刻不容易抓到狐狸尾巴。」
鐵維生接著在鍵盤上打著:對方處心積慮栽贓嫁禍給咱們,各方面都做足了功夫,各個分銷點早已人去樓空,逮不到半個人。據聞其中一批為數不少的軍火落在鬼塚家手上,或許可以從這個線索跟下去。
「如果需要日本警視廳協助或幫忙,我可以安排一下。」鐵維臣神色凝重地叮囑:關西的鬼塚家數年前和關東地區的組織合併後,已成為日本勢力最大的黑道組織,你不可小覷他們。
「我看暫時不用。」鐵維生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接著打道:我打算先前往神戶,潛入鬼塚家總部調查。
鐵維臣點頭應允。「有什麼需要你再通知我,萬事小心。」
「是,是。」鐵維生促狹地眨眼,雖然事情滿棘手的,不過要不是這樣難搞定的話,便不刺激、不好玩了嘛。
正當他打算離線時,哥哥傳來的最後一句話令他莞爾,真是知他者莫若兄也。
那一句話是什麼?還不就是——別玩過火,辦正事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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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木千羽放下耳機,脫下眼鏡、長髮披散開來的她看起來清新動人,是個十分標緻的美人。不過已然換上一副精明臉孔的她,幹練中帶點冷酷,澄明水眸更閃著睿智鋒芒,感覺像是另一個人似的,任誰也不會把這個凜若冰霜、難以親近的女人和唯命是從的女傭聯想在一起。
凝神思索的鈴木反覆推敲著剛才鐵家兄弟的對話,他們想在日本查探什麼?打著台灣警方的名號去追查那批軍火的下落嗎?鐵家居然連日本警視廳也勾結上,怪不得敢明目張膽地偷運軍火進日本販賣了。
鐵維臣猜得沒錯,鈴木千羽的確是那名黑衣人,身為鬼塚組幹部的她專責組織的內閣事務,這次假裝女傭混進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要調查鐵家。
一個月前,鈴木收到屬下的匯報,發現兩批來路不明的軍火相繼流入了關東地區,並以東京為首,在地下秘密販賣,而當中涉及若干東京地區的鬼塚組組員。
涉嫌和外人勾結、私自販賣槍械的組員,是合併前在東京地區活躍的舊有組織餘黨,雖然他們已投效鬼塚家多年,但一直存有異心。他們此次以鬼塚組的名義來犯案,令現任組長鬼塚正希震怒不已,為了維護鬼塚家的聲譽及威望,正希少爺下令肅清叛徒以儆傚尤。
於是鈴木千羽便奉命展開調查,雖然初步搜集回來的情報,顯示出幕後主謀是台灣的鐵家,但卻一直欠缺實質證據。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鈴木把其中一批軍火神不知鬼不覺地沒收,然後靜待犯人自投羅網,可惜「物主」遲遲未有進一步行動,所以她才會親自混進鐵家探查真相。
現在的情況越來越複雜,就連台灣警方也介入了,可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卻是他們竟委託嫌疑最大的鐵家來負責調查,到底他們是打算官官相護還是別有內情?
看來事情變得耐人尋味了,不過鈴木千羽深信能夠解開這個錯綜複雜謎團的鑰匙一定在鐵家身上,所以基本上只要她繼續待在鐵維臣身邊,他遲早會露出馬腳。
就算他已經敏銳地發現她的異樣,甚至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但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下,他應該暫時不會有所行動。因為還沒弄清楚敵人的真正身份及意圖前,不作任何迎戰準備而貿然對質的話,毫無勝算可言,而且亦不能解決事情。
再者,從他剛才故意用一份假文件來試探她,而沒有當場把她逮個正著,可見他只是想求證自己的揣測,並不打算揭穿她。
所以這場角力賽才剛開始而已,且看誰先自洩底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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