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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孟歡兒知道齊威的魅力多大,對他不可能愛得瀟灑。
自從他在泰國英雄救美地幫她解決前男友的麻煩後,
兩人就盡情享受曖昧的旅伴關係,熱情繃在爆炸邊緣,
他可以大方地說想吻她,大方地承認對她情不自禁,
但態度卻很紳士,對她也十分尊重,只有眼神太火熱,
她儘管心癢難耐,心還抓在自己手上,可以只當朋友。
但再相遇,他來勢洶洶,她落得只有失控的分了……
齊威沒辦法瀟灑地只把孟歡兒當作一場異國艷遇,
美麗得像尤物的女人已經很致命,她還多了聰明自信。
他愛流浪、她也愛極自由;他一向瀟灑,她也不輸他。
跟她分開一年,想起她的次數多得教他再也忍不了了,
他要順從自己的心,任由想要她的慾望驅使,
來到她面前,給彼此機會,讓堆積的熱情完全釋放。
但交往的不確定感跟無法掌握,他的驕傲深受折磨……
第一章
泰國——
夜風裡傳來南洋島嶼特有綠色植物味道與日曬後的泥土芬芳,新型購物中心街道兩側商店,霓虹閃爍如盛開花卉,讓人情不自禁地想佇足停留。
孟歡兒視若無睹地經過這一切,只在走過一攤小吃店時,緩下了腳步。
不過才停步一秒,烤肉串燒及沙嗲醬料在木炭高溫燒灼後所發出香氣,便肆無忌憚地朝她撲鼻而來。
孟歡兒聞著炭烤味道,努力忽略十支串燒折合台幣只要三十元的誘人價碼。更強迫自己不准想現在是晚上九點,而她正餓得半死的事實,更別提她不知道多愛吃沙嗲!
「HEY,PRETTY GIRL!」
後面傳來一聲口哨聲,孟歡兒則連回頭瞪人的力氣都沒有,一逕踩著鑲著閃亮假寶石的人字形夾腳拖鞋,加快腳步往前走。
她獨行一個鐘頭,至少聽到五次外國人用英文詢問她:「HOW MUCH?」
在這個美色可以買賣的地方,外國人分不清東方女人的差別,而她的長髮、杏眼及小麥色皮膚引來太多的驚艷注目。
她一開始還有興致回答:「我是女警,你可以跟我到警察局繼續談價錢。」
但是,當她連走一小時之後,就連將搭訕男人嚇到落荒而逃的畫面,也取悅不了她。
什麼泰國風情萬種!什麼外國男人的天堂,男人都是渾蛋!
「去你的朱世明!」孟歡兒比出中指,代替她不想罵出『前』男友的千言萬語。
孟歡兒氣喘吁吁地停下腳步,非常沒形象地蹲在路邊捶著小腿。
太好了,她的腳拇趾已經磨破皮了,畢竟夾腳涼鞋從來就不是被設計來定一個小時以上的路。
好吧,她承認自己有錯。若不是她粗心大意把錢包放在朱世明的背包裡,身上只剩一支手機,也不必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
或者,如果她不是那麼衝動,拿石頭扔走尾隨她身後的朱世明,她現在也可以不必淪落在街上,走了半天還到不了那間該死的蓋在懸崖邊的飯店。
但是,最該死的人還是朱世明!誰規定女人願意和男朋友出國,就代表了她願意和他發生關係?
她和朱世明正在交往中,而她向來認為旅行是一種容易認清彼此本質的方式。如果朱世明是適合她的男人,在經過這回的旅行之後,她當然願意再和他『更進一步』。
事實上,如果朱世明剛才在計程車上時,不是一副理所當然今晚要上床、不是一副她若不從便要霸王硬上弓的語氣,在這種充滿異國情調的夜晚,燈光美,氣氛佳,她其實並不排斥和他發生關係。
男人眼裡都只有性!朱世明最好不舉一星期!
心裡陣陣的無聲詛咒讓孟歡兒紅了臉頰,濕熱空氣讓她撩起長髮,迅速地紮成長辮斜擱在左肩後,她再度站起身,繼續朝著飯店方向前進。
不幸中的大幸就是,她還知道直直往前走,就可以抵達那座藍瓦白柱的泰式建築、英文是S開頭的度假飯店。否則,她連飯店全名都不知道,根本就是陷在一場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標準慘劇裡。
「該死的朱世明!」孟歡兒決定大罵出聲,以洩心頭怒火。
叭叭——
身後傳來兩聲喇叭聲,她不想理會,柳眉一皺繼續往前走。
叭叭——
再來兩聲。她緊握著拳頭,不想失去控制地潑婦罵街。
叭叭——
孟歡兒瞇起眼,長辮如鞭地飛甩向後肩。
她雙手插腰,美目如利刃,驀一回身,清脆地以中文斥喝道:「老娘不賣身!」
齊威才下車,就先吹了聲口哨,因為沒預期會看到這麼一張怒火中燒,卻美麗如扶桑的俏顏。
「我也沒買春的習慣。我只是想告訴你,基於同胞立場,我可以順路載你一程。」齊威彬彬有禮地說道,只是唇角那抹邪邪笑容多少破壞了紳士效果。
「不用,謝謝。」孟歡兒瞪著這個男人,其實也想對他吹聲口哨。
男人穿著黑色無袖衫,肌肉結實得很性感,微亂長髮及輕微絡腮鬍,讓他酷似外國羅曼史封面的狂野男主角,而他身後那輛看似名牌的敞篷休旅車,算是額外加分。
「你確定嗎?你已經走了至少半小時,況且你看起來腳很不舒服。」齊滅說道。
「你跟蹤我?」孟歡兒板起臉,對俊男的好感馬上灰飛煙滅。
「應該說,我正好有時間等著英雄救美。」齊威倚著車子,舉高雙手擺出投降姿態。「我進去餐廳拿外帶餐盒時,你正好嚇走一個老外。等我開車要離開時,你又正好走在我車子前方,用中文咒罵了一些人。所以,我真的沒有特意跟蹤。」
孟歡兒看著他很能襯托他性感豐唇的閃亮白牙,心情突然變好了。
說她不敵皮相好看,也沒錯。不過,一張有型的俊臉,加上有意思的個性,任何一個正常的『單身』女子,都該留下好好探索一番的。
「你的男友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男朋友?」孟歡兒雙臂交握在胸前,故意刁難。
「心裡的那隻眼睛。」齊威笑著拍拍胸口,右手無辜地擱在胸前擺出認錯姿態。「只有男人能把女人氣到這種地步。」
孟歡兒一挑眉,唇邊進出一抹燦笑。
「我以為泰國是男人的天堂,峇裡島才是女人被搭訕的天堂。」他的甜言蜜語讓她忍不住揶揄他。
「我只知道有我心愛的小老婆陪在身邊,哪裡都是天堂。」齊威拍拍身後的車,倒三角的完美比例半倚著車身,像在拍攝廣告一般。
她的視線在看完他的身材後,便隨之停在他的『小老婆』身上。
仔細打量過一回後,她非常不女人地吹了一聲口哨。「你打哪弄來這輛寶貝?這是賓上的M系列還是G500?可它比那兩款車還高一些,對不對?」
齊威拊掌大樂,畢竟難得遇到女性知音,尤其對方又是如此賞心悅目。他的目光滑過她腰間若隱若現的迷人曲線後,再將注意力轉回到兩人的共同話題上。
「這是在賓士特別訂製的,兼具G500的實用功能及M系列的舒適。」他對她眨了下右眼,不輕佻卻能充分讓人注意到他深邃黑眸。
「是含著金湯匙出生,還是後天的努力,讓你有法子讓開這等名車?」她瞥他一眼,只想著要戳破他的自信。
她『前前』男友是富家少爺,坐擁名車無數,她在耳濡目染下多少懂得一些車子。但她始終認為車子是怎麼得來的這件事,比什麼都重要。
齊威注視著她,撫著下巴沉思著。
孟歡兒的目光很快地滑過他挺拔輪廓,及染了一層淡青鬍渣的男性下顎。
「前者佔百分之三十,後者佔百分之七十。」齊威如此宣佈道。
「我開始嫉妒你了。」孟歡兒大聲地說道。
「不遭人嫉是庸才,我習慣了。」齊威故意落寞地低頭,長歎了一聲。「高處不勝寒。」
孟歡兒大笑地槌了下他的手臂,發現自己和他其實還滿對盤。
「孟歡兒。」她伸出手先自我介紹。
「齊威。」他注視著她,喜歡她含笑發亮的杏眼。
雙手互握時間停留過久,她感覺掌心開始發燙,佯裝不經意地旋過身打量他的車,『順道』抽回了手。
「你住泰國?」她繼續繞著車子前後打量著。「這是手排還是自動排檔?是柴油車嗎?」
「我帶著『她』在世界各地雲遊。」他很滿意她的識貨,回答問題也就分外有誠意。「自排,我一人開車,沒必要耍男人威風。然後,是柴油車沒錯。」
「遇到海洋怎麼辦?」
「我們一起搭船——汽車運輸渡輪。」齊威拍拍車子,驕傲神態像在誇耀自家小孩。
「我現在『真的』嫉妒你了!」她正經八百地說道,把臉靠在車身上,也好想拋下一切環遊世界去。
齊威注視著她對車子毫不掩飾的欣賞,他朝車子點點頭,拉開副座車門。
「想不想和『她』培養一下感情?」他笑著說道。
「你的意思是要讓我開車?」孟歡兒杏眼一亮,故意直接挑戰男性權威。
齊威皺起眉頭,猶豫了幾秒鐘,畢竟駕駛座是男人神聖不可侵犯的地盤!
他撫著下顎,目光對上她那小貓般乞求杏眸,他一聳肩,嘴角笑渦微漾著。
「有何不可?」他手一攤,做了個歡迎手勢。
「那還不快點上車。」孟歡兒又笑又叫地衝到駕駛座。
「不怕上了賊車?」他幫她拉開車門,見她正撩起沙龍長裙,露出半截修長小腿,心情更好。
「謝謝提醒。」
孟歡兒又跳下車,拿起口袋裡的手機『喀嚓』一聲,拍了一張齊威錯愕神情,接著又跑到車後拍了車牌。
然後,她傳相片簡訊給好友白心蕾。
她的動作行雲流水,快到齊威還沒弄清楚她在做什麼時,她便已笑意盈盈地站在他面前了。
「好了,現在無論本人生死與否,你都脫不了干係。」她宣佈。
「你的信任還真讓人欣慰。我幹麼要讓一個懷疑我可能圖謀不軌的女人登上我的地盤?」他懶洋洋地勾了下唇角,對上她的眼。
「你帶著『她』行走江湖這麼久,當然知道懂得自保的女人,才能有驚無險地活下去的道理。」她一本正經地說道,可長長睫毛卻非常美麗地眨啊眨。
齊威哈哈大笑地扯了下她的辮子,沒意料到他竟很喜歡那絲緞般的握觸感。「看來我今晚夜路過上了一個心機鬼。上路吧。」
她歡呼出聲,跳上駕駛座,完全忘了自己與他只是初識。
齊威微笑地坐到副座位置,在給予技術性指導的同時,也不忘慎重其事地繫上安全帶,並且在心裡乞求上帝保佑——
行車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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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哇!」
孟歡兒的驚叫聲打從她握上方向盤的那一刻,持續到她在飯店停好車為止。
她雙眸如星,神情雀躍地像登上了外太空,完全一副超亢奮狀態。
「酷!好車!」孟歡兒跳下車,朝它豎起大拇指,緊接著走到齊威面前,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好男人!」
齊威回以緊緊一握,希望自己的樣子夠鎮定、臉色也不會太蒼白,否則便顯得太沒用。
事實上,她開車技術不錯,除了速度真的太快之外。
而他也不過是有點頭暈、有點擔心她開得太快,有點擔心她不知道如何保持前後車距離、有點煩惱她與隔壁車靠得太近……
好吧,他承認他的心臟被嚇得快跳出來了!天知道他有幾回都忍不住拚命地踩著腳下不存在的煞車踏板。
齊威開始瞭解先前搭他車子的女人,最後腿軟無力的原因了。原來坐在副座時的風景,看起來真的比較沭目驚心。
「熱愛旅行的人果然不同。以前我開車時,我的男朋友通常會在我旁邊開始囉嗦、嘮叨,外加尖叫、怒吼。」孟歡兒解開被風吹散的髮辮,輕甩頭讓髮絲披散在肩後。
夜風吹起她的長髮,混合著檀香與百合的淡香味朝他撲鼻而去。
齊威看著她典雅杏眸,他無法呼吸、感到熱血澎湃。
他終於明白自己今晚為何會跟隨著她的背影而行了。因為男人在第一眼就意識到對方有多『女人』時,通常都會很樂意『英雄救美』!
「齊威先生,莫非我高估你了?你並沒有與眾不同,你沒有開口斥責我的原因是被我的開車技術嚇呆了?」孟歡兒笑嘻嘻地說道。
「我確實沒有與眾不同。事實上,在美麗女人面前,男人都只有一個樣。」他注視著她的眼,嗄聲說道。
孟歡兒的心跳加劇,低頭及時掩去一個心慌意亂微笑。
不是沒被讚美過,但他的稱讚會讓她害羞,這可是許久不曾經歷過的少女感覺,感覺還不賴。
「謝謝你的稱讚。」孟歡兒翩然笑著,腳步輕快地往前走。「我請你吃飯!但是,得等我先從『前男友』那裡拿回行李、錢包。」
「你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讓你的男友狠心把你扔在路邊?」齊威問道。
「我傷了他的男性自尊。然後,他動手扯了我的頭髮,不讓我下車。」拉扯間或者還捏傷了她。孟歡兒一聳肩,只慶幸自己及時發現對方真面目。
感情剛揭幕,便要來上這麼一段激情演出,她真不敢想像他們日後發展會有多可怕,她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要不要我幫忙教訓他?」他最不屑那種仗著體力優勢欺壓人的男性。
「犯不著把你降到跟他同格。」她對他一笑。
兩人並肩地往前走,夜裡花香混和著島嶼特有的海水味,讓人頓時有了度假的好心情。
「離家八百里、肚子餓到慘兮兮……」她蹦蹦跳跳,亂哼著瞎編的歌。
「我陪你去拿回你的東西,咱們再去吃飯。」他笑著注意著外表很女人,表現卻很小孩的她。
「我最欣賞有紳士風範的男人。」她讚許地點頭,還幫他拍拍手。
齊威一挑眉,右手即刻朝她曲起臂彎。
她大方地將手臂滑入其間,繼續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他吹起口哨,清楚地哼出一首旋律清淡、語調很有韻味的歌曲。
「哈——陳奕迅的好久不見,陳小霞作曲。」她雷殛一樣地轉身,驀地抓住他的手臂。
「沒想到會在遠在泰國遇見知音吧。」齊威注視著她原地轉圈圈的天真模樣,眼裡眸光愈深。
「沒想到會有男人喜歡陳小霞,你該不會是同志吧?我以為男人對這種有點民謠又帶著淡淡輕愁的音樂沒興趣。」
「我不知道這首歌是陳小霞寫的,我也不知道這首歌原唱是誰。只是,我上個禮拜在馬來西亞的一間酒吧裡,聽到台上歌手唱這首歌。我覺得好聽,請她又唱了一次,所以記住了。」
「所以,你不是同志?」她一本正經地問道。
「你對同志有意見?」他挑眉問道,只想多瞭解她。
「不,我只是經常懊惱好男人都愛上別的男人。」孟歡兒一聳肩,扮了個鬼臉,笑意卻像糖蜜一樣地滲入眼裡,讓她挺鼻深眸的個性臉龐頓時多了分甜姐兒味道。
那笑容太動人,讓齊威心跳快了兩拍,只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我以為我不是登徒子。」他說。
她挑眉表達疑問。
「因為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吻你的念頭。」齊威老實地說道。
孟歡兒睜大眼,後退一步,皺起眉,雙臂防備交握在胸前。「請問這算另一種變相的車資嗎?」
「我對佔人便宜沒興趣,只是情不自禁。你可以給我一個不讓我吻你的理由,或者給我一巴掌。」他緊盯她的眼,直覺地知道他們之間會有所不同。
而他行走世界多年仍安然無恙,各方投資皆有九成獲利的原因,靠的正是他的直覺。
孟歡兒在他火眸的凝視下,耳朵發熱,心臟狂跳,有種行走在懸崖邊的刺激與不安定感。
「我可以給你兩個理由。第一,我沒打算和一個才認識一小時的男人熱吻。第二個理由,則在你身後……」孟歡兒慶幸老天爺代她做了決定,伸手往齊威身後一指——
她的前男友朱世明正板著一張臉,朝著他們而來。
「歡兒!」朱世明氣急敗壞地站到她面前,怒瞪著她。
「朱先生,晚上好。」孟歡兒在發現朱世明顯然已經洗過澡、換好了衣服後,更感怒火中燒。
「過來。」朱世明伸手要扯她的手臂。
齊威迅速地擋在她面前,快得像一陣風。
「我的朋友不喜歡被勉強。」齊威冷冷地說道。
朱世明抬頭看著這個小山一樣的壯漢,空有一腔怒火卻不敢出手。
孟歡兒開心地從齊威身後探出頭來,愉快地朝朱世明揮揮手。
「現在知道什麼叫做紳士風度了吧?」她說。
「他真的是你的朋友?」朱世明懷疑地說道,知道孟歡兒的男人緣一向好。
「沒錯。你不知道我們做公關的人,原本就交遊滿天下嗎?」她偏著頭笑著,好像他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是在做什麼的?」朱世明追問道。
「關你什麼事?」齊威對於這種說話不正視人的傢伙,根本不想有耐心。
孟歡兒安撫地拍拍齊威手臂,再度挽起他的手臂,表示他們同一陣線。
「他是個探險家,其他的事我沒必要跟你報告。」她刻意有禮地對朱世明說完後,轉身走向飯店大廳。「畢竟,你只是我的朋友。」
「我們回房間再談。」朱世明擋在她面前,沒打算善罷干休。
「我想我們想法差距太大,不宜再同處一個空間,我朋友會陪我回房間拿行李。」孟歡兒杏眸染著一層薄冰,淡淡地說道。
「那你要住哪裡?」朱世明仍然緊跟在她身側,仍然試圖要挽回。
「泰國這麼大、飯店這麼多,不至於沒空房吧,這事就不勞您費心了。回國之後,我們也不用再聯絡了。」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你會後悔的。」朱世明瞪著她,不能置信她居然說分手就要分手。
「我一點都不後悔。」她堅定地說道,朝他伸出手。「所以,請給我鑰匙,好讓我回去拿回行李。」
「拿去!」朱世明忿忿地把鑰匙往地上一扔。
沒禮貌。齊威狠狠地瞪他一眼,濃眉一擰,龐大身軀氣勢十足地逼前一步。
朱世明嚇得直退三大步,以為自己要被揍了。
孟歡兒咬住下唇,防止自己因為朱世明的蠢樣而笑出聲。
「我們先到飯店大廳,與飯店人員一同去取你的行李。」齊威攬住她的肩,大步踩過那把鑰匙,再往把它踢進草叢裡。
她笑著點頭,而朱世明則在一陣咒罵之後,開始趴在地上尋找鑰匙。
孟歡兒被擁在齊威身側,覺得他混合著沐浴香氣的男性體味讓她昏眩。
她抬頭尋找新鮮空氣,順道看著他的陽剛側臉及性感下唇。然後,她竟荒謬地覺得充滿了安全感,雖然他還只是個陌生人……
「怎麼了?」齊威察覺到她的視線,低頭看她。
「沒事,只是覺得度假真好。」她伸了個懶腰,勾住他的手臂。
「這樣就滿足了?」齊威一對黑眸直逼到她眼前,性感豐唇似笑非笑地勾魂著。「我以為假期才正要開始呢!」
第二章
隔天早上,孟歡兒在齊威屋裡醒來。
正確說來,她是在齊威隔壁房間睡了飽飽的一夜。
昨晚飯店客滿,而齊威奢侈地住了一戶擁有兩間房間及客廳、廚房的獨立度假屋,於是白白便宜了她這個無處可去的人。
她和前男友分手,卻賺到一間有著藍色泰絲大床的豪華套房,還有主人的陪伴,她想不出天下還有比這更划算的事。
他們在陽台共進消夜,在海風及星星之下吃光一堆烤肉沙嗲、炭烤大頭蝦、炸軟殼蟹,還幹掉了好幾杯美麗的雞尾酒,及甜到讓人想配水的椰子汁。
他說了一些讓她目瞪口呆的旅行經歷,而她則是說溜了嘴,讓他知道她因為曾看過父親對母親出手,是故對男人打女人一事深痛惡絕的經歷。或者,她還說了什麼,她最沒法子忍受不被尊重之類的話……
「你說得太多了一點。」孟歡兒躺在白色大床間,對著牆壁上的泰絲畫作說道。
果然不該喝雞尾酒的,她一喝酒就沒法子控制好嘴巴,喝得愈醉就愈糟糕。
孟歡兒刷牙洗臉完畢,紮了長辮,穿了適合島嶼的綠色印花上衣及白色短褲,露出她有點清瘦卻筆直的長腿。
她走出房間,正躺在陽台邊看書的齊威一抬頭,便對她吹了聲口哨。
「你像一顆可口檸檬。」
「沒人這樣稱讚過我,但感覺還不賴。」孟歡兒走到他面前,先來個九十度大鞠躬。「感謝你提供房間,供我安歇。」
「我會在這裡住上半個月,而我永遠不介意有你這樣的美女相伴。」他不想掩飾對她的好感。
「可惜我的假期只有五天,今天已是第二天。」她遺憾地長歎一聲。
他們目光膠著,心裡都清楚彼此都有好感,但卻沒有到達沖昏頭或難分難捨的地步。再怎麼說,他們畢竟只認識一天不到。
四目相視而笑,因為多少懂了對方的想法。
「我留手機及E-MAIL給你,你到台灣時再聯絡我,我請你吃飯。」她拍拍他的肩膀,聲音清朗地問道:「你多久沒回台灣了?」
他昨天告訴過她,他其實是在台灣出生的。只是十八歲到美國讀書後,他便待在那裡工作、投資、賺大錢。之後不安於室的他,便開始環遊世界賺更多的錢,而台灣便成為久久才造訪的一站。
「三年?或者更久?但我考慮最近回去一趟。」他注視著她的眼神,清楚地表達了理由。
孟歡兒不予置評地淡然一笑。「你接下來打算去哪裡?」
「會到越南、緬甸走走,看看當地環境、與居民聊聊,看看除了珠寶、木材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發展機會。」他說。
「希望下回你的車要渡海時,我可以親身參與。」她笑著說道,努力地不讓自己在提到離別時感到難過。
因為那很可笑!不過,她是真的會難過,因為她不曾和異性這麼投緣過。
「日後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一起搭船吐到神智不清。」齊威握住她的手,做出一個加油動作。
「你會暈船?」她顧不得他受傷表情,搗著嘴哈哈大笑起來。
「沒錯,那是我身為男子漢的唯一缺陷。」他神秘地壓低聲音。
「哈。」她又笑了,而且是那種露出編貝白牙的放聲大笑。
齊威沒法子從她迷人臉上移開視線。事實上,他有些驚訝自己居然會對她提出邀約。
畢竟,他年輕時曾經有過一、兩次和女人一起旅行的經驗,結果都是差點在車子搞出謀殺案。但她不一樣,至少他是這麼強烈地希望著。
「你今天有什麼打算?」她避開他那對放電眼眸,閒聊似地問道。
「我報名了一個課程。」
「我也是。你報名了什麼課程?」搞不好他們可以一起上課。
「到『藍象餐廳』學泰式料理。你呢?」他問。
孟歡兒杏眼圓睜,笑聲像泡泡似地冒出嘴邊。
「我報名……的是……」孟歡兒笑到沒法子說話,她彎下身,笑到整個人在柚木地板上滾來滾去。
她笑到最開懷時,光腳丫還用力踩了兩下地板。
齊威沒笑,只專注地看著她可愛模樣。
好不容易,她停住笑聲,氣喘吁吁地擠出聲音說道:「我報名的是『泰拳』。」
「見鬼了!」齊威驀地爆出一聲大笑。
他瞪著她那雙跟柳枝差不了多少的手臂,他用力一拍大腿,笑聲更加驚天動地起來。
孟歡兒也笑著,卻不小心注意到他笑起來唇線有些歪斜,像西部牛仔叼著煙時的吊兒郎當模樣,男人味卻又十足性感。
「提醒我晚上睡覺要鎖門。」他故意往後一縮,露出害怕表情。
她笑到沒力氣,倚著他直喘氣。
他攬住她的肩膀,沒什麼企圖,純粹是喜歡這樣依偎的感覺。
「看來我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泰式料理與泰拳?」他嘴角一抿,又笑罵了一聲。「真是見鬼了——」
「我們上完課之後還可以分享心得。我敢打賭,你的料理做得一定沒我美味。」她興致勃勃地說道。
「我敢打賭,我打拳會贏你。」
「你居然要打女人?」她搗著胸口,擺出性感尤物受驚時的杏眸圓睜眼神。
齊威大笑著起身,拉起她一同外出到大廳裡共進早餐。她太可愛,再單獨相處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吻她。
笑鬧之間,他們度過了接下來愉快的幾日。
沒人特意安排,他們卻開始輪流扮斬斷情絲的無情劍手。畢竟,能夠心懷曖昧卻又這麼和平地相處,也是彌足珍貴的回憶。
時間走得極快,分離之時,終究還是到來了。
孟歡兒要離開泰國的那日,齊威送她到機場。
那一天,他們第一次親吻了彼此。
他們沒法子離開彼此的唇——她雙膝發軟地揪著他的手臂、他吮著她柔軟唇辦,慾望讓他全身快爆炸。
可她推開了他,氤氳的眸直瞅著他。
他懂她的心意,傾身給了她一個大擁抱,祝福她能很快地遇到好男人。
他們大笑著揮手告別,卻沒有人敢回頭。
一切至此,便已足夠。他們都還有自己的路要走,今後的事,誰會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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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孟歡兒和公關公司的老闆白心蕾坐在一間新開的夜店裡,一邊放鬆地喝酒、一邊很公事地打量著這個場地,看適不適合承辦她們所接下的L表新款發表活動。
對於他們這種專門接辦精品活動的公關公司而言,場地是活動的靈魂。畢竟,每一季精品發表的時間相差不多,公司要如何在對手出招前,搶到既好又新鮮的場地,總是最傷腦筋的事。
「歡兒,你覺得這裡如何?」和孟歡兒情同姊妹的白心蕾問道。
「這家的特色就是沒特色,一樣的昏黃燈光、柔軟沙發、極簡時尚風,根本不吸引人。」孟歡兒拿起酒杯,一口通通喝光。
「那我們的L表新款發表會怎麼辦?去哪裡找一個兼具西方優雅傳統、東方異國風味的時尚場地?」白心蕾美麗面容染上憂愁,恍若世界末日來臨。
「別擔心,明天我打電話給朋友,問問她最近有沒有什麼展示的預售屋美得讓人想哭,然後又沒有曝光過……」
「唉——」孟歡兒和白心蕾同時長歎一聲,因為那真的很難。
旁邊一桌上班族,有個男人在注意到她們的長相之後,開始提高了嗓音,想吸引她們的注意。
「你們都不知道,俄國美女有多正!滿街隨便抓一個,都比我們的名模美三倍,偏偏他們女多男少,男人就算腦滿腸肥,還是討得到正點的老婆。你們都不知道……」
是喔,全世界只有你知道!孟歡兒翻了個白眼,一手假意托腮,實則是在半搗住耳朵。
最討厭右桌這種愛炫耀的公孔雀。她敢打賭齊威去過的地方比他多過十倍,但他絕對不會把旅程說得像一場炫耀。
孟歡兒拿起手機,看著他上個月傳來的埃及沙漠風光。
真奇妙,她和他居然已經認識一年了。
說是認識一年,但感覺又有些微妙。他們一個月互傳兩、三次E-MAIL,他偶爾會用手機傳照片給她,但他們卻不曾互通過一次電話。
「幹麼一副情傷姿態?不要告訴我你正在悼念上個星期分手的男友董先生。」白心蕾塗著粉紅色指甲油的食指,直接戳到孟歡兒眼前。
「我如果會悼念董先生,一定是因為我對於分手毫無感覺,而興起悼念之情。」她老實說道。
「你今年換了幾個男朋友?」白心蕾問道。
「兩個。」每個都很無聊。孟歡兒伸手掩住一個哈欠。
「你不覺得速度太快了嗎?」白心蕾圓眸大睜地說道。
「我直覺很準,合適就試一試,合不來就別耽誤別人時間。」孟歡兒認真地注視著她,搬出白心蕾的口頭禪。「『公關就是要求新求變』,對吧?」
「喂,公事和感情是兩回事。」白心蕾笑著拍了下她的手。
「確實是兩回事,所以我才會情場失意、事業得意。」孟歡兒身子一倒,沒大沒小地靠在白心蕾身上。
「身為老闆,我也只能希望你情場繼續失意下去,這樣公司年終應該就有希望可以領到六個月。」白心蕾突然興奮地握住她的手,嬌聲嚷嚷道:「別管年終了,我幫你介紹男朋友,好不好,我還沒當過媒人呢!」
「不用!不用!」馬上一口拒絕。
「你對我的眼光有意見嗎?」
「你肯定會介紹一些宜室宜家的好男人。我又不想結婚,幹麼去耽誤別人青春、玩弄別人感情?」孟歡兒腦裡閃過一段不美好回憶,但她決定不予理會。
「唉……當我沒講。對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喜歡你的新髮型?神秘又有造型,好適合你。」白心蕾羨慕地看著因為髮型、五官有特色,就連穿著素面T恤也像模特兒的孟歡兒。
「謝謝。」孟歡兒頑皮地吹了一口氣,吹得劉海都飛了起來。
「小姐,這杯酒是那位先生請的。」服務生走到孟歡兒身邊,送了杯酒到她桌上,朝她們右邊指了一指。
「我不喝酒,謝謝。」孟歡兒睜眼說瞎話,順了順齊額劉海,連眼皮都沒掀一下。
下個月就是精品大季,公司手上有四個案子在跑,光是尋找要送媒體的禮物,就夠她死掉一堆腦細胞。就連上個星期跟別人分手,她都差一點找不出時間,哪有力氣去管什麼愛慕目光。
況且,萬一送酒的人是隔壁桌公孔雀,她還要跟他說『謝謝』。她才不要咧!
「為什麼沒人請我喝酒?」白心蕾哀怨地問道。
「因為你長得一副有錢公主相,除非是超有自信,還是……」
「一年不見,沒想到你已經戒酒了。」一個帶著笑意的男聲打斷孟歡兒的話。
孟歡兒後背頓起一身雞皮疙瘩,她驀地起身回頭一看——
「嗨。」齊威的黑眸正笑望著她。
他穿著黑色上衣及一件舊牛仔褲,黃銅皮帶強調出他結實好身材,也加強了他的狂野氣質。
「你怎麼到台灣來了!」孟歡兒大笑地衝上前,給了他一個超級大擁抱。
齊威也笑著回擁著她,深吸了口她身上帶著木質香氣的女性芬芳。
「要是每回回來台灣都有這麼盛大的歡迎儀式,我考慮每個月都回來。」齊威握住她的肩,仔細地打量著她。
「你以為你每個月都回來,我還買你的帳啊。」她槌他肩膀,笑瞇了眼。
「怎麼換了個這麼埃及艷後的髮型?莫非是配合我上個月的埃及之行?」他揶揄她。
「哈。那你到泰緬邊界時,我豈不是要學長頸族在脖子及手臂套銅圈?」她翻了個白眼。
「還是這麼伶牙俐齒。」他拍拍她的頭。
「還是很有男人味!」她則非常給面子地回敬一句。
她此話完全不假。因為眼前的齊威,烏亮黑髮下依然是一副旅人獷野神態,也仍然性感得讓人想嚥口水。
「這是一定要的。」齊威一挑眉,嘴角微勾,拇指插在腰帶皮帶上,擺出性格男主角姿勢。
兩人相視又是一笑,他又張開雙臂給她一個擁抱。
要命,他真想念她!
自己不愛跟誰交代行蹤,她也從不逼問。他不想回MAIL時,她也不會來信催促。在他分享心情時,即便只是寥寥數語,她也總是能懂他,並能用她的女性特質給予溫暖回應。
他從沒試過和他感興趣的美麗女人當朋友,她卻讓他捨不得把兩人之間變成男女朋友,就怕分手之後會失去這樣的默契。
「什麼時候到台灣的?怎麼會到這裡?」孟歡兒問道。
「剛到一個小時,就住這間Pub對面的飯店。才想說要坐下來喝一杯,傳個簡訊給你,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你了。」
「天涯何處不相逢啊。」她開心地拍拍他肩膀。
「孟歡兒,請注意你還有朋友在場。」白心蕾舉起手在她面前揮啊揮,興奮地看著眼前簡直天造地設的一對。
孟歡兒這才回神,扯著他到她們座位裡坐下。
「齊威,我久違的朋友。白心蕾,我的同事兼好友。」孟歡兒超級開心,馬上舉手叫來侍者點香檳,準備大肆慶祝。
她停不住笑意,只知道她看到他好開心,整個人像氣球一樣地飄上天。
「你好。」白心蕾看著他,依照國際禮儀,由女士先伸出手。
「你好。」齊威執起白心蕾的手,輕吻了下她的手背。
孟歡兒舉手抗議,嘟了下唇。「偏心,怎麼你對她就這麼紳士?」
「她像個公主,而你是我的朋友。」齊威很哥兒們地伸手勾住孟歡兒的頸子,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唉,嫁不出去的公主也需要朋友啊。」白心蕾哀怨地說道。
「朋友在此。」孟歡兒笑嘻嘻地拉起她的手。
白心蕾看著好友臉上迷人的光采,忍不住用手肘撞撞她。「你們倆真的只是朋友?我第一次看到你在男人面前這麼開心。」
「天啊,你的男人運還沒改善?」齊威同情地拍拍孟歡兒的頭,深峻眉宇之間卻有種不言而喻的開心。
他喜歡這種自己對她而言很特別的感覺。因為她對他而言,亦是如此。
「等你雲遊四方,修道變成大師後,再回來幫我改運啊。」孟歡兒一聳肩,佯裝很輕鬆,但他黝亮雙眼裡的深意,卻讓她耳朵微微發熱。
她想別開眼,又覺得太刻意,於是便這麼四目膠著,凝視到連她的心也開始發燙……
幸好,服務生適時地送上香檳。
『啵』地一聲,無數歡樂氣泡在杯子裡炸開來。
「乾杯!」孟歡兒帶頭,舉高酒杯。
齊威一飲而盡,握過她的手在燈光下看著。
她纖長的手背上,有著幾處深長紅痕。
「還在學泰拳嗎?傷痕纍纍。」他皺了眉,不喜歡她受傷。
「才不是。是昨天為了黏貼邀請卡封套,所割出來的傷口。」她嘟著嘴說道。
「公關還要負責黏貼卡片封套?」他一挑眉,一副聽到奇人異聞的表情。
「包裝禮物、裝訂製作媒體資料袋這些家庭手工,每個月都在做啦。而且活動經費不足時,本人還得身兼主持人加SHOW GIRL。」孟歡兒忍著笑,瞄老闆一眼。
「所以,先人常言——經歷公關生涯後,天下便無難事!」白心蕾露出一個甜美笑意,裝傻到底。「好了,你們好好聊,我不當電燈泡了,先回家了。」
「我請叫櫃檯幫你叫車。」孟歡兒說道。
「我送你搭車。」齊威有禮地起身。
白心蕾感動地搗住胸口。「歡兒,快點把這位紳士打包帶回家!」
齊威大笑出聲,孟歡兒則坐在原地,朝他們揮揮手。
看著他們的背影,她用手覆住發燙臉頰,心臟仍在狂跳。
天,他又不是她久違失散的親人,她幹麼這麼激動?可是,他們之間的默契好到沒話說,絲毫沒有一年未見的生疏戚。
只是,眼下事實就是,就連她見到他的狂喜,也似乎都由不得她作主。
孟歡兒心裡竄過一陣不安,她重重咬住了唇。
她發過誓再也不讓任何男人如此影響她。有些經歷,一生一次就夠驚心動魄了。
齊威走回她面前時,看見的正是她皺眉的苦惱姿態。
他雙手撐在她面前圓桌上,鎖住她的眼。
她驚訝地抬眸迎向他,他高壯身影擋住所有光影,她的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她心跳如雷,驀打了個冷顫。
「幹麼一臉煩惱?在編造待會要如何拒絕我的理由?」他的黑眸比他的話更具挑戰意味。
「誰說的?」杏眸冒出火光,不服輸地抬起下巴。
「那就陪我去吃飯。」他懶洋洋地一挑眉,朝她伸出手。
「那有什麼問題。」她毫不猶豫地握住他的手掌,就著他的手勢站起身。
齊威與她十指交握,低頭對她勾唇一笑。
她的心發出危險警告,但她沒理會,反而微揚起臉龐,對他送出一個艷冠群芳的笑容。她不再是少不經事的小女生了,她有自信能夠在這場男女對峙裡全身而退。
齊威注視著她,心窩無預警地一窒,理智瞬間被情戚給覆蓋,他驀低頭想以唇捕捉她的美麗。
「快走啊!」孟歡兒朝他眨眨眼,突然拉起他的手,飛也似地衝向PUB大門。
齊威被她拖著向前狂奔,還沒喘過氣,便被她塞進計程車。什麼都來不及說,就聽見她用清脆嗓音開始說著台灣這些年的變化。
他注視著她臉上滿滿的笑容及緊張地握在身側的雙手,突然間不急著破壞兩人之間的平衡了。
欲速則不達,是千古名言。
只要知道她和他一樣動了心,其他的事可以慢慢來。當然,也不能太慢,那太不符合他的『效率』原則。
「司機先生,請把車開到……」齊威先下手為強,對司機說了一個住址。
孟歡兒喪失發球權,嘟了下嘴,決定乖乖坐好。
「那是哪裡?」她懊惱剛才太緊張,竟忘了要指定去處。
「我家。」他挑眉看著她。
孟歡兒雙臂交握在胸前,防止自己的心跳得太快,卻沒有開口要司機轉向。
反正,他不會勉強她,也不會傷害人。而她反應向來很快,在火花竄出的時候可以迅速撲滅,所以沒什麼好怕的。
真的沒什麼好怕的,除了管不住她的心的這件事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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