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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2 08:27:42

廢材要出嫁 作者:盤絲

身為家中的小公主,單純的她一直被保護得無微不至
她認為自己只是相信人性本善,又不是真那麼笨
但家人根本把她當成一出門就會被人拐走的小阿呆
難得這回自家公司準備合作的對象指定由她出面商談
要是搞砸了合約,員工的年終獎金便沒了著落
向來護妹心切的哥哥只好忍痛讓她獨自入「虎穴」
怪的是那位大總裁見到她後只是專心跟她套交情
還說如果他們能進一步成為男女朋友就更好了
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幫助她家脫離財務困境
而她呆呆聽著,回過神後才發現身邊多了個男友…
性情沈肅的他意外的非常體貼,凡事只為她著想
讓她感動不已,也相信自己遇上了此生的良人
沒想到他為了得到她而暗中使出卑劣的手段
她幾乎難以承受這殘酷的現實,可最讓她傷心的是
問他是否深愛著她,他的回答居然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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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2 08:27:59

楔子

    欣德高中

    欣德高中

    當…當…

    下課鐘聲響起,大部分的學生們紛紛背起書包,一個個歸心似箭。

    一名染著一頭褐發的女孩攔住另一名清秀的黑髮少女。

    「靜芳,你明天可以幫我值日嗎?」

    「幫你值日?我上次不是已經幫過你了嗎?」鄭靜芳的聲音柔柔軟軟的,聽來就覺得非常舒服。

    「拜託嘛,我大姨媽來,真的很不舒服。」

    「這樣啊,好吧。」

    「謝謝,你最好了。」褐發少女笑了一下,便轉身跑向在教室門口等待著她的友人。

    「靜芳,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一旁的李欣玉無奈地歎了口氣。

    鄭靜芳替同學值日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每次有同學想偷懶不做值日生就會拜託她,而她也總是來者不拒。

    明明鄭靜芳課業成績並不算差,可是不論請她代班的人說出如何誇張的理由,她都肯相信,李欣玉都不知道她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

    他們學校是有名的私立學校,雖然學費頗高,但也確實很有教學品質,一班只有二十幾個學生。

    這種情況下,照理來說每個學生一個月就會輪到一次值日,可是鄭靜芳這個月已經做了四次值日生,這個月才剛過完一半呢!

    「什麼?」鄭靜芳問道。

    「靜芳,你知道十個拜託你代為值日的人裡,有幾個是在說謊嗎?」李欣玉沒好氣地問。

    「欣玉,謝謝你。」鄭靜芳忽地對她展顏一笑。

    「什…什麼?」李欣玉因為她的笑容而頓住。

    鄭靜芳的長相看來挺普通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笑起來就特別好看,臉頰上的酒窩可愛極了,就連她身為女生見了都不禁心跳加速。

    「謝謝你為我著想。」鄭靜芳誠心地道謝,「其實我也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是有困難才來找我幫忙,可是,如果有一次是真的怎麼辦?」

    「所以…你就來者不拒,幫他們代班?」李欣玉難以置信地問。

    鄭靜芳有些羞澀地應了一聲。

    「靜芳,你以後千萬不要進自家公司工作,你會弄垮你家公司的。」李欣玉誠心地道。

    李欣玉終於能肯定,鄭靜芳不是笨,是太過善良!或者該說,她的腦回路跟正常人不太一樣。

    要知道這是個「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世界,她這種人進入自家公司不見得是好事。

    「對啊,我爸爸也這麼說。」鄭靜芳不以為意地笑道。

    這廂,兩個女孩小麻雀似的吱吱喳喳聊個不停;那廂,一名正好來找弟弟的大學部男生看著她們,難得地流露出一臉深思的神情。

    像她有這樣想法的人…他從來不曾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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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8:28:14


    興貿企業大樓一名年約二十五、六歲的男子看著車窗反映出的身影,撥撥微亂的頭髮,確定自己筆挺整潔之後才踏進大樓。

    「你好,我是鄭氏企業的鄭松輝,與張總裁約下午兩點見面。」鄭松輝拿出名片遞給櫃檯小姐。

    「請稍候。」櫃檯小姐看著他的名片作確認,一陣鍵盤敲打聲之後,以甜美的聲音道:「是的,請鄭先生由右邊的三號電梯直接上三十二樓。」

    「謝謝。」鄭松輝道完謝,立即前去搭三號電梯上樓。

    電梯的速度極快,他必須一直吞咽口水才能保持耳壓平衡。

    現在是一點五十六分,非常準時,很好。鄭松輝低頭看一眼手錶,在心中為自己打氣。

    興貿企業大樓有三十多層,在臺北稱不上是特別高的建築,但它整棟都是興貿企業所有,這便足以看出這間公司財力驚人。

    以前鄭松輝就聽說過,興貿的大樓裡有部電梯是總裁專用,直達三十幾樓的總裁辦公室,沒有想到居然是真的。

    鄭松輝不斷深呼吸緩和緊張的情緒,努力維持專業的形象。

    他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得以直接與興貿的總裁張傑丞會面,絕對不能白白浪費了這次機會,況且…

    鄭家的鄭氏企業這幾年接連受到金融海嘯、雷曼兄弟等等事件拖累,銀行已經開始緊縮他們的銀根,如果能夠談成與興貿的合作案,不僅能夠大幅改善鄭氏的財務狀況,相信銀行對他們的信用評比也會增加。

    但相對的,若是這一次與興貿的生意沒有談成,他連今年員工的年終獎金也沒有把握能發得出來,更甚者,就連自家公司能不能保得住,都還是個問題。

    鄭氏企業是鄭松輝的父親鄭剛在三十年前創立的公司,由一間小小的鐵皮工廠起家,經過這幾十年的發展,好不容易才成為一間擁有數十名員工的中小企業。

    對父親來說,鄭氏企業可以說是除了他與妹妹靜芳之外的另一個孩子,對他們兄妹而言,公司更是一個堅強的大哥。

    這間公司承載了他們一家人太多的回憶,鄭松輝不敢想像,若是公司沒了,父母會多麼難過,妹妹會多麼失望。

    除此之外,公司數十名員工的背後代表著數十個家庭,現在經濟這麼不景氣,若是讓他們失業了,他們的家人又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鄭松輝就深覺責任重大,不論如何,這次的生意他一定要想辦法談成才行!

    來到三十二樓,電梯響起「當」的一聲。

    電梯門開啟,一名身穿米色套裝的俐落女子站在離電梯門約三步遠處迎接鄭松輝。

    「鄭經理你好,我是總裁秘書田宛華。請跟我來。」她微微頷首,便領著鄭松輝往前走。

    總裁辦公室有兩扇沈重的對開式木門,深褐色的木質透露著歲月的痕跡,上頭精美的雕花配上K金門把,十分氣派。

    田宛華在上頭輕敲兩下後推開一扇門,「總裁,鄭經理到了。」

    隨著辦公室的門開啟,鄭松輝也見到了裡頭那名高大的男子,張傑丞。

    與僅有三十年歷史的鄭氏不同,興貿企業是日據時代前就創立,至今已超過一百年的大企業。

    興貿雖然在二次戰後易主,但其企業的歷史與規模都不是他們鄭氏企業可以比擬的,國內外的員工加起來少說也有上萬人。

    現今興貿由張家擁有,目前已經傳到第三代,由年未三十的張傑丞擔任總裁。

    張傑丞平時作風低調,從未正式在媒體上曝光,與其弟張傑盛正巧相反。在今天之前,鄭松輝也只在某次商界人士的聚會上遠遠地見過他一回。

    此刻鄭松輝再次見到張傑丞,只覺得對方比他之前目測的還要高,恐怕比號稱一八○的他還要高上七、八公分。

    看來他應該超過一八五公分。鄭松輝心裡這麼想。

    張傑丞與負責公司對外事務的弟弟張傑盛長得頗像,只是神奇的是兩張相似的臉卻給人完全不同的印象,張傑盛外向,八面玲瓏,張傑丞卻是神色嚴肅,透著不怒而威的氣勢。

    「這裡坐。」張傑丞說著,在茶幾前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

    鄭松輝道了聲謝,在旁邊的長沙發上落坐。

    「請用。」田宛華為兩人送上熱茶之後便退出辦公室。

    「張總裁你好,我是鄭氏的鄭松輝。」

    「你好。」張傑丞禮貌性地伸手與鄭松輝握了一下。「我三點還有會要開,所以我想我們還是把握時間先談正事吧。」

    「當然。」鄭松輝從公事包中拿出筆記型電腦與兩份紙本企畫書,遞了一份給張傑丞。「相信張總裁應該以經看過之前我們送來的資料,現在請讓我為你更詳細地說明這份企畫的細節。」

    張傑丞比了個「請」的手勢,鄭松輝便開始就企畫作說明。

    由於兩人皆是專業人士,說明進行得相當順利。

    說明進行時,張傑丞提出不少問題,皆直指企畫資料中的敘述較為薄弱的部分,讓人特別能感覺出這個今年才二十八歲的年輕總裁的確有過人之處,他能年紀輕輕便接掌公司,絕不只是因為身為家中長子。

    鄭松輝不禁暗暗心驚,還好他抱持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做了完整的準備,不然還真的招架不住張傑丞的提問。

    「我瞭解了,這的確是一份對雙方都有利的合作提案。」張傑丞翻閱著企畫書,點點頭。

    鄭松輝心中一喜,「那麼…」

    「等一下。」張傑丞舉起手掌,道:「我記得我們之前與鄭氏並沒有合作過。」

    「確實。」

    張傑丞點點頭,「我老實告訴你,想與興貿合作的企業不止你們鄭氏一家,類似的合作提案,我現在手上少說還有兩、三份。」

    「這一點我相信。」鄭松輝不動聲色地微微一笑。

    「相對的,鄭氏這份企畫對興貿所能產生的效益,在這些提案中也不是最高的。」

    「或許是如此,不過,我更相信我們的企畫是最合理的。張總裁應該知道,大部分時候,數字標得太高或太低都是有問題,相信張總裁應該看得出來,我們這份企畫健全且完整。」鄭松輝很有自信地道。

    「如果要就健全的長期合作發展來看,鄭氏的企畫確實是合理且可行度極高,只是…」張傑丞沈吟著。

    「張總裁請說。」

    「請體諒我必須對可能合作的企業作一些基本的信用評估,我最近聽說了不少關鄭氏的負面傳聞。」

    「我不敢說鄭氏完全不受金融海嘯影響。」鄭松輝就事論事地道:「雖然鄭氏這幾年的獲利不如預期,但我們在這片土地上深耕了三十年,根基極為穩固。就基本面來看,鄭氏是一間非常健全的企業,絕對值得興貿長期合作。」

    「這是一回事,重點是…」張傑丞沈默了一會兒才道:「鄭經理,我跟你並不熟。」

    「你…」鄭松輝頓了一下才知道張傑丞指的是什麼。

    張傑丞不認識他,所以沒有辦法相信他的人格,保證他們鄭氏絕對不會惡性倒閉。

    這句話的確是事實,但當面說出來未免有些傷人。

    鄭松輝壓下心中的不滿,道:「張總裁,鄭氏一向以誠信為原則,這一點你可以儘管去查。家父三十年來言出必行的金字招牌,業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做人子女的,絕不會砸了他的招牌。」

    張傑丞沈思片刻,突地話題一轉,問道:「鄭靜芳…是你的什麼人?」

    男人談公事的場合突然聽到妹妹的名字,身為兄長的鄭松輝立即防備地反問:「有什麼問題嗎?」

    「我記得我弟弟曾說過,他高中時班上有個不會說謊的女孩,那應該是你妹妹吧?」張傑丞繼續問道。

    鄭靜芳雖然沒有進入自家公司的管理階層,但這也不算是什麼機密,只要稍微調查一下就能知道。

    「的確,這又有什麼關係嗎?」鄭松輝就像只護住小雞的母雞。

    沒辦法,他這個寶貝妹妹天真得有點犯傻,雖然不笨卻特別好騙,他做人家大哥的自然要多注意一點。

    「這樣吧。」張傑丞抽出鋼筆在企畫書上圈出幾個地方,再將企畫書退回給鄭松輝,道:「你回去後把我圈出來的地方改得詳細一點,然後教她來跟我談。時間再跟我的秘書確定就好。」

    「等等,張總裁,我妹妹她只是個基層會計,不懂這些。」鄭松輝見張傑丞已準備離開,連忙攔住他。

    依妹妹的個性,讓她出面跟人談生意,還不怕整個鄭氏都讓人騙走嗎?鄭松輝一想到就頭大。

    叩叩!

    辦公室的門被敲了兩下後開啟,田宛華站在門口細心的提醒,「總裁,會議時間到了,資料已經放在桌上。」

    「知道了。」張傑丞對她一頷首,又對鄭松輝道:「你可以回去考慮看看。你妹妹跟我弟弟有同窗之誼,對我而言她也算是同校的學妹,讓她來說服我,勝算比你要高一些。」

    鄭剛為了培養鄭松輝的語言能力與國際觀,在他國中畢業後就將他送到國外去,直到念完大學才回國,因此並未和妹妹讀同一所高中。

    「可是張總裁…」

    張傑丞伸出手,道:「抱歉,我要去開會了。」

    鄭松輝還想再說話,但田宛華已經擋住他。

    「鄭經理辛苦了,讓我代總裁送鄭經理到門口吧。」

    眼見張傑丞已經離去,鄭松輝也只能無奈地讓這位秘書送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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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2 08:28:38


    鄭氏企業的公務車上坐著一男一女,車中彌漫著凝重的氣氛。

    鄭靜芳坐在副駕駛座上,不斷低頭喃喃自語,不時翻閱手中的資料,背誦著合約內容與注意事項。

    「興貿快到了,小芳,你準備好了嗎?」鄭松輝邊開車邊問道。

    「嗯,放心,我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鄭靜芳深吸一口氣,將資料收回公事包中。

    鄭松輝以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妹妹故作鎮定的神情,心中極為不舍。

    鄭靜芳從小就天真爛漫,雖然有幾分傻氣,對家業幫不了什麼忙,但她可說是家裡所有人的心肝寶貝。

    他們從不指望讓她承擔家中的責任,只希望她能平安快樂地生活,沒想到今天卻得讓她獨自去談這筆攸關鄭氏企業生死的生意,想到這裡,鄭松輝就好氣自己沒用。

    「哥,你別擔心,我只是去談生意而已,不會有事的。」鄭靜芳知道哥哥心情不好,體貼地勸道。

    興貿是間大公司,張傑丞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相信他不至於對她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才對。

    「你還是萬事小心點好。」鄭松輝不像她那麼樂觀。

    張傑丞這個人的風評算是不錯,沒有傳出過什麼太難聽的醜聞,在公事上也是出了名的公事公辦,並不怎麼講情面這東西。

    也因為如此,鄭松輝才更對張傑丞突然要求妹妹來與他談感到怪異,畢竟談生意這種事,妹妹根本毫無經驗。

    「我知道。」鄭靜芳保證道:「我絕對不會讓他更改合約,就算是一個字也不可以。」

    「我說的不是這個,生意談不攏的話…談不攏就算了,哥可以另外想辦法,重點是你絕對不能出事,否則就算爸媽不宰了我,我也不會原諒自己。」鄭松輝擔憂地道。

    雖然家裡是開公司的,但鄭靜芳並不是適合在商場上廝殺的人。從小到大,她的學業成績僅維持在中上左右,不算好也不算太壞,大學也只以不高不低的成績拿到會計系的畢業證書,然後就在自家公司當個小會計,這樣的人是要怎麼跟一個商場熟手談生意?

    而且更怕的是,萬一張傑丞實際上並不是要和她「談生意」的話…

    「哥,你別講得好像人家是壞人一樣,好歹我們談生意的地點是辦公室,他能把我怎麼樣呢?」鄭靜芳笑道。

    何況,要是哥哥還有其他辦法,相信他也不會答應讓她獨自面對那個男人。

    「不管怎麼說,凡事還是小心為上。」鄭松輝語重心長地交代,「記得,對我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鄭靜芳抱了哥哥一下,「時間快要到了,我先走了。」

    「答應我,若是有危險一定要馬上離開。還有,你要記好時間,一個小時後你要是沒有出來,我就上去找你。」

    「嗯,我知道。」鄭靜芳拍拍兄長的手臂,然後提著公事包下車。

    興貿大樓矗立在眼前,鄭靜芳告訴自己,這一次,鄭氏企業就由她來保護了!

    與鄭松輝上回來時相同,幾分鐘後,鄭靜芳就被帶到位於三十二樓的總裁辦公室,張傑丞的秘書田宛華依然在送上兩杯飲料後離開。

    「張總裁你好,我是鄭氏企業的鄭靜芳。」她壓抑著心中的緊張,禮貌地報上名字。

    「我知道。」望著她小巧秀氣的臉,張傑丞低聲道。

    她今年應該二十四歲了吧,可是她看起來還是跟八年前一模一樣,因此他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鄭靜芳有著一張小巧的鵝蛋臉,彎彎的眉與彎彎的眼,一看就覺得個性溫馴,沒什麼脾氣。

    她鼻子小巧,唇瓣粉嫩,笑起來的時候頰上會浮現淺淺的酒窩,讓人很想伸手觸碰。

    這樣一張頂多只能稱之為中等美女的臉龐,卻讓他記在心中整整八年,就連張傑丞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以他的家世背景和今日的身分地位,輕易便讓他成為眾人眼中的金龜婿人選,就算沒有這些條件,單憑他的魅力,也不乏美女自動送上門。

    這些年來,他也曾與幾個女人交往過,但那些女人即使再美,也沒有一個像她一樣,能在他心中刻下一個明確的形象。

    「咦,你認得我?」鄭靜芳一愣。

    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天仙般的大美女,同時家裡也很保護她,而她本身也不愛跑趴、逛街,所以照理來說,認識她的人應該不多。

    張傑丞推推眼鏡,遮住臉上的表情。「你哥哥沒有跟你說,我是你高中同校的學長嗎?還有,你記得張傑盛吧?他是我弟弟。」

    「張傑盛…張傑盛…啊!是康樂股長?」鄭靜芳拍了下手。

    雖然他們班上不到三十個人,但過了這麼多年,她也無法每個都記得,幸好康樂股長張傑盛是個讓人印象深刻的風雲人物,她才能這麼快就記起來。

    「沒錯。所以照輩分來說,你可以喊我一聲學長。」無論如何,「學長」總是比「張總裁」親近多了。

    「可是我是來談公事的,這樣好嗎?」

    鄭靜芳雖天真,也沒笨到會隨便與人攀親帶故,更何況哥哥明明說過張傑丞是個公事公辦的人。

    「我是看在這一層關係上,才想說要幫學妹一把,否則也不會再給鄭氏一次說服我的機會了,若你不想要的話…」

    「要要要,學長,請讓我再為你說明一次。」鄭靜芳見張傑丞準備起身送客,連忙叠聲道。「這份是照學長你的要求重新修改過的企畫,請學長過目。」她動作迅速地呈上企畫書。

    既然人家給你梯子,你就順著往上爬吧!她當然先喊了再說。

    見鄭靜芳小巧的臉上完全掩不住心思,張傑丞沒來由的突然心情很好,讓他更加確定自己的選擇。

    從去年起,家裡的長輩開始給他壓力,要他去相親。

    他對於結婚生子並不排斥,對他而言,這只是人生中的一個環節罷了,只要有合適的物件,他不反對照家裡的安排結婚。

    至今,張傑丞已與長輩安排的幾名富家千金吃過相親飯,然而明明她們條件都不差,他也對結婚的物件沒有太多的要求與期待,偏偏就是沒有一個能讓他心甘情願進禮堂。

    他要的真的不多,也不求什麼驚天動地的愛情,對他而言,結婚就跟與另一間公司長期合作一樣,只要符合彼此的利益又不至於相看兩厭便已足夠。

    婚姻這件事,說白了就是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結盟,只要條件對彼此最有利即可,然而不知為什麼,他就是能挑出那些女人的毛病。

    李家小姐精明幹練,但,「她個性強勢又好掌權,將來對公司必定多有干涉。」

    林家小姐氣質高雅,但,「她只用鼻孔看人,誰娶了她,將來每天都得面對她的鼻孔。」

    廖家小姐容貌美麗,但,「她已經有喜,都見到肚子了。」

    同樣的情況重複了幾次之後,張傑丞決定由自己來挑選這個將合作一生的夥伴。

    這個女人不能有掌權的野心,最好願意乖乖在家裡當貴婦別亂跑;家世不必太高,最好比張家稍低一點,才不會仗著家世對夫家頤指氣使;長相不需要太美麗,重點是要耐看,畢竟是他要看上一輩子的人。

    當然,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最好生性單純,丈夫說什麼都相信,永遠不會哭哭啼啼、吵吵鬧鬧。

    評比過各家千金的資料後,他很快就相中了面前這個女人。

    張傑丞一邊翻閱著資料,在鄭靜芳解說完後思考了一會兒才道:「大致上沒什麼問題,不過…」

    「學長請放一百萬個心,我們鄭氏絕對不會倒閉。」鄭靜芳著急地搶著道。

    在來之前,哥哥就跟她說過張傑丞擔心他們會惡性倒閉的事。她乍聽之下頗為生氣,但後來一想,張傑丞又不是鄭家的人,當然無法理解他們對鄭氏的感情,也就釋懷了。

    「不止這件事,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問題。」

    「另一個問題?是…」

    「據說鄭氏目前的財務情況不是很樂觀,連銀行都開始緊縮你們銀根,若是沒有簽下與興貿的合作案,怕是…」張傑丞邊說邊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學長的意思是?」鄭靜芳緊張地問。

    「鄭氏若是倒閉,的確很不幸,就憑你喊我一聲學長,我也不想見到這種事發生。」他壓低聲音,歎息著道。

    張傑丞原本還想嚇嚇她,但見她露出擔憂的神情便不由得心軟。

    「可是,想看鄭氏倒臺的人卻不少,畢竟鄭氏嘴上咬著一塊大餅,若是少了鄭氏,這塊餅不就由大家分了嗎?」

    「學長,你不會怕這個吧?」鄭靜芳問道。

    就算她不曾接觸管理這方面的事,也常聽父兄提起商場上的情況,她記得在他人口中,張傑丞並不是個怕事的人。

    「其實我要幫你們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幫了鄭家等於得罪許多人,除非我有更合理的理由這麼做。」

    「更合理的理由?」鄭靜芳不懂。

    「只要有個合理一點的理由,相信也不會有人怪我插手壞了事。好比我們是男女朋友的話,我就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未來的岳家倒下。」

    「…啊?」話題什麼時候轉到這裡來了?

    「沒錯,一個好理由…」凝視著鄭靜芳錯愕的小臉,張傑丞眼中難得流露出溫柔的笑意。

    如果以童話的方式解釋,這一幕便是小紅帽已一步步踏向大野狼所設下的陷阱。

    為了分攤風險並多角化經營,興貿從十多年前便開始跨足百貨業。

    由於是跨領域的事業,興貿的經營方針一直很保守,直到不久前才終於開了分店。

    「總裁放心,我們的招商情況相當好,已經突破八成。目前仍有數家廠商正在洽談中,明年可望到達九成。」負責分店的李孝南一邊領著張傑丞巡視商場,一邊為他解說現況。

    興貿百貨的目標客戶族群是以家庭為主,專櫃廠商含蓋範圍極廣,產品種類也多,即使今天並非假日,也能看見主婦們帶著學齡前的孩子來購物。

    倏地,一道身影吸引了張傑丞的目光。

    一名年約三十歲的少婦牽著大約三、四歲的男孩男走過他前面。

    少婦的身材保持得極好,幾乎與少女無異,如果只看背影和身形,與鄭靜芳有八、九成相似。

    張傑丞表情稍稍柔和了些,目光不覺追逐著那對母子。

    「媽媽,我要坐車車。」小男孩拉著母親到服務台借幼兒推車。

    「好。」

    真的跟她好像!張傑丞心裡想著,不由得有些莫名的心動,不知不覺中就這麼失了神。

    李孝南是何等人精,一眼就察覺他的異狀。

    這還是他與張傑丞共事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到這個一板一眼的上司兼老友在工作時失神!

    李孝南內心斟酌了一下,道:「這是我們從日本進的新型推車,比舊款更安全也更省力,可愛的造形也讓小朋友們主動想坐,省了家長許多麻煩,風評很好。金寶店目前也正準備全面換新。」

    張傑丞隨意應了聲,「嗯。」

    「總裁認識那位元女士嗎?要不要…」李孝南好奇地打探他的口風。

    張傑丞眸光一沈,冷聲道:「不認識。」隨即快步離開。

    他居然失了神!

    張傑丞在心中責備自己,不過是鄭靜芳答應與他交往而已,又沒有什麼大不了,再說…這本來就是他的計畫,現在的情況也只是照著計畫走,有什麼好在意的?

    說是這麼說,可是張傑丞自己也發覺,自從三天前鄭靜芳答應與他交往之後,他就常常不經意地想起她,剛才還居然在工作中失神,真是令人費解。

    強迫自己收斂心神專心工作,張傑丞轉移話題道:「我聽說你捨棄了一間連鎖金飾店,把櫃位租給一個不知名的銀飾品牌,這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就我的觀察,近年金價居高不下,來百貨公司買黃金的民眾並不多,再說那間金飾店分店太多,到哪都看得到,一點新意也沒有。」李孝南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那間銀飾店很有新意,可以帶給公司更大的利益?」張傑丞眯起眼眸問。

    如果不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就算是高中就認識的好友,張傑丞也會請他走路。

    「沒錯。」李孝南點點頭。「雖然總裁可能沒聽過,但那間芙薇銀飾是網路上非常知名的工作室,所有飾品皆是純手工製造,現在全臺灣只有我們興貿銀寶店有實體店面。」

    與別的百貨公司以所在地命名不同,興貿百貨第一間叫金寶店,第二間叫銀寶店。李孝南在確定負責銀寶店時就已打定主意,一定要讓有特色的銀飾店家進駐。

    「以現在的金價來說,我們的主力消費群平時不太會購買金飾,但銀飾就不同了,與金飾相比,價位相對平民許多,而且送禮自用兩相宜。」

    「帶我去看看。」

    就算李孝南的說法很有道理,張傑丞還是決定先看一下情況再說。

    張傑丞平時並不會特別注意女性飾品,即使送禮也多由秘書代為選購,但從小生長在富裕之家,他的眼光也不易被唬弄。

    李孝南拍胸脯保證道…「沒問題,保證總裁滿意。」

    來到櫃位前,芙薇銀飾的專櫃小姐正在向一位女性顧客展示新款銀飾。張傑丞與李孝南在一旁遠遠地看了會兒,直到那位顧客結完帳離開才走過去。

    李孝南領著張傑丞向專櫃小姐打了聲招呼,介紹完彼此之後便由專櫃小姐向張傑丞介紹櫃上的銀飾。

    「這三個系列各有特色,以滿足不同族群。我們每一款都是限量製作,另外也接受特別訂制…」

    專櫃小姐一件件展示著別具特色的銀飾,連張傑丞都不得不承認,他們的設計與品質不輸世界知名品牌的飾品。

    「這是我們目前賣得最好的if系列,設計的方向…」

    「那是什麼?」張傑丞指著一個黃色的飾品問。

    專櫃小姐一看,小心地將它拿出來。「這條琥珀項鍊是if系列的核心概念款,獨此一條。」

    雖然說是核心概念款,但它的造型在眾多飾品中卻不甚顯眼,反而有些樸素,就跟鄭靜芳給人的感覺一樣。

    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張傑丞心裡想著,不覺便道:「替我包起來。」完全沒注意到一旁李孝南驚訝的目光。

    張傑丞居然購買女性飾品!是要送給什麼人嗎?熟知他個性的李孝南不禁好奇,究竟是哪個女人這麼厲害,能捉住張傑丞的心?

    這天下午,鄭氏企業的會計室裡,一群女人聚在一起喝下午茶,吱吱喳喳地聊著天。

    每週五下午三點半的午茶時間是留學國外的鄭松輝帶回來的習慣,也是只有會計室的女性員工們才享有的福利。

    一名雖已有些年紀,但不難看出年輕時必定極為美豔的資深人員,口沬橫飛地說著年輕時遇到的性騷擾事件。

    「結果呢?結果呢?」聽到緊張處,幾個年輕女孩尖叫連連。

    姚莉敏冷哼一聲,道:「遇到那種人渣,千萬別心軟,他敢藉酒裝瘋意圖強暴你,你就要有膽量捏爆他的卵蛋!要是你因為不夠狠被他得手,他肯定到處說你是半推半就自己獻身。記住,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姚莉敏說完後,辦公室裡的姊姊妹妹們便紛紛迫不及待地發表意見,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鄭靜芳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喝紅茶,這種場合,她向來是聽的機率遠高於發言。

    此時,擺在桌上的手機突地震動了幾下,她拿起來一看,是一組陌生的手機號碼傳來的簡訊。

    原以為是廣告,她將簡訊開啟,發現內容只有令人摸不著頭緒的問話。

    你幾點下班?我去接你。

    家人的手機號碼鄭靜芳都有,她想不出是誰會傳這樣的簡訊給她。

    請問你是誰?你是不是傳錯了?她如此回了一句。

    不久,對方又傳來一則簡訊,裡頭的話讓鄭靜芳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沒有傳錯。我是你男朋友張傑丞。

    看著簡訊,她深吸一口氣。

    「怎麼,被熱茶燙到了?」才剛激動的說完故事正在休息的姚莉敏察覺她的異狀,開口問道。

    鄭靜芳先是搖頭,又點了好幾下頭,說了句「我去沖水」便沖出辦公室。

    一個人躲在茶水間裡,她雙手捧著手機,盯著螢幕上的簡訊,腦子裡幾乎一片空白。

    她明明是去興貿談公事的,為什麼談著、談著就多了個男朋友?現在回想起來,鄭靜芳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天…她只是與張傑丞說著話,腦筋也跟著繞啊繞,等繞完之後,他們就變成男女朋友了。

    所謂的中邪八成就是如此吧?鄭靜芳心裡這麼想著。

    總之,無論前因後果為何,現在她的確是多了個男朋友,而且客觀看來,對方還是標準的「三高」…

    鄭靜芳心情複雜地打好簡訊傳出去。

    六點,XX捷運站見好嗎?

    她下班的時間是五點半,但她沒有勇氣讓張傑丞到公司門口來接她,只好跟他另約見面地點。

    張傑丞回應的速度極快,她不過是順手泡了杯綠茶,他又傳來一則簡訊。

    好。晚上吃義大利菜好嗎?

    她沒有多想就回應他一個「好」字。

    接下來,心神不寧地直到五點半,鄭靜芳很快就收拾好物品,準時下班。

    由於會計室除了幾個特定的大月之外很少加班,因此即使她早一點離開也並未引人注目。

    她之所以和張傑丞約在這個捷運站,是因為這裡與公司稍微有段距離,如此一來就不用擔心會被熟人撞見。

    但鄭靜芳忘了一件事,六點是下班尖峰時間,這個路段的交通是處於塞車的情況。

    她望著眼前的車水馬龍,正想著要不要傳個簡訊更改地點,沒料到張傑丞非常準時,六點一到便出現在捷運站口。

    「你等很久了嗎?」

    「沒…沒有。」

    張傑丞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說了句「手這麼冷還說沒有」就將她的手塞進他的口袋裡,接著便拉著她往回走。

    「我的車子停得比較遠,你走一段路沒關係吧?」

    雖然說他們是男女朋友,但實際上還是很陌生的人,他這麼突然的拉住她的手,讓她有些手足無措,想要抽回手,卻發覺他掌心很熱,還有些微濕。

    鄭靜芳楞了一下,抬頭看了眼身旁這個高大的男人。

    張傑丞身上穿著巴博利西裝,這個以軍裝起家的品牌條線英挺,更突顯出髮絲有些淩亂的他與平時一絲不苟的形象大相徑庭。

    而且,他的胸膛明顯地起伏著,像是剛做完運動。

    他…該不會是跑過來的吧?

    這個想法讓鄭靜芳倏地一驚,本想抽回的手也不知不覺任由他握著。

    高大英俊,身穿名牌服飾的大企業總裁,在下班尖鋒時間不顧路人的側目一路狂奔…

    一想到那個畫面,鄭靜芳就有股衝動想要捧著頭大喊——天啊,我究竟造了什麼孽!

    她就這樣聯手也忘了收回的被「拖行」了將近十分鐘,兩人這才來到張傑丞停車的地方。

    張傑丞打開車門讓她上車,不忘提醒她小心別撞到頭,帶她去的餐廳不僅餐點好吃,其他方面也相當有品味,可是,鄭靜芳覺得這一切都比不上他為了她在人來人往的鬧區跑了好幾條街來得令她感動。

    吃完晚餐,張傑丞載鄭靜芳到鋼琴酒吧聽音樂。現場演奏的爵士音樂充滿輕鬆的氣氛,兩人不知不覺專心聆聽,多少免去了彼此不熟悉所帶來的尷尬。

    他們離開鋼琴酒吧時約十點左右,張傑丞並沒有直接載鄭靜芳回家,而是將車停在附近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知名速食餐廳外。

    「怎麼了嗎?」鄭靜芳不解地問。

    張傑丞拿起手機撥打。「喂,安心大車隊嗎?我要叫輛車,地點在…」

    「咦?」她滿臉不解,因為這裡離她家約只有五分鐘的車程。

    他掛斷電話後接著說計程車三分鐘內會到,我陪你等。「

    鄭靜芳連忙道張先生,你忙的話先走沒關係,我可以自己等。」

    連五分鐘的車程都沒辦法送她回家,他一定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必須趕著去處理吧。她心裡如此想著。

    「我沒事,可以陪你等。」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送我回家算了?鄭靜芳滿心疑惑,但又問不出口。

    「我可以送你回家嗎?」張傑丞問道。「你約在捷運站見面,不就是不想讓同事看見我,這樣可以讓我送你回家嗎?」

    聞言,她瞬間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地「我」個沒完。

    在他這樣精明的人面前,她的那點心思怎麼可能逃得過他的眼睛?

    他微笑著道:「等你覺得讓家人知道也沒關係的時候,我再送你回家。」

    鄭靜芳突然覺得很羞愧,原本下班前還打算跟他說她不能與他交往,但一整晚始終找不到機會說,這下又更說不出口了。

    「這個,送你。」張傑丞遞了個長型小禮盒給她。

    「我沒有理由收你的禮物。」

    「有,我們是男女朋友,這就是理由。」見禮盒在她面前仍文風不動,他放柔聲音道:「你收下的話,我會很高興。」

    他可以為她在滿是人潮的街頭奔跑,難道她連做點讓他開心的事都辦不到嗎?鄭靜芳這麼想著,便收下這份禮物。「謝謝你。」

    張傑丞眼中溢滿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柔情,「不用謝。」

    計程車很快就來到,張傑丞送她上車時還不忘提醒她,到家時記得傳個簡訊給他,讓他安心。

    回到家後洗完澡,鄭靜芳穿著睡衣趴在床上,拆開禮盒的包裝。

    盒子裡是一條銀項鍊,墜子上鑲著一顆琥珀。

    琥珀是屬於有機寶石的一種,與礦物寶石相較,多了股溫暖的氣息。鄭靜芳握著琥珀煉墜,覺得仿佛有股熱度灼燙著她的掌心。

    雖然會跟張傑丞成為男女朋友是意外,但是…

    鄭靜芳在迷迷糊糊的睡去之前,忍不住心想,這樣或許也不錯。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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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2 08:28:59


    看見哥哥踏進老家,張傑盛驚得眼睛都幾乎凸出來。

    「哥,你怎麼回來了?」

    幾前年張傑丞以方便工作為由,在公司附近買了間房子住,除了過年過節,平時是不會主動回家的。

    「有點事,晚飯時再說。」

    張傑丞只說了這句話就逕自回房去,張傑盛對他淡然的態度也見怪不怪。

    他們兩兄弟只相差四歲,個性卻是南轅北轍,主要是所受的教育不同的關係。

    張家爺爺張棟樑年輕時忙於事業,沒怎麼留心唯一的獨子,等他發現時,獨子已經成了只會吃喝玩樂的花花公子。為免相同的悲劇再次上演,他教養張傑丞這個孫子時極為嚴格。

    張傑丞出生的時候,張棟樑非常高興,認為長孫是興貿企業將來的繼承人,必須接受最優秀的教育,於是將他帶在身旁親自教養。

    在長期嚴格的教育下,張傑丞性子深沈,平時話不多。

    至於張傑盛則完全與兄長相反。

    張傑盛說得好聽是由父母親手帶大,但事實上他們夫妻一個是花花公子,一個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哪懂得怎麼照顧小孩?因此張傑盛其實是家中的僕傭帶大的。

    從小沒有人敢管教,傭人們更是什麼事都順著他,這二十多年來他居然沒有成為只知揮霍的敗家子,也算得上是奇跡。

    張家兩兄弟雖然稱不上從小聚少離多,但也真的不怎麼親密,張傑盛雖不討厭這個哥哥,也確實與他沒啥話題可聊。

    非常難得的,這天晚餐全家人都到齊了。

    張棟樑雖已年邁,仍威嚴不改,餐桌上一片沈寂。

    張傑盛偷偷看了爺爺一眼,又看兄長一眼,心想八成是大哥回來之前已先跟爺爺打過招呼,於是爺爺一聲令下,將他們的父母叫回來。

    張家的餐桌上向來安靜,直到張傑丞打破沈默,「爺爺,關於您替我安排相親的事…」

    張傑丞一開口,周遭的氣氛似乎又更凝重了些,眾人皆噤若寒蟬。

    張家爺爺慢慢將口中的食物吞下,這才「嗯」了一聲,示意他聽見了。

    「我最近認識了一個女孩,所以爺爺可以不用再為我介紹物件了。」張傑丞直截了當地道。

    張棟樑原本因為介紹的千金都被孫子拒絕而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一聽見張傑丞這麼說,臉色便不再那麼難看。「是哪家的千金?」

    「她叫鄭靜芳,是鄭氏企業的小姐。傑盛也認得她,他們是高中同學。」

    張傑丞道。

    聞言,張傑盛倏地一呆。怎麼扯到他身上來了?

    「原來如此。」向來嚴肅的張棟樑難得以溫和的語氣問:「傑盛,你說說,那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拜託,都這麼多年了,我哪記得她是誰啊!

    張傑盛心中叫苦不叠,又沒膽子跟爺爺說他老早忘了這個人,只好陪著笑臉胡謅,「是一個挺不錯的女孩子,個性滿好的。」

    個性這東西見仁見智,也沒個固定的標準能衡量,他怎麼說都不會出錯。

    「其他方面呢?」張棟樑又問。

    「哎呀,爺爺應該要問大哥啊!她將來可能成為我嫂子,哪有小叔評論大嫂的道理。」八面玲瓏的張傑盛不著痕跡地把燙手山芋丟回給兄長。

    這山芋是你丟到我手上的,我再丟回你手上並不過分啊,老哥。

    張棟樑的下巴朝長孫一努,「你說。」

    「看上去秀秀氣氣的,個性也文靜。」張傑丞頓了頓,又道:「她很喜歡孩子,我相信她將來會是個好母親。」

    知爺莫若孫,張傑丞不愧是張家最瞭解張棟樑的人,一句話便正中老人家的心。

    「我記得鄭氏企業只是個小不隆咚的公司。」張棟樑又道。

    說小不隆咚是誇張了點,但與張家相比的確算不上什麼,張棟樑認為自己的孫子值得條件更好的女人。

    「爺爺真的覺得,我娶一個家世與我們張家相當的女人進門比較好嗎?」張傑丞瞄了母親一眼。

    張家夫婦繼續低頭吃飯。在這對爺孫面前,他們始終抬不起頭來。

    張棟樑聽了,也只能無奈的一歎,心想,好吧,只要鄭家這個丫頭還過得去,家世一般些也無所謂。

    「算了,你喜歡就好。不過,老頭子我沒有太多時間了,你在一年之內把人娶進來吧。」張棟樑道。

    「我盡力。」

    「不是盡力。我什麼時候教過你盡力就好這種事?要就一定做到,不要就不要。」張棟樑板起了臉。

    「是,我知道了,一年之內把人娶進門。」張傑丞重複道。

    反正他原本就打算娶她,比預期的時間快一些也沒有什麼不好。

    見孫子如此保證,張棟樑總算滿意,但想想後又不放心地道:「若是沒能成功,就乖乖跟我安排的姑娘相親。」

    「是。」張傑丞應道。

    他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的,絕對會在一年內將她娶回家!張傑丞在心中對自己保證。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交往了近三個月。

    雖然張傑丞總是不苟言笑,鄭靜芳還是覺得他是個溫柔貼心的情人。

    這段日子,他們大致上三天約會一次,張傑丞總是妥善安排好時間,讓鄭靜芳在晚上十一點前回到家,比灰姑娘還要準時。

    平時的簡訊也沒有少,不論他再忙,每天早晨的第一封簡訊一定會在她出門前出現在她的手機裡。

    張傑丞傳來的簡訊從來沒有甜言蜜語,不外乎是「今天空氣品質不好,記得戴口罩」、「今天可能會下雨,記得帶傘」之類的內容,有時連鄭靜芳都不禁懷疑,她是交了個男朋友,還是訂了一個簡訊秘書。

    可是,怎麼說呢…

    如果一個日理萬機、忙得要命的男人願意每天打這種「無聊」簡訊給你,那他應該是個很體貼的男人吧?鄭靜芳心裡是這麼想的。

    除了第一次約會時他曾送她一條項鍊外,後來他倒是沒再送過她禮物。對此,鄭靜芳並不在乎,有時候女人要的只是關心,一種「他把你放在心上」的感覺,而不是實質的物品。

    曾有人說過她太天真,但她還是覺得,感情這種事一旦扯上利益就不夠純粹了。

    醫生說貓咪可以出院了,可以陪我去一趟動物醫院嗎?

    鄭靜芳打好簡訊寄出去,沒多久張傑丞就傳來回應。

    好。六點XX捷運站見。

    她看著簡訊上簡短的回文,傻傻地笑了。

    上次約會的時候,鄭靜芳看到一隻被車撞傷的貓躺在馬路中央掙紮,她驚慌失措地抓住張傑丞的手臂,直問他該怎麼辦。

    正在開車的張傑丞不慌不忙的把方向盤一轉,硬是將車停在馬路中央,教她開車門把貓帶上車。

    那只小貓受傷極重,驚慌地掙紮著,鄭靜芳想抓住它又怕傷了它,心疼得不斷掉淚,張傑丞便將他的西裝外套遞過來,教她把貓裹住,以GPS定位後驅車直達最近的動物醫院。

    鄭靜芳曾經問過張傑丞,如果不是她,他會不會救那只貓?他很直接的回答不會。

    張傑丞原本就不是動物保育人士,對他而言,動物就只分能吃和不能吃,一邊吃豬肉一邊譴責吃狗肉的行為,恕他無法理解。

    別的男人在追求女性時,也許會隱瞞自己的一些事情以迎合對方,但張傑丞不是那樣的人。

    鄭靜芳覺得這樣很好,認為他很誠實,況且,即使他是這樣的想法,仍願意為她做這些事,一定是很重視她。

    她不否認自己是一個阿Q的人,也覺得做人阿Q一點沒有什麼不好。

    兩人來到了動物醫院,看見他們所救的小貓窩在小窩裡,似乎一臉好奇的模樣,睜著一雙大眼睛不知道在看什麼。

    「醫生,小虎的情況怎麼樣?」鄭靜芳隔著籠子注視著小貓。它身上還裹著紗布,看起來好可憐。

    「已經脫離危險期了,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一周後再帶它來回診。」

    「我家還有別的貓,所以我想讓小虎先住在寵物旅館。」鄭靜芳希望獸醫能提供一些意見。

    小虎看起來才兩、三個月大,她家的斑斑又太愛嫉妒,她怕帶回家小虎會被斑斑欺負。

    「是可以,不過最好不要讓它太常換地方住,畢竟它還很小,又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獸醫解釋道:「你知道太常更換住處與照顧的人,對小動物總是不太好。」

    「這麼說也是,那…可以讓它多住院幾天嗎?」鄭靜芳問道。

    「最多只能讓它再住一天,因為我後天就要出國去了。」

    她若是貿然帶一隻陌生的貓回家,斑斑不知道會不會不高興,但把小虎交給別人照顧,又怕它適應不良…

    「傑丞,可以讓小虎住你家嗎?只要一個星期就好。」鄭靜芳拜託道。

    小虎是他們一起救的,之前用他的西裝包裹住小虎時,小虎也聞過他的氣味,應該比較不會害怕吧!她是這麼想的。

    張傑丞一僵,「我沒有養過貓。」

    正確來說是沒養過任何動物。

    好吧,小學時被迫養了三條蠶寶寶不算。

    「我已經開始幫它找新家了,如果到時沒有找到,我也會另外想辦法安置牠。」鄭靜芳肯求道:「拜託,真的只要一個星期。」

    「…好吧。」張傑丞無奈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寵溺,「但我不知道要怎麼照顧它,你必須幫我。」

    「嗯。」鄭靜芳開心得雙眼都眯了起來。

    之後,兩人前去寵物店買了貓食、貓砂等等寵物用品,接著便直接回到張傑丞的住處。

    鄭靜芳在他家中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安放貓窩與廁所,然後喂小貓吃東西。

    還很虛弱的小貓在吃過晚餐和藥後又沈沈睡去。

    看小虎窩在它的小窩裡睡得香甜,鄭靜芳一顆心都軟了。

    「它睡了嗎?」張傑丞無聲無息地來到她身後,輕聲問道。

    「嗯,你看它多可愛。」鄭靜芳憐愛地看著小虎。

    「好了,先來吃點東西吧。」張傑丞帶她來到餐桌前,桌上放著兩盤熱騰騰的義大利肉醬面。

    原本張傑丞已經訂了餐廳,結果為了小貓的事不僅沒辦法過去,兩人更忙到現在都還沒吃晚飯。

    鄭靜芳看了一眼時間,發現不知不覺居然已經快要九點了。「抱歉,居然這麼晚了。」

    張傑丞沒有答話,只揉了一下她的頭,「吃面可以吧?」

    「你煮的?」鄭靜芳驚訝地道。

    她從來沒有想過他居然會下廚,而且他家的廚房明明乾淨得像沒用過一樣。

    「別我把想得太萬能,只是把麵條煮熟後淋上現成的肉醬而已。」張傑丞誠實地道。

    他不想讓她誤會,更重要的是他對廚藝並沒有任何興趣,要教他弄出更像樣的食物是不可能的事。

    張傑丞平日是外食一族,會煮點義大利面之類的食物,完全只是覺得泡面太油,不喜歡吃罷了。

    「傑丞。」因為他的要求,鄭靜芳已改為喊他名字,剛開始時還有點害羞,最近倒是喊得很順口了。

    「嗯?」他低頭吃面,頭也沒抬地應聲。

    「謝謝你一直對我這麼誠實。」她誠心地道。

    「…什麼?」

    張傑丞抬起頭,便看見她回給他一個笑容,他霎時覺得她這時的笑容特別純潔、特別天真。

    「沒事。」鄭靜芳搖搖頭,開始吃起面來。

    雖然只是比泡面沒有好多少的調理包,她還是覺得十分美味。

    吃過晚餐之後,她主動清洗碗盤,然後兩人便坐在客廳裡聽音樂。

    鄭家是比一般人家的家世好一些,但鄭家夫妻跟養出公主病、王子病的父母不同,對子女的教養非常細心。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見到長輩要問安…

    這些都是基本,在別人家用餐時,若對方家中沒有傭人幫忙收拾,絕不能把對方當傭人這一點也是自幼耳提面命。

    寧靜的空間中,德布西的「月光」從音響中流泄而出。

    在輕柔的樂聲中閉上雙眼,便仿佛能看見夜晚的海洋,一輪明月懸在夜空中,銀白的月光在海面上隨波輕舞。隨著演繹者的不同,可以溫柔輕快,也可以波濤洶湧。

    依靠在張傑丞身上的感覺特別令人安心,明明回家的時間已經快到了,鄭靜芳卻只想一直賴在這個男人身旁。

    大學時,她也跟男同學談過一場純純的戀愛,卻從未有過這樣想與對方永遠在一起的渴望。

    即使什麼也不做,就這麼依靠在一起也覺得很幸福,或許這個男人的確就是她的真愛了吧!鄭靜芳心裡這麼認為。

    在柔和的氛圍下,張傑丞自然地傾身吻住她的唇,兩人唇舌相交,這一吻由輕而重,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每一次都是這麼自然而然,他從來不曾讓她覺得恐懼。

    她喜歡他的擁抱、他的吻,在他懷中,她只覺得安心。

    兩人的吻由輕淺逐漸轉為熱情,張傑丞熱燙的大掌在嬌軀上輕輕撫動,直到鄭靜芳被吻得幾乎無法呼吸,他才放開她,讓她換氣。

    她嬌喘不已,略微回過神來才發覺身上的襯衫不知何時已經被他解開大半,粉嫩的肩頭裸露在外。

    「不,不行,這種事要結婚之後才可以。」鄭靜芳羞澀地揪住被他拉開的衣襟,堅絕地道。

    她並不討厭他的吻與觸碰,但是更進一步的關係,她還是希望能保留給丈夫。

    「如果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娶你。」張傑丞誠心地道。

    他從來沒有這麼渴望與另一個人步入禮堂,讓另一個人的名字佔據自己身分證的配偶攔。

    「你…」鄭靜芳有些錯愕,也有些感動。

    「不相信嗎?」

    張傑丞抿唇一笑,從她的手提包中拿出手機,按下錄音鍵。

    「我張傑丞只願娶鄭靜芳為妻,若違此誓,就讓我破產。」

    在她驚訝的目光中按下按鍵,他將正重複播放著誓言的手機放回她手中。

    「這樣可以相信我嗎?還是要白紙黑字簽約?」

    「討…討厭。」鄭靜芳將手機放在一旁,情難自禁地環抱住他。

    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明白,自己正深愛著張傑丞。

    鄭靜芳家中家教嚴格,直到現在,她仍認為母親教導她女孩子要自愛是對的,但她此刻就想與這個男人合而為一。

    她不是不自愛,更沒有隨便與人發生一夜情或把這當成一場遊戲的想法,她是真的想與深愛的情人彼此相屬。

    鄭靜芳仰頭獻上香吻,張傑丞自然不讓她失望,低下頭回吻著她。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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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2 08:29:17


    難以置信的愉悅感由唇齒竄向全身,張傑丞邊吻著鄭靜芳邊褪去身上的衣物,然後將她抱起,走進臥房。

    懷裡這個女人,總是讓他不禁想以最珍惜的方式對待。

    張傑丞將鄭靜芳輕輕放在大床上,接著自己也爬上床,躺在她身旁。他溫暖的指尖撥開貼在她臉頰上的髮絲,兩人相視而笑。

    確定她沒有任何恐懼與抗拒的意思,張傑丞才翻身覆在她身上,一手撐著自己以免壓傷她,一手捧著她的臉頰輕吻。

    兩人交換著時輕時重的吻,確定彼此都是愉悅而珍惜對方的。

    他的掌順著她的腰線滑下,指尖靈巧地勾住她身上最後僅存的遮蔽物。她也順著他的動作抬起腰身,便於他動作。

    終於,他們兩人赤裸相對,宛如樂園裡的亞當與夏娃。

    「你的皮膚好滑又好嫩,讓人一摸就捨不得放手。」張傑丞說著,色情地咬住她胸前的紅蕊,輕輕吮了一口。

    一股酥麻感立刻從敏感的蕊尖竄向全身。

    鄭靜芳羞怯地承受著他的愛撫,感覺被他觸碰的部位全似火燒般熱辣敏感,強烈得有如冒出刺痛。

    「唔…好奇怪。」陌生的感覺讓鄭靜芳皺起了眉頭,扶在他雙臂上的指尖不由自主地陷入他健壯的肌肉中。

    她的指甲帶來的微弱刺痛感對他完全不造成影響,只是更激發他男性的本能。

    「乖,別怕。」他安撫地輕吻了一下她的唇,把她的手拉上來,讓她抱住他的頸項。

    帶著從容的笑意,張傑丞吻住了她柔軟的唇,吮吻、廝磨,誘哄著她鬆開牙關,好讓他的舌可以深入探訪她口中的每一處。

    熱切的吻如火般燎燒,燃去了鄭靜芳的理智,讓她緊繃的身子逐漸放鬆。

    張傑丞趁著她鬆開嘴的瞬間,舌尖頂開她的牙關,迅速地攫住她的小舌,先是輕柔地舔吮,然後逐漸加深,一面誘哄她回應他,主動向他探索。

    他耐心且溫柔地帶領青澀的她,熟悉彼此的氣味與每一個不同處。

    這可能是張傑丞有生以來節奏最為緩慢的一次歡愛,就連他自己也沒有發覺,此刻他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明明下身已經脹痛不已,他仍將她的感受放在最優先的位置,執意要給她一個最美好的初夜。

    他輕嗅著鄭靜芳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那是屬於年輕女子專有的芬芳,帶著一種迷人的香甜,如同盛開的玫瑰吸引著蜜蜂採擷。

    愛撫著柔軟嬌軀的大掌沿著柔美的曲線來到俏臀上,張傑丞輕托起鄭靜芳一條腿,手指滑過她敏感的大腿內側。

    鄭靜芳不禁羞澀的輕顫,但並未退卻。

    她是如此的美好,惹人憐愛!張傑丞心中溢滿了柔情。

    「好熱。」火熱而陌生的情欲席捲了所有理智,鄭靜芳感覺身心都像要化為一攤春水。

    「別怕,我會溫柔待你。」張傑丞吻了吻她的耳朵,大掌先在她白晰的大腿內側來回輕撫,然後緩緩挪移,輕覆住腿間的幽花摩擦,待她放鬆下來後才微微一用力,試圖將手指探入她的花心。

    第一次受到這樣的侵入,讓鄭靜芳忍不住輕聲嚶嚀。

    她的低吟柔美甜蜜,聽到自己居然發出這麼羞人的聲音,鄭靜芳趕緊捂住雙唇。

    「叫出來沒關係,這很正常。」張傑丞心憐她的純潔,動作更加輕柔,極為小心,努力勾起她的熱情,讓她放鬆的享受專屬於情人間的美好。

    火焰般的情欲漸漸將鄭靜芳的理智燎燒殆盡,她不自覺地咬住下唇,也壓抑不住情動的呻吟。

    在他的唇和手上下夾攻之下,她的理智終於全面棄守,體內升起火燙的快感,燒光她的思緒,全身的欲求都操控在他手上,隨著他的指尖舞動。

    「好奇怪…好舒服…」眼淚溢滿了鄭靜芳的眼眶。

    「既然舒服,為什麼還哭呢?」張傑丞憐惜地輕吻她的眉眼,溫柔地看著她泛紅的臉龐,再輕輕吻去她臉上的淚珠。

    「我哭了?」她錯愕地摸摸臉頰,果真有淚水。

    鄭靜芳的身體就像一顆青澀的果子,完全不曾受過情欲的洗禮,此時茫然的表情對張傑丞而言無異是最強烈的春藥,他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叫囂著想要她,現在就要!

    但是,他不能粗暴地對待她。

    張傑丞咽了咽唾沬,強忍下掠奪的渴望,不斷提醒自己,她不曾有過任何經驗的身子禁不起他猛浪的對待。

    他的計畫是要她死心塌地地愛上他,心甘情願嫁給他。只要一切照他的計畫進行,她就是要跟他過一輩子的人,他希望她可以成為他最完美的妻子,當然也包括情欲上的契合。

    即使下身已經堅硬如鐵,張傑丞仍咬牙強忍下佔有她的欲望。為了一生的「性福」,讓她在一開始就感受性的美好是必要的!

    他安撫她許久,待她腿間的幽花湧出愛液,這才並起雙指探入其中,進入從未有人觸碰過的禁地。

    鄭靜芳無法克制地吐出嬌吟,甜美又曖昧的聲音中溢滿歡愉,幾乎讓張傑丞就要把持不住。

    「再忍忍…就快要可以了。」張傑丞寵溺地哄著,雙指在嫩穴內輕輕轉動,摩擦內部的皺褶,然後開始緩慢的抽插。

    她的愛液沾濕了他的雙指,由指尖傳來的水潤觸感讓他知道,她的身體已經做好了承受他的準備。

    張傑丞逐漸加快抽插的速度,愈是碰觸皺褶,包覆著雙指的內壁就收縮得愈加厲害。

    「你好緊,我真怕傷了你。」他心疼地歎道。

    她繃得太緊,才進入兩指就像是極限了,想到她等一下承受他的壯碩時不知會有多難受,他就不禁滿心憐惜。

    為免待會兒傷到了她,他只能在正式擁有她之前盡可能讓她做好所有準備,減輕她所必須承受的負擔。

    張傑丞拿來潤滑液,倒了一些在手上,待它微溫才抹向幽花。雖然她已經夠濕潤,他還是想儘量避免等一下進入她時她可能受到的傷害。

    見他額上滿是汗珠,鄭靜芳輕喘著抬手為他拭去。兩人肌膚相貼,她又怎麼會不清楚他正為她強忍著欲望?

    明明他是一個極為強勢的男人,不知為何,她卻常常想要疼惜他。在她眼中,他更像是個愛勉強自己的小男孩。

    「來吧…」鄭靜芳拉下他,在他耳邊歎息般地說。

    這句話在張傑丞耳中無異於天籟,他忘情地低吼一聲,低下頭在她胸前的雪嫩上重重一吸,留下曖昧的紅痕。

    鄭靜芳忍不住低吟,渾身不住顫抖。

    強烈的快感讓兩人忘情地交纏著。

    張傑丞抬起她雪白的大腿,將她的膝蓋架在他的肩上,傾身親吻她的唇。

    「會怕嗎?」

    「不怕。」她搖頭,綻出一抹羞澀而堅定的笑。「因為是你。」

    或許還有些面對初夜的不安,但鄭靜芳並不害怕,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男人對她的疼惜。

    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後,張傑丞扶住身下灼熱的硬挺,在她腿縫間來回摩擦。

    鄭靜芳的唇裡逸出低吟,本能地抬起纖腰迎合他的動作。

    她喜歡這個男人,喜歡到願意付出自己與他合而為一。

    「你好美。」張傑丞在她耳邊低喃著道,健壯的男性軀體完全包覆著她柔美的嬌軀,借著體重將熾熱的昂揚推入緊窒幽穴的深處。

    尺寸驚人的男性象徵取代了手指,龐大的體積過分撐開幽徑,立即為鄭靜芳帶來陣陣刺痛。

    「啊!痛…」她不禁皺起眉頭。

    首次有人造訪的幽徑太過生澀,即使有足夠的潤滑仍舊免不了痛疼,她會因此抗拒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張傑丞知道,他不能心軟,即使會讓她疼痛,也不能放棄!

    因為她是他的女人,早晚得學會承受他的欲望,如果現在他退縮了,將來還是必須讓她再疼一次。

    張傑丞強迫自己狠下心,毫不遲疑地反復深入幽徑,強迫稚嫩的花蕾為他徹底綻放。

    「好乖。」他咬著牙輕哄道,「為了我,再忍耐一下。」

    他將自己盡根沒入,抵在深處輕輕地磨動,再抽出欲身,僅留碩大的頂部卡在穴口,又在淺處磨動片刻,如此不斷重複。

    「好奇怪的感覺…」鄭靜芳不自覺地跟著扭動身子。雖然疼痛已逐漸退去,但另一種更為難耐的感覺讓她不知該迎合還是反抗。

    她的扭動刺激了張傑丞。

    他再也無法滿足於如此輕緩的抽動,大掌將她白細的腿往兩旁扳開,男性的壯碩開始勇猛的進出她的嫩穴。

    他施力太猛,每一下都深深貫入深處,讓鄭靜芳有種幾乎要被他貫穿的錯覺。

    「太用力了…」

    「不會的,來,放鬆一點。」張傑丞額上滿是汗水。她太緊張,花穴收縮得極緊,讓他很怕自己弄傷了她。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由於他律動得太快、太猛,鄭靜芳一句話被撞得肢離破碎。

    「往外推,想著把我推出去!」張傑丞拉高她的雙腿,壯碩的分身不斷變換角度衝撞。

    鄭靜芳努力地照著他的話放鬆身子,但每次受到衝擊時總會忍不住收緊,一收一放間,嫩穴反而像張小嘴般不斷將昂揚往更深處吸。

    「嗚…我辦不到…」她忍不住嚶嚶啜泣。

    「就這樣,繼續試!」他在她的額上吻了一下,輕哄著她,「多試幾次,多練習幾次就好。」

    強烈的快感讓鄭靜芳像觸電似的全身酥麻,她眼眶含淚,照著他的指示練習,努力推拒著他,但注意力又一次次被撞散,下身無法克制地收束著他的男性壯碩。

    「我忍不住了!」這樣的激情太過磨人,張傑丞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的力道與速度,全身壓住她後便瘋狂地在穴徑中衝刺。

    鄭靜芳慌亂又恐懼地推拒著他,口中哭喊著,「不要了…不要了…」

    然而張傑丞已經忍耐得太久,此刻一旦爆發便再也無法收拾,聽不見她的哭喊求饒,只能像頭野獸般佔有她。

    他的攻擊太過猛烈,鄭靜芳再也承受不住,口中不斷逸出哀鳴般脆弱可憐的低吟。

    倏地,一陣強烈的快感如電流般穿透她全身,讓她全身不由自主地繃緊。

    初次的高潮讓她腦中一片空白,連想叫喊都吐不出聲音來。

    張傑丞疼惜地不斷親吻她的臉頰,下身卻仍無法克制地向前挺動,兩人的結合處溢滿她的愛液,隨著他的動作不斷往外滴落。

    她是如此甜美可人,又怎麼能怪他不懂得珍惜?因為顧及她的生澀,他已經付出前所未有的耐心。

    為什麼她可以如此惹人憐惜?

    張傑丞自覺是個冷情的男人,以前也不是沒有跟別的女人交往過,自然也曾有過親密關係,可是從未有人像鄭靜芳這樣,讓他付出如此多的耐心與柔情,只為不想嚇著她。

    同時,也只有她能夠讓他如此失控,完全失去理智,這美妙而激情的歡愛前所未有,是因為她的身子特別曼妙嗎?還是這副嬌軀有何特殊之處?為何這樣極致的歡愉,他從未在別的女人身上感受過?

    他無法理性地思考這些問題,此刻的他只想不斷愛她,甚至產生一種可以疼愛她到天長地久的錯覺。

    僅僅因為這男女間原始的行為,張傑丞便滿足得如同得到了全世界!

    由於他的律動不曾停歇,鄭靜芳的高潮仿佛永無止盡,找不到落點。過多的歡愉超出了她能承受的上限,使得淚水再次湧出她眼眶。

    「不要了…」她的雙手無力地推拒著他。

    雖然她願意將自己交給這個男人,但她真的不知道歡愛居然是如此猛烈而漫長。

    「乖,我輕一點。」

    她的淚水軟化了張傑丞的心,他雖然不舍,卻又停不下來,只好將她抱起,讓她換個姿勢改坐在他的大腿上。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鄭靜芳害怕地迅速緊攀住他的肩,眼神顯得茫然無措。

    「這樣沒有那麼激烈。」張傑丞好心地解釋,隨即一下下向上挺動起身子。

    鄭靜芳忍不住嬌聲低吟。

    這樣的姿勢雖然讓他無法盡情律動,相對的卻也進入得特別深,不同滋味的快感同樣令人難耐。

    看出鄭靜芳真的已經筋疲力盡,張傑丞心裡不禁歎息。這是她的初夜,被他如此索求,實在太過可憐了。

    張傑丞牙一咬,雖然心中極為不舍,還是決定不再為難她。

    他使力向上一頂,將男性壯碩探入最深處,在她純潔的身子裡釋放出所有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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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2 08:29:40


    自鄭靜芳在他家過夜之後,張傑丞這幾天心情都很好,甚至上班的時候偶爾還會短暫失神,胸口像是有股暖暖的熱流不斷溢出來。

    他還是生平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這天,張傑丞正在批閱檔時又再度神遊物外,直到內線電話的鈴聲將他的神智喚回。

    發覺自己又失神了,他不由得皺起眉。也許別人上班時偶爾失神是正常的事,發生在他身上卻極不正常。

    他按下通話鍵,電話裡傳來秘書甜美的聲音,「總裁,許經理找你。」

    「請他進來。」

    主管財務的許淩豫一進入總裁辦公室便毫不拐彎抹角地問:「總裁,請問一下,鄭氏的事是怎麼一回事?」

    「鄭氏的什麼事?」張傑丞低著頭,繼續批閱檔。

    「你為什麼把合約簽給鄭氏?鄭氏的企畫並不是對興貿最有利的。」許淩豫沈聲問道。

    「你這是質疑我的決定?」張傑丞反問道。

    許淩豫無奈地歎口氣,「傑丞,別讓我在老太爺面前難做人。」

    張傑丞當年接下興貿時內舉不避親,任用了兩名好友擔任要職,其中一人就是許淩豫。

    原本即使是有張傑丞力挺,也輪不到許淩豫來掌理公司的財務,是張棟樑力保才讓他順利坐上這個位子。當時張棟樑保薦他的條件,便是要他一察覺公司財務異常便向他彙報。

    張棟樑雖然已經退休,但在商場上仍有一定的分量,公司裡也還有許多跟著他一路走來的舊部屬,對公司的影響力至今依然極大,就算要把張傑丞從總裁之位下來,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許淩豫進入興貿時,眾人都對此羨慕不已,就連他也覺得自己運氣不錯,雖然憑實力他也有把握能坐上這個位子,但有張棟樑力挺,可說是少奮鬥二十年,簡直成了富二代。

    然而,後來許淩豫才發覺自己誤上了賊船!

    張家這對爺孫也不知道感情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張傑丞對於安插自己的人脈掌控公司不遺餘力,張棟樑又不肯完全鬆手,兩人三不五時明裡暗裡鬥法,許淩豫這些年來就像夾心餅乾裡的奶油餡,愈夾愈消瘦。

    最扼腕的是,他當年簽了十年賣身契還外加三年競業條款,想走也走不了,只能把自己練得比泥鰍還滑溜。

    張傑丞盯著老友的臉好一會兒,確定他沒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前不會放棄,於是道:「我們與鄭氏的合約非常合理,就長期合作來看是最穩當的。」

    「…好,那你另外借鄭氏三千萬又是怎麼一回事?」許淩豫繼續追問。

    這個人居然利用總裁的身分逕自把公文簽了,事前沒透露半點風聲就突然動用這麼大筆錢,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要洗錢。

    「這是投資,利息比照銀行。」

    許淩豫挑起眉。

    張傑丞面不改色地道:「鄭氏企業體質健全,拿下跟興貿的合作案之後肯定沒有幾年就會還清。」

    「你既然這麼護著鄭氏…」許淩豫眯起眼睛質疑道:「那當初幹嘛還要我向銀行施壓,讓銀行不貸款給他們?」

    張傑丞之前便暗地裡扯鄭氏企業後腿,只是他做得很巧妙,興貿與鄭氏又沒有過恩怨,因此一時沒被人發現罷了。

    許淩豫那時還以為張傑丞是想把鄭氏逼垮再乘機收構,結果張傑丞居然又自行出手救了鄭氏,讓他做白工!

    說實話,張傑丞用的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手段,兩間公司遠日無冤,近日無仇,許淩豫依言行動的時候,心裡還掙紮了好一會兒。

    「話可別亂說。」張傑丞以眼神警告他,「興貿從來沒有對銀行作任何特殊要求,鄭氏向銀行借款也很正常。」

    張傑丞雖然嚴肅,但並不是個會特別擺臉色的人,見狀,許淩豫錯愕了兩秒,突地想到一個被他當成笑話的傳言。

    「你不會真的正在跟鄭家的千金交往吧?」許淩豫瞪大了眼問道。

    鄭氏的老闆是個殷實的商人,一家人也相當低調,特別是鄭家的千金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從不出入社交場合。

    許淩豫曾聽口德差一點的人猜測,不曉得這位千金是不是缺鼻子少耳朵,怎麼這麼怕人看?

    「沒錯。」張傑丞毫不掩飾地道。

    一想起那個溫柔的小女人,張傑丞臉上剛硬的線條微微軟化了些。

    許淩豫年紀尚輕就能打入興貿的核心,並不止因為他是張傑丞的朋友,也不止因為老太爺力保,更因為他有相應的實力,面對張傑丞翻臉不認帳的態度,他一瞬間就猜到前因後果。

    「你從一開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許淩豫一邊回想著一邊道:「從銀行貸款…不,從去年開始,你就一直扯鄭氏後腿,制止銀行貸款只是最後一招,你的目的是那個女人。」

    許淩豫難以至信地看著張傑丞。

    從他們相識開始,他就知道張傑丞是個冷面無情的人,雖然看來文質彬彬,得體優雅,表面功夫極佳,但他從來不敢忽視張傑丞吃人不吐骨頭的本質,沒有惹到他就算了,一旦惹火了他,他下手從不留情。

    可是…

    「你為什麼這麼做?如果只是要追求她,你明明可以採取其他更好的辦法。」

    許淩豫明白張傑丞的個性後仍願與他成為朋友,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張傑丞從不牽連無辜。

    許淩豫也明白張傑丞的生長環境不同于常人,可以理解他心狠手辣的一面,但若殃及無辜,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張傑丞沈默了許久後才道:「因為…這樣最有效率。」

    沒錯,這樣最有效率。

    鄭家對鄭靜芳的疼愛與保護幾乎可以說是滴水不漏,也許她不是所有名門千金中身價最高或是最美麗的,但絕對是最神秘的一個。

    張傑丞的確有不少辦法可以自然地與鄭靜芳接觸,但那些都太花時間了,所以他冒險選擇了風險最高的一步棋。

    鄭氏父子太疼愛這個小女兒,如果要讓他們乖乖把人吐出來就要狠下心著手,讓他們沒有反應的時間與退縮的餘地,接下來,以鄭靜芳天真的個性,到了他的手上還不是任他搓圓捏扁?

    他們在一起的契機並不自然,如果他能選擇其他辦法接近她是最好的,可是只要一想到如果因為動作太慢,她成為別人的…

    一股陌生的情緒籠罩胸口,幾乎讓張傑丞喘不過氣來。即使鄭靜芳現在已經是他名正言順的女友,可是只要一想起這個可能,他仍舊胸口發悶。

    理智告訴他,這不是最好的選項,他卻還是作了這樣的決定,現在想起來,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許淩豫不禁反問:「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她知道了會有何反應?」

    「她永遠不會知道。」張傑丞毫不猶豫地說:「我永遠不會讓她知道。」

    對!他不會讓她有機會知道。

    她只要永遠天真,永遠相信人性本善,永遠以信賴的眼神望著他,他絕對不會讓她傷心。

    張傑丞相信自己絕對有能力瞞她一輩子,讓她這一生都開開心心的。如此想著,他臉上的神情微微放鬆下來。

    「你就這麼肯定?」許淩豫仍然質疑。

    「她會相信我。」腦中閃過當年那個清秀少女的臉龐,張傑丞肯定地道:「她很容易相信人,現在我已經得到她的信賴,她不會對我說的話起疑,不論我說什麼她都會信。」

    許淩豫與張傑丞相識多年,熟知他的個性,忽地心中一動,忍不住問道:「你是…愛她嗎?」

    倏地,張傑丞心裡感到一陣莫名的慌亂,不假思索便道:「不。」

    愛是什麼?他自認不懂愛,「愛」這個字太過聖潔,離他太遙遠。

    「既然不愛她,又何必做那些事?」

    「因為…」張傑丞不知是在說服許淩豫還是說服自己,一味地道:「因為她家世正好,不會太高,個性可以,也沒有什麼掌控欲,以結婚物件而言,她是最適合娶回家相夫教子的類型。」

    沒錯,就是這樣!張傑丞不斷告訴自己,這就是他選擇鄭靜芳成為人生伴侶的原因。

    在這個講求男女平等又功利至上的二十一世紀,所謂的女強人路上隨手抓就是一大把,像鄭靜芳這樣天生便適合在家當全職主婦的女人卻少見。

    他不需要一個陪他打拚事業的妻子,要的是個可以每天乖乖的等著他回家的老婆,這個女人不必有太多外在條件,只要能一直全心信任的看著他就好。

    張傑丞從來沒有說過,他非常厭惡他父母那種相處方式。

    兩個不相愛的人為了利益結婚,生下孩子之後就各玩各的。他知道他的父母不是唯一一對如此的夫妻,但他知道這不是他要的。

    「愛」這個字他給不起,他唯一有自信的只有他能給得起的,包括合法的婚姻、絕對的忠誠與富裕的生活。

    「你就因為這樣接近她?」許淩豫錯愕地問。

    「沒錯。」張傑丞點點頭。「當爺爺要我儘快結婚後我就評估過,不論任何方面,她都是最適合成為我孩子母親的人。」

    如果是她的話,一定可以給孩子滿滿的母愛,絕對不會讓他的孩子跟他童年時一樣。

    張傑丞的記憶力很好,在這近三十年的回憶裡卻沒有被父母抱在懷中的溫暖回憶。

    自幼的生長環境讓張傑丞很早熟。他從小就被爺爺帶在身邊,知道爺爺對他的看重與期望,因此他並不奢想可以拋棄自己與生倶來的責任,只是,偶爾他也會期盼父母能來看看他。

    他的要求並不多,只要他們偶爾來看他就好,也許一、兩個月一次或兩、三個月一次,也不用做什麼,只要來看看他,和他說幾句話就行。

    然而事實是,他想要見父母,最快的方式是看八卦雜誌的封面。

    他們與各自的情人親密相擁的照片,張傑丞一點也不陌生,陌生的頂多只有父親或母親身旁那個人的長相。

    不是他刻意不去記,而是他們換情人換得太快了。

    在父母各自玩得最凶的時候,張傑丞曾經超過一年沒見過他們兩人。

    他們可說是兩個披著成人外皮的任性小孩,絲毫沒有反省能力,即使再有耐性也都教他們磨光。

    但鄭靜芳不會。張傑丞相信,她一定會是個最棒的妻子,最好的母親。

    如果是這個女人,他有把握可以與她組成一個他理想中的完美家庭,家裡有認真的父親、溫柔的母親,還有幾個可愛的孩子。

    張傑丞不是沒有跟別的女人交往過,卻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給他這麼安心的感覺,經過這些日子的交往,更讓他確信,如果他這一生一定要結婚,物件只能是鄭靜芳。

    「你…」許淩豫被他的回答驚得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歎口氣道:「你好自為之。」

    張傑丞板著臉,久久才輕應聲,「…嗯。」

    自從鄭氏與興貿簽下合約之後,公司的員工便加班了好一陣子,畢竟今年能不能領到年終獎金就靠這件合作案了。

    鄭靜芳只是會計室的一名基層員工,加班不如其他人多,但也著實忙了好一陣子,不過可能因為愛情順利,她的臉色看來白裡透紅,絲毫沒有加班過度的憔悴跡象。

    待工讀生小玉把點心買回來後,姚莉敏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招呼會計室的員工一起喝下午茶。

    「各位,吃點心囉。」

    「今天是什麼啊?」眾人紛紛把工作告一個段落,圍到圓桌邊來。

    「信義區那家很有名的手工餅乾。」小玉道。

    「太好了!聽說那家的餅乾超好吃的。」

    吃著點心,幾個女人吱吱喳喳的聊起天來,鄭靜芳也跟眾人一起圍在圓桌邊吃點心。

    「小芳,你怎麼愈來愈美啦,莫非是戀愛了?」姚莉敏話題一轉,順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

    哎呀,年輕就是本錢啊!瞧瞧,這皮膚光滑水嫩,真教人懷疑她是不是把知名保養品牌的青春露當水喝。

    鄭靜芳羞澀地笑而不語,臉上散發著戀愛中的甜蜜氣息。

    「真的戀愛啦?說,對方是誰?居然不聲不響就有男朋友了。」餘子瑜吞下口中的餅乾,瞪大眼睛道。

    真是不公平,為什麼靜芳不聲不響就交到了男朋友,她聯誼了好幾次都還沒有找到伴?

    在眾人的追問之下,鄭靜芳坦承自己確實陷入熱戀,不過對方的名字她想先保密。

    「之前沒有說是因為兩人還在磨合,不確定會不會繼續交往,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覺得他應該是個可靠的人。」

    「別那麼小氣啦,你們不是都已經交往了嗎?」餘子瑜笑道:「就算我再想交男朋友也不會搶你的人,你安心說出來吧。」

    姚莉敏也很想知道鄭靜芳是與什麼人交往,不過她還是睨了餘子瑜一眼,警告道:「別亂說話。」

    「好啦、好啦。」餘子瑜笑著催促鄭靜芳,「快點說嘛。」

    鄭靜芳害羞又甜蜜地道:「我男朋友名叫張傑丞。」

    「張傑丞?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餘子瑜一聽就覺得很耳熟。

    「張傑丞?興貿的張傑丞嗎?」姚莉敏反應極快,立即道出重點。

    張傑丞這個名字雖然不至於像菜市場名那麼普遍,但若不是鄭氏正與興貿合作,姚莉敏也不會這麼快就聯想到他。

    「嗯。」鄭靜芳害羞的點點頭。

    林麗麗見狀,趕緊從書報架上抽了本雜誌攤在桌上,迅速翻到某一頁,問:「你說的是他嗎?」

    雜誌上,一名身穿西裝的男士側著臉,身旁有位美女,從照片的背景看來,應該是在宴會上偷拍的。

    雖然是偷拍,然而攝影者技術極佳,照片中人還是令人難以錯認,更別說是正與對方交往的鄭靜芳。

    商界金童一夜媾三女

    鄭靜芳看到報導上聳動的標題,楞了楞。

    林麗麗看見她的表情,心中便已經有了底。「怎麼樣?真的是他嗎?」

    鄭靜芳微微點頭,伸手拿起雜誌。

    林麗麗不禁倒抽一口氣,心急地道:「小芳,你怎麼會跟這個人牽扯在一起?他是出了名的換女人如換衣服啊。」

    張傑丞在商場上風評不錯,在情場上卻不儘然。他雖然不曾出現玩弄女人、搞大女人肚子之類的傳言,但是關於他的風流事蹟從沒斷過,每隔幾個月就可以在雜誌上看到他「又」交了新女友。

    身為八卦雜誌的愛好者,林麗麗對於所謂「上流社會」的名人八卦知之甚詳,怎麼也沒想到單純的鄭靜芳會成為張傑丞的女朋友,當下便認為鄭靜芳被一個花花公子騙了。

    姚莉敏見狀,拍了林麗麗的手一下,示意她別再八卦,然後對鄭靜芳道:「小芳,你別聽麗麗亂講。男人嘛,沒有過幾段感情是不可能的事,重點是他對你是不是認真的,只要他肯好好待你,過去的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對呀,小芳,男人年輕的時候難免會想玩玩,只要跟你在一起後真的收心就好了。」餘子瑜也跟著開口。

    「是啊、是啊,而且這本八卦雜誌特別愛看圖說故事,被告過好幾次也是眾所皆知。」姚莉敏繼續勸道:「這件事還不知道是真是假。」

    之前從來沒有聽鄭靜芳說過她交了男朋友,對於她單純的個性,同事們多少也知道,就怕她會因此傷心,沒想到她捧著雜誌看了一會兒,臉上倒是愈顯鎮定。

    鄭靜芳冷靜地把整篇報導都看完,才輕輕放下雜誌,端起茶啜了一口,微笑道:「沒關係,我不會因為這種小事生氣的。」

    因為家庭背景的關係,鄭靜芳比一般人更清楚媒體的操作,她知道之前興貿旗下才新開了一間百貨公司,肯定無所不用其極地搶曝光。

    除了刊登廣告,在電視上買幾個假裝成生活資訊的業配新聞,甚至弄幾個似假似真的緋聞上上八卦雜誌…什麼都行,只要能宣傳新的百貨公司就好。

    鄭氏之前也曾買過知名部落客的版面,明明是沒有用過的產品,部落客也能寫得天花亂墜,把廣告硬是寫得像體驗文。

    從那之後,鄭靜芳就對媒體的報導都抱著懷疑的態度,套一句電影裡的名言,就是「一切都是幻覺,嚇不倒我的」。

    雖然剛才乍看之下真的有些被那聳動的標題嚇著,可是看完後,鄭靜芳就知道報導裡寫的是不可能的事。

    張傑丞這陣子光花在她一個人身上的時間就夠多了,她不相信他還有心力再分神追別人。

    這種事只要稍稍一想就不難明白,更別說興貿比他們鄭氏不知大了多少倍,她又不是真那麼傻,怎麼可能信以為真。

    「小芳…你真的沒事吧?」林麗麗小心翼翼地問道。

    剛才姚莉敏暗中不斷以眼神向她示意,她才想到自己再怎麼樣也不該在大家面前說這些。

    「沒事啦。」鄭靜芳噗哧一聲笑了。「我知道那些都是記者亂編的。」

    「沒事就好。大家快點把點心吃一吃,下午茶時間快結束了。」姚莉敏一聲令下,眾人便繼續朝知名餅乾進攻。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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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2 08:30:09


    鄭靜芳這陣子晚歸的日子特別多,週末也常出門,雖然晚上回到家的時間都不算太晚,還是引起父母的關注。

    她的個性並不孤僻,卻也不是三天兩頭便往外跑的人,而且最近臉上總是不時帶著笑,父母親會起疑心也是正常的事,更別說之前她還有一次未向家裡報備就外宿的前例,著實讓他們不安。

    於是兩老決定問問兒子,畢竟兄妹倆同在公司裡工作,他應該會知道得多一點。

    「兒子,你過來一下。」鄭母李芸琳把睡眼惺忪的兒子叫來。

    「媽,怎麼了?」鄭松輝索性把早餐拿進客廳,邊吃邊問。

    「兒子啊,媽跟你爸爸想要問你一下,就是那個小芳啊,最近心情好像很好。」李芸琳斟酌著道。

    李芸琳是個個性相當保守的傳統女性,不太跟子女提自己的感情,就連子女的感情事也不太好意思過問,像是鄭松輝交過幾個女朋友她就從來沒問過,只是鄭靜芳是女兒,她難免多一些擔心。

    「她之前心情好不好嗎?」鄭松輝從昨晚忙到今天早上五點,才稍稍眯了一下就被母親叫起來吃早餐,只睡三個小時的腦袋還沒恢復到足以思考母親迂回問話的程度。

    這陣子工作量太大,鄭松輝常常熬通宵,但為了不讓母親擔心,一直瞞著她,不論再累也會起床吃早餐。

    睡眠不足,吃什麼都沒味道啊!鄭松輝心中暗自歎息。

    鄭剛「哎」了一聲,拉住還要說話的老伴道:「我來說吧。」他是個心直口快的人,直接開口就問:「我們是想問,你妹妹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鄭松輝咬著吐司的動作一楞,像是被人從頭頂淋了一盆冷水,整個人瞬間清醒。「什麼?」

    「就是小芳啊,最近她好像特別常出去玩,臉上又總是笑咪咪的,我跟你爸爸在猜,她是不是談戀愛了。」見老公問得直接,李芸琳雖然尷尬,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這…」鄭松輝頓了一會兒才支支吾吾地道:「這我不太清楚,因為我已經好一陣子沒有去會計室走走了。」

    第一次與興貿合作,雙方都有很多需要溝通協調的地方,為了這些事,他這陣子忙得要死,覺都沒得睡了,哪還有心思注意妹妹戀愛了沒有?

    「哎,你也不知道啊?」李芸琳擔心地道。

    「媽,小芳都這麼大了,交男朋友也很正常啊。」鄭松輝笑著勸道。

    「媽也不是反對你們自由戀愛,只是小芳一個女孩子家,總不能讓她跟什麼來歷不明的人交往,要是她被騙了怎麼辦?」

    說到怕鄭靜芳被騙,鄭松輝也覺得自家妹妹太天真,做哥哥的確實不能不多為她著想,於是道:「不然我問問莉敏好了。」

    鄭靜芳在自家公司當會計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但會計室的大姊頭姚莉敏是知曉的。

    姚莉敏個性爽朗,也很照顧下屬,當年鄭松輝隱瞞身分在公司裡實習的時候,她指導他不少事,直到現在兩人仍維持著友誼,也因為這層關係,鄭松輝才會把寶貝妹妹放在她的管轄下。

    鄭松輝知道姚莉敏並不是個多嘴的人,像這樣的事,若他問起,她會直說,但他若不問,她基於對當事者的尊重,並不會主動告知,如此的處事方式他也很欣賞。

    「好,你快點打給她,問個清楚。」鄭剛催促道。

    「爸,媽,現在才早上八點,假日這個時間打電話給人家太早了吧?」鄭松輝道。

    誰家會跟他家裡的人一樣,就算週末也早起啊?大部分的上班族應該都會利用週末補眠吧。

    「那好,你中午打過去問,別忘了。」鄭剛命令道。

    「嗯,知道了。」兩、三口吞下早餐,鄭松輝便回書房繼續工作。

    早晨,在鬧鐘響起前,一隻健壯的手便準確地按下開關。

    張傑丞的生理時鐘向來準確,鬧鐘對他而言不過是輔助工具,一年之中,他等鬧鐘起床的次數遠遠多於鬧鐘叫他起床。

    只不過,最近除了這個可以關掉的鬧鐘,他還多了另一個關不掉的鬧鐘。

    熟悉的肉墊踩在他的臉上,一下、兩下、三下…

    「喵——」

    一手將踩在臉上的貓兒抓下來,一手爬抓淩亂的頭髮,張傑丞忽然發現,自己不知從何時起,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被貓踩醒的日子。

    「喵——」被他抱在懷裡的小貓抗議地掙紮了兩下。

    「好,馬上給你早飯。」放下小貓,穿著睡衣的張傑丞先去把小虎的早飯跟飲水準備好,這才回房刷牙洗臉換衣服。

    因為張家爺爺管得嚴,張傑丞以前從來不曾這樣衣衫不整的走出房門,就連自己在外獨居後也不曾如此,沒想到才收養了小虎沒多久就已經習以為常。

    原本鄭靜芳說只是讓小虎寄養在這兒一星期,也一直很努力替小虎找新家,張傑丞原以為沒多久這只小動物就會離開他家,沒想到才過了幾天,他就主動要求把小虎留下來。

    張傑丞小時候並沒有跟小動物相處過,也一直認為自己的個性不適合養寵物,沒想到真的養了才發覺養只貓也不太麻煩,只要每天早上把定時餵食器設定好,再準備一盆清水,晚上回家後再清理一次貓砂就夠了。

    小虎是只個性獨立的貓,不太需要他陪伴,當他工作忙的時候它會自己去抓抓門板抓抓沙發、咬咬玩具咬咬衣服、追追壁虎追追尾巴,偶爾打翻個花瓶、撲壞個電視什麼的,都在他能容忍的範圍裡。

    雖然第一次被貓踩醒的時候嚇了一跳,但多踩幾次後他就習慣了,反正貓的肉墊很軟,踩在臉上並不會痛。

    梳洗換裝完畢後來到客廳,張傑丞習慣性地打開電視,邊看財經新聞邊吃早餐。

    已吃完貓飼料的小虎聞到人類食物的香氣跑過來討食,張傑丞便用腳把它推開,「不行,你不能吃。」

    總而言之,對張傑丞而言,養只貓並不麻煩,更重要的是鄭靜芳很喜歡小虎,比起到外面去玩,她更願意來他家煮東西喂小虎,順便喂他。

    如果說小虎給他帶來什麼困擾的話,那大概只有一項——

    不論是撒嬌賣萌還是撒潑搗亂都得到不主人的餵食,小虎跳上沙發椅背,試圖踩上張傑丞頭頂。

    怕它沒踩穩掉下來,張傑丞硬著脖子讓它踩。

    如果說有什麼困擾之處,那就是小虎長得特別快,沒注意的時候它一下子撲過來,還真有點讓人吃不消。

    人的頭是圓的,並不是很好踩,小虎試了幾下就放棄了,砰一聲跳到桌上,踩過電視搖控器。

    電視畫面一閃,轉到了新聞台。

    張傑丞覺得新聞台播報的新聞很無聊又沒什麼營養,向來不怎麼看,正準備轉檯,卻意外看到自己成了新聞裡的人物。

    看著電視上空穴來風的緋聞,張傑丞微微皺起眉頭。

    那張照片應該是他在酒會結束後送公司的公關經理回她家時被拍的,對方哪是什麼神秘友人?況且當時他也同樣喝了酒,開車的人是司機好嗎?

    也不知道狗仔是怎麼抓鏡頭的,硬是沒有拍到司機,而他只不過是將對方掉在車上的手機遞給她,也能被說成是抓住她的手…

    這看圖說故事的能力也太強了一點吧!

    不過,張傑丞更不能理解的是,如果狗仔一直追他的新聞,為什麼鄭靜芳的事沒有被報導出來?或者是…其實當天狗仔追的不是他,只是剛好看到有女人上了他的車,才臨時決定跟拍?

    張傑丞可以預料,過沒多久警方就會來要求他配合偵查酒駕,媒體也會把他過去的事都拿出來亂報一通,但是,在那之前,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必須做,就是想辦法安撫鄭靜芳。

    過去張傑丞對於自己的緋聞毫不在乎,不論真假都不回應也不解釋,以至於就帳面上來看,他的情史還真不少,現在,他只恨為什麼那份所謂的歷任女友名單上偏偏沒有鄭靜芳的名字!

    如果是向全世界昭告她是他的,他絕對百分之兩百贊成,但現在他卻只能想著必須想辦法向鄭靜芳解釋他的那些風流帳。

    一大清早,鄭靜芳吃過了早飯便出門去,直奔傳統市場。

    上次和張傑丞吃飯時,他說小時候常喝來幫傭的大媽煲的湯,長大後除非上館子,否則沒什麼機會喝到慢火煲湯,因此那天回家後,她特別研究了煲湯的做法,今天準備給他一個驚喜。

    為了煲湯給他喝,鄭靜芳一大清早就前去市場買新鮮雞肉,也早就買好了竹笙與一些乾貨,甚至連全新的砂鍋都已事先準備妥當。

    其實不用別人來說,鄭靜芳也覺得自己這樣有點傻氣,但戀愛中的女人哪個不犯點傻?至少她覺得自己傻得很開心。

    當她來到張傑丞家時已經是九點半。由於警衛對她已不陌生,她跟警衛打了聲招呼後就直接上樓。

    來到張傑丞的住處門前,鄭靜芳並沒有直接以門卡開門,反而先按門鈴,過了幾秒後才將門打開。

    在鄭靜芳第一次留在這裡過夜後,隔天早晨張傑丞就把這張門卡給她。原本她還不敢拿,是他半騙半哄才收下,不過她始終還是有種到他家裡作客的感覺,還好他也不逼她一定要怎麼做。

    鄭靜芳進門的時候,張傑丞正坐在客廳裡使用筆記型電腦,奇特的是,一旁還有另一台一模一樣的筆記型電腦,上頭趴著一隻貓。

    「你來啦。」

    無視于張傑丞的招呼,鄭靜芳指著貓兒問…「這是怎麼回事?」

    張傑丞看看她、看看貓,再看看那部筆記型電腦,明白了她在問什麼。

    「小虎不知為什麼特別愛趴在電腦鍵盤上頭,總是跟我搶,所以我買了一台一樣的讓它趴。」

    這…

    鄭靜芳還記得,高中時有個同學常常問她,「你的腦回路沒問題嗎?」當時她一直不能理解對方的心情,可是今天看到小虎趴在新的筆記型電腦上,她居然覺得自己可以體會了。

    「買了什麼東西大包小包的?」見她手上東西很多,張傑丞合上筆記型電腦,走過去減輕她的負擔。

    東西拎在手裡頗為沈重,他將提袋打開來一看,裡頭居然是一口砂鍋。

    「你不是想喝煲湯嗎?今天我熬給你喝。」鄭靜芳笑著讓他幫忙,將食材都拿進廚房裡。

    每當鄭靜芳這樣笑著的時候,張傑丞總會覺得胸口一暖,臉上的神情不自覺柔和許多。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我們可以上館子喝。我知道有幾間店老火湯煲得不錯。」好的煲湯不但食材費工,一熬可能就要三、四個小時,這期間必須一直看著火,相當不容易。

    理智上,張傑丞很清楚煲湯是多麼麻煩的一件事,不想讓鄭靜芳那麼辛苦,但感情上倒是相當期待能喝到她煲的湯。

    「沒關係,你去客廳裡等,我馬上開始熬湯,不會讓你等太久的。」鄭靜芳笑著把他推出廚房,轉身穿上圍裙準備開始大顯身手,沒有注意到身後那道若有所思的目光。

    就她的反應看來,若不是還沒來得及看到那則新聞,就是對他的緋聞不太相信,情況對他而言很有利。

    望著她的背影,張傑丞在心中暗自評估接下來要怎麼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引導到他過去的緋聞上,像說服她成為他的女友那樣,說服她別對他那些過去介懷。

    中午,鄭靜芳做好了三菜一湯,連廚房都收拾得乾乾淨淨。

    由於母親李芸琳是個保守的女人,認為做妻子的要抓住老公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所以從小就訓練這個唯一的女兒,力求女兒出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因此在母親的刻意調教之下,鄭靜芳練就了一手好廚藝。

    「辛苦你了。」張傑丞平時都是坐著等鄭靜芳把所有飯菜布好,今天主動替她端湯,卻發覺這樣反而更有小倆口一同過日子的感覺。

    「沒關係,我滿喜歡做菜的。」鄭靜芳將碗筷擺好,再與他一同在桌前坐下。

    桌上擺著紅燒排骨、鳳梨蝦球、蘑菇炒荷蘭豆以及竹笙雞湯,不僅香氣撲鼻,連配色都很講究,張傑丞見了,心中更肯定一定要把這個小女人娶回家。

    「我是第一次煲湯,你嘗嘗看合不合口味。」鄭靜芳替他盛了一碗。

    相較於要煲上三、四個小時的湯品,竹笙雞湯不到兩個小時便能完成,因此她才刻意選擇這道湯。

    張傑丞接過來喝了一口,一股溫暖隨著湯滑進胃裡,也滑進他心裡。

    這不僅是一碗湯,更是她的心意。

    喝著她精心所煲的湯,張傑丞突然覺得,他不想拿之前準備好的那些說詞來說服她。

    他能給她的已經太少了。他自認是個不懂感情的人,沒有辦法付出同等的愛給她,但是,至少…

    至少他還能給她真誠。

    如果以童話的方式解釋,這便是大野狼為小紅帽收起了陷阱。

    「怎麼了?不好喝嗎?」鄭靜芳見他久久不語,不由得有些擔心。

    「很好喝。」張傑丞誠心地道。

    也許她煲湯的功夫還沒有那些餐館的師傅到家,卻是他喝過最暖心的湯。

    「那就好,快吃吧。」鄭靜芳夾了塊排骨放在他的飯碗裡。

    「嗯。」他扒了口飯嚼著,突地問道:「最近關於我的新聞,你聽說了嗎?」

    鄭靜芳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只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沒有什麼事想問我嗎?」

    以前就算跟女人交往,張傑丞也認為對方如果真的愛他、理解他,就應該相信他,不該拿那些空穴來風的瘋言瘋語來煩他,可是,此刻他居然希望鄭靜芳能開口問他。

    雖然他沒有向別人解釋自己行為的習慣,但若是她問的話,他一定會一五一十地說明白。

    「那件事,我仔細地想過了。」鄭靜芳緩緩地道:「雖然我很想問,但我更希望你能主動跟我說。」

    她說話的聲音向來帶著一絲形容不出的柔軟,但這是第一次張傑丞覺得自己會溺死在她的話裡。

    他久久不能語言,過了一會兒才道:「你應該都知道,這陣子我一直跟你在一起,不可能再招惹別的女人。」

    「嗯,我相信你。」鄭靜芳溫柔地笑著,將一顆蝦球夾進他碗裡。

    鄭靜芳不是什麼太精明的女人,但她心裡清楚,一個男人如果還願意解釋,甚至只是還願意騙她,那就代表他的心還沒有完全從她身上移開,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

    說謊的男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鐵了心要分要離,連謊都不願意說的男人。

    有一句老話說得好,男人下面硬的時候心就軟,下面軟的時候心就硬。鄭靜芳雖然不懂,卻誤打誤撞地成功讓張傑丞對她滿心愛憐。

    「之前有過很多關於我的傳言或緋聞,我不能說那些完全都是假的,但實情絕對不如媒體所報導。」張傑丞深吸一口氣後緩緩地道:「我能向你保證,以後只有你一人。」

    男人嘛,沒有過幾段感情是不可能的事,重點是他對你是不是認真的,只要他肯好好待你,過去的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現實原本就不可能完美,他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怎麼可能沒有過去?姚莉敏的話不無道理。

    「嗯。」鄭靜芳再次道:「我相信你。」

    張傑丞無法克制地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低頭佔據她柔嫩的唇。

    她柔美的笑容與那句簡單的「我相信你」,對他而言無異于一劑強力春藥,他現在全身上下都叫囂著想要她。

    「以前的事你別過問,以後…你想知道的事,我保證…只要你問,我絕對不騙你。」張傑丞啃齧著她柔軟的唇,氣息不穩地道。

    「嗯。」他的情火來得太突然,鄭靜芳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張傑丞立即察覺她的畏怯,隨即放輕動作,努力讓自己的吻別再那般充滿了侵略性。

    舌尖溫柔地探入她的嘴中輕舔,糾纏著她羞澀的小舌,引誘她隨他起舞。

    帶著寵溺意味的輕點與吸吮讓鄭靜芳不由自主地迎合。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接吻,但他的吻法太過色情、太具侵略性,她能明白感受他的情欲,本能地想掙紮,卻又抵擋不了她同時也想要他的欲望,最後只能任由他恣意掠奪她的唇舌。

    「我…我相信你。」鄭靜芳好不容易找到能開口的空隙。

    若不是真心愛他、真心相信他,她又怎麼會將自己的身心毫無保留地獻給他?

    渾身戰慄著,滿是憐愛的心情讓張傑丞不由自主緊擁著她,力道重得像是要將她壓入自己體內。

    「痛。」鄭靜芳無法呼吸,不覺嚶嚀出聲。

    「別怕。」張傑丞稍微放鬆力道,親吻她的額頭,安撫著她。

    為了撫平她的不安,他的雙手溫柔地在她身上拍撫,隔著衣物描繪她身軀柔軟的線條。

    鄭靜芳極為喜愛他這樣的撫摸,覺得那像是疼愛一隻可愛的貓兒。

    她毫不反抗地讓他的手爬上她的胸前,大掌蓋住一側嬌軟。

    張傑丞並沒有脫去她的上衣,隔著胸罩握住她柔軟的豐盈,溫柔地揉捏撫弄。

    鄭靜芳吐出一聲甜美的呻吟。「不…不要在這裡。」

    如同他渴望著她一樣,她也渴望她的情人健美的身軀,然而在吃飯的地方做這種事實在太羞人,不在她能忍受的範圍中。

    張傑丞的喘息變得粗重,咬牙忍住想直接把她吞下肚的衝動,將她攔腰抱起,帶往臥房。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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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2 08:30:29


    讓鄭靜芳坐在床沿,張傑丞跪在她面前,寬大厚實的雙掌覆上她胸口,可以感覺她包裹在內衣裡的軟嫩,蓓蕾已然硬挺,隔著布料頂著他的掌心。

    坐在床沿的她比他略高一些,他仰頭注視著她,沒有放過她臉上每一個表情。

    鄭靜芳因胸前被他溫柔的撫弄而發出細細的呻吟。

    張傑丞一手按著她的後腦勺讓她低下頭,然後將她的呻吟全數吞進他口中,指尖穿入胸罩內,輕輕按壓她挺立的蓓蕾,讓它更加綻放。

    雖然她上圍的尺寸並不算驚人,但柔軟的胸部形狀美麗,觸感極佳,非常適合他一手掌握。張傑丞著迷的這麼想著。

    他的動作熱切又溫柔,被他好好教導過的鄭靜芳自然地對他的愛撫起了反應,在情火的燎燒下不覺有些暈眩。

    張傑丞不抽煙,身上是混合著青草香氣的成熟男子體味,這乾淨清爽的味道,鄭靜芳既熟悉又喜歡。

    情欲的本能地驅使著她,讓她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因他而變得敏感無比,只要他的手碰到哪裡,火就像燒到哪裡。

    混沌的腦子裡漲滿了渴望,鄭靜芳只能依著本能反應,雙手纏上他結實的寬肩。

    這樣還不夠!張傑丞心中呐喊著。

    再怎麼熱切的吻都已經無法讓他滿足,他立即動手解開她的褲頭,將她襯衫的下擺拉出來。等不及一顆顆解開鈕扣,他讓她雙手高舉,像脫T恤那般,一口氣脫去她的襯衫。

    張傑丞動作極快,沒兩、三下工夫便將兩人剝個精光,而鄭靜芳則早已融化在他堅實的臂彎中。

    他一手捧住她胸前的軟嫩,輕輕撫弄,另一手撫慰著她敏感而不安的身子,接著轉頭含住另一側雪丘上的紅梅。

    細細的舌蕾隨著舌尖的動作來回刮弄敏感的紅梅,讓嬌嫩的花兒在他口中綻放。

    「嗯…好癢…」鄭靜芳難耐地吐出甜美的呻吟。

    張傑丞最愛她這樣純真的反應,更是重重吸吮了一下,令她發出更多害羞的低喊。

    他不僅喜歡她柔嫩的膚觸和甜美的聲音,也愛極了她身上的香氣。她身上總是帶著一絲若有似無,清淡卻迷人的芳香,每當兩人歡愛的時候,那股香氣才會變得稍稍明顯些。

    張傑丞不知道她身上的香氣是什麼味道,暗自提醒自己晚一點一定要問問她到底是使用什麼品牌的香水,若是能買一瓶擺在身旁,將來就算他出差或忙於工作時她不在身邊,也能稍稍為他帶來安慰。

    他起身溫柔地將她放倒在床中央,雙手膜拜般地分開她的纖腿,跪在她大張的雙腿間。

    鄭靜芳羞得不敢看他,感覺他寬大的手掌從她大腿內側緩緩向上移,然後來到女性最幽密的部位。

    「你這裡好美,是可愛的粉紅色。」他邪佞的長指撥開她腿間柔軟的密林,指尖探入縫隙中,讓那朵羞花毫無保留的綻放。

    那粉嫩的私密處像朵沾著露水的蘭花般,泛著些微濕意,引得張傑丞忍不住低頭吻住嬌美的花心。

    「不要…」鄭靜芳羞怯地想推開他的手,卻渾身使不出力氣,只能捂住自己的臉不敢看。

    他的唇吻著幽花,舌尖沿著花瓣描繪,找到隱藏於其中的小小核珠,接著輕輕地在上頭來回刷掃,逗得她陣陣輕顫,腳背緊繃的彎起。

    不知熱吻了多久,張傑丞才終於願意饒過她。女性的幽花在他唇舌的摧殘下早已紅腫充血,為他完全綻放。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嗚嗚嗚…討…討厭…」鄭靜芳覺得好羞恥,淚水不禁滑落臉頰。

    張傑丞一一吻去她的淚珠,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疼地哄著她,「哭什麼呢?沒有弄痛你吧?不是很舒服嗎?」

    她剛被開發的身子尚且青澀,每個反應都是那麼直接而單純,在他的面前絲毫沒有遮掩的餘地,他又怎麼可能弄錯?

    張傑丞邊說著邊以指尖撚住小核來回輕磨,並不時探往下方模仿著堅挺進入嫩穴的動作,將整只手指盡根插入,再完全抽出,細心地為她做足承受男性前的準備工作。

    「才…才沒有。」鄭靜芳別開臉,不想聽他這令人害羞的話。

    「說謊的壞孩子要接受處罰。」他貼在她耳邊邪佞地笑道,目光溢滿愛憐的笑意。

    她單純的身子明顯表現出喜歡這樣的觸碰,他的手指更加熱切而熟練地開發著,沒多久,幽徑便能毫無痛楚地容納他的雙指。

    張傑丞的動作溫柔而大膽,同時更是輕挑慢撚,以不同方式逗弄小核。鄭靜芳哪受得了他這般挑逗,在過多的刺激下,早一步到達欲望的臨界點。

    「不…我受不了了…」她嬌吟一聲,身子條地繃緊,渾身顫抖不止,在他手指的逗弄下就達到了高潮。

    豐沛的溫熱愛液自花徑中溢出,沾濕了張傑丞的手掌,他滿意地看著她高潮時迷醉的表情,更是加快速度逗弄她。

    「處罰還沒結束呢,誰準你先去的?」配合手上的動作,張傑丞舔吻著她敏感的耳朵,又將整個貝耳含進口中吸吮,換來她更加劇烈的顫抖。

    鄭靜芳忍不住發出一聲嬌吟,隨即羞怯地咬住下唇,不願發出那麼令人害羞的聲音。

    「不許咬著嘴唇,放開!」張傑丞不想看見她咬傷自己,伸手頂開她的小嘴,並將手指塞入,讓她上下兩個小口同時都含著他的手指。

    他的兩手分別在她口中與幽穴裡做著模仿交歡的動作,以同樣的頻率律動著,而她的兩處也相同的回報他源源不止的熱流。

    羞恥中,快感似乎更加鮮明,如閃電般由上下兩處竄至全身,過於激烈的刺激讓鄭靜芳再次高潮。

    她上下兩處都溢滿熱液,更在張傑丞的插弄下發出激切的水聲,見狀,他的喉節不住上下滾動,直吞咽著唾沬.

    下方的幽徑纏著他的手指,自然地絞緊,她的唇也本能地吸吮口中的指,這樣他還能繼續忍下去就真的不是男人了。

    「你真是天生尤物。」張傑丞感歎一聲,同時收回手,翻身覆在她的嬌軀上,早已完全勃發的昂揚瞬間盡根沒入她體內。

    他進入的動作十分快速且猛,但她只是覺得完全被充滿,完全沒有半點疼痛。

    歡愛的本能讓她化身為饑渴的蕩婦,全身細胞都叫囂著想要他。

    鄭靜芳此刻完全無法思考,但心中隱約知道,若不是張傑丞,她根本不會如此熱情。

    不,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會接受另一個男人進入她的身體,不會讓另一個男人這樣毫無保留地疼愛她。

    她是真的愛他。鄭靜芳再也沒有任何時候比此刻更加明白,自己已經愛上覆在她身上這個男人。

    她忍不住癡迷地看著他,卻不知這樣滿心愛戀與依賴的眼神只會刺激得他發狂。

    不知是不是錯覺,鄭靜芳感覺埋在自己體內的壯碩又大了一些。

    相對于張傑丞巨大的硬挺,她青澀的小穴顯得嬌小無比。灼熱的男性深深抵著她,將花穴完全充滿,雖然已不是第一次歡愛,但每次都還是讓她不由得擔心自己會不會被他撐裂。

    「你太…太大了…」鄭靜芳抗議地捶打他的胸膛,卻因力道過小,反而像是撒嬌。

    「你這裡好軟。」張傑丞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再也無法忍耐地開始前後擺動,讓巨大的昂揚進出濕潤緊窄的小穴。

    天!她的真是太棒了,這輩子再也沒有人能夠像她一樣這般滿足他,讓他情願死在她身上!

    溢滿豐沛愛液的花徑柔軟滑潤,細緻的內壁絞住昂揚,一下下收放著,讓張傑丞頭皮發麻。

    隨著他每一次進攻,她的愛液分泌得更多,又隨著他每一次退後帶出愛液,沾得她雙腿間一片水光。

    混合著快感和微痛的歡愉不斷襲來,鄭靜芳的意識逐漸模糊。

    張傑丞扣住她的膝窩向上提,使她的膝蓋壓在他肩上,接著腰一挺,更加深入的頂進她體內。

    鄭靜芳驚喘一聲,求饒道:「不要…那麼深…太深了…」

    她嬌媚的求饒讓他滿心愛憐,身體的動作卻停不下來,反而更加使力,將巨物盡可能抵入深處。

    他無法讓自己的昂揚小一些,因此即使這個動作略顯粗魯,但考量到她是他要擁抱一生的女人,早點習慣他的巨大對她只有好處。

    深知性的激昂可以減輕肉體負擔所帶來的不適,張傑丞一心想著要儘快將她送上高潮,懂得享受情欲的身子愈來愈習慣後,她就不會再像現在這麼辛苦了。

    「別怕,感覺我…感覺我在你身體裡。」他啞著嗓音道:「我正在疼愛你,不是傷害你。我不會讓你受傷的,所以…試著接受我。」

    張傑丞刻意放慢動作,將粗大的男性盡根沒入幽徑,再整個抽離,如此不斷重複。

    隨著他不容拒絕的動作,當壯碩的巨杵自她體內抽離時,空氣迅速湧進尚且來不及完全閉合的徑道,然後又在他插入時被擠出,發出令人羞恥不已的聲響。

    他固執的疼愛沒有白費,鄭靜芳感覺體內那股莫名的渴望愈來愈強烈,全身每一個細胞都難以抑制的叫囂著想要解脫。

    她很快就淪陷了,強烈的欲火將理智焚燒殆盡,她無意識地扭動著身子,尋求更狂放的擁抱。

    「不…不夠…」鄭靜芳迷亂地搖著頭,覺得全身的血液像已集中在雙腿之間。

    「是怎麼樣不夠?你不說,我又怎麼知道?」張傑丞調笑地哄著她,「說啊,你想要我怎麼做?」

    她緊致的幽穴讓他滿意極了,被肉壁緊緊絞住帶來極致的快感,但為了聽她親口說出對他的渴望,他硬是撐著不滿足她。

    「給我…我要…」

    「要什麼,說清楚。」

    「你…」鄭靜芳淚汪汪地控斥他的狠心。

    「快說,不說就不給你了。」張傑丞忍得額上的青筋都已浮起也不放棄,甚至將壯碩抽出之後就不再進入,只以巨大的圓端在花瓣上磨動。

    「進來…求求你…」鄭靜芳被他逼得理智全失,不顧羞恥地哀求他的愛憐。

    「這是你自己要求的,好好接下!」

    一下重重的撞擊直達體內深處,她仰頭髮出一聲長鳴。

    不給她適應的時間,張傑丞隨即展開強烈的猛攻。

    鄭靜芳不斷呐喊著,雙手緊緊攀住他健壯的厚肩,用力得連指尖都已發白。

    她覺得骨盆好熱、好麻,好想要他更多的疼愛。

    有心給她獎勵,張傑丞刻意將壯碩頂向她幽穴裡的某一處,引得她渾身震抖不已。

    知道她就要高潮,他更是毫無保留的帶給她猛烈的刺激,讓她連唾沬都忘了吞下,沿著唇角滑落。

    高潮像是閃電般劃過全身,鄭靜芳全身一顫,緊緊的弓起,被無盡的欲望浪潮淹沒。

    張傑丞沒有因為她已經達到高潮就停下,他一邊滿意地享用幽徑收束帶來的快感,一邊執意要把她更美好的一面全都挖掘出來。

    他就著相貼的姿勢將她翻過身趴在床上,她全身無力,像雪白的麵團般,只能任由他擺佈。接著,他抬高她的俏臀,自背後再次進入她。

    「嗚…」這樣的歡愛姿勢感覺特別深入,鄭靜芳吃不消地嚶嚶地哭泣。

    她本能地掙紮著向前爬行,想要離開可怕的入侵,但還沒能離開就被他的大掌拖回去。因為受到驚嚇,原本已回到她身上的力氣一下子又消失無蹤。

    「寶貝,你想去哪裡?」張傑丞有力的雙掌扣著她癱軟的嬌軀,舔吮著她小巧的耳垂,「你好可愛。」

    這個姿勢讓張傑丞得以進入得很深,巨物緊密的熨貼著她的幽徑,讓她覺得像有簇邪惡的火焰自體內向外焚燒,而且不僅僅是肉體,更像是要連她的靈魂一起燃燒殆盡。

    倏地,鄭靜芳的幽穴又更加用力地收縮,居然就這樣再次攀上欲望峰頂。

    從開始歡愛到現在,她已經不知經歷了幾次高潮,在過多快感的淹沒下,鄭靜芳再也無法承受地哭了出來。

    「怎麼哭了?是想要我了嗎?」張傑丞以為是自己太久沒動逼急了她,於是柔聲哄道:「真拿你沒辦法。放心吧,滿足老婆是老公的責任。」

    他立即展開行動,兩人交合處發出激烈的肉體撞擊聲,他的巨物更是一下下頂入她體內深處,完全不知這對她而言更是火上加油。

    「不…」她再也忍不住狂亂地搖著頭。

    張傑丞見她難耐得受不了,強忍著停下抽插,只將分身深深埋入,扣著她柔軟的纖腰,開始緩緩扭動。

    「怎麼了,太快了不喜歡嗎?那這樣舒服嗎?是這裡對吧?」他一面吻著她白晰的背,下身不斷在她體內探索,不時掠過她最敏感的那一處,盡可能延長她的快感。

    鄭靜芳好不容易才在他帶來的狂風暴雨中稍稍得到喘息的空間,理智也跟著漸漸回到腦海中。

    「還沒…還沒結束嗎?」她覺得自己已經不行了,然而體內的巨物還是那麼灼熱堅硬,半點丟盔棄甲的跡象都沒有。

    「我想要讓你舒服,這樣就結束的話,怎麼能滿足你呢?」張傑丞說著,像是要證明自己說到做到,扣住她的纖腰便又開始一番猛烈攻撃。

    「不要了…我受不了了…」見他還要繼續,鄭靜芳的淚水又湧出眼眶。

    能以情人的感受為優先,的確是好男人的想法,但她都已經受不了了,他究竟還要她多「舒服」啊?

    要是他每次上了床都要做到這個地步才滿意,她肯定沒多久就會丟了小命,而且還是史上第一個因為承受太多高潮而送命的人。

    「乖,不哭。我們結婚後住在一起,天天做的話,你應該很快就能習慣了。」張傑丞吻吻她白晰的裸背哄道。

    「不要…不要每天做!」鄭靜芳聽了,驚恐地喊著。

    這種強度的歡愛要是天天上演,是怕她死不了嗎?

    「傻瓜,天天做的話,我肯定不會要這麼多。」張傑丞對她保證道:「現在先乖乖回答我,這樣抱你舒不舒服?」

    「討厭…厭…」

    「討厭?」他揉著她白晰的俏臀,「不夠舒服嗎?」

    見他大有她說「是」就要再跟她大戰三百回合的態勢,嚇得她顧不得羞意趕緊道:「舒…舒服。」

    「是誰讓你舒服的?」

    「你…是你…」

    「你什麼?沒禮貌,喊老公。」

    「老…老公。」

    「老公做什麼事讓你舒服?說。」

    「疼…疼愛我…」鄭靜芳被他逗得羞恥不已,偏偏又怕他永無止盡的熱情,只好依他的要求說出令人害羞的話。

    「整句說清楚了,誰做了什麼讓你舒服?」

    「老公疼…疼得我好…好舒服。」

    鄭靜芳已被他疼愛得無法思考,只能無助地照著他的話做。

    「好,看你這麼聽話,老公有禮物給你。」張傑丞說著,朝她最敏感脆弱的部位展開最後一次衝刺。

    鄭靜芳全身都籠罩在快感所編織的大網中,也不知被他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多久,最終他才甘願釋放欲望,將火燙的熱液注入她體內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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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2 08:30:50


    鄭靜芳一樣在晚上十一點前回到家。

    剛進屋,她連鞋子都還沒換下,就聽見父親的聲音響起。

    「閨女,你過來,爸爸有事問你。」

    「爸,怎麼了?」鄭靜芳走進客廳,看見父母與哥哥居然都在。「媽還沒睡啊?醫生說你作息要規律才行喔。」

    「小芳,你先坐下,我們有事要問你。」李芸琳道。

    「喔,好。」鄭靜芳乖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由於父親說話太直接,母親說話又太迂回,三人下午商量過後,決定由鄭松輝代表他們發言。

    「咳、咳!」鄭松輝清了一下喉嚨,「小芳,我們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鄭靜芳臉頰微微一紅,倒是沒有遲疑,大方地點頭承認。「嗯。」

    「對象是誰?我們認不認識啊?」李芸琳急忙問道。

    下午,鄭松輝打電話給姚莉敏,確定鄭靜芳已有交往對象,但姚莉敏不肯直說對方是什麼人,因為她認為這種事必須由鄭靜芳自己說出口。

    「嗯…爸跟哥應該認識傑丞。」鄭靜芳羞澀但坦白地道。

    「傑丞?張傑丞?」鄭松輝不禁一臉錯愕。

    「誰?」李芸琳還沒有反應過來。

    「是興貿的張傑丞?」鄭剛立即跟著問。

    雖然他這些年已經逐步將公司交給兒子,目前是半退休狀態,但對於商場上的事並非一無所知。

    「嗯,就是他。」鄭靜芳點頭道。

    鄭松輝暗中倒抽一口氣,問:「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你是從什麼時候跟他在一起的?」

    「就是上次…的時候。」鄭靜芳偷偷遞了個眼神給兄長。

    天啊,小芳去興貿談公事這件事,父母都還不知道呢!鄭松輝頭皮一陣發麻,心想,自己該不會害了妹妹吧?

    「什麼東西,說清楚!」鄭剛見他們兄妹倆擠眉弄眼,不禁斥道。

    鄭松輝只好把張傑丞要求鄭靜芳去談公事的事情說出來,接著忍不住問:「你怎麼會談著、談著就跟人家交往了呢?」

    說來她也就去興貿談了這麼一次公事,天知道她怎麼會一下就從公事談到戀愛去了?這也太超展開了吧!

    「就…他說我跟他弟弟高中時是同班同學,也跟他同校過,可以叫他學長,然後…後來他就問我要不要跟他交往。」鄭靜芳害羞地道。

    其實那天的情況,她現在回想起來都還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當時好像鬼打牆,跟著他的話繞啊繞啊,她頭就不禁有點昏了,然後就迷迷糊糊地答應與他交往。

    雖然如此,鄭靜芳還是隱瞞了張傑丞說服她時曾說過的,他們兩人交往可以成為他幫助鄭氏的理由。她雖然不特別聰明,但也知道,若把這件事告訴家人,他們肯定會又自責又生氣。

    「然後你就答應了?」鄭松輝一楞。

    「嗯。」鄭靜芳點點頭。

    「那…那你為什麼一直不說呢?是他不肯公開嗎?」李芸琳急得問道,就怕張傑丞是抱著玩玩的心態。

    此時,反倒是向來接直的鄭剛最為冷靜,他拉住妻子的手,並且示意兒子不要說話。

    鄭剛畢竟在商場上打滾了幾十年,很清楚鄭氏在張傑丞眼中並非重要角色,女兒也只是中上之姿,真要說張傑丞圖他家什麼,還真不好說出口。

    「閨女,我只問你,他對你好不好?」

    「他對我很好。」想起方才臨別前的吻,鄭靜芳再次紅了臉頰,「之前之所以沒有跟你們說,是我還沒辦法確定跟他是不是真的適合,其實,他一直希望找一天來家裡拜訪。」

    自從他們第一次發生關係後,張傑丞就問過她何時能去她家下聘。雖然他表現得很自然,她還是可以感覺得出他根本恨不得馬上就把她娶回家,是她覺得太快了,才沒有答應。

    聽見她這麼說,三人總算稍稍安心了些。

    接著,鄭剛便以一家之主的身分道:「那好,閨女,你去告訴他,教他找一天來家裡吃飯。」

    鄭剛是個務實的人,對他來說,一切還是只能眼見為憑。

    「嗯。」鄭靜芳點點頭。

    手機鈴聲響起,正在收拾辦公桌準備下班的鄭松輝順手接聽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李芸琳的聲音,「兒子,小芳說,她已經約張先生星期天晚上來家裡吃飯,你那天要是出門,晚上記得早點回來。」

    「嗯,我知道了。」鄭松輝以肩膀夾著手機,雙手仍然繼續著收拾的動作。「還有,我今天晚上和朋友有約,可能不會回家,媽不需要替我等門。」

    「好,記得別喝太多酒。」相對于女兒,鄭家兩夫妻對兒子就寬鬆得多,畢竟老一輩的觀念總覺得男人吃不了什麼虧。

    「我知道。」

    結束通話後,鄭松輝立即將星期天的事記入手機裡的行程攔,接著起身離開。

    連續忙了好一陣子,鄭氏與興貿的合作總算上了軌道,接下來便能將大部分的工作交由屬下進行,他也不必再像現在這麼辛苦。

    那天得知妹妹居然與張傑丞交往,鄭松輝不能說不驚訝,也完全不懂這兩個看上去完全不相配的人究竟是怎麼走在一起的,但仔細一想,若張傑丞對她是認真的,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

    他知道自家小妹太柔弱、太善良,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保護者,但女孩子總是要出嫁,他跟父親不可能陪伴妹妹一生,因此以張傑丞的條件,正好能扛起這個責任。

    這幾個月來,鄭松輝忙著工作,已經很久沒有跟朋友出去玩樂,有個朋友約他今晚到會員制招待所玩,他見工作已經告一個段落,也就答應對方。

    然而到了目的地,鄭松輝才知道那是一場告別單身派對。

    這樣的派對請的都是熟識的朋友,參加陌生人的派對只有「尷尬」兩個字能形容。

    「怕什麼,你不認識我認識啊!而且只是來熱鬧一下,又沒什麼。」

    徐少東是鄭松輝高中時的友人,而派對的主人正是他表哥,這對表兄弟感情還不錯。

    兩人進入招待所時氣氛正高昂,當他們找到派對的主人時,這位準新郎顯然已被灌了不少酒,正跟幾個人圍成一圈玩真心話大冒險。

    桌面中央有一組俄羅斯輪盤,被抽中的人要接受主持人的處罰遊戲,或是接受對號的人提問。幾杯酒下肚後,便有不少「勇士」自願下場玩一下。

    眾人緊盯著指標在數字五上停下來,主持人拿著麥克風道:「好啦!幸運的朋友,你選擇要玩真心話還是大冒險?這次的大冒險很簡單。」說著,他拿出一組桃紅色乳頭流蘇,「只要戴上這個左右來回甩十下就可以了。」

    被抽中的男人神色尷尬,決定兩害相權取其輕,「我要玩真心話。」

    他們都喝了酒,玩得有點瘋了,上一個人拿保險套當氣球來吹的時候還有人拿出手機錄影,他一點也不希望將來在網路上看到自己裸著上身貼著乳頭流蘇甩動的影片。

    「好吧,既然如此,我們請二號朋友問五號一個問題。來,請說。」主持人把麥克風塞給二號,好讓大家能聽到他的發問。

    「嗯,你隨便爆個八卦來聽聽好了,不過要夠勁爆才行啊!」二號來賓說完,便將麥克風遞給五號。

    這樣高開放性的問題反而讓五號不知該爆什麼料,想來想去只想到自己最近在工作上聽說的事。

    「這件事大家在這裡聽聽就好,離開之後就忘了啊!」五號提醒完眾人後才一臉神秘地道:「我說,大家知道興貿的老闆吧?記住,千萬不要惹到他,之前鄭氏就是不知道哪裡惹毛了他,差點被他整垮…」

    這原本只是派對上的遊戲,大部分的人也都跟張傑丞和鄭氏企業的人不熟,那些八卦傳聞聽聽就算了,誰也不會刻意記在心上,然而,同樣的話聽在鄭松輝的耳裡則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原本他就覺得奇怪,他們鄭氏雖然受景氣影響,這幾年有些小虧損,但整體企業十分建全,為什麼會找不到銀行願意貸款給鄭氏?如果這個人說的是真的,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再加上…

    小芳現在正跟那個男人交往!

    鄭松輝臉一沈,事後特地找藉口向那名爆料的人搭話,在他不斷勸酒之下,對方輕易便被他套出許多內幕。

    派對結束後,鄭松輝沒有回家,而是搭計程車回到公司。

    他在辦公室附設的套房裡沖了個澡後,天已經亮了。

    待上班時間一到,他立即打電話到興貿企業去,和張傑丞的秘書約時間,秘書很快的答覆他,表示張傑丞下午可以與他會面。

    鄭松輝知道張傑丞的行程有多忙,之前想見張傑丞一面,他可是整整喬了幾個月,這次能這麼順利約妥時間見面,說穿了還是托妹妹的福。

    掛斷電話後,鄭松輝立即調出之前公司向銀行借款的紀錄,和自己在派對上套出來的情報比對,愈看愈覺得心中不安。

    「鄭先生,請坐。」張傑丞態度不卑不亢,並未因為自己與鄭靜芳的關係而對鄭松輝特別熱絡或伏低做小。

    如果單純以一個商人,甚至是一個男人的角度來看,張傑丞的確是令人激賞!鄭松輝之前還想著,不論如何,至少這個男人絕對有足夠的力量保護他的女人,而妹妹小芳正是個需要保護的小女人,兩人在一起未嘗不好。

    然而,經過昨夜,他開始覺得張傑丞這個男人太危險,這潭水太深,撲騰不起就是溺斃,對單純的妹妹而言未必是良配。

    「不必了,知道你忙,我說幾句話就走。」鄭松輝道。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張傑丞仍看得出鄭松輝來者不善,當下便多了了戒心。

    雖然如此,他還是面不改色地道:「請說。」

    「我聽聞了一些傳言,據說前一陣子張總裁向銀行關切過鄭氏。」鄭松輝直言道。

    「銀行接受鄭氏的融資是因為鄭氏還款計畫合理,興貿還沒有能力要求銀行放款。」

    「不是這件,是更早之前。」鄭松輝說著,連他也沒想到自己的語氣可以如此平靜。「鄭氏去年第一次進行融資時原本還算順利,銀行方面卻在正式簽約時突然反悔。聽說…興貿從中插了一手。」

    「興貿不是開銀行的。」張傑丞並未正面回答,但在平靜的外表下難得有一絲驚慌。

    是誰?是誰把那件事告訴鄭松輝?若讓他知道,一定整死對方!張傑丞心中如此想著。

    「張總裁真是貴人多忘事,倒是告訴我這件事的人把時間點記得很清楚,讓人想不信都很難。」

    昨晚,他花了一整個晚上在那個人身上,一邊勸酒一邊套話,得知對方就是當時那間銀行的人員,還是信評部門的人。

    那個人證實,鄭氏第一次融資的資料確實已通過,原本沒有意外的話就要撥款了,後來卻硬生生被上頭壓下來。

    鄭松輝算過,時間點準確得讓他想說服自己那是空穴來風都很難。

    那個男人也是某次恰好從他的主管口中得知,是張傑丞不知道跟他們上頭達成了什麼協定。

    「幾句話而已,不能成為證據。」張傑丞不承認也不否認。他也不懂,明明他可以輕易騙過鄭松輝,為何就是不想再說謊?

    雖然張傑丞一直引導鄭松輝別在這件事上多作揣測,但鄭松輝並不糊塗,還是能嗅得出異狀。

    「既然如此…」鄭松輝推了推眼鏡。「目前興貿與鄭氏的合作案正在進行,再繞著這一點的確不是件好事。我也希望兩邊都有利,這事的確不適合再提。」

    張傑丞正要松一口氣,沒想到鄭松輝接著又開口。

    「於公,我希望興貿與鄭氏能合作愉快,只是於私,我認為舍妹配不上張總裁,不如到此為止吧。」說完,他便轉身欲離去。

    「站住。」張傑丞開口攔人,語氣不覺已帶著幾分慌亂。

    「張先生還有指教?」鄭松輝問道。他都已經把話說得這麼直接了,依張傑丞的智商,不可能聽不懂。

    「興貿不是非跟鄭氏合作不可。」張傑丞神色冷然,「這句話永遠都有效。」

    言下之意是他隨時都能結束雙方的合作。

    「你瘋了!」鄭松輝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現在中斷合作,興貿的損失會比鄭氏更加嚴重,你不知道嗎?」

    如同鄭松輝所言,兩間企業現在已經像連體嬰,硬是要切割開來,只會讓兩邊都血流不止。

    「就算如此,興貿這邊耗得起,你們鄭氏行嗎?」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張傑丞這句話雖狠,卻也是實情。

    雙方企業的規模與底子原本就不在同一個水準上,今天就算興貿的損失是鄭氏的雙倍,也不至於動搖根本,鄭氏卻很可能因為失血過多,就此結束。

    「你…」鄭松輝腦海裡突地掠過一個想法,「你是故意的!把鄭氏逼得走投無路,再假意給個希望,把我引來,然後藉故要我妹妹來跟你談…你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小芳,是嗎?」

    雖然只是無憑無據的猜測,鄭松輝卻恰巧的道出了真相。

    「你可以試試看。」張傑丞不正面回答,反倒說:「試試興貿抽手之後鄭氏還撐不撐得下去,試試還有沒有誰敢跟鄭氏往來。」

    意思很簡單,他若是失去鄭靜芳,不排除向天下昭告,與鄭氏合作就是與他為敵!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

    張傑丞知道自己太過衝動,但只要一想到鄭靜芳可能離開他,他就覺得無法忍受。

    「卑鄙!」鄭松輝忍不住罵出口。

    「我和小芳的關係維持下去,興貿與鄭氏就也能維持下去。」張傑丞頓了一下,又道:「我會待她好,只要你別亂說話,我有把握她一輩子不會知道。這樣對她而言才是最幸福的。」

    鄭松輝知道他說得沒錯,如果一切都維持目前的狀況,不論對鄭氏還是妹妹都是最好的,但是…

    眼前這個男人狠如虎、狡似狼,鄭松輝實在無法放心把妹妹交給他。

    「那就來賭吧!」鄭松輝冷笑道:「賭我把這件事告訴小芳後她會怎麼選擇,是選你還是選擇家人、鄭氏。」

    這是一場豪賭,對他們雙方來說都是。

    如果鄭松輝贏了妹妹,便會失去公司,若贏了公司,就會失去妹妹。

    而張傑丞比他更慘。

    他很清楚鄭家的人有多麼團結,鄭靜芳就算答應與他在一起,也是為了公司,不論她如何選擇,他都會失去她對他的信賴。

    「住手!」張傑丞氣極了,不懂鄭松輝為何要作這種明知是兩敗倶傷的決定。「這樣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張傑丞氣急敗壞地按住鄭松輝的肩不讓他走,此時,他的手機響起,正是鄭靜芳專屬的來電鈴聲。

    「張先生,你不先接電話嗎?」鄭松輝從口袋中拿出正在通話中的手機。

    「我想應該是我妹妹打來的,你不先想辦法跟她解釋一下?」

    一句話讓張傑丞感到仿佛全身的血液已全然流失,背上一片冰涼,連鄭松輝要離開,他也沒有力氣將人留下。

    鈴聲一直沒有停止,張傑丞顫抖的手試了好幾次才接通電話,連指尖都僵硬了。

    「傑丞。」電話另一頭傳來鄭靜芳的聲音。

    「小…小芳。」

    「剛才…你跟我哥哥說的話都是真的嗎?」她的語氣出奇的冷靜。

    「小芳,我…」

    「你答應過不騙我的。」鄭靜芳打斷他的話,道:「我只要一聲「是」或「不是」。」

    張傑丞覺得呼吸困難,努力吸了吸氣才堅難地吐出一個字,「是。」

    「傑丞…」她的聲音裡逐漸帶著抽噎,不自覺地重複喊著他的名字,「傑丞…」

    「別哭…拜託你別哭。」聽見她的哭聲,張傑丞覺得自己的心臟已糾成一團。

    「我…我愛我的家人…爸爸、媽媽、哥哥對我而言都很重要。」鄭靜芳哽咽著,說得斷斷續續。

    張傑丞當然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鄭靜芳跟他所生活的根本是兩個世界,她是在充滿了愛的家庭中長大,家人間羈絆極深。

    她身上有著他渴望而不可得的特質,就是這些特質深深吸引著他。

    「我可以糊塗過日子沒關係,但…我不能容忍任何人傷害他們,你懂嗎?」鄭靜芳在電話另一頭咬牙道:「我們分手吧。」

    「不,不要,只要你別提分手,只有這件事…不,我可以照顧你、照顧你們家,我還可以…」

    張傑丞生平第一次在談判時未戰先敗,輸得徹底。

    「那我再問你一件事。」鄭靜芳打斷他的話,深吸幾口氣後問道:「你愛我嗎?」

    聞言,張傑丞停頓了許久,當鄭靜芳以為他不打算回答了,才聽見他茫然的聲音響起。

    「我不懂愛情。」他從來不曾在這件事上如此誠實,「我不知道什麼叫愛情。」

    從小,他學習各種知識,卻沒有任何人教過他何謂愛情。

    他只知道婚姻是責任、是利害一致的關係,卻從來不曾在婚姻中看到所謂的愛情,甚至在與他交往過的女人身上,也從來未曾感受過。

    愛情對他而言太過神聖也太過遙遠,他從不敢奢望。

    「分手吧…」電話那頭傳來鄭靜芳止不住顫抖的聲音,「我們不適合在一起…分手吧…」

    她逕自結束了通話,張傑丞耳邊瞬間只剩下一片寂靜。

    他忽然覺得,這一瞬間,他的世界已隨著這片寂靜無聲地崩落。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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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2 08:31:14


    之前鄭靜芳跟張傑丞提起她父母希望他上門拜訪時,兩人便已說好,星期六她先去張家吃飯,星期天他再到她家去見她父母。

    張傑丞早就把這件事告訴爺爺,於是心情大好的張棟樑立即下令,當天兒子、媳婦以及張傑盛都必須待在家裡。

    園丁在老太爺的示意下,把張家偌大的花園重新整頓了一遍,管家也主動教眾僕傭將大宅佈置得十分溫馨,連窗簾都從原本的冷色系換成柔和的暖色系。

    張家的廚娘也在前一天就將今天晚餐的食材打理妥當,而且早早就開始下廚準備,一切都是為了迎接很可能成為張家第三代女主人的鄭靜芳到來。

    由於眾人皆滿是期待,因此更顯現出張傑丞獨自前來的身影有多麼突兀。

    見長孫一臉陰沈的走進屋裡,張棟樑眼神一冷,「人呢?」

    張家夫婦與張傑盛原本正有說有笑,見他們祖孫倆如此,都噤若寒蟬。

    「我和她…分手了。」張傑丞垂著眼睫,暗自咬了咬牙,才從嘴裡吐出這句讓眾人錯愕不已的話。

    這是怎麼回事?明明之前什麼問題都沒有,連家裡的傭人都能看出張傑丞正在熱戀中-怎麼才幾天就分手了?

    「上次說的事辦不到了。」張傑丞生平第一次把事情搞砸,就是自己的婚事。「對不起。」

    張棟樑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孫子對人家余情未了,於是啐了一聲,「還想要她就去把人追回來。」

    「追不回來了,她不會原諒我。」

    「還沒試就認輸,我什麼時候這樣教過你了?」張棟樑皺起眉。

    「我曾經下令打壓鄭氏,害鄭氏差點破產…」張傑丞的聲音極為低沈,「她知道了。」

    他此話一出口,眾人都呆住了,沒人能理解他明明是追求人家的女兒,為什麼還打壓人家公司?

    張傑盛忍不住在心中吐槽兄長,到底是什麼樣的神回路才能把這兩件事搞在一塊?

    「好吧,分了就分了。」畢竟是最疼愛的孫兒,又見他臉上滿是從未有過的落寞,張棟樑難得寬容地道:「之前我那幾個老朋友替你挑選的相親物件,有些人你還沒有見過,下星期開始去見見她們吧。」

    「不。」張傑丞音量不大,卻清晰地道。

    張棟樑眉一挑,「你再說一次。」

    家裡的人都知道這是張棟樑發怒的前兆,個個緊張地望著張傑丞,希望他別再說出更令老人家生氣的話。

    可惜天不從人願,張傑丞仍堅定地道:「我拒絕。」

    張棟樑聲音低沈,緩緩地道:「從來沒有人可以在我面前說「不」。」

    「現在有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跟爺爺說話?快道歉。」

    「你閉嘴。」張棟樑罵了不成材的兒子一聲,接著看向張傑丞,「我再說一次,只要你跟我挑出來的三位小姐見個面,隨便娶一個進門,我就不追究你這次的失敗。」

    「不。」張傑丞深吸一口氣,明確地回答。

    他的妻子只能是一個女人,只有她!

    他不想變成像他父母那樣的人,也不想要他們那樣的婚姻。

    張傑丞認為婚姻是漫長的責任與義務,如果沒有維持的決心就別踏進去,而鄭靜芳是他唯一有信心可以與之共度一生的物件。

    在他的觀念裡,婚姻不過是一副枷鎖,如果一定要上拷的話,他只願與她綁在一塊。

    如果物件是她,他有信心自己可以戴上一生的枷鎖也不覺得疼,但若枷鎖的另一頭拷著的是別的女人,他一定生不如死。

    「我絕對不會去,也絕對不會娶她們任何一個進門。」張傑丞知道他的回答絕對會激怒爺爺,但是不論要他說幾次,他都還是會說出相同的話。

    「你…」張棟樑被他氣得不輕,「別忘了你現在的身分和地位是誰給你的,我能讓你坐上去,也能讓你摔下來。」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恐嚇,只要這小子敢再說一個「不」字,他絕對說到做到。

    張傑丞是最瞭解爺爺的人,卻仍淡然而堅定地應道:「不。」

    「好,既然這是你的決定,我就成全你。」張棟樑怒極反笑。「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興貿的員工,也不再是我張家的人。限你三天內交接完畢,然後給我滾出去。」

    「…是。」

    即使已經是個八十歲的老人,張棟樑的執行力還是相當驚人,三天內不僅讓張傑丞交出總裁之位,甚至聲請了假扣押,凍結張傑丞的戶頭,短期內錢只能進不能出。

    張棟樑是興貿最大的股東,他只要表示懷疑張傑丞掏空公司,就能聲請假扣押,更何況張棟樑人脈之廣,就連孫兒都摸不清他的底。

    張傑丞知道爺爺從來不空口說白話,但是,當發覺信用卡無法使用的時候,他還是不禁呆楞了一下,默默拿出鈔票付帳。

    張棟樑此舉很明顯的是想給孫子一個警告,因此張傑丞很清楚,此刻最好不要再做出刺激爺爺的事。

    若要說全世界誰最瞭解張棟樑,除了他那已經過世多年的髮妻,就是張傑丞這個長孫了,他知道,既然今天爺爺把他的銀行戶頭凍結,那就算明天找律師來更改遺囑也不奇怪。

    即使是最信賴也最疼愛的孫子,但若惹怒了張棟樑,照樣不會被他輕饒。

    知道張傑丞發生了什麼事的人並不多,畢竟為了抗拒相親而跟家裡鬧翻這種事說出去,不論是對張家還是對張傑丞而言都還是挺丟臉的。

    張傑丞朋友很少,真正能說些私事的也只有李孝南與許淩豫,這兩個人都被張家夫妻請去勸過張傑丞。

    李孝南與許淩豫知道向來冷情的張傑丞這次居然為了鄭靜芳公然反抗爺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兩人曾分別前來勸過張傑丞,特別是許淩豫,比李孝南更瞭解張棟樑,深知這位老人家的行事風格,祖孫倆再這樣僵持下去,若老人家一氣之下決定把全部的財產捐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別跟你爺爺嘔氣了,就去跟那些千金吃個飯,然後再跟你爺爺說她們真的不合你意就好,何必把情況弄得這麼僵?」許淩豫歎口氣道。

    張傑丞之前也不是這麼固執的人啊!陽奉陰違的事也沒見他怕過,怎麼這次就跟一頭固執的驢子沒兩樣?

    兩位友人規勸無效之後,各自塞了個信封給張傑丞。雖然張傑丞沒有打開來看,也知道裡面放的是一叠現金。

    他沒有拒絕友人的好意,畢竟他可以不吃飯,總不能讓小虎沒飯吃,小虎還那麼小,怎麼吃得了這種苦?

    張傑丞向來習慣以信用卡消費,身邊不會放太多現金,現在帳戶被凍結,這些現金對他來說可謂及時雨。

    因為鄭靜芳這個女人與乾兒子,張家大少爺張傑丞生平第一次嘗到受人施捨的滋味。

    與其他人失戀時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同,張傑丞的外表並沒有什麼改變,仍舊衣著筆挺,居家整潔,唯獨原本已然冷漠的表情更顯僵硬。

    張傑丞面無表情地坐在住處的沙發上,腦子幾乎放空。

    鄭松輝只是聽道聽塗說,他明明可以隨口欺騙,蒙混過去,但他卻沒有那麼做,對鄭靜芳也是,他一樣有很多藉口、很多計謀可用,但他就是沒有…

    這樣…算是他自作自受嗎?

    張傑丞覺得很難過,胸口像是被挖出一個大洞。

    上次有這樣的感覺是在他還很小的時候,有一次他半夜醒來,照顧他的保母不知跑哪兒去了,那時弟弟還沒有出生,爸媽不在,爺爺也去國外出差了,他一個人坐在家中黑漆漆空蕩蕩的大廳裡…

    張傑丞的記憶力很好,記得很小的時候所發生的事,當年的感覺跟現在很像,但現在似乎又更難受。

    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虎踩著無聲的步伐走過來,張傑丞直到它跳上沙發才發現它。

    「怎麼了?肚子餓了嗎?」

    向來獨立又活潑,只喜歡踩他、咬他的小虎第一次在他身旁趴下,安安靜靜的貼著他的大腿,像是安慰他一般。

    張傑丞神情落寞地抱起貓兒子。「小虎,你媽媽她不要我們了。」

    向來只讓鄭靜芳抱的小虎難得乖巧地窩在張傑丞懷中。他抱著乾兒子柔軟又溫暖的小小身軀,不禁眼眶發熱。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張傑丞不禁在心中發誓,只要能讓她回頭看他一眼,他願意用生命去換,接著又想,如果有人能讓她回到他身邊,他甚至願意讓那個人當眾踩他的頭…

    這次的事,張棟樑與張家上下皆無意讓外人知曉,但興貿是個大企業,平時便緊盯著興貿看的人從來不曾少過,即使張家對撤換總裁這件事進行得再低調,外界仍是嗅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

    首先是張傑丞無預警地告假,再者是已退休多年的張家老太爺張棟樑親自進公司坐陣。

    外界紛紛猜測興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幾路消息真假難辨,興貿的股價在短短三天內上沖下洗,教投資者冷汗直冒。

    所幸張棟樑餘威尚在,光是他親自進公司坐陣這件事就已迅速讓公司的股價平穩許多。

    只可惜才過了幾天,居然被某名記者查出張棟樑凍結了自家孫子的資產。

    這下子再也紙包不住火。

    要知道欲假扣押一個人的資產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一般來說,是怕債務人企圖脫產才會進行假扣押,一切都必須依照法律程式來進行才可以。

    這會兒張棟樑居然凍結孫子的資產,究竟張傑丞是做了什麼錯事,眾人都想知道。

    消息一出,興貿的股價瞬跌了數個百分點。

    但張棟樑和張傑丞仍不見哪一方退讓,許淩豫不禁感歎,這對爺孫還真像,兩個都是驢子脾氣!

    相較之下,鄭氏企業這邊卻是意外平靜。

    那天張傑丞與鄭靜芳兩人分手之後,鄭松輝就已經做了好興貿會終止合作的心理準備。

    張傑丞若是單方面終止合作,依合約必須支付鄭氏一筆違約金。這筆帶有懲罰性質的違約金會讓鄭氏短期內帳面很漂亮,但是依興貿在商業界的影響力,鄭氏的未來只會是一片愁雲慘霧。

    鄭松輝甚至為此做好了將企業外移的心理準備,也積極尋找境外投資的標的,卻沒想到興貿那裡一點動靜也沒有,合作案仍持續進行著。

    他也曾想過,張傑丞會不會在現有合作案上動手腳,因此緊盯了好一會兒,但除了導致下屬神經性胃炎頻頻發作之外,也看不出有何問題。

    過沒多久,張傑丞被拉下總裁之位的事就傳了開來。

    鄭松輝得知時錯愕地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雖然不知道詳細的原因,他還是痛快的連聲罵了好幾聲「報應」。

    鄭家兩老心疼女兒,已經教鄭松輝給妹妹一個月的假。

    鄭靜芳待在家裡,眼眶一直是微紅的,飯也吃得少,沒幾天就瘦了一圈。

    自那天過後,張傑丞的名字在鄭家就已經成了禁忌,不僅不能提,連電視也不開,免得鄭靜芳看了會更傷心,是以張傑丞不再是興貿總裁的事已發生了一星期,她都還不知道。

    鄭家有意隔離張傑丞與鄭靜芳,幾個人商量過後,決定勸鄭靜芳出國散散心,而鄭靜芳不想讓家人為她擔心,也就答應了。

    出國這天,她帶著簡單的行李,拒絕了父母送她到機場的提議,自己搭計程車前往機場。

    辦理好登機手續,鄭靜芳在貴賓候機室等候搭機。

    專供商務艙乘客使用的候機室裡,她低著頭以手機發簡訊給父母和哥哥,告訴他們,她已經準備搭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個年輕男子突地拐彎向她走來,高大的身影迅速站在她前方。

    「鄭靜芳?」他語氣不佳地喊了她一聲。

    她抬起頭,就見一名身穿鐵灰色西裝的英俊男人一臉陰沈地直盯著她。

    「你是…」

    「果然是你!」對方一屁股坐在她身旁。「你為什麼要跟我哥分手?」

    鄭靜芳有些被他嚇著,原本想要站起身,卻因為他後來這句話而頓住。

    「你…」她看著眼前這個年輕英俊的男人,那輪廓鮮明的五官依稀帶給她熟悉感,接著她恍然大悟道…「康樂股長?」

    這個人不就是她的高中同學,當時的康樂股長張傑盛嗎?

    「我不是來跟你敘舊的,我是要問你,你為什麼要跟我哥分手?我哥…好吧,他是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但最終也沒有真的傷害到你不是嗎?你知不知道你把他害得多慘!」張傑盛氣憤地道。

    其實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能算是鄭靜芳的錯,但張傑盛就是忍不住把氣出在她身上。

    張家兄弟的感情雖然不是特別好,但畢竟是親手足,張傑盛雖然沒有說,心中倒是很佩服兄長,但沒想到他這個萬能大哥居然會栽在不論從各方面看來都不太起眼的鄭靜芳手上!

    高中時,鄭靜芳在班上就是個很容易讓人忽略的人,如果不是兄長正和她交往,張傑盛根本連她長得是什麼模樣都忘得一乾二淨。

    「什麼…傑丞他怎麼了?」鄭靜芳茫然地問。

    自從那天分手後,她就一直窩在家裡,足不出戶,電視不看,手機不接,早就跟外界脫節,完全聽不懂張傑盛在說什麼。

    見她一臉茫然,張傑盛的氣不打一處來,覺得大哥這樣為她真是不值得!

    「他為了你,被我爺爺從總裁的位子上撤下,爺爺還打算告他,一切都是因為你,你居然這樣對他!」張傑盛臉色極差地怒道。

    「他出事了?」

    鄭靜芳其實並不明白張傑盛說的是什麼,但她聽出了重點,就是張傑丞出事了。

    曾經完全付出的愛怎麼可能說收回就收回?她驚得手機啪一聲掉在地上,拉起張傑盛的袖子急急地問…「他怎麼了?你爺爺為什麼要告他?」

    見她一臉著急,張傑盛的心情總算不再那麼差。他冷冷地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自己去問他啊!」

    鄭靜芳擔心得連廣播已經報出她準備搭乘的航班號碼都沒聽見,抓起隨身的皮包就往外奔,連掉在地上的手機都忘了拾起。

    張傑盛見她這麼焦急,突地發覺,也許哥哥的犧牲並不全是白費。

    鄭靜芳一奔出機場就直接搭計程車前往張傑丞的住處,一路上不斷拜託司機開快一點,司機見她一邊哭一邊拜託,還以為她家裡出了什麼事,於是一路連飆帶超,毫不手軟。

    來到張傑丞的住處樓下時,鄭靜芳從來沒有那麼慶倖自己並未把他家的門卡還給他,而且完全沒有發現,這還是她第一次直接打開他的家門。

    由於兩人交往的事並沒有曝光,在外頭站崗的記者都以為她是這裡的住戶,因此幸運地沒有引起注意。

    門打開時發出一道輕喀聲,鄭靜芳一走進屋裡便看見張傑丞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大腿上趴著一隻胖了許多的貓。

    「傑丞…」鄭靜芳看著他,不禁紅了眼眶。

    張傑丞臉上的神情比她更茫然,像剛從夢中醒來。「靜…靜芳?」

    她走到他面前,心疼地撫著他的臉頰,「你瘦了。」

    才沒有多久,他瘦得比她還要厲害,眼窩都深深凹了進去,眼下的陰影極為明顯。

    張傑丞呆坐在沙發上,不敢碰她,因為他怕一碰之後她就會失消,就像這幾天在夢中所見的那樣。

    其實直到現在他都還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在作夢。這段時日,他只要一睡著就會夢到她,夢見她說要分手,說他們並不適合在一起,每當他伸手想要留下她,她就迅速化成一道輕煙,消失在眼前。

    她在夢裡說的話、她的身影在他手裡消散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所以這幾天他一直不怎麼敢睡,總是撐得受不了了才在不知不覺間睡去,然後又被惡夢嚇醒,這麼多天來,他平均一天不知道有沒有睡足三小時。

    「真…真的是你嗎?」張傑丞的聲音沙啞得嚇人,一開口才發覺自己似乎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的說過一句話。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怎麼…」鄭靜芳心疼得眼淚撲蔌蔌直掉。

    張傑丞看得心疼,卻仍不敢伸手碰她。「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是我…是我!」她撲進他懷裡,整個人熨貼著他瘦了許多的胸膛,雙手緊緊按著他的背,仿佛要將兩人揉在一起。

    小虎被他們的動作嚇得趕緊跳開,並叫了一聲。「喵——」

    直到鄭靜芳柔軟的身子壓在他身上,張傑丞才能肯定她是真實的,隨即一雙鐵臂緊緊地鎖住她。

    「是你,真的是你…」他緊緊擁著她,雙唇不斷在她臉上吻了又吻,有時吸吮她甜美的唇,有時輕咬她柔軟的頸。

    張傑丞迷醉地嗅著她身上的芬香,那是種有點類似於成熟水蜜桃般香甜的氣味,她獨有的氣味。

    是她,的確是她,不是夢!夢裡的她沒有這般香甜的味道!

    鄭靜芳心疼地發覺,這個向來強勢的大男人雙手居然微微顫抖,在她耳邊低喃的話語仿佛是哀求。

    「不要離開我…我好想你…」張傑丞近乎貪婪地蹭著她的頸間,感受她柔軟的身子與溫暖的體溫,眼眶居然有些發熱。

    天知道他從有記憶以來極少哭泣,十歲之後更是不曾哭過。

    分開這段日子,他也不曾有過哭泣的衝動。他覺得空虛、痛苦、無奈、不知所措,唯獨沒有哭泣的欲望,卻在失而復得的這一刻鼻頭發酸。

    「不要離開我,算我求你…不要離開我,我什麼都答應你…不要離開我…」他孩子氣地以臉頰在她肩上輕蹭,撒嬌般地乞求她留下。

    沒有她的日子太可怕了!他滿腦子只能想著她,無法思考與記憶其他的一切,明明活著,卻覺得跟死了沒兩樣。

    他甚至連上一餐吃過飯了沒都不記得,也感覺不到饑餓,所以每當忘記時他就索性跳過一餐,但小虎還太小,他若不記得自己是否忘了它的正餐,就會直接替它加一頓飯,所以這段時日他瘦了一圈,小虎則胖了一圈。

    「好…不離開你…不離開…」鄭靜芳雙手擁著他,不由得心疼地落下淚來。

    他平時是那麼堅強的一個人,居然這樣委屈地、可憐兮兮地求她不要走,她又怎麼還能對他狠得下心?

    這個男人把她當成他生命裡的一切,這要她如何割捨?

    不知是由誰先開始,他們自然地拉下彼此身上的衣物,也許是兩人都渴望與對方毫無隔閡地肌膚相觸,以此確認彼此是確實存在著的。

    他們肢體交纏,目光交纏,恨不得從身到心永不分離。

    張傑丞小幅度地挺動腰身,緩慢地在她體內律動,兩人迷亂的喘息聲充斥客廳,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小時,也許是一輩子,都希望這一刻永遠不要結束…

    「喵——」小虎在一旁無辜地叫了一聲,兩人這才想起還有它的存在。

    「天啊,我們不該在這裡…小虎在…在看…」貓兒純潔無辜的大眼讓鄭靜芳覺得好羞恥。

    「讓它看!」張傑丞仍未停止動作,「讓它看看它的爸媽有多相愛,我們愈相愛,它一定愈開心。」

    甜美的折磨持續了許久,久到讓鄭靜芳以為不會有結束的一天,張傑丞才終於在她體內釋放灼熱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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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2 08:31:34


    待高潮餘韻稍稍平息後,張傑丞將鄭靜芳抱進臥室,安放在已好一陣子沒有人躺過的大床上。

    這段時日張傑丞一直不怎麼敢睡,甚至連床都不躺了,休息也只在沙發上坐著眯一會兒。

    他擰了條濕毛巾將兩人身上的汗水拭去,接著便躺上床,將鄭靜芳摟抱在懷中。

    她雖然很累,還是強打起精神問他這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吻吻她汗濕的髮際,毫無保留地從頭將一切都告訴她。

    「事情是從去年開始的。那時爺爺開始替我安排相親,要我快點結婚生子,我也覺得自己年紀差不多了,就依言去相親。可是相親飯吃過一場又一場,一直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讓我覺得適合結婚,於是我就開始反思結婚這件事…」

    張傑丞的爺爺、奶奶是由他們的父母安排結婚,爺爺年輕時有過幾段風流史,不過從未讓外面的女人鬧進家裡;奶奶什麼事都知道,但從不曾對此評論過什麼。從他們的婚姻裡,張傑丞只學到責任與義務。

    他的父母更是活生生的負面教材,講述的是一場利益的婚姻可以造成多大的災難。

    「我從小到大學到的,只有如何讓利益最大化,從來不知道該怎麼愛一個人,建立一個完整的家。我問我自己,想要什麼樣的家庭,結果答案簡單得可笑,居然是小學時唱過的「我的家庭真可愛,整潔美滿又安康,姊妹兄弟很和氣,父母都慈祥」,偏偏這麼簡單的事情我給不起,我可以給得起庭院、給得起大房子,偏偏不知道該怎麼營造家庭溫暖,所以…我決定找一個辦得到的女人,然後,我就想到了你。」

    「我?」鄭靜芳錯愕地道:「那時我們還不認識吧?」

    「你不認識我,不代表我不認識你。」

    張傑丞擁著她,閉上眼。當年那名少女的身影在他腦海中依然鮮明。

    「大學時,有一次我去高中部找我弟弟,看到他們班上有個女孩被騙幫同學值日。她明知對方是騙她,卻依然答應,只因為她不希望有一次真的是對方有困難而她沒幫到忙。」他歎息似的道:「她一句話顛覆了我的世界。」

    接著,他輕笑一聲。

    「那時我向弟弟打聽過你,我想他大概已經不記得了。當時,他說他們班上的確有一個天真得讓人連欺負她都不忍心的傻丫頭。

    「我知道那個女孩就是我要的,所以開始調查與她有關的情報,後來得知她家的公司面臨了一點小問題,我暗中設法把這個小問題放大,各方打壓這間公司,然後再放一點希望給對方,終於把我想要的女孩引來…接下來的事,你已經都知道了。」

    鄭靜芳聽得瞠目結舌,「但是…你明明可以想出別的方法吧?為什麼…」

    「因為這樣最有效率。」張傑丞一句話便給了她明確的答案。「我的確有許多不同的路可以選擇,但這條是最快的捷徑,雖然有風險,但是…你看,我們交往到現在才四個月,我原本有機會在半年內就把你娶回家的。」

    張傑丞,你可以再蠢一點!

    鄭靜芳真是被他打敗,完全無言。這個男人最好蠢到讓她放心不下,這樣她就永遠都不會離開他了。

    好吧,愛上這樣一個男人,也只能認了。她又問:「那這次你跟你爺爺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跟爺爺說,沒辦法跟你結婚了,他就要我去相親,我拒絕。」張傑丞皺起眉,「我不要跟別人結婚。」

    「所以…」

    「爺爺就下令要我離開公司,他還凍結我名下所有資產,要告我涉嫌掏空公司,想以此逼我就範。」

    「什麼?」鄭靜芳更加震驚。

    「依爺爺的能耐與人脈,別說是要我斷炊十天半個月,就是一年半載也很有可能。」張傑丞冷靜地分析道:「當然,我也可以選擇出國去,這樣他就管不到我了,可是這麼做無異是更加惹怒他,要是真的做了,我這輩子就別想再踏進家門一步。」

    簡單來說,張傑丞目前的狀況頂多只能算是被軟性禁足,實際上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嚴重,張棟樑畢竟還是疼孫子的,並不想真的把他逼往絕境。

    「你爺爺居然用這種方法要讓你聽話?」鄭靜芳一楞,突然有點理解張傑丞的神回路是怎麼來的了。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張傑丞將臉埋入她胸前的柔軟中,嗅著她身上自然散發的馨香。「我以為這輩子再也不能這樣抱著你了。」

    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大男人居然她在懷裡如此無助!鄭靜芳不舍地一下下親吻他的額頭。

    張傑丞低聲說著,「我有一百個可以讓你回來求我的辦法,卻沒有一個可以讓你原諒我。」

    「所以,你從不跟我說「我愛你」,是因為你說你不懂得何謂愛情?」她從他剛剛的那番話歸納出這個結論,突然覺得有些心疼。

    「嗯。」他埋在她胸口,悶悶地道。

    鄭靜芳撫著她的發,溫柔地說:「你會這樣想的心情就是愛情,所以,你可以跟我說「我愛你」了。」

    這個男人明明愛她愛得死去活來,卻連這就是愛情也弄不清楚,她還能說什麼呢?鄭靜芳既心疼又無言。

    不過沒關係,既然他說他不懂愛情,那將來就讓她來教他何謂愛情吧!橫豎他們有一生的時間。

    張傑丞在她懷裡抬起頭,由下而上望著她的眼睛,在她的眼中看見鼓勵的光芒後,雙眼不禁微微有些泛紅,「我愛你。」

    鄭靜芳笑了,在他高挺的鼻子上吻了一下,「我也愛你。」

    如果以童話的方式解釋,這一幕便是大野狼不小心掉進了自己所設下的陷阱,還很丟臉的被小紅帽救了出來。

    經過溝通,張傑丞與鄭靜芳彼此間終於再也沒有秘密,他們可說是整個身心,甚至連靈魂都已彼此相屬。

    在鄭靜芳邀張傑丞到她家見她父母之前,張傑丞就已經有計畫地準備婚禮,連婚戒都早早下了訂單,除此之外,訂制婚紗的公司、喜餅的品牌、婚宴的場地、拍婚紗照的相館等等也都有了幾個預備選項。

    鄭靜芳甚至驚訝地發現,張傑丞連他們兩人的八字都合過,結婚的日子也挑好了,顯然他真的對把她娶回家這件事勢在必得。

    如今,兩人之間再也沒有誤會與欺騙,只想真心相守,所以他們決定依張傑丞原本計畫的時間結婚。

    只是,在結婚之前,他們還得想辦法搞定雙方家長。

    剛開始,鄭靜芳以為最難搞定的應該是張傑丞的爺爺,畢竟張棟樑對孫子做的那些事實在教人難以理解,但沒有想到,他居然是最好講話的人。

    張棟樑對鄭靜芳的態度可說是前所未有的和藹,比對兒子、媳婦還有兩個孫子加起來都還要好幾百倍。

    張傑盛一句「爺爺是怕,嫂子不要大哥的話,大哥很可能會打一輩子光棍」就道明瞭一切真相。

    張家夫妻倆向來沒有發言權,自然是張棟樑點頭作數。

    最後,對兩人的婚事反彈得最嚴重的是鄭松輝。

    剛開始時,鄭家兩位長輩與鄭松輝都反對他們的婚事,他們不但拒見張傑丞,連對張棟樑也是說不見就不見。

    張棟樑在商場上縱橫一世,哪裡吃過這樣的閉門羹?但對方是未來的親家,怎麼也不好在結親前就把臉撕破,只好教兩個年輕人自己去想辦法。

    鄭家也不是對張傑丞惡言相向,只是一派不看、不聽、不知道的態度。

    這樣的冷處理,比被指著鼻子痛駡還不利,被罵的話至少還能道歉,被人當空氣,反而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張傑丞天天去拜訪都被拒於門外,鄭家這一招真可以說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到突破點。

    眼見結婚日期逐漸逼近,張傑丞仍一點辦法也沒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鄭靜芳心一橫,索性一臉嬌羞地私下對母親說:「媽,人家懷了傑丞的孩子,你就要當外婆了。」

    李芸琳向來保守,未婚生子這種事對她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而且明顯帶球嫁也太過丟人,說什麼也不能讓女兒穿婚紗時挺著肚子,只好趕緊幫忙提供宴客名單,籌備婚禮。

    張傑丞聽聞這件事時,第一個反應是倒抽口氣,因為他們昨天才翻雲覆雨一整夜,不知會不會傷了孩子?

    見鄭靜芳給他一個帶著深意的微笑,張傑丞隨即知道她在說謊,瞬間,他深深覺得他的世界又被同一個女人再顛覆一次,同時也明白了女人的深不可測。

    至於懷孕的事,大不了從現在開始加夜班,爭取預產期最大誤差值就是。

    張傑丞心裡如此盤算著。

    突破了李芸琳這個缺口之後,鄭剛那裡也不是太大的問題,畢竟他再生氣,也不可能讓心愛的女兒去夾娃娃。

    只有鄭松輝對於未婚生子這種事沒什麼心理障礙,也猜出妹妹懷孕之事有可能是假的,不過,就算是真的,要他養他們母子一輩子也不是什麼問題。

    好吧,最主要的是他實在看張傑丞太不爽了!憑什麼要他答應讓這個爛人娶小芳?他就這麼一個妹妹啊!

    鄭松輝鐵了心要反對到底,只是當兩家大部分的成員都目標一致時,他一個人反對就顯得微不足道,無法憑一己之力力挽狂瀾。

    興貿太子與鄭氏千金聯姻這天是個晴朗的好日子,藍天白雲,碧草如茵,金色的陽光灑落在滿是鮮花的花園廣場上,更顯得這場婚禮格外溫馨。

    一個月前的鬧劇在張棟樑的操作下已然平息,張傑丞也再次回到興貿的總裁之位上。

    被之前失魂落魄的張傑丞喂成了肥貓的小虎,也瘦了回來。

    一切回歸常軌後,經歷一波三折的張傑丞與鄭靜芳終於在今天排除萬難,踏上紅毯。

    心愛的女人失而復得,張傑丞佈置起婚禮會場毫不手軟,預算簡直沒有上限,就連張傑盛都不敢相信那個瘋狂的男人會是他向來冷靜的哥哥。

    直到張傑丞意圖訂制一個純金喜棚的時候,鄭靜芳終於看不下去,嚴令未婚夫住手,更嚴格規定婚禮預算的上限。

    不過,她還是太小看未婚夫在商業談判上的功力,婚禮會場夢幻的程度,讓她不禁懷疑他是不是把金額計算單位偷偷換成美金。

    這天,向來嚴肅的張傑丞臉上一直帶者微笑,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的好心情,他甚至一個一個對鄭靜芳的家人與姊妹淘們保證,這輩子一定好好待她。

    鄭家兩老見張傑丞這麼高高在上的人願意為了女兒向他們低頭,恭恭敬敬地喊他們爸媽,雖然不舍女兒出嫁,也稍稍能放心了。

    婚禮開始之前,鄭靜芳的幾個姊妹淘把張傑丞帶到一旁,逼他在攝影機前發誓,從今以後他就是鄭靜芳專屬的「司機兼傭人兼寵物兼忠犬兼提款機兼按摩棒」,不能再跟任何女人有曖昧,否則「永垂不朽」,他居然也乖乖照辦,驚得旁人為這幾個女人捏了把冷汗。

    張家兩夫妻雖然對張傑丞這個長子有幾分畏懼,到底還是為人父母,在婚禮上笑得合不攏嘴。

    另一個非常高興的人就是老太爺張棟樑,這個向來嚴肅的商業界泰斗在長孫的婚禮上難得笑臉迎人。

    連張傑丞和的鄭靜芳養子——小虎都打上了領結,開心地窩在鄭靜芳的姊妹淘懷裡吃零食。

    如果說整個會場上有誰心情不好的話,就是鄭靜芳的哥哥鄭松輝,張傑丞的準妻舅。

    明明是妹妹出嫁的大好日子,鄭松輝卻一臉陰沈得嚇人。

    若不是妹妹真的只愛這個男人,非那傢夥不嫁,他真想在牧師主婚時大喊「我反對」!

    眼見時間已差不多,賓客也都到齊了,婚禮主持人提醒新人就定位,並廣播請分散在會場的眾賓客在台前的座位坐下。

    在悠揚的婚禮進行曲中,穿著訂制婚紗的美麗新娘在父親的帶領下緩緩走在紅毯上。

    台前,穿著黑色禮服的高大新郎比平時更顯英俊,注視著新娘的目光深情而溫柔,更含著不容錯認的愛意。

    領著新娘來到台前,鄭剛萬分不舍地將女兒的手交到張傑丞手中。「傑丞,我家閨女就交給你了。」

    「爸,我會珍惜她的,您放心。」經過之前的事,張傑丞天生的氣焰消散了不少,特別是在愛妻面前,溫柔得仿佛都快化成水了。

    身為伴郎的張傑盛忍不住顫了顫身子,暗暗心想,自己將來該不會也像這樣,在妻子面前一副孬樣吧?

    不會的、不會的,他才不會像老哥那樣,一遇上嫂子就沒轍呢!

    當兩人就要在牧師與眾親友的見證下宣誓,張傑丞突然對鄭靜芳說:「靜芳,我們張家是很重承諾的,我答應一輩子對你好,就是一輩子。」

    「嗯。」鄭靜芳感動地說:「我相信你。」

    也許這個男人有些腹黑,有些惡劣,但她相信他對她是真心的,也相信他永遠不會騙她。

    「另外還有一件事…」

    「嗯?」

    「那個時候,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原諒我了,很難過時對上天發了個誓。」

    說著,他在她面前單膝下跪,彎身把頭低下去,「我發誓,只要你能回到我身邊,就算要我把頭當眾讓你踩也願意。」

    鄭靜芳的笑容迅速僵在臉上。

    原來之前的感覺都不是她的錯覺,這個男人的腦回路真的有問題!只要在面對超出他理智的範圍,讓他心憐不已的物件時,腦回路就會暫時打結,做出正常人無法理解的事來。

    眾人呆若木雞之際,就見原本一副棺材臉的鄭松輝突然欣喜地沖上前。

    「這種要求,我這輩子還沒聽過!如果你不踩就讓我來,我想踹他很久了!」鄭松輝眼裡綻放著光芒,抬起腳就準備踩下,還好伴郎眼明手快的將人抓住。

    「住手,這是你妹妹的婚禮!」張傑盛從後方扣住他。

    「這是他的要求,你們沒聽見嗎?」

    「你踩吧,以前我奶奶說過,發了誓就要遵守,不然會有報應。」

    「哇靠,快拍!」

    「你先起來啦!」

    「不,你先踩一腳。」

    「哎呀,讓他踩嘛,快把伴郎拉開!」

    「你們還在看什麼?還不來幫忙!」

    「等等,這不對吧?」

    「你們在鬧什麼,全都給我住手!」

    「喵——」

    「別擋著我,都拍不到了啦!」

    「不行了,我要暈了…」

    「老婆,醒醒!」

    「…可以開始了嗎?我還有另一場要趕…」

    雖然中途發生了些許騷動,最後有情人還是終成眷屬。

    如果以童話的方式解釋,這便是最後一幕,小紅帽與大野狼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吧!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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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2-22 08:31:50

尾聲

    「爸爸不準!」

    三更半夜,一道驚人的怒吼劃破寧靜的夜,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沈悶的重物落地聲,驚醒了自從懷孕之後便異常嗜睡的鄭靜芳。

    「怎…怎麼了?」迷迷糊糊的醒來,她茫然地問。

    轉頭一看,卻發覺枕邊人居然不在身旁。

    「傑丞?」她慌張的坐起身。

    床鋪另一側的地上傳來他悶悶的聲音,「我在這裡。」

    「你怎麼睡到床下去了?快點上來,別著涼了。」

    鄭靜芳探身一看,張傑丞居然趴在床腳,於是趕緊將他拉上床鋪。

    「怎麼了,作惡夢了嗎?」她心疼地擦擦他額頭上的汗。

    「…嗯。」張傑丞皺著眉頭輕應一聲。

    是什麼樣的惡夢,居然讓這樣一個大男人嚇得滾到床下去?

    鄭靜芳關心地問:「要不要說出來?說出來會好一點。」

    「我夢見…」張傑丞的鼻翼不斷張合,情緒仍然激動,咬牙切齒的低聲道:「有個小王八蛋想拐跑我們的女兒。」

    鄭靜芳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見她一臉楞然,張傑丞解釋道:「我夢見女兒帶一個男人回來,說她要跟那個男人結婚。」

    「所以…你的回答是?」

    「我當然不答應,大喊一聲「爸爸不準」,揍了那個小王八蛋一拳,就這樣驚醒了。」

    所以,他是為了揍那個「小王八蛋」才掉到床下去的?

    鄭靜芳有點無奈地道:「都還不確定寶寶是男是女。」

    「我覺得是女兒,一定是的。」而且是跟她一樣漂亮可人的女兒!張傑丞說得肯定。

    「好吧,就算是女兒好了,我們的女兒現在只有一個雞蛋大,你會不會想得太遠了?」鄭靜芳不禁這麼問。

    昨天去做產檢的時候醫生才說過,他們的「女兒」目前的大小跟雞蛋差不多,這是還要養多少年才能嫁人啊?他現在急這個會不會「稍微」早了些?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張傑丞一臉認真地說。

    這實在是…

    二十一世紀三大不可治之病,白目、腦殘、神回路!

    「那…你憂吧,我先睡了。」鄭靜芳打了個呵欠,便鑽回被窩裡。

    她已經賴得去管他的神回路了,那不在她可理解的範圍內。

    「嗯,你要多睡點,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我們的女兒才會健健康康,漂漂亮亮的。」張傑丞替她蓋好被子,輕輕拍哄她入睡。

    至於那個小王八蛋,交給他來煩惱就好。

    於是,某個小女孩在還只有一個雞蛋大時,她的笨蛋把拔就已經把她出生後要吃什麼、穿什麼到要準備多少教育基金、出國留學有哪些選擇…未來幾十年都規畫好了。

    「哈啾!」遠方,某個還在娃娃床上熟睡的「小王八蛋」狠狠打了個噴嚏,然後翻個了身,繼續熟睡。

    迷迷糊糊間就要進入夢鄉的鄭靜芳有種預感,這個看似冷酷的大男人,將來在女兒的婚禮上肯定哭得淅瀝嘩啦…

    笨蛋爸爸的煩惱永無止盡,張傑丞,加油!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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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8:32:04

應編輯要求  盤絲

    如果大家有看上一本書的話,就會明白這個書名是某絲想書名想到自暴自棄的產物,沒有想到編輯大人居然回信給某絲說…她很想看,還指定要天然呆女配腹黑男。

    當時某絲的第一個反應是——你是認真的嗎?(驚恐)

    從沒想過這樣的書名也可以的某絲,發覺自己對於書名的品味頗為老派,不過,既然編輯大人都指定了…那就寫囉。(好吧,其實是某絲也很想看見這個書名出現在作品的封面上。)

    可惜寫作的過程並不順利,惹人憐愛的天然呆一不小心就成了欠巴的天生白,所以最後某絲把本書的女主角設定為一個大智若愚的人。

    在這個人人精明的功利年代,像本書女主角一樣願意吃虧的人簡直廢材到極點,但她卻能給明明愛得要死卻不懂何謂愛情的男主角最大的溫暖與包容,也算壓力鍋找到了它的減壓蓋?(疑)

    那下一本…真的要來寫《二十一世紀童養婿》嗎?

    正太有三好,天真、可愛、皮膚好。

    是說,現在養大一個可愛的弟迪再把他吃掉,已經是所有姊接們的夢想了嗎?(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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