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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9 07:24:20

第七十九章 想生存,就長大吧……

    模仿著許哲的動作,將全部的力量集中于一蹬一躍之中。不過按常理的推斷,力量還是差了少許。可鐵錘向上推托的力讓吳倩又一次深刻明白到了,什麼叫怪物?

    吳倩只覺得自己完全就是被這怪力給拋過了圍牆,努力控制著身體平衡,半蹲式落于了地面之上。

    還沒來得及有絲毫的喘息,一只大手突然的按住了自己的後腦,硬生生將自己按在了冰涼的地面。

    吳倩剛想反抗,發現按住自己的正是許哲,而他也是匍匐于地面之上不發一言。

    沒過去十秒,一圈手電筒的光圈由兩人背脊之上掃過,伴隨著警衛由近到遠的腳步聲,危機才算解除。

    感覺到那壓在腦袋上的手力量在逐漸的減少,吳倩才嘆息的站了起來。

    “警衛巡邏一次大概要十分鐘,我們的時間不多。”說著,許哲邁步的向前走去,吳倩只能默默的跟隨。

    這里沒有什麼照明設施,可卻依舊是那麼的“皎潔”。

    只因為這里是一個空曠的大廣場,廣場之上縱橫交磋著十幾個大小不一的水池。

    明媚的月光下,或清澈或污濁的池水泛著漣漪……

    “我們到底是要干些什麼?”吳倩輕聲的問著,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

    許哲沒有回答,卻突然的停在了最大的一座過濾池前,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之上。

    “我們是來投毒的……”許哲的回答清晰明了,不給人疑惑的空間,從身後的挎包中取出了一只保齡球大小的甕。

    “你有沒有搞錯?你想毒害全城的人?!”吳倩知道許哲的思維方式很是特別,可也沒想到他近乎瘋子般的瘋狂。

    “一個水廠還達不到這個效果,等下還要去其他的水廠。”說著,許哲小心翼翼將甕口那淡黃的封條撕裂,隱約間吳倩仿佛看見一層綠氣由甕中涌出。

    “我不能讓你這樣做,你這是在殺人!”吳倩蹲在了許哲的身邊,語氣凝重了。

    “你是不是理解錯誤了?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殺人?”許哲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那你還要在這里投毒?”吳倩聯想到的只有死亡。

    “小姐,這是唐門蠱毒,雖可殺人于無行,但經過層層稀釋與過濾,量最多也只會讓人嘔吐腹瀉不止而已。”許哲已不想繼續的解釋下去。

    用那帶著皮手套的手伸進了甕中,一陣叱叱的鳴叫讓人心頭發麻。

    沒過多久,許哲出來的手中握著一只生物書上從沒出現過的昆蟲,青綠的表皮與頭部數十只的眼楮格外的猙獰。

    “摒住呼吸,離遠一點,如果沾到它的體液,就是我都救不了你。”許哲的話中沒有開玩笑的成分,吳倩膽寒的站到了一邊。

    接著,許哲的嘴唇輕動,古老的咒文是一種儀式,下著傳說中的降頭。

    許哲的樣子感覺不到著急,可一邊觀看的吳倩已經頭頂滲出汗珠。因為遠處那熟悉的腳步聲又開始臨近,晃動的手電燈光已從廠房中照到了一邊的牆上。

    “你好了沒有?!”吳倩焦急的問著。

    “剛剛好。”那雙緊閉的雙眼瞬間睜開,握著怪蟲的手伸到了水池之上。

    細微發力,蟲呻吟般的抽搐,眼見綠色的體液由許哲的指縫中滴落進了清澈的池水。

    直到將蟲的身體丟進了池水之中,儀式才算結束。

    蟲的鳴叫是那麼的犀利,就是晃動的手電筒燈光都是一頓。警衛似乎發現了什麼,奔跑的接近。

    一直跑到了許哲曾施法的位置才停下了步伐,晃動的巡視了一圈,什麼東西都沒有發現。

    輕輕的一笑,是這警衛的自嘲,嘲笑自己的神經質,繼續起平靜的巡視……

    搶先一步的翻出了圍牆,所用的繩索也是在燈光掃到了前一刻拉了回來。

    吳倩是長長嘆了口氣,畢竟干過許多的事情,可卻是第一次做賊。

    再看許哲並沒有任何的不適應,看來這類的事情平常沒有少干?

    全體上車,車向著下一個水廠駛去,這一夜是忙碌的一夜……

    直到接近黎明時分,三人才重新回到了酒店。

    顧不上梳洗,鐵錘直接回房倒頭就睡。

    許哲的臉色有些蒼白,應該也是同樣的疲憊。特別是身上還帶著多處的傷,所以也沒有顧得什麼,直接進入了夢鄉。

    吳倩則不然,認認真真沖洗著全身。並不是證明她是多麼的在乎干淨,只是這一夜自己看著許哲親手捏死了不下十幾只蟲。那粘稠的綠色體液,惡心的蟲的軀體,回想一下吳倩就恨不得把昨天的東西都吐出來。不認真的梳洗,根本無法睡眠……

    就在所有人進入夢鄉時,許哲所設計的劇本也在最短的時間得到了驗證。

    “讓開,讓開!”推著病床,幾名護士與急救人員沖進了醫院,奔跑的動作雖然已經很是迅速,但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卻並不體諒,依舊激烈的嘔吐不止,面容蒼白。

    “等等等等,你們想干什麼?!”就在病床要被推進急救室時,一位年邁的護士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你們是哪個醫院的?怎麼把病人推這里來了?”

    “抱歉啊,我們是第三醫院的。”一位男急救員走上前去交涉,“實在沒有辦法,從昨天夜里3點開始,就有大量嘔吐腹瀉的病人送進了我們醫院,現在已經是人滿為患了,所以才把病人送到了這里來。”

    “人滿為患?”老護士的嘴角都在抽搐,“你看看四周再說吧……”

    話說回來,剛才只顧著推病人,還真沒留意這醫院的景象。

    只見沿著走廊一路幾乎是床頭貼床腳,床腳貼床頭,全是躺著的病人。有些可憐找不到床鋪的,只有坐在候診的長椅上嘔吐。

    到處都是推著病床像賽車的景象……

    “有沒有搞錯?!”擦了一把頭頂的冷汗,男急救員吞咽著口水。

    “我才希望是搞錯了啊!”老護士深深的嘆息著,重新回到了急救室中,開始了“漫無邊際”的工作。

    而同時,市政辦公室的電話就像怒吼一般的響個停,各個區的負責人都是守在市長辦公室前直跺腳。

    更別說那些有點縫就鑽的記者……

    市政大樓完全已經叫采訪車團團包圍,所有人都在等待了政府的解釋與處理辦法。

    許哲的計劃,確實徹底。只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全城超過三分之一的市民中毒,而這數字還在持續的增加。

    就連中央都被徹底的震動,數萬人的醫療隊伍從四面八方涌進了這座動蕩的城市,那架勢就是非典時期都沒這麼熱鬧過。

    市長是擦著汗濕的頭頂下達的命令,必須在24小時內找出市民集體中毒的原因,在72小時內找到解毒的方法。

    前者幾乎是一點都不難,隨便詢問幾個病人就能知道問題出在自來水中。

    可當專家抽樣化驗時又找不到任何異樣的東西……

    更別說什麼解毒了,數十位各類專家組成的研究組,研究的半天,連病原體到底是什麼東西都找不到……

    一座城市一時間人心惶惶,好在雖感染人群眾多,可卻無一人死亡的消息傳出。只是嘔吐不止的癥狀,折騰的人近乎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這方面,靈異調查科這邊則要幸運的多。不管警局有多少人送進了醫院,靈異調查科依舊全勤,只因為大家的桌邊全放滿了礦泉水……

    而在八歧這邊,看著電視上的報道,品嘗著美味的晚餐。那些嘔吐的畫面一點都不能影響到八歧的食欲,反倒讓他吃得嘴角帶笑,時不時的搖頭輕嘆。

    “大人,您看這次的集體中毒事件……”上前了兩步,童子端著名貴的紅酒幫主人斟著已空的酒杯,想說些什麼。

    “不用懷疑,除了許哲沒人會有這樣的本事的。”端起了半滿的酒杯,八歧知道童子在想些什麼,“這家伙的思維模式根本就是怪物,有時你會覺得他善良的如同天使?有時你又會覺得他邪惡的如同魔鬼?”

    “大人,繼續讓他這樣鬧騰,很可能會影響到14天後我們的盛宴……”童子的意思已經很是清晰。

    “沒有關系的,我們這邊不過是個陪襯,重點便是看大天狗那家伙有多大的能耐。我們的工作就是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人也好,神也好……所有的生靈都要知道我們在這里……許哲不正是在幫我們做最有效果的‘宣傳’嗎?”輕嘗了一口杯中的紅酒,八歧從未覺得酒有如此的好喝,“繼續看吧,看那小子還能搞出什麼花樣,我可是很期待他的表現……”

    對著電視舉了舉杯,算是對許哲的“杰作”表示著崇高的敬意。

    這場人與妖的對決在正式開始前就已經被吵熱了……

    一直到明月又一次掛上了天空,許哲才從睡夢中醒來。扣著亂糟糟的頭發,穿著不整的睡衣,赤腳的走出了房間。

    只見鐵錘和吳倩正坐在客廳的電視機前看著報道,鐵錘一副震撼的模樣,吳倩則充滿了罪惡感。

    “許哲,看你干的好事!”吳倩指了指電視上跳動的畫面,正有十幾名小學生臉色蒼白的被送進了病房,“這就是你要的效果嗎?”

    “鐵錘,已經多少人感染了?”打著哈欠,許哲一副無所謂的姿態走進了廚房。

    “好家伙,到現在具報道稱已經有一千三百萬人感染了未知病毒,市里下令所有市民禁止食用生水。”鐵錘可沒吳倩那麼生氣,相反格外的興奮,就像惡作劇完的孩子。

    “政府公布的數字永遠都不實,至少要在這數據上再加30%才接近真實感染人數。而且明天這個數字還會增加……我下的蠱毒可不是隨便過濾一下,煮熟了就能消除的……”悠哉的從冰箱中取出了瓶裝水,許哲咕嚕咕嚕的喝著。

    “許哲,你想過如何收場嗎?用眾人的痛苦來實現你的計劃,到底對嗎?”吳倩迷茫著,心中的正義感在扭曲。

    “他們的痛苦是在救自己的命……”許哲卻沒有一絲的懷疑,語氣透著堅定,“如果順利,15天後他們便會恢復正常,重新回到從前不變的生活,和自己的妻子,戀人,孩子,二奶過他們幸福的生活。

    如果沒有這十五天的痛苦,他們的結果只有死。

    看著自己在乎的人死……

    讓在乎自己的人看著自己死……

    不管是那種死法,他們的生命都將被那些他媽游走的妖怪吞噬干淨。

    別再抱什麼純潔天真的想法,看我們現在生活的世界了……

    神遺棄了我們……

    想活命便要學會忍受與自救……”

    許哲不是在進行什麼激烈的演講,也不是要震撼什麼人心。

    只是在述說一個不用爭論的事實,告訴天真的人世界的真相。

    也許許哲的方式真的太過的殘忍與無情,可在他看來,這卻是最快讓人長大的方法。

    想生存,就長大吧……

    夜在不知不覺中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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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9 07:24:35

第八十章 恐慌之城

    “接著……”放下了手中的礦泉水瓶,隨手一拋,兩顆白色的物體飛了出去。

    抬起手臂,吳倩與鐵錘幾乎都是條件反射的接住了拋來的東西。打開掌心一看,竟是白色的藥片,沒有什麼符號或標簽,跟假冒偽劣很像……

    “干什麼?”吳倩不明白了。

    “吃下去,如果你不想變成‘大花臉’的話……”說著,許哲已將手中剩下的一顆吞了下去。

    鐵錘沒有多問,直接的吞食,不知道是出于對許哲的信任,還是比較單純?

    雖然很不願意去吃自己不了解的東西,但知道許哲不喜歡開玩笑的性格,吳倩還是硬著頭皮服下了藥。

    “準備一下,開始今天的工作吧……”看許哲的樣子,似乎目前的城市還不能讓自己滿意,1千多萬人的感染還不是他期待的“結局”。

    三人重新集結在了地下停車場,坐上了那輛“投毒”旅行車,駛出了酒店繼續去禍害城市。

    今天許哲沒有什麼明確的目標,只是丟了一張全城地圖給吳倩,要求行駛過所有他畫了紅線的路段。

    打開一看,吳倩就是頭皮發麻,這瘋子幾乎畫滿了整座城市的中心主干道。還不允許有跑漏的位置,也必須是在今夜全部跑完。

    許哲的解釋是,明天開始全城將進入封鎖狀態……

    莫名其妙……

    這次不用翻牆投毒什麼的,吳倩的心情還是要平靜的多。不過鐵錘有些郁悶,覺得今天太過的無聊。

    許哲則沒有這些多余的想法,靠坐在車後寬敞的座位之上,打開了那個讓鐵錘背來的巨大背包。

    整整一包全是黝黑渾圓如罐頭的東西……

    “這些是什麼?”鐵錘好奇的問著,畢竟剛才這些家伙壓得自己快要背氣,可想而知有多沉重。

    “皮膚神經性毒氣彈……”許哲的吐詞清晰,甚至平靜的跟說中午吃什麼一樣。由背包側面取出了一把單筒榴彈發射器,熟練的裝填著彈藥。

    “你想干什麼?”吳倩微微的顫抖不敢想下去了。

    “當然是投放在城市里。”許哲回答的理所當然,打開了一側黑色的窗戶,不過卻只開啟了20公分的空隙,足夠榴彈飛出的距離,“前期的自來水投毒只是讓人群恐慌,缺少對其他災害的抵抗能力。想疏散市民,這還不是充分的理由。以後非天然水源的發放,與民眾的警惕,感染便會被迅速的控制。

    而現在的毒氣則不然……

    這是透過空氣進行傳播,只需要皮膚的接觸便能感染。

    感染者將會全身出現紅腫現象,雖沒有水中的毒傷害更大,可人類能更直觀的了解到城市的改變。

    恐慌也正是從這里開始……“

    一邊解說著自己的工作,一邊瞄準著窗外的街道。

    夜的關系讓原本應該擁擠的街道,現在也格外的冷清。

    只有20公分的距離,車的速度讓眼前一切景物幾乎是轉瞬即逝。但也是在這種變換急快的畫面中,許哲如鷹般敏銳的目光還是找到了自己的目標,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渾圓的金屬罐在強大推進力作用下飛出了槍管,直直的落進了路邊一個垃圾筒中,結束了自己的“旅途”。

    “真臭的槍法,竟然射進了垃圾筒。”鐵錘遺憾的嘆息。

    “這是投毒最好的位置,毒氣彈要想不被人發現,只有這種地方最安全。”許哲可不如此認為,退出了彈殼,填充進了新的彈藥,繼續瞄準,“按衛生局規章制度表,到明天下午6點前,這些彈藥都會躺在垃圾筒中安靜的釋放毒氣。

    毒氣雖然無煙霧那種肉眼可辨的特征,但卻帶著臭雞蛋的味道,也只有垃圾筒最不容易引人懷疑味道來源的合理性……“說完,間隔一百米的位置,許哲第二次發射,還是準確無誤的射進了垃圾筒中。那槍法,就是任何高超的狙擊手看了都會膽寒。

    “按你的說法,我們也同樣會被感染?”吳倩可不想成為許哲瘋狂的犧牲品。

    “如果是這樣,你們剛才吃的藥管個屁用啊?”許哲冷冷的說著,“其實毒氣沒有那麼強大的感染力,幾乎百人之中就有十三人對這種毒氣擁有天生的抵抗力。所以光這還不夠,還需要一個大的震動……

    大到能讓人類感覺到死亡威脅的‘震動’……“

    車繼續行駛在寂靜的街道,每隔上百米便有一枚小巧的榴彈射進垃圾筒。

    這一夜都在忙碌中度過,按照許哲的要求,車速幾乎都保持在50公里每小時的狀態,那偌大的背包一直到被射空為止。

    具許哲說,約有2300發毒氣榴彈投放進了城市之中,毒氣效果將在24小時後被世人知曉。

    這次的行動持續的時間最久,從晚上22點出發,到第二天清晨8點才回到了酒店。

    不管許哲與鐵錘有什麼感受,吳倩只覺得右腳都在抽搐。仿佛前腳掌懸空一樣的在走路,和踩油門的姿勢很像。

    一回到房間,二話不說的倒頭睡去。鐵錘則精神不錯,特地點了份極其豪華的早餐,邊吃邊看著電視。

    沒辦法,誰叫昨夜都沒有他什麼事情。剛開始兩個小時還挺精神的,可後來便是在昏睡中度過,那打鼾的聲音讓吳倩多次萌發把他丟出車外的沖動。

    所以現在只有他的精神格外的好……

    許哲也是和吳倩一樣的疲憊,狙擊式的10個小時,眨眼的次數都可以數得出來。

    躺在舒服的床鋪上,終于閉上了雙眼,可許哲卻沒有自然的進入睡夢之中。

    他在思考,也在彷徨……

    雖然這兩天做的每一件事,臉上都掛著無比的自信,卻沒有人知道許哲有多麼的猶豫與懷疑。

    用一己之力抵抗百鬼軍團式的沖擊?

    別說自己只是渺小的人類,就是一般的天神都沒如此的勇氣。

    但每當思考到這里,那閻王開出的條件便成為了自己疲憊心靈唯一的安慰。雪兒幸福的微笑依舊印在腦海之中,她在等著自己。

    “就快見面了……還有十幾天……就快見面了……”握緊了拳頭,許哲睡去。

    由今天開始,這特別的團隊再沒有任何的行動。用許哲的話說,能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只能看天意如何。

    接下來的兩天,果然和許哲預料的一樣,因自然水感染的嘔吐病例開始停止增長,政府也發布了已控制病情的消息。

    可隨即而來的“紅豆病”又讓城市開始了新的恐慌。

    數千萬人的皮膚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感染,感染者皮膚上全是大小如紅豆般的膿包,不管擦拭任何的皮膚藥都無法治愈。

    而膿包最多者,幾乎從身上找不到一塊完好無損的皮膚,異常恐怖。

    醫院也緊急發布了紅豆病除了不美觀,無任何對人體的傷害,請勿亂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感染。

    一時間,惡魔降臨此地的說法不脛而走,恐懼也如同這病毒一般傳遍了整座城市。特別是在專家組公布病毒來源于此城市空氣之時,許哲所期待的大遷移,在政府下部命令前就已經開始。

    大批市民涌出這座熟悉的城市逃往外地……

    就是政府想加已控制,可明知道有毒的是空氣而不是人的事實,政府也只能派遣大批警力負責民眾出城的安全管理。

    在這方面,WUHAN這座城市的優勢面又得到了體現。

    正所謂九省通渠之城,不論水路,陸路,空路,擁有龐大的運輸能力。

    換種角度思考,沒有這樣的先天優勢,想在十幾天中清空一座擁有4600萬人口的城市,多少人只有無奈嘆息。

    而這一連串的中毒事件,引起的不光市民的恐慌,也有上層的注意。

    安全局秘密調查團終于進駐了這座城市,最先被發現的便是許哲投放在城市中的毒氣榴彈。

    調查的目標也在逐漸的清晰……

    在一切開始的第4天清晨,許哲所期待更有力量的震撼終于出現。

    可引發這震撼的卻並不是許哲,而是一直悶在房間中不出來的耗子……

    第四天的清晨,一切和往常一樣,吳倩,鐵錘,許哲都在關注著電視上的報道。突然,很平靜的轉變,耗子的房門被由內的推開,一個都快發臭的男孩走了出來。

    看那模樣,一頭比許哲還要亂的頭發,兩個能讓熊貓自卑的眼圈,瞳孔中全是蜘蛛網似的血絲,皮膚白的跟油漆刷過一樣。

    要不是在大白天看見,一定以為是見了鬼了。

    “媽的,終于讓老子搞定了。”嘴角微微的抽搐,感覺是那麼的恐怖。

    “辛苦了。”許哲是難得的安慰起人來,可見耗子確實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晃晃悠悠的如飄般的走到了沙發邊,耗子長長嘆了口氣。

    “你弄出了多大的動靜?”許哲輕聲的問著。

    “嘿嘿,等著看吧,不出兩天,你所期待的大遷移將會真正的開始。就是政府多麼的不情願,全城也必須清空。”耗子的笑容透著詭異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你干什麼了?”鐵錘可經不起這樣的吊胃口。

    “當然不是常人辦得到的事情……”耗子是那麼的得意,“許哲讓我弄一場大地震,我就給了這城市一場史無前例的大地震。”

    “不能吧?入侵地震局的檢測庫,他們就沒有覺察嗎?”吳倩可不相信國家安全系統薄弱到這種程度。

    “所以說不是常人能辦到的嘛……”耗子似乎對被人小看不爽,“我轉換了三千六百個代理服務器,隱藏IP.用特殊密碼繞過了安全檢測系統,攻進了地震局電腦中,只用10秒安裝了一個地震數據模擬演算程序。由它將自行修改地震數據,我完全脫管。光做這個程序我就花了3年時間,從前本來說去申請下偌貝爾獎玩玩的,都是許哲說以後可能有用硬給我壓了下來。

    果然現在用上……“

    “好了,現在就等著看吧……看著八歧那混蛋組織的宴會如何進行?我要他宴會的餐桌上連塊‘餅干’都不剩下……”許哲的笑又是那麼的自信,自信的讓吳倩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憂慮。

    而同一時刻,在一座秘密機場之中,一架軍用運輸機正緩緩的降落在了寬廣的跑道之上。

    本來因為近日的病毒事件,各種援助品的運輸抵達都不足為奇。

    可當機艙後側的龐大艙門放下之時,才會明白。這運送過來的東西並不是這里所需要的東西——士兵。

    一隊總數為50人的特種部隊踏著整齊的步伐下到了地面,光看看他們攜帶的裝備。從普通的手槍到重型軍用狙擊步槍一應具全,說是參加特種戰爭有人信,所是職員病毒災區……就是一個笑話……

    數輛裝備了著厚裝甲的軍用吉普車的駛出,更是讓他們到來的用意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而那最後從機艙中走下的人,則擁有著截然不同的模樣。

    俊朗的面容搭配著整潔的黑色西服,將自己與那些一身軍綠的士兵區分開來。

    看他嘴角猙獰的笑,他應該知道,自己前來這恐慌之城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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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9 07:24:51

第八十一章 討厭的人,宿敵?

    恐慌開始的第五天,上午11點時分。

    街道上已經冷清的不像樣子,行人幾乎已看不見。只有穿戴白色防護服的工作人員給街道進行著消毒,也不知道對許哲投放的毒氣有沒有用?

    而行駛而過的車輛多半都是後備箱塞的滿滿,車頂綁著細軟的出城車隊。

    不過,也正是在這恐慌蔓延的都市中,一隊怪異的車隊駛進了WUHAN警察總局。

    之所以說他們怪異,是因為他們掛著軍方的牌照,幾輛開路的吉普車上還架著重型機槍,有夠嚇人的。

    就連警局看門的大爺都不敢進行例行檢查,直接打開了大門,讓他們自由的進入。

    于是,在警局的辦公大樓中又出現了那特別的男人。

    一身黑色的西服仿佛是新買一般的筆挺,二十三四的青春年華,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在Z國也算是高大。特別是那俊朗的模樣,更是引得一路的女警不自覺的止步觀賞。

    他是誰?他來干什麼?所有人都在不停的猜測。特別是在看見他身後那兩派整齊跟隨的威武士兵之時,對他的身份便更加的好奇。

    這一切又何嘗不看在他的眼中?眾人的關心與矚目,讓那張俊美的臉龐自然掛起了得意的笑容。看來他很滿意這種被人關注的狀態?

    男人一直走進了靈異調查專科的的辦公室,連敲門這基本的禮貌都不懂。

    大力的推開了大門,以為會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可辦公室中,該干什麼的還是繼續干著什麼,根本沒有人將他放在眼中。

    就連歐陽都在泡著自己喜歡的龍井,細心品位茶的清香。

    “歐陽科長,我們又見面了。”對于這樣的待遇,男人看的出來早有預料,從話中可看出,他與靈異調查科已經不是第一次打交道,“近來可好?”

    “幕冥,你還真是陰魂不散的幽靈,我們做點什麼,你都要來插上一腳。”歐陽老大無奈的嘆息著,依舊未看來人一眼,可卻能準確的知道他是誰……

    沒辦法,在安全局中,他就是那麼的有名,簡直就是特工中的明星,Z國的007.

    更讓歐陽不得不認識他的原因是,這家伙跟上輩子的冤家一樣,對靈異調查科是一百個不爽。每年的全國安全議會上,他總會不厭其煩的提出撤消靈調科的議案,可惜沒有一次成功。

    也不知道是不是如此,這家伙就懷恨在心,到處找靈調科的麻煩。不管靈調科前往哪里辦案,他只要閑著就一定跟蹤,收集靈調科各種作奸犯科的證據,向上匯報。有夠討厭……

    不過話說回來,也正因為靈調科那特殊的歷史背景與淵源,上層幾乎都是睜只眼閉只眼的對待。只要不發生什麼重大到不容原諒的事情,靈調科依舊可以這樣繼續的生存下去。

    可現在,看看幕冥那得意的笑容,歐陽知道他這次是有準備而來的。

    “歐陽科長,全城亂成這樣,你還有心情在這里品茶嗎?”邁著輕浮的步子走到了歐陽的桌前,也不管別人願意不願意,直接坐在了歐陽對面的椅子之上。

    “城里混亂和我們有什麼關系?既然是靈異調查科,當然是調查鬼怪一類的事情。既然鬼不出現,我們清閑一下也不錯啊……”歐陽的解釋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是嗎?”幕冥可不相信這套鬼話,“不過好巧不巧,我發現你們有點不務正業的嫌疑。這個你認識嗎?”

    說著,幕冥將一個已釋放干淨的空榴彈放在了歐陽的桌上,單指在彈藥的邊緣畫著圓圈。

    “你應該不會不認識吧?這是安全局彈藥庫特有的榴彈殼體,能填充各種壓縮氣體。可奇怪的是,它們沒在安全局的倉庫里安靜的躺著,卻出現在了這座城市的垃圾箱里。並且還釋放著未知的毒氣……”幕冥的暗示已經到傻子都能明白的程度,“更有趣的是,我記得歐陽科長你在二十年前,正是安全局彈藥庫的負責人。因彈藥遺失的事情才被調到了這里來任科長……”

    “既然如此你就該去調查現在的彈藥庫負責人了,說不定你們又能給我這科室調派點人來,我正缺一個副科長。”歐陽無所謂的笑著,一副你乃我何的模樣。

    “歐陽,我看你靈調科的牌子還能掛上幾天?”幕冥翻起臉來如同翻書,剛還有說有笑,現在已經是一臉陰沉,“全城性投毒……你們的膽子果然是大的嚇人,這次我看誰還保的住你?別說撤消你們的科室,就是槍斃都是輕的。”

    “注意你說話的語氣,我隨時可控告你毀謗國家機關公務人員。”歐陽的反擊充滿了力量,說得幕冥都是一頓。

    既然是玩法律的人,對法律當然是了解的透徹。

    雖然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靈調科,但在幕冥的手中並沒有什麼足夠定罪的“資本”。

    “那麼好吧,歐陽科長,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過了一會,目冥的語氣終于又軟了下來。不過依舊是沒等對方同意,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許哲,耗子,鐵錘,吳倩在哪里?”

    “真不愧是搞諜報工作的,連我新進沒幾天的組員都調查的這麼詳細。”歐陽微笑的嘆息著。

    “別岔開話題,他們去哪呢?”幕冥嚴肅的追問。

    “許哲我已開除出了調查科,詳細的文件我在昨天已經傳到了安全局總部,怎麼你沒收到嗎?”歐陽解釋起來不留半點空隙,“至于其他3位組員,他們都有自己的任務,正在外執行中。而按照安全局內部管理條例,任何人無權知道靈異調查科具體的工作內容……國家主席都無權過問……”

    這是一條將靈異調查科與其他所有部門區分開來的重要條例,仿佛是對政權的無視一般。

    可即便如此,沒有任何人可觸動這條規矩,因為傳說這是讓國家安定健康成長的前提。知道太多這科室秘密的人,根本無法再已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生存的世界……

    “好,算你狠。我們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玩這場貓抓老鼠的游戲。”氣憤的幕冥幸好沒有胡子,否則現在一定是上翹的姿態。

    郁悶的從座位上站起,幕冥什麼都沒得到,向著進來的大門走去。可當走到大門又意外的停下了步伐,微微扭過了頭來。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這次來得到了軍部特批,如發現此次事件的制造者,將全力緝捕。犯人有絲毫逃脫或反抗現象準許現場擊斃,即使犯人為政府機關人員……”听著幕冥一字一句將話說完,就連處變不驚的歐陽都是瞳孔瞪大。

    “嘿嘿嘿嘿……”帶著討厭的笑與整齊的特種士兵,幕冥消失在了視線以內。

    說不擔心那是假的,幕冥雖對付鬼怪就是草包中的草包,可在對付人類起來,他絕對是個殺手級別。

    如果真正讓許哲他們對上那一隊訓練有素的士兵,下場連歐陽都不敢想象……

    猶豫再三,歐陽還是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撥通了熟悉的號碼。

    酒店之中,正坐在花園里享受寧靜的許哲翻開了震動的手機,屏幕顯示的是老大的坐機號碼,條件反射的知道事情不對。

    迅速接通了電話,卻沒有一人說話。

    話筒中傳來的是輕敲桌面的聲音,一下,兩下異常清晰。

    時間剛過九秒,許哲毫不猶豫的掛上了電話,取出了電話卡給折成了兩半丟出了樓房。細小的卡片隨風飛出了好遠……

    “老狐狸,跟我玩陰的……”這一邊,坐在電子指揮車中的幕冥放下了手中的耳機,剛剛的監听依舊沒有什麼效果。

    短暫的通話時間連具體位置都偵察不出來,而沒有一句的電話也成為不了以後歐陽勾結許哲的證據。

    “報告,一個士兵端著文件站在了幕冥的面前,行著標準的軍禮,”剛才的通話已經過分析,推測為摩斯密碼,內容如下……“

    “死纏爛打的家伙來了,藏好尾巴,別讓狗給咬了。”幕冥先一步念出了密碼的內容,這根本就是情報員的入門課,“不過你們也太小看我的能力了,我就看你們能把尾巴藏的多好?”

    回到酒店,許哲大步進到了客廳,臉色嚴肅異常,把客廳中的鐵錘,吳倩和耗子都嚇到了。

    “帶上點隨身的東西,我們在十分鐘內撤離,快!”許哲就連下達命令的速度都急快,也不管別人听明白沒有,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收拾。

    “到底發生什麼了?”三人都是不明白了,圍到了許哲的門口,看著他忙碌的收拾著。

    “幕冥那王八蛋來這里了……”話剛說完,鐵錘與耗子也是像吃錯藥一樣的快步回到了房間,比許哲更麻利的收拾東西起來。

    “你們這到底是怎麼了?幕冥又是誰?有人姓幕的嗎?”吳倩只覺得茫然,好象自己身在團隊卻對團隊一無所知……

    事實也確實如此……

    “幕冥只是一個代號,為安全局情報部門工作,是金牌的諜報人員。”許哲一邊收拾一邊解說著,“擁有多次國外實戰經驗,加入安全局5年之中,榮獲過四次局內部十項全能賽的冠軍。擅長爆破,狙擊,跟蹤,潛行,諜報,指揮,暗殺,各種技術……”

    “最重要的是……”鐵錘此時已經收拾完畢重新站在了許哲的門前,“那小子小心眼,對許哲是狠之入骨,老找我們的麻煩,就想把我們和許哲一起踢出安全總局。”

    “為什麼?這麼優秀的人為什麼要恨許哲?”在吳倩看來,這兩個根本就不在比較的層面上。

    “因為我和鐵錘打得一個賭……”此時,耗子也收拾完畢,走了過來,“就在兩年前,我和鐵錘打賭,只要許哲參加十項全能賽,一定比那什麼小白臉要厲害,穩拿第一。鐵錘不信,就開始了賭局。結果當然是我贏,許哲還真不是蓋的,不管是爆破,狙擊,跟蹤,潛行,諜報,指揮,暗殺,援救,護送,格斗,全都是壓著幕冥那家伙完成。當時不知道多少評委夸許哲就是天才,每天找老大要人的部門多的像糞。當時安全局中掀起了一陣調查許哲的風潮,可惜老大將許哲的資料隱藏的太好,所有人除了知道許哲這個名字與長相,就不知道關于許哲任何的東西,他也由此獲得了‘隱形人’的稱號。”

    “許哲他還真去了?”吳倩不敢相信,因為許哲可不是那種,為了無聊的賭局浪費力氣的人。

    “沒辦法,當時我的工資還沒到,房租先到了。而且贏了比賽就有一萬塊獎金……真是摳門的部門,比得都是要人命的項目,贏了才發一萬……”許哲郁悶的說,也合上了自己的背包。

    “你不收拾嗎?”突然,三人異口同聲的看向了吳倩。吳倩也才從听故事中醒了過來,快步的沖回了房間之中。

    而同一時刻,那標志化的軍車車隊正向著酒店全速接近……

    打頭的一輛軍用卡車中,幕冥已經脫下了整潔的西裝換上了戰士一樣的戰斗服。也和士兵一樣,仔細檢查著手中的槍械,拉動槍栓,子彈上膛退膛,聲音清脆有力。

    “許哲,我來要你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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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9 07:25:05

第八十二章 神的懲罰?地震來襲!

    酒店門前,突然一陣急剎車的刺耳聲傳出。那接待過許哲的門童本想上前接待,可眨了兩下眼楮,才發現自己面前的是一輛輛威武的軍車。

    沒有等他完全反應過來,所有的車門迅速的打開。整齊的士兵是用沖的離開了車輛,平端槍口做著瞄準姿態,如洪水般涌進了酒店大堂。沿路所有的人仿佛都在他們的瞄準器中出現過,任何過激的反應所引來的後果是淒慘的……

    好在一切發生的太快,不管是迎賓保安,還是客人,全都是茫然的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

    “全部都趴下,不許動。”後進來幕冥幫他們做出了選擇,大堂中的一聲命令,所有人都是立刻的雙手抱頭趴在了地上。

    大概平常人們都沒少看搶銀行的電影,所有人的動作格外的標準,做起俘虜來有模有樣。

    “一隊由左側樓梯上頂樓,二隊由右樓梯上頂樓,三隊控制大堂,四隊封鎖檢查底下停車場,有任何可疑及時匯報。你們幾個跟我來……”幕冥全部的命令下達不過十秒,作戰步驟已清晰完備。

    快步前進的幕冥單手輕提著手槍,帶著4人蹬上了電梯,戰斗從現在開始……

    “所有人最後一次檢查裝備,記得,別把目標人物當成一般的敵人,他擁有著異常狡猾的頭腦和敏捷的身手。注意每一個細節,不要忽略任何一點。目標如果反抗,第一時間的擊斃。”站在上升的電梯中,通過無線耳機傳達著最後的指示。

    叮的一聲,幕冥到達了頂層,而由樓梯上來的士兵也幾乎是同時抵達。整整三十八層的高度竟可與電梯“賽跑”,已能知道幕冥的手下也不是泛泛之輩。

    所謂的頂層其實也只有一間房間,華麗無比的雪白房門,將它與普通的客房區分開來。

    20多名戰士在走廊上迅速展開,輕巧的步伐連貓看了都要膽寒,一點點細微的聲響也沒有,寂靜的可怕。

    靠在房門一側,握槍的手變得更緊。一次深呼吸,看向了另一側的士兵,幕冥只用眼神交流,對方已明白自己的意思。

    抬起了三根手指,每一秒鐘減少一根,直到重新握成了拳頭。那名側靠的士兵剛想上前撞門,可房內的反應比他來的要快,也更猛烈……

    “轟!!!!!”一聲沖天巨響,整棟酒店都在為之顫抖。火光由窗口涌出,十公里外一樣清晰可見。大樓一半樓層的玻璃窗戶都被這聲爆炸摧毀,無數的碎片如雨點般從天空落下。

    再看走廊上,震撼讓所有的人倒在了地上,震得是七昏八素。

    支撐著晃動的身體,幕冥站了起來。剛才英明神武的氣勢已經不在,全身滿是灰塵與碎屑,英俊的臉龐也被燻成了“黑人”。

    天花板上噴鈴系統啟動,一場室內的雨沖刷著爆炸留下的廢墟。

    “長官!長官!收到請回答!”耳機中部下顯得焦急,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們沒事,監守自己的崗位,穩定局勢。”幕冥的聲音就是一種定心丸,本打算上來的部下又重新守在了自己的位置。

    緩步的踏進了房間之中,原來金碧輝煌的模樣已經不在,房間中除了殘骸還是殘骸。

    不管是指紋,毛發,一切存在過的證據全被焦黑的碎片掩埋。

    “許哲,我看你到底能躲到什麼時候?”由幕冥的牙縫中硬生生擠出了這句話,下垂在身邊的手握成了拳頭,無法控制的微微顫抖。

    而同一時刻,在遠處一條寬廣的馬路之上,黑色的旅行車正平穩的行駛著。

    斜靠在後座車窗,許哲能清晰看見那曾經住過的房間發生的爆炸。大火燃燒了自己休息過的陽台,遠遠看去就像一把火炬般引人注目。

    “幕冥已經找到我們的房間了……比我預計的快了半小時……”許哲輕聲的說著,算是一種對幕冥的肯定。

    “那小子看見廢墟一片一定是氣的跳腳。”鐵錘得意的笑著,仿佛很有成就感。

    “必須想辦法快點隱藏起來,否則不用多久便會被找到。”耗子看見的東西則不同,從許哲的話中知道,那家伙比從前更加危險。

    “接著。”許哲翻找著車後的背包,將一個個黑色的物體拋給了同伴,就連開車的吳倩也接過了自己的一份。

    “這是干什麼?”單手握著方向盤,吳倩忍不住的問著。因為在自己的手中竟是一把烏茲微沖,大小與手槍差不多,可帶彈量與射速都是手槍無法比擬的。

    “保護自己。”許哲的解釋再簡單不過。

    “傻子,幕冥帶過來的可是部隊,拿得都是打仗用的裝備。你手上的也只算稍微好點的‘玩具’而已……”鐵錘不屑的說著,雖然自己已經是特別的拿了兩把,可還是一副不滿意的樣子。

    沒辦法,為了更好的隱藏,不能攜帶更大型的槍械。要不然,憑老大那“彈藥丟失”的罪名,就是要火箭筒,許哲都不覺得有什麼困難。

    “別太緊張,這是以防萬一,跟著許哲沒多大可能真正遇上他們的。”耗子安慰著車內的情緒,不過許哲卻沒有什麼特別值得讓人相信的堅定表情。

    畢竟自己是對付妖怪的專家,對付人的計量只是自己閑暇之余的“選修課程”。

    車一直行駛在非主干道的小路之上,以閉開大街上隨處可見的監控系統。

    “就這里……”突然,車拐進了一條小胡同中,一直默默不語的許哲終于下了“命令”。

    吳倩毫不猶豫的踩下了剎車,有種小命握在許哲手中的唯命是從感。

    逃避的四人下了剛買沒幾天的新車,背著大包小包跟隨著許哲開始在胡同中亂穿。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來到了哪里。只覺得身邊的景色已經脫離了現代文明的高樓大廈,仿佛回到了四十年前的模樣,有種歷史的滄桑。

    很顯然,許哲不是帶著大家來參觀的。由一道出口離開了這錯綜復雜的胡同,面對的是條空蕩蕩的小路。

    掃視了一圈,許哲的目光盯在了一件物體之上,不再變動。

    “就是它了……”說著,許哲便向著自己看中的方向走去,那里停放著一輛土灰色的面包車。

    “你早就安排好替換的交通工具了?!”吳倩對許哲的先見之明由衷的佩服。

    “你當我是算命的啊?這是別人準備的車……”許哲可沒想過會被幕冥此級別的人追查。

    “別人準備的?”就在吳倩還不明白之時,許哲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根小巧的回行別針。

    于是,就在大白天,在同伴的注視下,許哲表演了一場精彩的偷盜技術。

    全程沒用40秒,堅實的車門便被鍬開,而且從外觀看沒有一點損傷的痕跡。

    “你竟然偷車?!”吳倩無語了,也怪自己,早就該想到許者不會干什麼好事情。

    “上車吧,逃亡期間,挑剔也沒辦法。”鐵錘第一個上了車,耗子也是無所謂的跟了上去,好像良知早就從他們心中消失了?

    無奈的上了“賊船”,吳倩剛想問怎麼點火,坐在一邊的許哲已經拆下了兩根電線打出了火花。也是在這花光之中,老久的引擎終于點燃。

    駕駛著偷來的汽車,許哲一行人又開始了逃亡的旅途。

    “听著各位,現在開始,我們的對手不光是八歧了……”坐上了“新車”,許哲似乎一下子精神了許多,“由此刻起,行動步調改變,每隔3到24小時便必須或換,或搶一輛代步工具。而每次換搶的地點,必須是離上次車輛停放位置的兩公里外。

    另外禁止單獨行動……“

    “那上廁所怎麼辦?”吳倩並不是故意找岔,是真不知道。

    許哲則很是嚴肅的靠近了身邊的女孩,用最認真的語氣說,“你上廁所,我親自給你站崗。”

    “這些到都不是問題,我是在想還要逃避10天,能躲過去嗎?”鐵錘詢問的聲音是越來越小,似乎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如果耗子的程序沒問題,最多不過明天,全城將陷入一片混亂,到時想找我們就沒那麼容易了。

    “放心吧,我的‘作品’可不是一般人懂得欣賞的。”耗子是一萬個放心。

    事實也確實如此,那一條不過十幾KB的程序,已成功侵蝕地震局龐大的電腦系統,按照事先設定的模式修改著資料。

    當天午夜十分,在地震局的大廳之中,唯一值班的是位新進員工。

    單調,無聊的工作,不是幾個人會喜歡的事情。每天周而復始的流程,都是在跟一堆堆復雜的數據打交道,怎是一個郁悶能夠形容?

    雙腿交叉翹在寬大的工作台上,靠著舒服異常的沙發椅,听著杰倫的  哈喝。新進員工真有一種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的快感。

    可這份安逸卻沒有保持多久,就在員工的腳邊,一枚本安靜的紅燈突然閃爍了起來。

    提示的嘟嘟聲讓那听的音調都變得怪異……

    無奈的取下了耳機,打著哈欠的操縱起電腦。遺憾的是哈欠剛大了一半,就被所看見的東西給嚇了回去。

    慌亂的拿起了身邊的電話,幾次話筒掉在了地上,而號碼也是按錯了不下十遍,最後才終于撥通給了局長。

    “什麼事啊?”一看是局里的電話號碼,已睡的局長也沒發什麼的脾氣。

    “局……局……局長!”員工的頭頂都掛滿了冷汗,“大事不好了!”

    “你快說啊,緊張個什麼?”局長就是局長,鎮定的多。

    “數據顯示,地殼突然開始移動,地震正在形成之中。”擦掉了頭頂的汗水,員工匯報著自己知道的部分。

    “在什麼地區,電腦預測為幾級?”局長明顯也緊張起來。

    “地區為中部地區,而級數……電腦給出的結論為……十……十級。”就連匯報的員工自己都不敢相信手中的數據。

    放下了局長,已年過六旬的局長,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還穿著寬松的睡衣沖向了門口。

    “老伴,你穿件衣服啊,什麼事情這麼的趕?”溫柔的妻子拿著外套追到了門外。

    “還有個屁的時間穿衣服,要死人啊!!!!”氣憤的大吼,局長沖進了樓梯,拼命向著總局的方向趕去。

    等局長來到局里之時,全局人員已到的七七八八,其中七七八八全是睡衣打扮。

    工作的大廳之中已經是亂成一團,穿拖鞋的穿皮鞋的來回穿梭,手中全是厚厚的數據文件。人聲鼎沸如股票交易市場一般……

    負責的一名研究員發現了局長到達,兩步並成一步的沖到了局長的面前,不過十幾分鐘已經忙的滿頭大汗。

    “小李,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局長嚴肅的問著。

    “局長,這次是大動靜啊!從一小時前,WUHAN周遍的觀測系統便傳回了信息,地殼運動突破了警戒線,而且運動速度也是成幾何式的增長。我們為此調閱了全部關于這地區近期的監測資料,運動真正開始時間為28小時前。可運動極為緩慢,時斷時續,所以沒引起系統的注意。現在推測,地震真正爆發時間為10日以後凌晨12點,而且將是目前有記錄在案的最大規模一次的地震。”小李的報告清晰切明了,可听的局長都有些暈眩。

    “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這是神對人類的懲罰嗎?”下垂在身邊的雙手握成了拳頭,局長無奈的嘆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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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9 07:26:45

第八十三章 “滅世”

    又是一個明媚的清晨,因為許哲的投毒事件使得城市安靜了不少。已經是8點多了,街上的行人也是少的可目數。

    相反車流量則有所增加,離城的市民變的越來越多。

    而在八歧的辦公室內,八歧也是難得的異常清閑,站在高大的玻璃幕牆前,欣賞著寂靜與充滿恐懼的都市。

    因為大面積的中毒事件,創始集團在WUHAN城中的各個由人組成的部門都陷入癱瘓狀態。總裁自然也就輕松了起來,輕松的有時間品位那空氣中人類四散的恐懼。

    這是一個妖魔肆虐最佳的氛圍,如果此刻將手下放出去,它們應該會很高興吧?

    依舊是沒有聲息,那和服的童子憑空出現在了八歧的身後,恭敬的低頭行禮。

    “有什麼情況嗎?還是它們太過的興奮?”八歧知道最近自己雖然清閑了,可自己這忠實的部下卻忙個半死,光是要安撫一群嗜血的怪物就有夠他受的。

    “大人神機妙算,下面的妖怪確實蠢蠢欲動,紛紛要求將‘宴會’時間提前。”對于大人的智慧,童子是由衷的佩服,不是什麼冠冕堂皇的馬屁,“不過屬下來並不是為此事,因為昨天收到了一條消息……”

    “噢?如果是有趣的事情就說說看吧!”回到了自己總裁的位置之上,八歧微笑的如同等待听故事的孩子。

    “是,據眼線透露,前天從Z國上層過來了一批特種部隊,由頭號情報人員幕冥做隊長。”能查到幕冥的身份,已經可看出他們的情報網是多麼的恐怖,“而他們的目的正是追查本次投毒事件的凶手……”

    “來抓許哲的人?有趣。”八歧似乎並沒有為許哲的安慰擔心。

    “從他們行動的模式上看,說追殺更加確切。所有的士兵全部都是配備的戰場武裝,真槍實彈。”就是童子都能看出幕冥的目的。

    “那許哲現在怎麼樣了?”隨便的問了問,八歧的樣子依舊輕松。

    “正在奮力逃亡中……雖然幕冥的追蹤技術相當了得,可暫時兩人幾乎還保持著1個小時的‘追蹤時間差’。”這是從雙方的行動效率算出來的精準數據。

    “是嗎?繼續監視,不要插手這貓捉老鼠的游戲,我們現在的身份是‘觀眾’。”看的出來,八歧沒有幫許哲的意思。

    “是……”雖然已經領到了命令,可童子轉身離開的步伐還帶著疑惑。

    “童子,還有什麼問題想問句問吧。”八歧的心情確實不錯。

    “其實只是屬下一點小小的疑惑而已……疑惑的是明明許哲代表著人類,竭盡所能的想阻止我們的宴會。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在拯救人類,可為什麼人類卻還是派出精英追殺他?同類相殘……”在妖怪的世界,這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也許妖怪比人更加的單純?

    “原來是這個……”淡淡的笑中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悲傷,仿佛神在俯視眾生的角度發言,八歧的聲音很輕,“人類的世界並不是那麼容易了解的體系。在我們的價值觀中,只要能達到目的,殺人,破壞,甚至舍棄一部分的同類都是正確的選擇。

    而人類,即便你做的是正確無比的事情,如侵害到一些特殊人的利益,那麼你便成為了‘惡’的代名詞。

    生存在特殊的陰陽兩界之間,默默維護著兩者的平衡……

    在被妖魔仇視的同時,也被人類所憎恨……

    想在這樣的世界中生存,需要的不僅僅是力量,還有就是異常堅強的心……“

    雖然依舊不是很明白,童子還是恭謹的離去,繼續去準備自己的事情。

    而在市政大樓市長辦公室內,一批高層行政人員,都是默默對著雪白的寬大熒幕。剛才的視訊會議由上層直接下達的命令,連給這些高官回話的機會都沒有。

    上層只講了幾點東西,將大概的事情講了一遍。具體的行動方案現在就拿在各位的手中,全是厚厚一達的文件。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沒有幾人握文件的手不在顫抖著。

    因為那些再直白不過的資料已經述說了現實的殘酷,那將在9天後到來的大地震,總持續時間將達到72小時。

    WUHAN這座辛苦開發建設了數十年的現代化都市,將在這場地震中化為廢墟,什麼都不會留下。

    就是地震局給這地震起的名字便能看出它的恐怖——滅世。

    偌大的辦公室整整死靜了長達半個鐘頭,還是市長最先離開了位置,帶領著秘書去進行第一項工作,召開新聞發布會。

    按照上級的指示,地震的消息不允許透露半分,為的是避免民眾的恐慌情緒,造成不必要的人員傷亡與損失。

    公布的內容上級也已經擬定好了,只需要市長照著念誦既可。

    基本便是說為了徹底清除這次全城病毒感染事件,將安排全城民眾暫時撤離出城。由大批消毒人員投放解毒氣體,中和病毒。

    總的來說,也算是許哲幫他們找到了好的借口,讓撤離民眾變的不是那麼的牽強。

    全過程,由公安部門,軍隊負責安排,按照時間段與地區性組織疏散。以確保更高的安全性與效率性,務必確保九天之內全城不剩一人。最先轉移的便是醫院中的病患,還有老弱婦孺。

    當市長的新聞發布會一結束,死靜了許久的城市開始變得沸沸揚揚。大批大批的撤離車隊密密麻麻,原本空曠的街道已經是熱鬧異常。

    這些是後話,現在且不說。

    同時接到“滅世”消息的幕冥已經握緊了拳頭,本能的將這件事情也算到了許哲的頭上。

    雖然不知道許哲是如何辦到如此大的動靜,可幕冥知道,一定還是許哲在背後搗鬼。

    而許哲等人則是在汽車收音機中知道了撤離的消息,什麼消毒的鬼話根本騙不了許哲。大家都知道耗子的程序終于起到了作用,擔心了好久的“最後保險”啟動了。

    由政府出面,幫助自己開始清空八歧那混蛋的“餐桌”,百鬼的夜宴將有史以來第一次面對吃無可吃,毀無可毀的尷尬境地。

    想到這些,就連一直冷漠的許哲臉上也出現了若有似無的笑容,逃亡的旅途輕松了許多。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百鬼的計劃似乎正被許哲一點一點的瓦解。人類的未來仿佛又開始值得期待?

    不管是各國的人類,各界的妖魔鬼怪,各教派的眾神,所有的目光正逐漸凝聚在這塊土地之上。

    所以也就沒有什麼人會在意,一架普通的民航客機緩緩降落在了羅馬國際機場。更沒有人會關心一位提著偌大行李箱的女孩……

    對不起,可能還有一個人會在意,那便是檢查護照的一位中年男海關了。

    坐在密封的小房間中,透過窄小的玻璃窗口,海關接過了女孩遞進來的護照。

    仔細比對著相片與真人,女孩的樣貌讓這見多識廣的海關都不由的心中一顫。

    該如何去形容那種震撼的感覺?白皙似冰雪卻比冰雪細滑的肌膚,烏黑似墨汁卻比墨汁生動的雙眸。一米60的身高算不上出類拔萃,可苗條有質的身段卻比那些純粹的衣架更加的吸引人。特別是那頭雪白的銀絲,雖然只在腦後扎成了簡單的馬尾,但那干淨的顏色將女孩襯托的更加聖潔。這是任何染發藥水都無法達到的效果……

    她是誰?海關從手中的護照只知道她叫神之宗。凝,國籍日本,現年19歲。

    “好了嗎?”確實已等待了許久,女孩敲了敲防彈玻璃的窗戶,提醒著里面的人。

    海關此時才回過神來,發現了自己的失態。

    “凝小姐,你是日本人嗎?”海關是用日語發問。

    “是的,有什麼不像的位置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女孩連呼的氣息都能凝結起空氣。

    “不是不是,請問您這次來羅馬具體想干些什麼嗎?逗留幾天?”海關問著不變的問題。

    “參觀旅游,逗留9天左右。”女孩的回答標準的不願多說一字。

    “最後一個問題,您對羅馬什麼地方特別感興趣?”海關努力讓臉上堆滿笑容,表現的更為親切。

    “梵蒂岡。”當說出這個地名之時,女孩的感覺是那麼的冰冷,冰冷的不容任何人的靠近。就是站在身後等待的旅客都是不自覺的搓著膀子,微微顫抖。

    回到紛爭的城市,許哲帶領著自己的同伴第四次拋下了車,整整步行了三公里來到了一個農貿市場前。

    根本不容許他們有選擇的空間,只有一輛小貨車停在那里。由車的成色來看,估計和瑪莉的年代有得一拼。

    許哲都覺得自己偷車的手藝是種浪費,破記錄只用了3秒鍬開了鎖,和吳倩一起坐進了駕駛室。

    至于耗子和鐵錘,遺憾小貨車只有兩個位置,剩下唯一能搭乘的便是後面髒西西的貨箱了。

    好在貨箱是敞開的,否則仿佛拖過死豬的騷臭味能要了這兩人的命。

    不管願意不願意,耗子和鐵錘還是和一大堆行李坐了上去,車緩緩駛離了上一個主人的家。

    此時已經是夜幕降臨,白天普照大地的太陽不知道去了哪里,空留一輪彎月高高懸掛在天際。

    大概是最近都沒有工廠污染,天空變得格外的皎潔,一顆一顆星星真如鑽石般璀璨。靠坐在貨箱中的耗子與鐵錘,唯一的享受估計就是抬頭數星星了吧?

    而許哲只是安靜的靠在半開的窗戶,任由風吹亂一頭的亂發。

    吳倩不敢打擾許哲的休息,或者說自己也沒有力氣去打擾。連續兩天的舟車勞頓,就連吳倩都是疲憊不堪。

    看見的東西都是越來越模糊,突然覺得方向盤一定比枕頭更加舒服……

    “停車!”一邊的許哲嚴肅的喊著,代替吳倩踩下了剎車。

    “怎麼了?怎麼了?”吳倩突然精神了起來,牢牢抓著方向盤左右的張望,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

    信號燈雖顯示的是紅燈,可正對的大馬路上卻沒有一輛車在穿行,空曠的很。

    沒有給吳倩繼續詢問的機會,許哲莫名其妙的抬起手掌捂住了吳倩的嘴,更是關上了車頭燈。

    整輛車頓時陷入了死靜的氣氛中,而這份死靜卻也沒維持上幾十秒。

    當那頭頂的信號燈跳成了綠色之時,一長串的車隊由面前高速的駛過。

    看姿態一點都沒有將紅燈放在眼里……

    也難怪,那迷彩的車殼已經顯示了他們的不同,更別說吉普車頂還裝備的機槍了。

    他們正是在追捕許哲的特種部隊,正向著許哲丟棄的上一輛車趕去。

    貓與老鼠的距離第一次如此的接近,許哲甚至看清了坐在第一輛車副駕駛位置上的幕冥。

    就連貨箱中的鐵錘與耗子都摒住了呼吸,心跳仿佛在這一刻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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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9 07:26:58

第八十四章 追擊!

    直到最後一輛車由眼前駛過,許哲捂住吳倩的手才緩緩的放下。

    “開車,用最平穩的速度離開,不要快,不要急,不要慌張。”許哲平和的語氣就是命令。

    吳倩重新點燃了引擎,轉彎的駛上了幕冥車隊行駛的大道,不過卻是相反的方向離開。

    一切好像終于過去,耗子與鐵錘長長的嘆了口氣。

    “媽的,把人給嚇死了。三輛武裝吉普,一輛運兵車,一輛全密封電子信息指揮車。這是追逃犯的隊伍嗎?打局部戰爭都夠了啊……”拍著胸口,耗子只覺得自己太受重視。

    “幸好反應快,否則撞上可見鬼了,憑我們幾個還不夠別人一輪掃射的。”鐵錘都是感受到了恐懼。

    可危機真的過去了嗎?坐在領頭吉普車中的幕冥突然的默然了。只因為心中一種說不出的郁悶感,從剛才經過那個普通的十字路口後便揮之不去,而且越來越發強烈。

    努力在記憶中搜索,搜索那個讓自己郁悶的片段,于是那輛關閉了車頭燈的普通貨車清晰了起來。

    腦海中的片段如同電腦鎖定般,將自己需要的畫面逐漸的放大,大到能夠看見漆黑的車廂內一張平靜的臉。燈光的局限讓路燈照明的車廂中,只有副駕駛位上人下半張臉的模樣。

    那半張臉特別的便是太過的平靜,如果是看見自己如此陣容的車隊,驚訝,恐慌,什麼感情都應該有可能出現,可他是那麼的平靜……

    “立刻掉車頭!!!”幕冥的怒吼把開車的士兵都給嚇到了。

    打頭的吉普車是180度甩尾變向,向著已遠去的貨車加速沖了上去。

    後面跟隨的車輛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是本能的跟隨的轉向。

    “還是被發現了嗎?”雖然很不想,可從車隊怪異的表現許哲只能得到這樣的結果。

    “許哲!他們追上來的!”鐵錘敲著駕駛室後的窗戶,有些焦急。

    “把這個先帶上。”說著,許哲將兩副塑料面具遞到了車後的貨箱中,耗子和鐵錘都沒有多說,利馬的帶上。

    “現在怎麼辦?”吳倩可從沒被部隊追過。

    “用最度開車,努力甩掉他們,我們的命在你的手里了。”許哲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還特別為駕駛的吳倩帶上了一副孫悟空的玩具面具,而自己則帶上了奧特曼的模樣。

    沒有給更多吳倩提問的機會,搖下了一邊的車窗,單手握著上沿,一個翻騰,身體如蛇般滑出了駕駛室,許哲來到了車後的貨箱之中。

    看看現在的鐵錘和耗子,一個是豬的臉譜,一個是阿童木的模樣。

    “靠,他們追上來!”距離只剩下不到三百米,已經是在吉普車車頂重機槍的射程以內。

    站在這空曠的貨箱上,鐵錘只覺得自己比靶子更明顯。

    一屁股坐了下來,單手翻找著眾多的行李。

    “許哲,現在到底怎麼搞?”連耗子也略微的緊張。

    “射擊啊,又不是沒有給你們槍。如果讓他們的人從車中露出身子射擊,我們就死定了。瞄準他們的機槍台與任何可探人出來的位置射擊。”許哲說話之時,繼續在眾多的行李中翻找著。

    “媽的,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抱著破罐破摔的態度,耗子郁悶的由身後掏出了“小巧可愛”的烏茲機槍,扣動下了扳機。

    子彈如細雨般傾泄,打在吉普車頂之上, 里啪啦的響聲比過年的鞭炮更響,一時引的火花四濺。

    雖然全車都為防彈處理,可激烈的震動與響聲還是讓駕駛的士兵條件反射的打轉了方向盤,一頭撞上了垃圾箱。

    隨後的車輛見有人射擊,也沒管撞車的幕冥等人,徑直的追了上去。

    “你他媽的躲個屁啊!!!!防彈的你不知道啊!!!!”幕冥是暴跳如雷,一腳將駕駛員從駕駛座上踢了下去,自己抓住了方向盤,發動了引擎急速追了出去。

    “媽的還真能嚇唬人?”連耗子都沒想到小巧的機槍有這麼好的效果。

    “我也來!”鐵錘甩手掏出了身後的兩把機槍,也不管瞄準沒瞄準,一整掃射。夜的恩賜讓槍口的火光都變的那麼嚇人。

    車頂被人掃射,就是機槍手想還擊也無法離開防彈車體半分。而趁著鐵錘接班時間,耗子則換彈休息槍膛,直到這家伙傾泄完畢便迅速的接上。

    一時間,跟隨的車隊雖在緩緩接近,可卻無法還手反擊。

    駕駛貨車的“孫悟空”已經將油門踩到了底,也不管車子會不會散架,只要能甩掉討厭的尾巴就行。

    而翻找的許哲似乎也找到了自己要找的袋子,將一個黑色的袋子拿到了是身前。

    拉開袋口,里面全都是散亂的零部件。

    “吳倩,把車開穩一點!”許哲深吸了口氣,帶著命令的提醒。

    吊在脖子上的右手就當它並不存在,只用左手拿起一個部件拋到了半空。下墜空閑的剎那,拿起另一個部件接住,算是組裝。

    重復著如此的過程,許者如同表演一般組裝著一袋子的零件,進行了一半,一把黝黑的槍體已經成型。

    “快點小子!子彈快沒了!”換上了第五個彈匣,耗子頭頂全是冷汗。

    將最後一部件光學瞄準鏡組合完畢,一把黝黑的AWP出現在了許哲的手中。

    “你們該回家了。”放下了車後的擋板,趴在地面上的“奧特曼”架起了龐大的狙擊步槍,拉動槍栓,7.62MM的鋼頭子彈滑進槍膛。就是開車領頭追擊的另一輛吉普車司機,都是看的瞳孔放大……

    可他的反應卻沒有剛才的家伙迅速,許哲在車變相前扣動了扳機,子彈飛行的角度極為刁鑽,吉普車的右前輪聞聲爆裂,

    整輛車都在橫向打滑,後面跟隨的車輛連明白到底發生什麼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撞上了前面的同伴。

    一場車禍需要什麼引發?也許只要一顆子彈……

    “YES!!!”看著倒後鏡中撞車的畫面,吳倩都忍不住叫喊了起來。

    可興高彩烈能持續的時間太短太短,短到只是歡呼的片刻,一輛呼嘯的吉普車從一般的樹叢中沖了出來,落在了貨車一邊窄小的空間上。

    沒有給吳倩任何茫然的機會,旋轉的車頭狠狠撞在了貨車車腹之上。激烈的沖擊一下粉碎了車上每一塊的玻璃,貨箱中除了趴在地面上的許哲,鐵錘與耗子都差點被甩了出去,好在兩人及時抓住了車沿。

    “他媽的,陰魂不散!纏你爸去啊!!!!”耗子氣憤的罵著。

    透過駕駛位的側窗,能清晰看見那駕駛的人,幕冥一臉猙獰的模樣還真有些像鬼。

    旋轉車頭,加速再打方向盤,吉普車又是毫不留情的給小貨車來上了一下,差點沒讓貨車完全的散架。

    “車堅持不了兩下了!想辦法啊!”駕駛的吳倩咆哮的吼著,努力將被撞的搖擺的車重新轉回車道。可恨的是不管如何的加速,都甩不開馬力強勁的軍用吉普。

    如此的狀態下就是許哲都無法正常射擊……

    “耗子,鐵錘!過來幫忙!”許哲退出了槍膛中滾燙彈殼,填充進了新的子彈。而用嘴從剛才的袋子中,咬出了一把三十公分長的戰術匕首,和一卷黑膠帶。

    不由分說,耗子與鐵錘趴了上去,按照許哲的指示忙碌起來。

    “長官,脫離隊伍太遠了,隊伍那邊有十幾人受傷了。”坐在幕冥車中的通信兵顫抖的匯報著,可謂心驚肉跳。

    “少他媽廢話!”又一次的續勢待發,幕冥沒心情管任何的事情。

    旋轉方向盤,吉普恨恨的撞了上去,連貨箱一側的擋板都完全撞掉了下來。而同一時刻,一直趴著的許哲猛然站了起來,沒有等幕冥的車頭離開多少,發力躍到了半空之中,身體三百六十度的極限旋轉。

    單手還握著自己的狙擊步槍,和剛才不同的是右腳鞋底用黑膠帶纏少上了那把匕首。鋒利的刀刃從腳尖突出,對付人當然是可怕的武器,可對付防彈的車,它好用嗎?

    許哲證明了它的價值,直線下墜正落在了幕冥的車前蓋上,而右腳上的鋒利刀刃直直插進了車頭蓋上不過幾毫米寬的通風口中。

    整個身體如同磁鐵一般吸附在車頭之上,黑洞洞的槍口也頂在了車前的擋風玻璃上。

    7.62MM口徑的重型狙擊步槍,有足夠的沖擊力將子彈打穿什麼可笑的防彈玻璃,也連同打爆幕冥的腦袋。

    這一秒鐘,幕冥的腦海是一片的空白,死亡的鐮刀已經架上了自己的咽喉,自己仿佛都能感受到它的冰冷。

    可許哲並沒有如此的做,而是槍口自然的下移,頂在了車蓋之上扣動了扳機。

    子彈貫穿過了鋼板,也貫穿過了引擎,通風口中頓時冒出了黑煙。

    許哲則如事不關己一般,抽出了固定的右腳,借力一躍回到了自己貨車的車箱中。

    已殘破不堪的貨車全速的向前沖著,而剛才洶涌的吉普車卻無力的停在路邊,車子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動力。

    一場驚心動魄的追逐最後還是以許哲的勝利告終……

    顫抖的從車中下到了地面,幕冥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無法控制身體的顫抖。

    恐懼遍部了全身每一個細胞,找不到任何的借口,幕冥確實被那隱藏在面具後的瞳孔嚇住了。那雙無光彩的瞳孔無聲的在對自己說,“別再追過來,我會殺了你的。”

    不管如何的不甘心,許哲始終在自己之上,因為他已經拋離了屬于人類的脆弱,拋離了一切身為人的恐懼。

    他就是妖魔……

    一顫一顫的小貨車終于在拐過了一個彎後停了下來,引擎也是徹底的報銷。無數的白色蒸汽從車頭蓋下冒了出來,比桑拿的效果還好。

    無奈的四人下了車,除了許哲,都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嚇死我了,還以為這次死定了啊……”感嘆的拍著胸口,鐵錘大口的喘息著。

    “毀了他們的車,現在我們稍微的安全了一點。”耗子算是看到了好的方面。

    “那種東西幕冥一個電話就能叫來一堆,而且這次受挫,他追蹤部隊的人數必然是成倍數的增長。下次追我們的可能就是裝甲車和坦克了,我們只會越來越危險,沒有安全可言。”許哲無情打擊著大家的好心情,依舊平靜整理著車上的行李與背包。

    “難道真的要被他們追趕到死嗎?我們到底做了什麼。我們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普通民眾的安全嗎?!”吳倩不明白了,放聲的質問著,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覺得不公平也無可奈何,我們做的事情本來就不會得到世人的了解。跟後娘養的一樣,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可即便如此,總要有人來做……”許哲平淡的語氣表達的是認命,可卻感覺不到絲毫會死亡的氣息。

    “算了算了,明天開始大遷移的規模將空前盛大,想像今天這樣的順暢追擊已經是很難很難了。”耗子打著圓場,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這些我倒不擔心,只是繼續偷車逃避太危險了,要是遇上了堵車,我們就玩完了啊。”鐵錘也難得的在思考去路。

    “出來吧,你不是一直說要請我去你家喝上一杯嗎?我現在有空了……”突然,許哲莫名其妙的對天述說。

    “呵呵呵呵,死鬼,到現在才想起我……”回答許哲是一串輕如風鈴的笑,一個婀娜多姿的人影從一條小巷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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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9 07:28:10

第八十五章 與惡魔的交易

    伴著誘惑嫵媚的夜幕,從黑暗中走出的每一步都牽動著人的心跳,高根皮鞋與水泥地面撞擊的音符完全就是一首SEX歌。

    越是靠近,昏暗的街燈讓來人的模樣越加清晰。

    十厘米高的黑色皮靴緊緊包裹著縴細的小腿,讓人不由的羨慕它特有的“權力”。暴露在空氣中的雪白大腿就是一種要命的“武器”,對于男人有著說不出的殺傷力。

    只剛剛包住翹臀的黑色皮褲,好象隨時會爆開一樣。

    而上身短小的露臍緊身夾克,似乎主人忘記了拉上拉鏈,深淵似的乳溝可以埋葬天下的一切。

    “這女人是誰啊?”鐵錘不自覺的吞咽著口水,這是男人的本能。

    耗子則是有趣的目光在吳倩與這女人之間游走……

    “看什麼?”吳倩不自在的裹緊了衣領。

    “簡直就是女人和嬰兒的區別啊……”無奈的嘆息,耗子表示著遺憾。

    帶著勾魂卻絕不淫蕩的笑,女人直直貼在了許哲的胸膛之上,熱烈異常。

    “死鬼,不走頭無路就想不起我啊?明明知道從警局出來後我一直都在默默跟著你,連聲招呼都從不跟我打。”輕浮在許哲的耳邊,小蝶的聲音帶著埋怨。

    “切,放著自己的工作不做,一天到晚跟在別人屁股後面亂轉,你還真是不敬業的妓女。”吳倩不屑的諷刺著,對小蝶有種說不出來的討厭,或者說是妒忌?

    “不是吧?這麼漂亮的女孩是妓女?”鐵錘是一百個不相信。

    “丫頭,注意你的語氣,我可從來只賣身不賣心的。”這話從小蝶口中說出來是那麼的理直氣壯,說完,又立刻回目看向了自己牽掛著人,“我的心可是一直都留著給你這死鬼啊,隨叫隨到,隨到隨‘快樂’。”

    “原來妓女除了分賣藝賣身外,還有賣心這行當啊?”鐵錘不是諷刺,而是真的感嘆了。

    “這位先生看起來挺健壯著,說話這麼幽默不會是童男吧?”小蝶雖趴在許哲的胸口,可一只縴細的玉臂卻伸向了一邊的鐵錘。

    “小心點喔,跟這狐狸精來上一次,三個星期別想走路,半年以內‘小兄弟’都將是‘默哀’的姿勢。”許哲的提醒永遠都是最有效的。

    “我還是比較喜歡人……”鐵錘利馬閃開了小蝶的手。

    “看,都是你把別人給嚇跑了,完全就是毀我的名聲啊!!!”嬌柔的女人裝成生氣,兩個小拳頭在許哲的胸口連續的錘著。

    “呵呵,想不到許哲也有人愛?”耗子樂了,難得看見這樣的畫面。

    “你們好了沒有,要調情到什麼時候?!我們還被人追殺呢!”吳倩忍無可忍了。

    “听見了嗎?我們正被人追殺呢?能幫下忙嗎?”許者也終于說到了自己的要求。

    “沒有問題,給我半小時,現在就去殺光他們。”小蝶那微笑的模樣絕對不是再開玩笑。

    “麻煩的是我不想他們死,否則我早自己動手了。”許者苦惱的模樣也不是在開玩笑。

    “死鬼,殺又殺不得,那你想我怎樣?”小蝶是明知故問。

    “你應該比我清楚,能讓我們在你家里躲一下嗎?”這便是許哲剛才讓對方在自己身上亂抱的原因。

    “雖然我喜歡你,可你總該給我一個收留你的理由吧?我可從來不養吃軟飯的小白臉喔……”輕浮的話帶著拒絕,因為不管自己有多愛面前的人類,妖怪的巢穴可不是那麼輕易能告訴別人的東西,“首先聲明,別用你那遙不可及的‘第一次’承諾,那是早就欠我的東西。”

    “關乎你性命的情報,想要嗎?”許哲開出的條件真的有效果,本還在嬉戲調情的小蝶臉色頓時冷了下來,退開了三步,成為一個可交談的距離。

    “說來听听。”小蝶等著呢。

    “9天之後八歧組織的‘百鬼夜行宴’將正式舉行,不光人類,妖怪也同樣會變成它們的食物。誰都跑不了……”這些秘密是不容許有太多人知道的重要信息。

    “怪不得我說這幾天你搞這麼多動作干什麼呢?又是投毒又是被追殺的……”狐狸的智慧讓她很容易想明白一切,“好吧,情報很有價值,交易成立,跟我來吧……”

    說著,小蝶轉過了身,向著自己出來的小巷走了進去。

    “現在怎麼辦?”耗子問著許哲。

    “跟著他吧,這是唯一的選擇。”說著,背負著背包,許哲第一個的跟了上去。

    “你相信她嗎?”吳倩有點低沉的問著,表示著自己的不相信。

    “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說這是唯一‘選擇’……”看的出來,許哲也不肯將自己的命交到妖怪的手中。

    無奈四人就跟隨著這只風騷的狐狸,游走在WUHAN的大街小巷之間。

    途間也不知道走了多少的路,只讓吳倩,耗子和鐵錘的雙腳發軟為止。

    新黎明的光重新覆蓋了大地,預示著新一天的來臨。

    每每這個時候都是人心情最好的時候,可徒步了半個夜的吳倩等人卻好不起來,特別是來到一座垃圾處理場……

    “你住這里?”耗子不敢相信,無法將美女和垃圾聯系起來。

    “有什麼好吃驚的?這些可是你們人類自己制造的東西。”小蝶不所謂的第一個跨進了這惡心的地方,向著一座座垃圾山正中的破舊工作室走去。

    “走吧。”看許哲的樣子沒有半分的驚訝,好像什麼都嚇不到這沒心沒肺的家伙。

    嘆息的跟了上去,既然是逃亡也只有認命了。

    跟隨著妖艷的狐狸,四人進到了四方窄小的工作室中。

    可旅途並沒有在這里結束……

    只見這狐狸半蹲在了工作室正中的地板之上,單手輕撫過冰冷的地面,老久的水泥地板竟向兩側開啟,露出了一條旋轉的樓梯。

    “參觀下我的‘皇宮’吧!”小蝶興奮的說著,第一個走了下去。

    隨後的是許哲,吳倩,耗子和鐵錘……

    上層和下層簡直無法用比較來形容,看清了全貌的吳倩等人全是倒吸了口涼氣。

    因為就在間隔不過數十厘米的地面下,便是一間純白的巨大圓形空間。不管是那真皮的組合沙發,還是松軟絨毛鋪蓋的地毯,全是白的刺眼。

    讓人無法想象在這房間的上房就是惡心的垃圾處理場……

    “靠,這也太扯了點吧?”耗子環視了一周,這里比想象的還要現代化。42寸的流媒體電視,瓖嵌式組合冰櫃,中央電腦控溫空調系統,戴爾原裝白金級電腦,全都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東西。

    “妓女有這麼好賺嗎?”鐵錘感嘆著。

    “不,可如果做上三百年,這些也算不上什麼了……”小蝶並不當這是對自己職業的侮辱。

    “好了,接下來的八天都在這里度過,在宴會開始的前一天我們混進撤離的人潮離開這座城市。”許者的命令只用了幾秒便擬定完畢。

    “你說怎樣就怎樣。”耗子已經興奮的坐在了電腦前開了機。

    “我也沒意見。”鐵錘則直接沖到冰箱前翻找起食物。

    “你呢?”許者是難得詢問起吳倩的意見,此時的她正坐在沙發之上發呆。

    “我也沒意見。”雖然還是很討厭小蝶,可就像許哲說的,沒有選擇。

    “你的手和肋骨的傷想好得快點嗎?”看著許哲懸掛在脖子上的右手,小蝶輕聲的問著。

    “你有辦法嗎?”許哲知道她有。

    “我有些秘制的草藥,對骨折效果不錯,比你們人類的要好得多。”這不是小蝶夸口。

    “那謝謝了。”跟隨著小蝶一同進到了房間上藥。

    偌大的客廳中恢復了寂靜,靠在沙發上的吳倩仰頭看著陌生的天花板。

    幾天的奔走終于得到了休息的機會,可吳倩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快樂。並不是因為那討厭的狐狸,畢竟她也算是幫了大家,恨是談不上的。

    讓吳倩郁悶的是這一段時間的許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八歧在醫院中找過許哲以後,他就變了。

    變得更加的冷漠與少言……

    這不是說從前的許哲就是個嬉皮笑臉愛說話的人,只是這種轉變非常的細微,細微到不仔細觀察都發現不了……

    許哲有事情瞞著所有人,吳倩只能想到這樣的答案。

    可吳倩也同樣知道,當許哲不想說時,就是神都無法讓她開口。

    真希望心中的不安只是自己的神經質,讓一切隨著時間流逝……

    閉上了雙眼,疲憊的吳倩睡去……

    而同一時刻,在地球的另一邊,一輛旅游車載著滿滿一車的旅客駛進了著名的梵蒂岡城。

    這世界上最小的城國佔地只有0.44公里,以梵蒂岡城牆為界,包括聖彼得廣場,聖彼得大教堂,教皇宮。

    要說這拇指大小的國家到底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那便是天主教總部的盛名。

    這里是唯一一塊由天主教教皇統治的土地,施行政教合一的制度,統治達數百年之久。

    濃郁的宗教文化,每年吸引著大批游客前往這里參觀,旅游也成為了梵蒂岡主要的收入來源之一。

    在導游給車上的旅客介紹這國家的背景之時,車已經停在了聖彼得廣場之上。

    陸陸續續從車上下來的旅客多半都是第一時間的舉起相機,記錄下難得的美景。

    可最後下來的一位,卻對什麼無聊的景色沒有興趣。白發的凝徑直向著一條僻靜的小巷走去,步伐很快,仿佛在趕約會一樣?

    事實也確實如此……

    穿過了小巷來到一處僻靜的死角,一個周身被紅布袍包裹的男人已經站在那里等候。

    如果是天主教徒,很容易認出他的打扮——紅衣主教。

    “你來晚了,我們的交易是絕對秘密的,你的遲到就是想謀殺我們雙方……”看的出來,紅衣主教很生氣,也很膽怯。

    “少說廢話,我要的東西呢?”凝的寒意讓這羅嗦的男人閉上了嘴。

    用最快的速度,來人將一只羊皮卷軸交到了凝的手中。

    “我的錢呢?說好了一百萬美金……”仔細看了看面前的女孩,才發現她沒帶任何交易用的皮箱,“先就說好的,我只收現金,不要支票!”紅衣主教生氣了。

    “錢不是問題,我只是懷疑你能否保守秘密?”凝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拉開了古老的卷軸,閱讀著上面的治療。

    “你在開玩笑嗎?事情敗露我是必死。我以上帝之名起誓……”紅衣主教職業病似的握住了胸前的十字架。

    “上帝?你以為他會為背叛他的人證明信譽嗎?”凝的動作快的無影,甩動的右手四指並攏,輕松的切開了那貪婪主教的咽喉。

    血在濺上凝身前,她已轉身離開。

    人類又一次在與惡魔的交易中得到了教訓,可總有些人學不乖……
引言 使用道具
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9 07:28:23

第八十六章 夜宴前序曲

    接下來的日子,時間簡直可用秒來計算。

    死氣沉沉的都市,在一批批撤離的人潮涌動下又恢復了生機。只是空氣中彌漫的恐慌氣氛依舊沒有減弱分毫……

    大概是殘存的些許動物的本能,讓人們心中還是格外的焦躁不安。

    可不管如何,撤離還是在按照計劃進行中。

    每天,沿江兩岸的大小碼頭都停泊著大量各種船只,將擁擠的人流向著上游或下游運去。這些大部分解決的都是無車的中下層市民……

    而有車的民眾則在政府規定的道路上出城,嚴格控制著出行車輛的數量與路線,避免不必要的堵塞耽誤時間。

    在各個容易出現交通事故的路段,都有加派大量24小時的警力,出現問題及時處理,確保道路暢通。

    至于火車與空中航線,則全部為運送病患與老弱婦孺使用。其中,為了這次大撤離,國家更是停下了半個國家的空中航班與火車列次,全面配合民眾,盡所有力量將運輸力提供給這座可憐的城市。

    在WUHAN國際機場上空,常常是數十架各種型號的飛機分層次盤旋等候,當跑道一清空便迅速降落,快裝快走。

    龐大的交通運輸能力,讓整場撤離忙卻不亂,多卻不雜。

    用軍事學的角度說,世界史上就沒見過如此有效率的轉移民眾的案例。

    一切都在緊張的進行著……緊張的不光只有人類而已,天空之中,生活在另一個空間的神靈們,都在聚精會神觀察著這場人類的浩劫將如何發展?

    在乎的除Z國本土的仙班,各教派的主神都在密切的注視中。

    只因為在這場百鬼的盛宴之後,那遠古的大妖很有可能將會被再次的釋放。已失去神佛守護的人類世界無疑只有等死的境地……

    所以,各國神靈們都在注視著Z方仙界如何化解這場危機,而Z方的仙界則都在注視著許哲的動向。

    他便是被什麼神靈之間協議束縛後,人類唯一能做點什麼的希望……

    可這“希望”,在小蝶地下的巢穴中卻什麼都沒有再做過……

    每天的每天,除了看電視便是努力做著手臂的復健。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與閻王所定的協議,其實並不是什麼阻止百鬼的盛宴。而是搶在他們前面,找到那埋藏了數千年的軒轅神劍,歸還到神的手中。

    但仔細看看許哲近一段時間的表現,除了努力阻止著八歧的計劃,關于劍的尋找卻連一點眉目都沒有,有夠奇怪。

    不管奇怪不奇怪,時間都在悄無聲息中流逝……

    距離宴會的舉行還有三天時,歐陽終于收拾干淨了自己的辦公桌。

    所有靈異調查科成員將和幕冥的搜查部隊趕同一班飛機,回到首都報到。

    在去機場的路上,歐陽總是一臉笑意,似乎由為的高興?

    當有組員好奇問起時,歐陽的回答是能看見一張有趣的臉。

    一直到了機場的時候,大家才知道有趣的臉是誰。

    只見幕冥跟死了爸爸一樣,安排著部隊陸續進入運輸機中。想想也是,來了幾天說是搜查許哲,結果也只是跟在他的屁股後面轉悠,就是真正交上了手,竟然也被他輕松的給打發了。

    更可氣的是,這麼多天連一點證明肇事者為許哲的證據都沒有,等于白忙活了一場。

    換成誰都會氣得說不出話吧?

    話說回到巢穴之中,狐狸精的草藥果然和一般人類的藥劑不同。許哲不過敷了五天,右手臂上的夾板已經拆除,也可和正常人一樣的運動,只是力道稍微差點。

    這幾天在密封的空間里,幾人都算不上特別憋悶。反倒各玩各的,過的不錯。

    當遷移到第九天時,偌大的城市已基本被清空。

    這不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從早晨開始天就陰沉的很。一片片烏雲相互的掩蓋堆積,仿佛暴雨隨時都會落下一般。

    這一天,閉開了幕冥追擊的四人終于重新返回了地表。

    即便是身在垃圾場,所有人還是深深吸了口氣,微微有種刑滿釋放的暢快感。

    算是贈品吧,小碟從一堆堆的垃圾間開出了一輛嶄新的血紅大眾甲殼蟲。

    雖然和瑪莉同根生,但它們的價值與性能則差上了幾倍。

    “上車吧,步行出城,我可不相信你們有那腳力。”自然的從駕駛座走了下來,小蝶難得穿上了一件長長的寬松牛仔褲,配著長袖的T恤,值得炫耀的本錢全在衣服包裹下。

    不由分說,鐵錘耗子裝著行李,吳倩也是坐上了屬于自己司機的位置。

    而許哲卻徑直走到了小蝶的面前,表情平靜如秋水。

    “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許哲略帶疑惑的問。

    “沒看見車只能座四人嗎?我討厭擠。”小蝶而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你其實早就不打算離開了,也早就知道夜行宴開始的時間……”許哲的猜測根本不需要證據,小蝶那微笑的臉已經說明了一切,“那為什麼要收留我們?”

    “以為你笨的時候你聰明的可怕,說你聰明,可有些時候笨的讓人想笑。”輕輕為面前的男人整理著亂糟糟的衣領,小蝶的聲音是那麼的溫柔,仿佛妻子為遠行的丈夫做著最後的檢查,“壞小子,當你第一次出現在我的店門前,我就知道你絕不是簡單的男人。

    你的全身充滿了危險的味道,可卻不明白為什麼,我還是忍不住的想靠近你,听你說話,看你冷漠的臉。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麼愛情的存在,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全是生理需要和傳宗接代的動物本能。

    但也只有你這連我歲數零頭都沒有的小子,能讓我產生‘牽掛’這種可笑的東西……“

    “我……”如此赤裸的告白許哲听的明白,可惜自己也許能處理一切麻煩的事情,惟獨感情方面自己是那麼的幼嫩。

    “什麼都不用說,說什麼也沒有用。”不自覺的,那抓著衣領的手變得好緊,“你終究是人,我終究是妖,你就是我的食物。沒有人會跟食物談感情的,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

    要讓人知道我愛上了人類,我的名聲可全壞了,以後也別想在妖界中混了。

    所以這次離開了,永遠不要再回到這座城市,永遠不要關心我的事情。也不要再試圖找我,也不要對我說任何的對不起。

    喜歡你,是我賤而已……

    滾吧壞小子,你的第一次還是留給你的搭檔吧……

    不管你有沒有發現,你一直在默默的保護著她。也在因為她而默默的改變……

    一切都說明,你終究是人……“

    最後的幾句話,小蝶是趴在許哲的耳邊說的,模樣和平時的調情很像,可只有這一次,許哲沒有半分的討厭。

    沒有做任何的回答,緩緩的後退,離開了小蝶的身邊,進到了車中。

    離開時都未看上對方一眼,留給小蝶的只有背影而已……

    “他走了……心中的空虛要幾百年才能平復啊?原來世界上真有偷心的賊……”無奈的嘆息,帶著說不出的蒼涼。

    可憐的狐狸轉過了身,回到了自己無人知曉的巢穴。

    接下來也不知道有多少日不能出來?畢竟如果不想做為百鬼食物的替代品,適當的躲藏也是生存的一種法則。

    許哲離開的這一路上沒有說什麼,只是會時不時側頭疑惑的看看開車的吳倩。

    弄得吳倩全身都不自在的很……

    血紅色的敞棚甲殼蟲沒有幾個拐彎,便駛上了離城的主干道,加入到了密密麻麻的車流之中。

    因為是最後一天的撤離,場面難免有些混亂。長長的車隊前不見頭,後不見尾,油門的指針仿佛是被釘在了10公里的標志上一般。

    “他媽的比烏龜爬的還慢,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鐵錘有點煩躁了。

    “還有16個小時,八歧給的時間就要到了……”許哲看了看車上的電子鐘,一下一下的跳動就像人類生命的倒計時。

    “沒辦法,畢竟人數太龐大了,只能祈禱能撤離干淨了啊……”耗子覺得不管是許哲還是大家,能做的都已經做到了極限。

    許哲默默的不再說話,周遭一陣陣喇叭的轟鳴弄得人心煩。

    把握著方向盤,在許哲注意自己時,自己也在小心翼翼打量著許哲。只見他的高爾夫球包一直被他緊緊抱在懷中,沒有放松過分毫,感覺不到半分危機已結束的征兆。

    一直到黃昏時分,車行駛到了數個離城的路口時,撤離的速度才恢復了正常。

    面對眾多的路口,一時大家都不知道該去哪里才好。

    當等許哲做決定時,他卻看著路邊一家農家酒樓。

    “先吃飯吧,吃完飯再決定去哪里……”于是,車自然的停在了酒樓的門前。

    伴隨著西下的夕陽,忙碌趕時間的絕不光只有撤離的民眾。

    在八歧的臥室中,他也同樣的忙碌。

    站在偌大的穿衣鏡前,八歧在細心的準備著。

    一身雪白的燕尾禮服是專門請頂級裁縫定做的,精致的很。好像要參加自己婚禮的新郎官般……

    正在整理之時,那忠實的部下又是悄然的樹立在了身後。

    “大人,宴會的整體工作已經準備就緒,現在只等您的一聲令下。”童子恭敬的等候著。

    “再等等吧,大天狗那邊還沒開始呢,再過幾個小時就好。對了,許哲他們呢?”這才是八歧最關心的問題。

    “他們在今天早些時候已經離開了WUHAN,估計現在已經完全脫離了宴會覆蓋的範圍。”關于許哲的情報,不用八歧吩咐,自己一直都在注意。

    “這小子啊,原以為他真是一頭不知道死活的倔牛,想不到關鍵時候還是听得進別人的勸告,害我好好的擔心了一把……”鏡子中的八歧笑了,笑得是那麼的輕松,連扎領結的動作都快上了幾分,“走吧,我們一起去準備,準備這百鬼的盛宴,讓那些天上的家伙看看。感受一下被耍弄的滋味,讓他們明白自己的地位並不是不可動搖……

    因為我們來了……“

    話語間透著說不出的霸氣,簡單的宴會在淡淡的幾句話中被升華了。

    到底即將發生什麼,連神都不知道……

    “要開始了啊……”在日本,與這場盛宴仿佛沒有任何聯系的一座深山之中,一位白發老人獨自對著一塊巨石自語著,“大人,再過不了多久,您將重新獲得自由。大地將再一次領略我們妖的恐怖。您將統帥著妖界徹底侵蝕這被人類污染的世界。

    您能感受到嗎?眾神都在因為您的力量恐慌,卻拿我們沒有辦法……“

    突然,足有十米之高的巨石泛起黝黑的光,明亮程度的如同要吞食了天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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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9 07:28:42

第八十七章 離別的背影

    蒼穹大地,烏雲籠罩,青龍般的閃電在雲中穿梭,時不時轟向地面,與高樓上的避雷針相連。遠遠看去都讓人不由的脊梁一抽……

    是的,黑夜已經降臨,可也只有現在的夜,說不出的恐怖在其中蔓延,仿佛非要侵蝕干淨了一切才會甘心。

    這份恐懼,對于靈感高的人類來說是那麼的清晰,吳倩都是不自覺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因為飯館的人實在是多的要爆炸了,所以,許哲等人也只能在三層樓的屋頂上食用了。

    側頭掃視還能看見撤離的車隊,幾乎已全部離開了城市的範圍。大家那與時間賽跑的生命似乎算是贏上了分毫?

    因為是撤離的路上為數不多的幾家酒樓,所以不管它的裝修有多麼簡陋,不管飯菜中是不是摻雜了點什麼蟲子,這家的生意還是好的累死廚師……

    “許哲,感覺到了嗎?”坐在對面的位置之上,吳倩語氣凝重的問著。空氣中那份清晰的恐懼,讓自己格外不舒服,可此時的許哲卻跟完全沒感覺一樣。

    “時間差不多了,百鬼的宴會快開始了……但現在還不是他們的妖氣釋放……是八歧那混蛋,他一個人的氣息……”端起了桌面的茶壺,為自己的塑料杯中倒著茶水,許哲的語氣平和。

    “你說當發現全城沒人後,那些妖怪會不會傷害其他周遍城市的市民?”這是耗子一直擔心卻沒有問的問題。

    “是啊,這樣的話我們做這麼多不都是白忙活了。”鐵錘也反應了過來。

    “他們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殺人而來,他們是要在城市中找一把叫軒轅的劍,這是遠古便遺留在人間的神兵。而現在,這把兵器就沉睡在這座城市的某處。為了能救出被封印在日本殺生石下的九尾妖狐……”許哲緩緩述說的是絕對的天機,如此的坦白蘊涵著不為人知的意義。

    “這就是你一直瞞在心里的話嗎?”吳倩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像當了解了許哲所有的秘密時,他也不會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搭檔了……

    “並不光只有這些,我已經和天上的神有了協議,幫他們找回這把神兵,這樣我才能見到‘雪兒’……”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觸動了所有人的心弦,一些悲傷的東西在所有人的心中蔓延。

    “果然你還是沒有放棄……過去了八年,即便你從來不說,你還是沒有放棄……”耗子淡淡的嘆息著,是一份無奈。

    “放棄什麼?”吳倩不明白。

    “其實老大一早就跟我們說過,許哲加入靈異調查科全就是為了找雪兒的魂……”鐵錘並不想提這件事情的……

    “正是如此,雖然我很討厭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可也只有他們能讓我見到我想見的人。”說著,許哲的茶壺移動到了其他人的面前,一一為自己的同伴斟著空空的茶杯,眼神第一次溫柔的讓人心酸,“我是不可能忘記那個人的,和她的記憶就像誰拿著小刀刻在了我的骨頭之上,每到夜深人靜,一幕幕都會浮現在我的眼前。

    我欠她的不光是一句‘謝謝’,更是我的一條性命……

    所以,軒轅神劍我必須拿到手……“

    “你一個人找的到嗎?”耗子幾乎已能看出許哲的打算。

    “確實,我辦不到。可八歧的百鬼會幫我的……他們如此龐大的陣容一定知道劍在何方。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從他們的手中搶過來就好。”平復的語氣,感覺是那麼的輕松,許哲好象在述說著吃飯一樣簡單的事情。

    “你瘋了嗎?!!!!!真以為你自己是超人啊!有幾條命你都不夠送的!”吳倩再也忍不住了,拍桌而起,咆哮的怒吼著。

    “沒有關系的,對于一個生命只有一年的人來說。完成自己的心願不是更重要的事情嗎?”只有這一刻,許哲那淡淡的笑容透著悲傷。

    呆立在遠地,吳倩不知道怎樣的話語能讓面前的男人改變心意,也不知道怎樣的人能讓這男人幸福……

    “所以我們就在這里分別吧,你們回去總部跟老大報到。如果幕冥要追問你們的責任,就將一切的事情推到我的身上。沒有證據他拿你們也沒辦法……”說著,許哲站起了身,走向了樓頂的出口。

    在經過吳倩身邊時,許哲才些許停下了步伐……

    “對不起,我無法為你做些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如果我們之間存在任何感情,就讓它在這里結束吧……”默默的話語就是一把鋒利的刀,斬開了一切稱為羈絆的東西。

    在許哲要去的方向,任何的牽掛都是能導致死亡的原因。

    許哲走了,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花五萬買下了酒樓主人的一輛老久摩托。背著一直陪伴自己的高爾夫球包,催動油門,穿梭在車流之間,向著烏雲密布的城市沖去。

    站在原地,吳倩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因為那個听的人已經不在。

    只有眼眶中的液體模糊了視線……

    為什麼會這樣的心疼?明明本來就沒有什麼關系,明明只是工作上的搭檔。這種關系應該在許哲被開除那一刻起就已經結束了……

    那為什麼現在還會如此的痛?因為許哲冷漠的話?因為他那送死一樣的眼神?因為他離別時的平靜?

    “我們也該回去了啊,要將事情匯報給老大……”是耗子最先做出了決定,離開了沒有一菜的餐桌。

    “你們回去!”吳倩突然轉過了身,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沖下了樓梯,“怎麼能看著他去送死?!絕對不能讓他耍帥!”

    “喂!”鐵錘想去拉的,可耗子先一步的拉住了自己。

    “算了吧,他們的事情不是我們能管的了。”只有十六歲的耗子,仿佛比鐵錘更加懂事。

    “可搞不好真會死的啊!”鐵錘不想拿人命開玩笑。

    “放心吧,別看許哲說的那麼絕情,當看見同伴之時決不會見死不救的。他的理解完全的錯誤,沒有牽掛的人才會放棄對生的渴望,只有擁有了牽掛,人才明白活下去的意義。讓吳倩去成為他牽掛的原因吧……”耗子的嘴角自然的浮現去了淡淡的笑。

    奔出了忙碌的酒樓,跳上了那輛血紅的甲殼蟲車,沒有回去的道路,可卻有依路延伸的農田。也不管自己駕駛的是不是越野吉普,吊轉車頭,一頭沖下了農田,在泥濘的道路中加速,沿著許哲的方向追了上去。

    而在城中,八岐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環境下如同能傳出千里。

    漫步于空曠的街頭,並不為冷清的場面而感到遺憾,嘴角始終掛著偌有似無的笑。

    “大人,時間已經到了……”看著逐漸明亮起的路燈,一直默默跟隨在身後的童子輕聲的提醒著。

    “是嗎?那就開始吧,我們的盛宴,百鬼的夜行。開始了……”輕輕的抬起了一手,只是豎起了一根手指直指向天。

    頃刻之間,以手指為點,一道切割開夜幕的白光射向了天空,消失在了烏雲中。

    本安靜的烏雲莫明的騷動,無數的青龍閃電劈向了大地,一時間雷鳴電光回蕩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鬼魂的悲鳴隨之而起,大地被一雙雙大手撕裂,那埋藏了許久的妖怪們怒吼著,從裂縫之中沖了出來。

    這是被眾神舍棄的城市,恐怖的境地已不是人類可居住的土地。

    各種妖怪奔跑穿行在城市之間,尋找一切能被吞噬的生靈。可惜大批的市民早被許哲安排的撤離出了城市,能讓這群饑餓的妖怪充饑的,只有一些空氣中游離的孤魂野鬼而已。

    而一些原駐地的本土妖怪也成為了圍攻的對象……

    雖然依稀的慘叫聲回蕩在都市上空,但大部分的妖怪依舊吃無可吃。

    也正在此時,一個身影沖進了已無生機的城市,他的出現無疑是給這些妖怪打上了一針興奮劑。

    那濃郁的靈氣,血肉的香味,根本就是要人命的誘惑。

    和那些街邊小吃般的人類相比,許哲的級別就如同法國大餐。

    焦躁不安的氣氛在妖怪中蔓延,越來越多的鬼向著他所在的方向聚集。

    一些在奔跑中的同類,為了這還未到口的食物都扭打了起來。

    “不听人勸的家伙,終究還是回來了……”八歧的嘆息是發自心中最深的位置,有種徒勞無功的感覺。

    而許哲卻將摩托的油門催促到了極限,向著八歧的位置沖去。

    同樣的時刻,在一個被神暫時遺忘的國度——梵蒂岡,那一頭白發的女孩站在了教皇宮前,默默不語。

    抬頭看了看天空中高懸的太陽,時間已到了約定的位置。自然的解開了發卡,一頭雪白的長發披在了身後,比任何洗發水的廣告更加的柔順。

    美貌的女孩吸引了大門兩側站崗的衛兵,本該和木樁一樣動都不動的他們卻忍不住的吞咽起口水。

    也難怪,凝的一身穿得是連體緊身全黑皮服,將那凹凸有質的軀體包裹著跟雕塑一般完美。高跟的皮鞋,讓只有1.60的身材高挑的要人性命。

    邁著再平緩不過的步伐,凝徑直走到了緊閉的鋼鐵大門前。

    “小姐,這不是您可以來的地方。”兩邊的士兵擁有了動的理由,用標準的英語勸阻著。

    可凝卻完全跟听不懂般,輕柔的抬起了一只縴細的手掌,印在了鋼鐵大門之上。

    沒有等士兵發出第二聲警告,巨大的門頓時被雪白透明的冰層覆蓋,仿佛置身于北極中心地帶一樣的寒冷。

    不用一絲的力量,只是微風撫過,鋼鐵大門瞬間的崩潰。無數晶瑩的碎片四落著,如同一場鑽石的細雨。

    “不想死就快滾……”凝的語氣很輕,可身邊的士兵听見了。那刺骨的寒意讓他們呆立在了原地,不敢靠近這女孩半步。

    跟沒事人一樣,凝踏著地面的冰雪碎片,走進了唯有忠貞的神之僕人才能進入的土地。

    門外大街上的眾多游客,紛紛舉起了相機DV拍攝,好像看什麼熱鬧一樣。

    直到激烈的槍聲響起,他們才懂得生命是何等的脆弱,尖叫的逃竄。

    一個人,或者說一個妖的力量,震撼了這天主教一個教派的聖地。

    神遺棄了人類的說法變得更加清晰,可人類卻還是會因為生存的本能拿起武器。

    眾多的白衣護衛從宮中沖了出來,手里端著現代化的槍械。而後出來的紅衣主教們,手中卻只握著十字架與聖經。口中不停念叨著除魔的咒文。

    “射擊!”也不知道是誰的一聲吼叫,射擊聲頓時連成了一串,回蕩在這宗教的上空,如同對神的諷刺。

    “可憐的人類……”凝在嘆息,嘆息間依舊是只抬一手,長開了五指仿佛是在對子彈說著不。

    這些金屬的鐵塊也仿佛听見了她的聲音,在距離凝不過三米時全部的定在了空氣之中。

    一輪的射擊直到彈匣傾空,所有人才茫然的發現不對,可換彈的動作卻不敢怠慢。

    可惜他們沒有了繼續射擊的機會……

    無數懸停的子彈被堅冰覆蓋,變成了一只只的冰錐,突然加速向著相反的方向射去。

    那些射擊者反被穿成了柿子,釘在牆壁上的每一只冰錐全都染成了血紅的顏色。

    “該看看怎麼去找我要的東西了……”平靜的由身後拿出那交易的卷軸,凝踏進了教皇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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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9 07:28:56

第八十八章 神之血液,隆基努斯之槍!

    側靠在長江大橋橋沿之上,看著綿綿江水由橋下安靜的流淌而過。雖缺少了黃河氣勢磅礡的奔騰,卻是悠悠千里連綿不斷。

    如果將兩條河比做生命,黃河追求的是轟轟烈烈功成名就的精彩人生。

    那長江便是安安靜靜但快快樂樂,波瀾不驚的幸福人生。

    兩者間沒有誰對誰錯,取決的都是追求的人而已。

    “許哲啊許哲,你到底是怎樣的人呢?真是復雜……”站在寂靜的橋頭,八歧嘆息的自語著。

    “大人。”一旁的童子小聲的提醒著,那引擎的轟鳴已近在咫尺。

    “知道一定會來找我,比我想象的還要快啊……”整理了一下雪白的衣領,八歧走到了大路正中。沒有等待多久,那老久的摩托,加速的駛到了面前不到百米的位置甩尾停下。

    熟悉的人影由車上跨下,更為熟悉的一只妖怪由其身後飛撲了上去。

    濃郁的食物氣息已經蒙蔽了它對危險的本能的恐懼,撲上的妖怪張著血盆大口,半米長的獠牙仿佛能輕易的刺穿鋼板。

    可惜他連品嘗些許許哲血的機會都沒有……

    微微的一側身,手中似魔術般抽出了那把暗紅的桃木重劍。一個由下向上的輕提,妖怪的咽喉被整齊的側向切開,黑血如噴泉一樣涌出。

    許哲全身頓時被粘稠的液體籠罩……

    如此的畫面依舊無法讓這些妖怪學乖,追擊而來的它們擁擠的向前沖去。

    “他是我的,都別惦記了……”八歧的話語說起來輕的像玩笑,卻讓這些饑餓的家伙釘在了原地無法動彈。迫于無奈,饑餓的家伙們只能從許哲的身邊拖走了已死妖怪的尸體,一時間哄搶的撕裂啃食。

    特殊的妖術使得它無法化為美麗的“焰火”,而變成了一堆惡心的肉塊,喂養著同伴。

    有句話曾說過,能馴服獅子的人並不勇敢,只有能馴服饑餓獅子的人才算是王者。

    相比之下,八歧一句平常的警告所換來的效果要更具力量。

    “怎麼?听說你不是離開了嗎?現在又回來找我,想我了嗎?”八歧帶著不變的笑臉,有禮貌迎接著面前冷酷的人。

    “我不想和你浪費時間……說,軒轅神劍在哪?”帶血的劍鋒指向了遠古的大妖,許哲的表情異常的嚴肅是質問的口吻。

    “回來這里就是為了這把劍嗎?你不覺得自己是否太狂妄了點,跟我來要東西。”無形的妖氣釋放,就是那些在許哲身後哄搶尸體的妖怪們全都是驚恐的後退著。

    可許哲卻依舊屹立在原地,沉重的背包丟在了地面,自顧自得脫下了身上的衣物,赤裸的蹲在了背包邊。

    “你想干什麼?”八歧好奇的問著。

    “早就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松的給我,如果一定要打,那麼就動手吧。反正我們的一架根本無法避免……”許哲看的很淡,不知道看淡的是生死,還是八歧的力量。

    “這就是你在我給予了你無數次生還機會後的回答嗎?”八歧的語氣雖保持著平靜,可插在褲袋中的雙手抽了出來,握成的拳頭都在顫抖。

    童子不自覺的退後了半步,跟隨了八歧已不止幾百年的時間,自己還從未見過他像今天一樣的生氣。

    生氣的是不管自己做了多少的讓步,多少的努力,對方卻完全的不領恩情。

    這不是對自己的辜負,而是徹底的未將自己放在眼中的表現……

    “我的命不需要任何人賜予,它也不屬于我,現在的呼吸只是為別人而保留著。為了見那個人,軒轅神劍我是要定了。”一件一件由背包取出了怪異的護甲。

    黝黑的表面無光卻流動著暈澤,霸道的靈氣從包中拿出的一刻便震撼著全場。

    和八歧的妖氣一樣,震的眾鬼焦躁不安,紛紛退縮著。

    當許哲重新屹立在大地之上時,一身黝黑的戰甲緊密的包裹著全身。

    無法將他比做威武的騎士,因為騎士沒有他那冷酷的眼神。

    也無法將他比做魁梧的武士,因為許哲沒有那龐大的軀體,可意識卻如岩石般堅硬。

    看那戰甲的模樣,絕不是現代工藝可以鍛造出來的東西。全石制的材料每一個菱角,每一寸的關節,全都是手工雕琢而成。

    最厲害的是胸口一只盤旋的黑龍圖,更是透發著凌厲的皇者霸氣。

    “秦皇石甲?!小子,以為穿上它就能和我抗衡了嗎?”八歧鄙視的哼著,可心底卻是由衷的感嘆。

    此甲的來歷並沒有幾人知曉,就是妖界中也只有少數的大妖知道些許。

    傳說Z國古代秦皇,為死後可萬世受人供奉,命眾多平民與工匠大興土木修建秦皇陵墓。而當談到尸體腐爛的問題之時,無數的能工巧匠都傷透了腦筋也找不出可行之法……

    恰巧當時,一顆流星劃過天際,墜落在了荒蕪大地之上,眾臣陪同秦皇前去查看。

    只見,滾燙的隕石周身散發黑色光暈,每每靠近便讓人惡心頭暈,全身顫抖。

    眾臣勸說此為不祥之星,懇請大王速速回宮。

    可在秦皇眼中,他卻比天下任何一顆寶石更加璀璨,即便靠近也只覺得周身通暢舒服無比。便在此石之前仰天長笑,立刻命眾多工匠全力打造此石,用其鍛造出一副陪葬戰甲,作為自己死後的衣物。

    于是這件鎧甲陪同秦皇尸體整整埋葬了兩千多年,直到考古人員秘密發掘出來為止。

    當時前去發覺的科學家們全都看傻了眼,只見秦皇陵中,威武的皇帝依舊坐在龍椅之上,不管是皮膚還是毛發都未受歲月侵蝕分毫,宛如活物一般。

    當時的身上便是穿著這一身秦皇石甲……

    可當研究員搬運尸體之時,一不小心弄掉了石甲一部分,整具尸體瞬間化為了飛沉,消失不見。

    古怪的現象深深吸引了科學家的好奇,于是便偷偷隱瞞下了鎧甲的事情,留為自己研究。而只發布了一些兵馬俑的陪葬品做為調查的結果。

    最後,當然是被許哲用非常的手段弄到了手中……

    之所以讓許哲對這鎧甲產生興趣,並不是它那精湛的工藝與悠久的歷史。

    只是那凌厲的靈氣,根本不是人間界中該存在的物體。秦皇一時對永保軀體不壞的貪念,成就的便是一件屬于人類自己的“神甲”。

    輕閉著雙眼,每次的吐納都是一次代謝。用每一寸皮膚,每一根毛發感受著鎧甲的靈。

    這是無法被人體吸收的存在,可也同時無法被一般的靈性攻擊所損毀。

    緩緩抬起了手中的劍,抹去了上面妖怪那惡心的黑血。又是一指放在嘴邊……

    “大人。”看見了許哲這熟悉的動作,童子語氣顯得異常凝重,不自覺的又上前了半步。

    “給我站在原地不要動,這是他所期望的戰斗,那就給他公平的單打獨斗好了……”說著,八歧卻意外的縮回了一只手放在了褲袋,空留縴細的右臂自然的下垂著。

    五行禁咒,許哲目前唯一掌握的火炎符……

    一切都賭在這技法之上……

    同一時刻,在那歷史悠久的教皇宮中,入侵者的恐怖力量已不是人類可阻攔的存在。

    即便反抗從凝進入後,每一分鐘都未停止過,但卻沒有什麼實際的效果,惟有尸體一片片倒在華麗的地板之上。

    死亡的過程很安靜,凝出手也很快。

    沒有太多血留成河的場面,被她殺死的人全都是全身冰霜,瞬間死亡,而靈魂也沒被這妖怪少女吞食。

    不知道是她根本不屑這些人類的低微靈力,還是她的仁慈?

    不管如何,按照著羊皮卷軸上的標識,凝很輕松的來到地下的一間房間。

    這是他們最後的堡壘,因為臃腫教皇就在這里,一個環形的空間中,衣著華麗的教皇跪立于正中的圓形祭壇前,雙手緊握著胸口的十字架,念頌著神的頌詞,祈禱著什麼……

    而十幾位追隨的紅衣主教則圍在祭壇外,成圓形同樣在祈禱。

    可顯然他們沒有教皇那般的虔誠,當凝白發的身影出現在入口時,所有的主教全都縮到了橋的一側,緊緊的依靠在一起。嘴中的祈禱頌詞變得有些語無倫次,唯一整齊的便是身體害怕的顫抖……

    沒有任何的交談,凝甚至沒有看這些膽怯的信徒,徑直的走到了祭壇正中,屹立在教皇的身邊。

    “我是來找東西的,交給我,你可以不死。”凝並不同于其他的妖怪,享受殺戮的過程。

    今天在這里所做的一切,都是上面安排的任務,所以她的承諾是值得相信的保證。

    “上帝的恩澤賜予了個生靈平等呼吸的權力,和平的共存才可得永生。你的惡行終將接受懲罰……”那張蒼老的臉,慈祥的目光中,擁有太多對神的敬愛。可卻沒有對惡魔的恐懼,做著和自己身份相符的反應。

    “可惜我不是天主教徒……”輕微的嘆息,縴細的手臂抓住了老教皇的衣領,硬生生將比自己重上數倍的人提了起來,“我也沒有太多的耐心……說,我要的東西在哪?”

    “仁慈的主啊,請懲罰著邪惡的魔鬼,讓人間感受您的仁慈……”教皇的祈禱現在上帝是听不到了。

    只是一個眼神,臃腫的教皇瞬間變成了一塊巨大的冰體結晶。凝輕輕的放開了手,冰塊落在了地面之上,一條生命就在眾人的眼前變成了碎片,引得所有的紅衣主教不由的一顫。

    “你們還想繼續跟我談經論道嗎?還是告訴我東西在哪里……你們傳說中的聖物——隆基努斯之槍。”凝的話揭示出的才是“百鬼夜行宴”真正的目標,另一件能劈開殺生之石的神兵。

    說到這件兵器,它的歷史比軒轅神劍更加廣為流傳,幾乎稍微有點閱歷的人類都知道這把聖槍的由來。

    傳說當年耶甦在受難之中,最後奄奄一息的被釘于了巨大的十字架上。

    一個名為隆基努斯的士兵拿起了手中的長槍,戳向了耶甦的腹部,一時間鮮血濺滿了鋒利的槍頭。

    死而復活的耶甦成為了上帝,成就了千萬的信徒與自己的教派。

    而這主神的血,也鍛造了一把恐怖的神兵——隆基努斯之槍……

    安靜的祭壇之中,一位顫抖的主教根本沒有思考什麼,緩緩的抬起了一手,指向了凝身邊的祭台。

    此時,凝才真正將目光集中在了這怪異的建築上,一個巨大杯狀的一米高水台。水台正中裝著的卻並非清澈的聖水,相反的竟是一池鮮紅的血液。

    根本不用任何的考慮,因為死亡面前的人類總是那麼的誠實,剛剛殺死教皇的手直直插進了血池之中。

    過去了三秒,帶著濃郁刺鼻的血腥氣息,一把半米長的槍頭跟隨著手臂一同的被帶了出來。

    頃刻之間,由槍所釋放出的強大靈壓,震得凝整只手臂都失去了知覺,那些顫抖的主教們也停止了恐懼。

    因為全都倒在了地面之上,窒息而亡。

    “這是聖槍,還是魔物?”即便手臂全麻,凝依舊帶著自己的勝利品與疑惑離開了這血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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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9 07:29:11

第八十九章 動怒!

    這是怎樣的世界?無數高樓的聳立,堅固水泥鋪設的道路,街邊的垃圾筒……

    好像到處都是人類留下的痕跡,證明著世界就是人類生存的土地。

    可卻沒有人知道,之所以人類能如此肆無忌憚的擴張,只因為神與魔幾千年來對大地都沒有統治的欲望。

    人所謂的家,其實都只是一個夾縫。在神與魔間窄小的位置發展,並自封為世界的王?

    如果有人看看現在的景象,一定會為這幼稚的想法而恥笑,或者茫然?

    站立在大地之上,手握著桃木重劍,許哲的呼吸一絲一毫都可清晰分辨。

    而就在身後與兩側,各個街口,一只只丑陋猙獰的妖怪緩緩的爬了出來。在這漆黑的都市中,各種顏色發光的瞳孔提供不了照明,卻能讓人心中發毛。

    數量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直到成半圓包圍的將道路堵塞為止。

    全城的妖怪都被剛才同類的血與許哲的靈氣所吸引,就像看見了火的飛蛾,因為許哲的到來而興奮異常。

    各種毫不整齊,毫不相同的叫聲回蕩在空氣之中,仿佛一群沒教養的觀眾在加油吶喊。

    可即便如此,也沒有一只妖怪敢靠近許哲十米以內,于是怪異的以許哲為點,成半圓的在十米之外聚集。

    不光是八歧的警告起了作用,許哲此時由呼吸中透露出來的靈強,已充分的證明,他不是普通的人類。甚至列入妖怪的行列,也不是一般妖怪可比擬的程度。

    秦皇石甲更是將這事實烘托的淋灕盡致,皇者霸氣,誰與爭鋒?!

    遺憾的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未讓八歧有什麼改變,就是眼神中也沒將許哲看成過對手,一秒鐘都沒有……

    所以當許哲用帶血的手指,在寬大的劍脊上書寫那恐怖的符咒時,八歧依舊是單手插在褲袋中靜靜等待許哲的“杰作”完成。

    周圍不管是猙獰的目光,貪婪的目光,還是八歧輕視的目光,全都無法左右許哲的心。

    雙手緊握劍柄,沉重劍鋒垂于地面之上。

    鮮紅的符咒如氧化反應般的變成了黑色,而暗紅的劍卻變得異常明亮,是熱血一樣的赤紅。

    大地都在微微的顫抖,本一只只猙獰的妖怪此刻卻是格外的焦躁不安,一些金系妖怪已是滿頭大汗,精神恍惚。

    天地之間,火之靈在為許哲的符咒而興奮,就像一場屬于它們的宴會正盛大召開。

    而寬大的劍身便是它們的舞台……

    可惜舞台似乎太小,許多靈氣已凝成實質,圍繞著許哲周身如氣體般的散發。

    看見這一目,包圍的妖怪們又是不自覺的全部退後了三步。

    其實它們的退卻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拖行著赤紅的大劍,一身黑色戰甲的許哲沖向了大橋之上屹立不動的八歧。

    在許哲的眼中,只有他是自己的敵人,也只有他阻礙著自己與雪兒的相見。

    “等我,我來了……”輕聲的述說,被堅實的步伐與劍拖行地面的聲音所掩蓋。可八歧卻听見了,也正因為听見了,心中才會有些疑惑。

    如果是對自己說的,那語調太過的哀傷與虧欠,如果是對別人說的,那個人是誰?

    赤紅的劍已膨脹到無法比擬的境地,拖行在地面的劍鋒自然而然的切進了堅固的水泥地中,分割這混凝土的東西起來跟劃過豆腐一般。

    周身飄渺的紅霧,現在則如氣浪一樣向四周吹襲,仿佛一場紅色的風暴。

    不過百米的距離,對于許哲來說也就數秒的問題。

    相隔三米,許哲突然身體極限半蹲發力躍起,赤紅的大劍也從混凝土的地面中抽了出來。

    宛如寶劍出鞘,劍鋒刺耳鳴叫。身體在空中回轉,甩動的重劍加速,空氣中拖出一圈赤紅的光暈。

    面對轉瞬已到的攻擊,八歧只是輕抬起那只垂在身側的右手,張開五指。

    “當!!!!!”一聲渾厚巨響貫穿天際,仿佛兩劍交鋒。

    實則為許哲的劍峰撞上了八歧掌間窄小的結界,連對方寒毛都未傷。

    可許哲卻無退卻之意,雙腳重新落地,力由下生,本已定在空中的赤紅大劍猛的又是一次發力。

    強大沖擊硬生生將八歧給掀離地面,倒飛了出去。

    沒有半分停留,許哲緊跟的沖了上去。

    劍走偏鋒,每每揮動拖出絢麗光暈,一輪比一輪更快,一次不一次力量更為強勁。硬逼著八歧節節倒退,腳與地面的接觸沒有超過0.1秒的時候。

    頃刻之間,兩人已你進我退達百米,來到了寬闊的大橋橋面之上。

    全過程只在數十秒,許哲揮劍百次,八歧則始終單手抵擋。

    全都是讓人膽寒的家伙……

    又是一次雙腳剛觸地,許哲的劍峰就如鬼魅般跟到。可這次八歧並沒有再退的打算……

    張開的手掌收為二指硬接,竟將赤紅劍刃夾在了其間,不管許哲如何發力都無法再前進分毫。

    極限的高溫對于八歧的身體仿佛沒有任何的影響,連面容都沒有變過。

    相反,雖依舊雙手握劍,可許哲卻在激烈的喘息,滿頭的汗水如雨的落著。

    好像他才是真正被逼迫的人……

    “需要休息一下嗎?你的肺活量和心跳都達到了極限,體溫也因為聚集的火之靈迅速升高,帶著脫水的癥狀。繼續下去,不用我動手,你自己都能殺了自己。”八歧平靜的警告,本身就是一種侮辱。

    “你不是臭屁的魔神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羅嗦了?你仁慈個屁啊,帶上念珠你也成不了佛,放過我你一樣要下地獄,混蛋。”將寬大的重劍從八歧指間抽了回來,退後了兩步,許哲的眼中依舊未放棄戰斗的欲望。

    “不懂得珍惜生命,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是浪費,你……”話未說完,看似奄奄一息的許哲猛然由下向上側提劍斬過,帶著一片不屬于自己的血灑向了天空。

    一道由左腰部一直延伸到右肩的巨大傷口開始躺血,八歧雪白的禮服被染成了紅色。

    血的味道刺激了後方包圍的妖怪,看自己的主人受傷紛紛都想涌上分撕了可惡的許哲。

    最先想動的便是童子,看他的臉已是咬牙切齒。

    可所有妖怪都沒能移動上一步,因為八歧掏出了那只一直放在口袋中的手,對著所有妖怪做著不要靠近的手勢。

    無聲的命令伴隨著奔騰的妖氣,震的所有妖怪不敢上前。

    眼神在悄無聲息中改變,原本還屬于人類的部分被完全的剔除,一對棕色的瞳孔,現在卻如同黑夜般的顏色。

    輕用一指抹著自己胸口的血,放在了口中。味道是那麼的陌生,因為從未品嘗過自己血的滋味。

    “三千年了,你是第一個讓我流血的人類。”此時的八歧,說出的話比北極的風更刺骨。

    如果剛才還有些許對許哲的欣賞與迷戀,現在剩下的只有看螞蟻一樣的蔑視。

    “也是第一個殺你的人!”揮動著還帶血的劍,也不給八歧任何休整的時間。鋒利劍鋒直刺向咽喉,就是空氣都被加熱到滾燙的地步。

    遺憾的是,劍定在半空之中,距離八歧暴露的咽喉不過十公分的位置。

    即便許哲用盡全力,也無法將劍再推進分毫。

    “看來你依舊不明白,力量這種東西不是可拿尺衡量的存在。世界上有級別之分,你始終跳不出人的界限……”說話的瞬間,許哲硬生生被震得飛出十米有余,本一直緊握的劍也隨著慣性被甩了出去。

    在天空之中旋轉了幾周,直直插在了混凝土的地面之上。

    失去了人的掌握,五行禁咒也失去了全部的意義。聚集的火之靈在消逝,隨著風迅速的散去。

    暗黑的符咒重新變成了血的顏色,而劍也恢復了暗紅。

    一切好像都恢復了平靜,除了許哲外。

    支撐著已疲憊不堪的軀體,搖晃的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即便身上的鎧甲完好無損,可鮮紅的血自然的從唇角流了下來。

    朦朧的雙眼,看見的物體都是同樣的模糊。恍惚的四處尋找,尋找著自己的劍,邁著仿佛隨時都會倒下的步伐,向著地面之上的桃木劍走去。

    不過八歧卻先一步的站在了劍的面前,再輕松不過的將劍抽了出來。

    “這是你一直認為可以再戰斗的理由嗎?”八歧平靜的問著,可就在許哲的面前將這千年的靈物折成了木屑,就像折斷一根樹枝一樣輕松,“現在你憑什麼再和我打?”

    “告訴我,軒轅神劍在哪?我要得到它……必須得到它……不能不得到它……把雪兒還給我!!!!!!!!”渺小的吶喊對于天地來說沒有任何的力量,因為他是那麼的渺小。

    一個人的悲傷改變不了任何的東西,除了自己外。

    “為什麼就是不讓我見她?!為什麼都要阻止我?明明該死的是我?明明我能看見靈魂?可就是不讓我看見她,不讓我听見她的聲音?也不讓我死去?!神也好妖也好,全他媽的要折磨我!都去死,給我去死!!!!!”許哲已經失去了一切,沒有什麼再值得自己珍惜的了。包括這條性命……

    兩指合並抹去了嘴角的血,用最快的速度在左臂之上繪制著充滿憤怒的圖案。

    即便構制的線條全都一樣,可八歧卻能明顯的感覺到其中的不同。

    頃刻之後,那流逝的火之靈重新的聚集,可形成的效果也是截然不同。

    如果剛才的它們只是在興奮的舞動,現在則連自身都在一同的燃燒。

    它們在憤怒,它們在怒吼,它們在因為許哲的情緒而沸騰。

    許哲決不是第一個會用五行禁咒的人,可絕對是第一個完全駕御天地之靈的人。

    再看許哲那只漆黑的左臂,血書寫的符咒融進了鎧甲本身。而赤紅的護甲表面卻燃起了熊熊的大火,飄舞的火光足足有三米之高。

    也正是如此,讓八歧的臉上出現了認真的表情。

    “要出本體了嗎?許哲……你比我想象的要強……”淡淡的話語就是對許哲的稱贊,是發自心底的聲音,“臨。兵。斗。者。皆。列。陣。在。前……‘臨’出來!”

    呼喚帶來的是巨變,以八歧為點,一面直徑十米圓形術之陣出現在了他的腳下,明亮的圖案與古代的文字全都說明了它本不該在這里出現。

    “大人動真格的了……”張大了嘴巴,遠遠的望去,一絲冷汗滑過了童子的額頭。

    “做為對你的肯定,許哲,我讓見見我的真相……也讓你明白,人與神之間的力量級別的不同……”清晰的圖案在蔓延,銀色的線條,爬滿了八歧的全身,“八歧蛇之中的‘臨’——磐石之蛇。”

    說著,寬大的鋼架橋面開始顫抖,好像虛假的地震成為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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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9 07:29:24

第九十章 神的駕臨

    駕駛著小蝶贈送的甲殼蟲,沿著地面上的輪胎印,向著許哲的方向沖去。

    不管引擎的聲音已經如死前的悲鳴,不管底盤是否已經被撞得亂七八糟,也不管鮮紅的外殼被骯髒的泥巴變了一個顏色。

    吳倩始終將油門踩在底部,為的是不被許哲這混蛋甩掉。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吳倩已經習慣了如此追逐許哲的背影,做著他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成為累贅也好,會挨罵也好,就是無法看著他做送死一樣的事情。

    這是吳倩心中的聲音,也是支持自己前來的力量。

    而在橋頭之上,仿佛被烈炎包裹的許哲低垂著頭,沒有人能知道他的表情。

    面對著神級的大妖八歧大蛇王,始終沒有退卻的意思。

    那在八歧腳下的術之陣引導著地面的震動,突然,八歧緩緩倒退,離開了巨大的術陣。此刻仿佛憑空出現一般,一條直徑十米的巨蛇從陣中沖出,周身灰黑的表皮不是鱗甲而是堅固的岩石,就是血盆大口中的兩顆獠牙,也全是一米長的堅固磐石組成。

    要說唯一不同的便是,巨蛇兩顆燈籠般大小,血一般通紅的雙眼,仿佛只要被它盯住就無逃生的機會。

    而現在,它正牢牢瞪著二十米開外的許哲身上,根本沒對這陌生的土地產生任何的好奇,貼著地面直沖向了瘦弱的許哲。

    張開的大嘴別說是一個人類,就是一輛奔馳的火車也能毫不費力的完全吞下。

    “咿呀!”根本沒看接近的怪物,並不是害怕,只是沒放在眼中。左手緊緊握住了還在燃燒的右手腕,奮力前踏一步,堅實的地面碎裂。

    揮動右拳卻充實了雙倍的力量,帶著熊熊的烈火與沖來的巨大蛇頭交匯。

    “轟!!!!!!”的一聲巨響,大地都在為之狂顫,就是大橋屹立了數十年的橋墩都被震落下了無數的磚塊。一些巨大的鋼材摔進了水中,激起爆炸般的恐怖水花。

    轉眼再看橋面之上,由八歧繪制的術之陣中沖出的“臨”,一頭撞上了許哲燃燒的拳頭。

    雖然那瘦小的身體被硬生生推開了十米有余,地面上也留著雙腳滑行拖出的碎痕,可許哲卻沒有倒下,也在這十米之後未再退過半步。

    手上凝聚的烈炎沒有熄滅,反倒變得更加猛烈。

    緊咬著牙齒,血卻從牙縫中滲出。許哲全身都在顫抖,可不能有絲毫的放松。

    就在面前的血盆大口,隨時都有要了自己性命的可能。

    “還在死撐?看你能撐多久?”八歧的嘴角出現了一絲邪惡的笑。

    “滾開!!!!!”同一時刻,一聲屬于人的咆哮從妖怪群後傳來。

    被八歧與許哲的力量震撼,萬千妖怪們全都看傻了眼。所以也沒有人注意到,一輛泥巴色的甲殼蟲沖進了妖群之中。

    完全用沖撞的撞開了一條道路,在無數妖怪眼前沖上了橋頭。

    那聲吶喊許哲不會陌生,從不好好听話的搭檔,從不讓自己省心的人,伴隨著引擎轟鳴的追來了。

    也因為她,許哲緊搖的牙齒松了下來,手臂上纏繞的火炎也縮小了許多。

    看見了如此的景象,八歧的臉上沒有高興的表情,反倒因為許哲怒火的熄滅而氣憤。

    沖擊的蛇減少了力量,落在了地面之上,向著術陣的方向回縮著,沒有因為許哲力量的減弱而追擊。

    甩尾的將車停在了一邊的路上,吳倩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許哲的身邊。沒有任何的語言,也沒有任何的聲音,揮動著縴細的手臂一耳光扇在了許哲的臉上。

    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量,連磐石巨蛇都能抵擋的許哲,卻被這一耳光抽得退開了三步。

    右臂上的火焰也完全的消逝,暗黑的火炎符又恢復成了血的顏色,失去了繼續凝聚天地之靈的力量。

    “為什麼打我?”換許哲郁悶了,氣憤的吼著。

    可當看見吳倩的表情時,一切的話也沉進了心底……

    她在哭,清秀的臉龐上滿是苦澀的淚水,順著尖尖的下巴滴落在地面之上,與自己的血融合在了一起。

    無聲的抽涕帶著說不出的痛苦,只因為許哲真的丟下了自己,只因為許哲獨自去面對如此的怪物。

    雖然自己真的什麼忙都幫不上,雖然他深愛的並不是自己。

    但吳倩無法說服自己丟下這家伙不管,看著他前來送死。

    他就是這樣一個讓自己牽掛的人……

    “你真的那麼想見雪兒嗎?為什麼想見她一定要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換?如果她愛你,你覺得她願意看見你為她遍體鱗傷的模樣嗎?為什麼你無法學會珍惜自己?為什麼你一定要自做主張?!你也是我們的一員,我們也在關心你的死活!我不要見你死!!!!!!!”所有的話伴隨著眼淚一起的吐出,吳倩已經忘記了什麼許哲的三大忌諱,只知道自己心中的聲音。

    可許哲的反應卻前所未有過的大,憤然前沖向了哭泣的吳倩,用的是生平最快的速度。

    不過並不是擁抱,卻是大力的將她推出了三米之遠。

    而在吳倩落地之前,是親眼看見那顆巨大的磐石蛇頭撞上了許哲的腰系。整個瘦弱的身體被加速成了導彈的模樣,直直飛出了二十多米,翻滾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沿途一路全是許哲四濺的血……

    倒在被撞碎裂的冰冷地面,許哲在抽搐著,口中的血不停伴隨著咳嗽涌出。即便一身鎧甲依舊完好無損,許哲卻已是奄奄一息。

    “所以說最討厭男人女人在一起……”造就如此場景的“臨”又在緩緩的回縮,八歧鄙視的看著茫然的吳倩,“全因為你的出現,讓本來異常強悍的許哲內心變得軟弱。我好不容易提起戰斗的興趣全被你給打擾了……

    你是該死的,所以攻擊你是正確的。

    不過同時,你又是那麼的幸運,許哲的‘善良’救了你。

    遺憾的是他的善良無法救你兩次……“說著,那帶著許哲血的蛇頭張開了大嘴,瞄準了坐在地上的吳倩。

    “走啊……”用盡最後的力量,許哲用最微弱的聲音叫喊著。

    為什麼她听不見?她被那雙血紅的蛇眼嚇傻了,就像那些被蛇盯上的獵物,失去了全部反抗的能力。

    這一次,磐石之蛇直沖上天,就像一根百米長的石柱,突然傾斜墜落俯沖向了可憐的吳倩。

    和許哲不同,這脆弱的女孩連八歧一下的攻擊都抵擋不了。

    “不!!!!!”許哲悲鳴的喊叫著,帶血的手伸向了吳倩的方向,只想再推上她一把。

    就和八歧說的一樣,他無法救吳倩兩次……

    可神卻能……

    伴隨蛇頭落下的不是那張恐怖的血盆大口,一道白色的光仿佛射穿了濃密的烏雲,從天而落,正好在那蛇頭之上。

    “轟!”一聲比剛才許哲撞擊“臨”更巨大的響動震撼著大地,更多的鋼架落進了滾滾江水中。

    一切發生太快讓人反應不過來,只見本要襲擊吳倩的蛇頭重重摔在了她面前的地面之上。即便大地已經完全的碎裂的不成樣子,可吳倩是毫發無傷。

    而在蛇頭之上,一個白色的人影正站在其上,他應該就是那道滑過天際的光。

    仔細看看,這個人影並不陌生,一身雪白的長袍,一頭短短的黑發,還有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雪白面具,以及面具一旁清晰的繁體“黑”字。

    正是地府中曾經接待過許哲的黑無常……

    “怎麼?天神們終于背棄了‘觀望’協議,下界來‘考察’了嗎?”八歧諷刺的笑道,可沒因為黑無常的出現有絲毫的懼色。

    “她媽的,一條‘蚯蚓’你拽個屁啊?再叫老娘炒了你下酒。”叫罵的聲音並不是黑無常發出,而是一個半蹲在許哲身邊的女人,一身黑色的皮服,嚴密的包裹著每一寸肌膚。雖沒有小蝶吳倩那種凹凸的身材,可這女人卻精瘦的很,有種東方古典美人的骨感美。只是嘴巴臭了點……

    只見他小心的將許哲在地面放平查看著傷勢,要說她是誰,其實也很好辨認。

    在那黑色長發披肩的頭頂上,貼著一個漆黑的面具,面具一角也是用繁體書寫的“白”字。

    “黑白無常兩大護法都來了,又怎麼能少了你的份?”八歧已感覺到了那個甚至壓倒自己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

    果然,仿佛憑空變出了一般,在許哲的身前,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走了出來。

    那一身黑紗面料的連衣蕾絲洋裙,配上小巧的黑色圓頭皮鞋和到膝白長襪,還懷抱著一個洋娃娃?

    如果不說,絕對沒有人會將她與地府統治者——閻王聯系起來。

    “八歧,想繼續‘玩’嗎?我有空了,要不要我來陪你?”撫摸著洋娃娃金色毛線的頭發,少女那特有的動人嗓音如此的說著。

    “呵呵,閻王大人,你們現在過來算些什麼?這好象是我們和人類的游戲,沒有你們出手的余地。或者說你們神之間的協議都是屁話?又或者說你們想回復從前神,人,魔共戰一世的景象?”八歧的話語越到後面越是冷酷。

    “少在這里他媽的嚇唬人!”白無常不爽的沖到了閻王的身邊,氣憤的罵著。只因為許哲正是自己的朋友,這人類的小鬼格外的惹自己喜歡。

    “八歧,神的協議我們從沒有忘記過,所以現在明明我可以擰下你八個腦袋,可我沒有這樣做。還在這里冷靜的和你談……”閻王的眼中也是難得的出現了憤怒。

    那救了吳倩一命的黑無常,一閃的出現在了閻王的身邊。

    “要我向你致謝嗎?”失去了黑無常的固定,已受傷的臨緩緩的縮回了八歧召喚的術之陣中。大橋一下子又顯得空曠起來……

    而眾多的妖怪與童子都是迅速的趕到了八歧的身後,不過全都是自然繞過著三個恐怖的天神。

    “帶著你的手下滾吧,今天饒你一命,別讓我再在Z國的土地上看見你的出現。”小女孩閻王是用的命令口吻。

    “如果我說不呢?你將會破壞協議的為救人類與我開戰嗎?”八歧可不怕這種恐嚇,畢竟所謂的神都已被自己編制的繩索套緊。

    “那是一定會的,可許哲卻不屬于人類的範疇。他是跳出了三界的生物,你可以當他是人,我也可當他是‘神’。為保護同伴出手……我有最充實的理由要了你的命。”閻王嘴角的笑是那麼的邪惡。

    而八歧卻是臉色死靜的陷入了沉思中……

    場面一步步向著失控的方向發展,就連一直掌握局勢的八歧都不知道如果真打起來該如何收場?

    自己雖萬千部下在後,可除了童子之外,其他的家伙全都是最低級的妖怪垃圾。對面前的三神來說,他們連讓自己出手的價值都沒有……

    正關鍵的時刻,八歧懷中的手機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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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9 07:30:24

第九十一章 悲哀的真相

    這是一通只有來言沒有去語的電話,八歧靜靜听著對方的述說。

    全過程維持了三十秒,直到八歧合上了手機收進了衣服內。

    “喂,既然你們這麼討厭我,留下來也沒有意思。不過希望你們明白,這不是說明我怕了你們。用不了多久,比你們想象的還要更快。我們會回來的……回來毀掉這里的一切……”八歧在笑,是得意的笑,因為電話是天狗打來的,說的是他的手下已經拿到了隆基努斯之槍,現在都坐上了回日本的飛機。

    百鬼夜行宴,其實就是一場眾妖與天神之間的“捉迷藏”。將所有人與神的目光集中到軒轅神劍之上,則遺忘了另一把可解九尾封印的兵器——隆基努斯之槍。然後加派少量強兵,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出真正想要的東西,將神的阻撓減到最少。

    很顯然,他們的計劃相當的成功。不管是兵力的配置,還是扮演“迅雷”的人員,選擇的都是毫無瑕疵。

    屬于天主教的神靈,也是在梵蒂岡被襲擊後才知道百鬼的算盤,可惜為時已晚……

    在八歧宣布退兵之後,身後的妖怪們逐漸的退去,消失在比夜幕更黑的空氣中。

    寬闊的橋面上,只剩下了一切的策劃者八歧與他的部下童子。

    “怎麼還不滾?想我們請你吃飯嗎?”白無常不爽的罵著,已在揉捏著發癢的雙拳。

    “走當然要走,不過有個人我也要帶走。”說話之時,八歧的目光一直盯在地面上的吳倩。

    而吳倩只覺得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胸口,自己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莫名其妙的飛到了半空,加速的向一點飛去。

    等停下來是,後頸已經被真實的大手抓住,身體完全懸在了半空。

    雖然不能看見身後的人,可由手掌傳到身體每一個細胞中的恐懼,都在告訴自己一個名字……八歧。

    “按你們的說法,許哲是‘神’所以我不能踫,可這個女孩應該是純種的人類吧?”八歧那邪惡的笑,就是對神的諷刺。

    “發開她……”做出回應的不是神,而是一個更加虛弱的聲音。支撐著顫抖的身體,帶著一身的血跡,許哲重新站了起來。

    這樣一個動作已幾乎消耗干淨了體內所有的力量,激烈的喘息也無法彌補什麼。

    “她對你沒有任何的意義,放了她……”沒有了一貫的強硬,許哲的語中第一次帶著乞求。

    因為自己能看見,吳倩在顫抖,她很害怕,淚水都在眼眶中打著轉。

    “沒錯,她對我沒有意義,可對你有……別以為辜負了我對你的‘欣賞’就能沒有損失。你傷害了我的感情,我捏碎你的心……這是‘公平的交易’。”說著,單手提著顫抖的女孩,八歧在後退,一步一步的退著。

    “放了她!王八蛋!有本事殺了我啊!!!!!”咆哮的聲音帶出了胸中的淤血,許哲只是前沖了三步,沖過了神為自己建起的人牆,便無力的再次倒在了地上。

    “殺你?我更願意折磨你……”這是八歧的回答。

    “吳倩!”許哲最後的呼喚,顫抖的吳倩在這一聲呼喚後停止了顫抖,因為許哲並沒有忘記自己,“相信我……不管你被帶到哪里,變成什麼樣子,我一定會救你回來。傷害你的不管是神是妖還是人……我會要他們全部付出代價……相信我……”

    思維已經在自己的承諾中漸漸的模糊,冰冷的地面變得更加的冰冷。

    也不知道是夢,還是真實,依稀間,吳倩點頭哭泣的“恩”了一聲。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許哲已經無從得知。當第二次睜開雙眼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時分……

    閻王與黑白無常沒有離開,而是將許哲送到了空曠的醫院之中,為其包扎起了傷口做了簡單的治療。

    睜開雙眼,出現在眼前的是完全陌生的天花板,一邊的輸液瓶正滴答滴答往身體中輸送著透明的液體。

    今天的天氣不錯,透過開啟的窗戶,陽光灑進了病房中,讓房間變得更加溫暖。

    真的好安靜啊……

    除了自己的呼吸,什麼都沒有……

    沒有了吳倩趴在病床邊的熟睡,沒有了吳倩沒完沒了的嘮叨,沒有了吳倩問不完的問題……

    沒有了她的身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身影再也無法從腦海中逝去。

    只因為虧欠她什麼嗎?

    “你醒了?”突然,緊閉的房門被由外的推開,一身護士裝的白無常推著醫療車走了進來,看那模樣還真和護士沒有兩樣,只是更加的美麗而已,“不要亂動,你全身骨骼碎了一半以上,肺與胃髒都有內出血的癥狀,需要好好的調養。”

    “我的搭檔呢?”許哲的聲音很虛弱,可白無常听見了。

    “來來來,我給你打一針,不要亂動,我可是第一次當護士。”微笑的取下了輸液管上的注射口,將一針管的藥劑注進了許哲的體內。

    “是不是被八歧給帶走了?”仰望著雪白的天花板,許哲繼續的問著。

    “真的抱歉,雖然我們都不想看見八歧得意的樣子,但神的協議就是協議。我們能鑽協議漏洞救你,可卻阻止不了八歧帶走你的同伴。畢竟她是百分百的人類生命體……”看著許哲無神的瞳孔,白無常只有愧疚。

    “和你們沒有關系……是我沒用……”那輸液的手握成了拳頭,許哲在顫抖,聲音也在顫抖,“我沒有能力保護她,是我自己的過錯。全是我……總是我……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為自己受到傷害……”

    “你還是要這樣自責嗎?”由開啟的大門,閻王走了進來,“即便是神,也有自己辦不到的事情。這便是力量的極限……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做的很好還會有人受到傷害嗎?”許哲無法用如此的說法騙自己,即便在雪兒死去後,自己無數次如此的對自己說。可心中的罪惡感,沒一分一毫的減少過……

    “不管如何,上面對你的行動很是滿意。人員的傷亡被你減少到了最小,我們的機動反應得到了各界神的稱贊。而現在上帝則成為了笑柄,自己的老巢被百鬼這些家伙端了,還丟失了聖物——隆基努斯槍,他是沒辦法坐視不管的。上面的意思是,你不用再管百鬼的事情了。一切都會有天主教那邊的家伙處理。”閻王的話如果當成安慰,看看許哲木納的表情就知道沒有任何的效果,“作為對你的獎勵,上面已經決定讓你見那個你一直思念的人……

    也告訴你一些關于你的‘真相’……“

    听見了那個熟悉的名字,許哲的瞳孔頓時瞪大。不管自己的傷勢有多重,雙手顫抖的支撐上半身坐立了起來。

    “你在開玩笑嗎?我們的約定明明不是找到軒轅神劍?”許哲不敢相信,目光都有些恍惚。

    “其實軒轅神劍一直都在神的掌控之下,而且你在很早以前就已經給我們‘找到了’……

    具體的內容還是讓你等待了八年的人告訴你吧……“說著,閻王對門口點了點頭。

    一直守侯的黑無常走了進來,不同的是身後跟隨著一個許哲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人。

    一件雪白的寬肩羊毛上衣,袖子依舊很長,一雙縴細的小手只露出了可愛的十指。下身是那條粉紅色的格子百折裙,搭配著黑色皮鞋與白襪子。

    一切和那天一樣,雪兒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八年的變遷沒有讓那張美麗的臉上出現一絲的皺紋,她還是一樣的年輕,一樣的清純……

    由窗口吹進的風,調皮的弄亂了她披肩的黑發。

    依舊是用兩指,將亂掉的烏絲理到了耳後。

    許哲相信,時光真的能夠倒流。因為那一天,那最美的雪兒就站在那里,證明自己如此的說法。

    大概是看出了許哲的激動,閻王悄悄的帶著黑白無常離開了病房。由外輕輕的關上了門……

    “你變瘦了……”最先開口的還是雪兒,這一聲問候,許哲已經不知道在心中幻想了多少遍。

    “你……變漂亮了……”尷尬的許哲臉紅了,沒有事先預料的激動萬分,還是和八年前的高中生一樣的羞澀。

    “是嗎?可你卻憔悴了許多。八年了,你過的很苦吧?”說著,那一雙烏黑的雙眸中自然的浮現出了淚光,依舊是那麼的深情,依舊對許哲充滿了迷戀。

    “都過去了,現在就好,以後能在一起,不管怎樣,我們都不會再分開了。”這大概是許哲一輩子中,最自然的一次告白。

    八年了,一切的等待在這一刻變得那麼值得。

    拔去了身上每一根輸液管,扯掉了一切的束縛。即便還是特別的虛弱,可許哲卻走下了床。

    向著雪兒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去,直到張開了雙臂,將那思念的人抱在了懷中,抱的好緊好緊。恨不得將她融進自己的體內……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終于再也無法支撐,眼淚滑過了許哲一直思念的臉龐,滴落在了他的脊背之上。

    這一刻,許哲才發現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並不光因為雪兒一直垂著雙手沒有回應自己的擁抱,也因為自己能如此真實的將她抱在懷中。

    不自覺的後退開了兩步,許哲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惶恐。

    八年除魔師的生涯讓自己本能的覺察到其中的不對。

    “你是什麼?為什麼我可以抱住你?”許哲驚訝的就是這一點。

    按照常識,人死之後也只有靈魂體存在于世,如是轉世重生,也不可能擁有前世的記憶與容貌。

    而能以意識體在世界存在,又擁有肉體的生物。除了神外,就是妖怪。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雪兒哭泣的搖著頭,眼神是從沒有過的愧疚,“其實我並不是普通的人類,而是月神——嫦娥……”

    如此的秘密,足夠震撼許哲這顆脆弱的心。忍不住的倒退了好多步,直到坐在了床上,許哲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切都是仙界的安排,一切都是為了有一個人可抵擋妲己的人存在。我並不想的!”雪兒的哭訴沒有說清楚任何一件事情。

    卻只讓許哲明白,自己是被玩弄的笨蛋。

    故事要從神寓言妲己將重新在人間復活開始,一時間仙界忐忑不安,神心惶惶。

    因她的力量,在數千年前已得到證明。當時要不是有子涯仙人助周王擊敗了這外界而來的妖怪,人類有沒有未來還是問號……

    更無奈的是,各界眾神簽署著觀望協議,又致使大家都只能看著她甦醒而無能為力。

    于是,由神暗中創造跳出三界生物的計劃便產生了……

    全過程為先由仙界選出一神,隨便找點理由罰其墜落凡界,輪回成人,接受情劫。

    然後是選定一本該死于意外的生命體,由半神半人的神出手,幫其跳出生死輪回,逃出三界束縛,成為神安排在地面之上可使用的“卒子”……

    “嘿……嘿嘿……”坐在床邊,許哲笑了,可卻感覺不到絲毫的高興,只有說不出的悲傷。

    悲傷的是自己萌動的愛情,最後也成為了別人利用的工具,心中的罪惡感與對愛的執著便成為了被操縱的引線。

    到頭來,什麼可笑的不被神掌控的存在,卻無時無刻不被神所算計著。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是我?為什麼一定要選我做你們的卒子?全Z國十幾億的人,為什麼是我!!!!!”許哲無法控制的怒吼著,隨手推翻了床邊的醫療車,金屬的器皿灑滿了一地。

    高高的輸液瓶摔在了地上,透明的液體緩慢的擴散著,晶瑩藥液上倒影著雪兒哭泣的臉,和許哲痛苦到扭曲的面容。

    “因為你是最特別的,沒有人比你的素質更好。”很明顯雪兒被許哲的激動嚇到了。

    “說啊!我哪里好了?!我比誰都堅強嗎?我有健壯的身體嗎?還是我他媽該死?!!!”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許哲剩下的只有憤怒。

    “因為你是子涯仙人唯一的轉世生命體!你的體內是子涯仙人的靈魂!”

    房間頓時陷入了一片死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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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9 07:31:13

第九十二章 虧欠的東西

    走廊上,如墳場的夜一樣寂靜。

    靠在牆邊的三人沒有離開,也沒有任何的交談。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空氣都被完全的凝固,讓人窒息。

    不過還好,在地府中是不存在空氣這種東西的,因為死人不需要呼吸。所以從他們平靜的表情便能知道,沒有什麼好讓他們難受的存在……

    大概雪兒進去了一個鐘頭,緊閉的房門才由內緩緩的被推開。

    那臉上還掛著淚的女孩痛苦的走了出來,依舊是禮貌的關上了門,如同關上了許哲的心一樣。

    “他好點沒?”閻王第一個先發問了,即便表情沒有波瀾,可語氣中還是流露著在乎。

    “沒有用的……”無聲的嘆息,雪兒搖著頭,輕輕拭去臉上的淚,“從知道自己是神的‘玩偶’後,他便沒有再說過一句話,靠在床上,不理會我。

    不管我如何的道歉,解釋著神的本意,他始終無動于衷。

    和我認識的許哲已經完全的不同了……

    八年前他是那麼的善良,純真。即便被同學做了傷害的事情,甚至故意捉弄,他也會淡淡的一笑了知,從不記仇。

    可現在……

    他的眼中沒有恨,沒有激動,甚至沒有屬于人類該有的感情……“

    “這也是應該的,自己茫茫碌碌尋找了八年,孤獨了八年,被騙了八年。別說是人,就是神啊妖的估計都崩潰了。”靠在牆邊,護士裝的白無常冷冷的諷刺著。只因為許哲所受的傷……

    “白,注意你的語氣,你面前的是月神嫦娥,是一級神靈。”雖然只是小女孩的軀體,閻王的話依舊充滿震撼力。

    即便還是氣不打一處來,白無常听話的閉上了嘴。

    “大人,我們出來已不少時間,地府那邊的情況開始有點混亂起來了。”黑無常冰冷的匯報著下面的情況,他的意思閻王明白。

    “你先回去吧,這里由我們看著就行了。最多還過兩天,Z國政府便會解除地震警報,市民也將返城,到時候我們便會回去。”閻王吩咐著具體的工作。

    “是。”辦事效率,說話簡潔就是黑無常的優點。只見他的腳下頓時浮現出一副黑色術之陣,整個身體自然的沉了下去,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好了,嫦娥仙子,您先去休息吧。今日先讓白在這里看護,明天也許許哲的心情會好一些。到時候再安排您來安慰下他,讓他慢慢的接受這個現實。”閻王難得的用上了敬語。

    “恩。”禮貌的點了點頭,雪兒緩緩的向著走廊的出口走去,一路總會忍不住的回頭張望許哲的房間。大概還在期待許哲會沖出房間,對自己大喊“不好走!”吧?

    當空曠的走廊上只剩下了這兩個女孩,白無常困惑的走到閻王的身邊。

    “大人,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神要進行這麼殘忍的計劃?即便是想要跳出三界的束縛,也並不只有這一種方法吧?為什麼一定要選感情為突破口?”白無常一口氣將自己憋了許久的問題統統拋了出來,關于神對許哲的操縱,自己只比許哲早知道不過幾個小時。否則自己也許不會對這可憐的孩子太多的關注了吧?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我們需要的不光是一個跳出三界的人,而是一個強大的跳出三界的人。人類這種生物是極不穩定的生命體,自身存在著太多的七情六欲,束縛著他們的思想,控制著他們的行為。正是這樣的原因,選擇感情為突破口是唯一能開啟埋藏在他身體中力量的鑰匙……”說到這里,閻王的面容如鐵般的冰冷,眼神中透著一分說不出的憤怒與無奈。

    “埋藏的力量?大人,他不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嗎?”白無常已漸漸感覺到,事情比自己原先想象的更加復雜。

    “錯,他的身上沒有一件是普通的東西,靈魂不普通,軀體也不簡單。隨著時間的推移,感情的激化。他會越來越表現出自己的不平凡……可能發展到最後,他會成為比九尾更危險的角色,迫使上面的家伙即便違背眾神的協議,也會親自下凡殺了他……”白無常知道,自己的主人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所以讓自己這幾千年都未呼吸過的身體窒息般的難受,“正是因為如此,我們必須讓他接受現實,接受自己神之使者的身份,成為我們的伙伴。”

    說完,閻王也是沿著嫦娥離開的方向離開的走廊,具體的看護工作留給了白無常來干。

    因為所有人里面,除開欺騙許哲的雪兒,白無常與他的關系最好。在地府中不下十幾次的打交道,這一對人神的組合是最親密的。

    而當重新回到病房時,白無常也第一次覺得許哲是那麼的陌生。

    雖然從前許哲的眼中總會藏著淡淡的悲傷,可現在他的眼中卻什麼都失去了,如同一具死物,感受不到活著的氣息。

    看著地面上亂七八糟的景象,可以想象當時的他是多麼生氣。

    一個念頭,雜亂的地面被瞬間收拾干淨,破碎的輸液瓶連同藥劑一同的消失不見。

    坐在了許哲床邊的椅子上,白無常不知道說什麼開始交談?說怎樣的話能讓這顆人類的心不再難受?

    “想吃水果嗎?”思考了半天,最後只想到了這句話。

    抬起了雙手,白無常空空的掌心中,一手出現了一只隻果,另一只則握著鋒利的水果刀,悠然自得的削起皮來。

    “從前在地府只擅長拔人皮,削隻果皮還是第一次,削得不好見笑啊!”白無常的玩笑換成別人絕對是冷顫不停,可在這里許哲依舊沒有反應。

    “其實不就是被人耍了一把嘛,何必這麼認真呢?看看你身邊的同齡人,哪一個不是把感情當快餐,哪一個不是把女人當玩具?想開一點什麼也都過去了。大不了我給你在地府里挑個最可愛的女鬼,安排她投胎成最漂亮的美人,還讓她專心不一死去活來的愛著你,你也就等個十幾年就能‘用’了。到時候老夫少妻,羨慕死人不償命啊。”白無常削隻果的技術就和自己講笑話的技術一樣——爛。

    “白……能幫我一個忙嗎?”突然,就連白無常自己都沒有料想到,許哲既然開口說話了,不過空洞的眼神還是沒有變化。

    “沒問題,只要你開口,就是王母娘娘的蟠桃我都去給偷。他奶奶的,不就被壓上五百年嗎?孫悟空挺過來了,我就不信我不行。”拍著胸脯保證著,白無常笑的像朵花。

    “殺了我……用你手上的刀……瞄準我的心……只要一刀就好……”這是第二次,許哲帶著乞求的口吻。

    房間片刻陷入了死靜……

    “你真的那麼想死嗎?”笑著的白無常臉冷了下來,恢復了神的威嚴。

    “活著對我來說已沒有任何的意義,生與死有區別嗎?”許哲是真的不知道。

    “是嗎?人類總喜歡用死來解決問題,有句話不是說一死百了嗎?可卻不知道,死後還有另一個世界,每一個人都要因為自己在世做過的每一件壞事受到懲罰,哪怕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踩死一只螞蟻。十八層地獄天天爆滿,等著受刑的人都是派著長隊的下油鍋上刀山,多少自殺的人是哭著喊著後悔死的這麼早,當時自己為什麼不就咬咬牙,挺一挺,多活個幾十年。你認為你在世間做過的壞事能下多少層地獄?就你現在的情況,把十八地獄循環光顧上300年,也無法彌補你所犯的罪。”白無常的話沒有半分恐嚇的成分。

    “比起欺騙……地獄有那麼可怕嗎?”許哲的問題白無常無法回答。

    “那吳倩呢?她又到底是犯了什麼過錯?因為你被八歧那混蛋帶走,可能連死的機會都沒有。你對她的承諾,她對你的相信,全都是沒有意義的東西嗎?”白無常的話擁有著力量,如同一激重錘,砸在了許哲將死的心上,讓這麻木的人似乎找到了一點活下去的意識。

    從這一刻開始,許哲又沒有再說過話,白無常也是靜靜在一邊削著自己的隻果。

    時間在悄無聲息中流逝,直到夜又一次統治了大地,許哲才又動了起來。

    可這一動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拖行著自己沉重的背包,穿著病人的服裝,甚至一肩下還夾著拐杖,許哲離開了醫院。

    伴隨著昏暗的街燈,向著仿佛沒有盡頭的路走去。

    白無常沒有說任何的話,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後,看著許哲笨重的一步一步的離開,自己的臉上也出現了久違的笑容。

    可對于他這樣的舉動,不是沒有人疑惑的。

    就在前面的一盞路燈下,閻王與雪兒都站在那里,如同一直在等待許哲一般。

    “你想自殺嗎?已你現在的傷勢,沒走出WUHAN就要跟我‘報到’了。”看的出來,閻王那張幼嫩的臉已露出生氣的神情,“白,我不是叫你好好看著他的嗎?”

    “我看了,可他不听我的。”白無常是一副無辜的模樣。

    “不要走好嗎?至少也等傷養好再離開。”雪兒在乞求,仿佛從見到許哲開始,眼眶便沒有停止過濕潤。

    換成八年之前,別說如此小小的要求,就是要自己去死,也許許哲都會答應雪兒的要求。

    可惜也正是在被欺騙的八年後,許哲被冷漠包裹,冷漠杜絕了一切的聲音。

    由這思念的女孩身邊走過,許哲的眼中再沒有一絲的留念。並不說從前的愛都是虛假,也並不說八年的尋找都是游戲。

    只是結果太過的殘酷,殘酷的讓人連呼吸都會痛苦。

    一直當許哲由身邊走過了許久,雪兒才反應過來。不能怪她遲鈍,只怪許哲的目光太恐怖。

    即便如此,雪兒還是毅然轉過了身,追了上去,由後緊緊抱住了許哲的腰系。

    流淌的眼淚溫暖著許哲的脊梁,身體無法控制的顫抖著,無法控制的停下了步伐。

    “對不起,我知道說什麼都無法彌補我對你的傷害?可就是恨我,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這是埋藏在神冷酷的心底,一些最真實的話。這一刻就連雪兒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月上的嫦娥,還是人間深愛著許哲的雪兒。

    “我沒有一刻憎恨過你……”仰望著天空中懸掛的明月,許哲在笑,笑的是那麼幸福,“從認識你的那一刻開始,我的目光只圍繞你移動,我的心跳只為你加速。我甚至感謝神將你賜予在了我的身邊……

    即便憎恨,我也只會憎恨自己的無能,沒能力保護你,讓你成為了神的棋子。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奮力的搖著頭,許哲的深情就像一副鏡子,照拭著自己有多麼的丑陋。

    “這是從前就虧欠給你的東西,今天還給你……”說著,許哲輕輕掙脫開了雪兒的懷抱,由身後的背包中取出了一個黑色的畫筒。而從畫筒之中,取出的是那副自己為雪兒所畫的油畫。

    雖已過去了八年,畫依舊不變的就是美。

    許哲畫中的人,是自己心中最真實的雪兒,也是雪兒最美的時刻。那就如同照片,定格了一瞬間,一剎那永恆的美……

    “獻給從前最美的雪兒,在我心中,你已經和這副畫一樣,在八年前的那場車禍里定格。你對我的愛,我對你的虧欠,也只定格在那一刻。這一次相見,我見的是月上嫦娥,是美麗的仙子。而不是我那個對感情羞澀的人間女孩……

    我們的故事,結束了啊……“許哲的臉上始終保持著幸福的笑,晶瑩的淚滑過了冰冷的臉龐,許哲第一次讓人看見自己的淚水,是在回味八年前的一切嗎?

    拿著屬于自己的畫,雪兒的手都在顫抖,心又何嘗不是?

    “以吾月神之名……”深吸一口氣,抹去了眼角的淚,雪兒恢復了屬于神冷酷的面容。可當听見她所念頌的文字,閻王與白無常都是呆立在了原地,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承朦朧飄渺之靈,施治愈之術,還其健全之體!”

    念罷,一圈怪異銀白圖騰陣出現在許哲的交下,沒有等許哲反應過來,由月亮之上,一道銀白光柱墜落其上。明亮的程度仿佛要照亮整座城市一般……

    當光散去,許哲依舊站立在那里,不同的是已丟棄了支撐的拐杖,面色也紅潤起來,沒有了病人那頹廢的模樣。

    “這就是一級神的治愈之術?第一次看見,太華麗了吧?”白無常茫然的感嘆著。

    “月神的治愈之術和其他神的截然不同,借助的是月的天地靈氣,引導力量進駐加持者之驅,瞬間治愈的仙術。是任何靈丹妙藥都達不到的……”同樣身為一級大神,閻王更加的清楚月之術的奧妙,也更加清楚,將天地之靈加持到一個凡人身上需要接受何等的刑罰。

    如果玉帝大怒,就是五雷轟頂,形神懼滅都不是沒有可能。

    “許哲,我已不在虧欠你任何的東西了,帶著你的東西滾吧!永遠不要抬頭看天,玩弄你的游戲我已經厭了。你的利用價值也到了盡頭,以後是生是死都與我無關。”雪兒的臉從未有過的猙獰,眼神中只有神對凡人的鄙視。

    “不要裝成壞人了……”最後一次,許哲抱起了面前的女孩,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述說著,“你的演技真的很差勁,我不會忘記你的,永遠都不會。再會……”

    真的很不舍,可許哲依舊是背負起了沉重的背包,向著遠方走去,和剛才比,步伐變得更快也更堅定。

    “值得嗎?為了這樣一個人,可能斷送自己的性命,玉帝應該不會善罷甘休的。”看著許哲那離去的背影,閻王走到了嫦娥的身邊,疑惑的問著。

    “如果可以選擇,我更希望成為他的女人而不是沒有感情的天神。在他的身上我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而在月宮之中等待我的只有寂寞與寒冷。”同樣是看著許哲的背影,雪兒卻在笑著,“可惜的是,我的治愈術無法清除他腦袋中的血塊。

    如果給我更多的時間,我會這樣做的……“

    “這大概就是他的命吧?接下來的他將真正的擺脫開神的束縛,成為名副其實的跳出三界之靈。”閻王難得的感嘆著。

    “不管怎樣的變,他都是許哲,善良的許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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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24:30

第二卷【惡夢】

第九十二章 虧欠的東西

    走廊上,如墳場的夜一樣寂靜。

    靠在牆邊的三人沒有離開,也沒有任何的交談。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空氣都被完全的凝固,讓人窒息。

    不過還好,在地府中是不存在空氣這種東西的,因為死人不需要呼吸。所以從他們平靜的表情便能知道,沒有什麼好讓他們難受的存在……

    大概雪兒進去了一個鐘頭,緊閉的房門才由內緩緩的被推開。

    那臉上還掛著淚的女孩痛苦的走了出來,依舊是禮貌的關上了門,如同關上了許哲的心一樣。

    “他好點沒?”閻王第一個先發問了,即便表情沒有波瀾,可語氣中還是流露著在乎。

    “沒有用的……”無聲的嘆息,雪兒搖著頭,輕輕拭去臉上的淚,“從知道自己是神的‘玩偶’後,他便沒有再說過一句話,靠在床上,不理會我。

    不管我如何的道歉,解釋著神的本意,他始終無動于衷。

    和我認識的許哲已經完全的不同了……

    八年前他是那麼的善良,純真。即便被同學做了傷害的事情,甚至故意捉弄,他也會淡淡的一笑了知,從不記仇。

    可現在……

    他的眼中沒有恨,沒有激動,甚至沒有屬于人類該有的感情……“

    “這也是應該的,自己茫茫碌碌尋找了八年,孤獨了八年,被騙了八年。別說是人,就是神啊妖的估計都崩潰了。”靠在牆邊,護士裝的白無常冷冷的諷刺著。只因為許哲所受的傷……

    “白,注意你的語氣,你面前的是月神嫦娥,是一級神靈。”雖然只是小女孩的軀體,閻王的話依舊充滿震撼力。

    即便還是氣不打一處來,白無常听話的閉上了嘴。

    “大人,我們出來已不少時間,地府那邊的情況開始有點混亂起來了。”黑無常冰冷的匯報著下面的情況,他的意思閻王明白。

    “你先回去吧,這里由我們看著就行了。最多還過兩天,Z國政府便會解除地震警報,市民也將返城,到時候我們便會回去。”閻王吩咐著具體的工作。

    “是。”辦事效率,說話簡潔就是黑無常的優點。只見他的腳下頓時浮現出一副黑色術之陣,整個身體自然的沉了下去,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好了,嫦娥仙子,您先去休息吧。今日先讓白在這里看護,明天也許許哲的心情會好一些。到時候再安排您來安慰下他,讓他慢慢的接受這個現實。”閻王難得的用上了敬語。

    “恩。”禮貌的點了點頭,雪兒緩緩的向著走廊的出口走去,一路總會忍不住的回頭張望許哲的房間。大概還在期待許哲會沖出房間,對自己大喊“不好走!”吧?

    當空曠的走廊上只剩下了這兩個女孩,白無常困惑的走到閻王的身邊。

    “大人,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神要進行這麼殘忍的計劃?即便是想要跳出三界的束縛,也並不只有這一種方法吧?為什麼一定要選感情為突破口?”白無常一口氣將自己憋了許久的問題統統拋了出來,關于神對許哲的操縱,自己只比許哲早知道不過幾個小時。否則自己也許不會對這可憐的孩子太多的關注了吧?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我們需要的不光是一個跳出三界的人,而是一個強大的跳出三界的人。人類這種生物是極不穩定的生命體,自身存在著太多的七情六欲,束縛著他們的思想,控制著他們的行為。正是這樣的原因,選擇感情為突破口是唯一能開啟埋藏在他身體中力量的鑰匙……”說到這里,閻王的面容如鐵般的冰冷,眼神中透著一分說不出的憤怒與無奈。

    “埋藏的力量?大人,他不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嗎?”白無常已漸漸感覺到,事情比自己原先想象的更加復雜。

    “錯,他的身上沒有一件是普通的東西,靈魂不普通,軀體也不簡單。隨著時間的推移,感情的激化。他會越來越表現出自己的不平凡……可能發展到最後,他會成為比九尾更危險的角色,迫使上面的家伙即便違背眾神的協議,也會親自下凡殺了他……”白無常知道,自己的主人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所以讓自己這幾千年都未呼吸過的身體窒息般的難受,“正是因為如此,我們必須讓他接受現實,接受自己神之使者的身份,成為我們的伙伴。”

    說完,閻王也是沿著嫦娥離開的方向離開的走廊,具體的看護工作留給了白無常來干。

    因為所有人里面,除開欺騙許哲的雪兒,白無常與他的關系最好。在地府中不下十幾次的打交道,這一對人神的組合是最親密的。

    而當重新回到病房時,白無常也第一次覺得許哲是那麼的陌生。

    雖然從前許哲的眼中總會藏著淡淡的悲傷,可現在他的眼中卻什麼都失去了,如同一具死物,感受不到活著的氣息。

    看著地面上亂七八糟的景象,可以想象當時的他是多麼生氣。

    一個念頭,雜亂的地面被瞬間收拾干淨,破碎的輸液瓶連同藥劑一同的消失不見。

    坐在了許哲床邊的椅子上,白無常不知道說什麼開始交談?說怎樣的話能讓這顆人類的心不再難受?

    “想吃水果嗎?”思考了半天,最後只想到了這句話。

    抬起了雙手,白無常空空的掌心中,一手出現了一只隻果,另一只則握著鋒利的水果刀,悠然自得的削起皮來。

    “從前在地府只擅長拔人皮,削隻果皮還是第一次,削得不好見笑啊!”白無常的玩笑換成別人絕對是冷顫不停,可在這里許哲依舊沒有反應。

    “其實不就是被人耍了一把嘛,何必這麼認真呢?看看你身邊的同齡人,哪一個不是把感情當快餐,哪一個不是把女人當玩具?想開一點什麼也都過去了。大不了我給你在地府里挑個最可愛的女鬼,安排她投胎成最漂亮的美人,還讓她專心不一死去活來的愛著你,你也就等個十幾年就能‘用’了。到時候老夫少妻,羨慕死人不償命啊。”白無常削隻果的技術就和自己講笑話的技術一樣——爛。

    “白……能幫我一個忙嗎?”突然,就連白無常自己都沒有料想到,許哲既然開口說話了,不過空洞的眼神還是沒有變化。

    “沒問題,只要你開口,就是王母娘娘的蟠桃我都去給偷。他奶奶的,不就被壓上五百年嗎?孫悟空挺過來了,我就不信我不行。”拍著胸脯保證著,白無常笑的像朵花。

    “殺了我……用你手上的刀……瞄準我的心……只要一刀就好……”這是第二次,許哲帶著乞求的口吻。

    房間片刻陷入了死靜……

    “你真的那麼想死嗎?”笑著的白無常臉冷了下來,恢復了神的威嚴。

    “活著對我來說已沒有任何的意義,生與死有區別嗎?”許哲是真的不知道。

    “是嗎?人類總喜歡用死來解決問題,有句話不是說一死百了嗎?可卻不知道,死後還有另一個世界,每一個人都要因為自己在世做過的每一件壞事受到懲罰,哪怕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踩死一只螞蟻。十八層地獄天天爆滿,等著受刑的人都是派著長隊的下油鍋上刀山,多少自殺的人是哭著喊著後悔死的這麼早,當時自己為什麼不就咬咬牙,挺一挺,多活個幾十年。你認為你在世間做過的壞事能下多少層地獄?就你現在的情況,把十八地獄循環光顧上300年,也無法彌補你所犯的罪。”白無常的話沒有半分恐嚇的成分。

    “比起欺騙……地獄有那麼可怕嗎?”許哲的問題白無常無法回答。

    “那吳倩呢?她又到底是犯了什麼過錯?因為你被八歧那混蛋帶走,可能連死的機會都沒有。你對她的承諾,她對你的相信,全都是沒有意義的東西嗎?”白無常的話擁有著力量,如同一激重錘,砸在了許哲將死的心上,讓這麻木的人似乎找到了一點活下去的意識。

    從這一刻開始,許哲又沒有再說過話,白無常也是靜靜在一邊削著自己的隻果。

    時間在悄無聲息中流逝,直到夜又一次統治了大地,許哲才又動了起來。

    可這一動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拖行著自己沉重的背包,穿著病人的服裝,甚至一肩下還夾著拐杖,許哲離開了醫院。

    伴隨著昏暗的街燈,向著仿佛沒有盡頭的路走去。

    白無常沒有說任何的話,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後,看著許哲笨重的一步一步的離開,自己的臉上也出現了久違的笑容。

    可對于他這樣的舉動,不是沒有人疑惑的。

    就在前面的一盞路燈下,閻王與雪兒都站在那里,如同一直在等待許哲一般。

    “你想自殺嗎?已你現在的傷勢,沒走出WUHAN就要跟我‘報到’了。”看的出來,閻王那張幼嫩的臉已露出生氣的神情,“白,我不是叫你好好看著他的嗎?”

    “我看了,可他不听我的。”白無常是一副無辜的模樣。

    “不要走好嗎?至少也等傷養好再離開。”雪兒在乞求,仿佛從見到許哲開始,眼眶便沒有停止過濕潤。

    換成八年之前,別說如此小小的要求,就是要自己去死,也許許哲都會答應雪兒的要求。

    可惜也正是在被欺騙的八年後,許哲被冷漠包裹,冷漠杜絕了一切的聲音。

    由這思念的女孩身邊走過,許哲的眼中再沒有一絲的留念。並不說從前的愛都是虛假,也並不說八年的尋找都是游戲。

    只是結果太過的殘酷,殘酷的讓人連呼吸都會痛苦。

    一直當許哲由身邊走過了許久,雪兒才反應過來。不能怪她遲鈍,只怪許哲的目光太恐怖。

    即便如此,雪兒還是毅然轉過了身,追了上去,由後緊緊抱住了許哲的腰系。

    流淌的眼淚溫暖著許哲的脊梁,身體無法控制的顫抖著,無法控制的停下了步伐。

    “對不起,我知道說什麼都無法彌補我對你的傷害?可就是恨我,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這是埋藏在神冷酷的心底,一些最真實的話。這一刻就連雪兒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月上的嫦娥,還是人間深愛著許哲的雪兒。

    “我沒有一刻憎恨過你……”仰望著天空中懸掛的明月,許哲在笑,笑的是那麼幸福,“從認識你的那一刻開始,我的目光只圍繞你移動,我的心跳只為你加速。我甚至感謝神將你賜予在了我的身邊……

    即便憎恨,我也只會憎恨自己的無能,沒能力保護你,讓你成為了神的棋子。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奮力的搖著頭,許哲的深情就像一副鏡子,照拭著自己有多麼的丑陋。

    “這是從前就虧欠給你的東西,今天還給你……”說著,許哲輕輕掙脫開了雪兒的懷抱,由身後的背包中取出了一個黑色的畫筒。而從畫筒之中,取出的是那副自己為雪兒所畫的油畫。

    雖已過去了八年,畫依舊不變的就是美。

    許哲畫中的人,是自己心中最真實的雪兒,也是雪兒最美的時刻。那就如同照片,定格了一瞬間,一剎那永恆的美……

    “獻給從前最美的雪兒,在我心中,你已經和這副畫一樣,在八年前的那場車禍里定格。你對我的愛,我對你的虧欠,也只定格在那一刻。這一次相見,我見的是月上嫦娥,是美麗的仙子。而不是我那個對感情羞澀的人間女孩……

    我們的故事,結束了啊……“許哲的臉上始終保持著幸福的笑,晶瑩的淚滑過了冰冷的臉龐,許哲第一次讓人看見自己的淚水,是在回味八年前的一切嗎?

    拿著屬于自己的畫,雪兒的手都在顫抖,心又何嘗不是?

    “以吾月神之名……”深吸一口氣,抹去了眼角的淚,雪兒恢復了屬于神冷酷的面容。可當听見她所念頌的文字,閻王與白無常都是呆立在了原地,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承朦朧飄渺之靈,施治愈之術,還其健全之體!”

    念罷,一圈怪異銀白圖騰陣出現在許哲的交下,沒有等許哲反應過來,由月亮之上,一道銀白光柱墜落其上。明亮的程度仿佛要照亮整座城市一般……

    當光散去,許哲依舊站立在那里,不同的是已丟棄了支撐的拐杖,面色也紅潤起來,沒有了病人那頹廢的模樣。

    “這就是一級神的治愈之術?第一次看見,太華麗了吧?”白無常茫然的感嘆著。

    “月神的治愈之術和其他神的截然不同,借助的是月的天地靈氣,引導力量進駐加持者之驅,瞬間治愈的仙術。是任何靈丹妙藥都達不到的……”同樣身為一級大神,閻王更加的清楚月之術的奧妙,也更加清楚,將天地之靈加持到一個凡人身上需要接受何等的刑罰。

    如果玉帝大怒,就是五雷轟頂,形神懼滅都不是沒有可能。

    “許哲,我已不在虧欠你任何的東西了,帶著你的東西滾吧!永遠不要抬頭看天,玩弄你的游戲我已經厭了。你的利用價值也到了盡頭,以後是生是死都與我無關。”雪兒的臉從未有過的猙獰,眼神中只有神對凡人的鄙視。

    “不要裝成壞人了……”最後一次,許哲抱起了面前的女孩,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述說著,“你的演技真的很差勁,我不會忘記你的,永遠都不會。再會……”

    真的很不舍,可許哲依舊是背負起了沉重的背包,向著遠方走去,和剛才比,步伐變得更快也更堅定。

    “值得嗎?為了這樣一個人,可能斷送自己的性命,玉帝應該不會善罷甘休的。”看著許哲那離去的背影,閻王走到了嫦娥的身邊,疑惑的問著。

    “如果可以選擇,我更希望成為他的女人而不是沒有感情的天神。在他的身上我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而在月宮之中等待我的只有寂寞與寒冷。”同樣是看著許哲的背影,雪兒卻在笑著,“可惜的是,我的治愈術無法清除他腦袋中的血塊。

    如果給我更多的時間,我會這樣做的……“

    “這大概就是他的命吧?接下來的他將真正的擺脫開神的束縛,成為名副其實的跳出三界之靈。”閻王難得的感嘆著。

    “不管怎樣的變,他都是許哲,善良的許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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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24:43

第九十三章 九尾解封!

    當盛大的百鬼夜行宴落幕兩天之後,對世人仿佛沒有產生絲毫影響一般。

    那些因為地震警報關系而遷移出去的市民,又重新回到了這座賴以生存的都市。繼續自己或麻木,或激昂,或快樂,或悲傷的生活。

    百鬼給城市來帶的損壞很小,除了跨江大橋已有些面目全非外,其他一切都沒影響到城市的正常運轉。

    應該說是無知人群的一種幸福吧?

    至于在安全局內,關于投毒事件的調查也在耗子與鐵錘回歸後終止。因為不管幕冥如何咬定就是靈調科干的,可卻沒有任何的證據來證明。

    要說唯一震動巨大的便是神界……

    丟失了隆基努斯之槍,九尾將被解封,一切的責怪聲音都指向了上帝。即便大家不說,也讓天主教的顏面掃地。

    而上帝方面也是反應迅速,斷絕了一切與他神交流的平台,只留下了一句發言,“我家的事情,我們自己來處理。已然不會違反觀望協議,等著瞧吧……”

    大家都知道,這次上帝是動真火了,到底最後會演變成怎樣,眾神也只有等待。

    關于Z國的天界,說服許哲的任務算是徹底的失敗。

    不把任何神魔放在眼中的態度,也是許哲力量的始點之一。

    現在卻讓他做神的走狗,稍微有點智商的就都知道是不可完成的任務。

    所以玉帝也沒有責怪閻王辦事不利……

    但嫦娥,動用天神之力,幫助許哲治愈的事情卻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要不是許哲本身並算不上是人類,否則自己也將成為第一個破壞協議的天神。

    對于嫦娥的處罰,在眾神一再幫助求情後,被降為了看守王母蟠桃園三百年,不許再觀望塵世之事。

    在這場風波之中,其實改變的還有兩個渺小到可被忽略的人,吳倩與許哲。

    百鬼的盛宴也因為他們的改變被拖向了一個恐怖的方向,將震撼三界的音符,從這里開始了演奏。

    日本,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一條蜿蜒的鄉間小路之上,一行三人正向著山的深處走去。

    打頭的就是一臉微笑的八歧,穿著一身習慣的白色西服,格外紳士。雙手插在褲袋之中,感覺如同散步一般。

    在他身後的便是吳倩,一身邋遢的衣服還是被抓時的那一套,雙手在身前還被拷上了明晃晃的手銬。

    並不是八歧想如此虐待俘虜,只是這小丫頭太不配合。

    派去幫她洗澡更衣斥候的女僕全都是滿身傷痕,可憐不能用妖怪服侍她……

    要不是現在用手銬將她拷住,估計她的腦袋里也只會不停思考逃跑的事情。

    對不起,應該說她現在也在思考,只是礙于身後傳來的壓力,自己稍微一點過激的動作,等待自己的便是死亡。

    一直跟隨在身後的是童子,雖是人類小孩一樣的姿態。可吳倩知道,他的眼中不存在任何的仁慈,和許哲看妖怪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帶我來這里干什麼?想殺了我嗎?我可是國家公務員,殺了我你惹上的就是‘國際糾紛’。”吳倩用警告的口吻說著。

    “呵呵呵呵,不虧是敢對我開槍的女人。在人類里,明明一切都被我掌握還敢威脅我的,估計也只有你和許哲兩個了。你們真是般配的一對……”吳倩的威脅只有一個作用,便是讓面前的男人開心而已,“放心吧,要殺你,在WUHAN時我就動手了。因為不讓許哲看著你死,你的死亡就沒有任何的價值……”

    對于八歧來說,吳倩只等同于一件“玩具”。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對許哲那麼執著?他是絕對不會跟你這種混蛋同流合污的。”這是吳倩堅信的一點,也是懷疑的一點。懷疑的是自己成為了別人的人質,許哲是否還能一樣的堅強?

    回想起許哲對自己的承諾,就像吃了一顆仙丹。對于八歧這樣骨子透著恐怖的家伙,吳倩也意外的忘記了害怕。

    “你對他的了解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少。在你看來,許哲是正義的象征,維護人類的生命所以對我們妖怪絕不留情。”吳倩的話也同樣讓八歧回憶,回憶著大橋之上,一身霸道黑甲,手被熊熊烈炎包裹,臉上沒有一絲對力量彷徨的許哲。一切都是那麼的美麗,美麗的讓自己能真實的從許哲的身上感到些許的恐懼。這也正是自己不自覺的動了真要殺他的心,“其實那並不是真的許哲……他能殺的不光只有妖怪。

    在他思考的模式里,一切阻止他前進的東西全都是可殺之物。

    不論是人是妖還是神,只要他覺得理由充分,揮劍的動作決不會有絲毫的停頓。

    而你才是真正讓我困惑的存在……“

    “我?”吳倩可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力量。

    “正是你的出現,讓這把可斬三界億萬生靈的劍變的遲鈍,讓他的眼中失去了本有的銳利。你讓他猶豫,讓他彷徨。變的‘丑陋’。”八歧仿佛是在談論著一件藝術的杰作,“換一種說法,你可能就是名為‘許哲’這把刀的刀鞘。所以我才將你帶離了他的身邊,這樣也許能讓他永遠保持自己的光芒。”

    吳倩听得半懂不懂,可卻沒有繼續追問的機會,因為路到了盡頭。

    一片平整古老的大地,被茂密的大樹遮擋,只有些許的陽光灑在陳舊的石磚地面之上。旁邊一座被遺忘了年歲的簡陋神社現在成為了蜘蛛的天堂,唯一嶄新的東西便是屹立在平地正中的一塊黑色巨石。那光滑的表面如同天天有人擦拭般,不染一絲的灰塵。

    而在巨石之前,早已有兩人在守侯,一位是老頭子,佝僂的背影與滿臉的褶皺和干尸很像。雙手背于身後,修剪過的山羊胡子,都是他的特征。

    在她身邊卻是截然不同的一位美女,縴細苗條的身材被黑色的皮服包裹,更顯得凹凸有質。一頭銀色的披肩長發說明著她的特別……

    冷艷的臉上沒有一絲感情的變化,坐在一個黑色的立方體箱上,靜靜听著耳機。

    “八歧,你又遲到了,已經過去了十三分鐘。”一臉嚴肅的老頭表現著自己的不高興。

    “沒辦法,剛回來,時差還沒調過來呢。”抱歉的笑了笑,八歧可沒有真心道歉的意思,“東西帶來了嗎?快開始吧……”

    “我們的東西是帶來了,可八歧大人,您似乎帶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的觀眾。”輕柔的取下了耳塞,凝看向了八歧身後的吳倩。

    只是一個眼神,吳倩全身如同電流竄過,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是一種刺骨的冷。

    “需要我幫您解決掉她嗎?一下就好了。”凝那無所謂的口氣,就像在說一只蟲子一樣。

    “都傳說妖中的‘雪女’是男人的克星,沒想到你對殺女人也感興趣?”一句話揭開了凝真實的身份,這被大天狗當成奇兵的妖怪,正是眾妖之中,少數甚至能影響天候的大妖。論實戰能力,有人甚至懷疑她並不輸大天狗與八歧大蛇王。但這樣的比較永遠都不可能發生,只因為雪女這樣的妖怪對待權勢沒有欲望,或者說她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八歧只是一個眼神,童子心領神會的微微上前,擋在了吳倩的身前。

    “老鬼,另外兩位委員呢?這麼盛大的場面怎麼不找他們來‘助興’?”八歧四下的看了看,並沒有發現自己盟友的身影。

    “如果可以,連你我都本不想找來……”說到這里,老頭的臉上竟流露出一絲的無奈,“隆基努斯槍太過詭異,竟會對四周靈氣產生共鳴的現象。不管是人,是妖,還是一顆樹……

    根據靈的大小區分共鳴的強度,如果叫上另外兩位,我可不想見天崩地裂的現象。“

    “這就有意思了,既然你想將共鳴減到最小,何必叫上我?你一個人不就夠了嗎?”八歧只覺得大天狗話中帶著譏諷。

    “雖然想將共鳴減到最小,遺憾的是太低的靈力卻無法引發聖槍之力,也無法破除殺生石封印。做了這麼多年的大妖怪,我第一次承認,憑我一人之力,我甚至發動不了這古怪的槍。”大天狗是個極其在乎面子的人,讓他承認自己的渺小,簡直比殺他還要難受。所以八歧也沒繼續諷刺,靜靜的走到殺生石前,抬頭仰望著樹立了千年之久的巨大靈石,一切的等待仿佛在這一刻變得值得。

    “把槍拿出來吧,該讓我們的九尾大人呼吸新鮮的空氣了……”八歧也在淡淡的顫抖,是興奮。

    大天狗一個點頭示意,凝知趣的退到了一邊,身下的黝黑箱子暴露在了兩位大妖的面前。

    “鈦合金配上高濃度鉛打造的箱子,內部灌注著一百名處女濃縮之血,可也只能勉強封閉聖槍的靈氣不至于外瀉超百米。”一邊解說,大天狗一邊打開了箱子上方一個圓形的開口。

    蒼老的手臂深進了箱子之中,當抽出之時,那把傳說中的聖槍再一次的暴露在空氣之中。

    和凝取出時的狀態截然不同,大地都在連同的震撼,空氣仿佛瞬間變成了千斤重塊,壓得人近乎窒息。

    其中吳倩是最先支撐不住的,只因為人類脆弱的體質,已是無力的倒在了地面之上,口吐白沫。

    “童子,開密集結界,別讓她死了!”八歧的聲音異常嚴肅,不嚴肅不行,吳倩都開始翻白眼了。

    听話的支起了透明結界,吳倩才算撿回了一條性命,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激烈的喘息著。

    而四周的生靈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方圓千米之內所有鳥獸倒地死去,就連花草樹木都是瞬間枯黃腐朽。

    強烈的反應引導出的是巨大的力量,大天狗的臉上充滿了驚愕,看著手中的隆基努斯槍由老久的鋼鐵之色化為了純黑的模樣,猙獰的仿佛能吞食天地一般。

    “它想讓我們做它的僕人?”大天狗在顫抖。

    “別開玩笑了,我們可是神級的大妖!”八歧囂張的一把握上了短小的槍柄,只是一瞬間便臉色凝重下來。

    槍在侵蝕這兩位大妖的身體,仿佛侵略者欺負弱小的群體一般。

    “不能再拖了!再下去我們先被干掉了!”咬牙切齒的叫喊著,老頭看上去格外的辛苦。

    八歧則比他更加實際,腳下發力握著短槍沖向了巨大的殺生之石,連帶的大天狗也是追了上去。

    合二妖之力,這分不出是聖是魔的槍頭插進了黑石表面,千年之來,第一次有東西能傷這殺生巨石分毫。

    但接下來的動靜仿佛一發不可收拾……

    強大的反震之力,硬生生將這神級的二位給彈出了數米開外,狼狽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什麼古怪的兵器,竟比妖怪還霸道?!”八歧可惜了一身白色的西裝。

    “要出來了啊!我們妖界中的神靈——九尾妖狐大人……”大天狗在顫抖著,是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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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24:54

第九十四章 神算—竊世

    躺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呼吸細微的仿佛隨時都會停止一般。

    只是剛剛十幾秒的體會,讓吳倩覺得自己已死過了一回。當那老頭抽出聖槍之時,仿佛一只大手同時插進了自己的身體,硬生生要將心髒給掏出來一樣。

    要不是童子的結界開的及時,自己根本就沒有看後來發生什麼的機會。

    可接下來發生的,也許是吳倩一輩子都未經歷過的恐懼……

    只見青龍厲爪般的道道電流以石面上的槍為起點,牢牢包裹著巨大的岩石。任何人此時靠近,絕逃不過灰飛煙滅的境地。

    八歧與天狗都是識趣的站在一邊,默默的注視著。

    片刻之後,清晰的裂橫仿佛是賦予了生命的病毒。還是以槍頭為點,以電流為路線,崎嶇蜿蜒,迅速包裹住了在整塊巨石,細小了碎片已開始脫落,宛如地震的前兆。

    身邊的四只妖怪本能的單膝跪在了地面之上,低垂著頭不再敢正視。

    而躺在地面上的吳倩不管願意不願意,還是朦朧看見一只猙獰的手臂由石中沖了出來,一把握住了岩石表面上的隆基努斯之槍。

    接下來的,吳倩無從得知。只因為當那只手臂握上槍頭的瞬間,可怕的共鳴又現……

    不過和老頭所表現出來的壓迫感截然不同,這是一種黑暗的蔓延。

    一個巨大的膨脹半圓體用比光更快的速度擴散,剎那之間半個日本都籠罩在了這一片黑暗之中。

    由太空中看去,仿佛地球的表面升起了一顆巨大的黑色珍珠。

    這不是一般的黑暗,是對光絕對的吞噬。熾熱的太陽穿透不進,而在城市之中,不管是打火機,照明燈,哪怕是照明彈,都無法產生絲毫的光源。

    惶恐只用幾秒就讓籠罩在這黑暗下的人彷徨,恐懼,尖叫。

    人類的精神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脆弱,也許黑夜之中他們也能快樂異常,可在這絕對的黑中,失去了雙眼的恐懼足夠讓他們瘋狂。

    而在一切的始點,這份恐懼感牢牢包裹著吳倩虛弱的軀體。

    “能夠呼吸的感覺真是暢快,我愛這個世界……”黑暗之中,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感嘆著,這一嘆仿佛要嘆出千年的遺憾,“你們就是用這‘小東西’救我出來的嗎?挺不錯的‘玩具’竟能映照我內心的世界,有趣。”

    那讓八歧與大天狗合力都難控制的聖槍,在“他”的手中卻只配稱為小東西,玩具……

    “恭迎九尾大人解封出世,我等百鬼已等待千年,現重歸您的統治。他日我們妖界必將統領三界,誰與爭鋒?!”一聲感慨,大天狗說的老淚橫丘。

    “這些先放著不談,我似乎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人……”將那老頭的“熱臉”丟在了地上,九尾的目光盯在了地面上喘息的吳倩。

    黑暗之中,吳倩什麼都看不見,畢竟自己不是妖怪。

    可一個清晰的腳步聲卻是正向著自己走來,停在了自己身前不過半米的位置。

    突然,身體就像被什麼揪住了衣領,一下子飛到了半空,就這樣懸著。

    因為太過的接近,吳倩甚至能感到對方呼吸的氣流,它在自己的身上輕輕的嗅著。

    “這是誰帶來的‘禮物’?特別到讓我的血都在沸騰了。”九尾的聲音只讓吳倩的心在顫抖。

    “回報大人,是在下從Z國帶過來的一個普通女孩,今天只是順手帶在了身邊。”八歧必恭必敬的回答問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語氣中帶著一絲恐懼……

    “這是天故意的捉弄嗎?相隔了千年解除了封印,想不到一出來就能找到和‘他’相關的信息。看來我們的故事還沒有結束?還要繼續的演繹下去嗎?”九尾困惑了,甚至是在傷感。

    “大人,您說的‘他’是……”大天狗冒昧的問著。

    “唯一一個能讓我正眼相視的仙人——子涯。這女孩的身上充滿了他的味道,可又有些不同?”說著,九尾靠近的嗅了嗅,親近的程度讓吳倩覺得,自己稍微的移動都會觸到它的身體。本來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可自己的神經繃緊的隨時都會斷裂開來,腦海中一個聲音不斷的告訴自己,只是踫上“它”自己便會難以想象的痛苦死去,“這味道混合了太多人類無聊的情感,快樂的,痛苦的,悲傷的,甚至還有愛?子涯可不是這麼多情的人……

    我認識的他只有兩種感情,一種是對邪惡的憎恨,一種是對生靈的憐惜。

    這不是原來子涯的味道,只是他靈魂的味道?

    想不到他竟會選擇輪回成人?!“

    突然,這個聲音的主人驚訝的笑了起來,那種高興的模樣即便吳倩看不見都能感受得到。

    “大人,她不過是個普通的人類,在她的身邊根本就沒有配得上子涯靈魂的生命體。您剛出觀,屬下已給您安排好了休息的位置,您看……”八歧急忙的解釋著,顯得是那麼的慌張,因為他想到的那個人足夠讓自己如此的慌張。

    “嘿嘿,好像沒有八歧大人說的這麼簡單吧?”大天狗得意的笑了起來,“你好像有點東西忘記匯報了,這女孩可是靈異調查科中的成員。而在調查科中有一個叫許哲的年輕人,竟只有二十年華卻能操縱五行禁咒,甚至連殺我數名妖怪,連鬼都被其所殺。”

    “鬼那種角色連螞蟻都算不上,根本不值一提。”八歧露出了猙獰的模樣,只因為討厭被人打小報告。

    “都給我閉嘴,吵死了……”只是一句如同牢騷的話,卻讓這兩位神級大妖連大氣都不敢出,恭敬的跪立在九尾的身後。

    力量的對比,殘酷的讓人悲哀……

    “有趣的人類女孩,由現在開始,你的價值將發生質的變化。我相信,在這場停頓了整整三千年的‘游戲’里,你會‘玩’的很高興的……”九尾的笑讓吳倩的心髒都停止了跳動。

    而黑暗也在瞬間之內消失不見,持續了幾分鐘的怪象被政府解釋成了大氣層不規則運動。

    民眾的心得到了安撫,平靜的生活又開始了繼續,卻不知道還能繼續多久?

    在相隔大海的另一岸,另一塊所有故事起源的大陸之上,故事也同樣在發生……

    位于XIAN城南25公里的位置,威嚴樹立著一座雄偉山峰。傳言古代一位旅人穿過蒼穹大地來到了這里,疲憊不堪的他看著面前的大山,誤以為自己走到了大地的盡頭,便給此山取名為終南。

    由古到今,終南美景吸引眾多文人墨客前來此處游玩,留下了不少動人詩篇。

    而在現在,這里也同樣是旅游的勝地,不管旺季淡季,游客從未斷過。各條大路小路,蜿蜒崎嶇,總有人影往來。

    可卻有一處,卻唯見一個人影……

    遙遙看去,在一座無名的山崖之上,背負著一只碩大的黑色高爾夫球包,此人正吃力的向上攀爬著。

    看那模樣,一點都不像什麼攀岩愛好者,最顯著的一點就是這家伙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如此陡峭高聳之岩壁,竟不帶任何的安全保護措施。身上穿著還是病人標準的白衣白褲,腳上也是松軟的拖鞋?

    可別看他負重攀爬,此刻他已到了離地四百多米的高度,讓人膽寒。

    單手抓住了一塊凸起的岩壁,許哲低頭向下看去,分不出漂浮的雲還是霧。

    擦拭了一把額頭上的熱汗,休息的時間結束,許哲繼續起這段非比尋常的“旅途”。

    又是整整過去了五十米,許哲雙腳猛然向上一蹬,終于平躺在了一塊巨大的岩石平台之上。

    這一躺可讓許哲再沒有力氣做任何的動作,全身癱軟的像棉花糖般。激烈喘息著稀薄的空氣,補充體內流失的能量。

    仔細看看,那雙攀爬的雙手已經血肉模糊,一些被岩石割開的傷口更是有十來公分。

    讓人懷疑隨便的翻翻都能看見里面的骨頭……

    為什麼來這里?許哲現在沒有任何的力量回答問題,回答疑惑的是另一個人影。

    原來這個面積約五十平米的平台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靠近的山岩上有著一個漆黑的洞口。

    由那漆黑的洞口之中走出了一位老者,銀白的短發與那銀白的八字胡都說明了他年齡之大。

    可意外的是他與普通的年邁者不同,皮膚竟是光滑的很,仿佛只有四十出頭的年歲。

    而最最意外的是,他的身上穿著是牛仔長褲,黑色緊身T恤配黑色皮風衣,和許哲從前戰斗時的打扮極為相似。

    “小子,沒事來看我啦?你還真有孝心,怕我一把老骨頭在這里寂寞死啊?”帶著高興的笑,老人蹲在了許哲的身邊,隨手撿起了一根小樹枝,頗有興趣的戳著不動的許哲。

    “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來這里……”終于喘順了身體的氣,可許哲並沒有動,輕聲的發問。如此嚴肅的表情,老人也是第一次看見。

    “想打贏八歧大蛇王?省省吧,那可是修煉過三千多年的大妖,丟到天上它就是神的存在。一個區區人類撐死百來年的壽命與修為,你憑什麼跟別人斗?”老人嘆息的坐在了地面之上,所說的東西仿佛就是看穿了許哲的心,真實在現場看見了所發生的一切一樣。

    “十年之前,被‘開除’出靈異調查科。兩年後帶著歐陽老大前去了我所在的精神病院,強烈要求我加入你們……將所有的東西聯系起來,你們真當我是傻子嗎?其實你早就算出了我便是子涯的轉世,甚至可能連神的計劃都早已知曉。

    否則你不可能要求我八年完成你近乎60年的‘修行任務’,我說的對嗎?被預為人類中最接近神的預言師——竊世。“許哲如鷹的目光牢牢盯著身邊的人,正是他教會了自己關于除魔一切的知識,甚至是失傳了的五行禁咒。可許哲的目光中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感恩,因為自己只是一個被所有人利用了的”棋子“。

    “臭小子,要不是我教會了你,別說和八歧一戰不死,就是最垃圾的妖怪都能殺你一百次了。你竟用看仇人一樣的看我……”大力的一把拍在了許哲的腦門上,連妖怪都懼怕的眼神對這老人卻沒有絲毫的效果,“能教給你的我都已經教給你了,八年以來你的學習能力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海綿都是對你的污辱,你就像一台功率全開的水泵,抽光了我全部的知識。

    為了能讓你學習的更快,我更是省略了各技巧中本為修心的部分。所以才讓你這小子這麼沒有教養,竟然仇視自己的師傅?

    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幫你把這省略掉的‘課’補起來。“

    “我只要能變強的東西,你一定知道有人能教會我戰勝那家伙的方法。”許哲一下由地面上坐了起來。

    “愚蠢的孩子……”淡淡的嘆息,竊世看著仿佛永無盡頭的遠方,“在這個世界之上,哪還存在比你更為強大的生靈?在你體內沉睡的可是天上眾神之父,沒有他設立的封神之榜,現在根本就沒有天界這個概念……想學習,跟自己學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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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31:14

第九十五章 一點小小的復仇

    “你在耍我嗎?”許哲茫然的看著身邊的老人,最討厭他高深莫測的樣子,說些听不懂的話。

    許哲甚至懷疑自己學習的時間中,有一半都浪費在了體會這家伙的“胡說八道”了。

    “臭小子,竟然一點都了解不到自己的強大?真不明白我怎麼會教出你這麼蠢的徒弟?”困惑的由地面上站了起來,拍去了屁股上的浮塵,老人轉生向著出來的洞口走去,“還能動的話就跟我來吧,該給你‘開開竅’了……”

    努力的從地面上支撐的站起,就是支撐的地面上都留下了自己的血掌印。可許哲依舊是快步的跟上了前面的人,因為這是唯一可以尋找的變強“捷徑”。

    進到了洞穴之中,比想象的還要窄小,圓錐的結構也就百來平米的空間,一邊的岩壁之上爬滿了翠綠的藤蔓,一些火紅卻不知道名字的果實掛在上面。在洞穴的正中是一個圓形的岩石高台,洞頂中心,一道聖潔之光落在其上。仿佛是召喚人類上天堂的大門?

    可許哲聯想不到這麼浪漫的東西,這里自己是那麼的熟悉。在靈調科八年的“工作”中,前四年的時間都是在這里度過,忍受的是完全脫離人間世界的孤獨。

    “這麼久了,你還是沒有收拾一下,亂七八糟……”看著在岩洞一角隨便堆放的衣服,就說明這老家伙平時有多麼懶散。

    “又沒想過招待客人,自己看的過去不就好了。”老人回答的理所當然,徑直走到了石台前,轉身看向了疲憊的許哲,“小子,你還記得什麼是人類修行的極限嗎?”

    “靈之終點……”這是在學習之前,老人教導自己的第一個“知識”,“人不是神,不可吸收采納天地之靈化為自身力量,人不是妖,不可靠吞食其他生靈增強自身之靈。人便是容器,自身之靈從出身那刻便已決定。修行只是不斷發覺自身蘊藏的力量而已,當發覺到靈之終點時,便是此修行者可達到的極限……

    而我也是到達了這個‘極限’之後,你才肯放我重回下面的世界的。“對于許哲來說,遇到的不是瓶頸,而正是這靈之終點,身為人的悲哀。

    “笨蛋,你那什麼所謂的極限和真正的你比起來,簡直就是螢火蟲與太陽的差別。可惜的是我只能發掘你體內屬于‘人’部分的力量,而屬于子涯這神的靈,你甚至都沒有觸踫過。”老人在嘆息,是表示自己的遺憾,“對于現在的你來說,你就像一顆核彈。可你的認識卻將自己歸納到了普通導彈的行列,更可憐的是,你甚至找不到發射自己的按紐。”

    “每次都這樣,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能簡潔點的說嗎?”許哲很不爽老人如此的語調。

    “好吧,最簡單的表達,你現在要找到藏在自己靈魂里的按紐,釋放真正的自我,成為能讓九尾都膽寒的‘子涯’。”老人的目光頓時改變,雙手其動,幾道銀光滑過空氣,許哲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幾十根縴細如發絲,卻長達三十公分的銀針扎滿了許哲全身。

    “你想干什麼?”許哲想問的,可卻說不出任何的話來,意外的發現哪怕一根手指都無法移動。

    “我知道你很驚訝,不過既然你想變強便要找到身體里的另一個自己。而你也只能化為純粹的精神體才有可能接觸到‘他’……”說著,老人抱歉的平抱起了這麻木的植物人,放在洞穴正中唯一的圓台之上,“三十六根銀針,封住了你全身主要神經傳輸線,也就是說將你變為近乎植物人般的姿態。斷絕五感,呼吸降為龜吸的狀態。這樣的情況,你無法進食,以你的體格最多支撐30天。30天後還不能找到另一個自己,你的下場只有一個……死。

    這是場誰都幫不了你的戰爭,不要迷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堅守那個讓你為之努力的原因。蛻變真正脫離人的境界……“這是許哲能听見的最後一句話,那老人手中最後的兩根銀針插在了自己的頭頂。

    聲音被同時的杜絕在身體之外,而睜著的雙眼也感受不到任何光的存在。

    這是一片讓人窒息的黑暗……

    “傻小子,為了一個雪兒,選擇了非人的道路,又為了一個女人選擇了化神之路。真不知道你會不會為了誰又墮入魔道?

    遺憾的是你師父我能算盡天下生靈的命運,卻無法知道你下一秒會變成怎樣?“轉過了身,竊世緩緩離開了自己棲息的洞穴,扭動了洞外牆壁上一塊石頭,一道巨大石門落下封閉了進出的洞口。

    在這密封的環境之中,許哲感受到的,是常人連想都不敢想象的世界。

    完全切斷了與自身一切的聯系,卻無法化為靈魂脫離,而是被捆在這一具近乎死亡的軀體中。

    這里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任何的東西。即便思考著抬手看看,可卻沒有任何實質的感覺,甚至不知道手在哪里?

    時間的概念在這里不存在,一切都好像是靜止,又好像在高速的運動。

    許哲從沒有對自己如此的陌生過,甚至忍不住的有一個聲音在問,“我是誰?”

    一個月的時間是長是短,完全取決于人的參照而已。

    對于遠在日本的百鬼來說,這是充實的一個月……

    九尾解封的消息不竟震撼了妖界,也同樣震撼了日本的“光明密傳宗”。

    這是一個與Z國靈調科極其相似的秘密宗教,以降妖除魔為教義,穿梭在不為人知的世界,維護著人類的和平。

    不過它與靈調科又有著本質的區別,最重要的是組成者除了他們信奉的明之巫女外,全為和尚。

    而光明密傳宗的龐大也非靈調科這種麻雀可以比較的,鼎盛時期,光教眾便多達百萬,就連古代國之統領都必前去參拜,表示著崇高的敬意。

    可隨著世界的進步,科技的發展,這盛行一時的大教也退出了歷史的舞台。

    不過宗教本身擁有的巨大功績,沒有任何一個神界或妖界生靈會忘記的。

    因為封印九尾的殺生之石,便是由此派第一任明之巫女化成,讓這禍害人間的大妖老老實實呆上了千年之久。

    遺憾的是正是其中的羈絆,讓他們必須承受屬于九尾的,對于人類的,一點小小的“恨”。

    這是一個烏雲密部的夜,一片不為人知的森林,一條古老的石階上路之上,全是人頭涌動。

    穿著標志性的黑白袈裟,一手舉著燃燒的火把,一手緊握隨身法仗。

    所有的僧侶全是一頭冷汗,忍不住的微微顫抖著。不分年齡他們聚集在這里,只是妄想阻攔一些根本無法阻攔的東西。

    “嗚!!!!”宛如狼群的咆哮,漆黑的山路之上,一雙雙猙獰大眼放出的光芒就是一種威懾。

    頃刻之間,數千妖怪沿著山路沖了上去,張著各種型號的大嘴,撕咬著優質的人類。特殊的職業讓他們的血更加的可口,靈魂更加的美味。

    眾妖在為這血腥之氣振奮,仿佛要將在Z國未發泄的怒火,在這個夜晚彌補。

    一場可謂屠殺的戰爭,即便僧侶們竭盡全力的去抵抗,可無奈妖魔的數量如蝗蟲一般。

    沿著一路的尸體與血跡,伴隨著一些妖魔還在咀嚼的聲音,3個人影向著石路的盡頭走去。

    並排在前的為八歧與大天狗,神態輕松如同散步一般。

    跟隨在其後的是一個陌生的人,穿著日本古代公主的華麗和服,光是身後的裙擺便足拖行有三米,血與尸體的污垢自然弄髒著這“公主”的聖潔。

    可公主自身卻完全不為所動,每一步顯得都是那麼的高貴典雅。可惜世人無從看見她美麗的容顏,因為一張金色的面具擋住了她面具。留下的只有那一雙棕色瞳孔中透出的恐怖……

    “老狗,你可真算有心的,千年之前九尾大人的服飾你都完全的還原了,阿諛奉承你排第二,誰當第一啊?”用眼角看了看身邊的老頭,八歧就是一百個不爽,打自己小報告的氣,心里還沒消呢。

    “嘿嘿,這全是出于對九尾大人的忠誠,我們的九尾大人必然成為世上最強的生靈。”也不怕說的自己肉麻,天狗的眼中只有痴迷。

    “過去了一千年,你們這一對還是老愛斗嘴?真不知道你們是哪看對方不對眼?”身後的“公主”,困惑的說著,銅鈴般美麗的聲音,仿佛能敲開天堂的大門。

    “沒有一個地方是對眼的。”這句話是兩人同時說的,算是唯一的默契吧?

    “監守自己的崗位!決不讓這群污濁之物進入光明大殿!!!!!”在山路的盡頭,是一扇足有20米高的巨大古門。門前的大地上已隨處可見人與妖的尸體,黑血與人的紅血混合成陌生的顏色。

    僅剩下最後的三十名僧侶肩並肩的擋在門前,相隔不過五米的位置妖怪的數量是他們的數倍,卻再沒有誰敢貿然的上前。剛才的幾輪沖擊,他們讓妖怪們見識到了人類修行得道者的厲害。

    就在這僵持之時,妖怪的隊伍向兩側讓出了一條大路,八歧與天狗來到了最前沿,跟隨而至的公主難得的停下了步伐。

    “你們乃何妨妖怪!報上名來!”一位已滿身黑血的僧侶怒吼著,手中的金色法仗直指來人。

    “老狗,討厭的蒼蠅在問你呢?還不告訴他們?”八歧無所謂的諷刺著。

    “他們沒有知道我名字的資格……”大天狗只是眼神改變,這些剛剛還仿佛厲害異常的和尚,突然的飛到了半空,被無情的撕裂成了碎片,尸骸和血一同的落下。

    眾多妖怪沖了上去,分食著難得的美味。三人則是再自然不過的,踏進了妖界不能侵蝕的密傳宗宏偉的大殿。

    寬敞的空間之中,只有一身巫女裝束的少女坐在其中。

    平靜的模樣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真是懷念這一身的裝扮,已經有一千年沒看見了吧?”這一回意外上前的竟是跟隨在八歧大天狗身後的九尾“公主”,這兩員大將站在了原地,等待看主人的“表演”。

    “你這被封印了千年的惡魔,即便千年的封印也改變不了你邪惡卑鄙的本性。今日重回人間,必然招收新的神之懲罰!”少女平靜的詛咒著,仿佛並不明白自己身在什麼環境。

    “想不到能從你的口中听到‘卑鄙’的詞語?當年要不是趁我傷勢未全部回復,你們的先祖配合著可笑的日本神靈總動員。別說封印我,就是傷我的能力都是妄想。最後雖將我封印,可那些所謂的神靈卻全是化為了硝煙。成為全世界唯一一個只有神話卻無神存在的國家。是不是很可笑?就是膜拜都不知道該膜拜誰?”走到了那巫女的面前,輕輕抬起了一只手取下了臉上的面具,張開了美麗的小嘴,“即便有懲罰吧,那個人也決不是你們,而你也看不到那一天了……”

    “啊!!!!!!!”伴隨著一聲尖叫,日本最後反妖的組織被徹底的覆滅,只用了一夜的時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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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31:21

第九十六章 被捆綁的軒轅

    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無從去了解……

    過去了多少的時間,做了些什麼,腦海中只有眼前混沌的黑。

    可變化似乎在被注意到以前便已發生,站立在一個絕對黑支配的世界。

    許哲的腳下第一次有了站立的感覺,周身赤裸無片縷,很像下陰間的靈魂脫離姿態。

    不同的是,陰間並沒有這里恐怖……

    “好像我熬過了最難熬的日子?”環視著四周,依舊什麼都沒有,可許哲那氣定神閑的模樣,仿佛已看穿了一切。

    “沒錯,你挺過了人類靈魂最脆弱的時段,戰勝了自己心中的黑暗,將自身從絕對的黑中分離了出來。”宛如神對勝利者的獎勵,一個蒼老的聲音確認著許哲的想法。

    “又是一個羅嗦的老頭,最近怎麼我身邊都是這種家伙?”無奈的一個側視,目光“撕裂”黑暗,露出了在黑暗後站立的人影。

    一身赤裸的模樣也是靈魂的證明,一頭雪白的長發與蒼老的面容又與許哲截然不同。

    “你就是傳說中的眾神之父——子涯?”許哲能聯想到了只有這一個名字。

    “不,我有更容易理解的稱呼,我叫‘許哲’,我就是你……”老人的聲音清晰且充滿力量,只是聆听,許哲都有心靈震撼之感。

    “對不起,我不理解,對于你是誰,其實我也並不在意。”邁著真實的步伐,走到了那老者的面前,不管他是誰,如何的偉大,在許哲的眼中都沒有這樣的認知,“有個人對我說,你能教會我變強的方法,所以我來到了這里。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我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你知道,肉體有肉體的極限……”

    “呵呵呵呵,想不到經過一次輪回,我的精神竟會變成如此幼稚,狹隘的樣子?連最基本的禮節都已忘記,求人辦事卻用命令的口吻。”老者笑了,笑的是那麼的慈祥,仿佛在看自己不懂事的孩子,“每一個眼神,每一種語氣,表達出來的只有恨……

    你真的那麼恨嗎?恨玩弄你的神?恨欺騙你的人?真正在恨軟弱的自己?“

    “既然你說你是我,這些東西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許哲平靜的語氣不帶任何的感情,面對“自己”解釋都是多余。

    “這樣的你如何變的強大?這樣的你始終擺脫不掉屬于人的歸類,怎麼去戰勝超越神的‘九尾’?”老者的目光頓時凝固,如果有空氣,許哲相信現在自己已經窒息。

    “感覺你想告訴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重新定住了心神,許哲從不知道,面對“自己”都有如此大的壓力。

    “跟我來吧,這一段關于九尾的歷史,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作為共有的靈魂,你的未來注定與它無法分割……”轉過了身,老者向著沒有方向的方向走去。

    許哲再自然不過的跟了上去,這是在大腦做出決定前靈魂先做的決定。

    也是在走動的過程中,身體兩側的半空之間,一副副各種大小的屏幕出現,而一副副戰斗的畫面卻是慘烈異常。

    意外的是雖第一次見到,但許哲的心中卻沒有絲毫陌生的感覺。

    “另一個我,你對九尾了解多少?”前行的子涯輕聲的問著。

    “僅限于你的《封神榜》和書上的介紹,好像它是當時的天母拍下界懲罰人類的妖怪。”左右看著熒幕上顯示的畫面,許哲只有一種說不出的沖動。

    “這是我所編寫的歷史,包括它之死。為的是人類能忘記恐懼繼續發展下去,欺騙對于人類來說是件習以為常的事情。而真相從不會因為謊言改變,即便沒有任何人了解,真相就是真相……

    九尾不是地球上的生靈,它的原形也不是任何一種生命,而是最純粹,最高密度的靈力壓縮體。“子涯的話讓許哲茫然,因為無法理解,”這是一段無人知曉的過去,九尾本是太空之中一顆運行的隕石,存在著我們無法無法想象的恐怖靈力,可相對沒有邊際的‘旅行’,它卻相當的穩定……

    直到一天,滑過地球的天空,包裹住九尾的外層岩石被高溫剝離,露出了最本質的靈。

    仿佛神對人類的懲罰,如此的九尾撞進了一具人類男人的軀體之中……

    噩夢也正是從這里開始……

    在感覺沒有任何異樣下,這男人繼續著自己平靜的生活。

    他所在的位置,是一個現在已經無法追述的國家,臨近Z國。當時的人類世界到處充滿了戰爭,屠殺,卑鄙,虛榮,恐懼。

    男人承受的一切情感都變成了九尾的“食糧”,屬于九尾獨立的心跳,也如同懷孕的母親般漸漸的形成。

    它等待的是一個‘臨盆’的機會……“

    “你的比喻……讓我惡心。”許哲只有這樣的感覺。

    “說起來孕育九尾的人和你好像……雖然世界比自己想象的更槽,惡劣的環境實在不值得自己為之奮斗什麼,可正是在這樣的世界,男人擁有著自己愛的女人。

    一份真摯的愛足夠讓人堅強的面對一切,遺憾的是九尾在完全學習到這寶貴的情感前,一個更為恐怖的情感成為了它誕生的最後因素……憎恨。“說到這里,子涯,停了下來,側頭看向了一邊的一個熒幕。

    受他的影響,許哲也注意了起來。可當看清所演繹的東西時,心卻在後悔……

    這是一場沒有聲音的殺戮,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手握著長刀在士兵群中穿梭。密密麻麻如蜜蜂一般多的敵人也無法阻止他推進的步伐……

    奇怪的是不管身邊的敵人如何攻擊著他,他都不肯改變前進的方向,任由自己的血與敵人的血灑滿熱土。

    只因為在不遠的地面上躺著一具女人的尸體,十幾位赤裸的士兵還站在她的身邊,臉上掛著丑陋的淫笑。

    在一邊的大樹下還站著他們不滿五歲的孩子,已經忘記流淚的孩子看著母親的尸體,連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都不知道。

    男人還在繼續的斬殺著,直到一把長槍貫穿了他的胸膛。

    男人倒下了,卻依舊不肯放下屠殺的刀,憎恨化為了對世界的詛咒,詛咒這傷害自己所愛之人的世界。

    仿佛是對詛咒的應驗,撕裂開了男人的軀體,九尾誕生在了大地之上。

    刺耳的笑回蕩在已被戰火染紅的天,剛剛還威風無比的屠殺者開始倉皇的逃竄。可惜的是,這一夜沒有任何一個人逃過了男人的詛咒。他們全被無情的吞食,一百萬的敵人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從此,九尾開始了自己震撼三界的“旅行”,每到一處都會用自己絕對快樂的方式去行使殺戮的本質。

    即便過去的幾千個年頭,它都不會改變……

    “那一夜並不是所有人都死在了男人的詛咒下吧?”許哲莫名其妙的問題卻讓子涯沉沒了,“那個小孩……他應該活了下來……而且……所謂的子涯也正是這男人的孩子……”

    “這是一段本不該讓你知道的往事,即便你也是我……”繼續起剛才前進的步伐,子涯變得更加的堅定,“就和所有不成熟的人類一樣,當時的‘我與你’選擇了復仇,復仇的對象正是這只撕裂開父親身體出來的妖怪。

    在我幼年的記憶中,殺死父親的不是人類,而是這只恐怖的妖怪。

    屬于我的修仙,也是在這種不純潔的追求力量下開始的……

    大概也是在過去了三百多年之後,我已為仙級,可與渾然天成的九尾相比,我渺小的連讓它正視我的能力都沒有。“

    “不對了吧?可在歷史上是你將它趕出Z國的啊?”許哲不明白了。

    “只因為在機緣巧合下,我得到了‘它’,于是九尾也嘗到了復仇的怒吼……”說話之間,子涯早已停下了自己的步伐。

    許哲本想繼續的追問,可面前的東西卻已說明了全部的答案。

    宛如一顆參天大樹,抬頭看去沒有盡頭,寬大扁平的表面倒影著自己靈魂的模樣。而那副模樣竟是那般的丑陋……

    這是一把劍,一把許哲從未見過的劍。和它相比,自己渺小的連塵埃都不算。

    而說它是劍,又是一把悲哀的劍,巨大粗壯的鐵鏈纏繞住了光滑的劍身,從柄處一直纏繞到地面之上。仔細數數整整13道枷鎖……

    “這便是當年黃帝大神斬殺蚩尤的終極神兵——軒轅。而它也正如你看見的,就埋藏在你與我的靈魂之中。當年正是它成為了我的力量源泉,讓凝聚宇宙之靈的九尾也不得不被嚇的落荒而逃。”看著面前久違的老朋友,子涯沒有想象中的高興,有得只是說不出的遺憾。

    “原來它就在這里……在我的體內?!”許哲無法克制的顫抖著,下垂的雙手握成了拳頭,“怪不得神那些混蛋在趕走了妖怪後還想拉攏我?!這群混蛋,還想繼續利用的就是這把‘劍’?!”

    “正如你看見的,這把讓所有人忌諱的劍與我們的靈魂相附相依,不管轉世輪回多少次,它都已成為我們力量的一部分。”這是誰都無法奪走的“特權”。

    “變強的方法就是擁有它嗎?”許哲已經將這兩者畫上了等號。

    “如果你真是那麼渴望變強,擁有這把曾經為黃帝的劍,你便要失去一些東西。”低垂下了額頭,子涯認真的看著另一個自己。

    “我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嗎?”許哲不知道。

    “其實你擁有的比你想象的還要多,為了擁有它,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忘記那個你為她變強的人……”子涯的話敲擊著許哲那顆自認為已停止的心。

    “忘記吳倩?”許哲不明白她與力量之間有什麼聯系?

    “軒轅可不是感情豐富的人類可使用的神兵……”雙手背于身後,子涯的語氣不容許任何的懷疑,“它只有神才能使用,不對,應該說只有超越了所有生靈的生靈才能完全的握起。

    在它的劍刃上一道道的枷鎖正是束縛它力量的封印,整整13道枷鎖全都是原自你的‘七情六欲’。

    只要你一天存在對別人的愧疚,存在情感。你終究是人,終究無法發揮劍完全的力量。

    就像當年的我,雖然得到了可以殺死九尾的神兵,但始終忘不了它對我父親做的一切。當時的我一共掙脫了十二道枷鎖,也正因為解除不了最後屬于憎恨的那一道枷鎖,讓我眼睜睜看著九尾逃離了Z國。這是我虧欠給世界的罪,而我決不會讓這種遺憾再在‘你’的身上出現。“

    “你的意思是,要讓我忘記一切的感情?成為神一樣的存在?”許哲能得到的信息只有這些。

    “正是如此,對于一無所有的你來說,追求強大不是你的目的嗎?那麼放棄感情,拋離人性應該沒有想象的那麼困難吧?在我看來,你比我更容易解開軒轅全部的枷鎖,真正終結九尾的惡。”站立在那傳說的神劍前,面對著茫然的許哲,這是一個考驗,“說吧,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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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31:44

第九十七章 許哲選擇的路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在了這宛如仙境的大地上。

    坐在冰冷的峭壁之邊緣,寒風吹著竊世蒼老的軀體,可也只能撥亂他的頭發,無法改變那張平靜的面容。

    目光眺望著遠方,仿佛漫無目的,可沒有過去多久,引擎的轟鳴破壞了原有的寧靜。

    一架民用直升機出現在了竊世的目光中,伴隨著徐徐上升的初陽向著自己的方向飛來。

    沒有任何的驚訝或者激動,因為一切是自己安排的過程。

    平台的大小不足以降落這空中的龐然大物,于是轟鳴的直升機只是懸停在其上,放下了一根繩索,一個人影由上滑落了下來。

    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這吵鬧的現代化工具掉頭離開,還給了黎明一份屬于自己的靜。

    “我來晚了嗎?”下來的人輕聲的問著,模糊的聲音仿佛被處理過,可听上去就是格外的熟悉。因為屹立在竊世身後的,正是許哲原來的老領導——歐陽。

    “不,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準時。和規定時間前後誤差不超過十秒……”緩緩的站起了身,竊世在笑,只因為這許久未見的人,“老長官,八年沒見了,你捂嘴的習慣該是沒變。”

    “別這樣叫我,感覺我比你還要老一樣……許哲呢?”轉到了正題,左右的環視沒有發現這個主角的身影,明明是竊世通知自己帶“東西”來給他的。

    “最多還有半小時,如果他不出來,你就是來幫他收尸的了。”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滴答滴答的走動如同許哲那倒吊的沙漏。

    “不管怎樣,這是你為他準備的東西,現在都必須你來處理。”取下了一直背在肩頭的黑色長木匣,丟到了竊世的手中,看看歐陽的表情,並沒有什麼異樣的擔憂。不是說不關心自己這從前的部下,只是對于他是那麼的自信。

    “等待吧,等待看許哲到底會選擇哪一條路……”正對著緊閉的石門,就連算盡天下的竊世都不知道許哲會變成怎樣,三十天漫長的等待,比想象過的更快。

    直到生命限期的前一分鐘,洞內傳來了動靜。一個呼吸雖然微弱,卻比龜息的幅度大了許多,輕柔的腳步聲很慢,卻確實是向著石門在移動。

    “臭小子,最後還是讓你贏了自己。”竊世平靜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看著石門由內被開啟。

    重新暴露在陽光下的許哲比進去時瘦了更多,臉色慘白如紙,仿佛吹一口氣就會讓他倒下。

    即便如此,讓他的手中依舊緊握著三十八根縴細銀針,自然的丟在了地面之上。

    “老大怎麼也在?”剛經歷完30天絕對的黑暗,許哲看上去跟沒事人一樣,好奇的看著站在師父身邊的歐陽。

    “我只是個‘郵遞員’,來送個包裹。看著你現在還好好活著,耗子他們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還是那張和藹的臉,帶著熟悉的微笑,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化。

    “好了臭小子,你見到了那個偉大的仙人了嗎?他應該有傳授你變強的方法吧?”這是竊世關心的事情。

    “見到了,什麼偉大的仙人,只是一個可憐的人而已……”微微低垂下了額頭,不知道許哲是因為疲倦,還是不想面對別人的目光,“為了復仇放棄了一切,最後卻必須忘記支撐自己的仇恨?那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如果變強便是讓自己變成沒有感情的畜生,我情願做一個軟弱的人……”

    “這……是你對‘自己’的回答嗎?”竊世的臉頓時冰冷了下來,仿佛北極的冰川一般。

    一旁的歐陽已听不明白……

    “我會去找其他變強的方法,可忘記了自己該背負的責任,我做不到。”這便是許哲對子涯的回答,也是自己對自己的肯定。

    千年的輪回,穿越過千年的靈魂,即便靈魂的本質沒有改變,可屬于靈魂的環境塑造出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生命體。

    子涯的一生有多麼輝煌,有多少人歌頌他的偉績,這些許哲都無法和自己聯系起來。

    自己只知道,自己的前半生都是在神或他人的劇本中而活。至少在最後的11個月的日子,自己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過。

    “好小子,不愧是你師父我的徒弟,做的選擇就是這麼的有個性!”快步的走到了許哲的身邊,放聲大笑的拍著他瘦弱的肩膀,竊世仿佛從沒有這麼高興過,“給你吧,這是師父留給你的一點‘遺產’。”

    “死老頭,沒見過自己咒自己死的?”接過了歐陽帶來的黑色木匣,只不過開啟了一道小縫,便能感覺到盒中之物的異常,頓時表情凝重。

    許哲由盒中取出的是一把劍……

    說它是劍又感覺更多偏向文物級別,因為那劍鞘上精美的雕塑與劍柄上的古老文字,至少都要追述到春秋戰國時期。

    整體劍長一米有五,劍鞘銀白卻泛著些許淡紅,劍柄無護手部分,仿佛劍柄與刃一氣合成。

    “太奇怪了?”這是許哲拿到劍後說的第一句話,“明明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兵器,為什麼卻為精鋼材料?那時候應該流行的是青銅劍?而且這技術也太好了點吧?”

    “呵呵,小子有點眼力勁。這並不是一般的劍,拔出來看看你就明白它的特別了。”竊世一副詭異的模樣。

    隨手抽出了這沉重的劍,比打開劍匣的震撼更大。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當劍被抽出的瞬間,一道血紅光霞向四周散開,激烈的劍鳴仿佛在撕裂人的耳膜。

    逼得許哲不得不丟下了劍柄改由雙手緊握,這才停下了劍的“怒吼”。

    再看這劍身,寬四指,長達1米1.雖依舊為銀白之底色,可泛著的紅潤已接近血的深度,仿佛剛剛斬殺了敵人一般。

    “好大的怨氣,它到底殺過多少的人?”身為除魔師,這劍與其他兵器最本質的不同,根本不用細細去探索,就“血淋淋”的擺在面前。那劍身上的紅暈正是人血所侵進去的表現……

    “這個沒有人知道,數千年以來,它到底轉過了多少主人的手也沒有人知道。它沒有名字,因為知道它名字的人幾乎全死在了戰場之上。”看著許哲雙手便停止了劍鳴,竊世不由心中一震,畢竟這把劍就是自己也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它收回了鞘中。

    這其間還有段故事,在竊世還為靈調科工作人員時,調查一起發生在農村的屠村事件。當時這案子震驚了整個安全局,全村一百三十二戶,兩百四十七人一夜之間死于非命,就連大型點的牲口也被全部的殺死。

    殘忍程度決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

    當竊世介入調查後,卻馬上排出了妖魔做案的可能。經過數天的追查,在村莊一邊的深山中,找到了真正的凶手。

    一個拿著這無名長劍的普通婦女,可拿著劍的她,就像一只被惡魔附體的野獸。

    最後才知道,這是農婦無意間從田中挖掘出來的古物,本只是好奇的看一看,但劍一出鞘,噩夢便開始了……

    一切也就原于劍上所凝聚的怨氣,那戰士對血的渴望,對世間的憎恨……

    “保管好它,落到意志薄弱人的手中,可是一場災難。”竊世是在提醒。

    “譴責……”將劍立于面前,看著光滑劍刃上倒影著自己,許哲莫名其妙的說,“現在開始,這就是你的名字。譴責這世間的一切,創造我們的人,玩弄我們的神,欺騙我們的生命。這是你也想要的名字吧?”

    听著許哲平靜的話,劍身上的紅暈竟是一閃,仿佛在回應許哲的呼喚一樣。

    “老頭,我走了。”收劍回鞘,放進了自己帶來的背包中,剛剛才從沉睡中甦醒的許哲走到了懸崖峭壁邊,不自覺的回頭看向了歐陽,“老大,雖然覺得肉麻,還是想說,謝謝你對我的照顧。帶我向耗子和鐵錘他們問好,短時間內是見不到了。”

    “你這是要去哪里?”歐陽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可還是忍不住的傷感。

    “去做一件必須做的事情,如果有機會活下來,我會請你們吃飯的。”帶著久違的微笑,只是想讓牽掛自己的人放心。

    “別沖頭了,該輪到鐵錘請客了,那家伙一直都在趁……”看著那從前的組員翻身爬了下去,沿著上來的道路,消失在了人們的眼前。

    “你呢?打算什麼時候離開?”竊世問著還在張望的歐陽。

    “半小時後直升機會來接我,你呢?屬于針對許哲的工作基本結束了,要和我回到下面的世界去嗎?”歐陽輕聲的問著,結果還是和自己想象的一樣。

    “算了吧,這一輩子我窺視了太多的天機,作為對我的懲罰,身邊的人都將遭受報應。我的女兒和老婆都是為此死與非命,你也想死的不明不白嗎?”當說到如此悲傷的話題,竊世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

    “對不起,為了許哲的事……”歐陽是第一次對人道歉,一切都願于自己要求尋找許哲開始。八年之中,窺視了太多天機的竊世,現在已得到了神的懲罰——孤獨。

    “其實我沒有什麼遺憾,你不用道歉的。一切都是我們的命,既然身為人當然有屬于人類的游戲規則,我早就看穿了。就像我自己的生命將在八小時後結束,這都是天命……”擁有窺視天下的能力有時也是一種悲哀,例如總能清晰的知道,自己將如何的死去。

    “你……”歐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腦海中一片空白。

    “能在生命最後時刻幫到許哲,也算我做了件有意義的事情。”回到了屬于自己的洞穴中,竊世不習慣被人看著死去。

    “我會幫你安葬的……”低垂著頭,這是歐陽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那先謝謝了。”也許人最坦然的表現,就是平靜的面對自己的死亡吧?

    可竊世一樣並不甘心,因為沒機會看許哲到底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算是一點小小的遺憾吧……

    而在許哲那不為人知的內心世界里,有一個精神也同樣在觸動著。

    站立在宏偉的軒轅神劍前,子涯徹底的茫然了。

    看著本該束縛在劍刃上的十三道枷鎖變成了十二道,地面上還殘留著斷裂的鎖鏈碎片,這是一種震撼……

    “這一世的‘我’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竟徒手扯斷了第一道枷鎖,可不論如何,你所選擇的路都將是條艱苦的路。希望‘我’能活到最後吧……”慢慢的,老人與那巨大的劍一起消失在了黑暗的世界之中。

    從這一天後,在Z國沒有人再見過許哲,好像這個人突然消失在了空氣中一般。

    可憐的是他的消失並沒有改變任何人的步調,社會還是按照著原來的方向發展著。所有人過著一層不變的生活,為瑣碎的事情煩惱,為幼稚的驚喜高興。

    其實這也正是靈異調查科存在的目的,他們追求的便是不改變任何的東西,讓人類繼續也許無知卻安穩的生活。

    有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本身沒有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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