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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38:12

第一百一十八章 心之聲,天之命……

    手在顫抖,就像被脫光衣服丟進了西伯利亞的冰川之中。

    面前劍刃下的九尾在看著自己微笑,好象無聲的說著,“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

    這不是嘲笑,卻比嘲笑更傷人,讓許哲能清楚看見什麼叫懦弱。

    “去死!”即便已是那麼的虛弱,雙手依舊重新揮動起了譴責。鋒利劍鋒在空氣中回轉,讓力變得更為凶猛。側劃斬向九尾那暴露在空氣中的脖子,完美的頸部根本不用擔心砍不中的問題。

    可劍還是停在了距離頸動脈不過一公分的位置,強大扭力甚至讓許哲手腕上的傷口爆裂,血灑滿了地面。

    但殺人的劍始終未能傷到九尾哪怕一根頭發……

    “不管你叫得有多麼的激動,不管你如何憎恨的看著我……你的劍也許能斬殺三界任何的生靈,它卻傷害不了我。只要還是由你握著這把劍……”九尾的目光好溫柔,仿佛在看著不懂事的男朋友,為自己做些傻事。愚蠢的讓人不忍去糾正他,畢竟他是在為自己而努力著,“笨笨的男人,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你已愛上了我……不對,應該說你已愛上了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被她的天真,善良,執著而吸引。

    你喜歡她跟在你的身後,你喜歡她問一些愚蠢的問題,你喜歡她為自己的悲傷而哭泣。

    你喜歡在知道自己必死的時候,還有一個人為自己期待著奇跡會誕生……

    沒有比她更能讓你牽掛的人存在。也許全世界的人只當你是一件工具,但她不會。她不明白什麼叫跳出三界的生靈,她不明白什麼鬼啊神的東西。

    只有她當你叫許哲,一個性格有些古怪卻又是自己搭檔的普通人類……

    了解這一切後,你怎樣還能對我揮下殺戮的劍?“

    緩緩的,劍放下了,連原本包裹在其上的怨氣,此刻也消散了許多。

    許哲顫抖的退開了兩步,劍直插進了地面,單膝跪立。

    並不是要對九尾表示臣服,只是失血讓自己已無繼續站立的力氣,勉強支撐著身邊的劍,才不至于像尸體般躺在冰冷的土地上。

    呼吸越來越慢,心跳卻越來越快,鮮紅的血還在順著劍緩慢的淌著,不知道到底還有多少能如此的從身體里流出?

    “你會……你會讀心術?”許哲雖如此的說,但還是覺得九尾使用的技巧和那種低劣的催眠不同,她能挖掘出的東西更深,深得甚至連自己都不了解。

    “讀心術?我可從來沒去刻意讀取你的心,而是你的心一刻不停的在告訴我它隱藏的秘密。”九尾笑著搖了搖頭,否認了許哲的猜測,“就像最可笑的鬧劇,萬物都有屬于自己不為人知的秘密,都喜歡將秘密藏在心里最深的位置,不願意別人知道。可卻不知道,孤獨的心是多麼渴望與人分享,用著細微到不能覺察的波動跟身邊一切生靈述說。可惜每一種生靈都有屬于自己的頻率,即便它不停的述說也不會有人听見……

    奇怪的是,從父親將我帶到這世界上來後,我便擁有了這‘傾听’的能力。我能知道一棵樹對花的的愛憐,我能知道一只母蜘蛛為了生存吃掉伴侶的悲傷。

    當然,神的內心我同樣可以了解。“環視著蒼穹大地,長開著雙臂,九尾仿佛能擁抱整個世界,”你以為他們為什麼這麼的害怕我?真的只是畏懼我龐大的靈嗎?不……他們擔心的是自己心中的丑陋被我發覺,擔心自己的算盤讓其他所謂的同伴知道。那些稱為野心的部分,真的修煉成仙後就不存在了嗎?

    三界之間,生靈種類何止千萬?以我的資格,只要有我想,我就是神。只要我願意,我也可和人類一樣經歷輪回轉世。

    為什麼我最後選擇做了妖怪?“

    依舊持續的喘息著,許哲無法回答九尾的問題。

    “神其實就是一群擁有較高靈氣,自鳴得意的家伙。努力掩飾著自己邪惡,稱自己為善。惡心到讓人倒胃口……”只是想想他們,九尾就覺得胃中難受,“至于人,奸詐,殘忍,無知,愚昧,軟弱,更是不用考慮的生靈。在三界之中,真正讓我喜歡的大概只有妖了……

    它們也許殘忍,屠殺無辜的人類,可更多時候只是為了填飽自己的肚子。而它們從不為自己的邪惡辯解,也不去掩飾自己的缺點。

    相比之下,妖才是三界中最誠實的種族。

    可惜的是明明你也和我一樣了解這個世界,最後卻選擇捍衛神那虛偽的正義,保護軟弱無知的人類。真是讓我失望……子涯。“

    環境因為九尾那悲傷的眼神而悲傷,天賦異能的妖狐,仿佛不光能感受到萬物的心之聲,也能讓自己最想表達的東西,用最直接的方式印刻在對方的心底?

    環繞草坪的沉沉樹影無風卻在沙沙搖擺作響,是對九尾的回應?

    空氣像凝固的石塊一樣沉重,壓著單膝跪地的許哲連喘息都格外困難。

    但也是在一呼一吸之間,將死般的喘息終于停止了下來,細膩平穩的呼吸取而代之。告訴著萬物,自己與這九尾是站在同一片天地之間。

    “失望?想不到你竟用這個詞語來形容我?飄飄搖搖近四千載,你的內心就沒有過一絲的懺悔,甚至對自己所屠殺的生靈也沒有過一絲的歉意?你才真正讓我失望……妲己。”支撐著已滿是鮮血的劍,許哲緩緩站了起來,可真的是他嗎?

    那雙本該目空一切的眼中,清澈的連湖水都要羞愧。堅定的面龐哪還找到的人類的痛苦,平靜卻隨和的面對世間。

    好像任何的死亡,任何的新生,都不會動搖這平靜的人。他永遠保持著目光的清澈,審視著我們所居住的世界,看穿所有事物的本質。這是超越了眾神的目光……

    “還是最喜歡听你如此的叫我,總會不自覺的心里暖洋洋的。”就像遇見了惜別的情人,九尾臉上那幸福的笑,是真正發至自己那顆跳動了四千年的靈魂深處。

    所以才讓人無法將會如此微笑的她,與曾經顛覆了數個王朝,屠妖殺神的曠古大妖九尾妖狐聯系起來。

    “這個傻小子,竟用血祭去獲得天地靈的支援,卻不知道自己體內蘊涵的力量完全可駕御在天地五靈之上。哪還需要卑賤如奴隸一樣的祭祀?簡直就是拿著你的性命在開玩笑。”說話之間,九尾溫柔的牽起了許哲那還在淌血的手腕,掌心向上。溫柔的如同在呵護著羽翼未豐的雛鳥,微微彎曲著身子,竟伸出了粉嫩的舌頭,舔拭起溫熱的傷口。

    怪異的場景簡直讓人難以想象,兩位跨越的時間與空間束縛的敵人,竟平靜的跟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特別是當看見被九尾舔拭過的傷口迅速的愈合時,更是無話可說。

    “你弄錯了一個概念,這條命並不是我的。”看那屬于神的目光,似乎並沒有為敵人的治療而感到驚奇,甚至到傷口完全愈合後,更是平靜的將手收了回來,“許哲擁有自己的思想,擁有自己的成長過程,也擁有自己執著的東西。我不過算是他靈魂中一點過去的記憶而已。與你戰斗的也不會再是我,而是這個漸漸成熟起來的男孩。”如此的解釋,好象是為了說明,九尾救的並不是自己。為了許哲的成長,現在自己有義務用一切的方式保存他的性命,即便是接受敵人的治療。

    “看來他還需要更長時間的磨練了……只因為面對心愛的人身體被侵蝕,大腦便條件反射的封閉起自我思維,讓你這些許的‘記憶’出來幫忙支撐。比起能站在同伴尸體上與我繼續戰斗的你,他簡直就是一件‘玻璃’……”雙手收于了身後,九尾的心情似乎很好,臉上的笑從見到子涯開始就沒停息過,“不過想想他也真是委屈,背負著你未完的使命,成為所有生靈的希望。擁有震撼天地的力量,卻不得其法去使用。

    神玩弄著他的感情,人類接他的手保護自己,而我則佔有了他剩下的最後一點想擁有的東西。

    作為人……他太過的強大。

    作為妖……他太過的善良。

    作為神……他太過的悲傷……

    生靈最痛苦的不是成長的曲折,不是旅途的風霜。

    最痛苦的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找不到同類,看不見路。沒有來的方向,沒有去的遠方。你所想要的就是這樣一個獨立的生命體嗎?或許你認為只有這樣的精神體才能堪比遠古的黃帝,揮動起連你都揮動不了的心中之劍——軒轅?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一切自有天數,我無法解開的最後一道枷鎖,將你鏟除,這也是天之命。跨越了數千年的歲月,今天讓我出現在了這個少年的體內,也是天數。

    你與我的未來誰都看不見,各安天命好了。“也許真的很殘忍,可子涯不能不殘忍,鍛造許哲這樣一個人。並不是自己的安排,而是連神都無法掌握的天命所歸。誰都改變不了,逃避不開。

    “天命?我向來只相信命決定在自己的手中。只要擁有足夠的力量,逆天改命,奈我何?”九尾的語氣平復,就像小女孩的撒嬌,可霸氣十足的話語已將天地不放在眼中,“想證明你是對的,現在可以動手,量證明我是錯了。比起什麼都不懂的許哲,現在的你不是更強大嗎?”

    “明明你就能窺視我的心,應該知道我的出現只是為了保護這個脆弱的人而已。即便我用自己的力量扯斷了12根枷鎖,最多也只能和你戰成平手。殺你,我承認自己辦不到。況且這必須用犧牲掉許哲的人格做代價,連最後一點希望的光都會斷送在我的手中。”子涯所表達的意思便是,自己的出現不是一場戰斗的開始,也是結束這場沒有輸贏的爭斗。

    “還是老樣子,喜歡為些渺茫不切實際的幻想而拼命。你所相信的人類未來,每一天都沒有停止過相互的殘殺。在世界各地,他們自我消滅的人數遠比妖怪吞噬的多上幾十倍。原子彈的出現,更是愚蠢的等同將劍放在了自己的咽喉之上。一點小小的刺激,就能讓這些愚蠢的家伙自己毀滅了自己……更讓我無法接受的是,你明明知道這一切,還將解開軒轅封印的機會留給懦弱的人類。”眼眶又一次的濕潤,淚水又一次的涌現,可悲傷的卻不是同一個人。九尾在哭泣,為子涯落下自己的淚,可當一滴滴的淚墜落到地面之上時,如同重磅的炸彈撞擊上了地球。地面雖未動,但方圓百里之內,所有生靈的心卻都在莫明顫抖,跟隨淚滴落的節奏而顫抖,“即便一切都和你所期待的一樣,軒轅得到了完全的解放,你終究不知道能不能殺的了我。畢竟能進化的不光只有人類,我同樣可以變得更強……

    而你則會在軒轅承認許哲的同一刻完全的消失,些許的記憶都不會保持下來。這樣的你和死有什麼區別?“

    “如果是這樣,那也只是屬于我的天之命而已……”子涯比誰都清楚自己的下場,當自己告訴許哲關于軒轅的秘密時,已經決定了要走這萬劫不復的消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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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38:25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命由我不由天!

    站立在翠綠的草坪上,天空陰暗的厲害,好像一場壓抑了好久的雨快要落下一樣。

    可真正滴落在地面上的只有九尾的淚水而已……

    哭泣的如同被拋棄的女孩,面前平靜的子涯剛剛說完了“最絕情”的話,不管自己如何去挽留,他還是決定了要離開自己。

    大概是終于明白了,悲傷也換不回這“薄情”男人一分一毫的憐惜。所以揮動著縴瘦臂膀,用蕾絲手套擦干了眼角的淚,努力在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這算你決定丟下我獨自消失的宣言嗎?沒有你的存在,世界會無聊死的。”九尾並不想要這樣的世界,如果邪惡失去了真正的正義,邪惡也會“孤單”……

    “這具身體還只剩下不到11個月的性命,就看這11個月中,天命選中的這個生靈,能否成為救世的主。要是最後他辦不到,也只是天命要亡了人類,我也會隨著靈魂中的劍永遠的封印。”近四千年來第一次,子涯覺得自己像在賭一場沒有底的結局。因為許哲不能辦到,就算想立刻轉世再戰,也需要靜靜等待五百個年頭。而以九尾的能力,五百年還有沒有人間界都是未知。

    “天命由我定,現在我證明給你看。”九尾的眼神是那麼的堅定,在子涯有任何反應前。一步前邁,貼在了他的身上。進攻?不是,因為九尾的動作太過的溫柔。

    輕閉著雙眼,交叉的雙手環抱住了子涯的脖子,直到四唇相接。

    這是一個深情的吻,至少從其他人的觀點看是這樣。

    可當數十秒後九尾放開子涯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時,子涯的眼中充滿的只有疑惑,而不是“激情”完畢的溫存。

    微微的側頭,突然,九尾竟嘔出了一口淤黑的血。

    “你這又是何必?我不會感激你的。”子涯更清楚九尾剛才做了什麼。

    “呵呵,你不是說天命只給你11個月的時間嗎?那麼我就給你一條新的命。”得意微笑的擦去了嘴角剩余的血跡,九尾就像打贏了一場大仗那麼高興,“你腦袋里的淤血我幫你清理干淨了,只要我不殺你,憑借你的靈,活上百年根本不成問題。子涯才不會死在什麼可笑的疾病手上。你還要繼續陪我玩下去,直到我膩了為止。你命由我不由天……”

    百米開外,一群人與妖都還在默默等待著戰斗的結果。

    所有人不擔心許哲會死在九尾的手上,因為有眼楮的就看的出來,九尾並沒有殺他的心。而擔心的,只是許哲自己殺了自己。

    那種等同切腕的行為,和自殺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可大天狗卻是一直在得意的笑著,就像買了注必中彩票後,等待開獎的彩民。

    遺憾的是,顯然他“上當”了……

    穿過層層樹影,那個大天狗最不希望看見的人影走了出來。挺著筆直的身軀,拖行著寬大的長劍,面色從容,雙眼更是炯炯有神。

    手腕上的傷口不翼而飛,剛才看見鮮血如泉涌的一目,跟幻覺一樣。

    “怎麼可能?”大天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小子,被你嚇死了,還以為你掛了呢!”鐵錘興奮的呼喊著,長長嘆了口氣。

    “看清楚了,傻子,他才不是你們認識的許哲……”婆婆直直盯著靠近的男人,“我認識的那小子才不會有這種目光……好像能看穿人心的目光……”

    “他不是許哲……靈壓……靈壓完全不是一個級別了。”愛麗斯看見的是更直觀的東西,直觀的讓自己害怕。

    許哲所表現出來的靈氣,與幾分鐘前發生了本質的變化。如果將從前的他形容成雖磅礡卻粗糙的巨浪,現在的他精致的更像微微擴散的波紋。巨浪可能能吞噬掉山河,可當遇見比自己更高大的物體時便無能為力。而波紋卻是完全忽略對手的力量與強大,繞其身卻不知覺……

    相較之下,安靜的波紋更為恐怖……

    “讓大家久等了,有點私事處理,不過現在已經處理完了。”跟隨在子涯身後二十米,拖行著一身潔白的婚紗,臉帶微笑,九尾也走了出來。

    “大人……”看了看九尾手套與嘴角的血跡,八歧擔憂的想詢問。可當如此想的瞬間突然覺得自己有個好可怕的觀點,竟覺得許哲能傷害到力傾天下的九尾大人?!

    “放了這些人吧,他們對你們沒有威脅,沒必要多傷性命。”許哲的口氣不像是請求,也不像是命令,更像是述說一個必然的結果。從一個居高臨下的角度,指導著無知的蒼生該如何去做。

    “你以為你是誰?叫我放人就放人?!”大天狗氣的牙癢癢,要不是忌諱九尾大人的阻攔,估計早就動手了。

    “沒關系在意我,想動手就動手吧,我下的格殺令現在還有效。”能窺視心靈的九尾打消了手下最後的顧慮,微笑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當“放縱”真正降臨時,所有的人都沒有一刻的遲疑。大天狗與凝,八歧與童子,全是飛撲的沖了上去。

    要問為什麼連八歧都帶著手下一起動手?只因為現在的許哲是那麼的“誘人”,強大到讓自己無法控制的去試探他的“深淺”。

    “渺小……”隨手將譴責的劍插在了身邊的地面,子涯只用眼角鄙視著進攻的大妖們。

    最先近身的不是八契或天狗,卻是一頭銀發的凝。看其踏來的每一步,地面上都覆蓋著冰霜,說她在奔襲,還不如說她是滑行而至。

    “咿呀!”沒有半分保留,身體在空氣中急速回轉。揮動起的縴瘦右拳加速的宛如炮彈,表面附著的冰晶比鋼鐵更堅硬,比利刃更鋒利。

    被其擊中,絕對就像絞肉機在身體上開了一個偌大的洞一樣可怕。

    不過這都是假設……

    拳頭踫不到瞄準的心髒部位,因為在距離許哲胸前三公分的位置,對方已抓住了自己手腕。只是稍微的一加力,附著的冰晶便爆裂成了無數的碎片,在空中隨風的四散。

    一切看在凝的眼中,簡直比殺了自己更難以置信。從始至終,自己都有小心留意許哲的抵抗。當他抵抗之時,自己也有數十種預防的變招繼續攻擊。

    但子涯卻不一樣,這不是抵抗,抵抗只能形容力量相差不多的情況,他是完全的“吞噬”……

    沒有給凝更多的時間驚訝,伴隨著凝身體旋轉的方向,牽動著已被自己牢牢鎖住的手腕。子涯順勢旋轉,凝變成了手中的風箏,反抗都是徒勞。

    回轉了一周,甩手丟出,沿著剛才的軌跡,凝倒飛了出去不過三米,正好撞上了已沖到的童子。郁悶的這家伙連近子涯身的機會都沒有……

    “中門大開!死去吧!”大天狗得意的咆哮,雙手十指相扣交叉,不斷變換著各種手印符號,如同施展發力的和尚。一副黝黑羽翼在身後伸展出來,霸道妖氣仿佛能遮蓋了天空,“破!破!破!!!”

    三聲最後的怒吼,再看子涯所在的大地半徑十米內猛然爆裂,無數裂縫像子彈射中的鋼化玻璃一般。

    別說人了,連大地都能顛覆的力量,這就是魔神級的妖怪。

    “你太慢了……”提醒的聲音打斷了大天狗的放肆。微微的抬頭,本該在地面上被殺死的人,此刻就在自己的上空。高抬的右腳直指向天,也在自己的眼前落下。

    “轟!”不可一視的大天狗背脊受重擊,如光般側向滑過天際撞在了已碎裂地面之上,直接陷了下去,激蕩起濃密灰塵。半空中還飄落著些許黑色羽毛,見證著剛才大天狗確實是在這里。

    重新落回了地面之上,一邊還插著的譴責說明著子涯依舊未移動開一步。

    “臨!磐石之蛇!”十米開外的八歧並未近身,面前浮現出從前許哲見過的術之陣,一條岩石巨蛇宛如破土而出,直沖向了從前未殺死的敵人。

    今天沒有任何人可再未他來擋駕,看的出來磐石巨蛇相當興奮。近180度的極限伸張著雙顎,四顆半米長的獠牙光看看就是猙獰的可怕。

    “轟!”猛然間,又是一身巨響,本已到子涯身前的巨蛇怪異的撞在了大地之上。灰塵遮蓋起了所有的視線,讓人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道神來之風吹過大地,現實呈現出來時,本還成包圍狀的人與妖的部隊,都是茫然的說不出話來,本能向後退卻了數步。

    因為剛才那巨蛇蛇頭正躺在子涯的腳前,不過並不是猙獰的姿態,而是化為了一堆的細小碎石塊堆砌在一起。

    子涯前伸的拳頭緩緩的放開,一些碎石的粉末隨風飛去。圍攻的全過程不足三十秒,可對于所有人來說,卻像三小時的史詩巨片一樣的震撼。

    “太……太厲害了……”反拷著雙手,愛麗斯無法克制的顫抖著,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恐懼,“他甚至沒用一絲靈氣做攻擊?完全是用肉體在戰斗?!完全就不是一場對等的戰斗……簡直是在‘趕蒼蠅’一樣?”

    當煩人的蒼蠅圍繞的騷擾雄獅時,獅子是不會露出自己的獠牙的,因為它們不配……

    所以獅子揮動起尾巴驅趕它們,就像現在的子涯面對四妖圍攻的局面。

    “竊世到底教出的是怎樣的怪物?”婆婆在感嘆,為許哲展現出的力量,也為“老朋友”。

    “你們想繼續嗎?”子涯輕聲的詢問著,隨手抽出了身邊的劍,根本不用環視都能感受到重新凝聚妖氣的妖怪。

    一雙雙盯著自己看的目光,和群惡狼沒有太大的區別。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我已很有興趣繼續‘討教’。”解開了雪白西服的紐扣,不管有多昂貴,八歧都隨手丟到了一邊。第一次不修邊幅的扯下了領帶,敞開了緊扣的襯衣領口。

    “摔的好疼,我可是女人。”站起的凝甩動著被許哲握過的手腕,一剎那雙手同時包裹上了新的冰晶,原本蒼白的臉此刻更加蒼白。

    “你發什麼牢騷,我還是孩子呢……”一片的童子也來火了,火甚至聚集在了雙臂周遭,可惜那套美麗的和服,衣袖被瞬間燒毀。

    “都別礙事!我要親手殺了他!!!”碎石堆中,伸展著雙翼,大天狗咆哮而起,猙獰的面容更襯自己“魔神”的稱謂。

    “妲己,你真的不管這些家伙嗎?我可真的會打到他們形神懼滅為止……”子涯的話不是恐嚇,只是在詢問九尾的態度,大概是想還剛才的人情?

    “沒關系,不懂得自己渺小的家伙就不可能成長。一直都認為除了我外,天上天下,已是無敵的他們,需要有人告訴他們其實弱的根本不夠看……”雙手環抱在胸前,九尾微笑的應許。

    “成長的代價可是很大的……”那雙超越了神明的瞳孔改變了,清澈的目光帶上了稱為“戰意”的東西。

    這一刻,所有人才明白,“螻蟻”能概括的範圍多到讓自己害怕……
引言 使用道具
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38:36

第一百二十章 子涯的拳,空靈勁

    不知覺間,那些包圍的部下都在向後緩緩的退卻,瞄準的槍械也全將子彈退出了槍膛。

    八歧與天狗認真的姿態,已經是在告訴他們。這里不再是現代科技能干涉的戰場,子彈更是可笑的鐵塊。

    雙手反拷在身後,婆婆等人都是跟隨著後退的包圍圈一起倒退。樣子看上去極度的配合,連一絲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大概因為靠的太近,呼吸就越發的困難吧?

    時間仿佛在這里已經被五人靜止,要不是碎裂地表上偶爾刮起的些許灰塵做證,很容易將他們當成恐怖的雕塑。

    反倒九尾卻樂得清閑,一直微笑的看著所發生的一切。如果是許哲獨自面對這兩位魔神級大妖,與他們的第一隨從。估計自己就笑不出來了……

    也正因為現在站在包圍圈中的是子涯,所以自己才有心情去享受觀戰的樂趣。

    “八歧,從你的位置找得到弱點嗎?”本處于子涯身後的大天狗是最有利的位置,可即便子涯給自己的是一個後背,自己也不覺得能佔什麼便宜。相反稍微的大意,自己可能是第一個被反攻的人。

    “弱點?”嘴角微微上翹,八歧笑了笑,笑容格外的蒼白悲哀,“那種東西根本就不存在于他的身上。同樣是靈氣強化術,他運用起來,我們就像‘中學生’一樣的差勁。”

    “靈氣強化術本為控制靈氣外瀉,將自身有限之靈貫穿于經脈之間,強化肉體的技能。類似人類什麼硬氣功的原理……”凝解說的幾乎是千年級大妖,都必須了解的基本常識,“可他也太扯了吧?強化肉體同時還能提高肉體細胞組織活性,創造出連我們都反應不及的神速與瞬間爆發力。這已經超出了靈氣強化術的範疇了……”

    “我不知道如何出手,感覺攻什麼位置,他都能躲避甚至反攻。”童子說的是現實,不怕被人笑話,只怕性命丟在了別人的手中。

    “不是超出了範疇,而是‘神化’了你們了解的全套理論。”九尾的樣子就像在拿活教材,教育著不懂事的孩子,“沒人規定了靈只能游走于七經八脈間,只是很少有人能將靈揉和成細胞般大小的等級。只要辦到了,靈也自然可穿透經脈如氧般供給給每個細胞,提高一瞬靈細胞活性。而流淌在體內的靈也自然能成循環姿態,將消耗降低到連人類修煉得道者都能使用的境界。這種技術便稱為‘空靈勁’,是我幫忙取的名字。”

    這是數百年戰斗中磨練出來的經驗,也是子涯為了更接近九尾而創造的戰法。化為妖狐的九尾本身就是一團外空之靈,根本不用考慮肉體對自身的阻礙。而最初身為人類的子涯卻不能不去思考,即便自己施放再多靈氣,也根本比不上純靈生物的力量與速度。

    于是盡量讓身體每一部分都充滿靈,從經脈到骨骼,從骨骼到肌肉,從肌肉到更小單位的細胞之中。全都是為了打敗九尾,一步一步從認識到自己的渺小,再去強大的過程。

    “將靈微粒化……”當子涯硬用拳頭轟碎自己的巨蛇時,八歧已能推算出其中基本原理,但真正听到九尾的解釋,還是驚嘆的佩服不已,“修煉者,無不以磅礡靈氣,霸道靈壓為傲。卻想不到千年的大妖,連一個人類級別靈當量的家伙都打不贏……”

    “別開玩笑了,少在這里嚇唬人,再怎麼強化也是人類的肉體,撕了他!”沒有心思繼續等待,找不到弱點就整個的一起摧毀。大天狗迫不及待一妖當先,沖了上去。即便不強化肉體,背負著一雙黝黑巨翼,移動起來宛如夜空中的烏鴉,一閃而過。

    貼地飛行,沿途一路,強大風壓甚至刮起些許地表碎片,身後兩側拖行出半米高白色氣浪。

    “呼……”淡淡呼吸吐納間,身形似柳,前傾瞬間加速,直撲向了八歧。至于身後如猛虎襲來的天狗,暫且不管。

    子涯動作完全不合戰法,雖未完全明白,兩側凝與童子夾擊而出,身體反應快過了大腦的思考。

    看著幾個大跨步已近到身前的“怪物”,八歧不敢怠慢,渾厚妖氣貫穿過體,雙腳未動卻震得地表一沉。仔細看去,更能找到細微龜裂之痕。

    “臨!兵!雙蛇舞!”語畢,兩面直徑五米銀白術之陣浮現身體兩側,兩條蛇頭吐信而出,光滑粗壯軀體在半空扭曲糾纏,直沖天空達十米高空。猛然又如隕石般掉頭加速下落。兩張伸展著毒牙的嘴,好像要吞噬了地球。

    微微抬頭,前沖子涯之勢稍停,雙膝彎曲,發力前躍旋轉收身跳起,攻擊的大嘴幾乎是貼著側身撞在了地面之上。方圓百里之內都能清晰覺察到大地的顫抖,和真的隕石撞擊一般。

    重新落地,雙蛇激蕩起的灰塵如濃霧彌漫,可子涯還是能毫不費力找到追至的天狗“大人”。那仿佛從毛細孔中都散發出來的濃郁殺氣,估計不是殺父之仇,很難恨得如此真切。

    “空靈。發勁……”

    灰塵外的三妖無從得知里面發生了什麼,只覺一道強勁氣浪由內刮出。濃密灰塵,頃刻蕩然無存,面目全非的地面上站著熟悉的兩個人影。

    天狗嘴角掛著猙獰得意之笑,因為自己三米長右黑巨翼翼尖,如利刃般扎進了子涯右肩,鮮紅血珠猾過黝黑的羽毛涌出。而子涯催動全力揮出的拳頭卻比不上翅膀的長度,距離天狗的胸膛還差整整十公分,連對方衣角都未踫到。

    能傷到這超越了神靈的存在,天狗有值得興奮的資格。

    可認真的看下,那笑容竟僵硬的跟雕刻一般。

    “噗……”沒有任何征兆,看似已贏的天狗連退三步,一口黑血噴涌而出,單手揪緊著並未踫及的胸口衣服,痛苦的手都在顫抖。

    雙腳失去了支撐的力,于是天狗跪下了。低垂著頭,收縮起抽搐的黑翼,血繼續順著嘴角奚落進面前的血潭。

    剛才還威風無限,霸氣十足的魔神天狗,此刻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是揪著胸口衣服,寒冷般的顫抖著。

    “下一個是誰?”轉身掃視過完全看傻了三妖,毫不理會肩上還在淌血之傷,子涯平靜的問著。只言片語壓的全場近乎窒息……

    “殺了你!”眼見主人受辱,凝平靜面容猙獰如鬼,拖行雙拳就想上前。

    “不要動!”突然,低沉的命令卻阻擋了她的步伐。低垂蒼老額頭的天狗,輕聲呼喊,這已是自己聲音的極限,“不要和他打……會死的。”

    “可是……”看著由子涯肩膀上淌出的鮮紅熱血,凝不甘心。

    “他的拳頭攻擊的不光只是肉體,還能直接轟擊‘靈元’。”天狗的解釋很簡短。卻讓八歧倒吸了口涼氣,涼的心扉都凍結起來一般。

    靈元,這個詞語只要是妖怪或神都明白它的意義。仙家稱為內丹,妖怪稱為本體,人則叫其為靈魂,也就是自身靈氣之根。

    修煉到一定境界的神與妖物,只要能保證靈元不散,便可再造軀體,得到某種意義上的“永生”。

    九尾能活到現在,不斷替換身體,也是在確保靈元無損的前提之下。

    正因為知道其重要程度,越是修煉了得的妖與神,對靈元的防御也越是牢固。

    可也正是在剛才,子涯拳勁貫穿進天狗體內,勁道如狙擊手發射的子彈般直轟這魔神靈元。好在許哲的軀體無法將子涯拳勁發揮到極至,否則連天狗自己都不知道,差距在哪里……

    “明白了嗎?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能讓我如此牽掛?他所創造的招式,領悟到的技巧,全都是在和我長達數百年的戰斗中磨練出來的。世界上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能保持和我戰上百年萬來回合而不死。他本身就已可稱為武斗之神……”看著子涯威武的背影,九尾迷戀的自語著。

    遠處,跟隨包圍圈後退的婆婆等人,已听不見他們到底再在說些什麼,或者說已不在意他們在說些什麼。

    對著身邊完全驚呆的愛麗斯使了個眼色,也不知道她看見沒有。婆婆一次深呼吸,反扣身後的雙手十指緊縮,本還鎖死的手銬卻如偌大的玉鐲般滑落而下。

    “動手!”婆婆低鳴呼喊,順勢轉身,少林通背拳,不偏不倚正中看守自己之人的胸口。後者連反應過來的機會都沒有,利馬撞翻一片同伴。

    “媽的,別人有槍!”鐵錘根本不明白婆婆腦袋里在想些什麼,想逃跑挑的時機真不是一般的“爛”。雖是極度不滿,自己依舊鼓動起雙臂肌肉,硬生生扯斷了鋼制手套,二話不說夾起了身邊都快睡著了的耗子,連黑熊估計看了他那架勢都要退讓三分。

    身邊異變終于讓愛麗斯注意到自己還是被捆姿態,一次雙腿回縮極限跳躍,本反鎖于身後的雙手變到了身前。

    “抓著我。”運氣于上帝舞鞋,一圈銀白氣浪刮翻了眾多衛兵。剛因為忌諱八歧天狗這種怪物,才未出手,現在等于是山高皇帝遠,半天使的愛麗斯對付配角,還是不在話下。

    無意糾纏,婆婆與鐵錘同時抓上了愛麗斯肩膀。就像火箭上天一般,登踏空氣,剎那間這一群人質就消失在了大家的眼前。留下的只有強勁的風……

    還在對峙中的四人,並沒有任何誰在意到了後方的些許騷動,或者說稍微的分神,感覺就會死去一般。

    “不打了……”突然,八歧解除了渾身警惕的妖氣,嘆息的轉身走向了一邊自己丟棄的西服。跟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本來就是想‘討教’,七搞八搞變成了搏命。雖然我並不怕死,只是現在死在了這里,太不值得了。”

    見主人都放棄了戰斗,童子也是熄滅了雙手的火焰,悄無聲息默默回到了八歧的身邊。

    戰斗莫名其妙的開始,同樣莫名其妙的結束。子涯並不是瘋狗,遇見敵人就一定要死戰到底。

    所以收劍近身,向著游樂園的出口平靜的走去,無一人再敢去阻攔他的去路。

    “你確信你還會回來找我嗎?”九尾輕聲的問著,子涯卻沒有回頭,只是用再平靜不過的語氣說,“一切決定于天命……一切決定于許哲……”

    就這樣,宿命的兩人又一次的分割兩地。不知道還要過上多久,才能再見一面?

    但九尾與子涯都知道,當許哲再一次親手拿起劍時,他將更接近軒轅封印的盡頭。因為心中那捆綁的鐵鏈,不知不覺間又斷裂了兩根……

    是屬于“絕望”與“迷茫”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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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39:50

第三卷【贖罪】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只有兩界的世界

    好黑……寂靜無聲的空間中什麼都沒有。

    沒有空氣,沒有天地,沒有熟悉的臉,沒有需要面對的東西。可笑的是,卻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多希望赤裸的軀體也能融進這死般的黑暗,黑暗卻將微微發光的自己區分了開來。告訴著許哲,連黑暗都不是屬于他的歸屬。

    所以,緊緊抱近著只有雙腿,縮得如同母親腹中的嬰兒,害怕接觸任何可能接觸到的東西。

    逃避?許哲不是在逃避,因為自己甚至不知道該逃去哪里?什麼所謂跳出三界的生靈,其實就是沒有任何一方願意接受自己的可憐蟲而已。

    如果可以,真的想永遠的呆在這里,不被任何的思緒打擾,靜靜的直到死去。

    顯然這也是奢望……

    “這里不是你該來的位置,這里是靈魂最深處的深淵。沒有記憶,沒有光,當然也沒有你想要的解脫。”不知道什麼時候,子涯已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白發白須臉帶慈祥。不過許哲卻最憎恨這副臉孔,跟憎恨自己一樣。

    “你回來做什麼?位置太小容不下我們兩個,快去控制這具身體,它是你的了。”沒有抬頭,甚至沒看過子涯一眼,許哲冷冷的說著,臉深埋在胸前。

    “不,身體是你的,命是你的,該面對的現實也屬于你……”子涯的堅定,從語氣中就能體會的到。

    “你控制起來不是更得心應手嗎?空靈勁,能解開12道枷鎖的子涯。跟你比起來我連腳指頭都不及。”許哲並不是妄自菲薄,那震撼天地的力量,自己從未想過能夠達到。

    “再強大,我也有屬于自己的極限,你必須走一條不同的路,找到自己前進的方向。”子涯此刻更像開導學生的講師。

    “那為什麼他媽要將我卷進這場戰爭里來?!!!!”爆發了,壓抑了太久的疑問,壓抑了太久的心。沉重的許哲都無法再去承受,猛然凝視著面前的子涯,眼神凶橫的仿佛要將對方撕裂。可眼眶中除了恨還流淌著淚,這是對另一個人的虧欠。當思念像河水般的綿延,淚也無法控制的滑過了許哲的臉龐,“如果只是我……如果只是我卷進來也沒有什麼,反正我已經和死人沒有區別。工具就工具吧,宿命就宿命吧,陪你們玩到死,一切也都該結束了啊……

    為什麼要牽扯進我身邊的人?她和你們的戰斗有什麼關系?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類,卻被你們這群混蛋拖累。你們算什麼神靈?算什麼正義?連一個人類都保護不了!!!!!“

    “每件事情都存在著發生的必然性,這便是天命……”那張蒼老的臉現在是格外的冷酷,也只有數千年前,當同伴的尸體堆砌成山時,子涯才會有如此的表情,“三界生靈其實就是一個輪回,什麼神,什麼妖,什麼人,什麼命,全由天在安排。只要存在,必有其存在的意義和歸宿……”

    “听不懂你的和尚經!我只想知道!”地面上卷縮的許哲一躍而起,單手深鎖子涯的喉管,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年歲已高,是不是眾神之父,自己只要一個答案,“我要知道如何把九尾巴的狐狸從吳倩的身體里趕出來?!你不是和她打了幾千年的交道嗎?你一定知道!告訴我!!!!!!”

    “雖然很想幫你……”詭異的空間中,讓子涯即便被深鎖咽喉,說起話來也是同樣流暢,“但我辦不到。它的強悍已超出了可控制的範疇,想將它的靈元從他人軀體中硬抽出來,比殺了它更加困難。除非它自己放棄那具軀體,否則……”

    “軒轅呢?解封後的軒轅呢?那不是上古神器嗎?應該……”許哲似乎還在奢望著什麼?

    “軒轅是殺器,只可殺生,卻不能救人。”子涯述說的,是許哲早就明白的現實,“可我所了解的世界是三千年前的世界,至于現世有沒有其他方法,你可以自己去探索。畢竟你現在擁有了一條完整的生命,有更多的時間……”

    “不需要沒有必要的安慰,你是在敷衍我而已。”終于放開了想殺的“自己”,許哲的情緒好象稍微的冷靜了下來,可那雙麻木的眼卻看的讓人悲傷。轉過了身去,向著不知道是出口,還是盡頭的黑暗走去,許哲討厭繼續和這老頭羅嗦。

    “你有什麼打算嗎?也許我可以給你一些建議。”子涯是真心的。

    “我需要的不是建議,只是安靜。”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繼續的行進,“少擔些心,我不會自殺的……

    有另一個人在因為我受苦,不管多難受我也會活下去。贖我犯下的罪……“

    眼見著消瘦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子涯能做的只有淡淡的嘆息。

    擁有同一條生命,卻擁有兩段不同的記憶,痛苦的人不能幫助更痛苦的人,“自己”也救不了“自己”。

    該如何面對,連這眾神之父一樣是未知……

    可世界上,悲傷的永遠不會只有自己,也許有些人比自己更加的痛苦,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回到威武壯觀的大板城中,一座長寬達十米的巨大浴池里,池水清澈的如同清晨的甘露,水面上漂浮著無數玫瑰的花瓣。

    從許哲“送”給自己那束巨大的玫瑰花後,九尾愛上了那濃郁的花香。像蜜般甜美,似戀愛般熾熱。

    赤裸的泡在如此的水池中,好像水溫也因為它們而熱上了幾分。

    奔波了整整一天,九尾沒有疲憊只有回味,回味和許哲在一起每一剎那。每當想起他羞澀隱藏對自己的愛時的表情,閉目養神的九尾都會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可在笑後又是一段心中長長的空虛,空虛的不知道下次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再體會他那“冷酷”的溫柔?

    靜靜的靠在浴池邊,位于最頂層的浴室窗台正對著整個大板都市。所以九尾叫人拆掉了窗戶,這樣即便是沐浴也能俯視人類的世界。

    九尾喜歡21世紀都市的夜景,不像自己所在的年代,一到夜幕降臨,寂靜的街道,漆黑的連鬼都懶得出沒,談不上任何的美感。

    而現代,各種霓虹燈光,給了人類與星星比美的權力,將夜晚的都市升華的比白天更為精彩。

    可惜有些家伙就是不能讓自己獨自享受……

    “你們來這里干什麼?有什麼事情到會客廳里去等,別打擾我的沐浴。”九尾冰冷的語調仿佛能凍結起這一池的熱水。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房間中多出了兩個身影。

    一位滿頭火一般鮮紅的亂發,就靠在牆邊,閱讀著手中厚重的聖經。雖然臉上黑膠框的眼楮顯得多余,卻一點不損害那張如同藝術品般完美的臉,清秀的讓人奢望這要是一位女孩,絕對有禍國殃民的實力。可一身滿是皮帶鎖扣狀的古怪外衣,標志著他為男人。而那一雙琥珀色的瞳孔,更不知道要積累多少輩子的陰德才能換來?

    最特別是那安靜的姿態,好像他才該是早就到這里的人?

    “洗澡歸洗澡,你有點時間概念好不好?”靠坐在盡收美景的窗台上,另一個家伙不耐煩的發著牢騷,“我們可已經等了你整整三個鐘頭,茶都喝了滿滿一肚子了。”

    烏黑的長發在腦後扎成了馬尾,可說話的依舊不是女人。一身短袖紅花襯衣,配上一條米色沙灘褲子,平底拖鞋。感覺很像街邊流氓,連苦笑的臉都很像……

    “既然來了,就說說吧,你們想要什麼?”不喜歡和這些家伙拐彎抹角,九尾沒好氣的問著,“別以為幫助解除了我的封印就能敲詐我,我可從來沒有知恩圖報的‘好習慣’,不喜歡照樣會動手。”

    “我們沒期待你能回報什麼。”說話的是靠在牆邊的青年,繼續翻看著手中的書,對于九尾的裸體不感興趣,“否則也不會這麼晚來找你了……”

    “呵呵,泄露上帝的隆基努斯槍的具體位置,幫助八歧與大天狗迅速組建起‘九尾救助委員會’^別告訴我這是你們的興趣?”深坐于水中,九尾頗有興趣的雙腿交叉,準備細細听來。

    “解釋不是浪費口舌嗎?明明你就擁有窺視心靈的能力,你應該知道我們的目的。”靠在窗邊大叔般的家伙,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這是我們策劃的‘游戲’,本來我們打算自己來‘玩’的。可惜需要龐大財力來支撐,看看身邊,能融資成功的也只有你們的創始集團了。怎樣?想進來參合一下嗎?會很有趣的哦!”

    “我更喜歡一個人‘玩’,對你們什麼摧毀神界的計劃興趣不大。而且你們打算使用的方法更是沒有什麼快感可言……”微微皺起了眉頭,九尾看上去並不在乎,“不過也許這樣能刺激我關心的人,讓他來找我……算我一份,需要什麼去跟八歧和天狗商量。畢竟從前你們都是救助委員會委員,沒有什麼陌生感吧?”

    幾句簡單的回復,透露出來的信息卻足以震撼三界。

    “呵呵,那先謝謝了,不打擾你繼續洗澡了。”微笑的點了點頭,窗台上的大叔與牆邊的青年同時消失不見,和他們來時一樣的無聲無息。

    微微刮進的風將水面上的花瓣全吹到了身邊,九尾卻無心在去享受它的芬芳。反身趴在水池邊,淡淡的嘆息……

    “一千年的封印,世界變得還真是有些不敢相信了。竟然孕育出一些家伙,比我的野心更大……摧毀神界?只剩下兩界的世界會不會寂寞呢?”其實九尾想詢問的人是子涯,可惜現在的身邊只有漂浮的花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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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40:01

第一百二十二章 強大的權力

    時間的齒輪在不為人覺察的情況下流逝著,從日本那噩夢般的經歷過後,世界始終沉浸在一片祥和的氛圍中。

    該打仗的位置還在打仗,該鬧事的位置還在鬧事。每天都有更新鮮的事情值得人類去操心,每天都有新的工作必須等著人去完成。

    一轉眼三個月就這樣過去了……

    耗子與鐵錘的“年假”結束了,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過著沒有了許哲後平靜且乏味的生活。

    婆婆也因為暴露了行蹤,四十多年後終于從返了自己的祖國,可卻也同時得到了竊世的死訊。厭倦了國家間無聊的明爭暗斗,到了退休年齡的她毫不留念的辭去了情報員的工作,拿著政府的津貼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愛麗斯雖一樣離開了日本,可屬于自己的使命並未結束,她的戰爭必須繼續進行下去。

    而最讓人牽掛的許哲卻是真正從此失去了所有的消息,沒有人再見過他的樣子,不管是Z國還是日本。好像完全的人間蒸發了一般,又好像從沒有這樣一個人存在過……

    也從沒在听過誰再找過百鬼的麻煩,一時間創始集團如同加了潤滑油的機器般流暢運轉。大量采購,收購案不斷拿下,仿佛要用經濟吞並了人類世界一般?

    不管昨天怎樣,今天還是會按照自己的步調發生……

    清晨,世界上最明媚的太陽從非洲草原的地平線冉冉升起。興奮的黑斑羚成群的跳躍穿梭在這邊原始的大地間,匍匐在巨大岩石平台上的雄獅緩緩睜開了棕色的大眼,俯視著屬于自己的王國新的一天。

    這里的獵豹比汽車更快,這里的野牛遷徙比擁擠都市的人流更壯觀,這里的鱷魚永遠潛伏在水潭之中,如惡魔般守侯著自己的獵物到來。

    如此的環境,決不是已失去獸性的現代人類可涉足的領域。因為在這里,即便是一只野狗,也能殺了已經只會慘叫的所謂白領。

    可有些人類卻在這里找到了屬于自己的窄小空間,繼承祖先流傳下來的技術存活至今。

    黑色的皮膚仿佛是被烈日烘烤出來的結果,弱小的他們懂得如狼般集群的生活,稱其為部落。

    新的故事,也是從一個不知名的非洲國家,一個叫那塔的部落開始……

    日出而做的習性,讓清晨成為了部落男人們外出打獵的鬧鐘,女人們則會在家操持家務,照顧孩子,周而復始,從不變更。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太陽早已將大地曬到發燙了,可那塔部落還是寂靜一片,無人勞作。

    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了村子中的廣場上,平常每當酋長有重要事情要宣布時大家才會如此結集。不過此刻奇怪的是連酋長都站在了人群之中,面前用石頭壘起的半米高演講台上,站著一個大家都不認識的人。

    雖擁有和眾人一樣的黑色皮膚,可卻無法給眾人一種親切感。大概因為他那手中高舉的AK47機槍,還有臉上鋼鐵般冷漠的表情。

    魁梧的身軀,配合上一道從額頭劃到側臉的傷疤,在非洲這是威武戰士的標志。

    人群中,男人們努力擋在自己妻兒前,盡全力保護著自己的家庭,好像能猜測到最壞的結果。

    畢竟包圍著人群的數十名穿著綠軍裝的家伙,手中全是可殺人的槍械,而且槍口正對著手無寸鐵的部落村民。

    停在一邊的三輛悍馬吉普車頂上也站著瞄準的士兵,用的卻是班60大口徑機槍。

    恐懼像病毒般在人群中蔓延,多少孩子忍不住的想哭泣,卻被母親用手捂住了嘴巴,只能默默流淌著眼淚。

    “巴易……”人群中,一名老者拄著老久的木杖走到了人前,蒼老的面容滿是皺紋,脖子上懸掛的各種怪異飾品已將他與普通的村民區分了開來,身邊不管是魁梧的大漢,還是不懂事的女人,無比對他報以尊敬的目光,因為他正是這部落最崇高的酋長大人,“你這神靈的叛徒,三年前你就已經被趕出了部落。怎麼?現在帶著這些褻瀆神靈的武器回到這里,難道你就不怕‘思蓋歐’的懲罰嗎?!”

    “少跟我提那沒有用的神靈,我早就受夠了。”鄙視的看著面前的酋長,石台上的巴易不屑的吐了口痰,用腳踩進了尊貴的石板間,“看看身邊,我們信奉的神賜予了我們什麼?疾病,干旱,貧窮,饑餓……你見過外面的世界嗎?你知道每天地球上有多少人因為肥胖而死亡嗎?你知道有多少家伙情願救助寵物,也不願哪怕施舍我們一瓶自來水嗎?你什麼都不知道……無知的老頭。”

    “不管如何的說,這都不能成為你褻瀆神靈的理由。趕快帶著你的人離開我們的淨土,這里不歡迎你。”酋長嚴肅的訓斥著,就像在訓斥自己的孩子。

    “我已經不是從前的巴易了。”拉動槍栓,子彈上膛,槍口直指酋長的額頭。冷漠的扣動下了扳機,巴易強壯的臂膀將後坐力降到了最小,子彈不偏不倚貫穿了酋長的腦袋,帶出一條清晰的血注,剛剛還威嚴不屈的老人倒下了,“我已經得到了‘神靈’的幫助,這片大地現在開始由我主宰,反抗就只有死亡。”

    酋長的死刺激了沉沒的人群,男人們忍無可忍的拿起了土制的武器,咆哮的向石台沖去。原始的村莊沒有法庭,可所有人知道,血債只能用血去償還……

    “真是群什麼都不懂的愚民……殺了他們。”嘆息的下達了命令,頃刻間廣場上槍聲交織成了一片。

    民眾的咆哮聲被激烈的槍鳴完全的掩蓋,男人們前沖的步伐越來越慢,直到最後一個男人倒下了,連一個可觸摸到巴易衣角的復仇者都沒有。

    剛剛還聚集了三百多名村民的廣場,現在剩下的只有一堆堆的尸體,血從人堆中向外緩緩擴散著。不管是怎樣的膚色,流出的都是熾熱的紅血,真實有趣的“共同點”。

    當槍聲停下後,傳來的是屠殺者放肆的淫笑。他們沒有對生命逝去的愧疚,只有對手中新槍械的喜愛,好像得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玩具一般。

    不知道該說他們是殘忍,還是說他們愚昧?

    一躍跳下了石台,徑直走向了尸堆,即便雙腳的軍靴已滿是同族人的鮮血,巴易依舊沒有分毫的退卻。

    從幾具都看不出模樣的尸體下,撿起了那根屬于酋長才能擁有的木杖。傳遞了數百年的它見證了整個部落的所有的歷史,而無意這次無情的屠殺成為了它最後的記憶。

    “腐朽的東西就該死去,我們也擁有強大的權力。”一次發力,握在手中的木杖應聲斷成了兩截。

    巴易凝視著遠方的太陽,總覺得它比平時更加的接近這片土地。

    沒人會對這種屠殺做出反應的,國際社會有太多的東西需要去操心。一場普通的種族爭斗,在這里,好像就該習以為常?

    可百鬼的觸手已經在不知覺間伸向了這片從未涉足的土地……

    最先注意到它們的不是人類的世界,而是更上面生活著的另一群人。

    一場史無前例的秘密會議,在一個完全漆黑的空間中開始了……

    “事態的發展已漸走向失控,本屬于人類的浩劫,現在的矛頭卻指向了我們……”

    “必須有人去阻止,繼續發展下去,三界將徹底的被毀滅……”

    “觀望的協議現在根本等同自殺的項圈,神該重返回人間界親自覆滅了妖魔,解救那些無知的人民,還有高高在上的我們。”

    “各位別忘記了,混戰並不是我們想看見的局面,我們的直接參戰,結果只會是人間成為廢墟而已。”

    “那怎麼辦?靜靜看著九尾他們準備屠神的步驟嗎?我們如果死去,全由他們掌控的人間界也活不了多久。還不如直接由我們出手,就算人間的世界全毀,只有再創造一批新的生靈不就好了?我們已具備此等的能力……”

    “都別說了,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好了。”一個聲音在黑暗中傳出,威嚴的姿態讓其他的神靈暫時停下了沒有意義的爭論。

    突然,漆黑的空間中,一道明亮的光從天而降,光的正中站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黑色蕾絲泡泡裙,洋娃娃般精致的臉龐,Z國陰間掌管死亡的神,在這里也是十分的出名。

    “閻王,準備好了嗎?”黑暗中,那剛才讓其他人都閉嘴的聲音輕聲的詢問著。

    “是的,玉帝,隨時願意為您效勞。”恭敬的曲膝行禮,閻王表示著自己的忠心。

    “很好,下去吧,到人間的世界去,忽略什麼觀望的協議,挑選你認為幫的上忙的生靈,動用一切的辦法,破壞九尾的計劃。不用在意什麼不同的膚色不同的文化,用眾神的名義與他們做交易都可以。我們只需要看見效果就行……”玉帝的話就是指令。

    “是,可屬下最需要的人,也許他並無心再與神做交易。”閻王的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個熟悉的身影。

    “你說的是許哲吧……”突然,玉帝頓了頓,無奈的淡淡嘆息道,“盡量去說服他,任何我們辦得到的條件都能做為交換。就是要求破格升入仙班,或者得到他想要的女神……我們都能考慮。”

    “遵命……”緩緩倒退出了這屬于眾神領導的會議所,其實閻王多想告訴玉帝,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東西來收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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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40:13

第一百二十三章 蕾娜的煩惱

    9月,歐洲,意大利,最著名的水城威尼斯。

    已近秋的時節,讓穿梭其間的游人都換上了長袖。

    這里是座以旅游為主的城市,全城被縱橫交錯的河道分割,又被數百座決不相同的橋梁連接成一體。獨特的構造讓車輛在這里成為了廢鐵,只有小巧的木舟才能穿梭于大街小巷的水道間。

    大概是如此的原因,連空氣感覺起來都是格外的清晰,到處能嗅到海水的濕潤與古老磚瓦的滄桑。

    可惜這一切在游客眼中的新奇,對于小蕾娜來說,只不過是些習以為常的東西。

    趴在房間的窗台之上,單手支撐著尖尖的下巴,忽閃忽閃著水汪汪的茶色大眼楮,蕾娜又像小女孩一樣的發起呆來。

    不知道是不是已十七歲的年華,讓這可愛的意大利女孩有時顯得莫名其妙,古靈精怪?可小蕾還是喜歡這樣靜靜趴在二樓的陽台,看著樓前絡繹不決穿梭的人群。遠遠眺望相隔一條大河的對岸,那些在陽光下擺攤的街頭藝人與攤販,總是能吸引眾多的游人留戀往返。

    其中也有讓蕾娜困惑的人……

    他是個亞洲人,名字很奇怪,只有一字,叫哲。有著烏黑的頭發與烏黑的眼楮。雖然會說意大利語卻很少說話,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三個月前的一個夜里,沒有任何的行李,一身邋遢得如同逃難過來的他住進了自己的家。威尼斯是看不見什麼高聳入雲的大樓酒店。可供游人休息的也只是一家家小旅館而已。當然在房間充裕時,一些普通的家庭也會接待游客來增加自己的收入。

    于是他住了進來,租借只和自己一牆之隔的小房間。

    爸媽似乎很喜歡這遠道而來的客人,因為他永遠都是那麼的安靜。呆在房間中時連走動的腳步聲都很少,而且也不會像往常的租客那樣,帶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或者是喝的酩酊大醉。

    每月的房租都是準時的放在客廳的茶幾上,從不叫人催促。

    就租客來說,完全能給他打上100的滿分。而作為一個人類,他的冷漠讓人難以靠近。

    也正是這樣一個男人,卻讓17歲的小蕾娜苦惱了起來。因為自己好像不知不覺的喜歡上了這個“不愛說話”先生?雖然自己和他總共的交談,三個月加起來沒超過百句,可也無法阻止自己的目光時不時的想在他的身上停留。

    誰叫那一夜的他那麼的迷人……

    也是在一個多月前的夜,爸媽做上了一桌豐盛的晚餐,慶祝甜蜜的結婚紀念日,竟興致大發的要自己去請這客人回來一起品嘗。

    大家都知道在哪找這位神秘的租客,每天清晨天剛亮時,他都會背負上沉重的畫架與顏料,到河對岸的市集上為游客畫畫,賺取微薄的報酬。

    在威尼斯,這樣的人並不在少數。許多流浪的畫家都是一邊替人畫畫養活自己,一邊繪制美麗的街景與獨特的城市。創作自己最喜歡的作品。

    穿越過悠長的石橋,當蕾娜伴隨著月光來到對岸時,夜已深去。市集上的攤販大多都已回家,剩下的也正在收拾著攤位。

    白天熱熱鬧鬧的場面不富存在,冷清的廣場有種人去樓空的淒涼。正對著寬廣的河道,只有哲一個人還坐在那里。手中揮動的畫筆還沒有片刻的停息,繼續在畫布與顏料盤間來回。

    專注的神情好像已經忘記了時間的概念,即便天空中提供照明的只有明月與皎潔的星星,也無法讓他的畫筆停上幾分。

    他的專注讓蕾娜都不意思打擾,靜悄悄的走到他的身後,想等那畫筆稍微放下的片刻在叫他,以免破壞了他的“杰作”。

    可當看見他的畫時,不懂藝術的蕾娜突然有種被人錘了一下心口的感覺。

    因為那座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城市,玩耍了十七年的街道,在他的筆下,仿佛突然擁有了生命,能張嘴對人述說自己的歷史一樣。

    雖然也見過其他畫家,甚至小有名氣的作品,可卻都比不上這幅來的富有感情。

    感覺作者融進了一種除顏料以外的東西在里面,略微的憂傷,略微的遺憾,略微的喜悅,略微的無奈……

    最讓蕾娜感嘆的是,畫中靜靜坐在河邊的女孩,一身新娘潔白的婚紗,懷捧著一大束鮮艷的玫瑰,臉上的笑容慈祥的就像天使降臨了人間一般。

    奇怪的是,他面前屬于客人的椅子上,並沒有匹配的模特坐在那里,可以說他在繪制的是心中的畫。

    蕾娜不知道自己看了有多久,只知道回家的時候爸媽氣憤的將菜又熱了一遍,自己挨了一頓狠批。

    而哲也完成了那幅美麗的作品……

    從那以後,上學放學蕾娜不自覺的喜歡從喧鬧的市集穿過,看看這男人和他的油畫。可惜再也看不見,他在繪制月下新娘時那種嘴角微微帶笑的表情。不過他的功底也讓身邊一些同行點頭稱贊,漸漸他的攤位也比其他的人稍微熱鬧了一些。找他畫畫的人變多了,可他的話卻還是惜字如金。

    趴在窗台之上,蕾娜苦惱的如何將喜歡的事情,告訴給這位一點都不了解的人。歐洲人的愛情比起東方人來更加的開放,並不一定要由男方開口才算真正的愛。

    女孩也擁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不懂得及時的珍惜,錯過了後悔的只有自己而已。

    郁悶的跑到了房間中偌大的穿衣鏡前,仔細的比照著。一米60的身高稍顯有些矮小,胸部與屁股已經有了攏起的形狀。長長的眼睫毛從沒有刷過東西,可卻是格外的上翹,眨起眼來如同兩把刷子。

    面對鏡中的美麗女孩,蕾娜學著電視中模特的樣子,擺著各種嫵媚的姿勢,時不時嚼起小嘴,親吻著空氣。

    “死丫頭,你發騷啊?!”可惜太過專注,忘記了已到吃中飯的時間,忘記了自己沒鎖房門,忘記了媽媽最喜歡拿著鍋鏟叫自己吃飯……

    “啊!媽!我不敢了!”求饒的呼喊聲不知道能不能傳到對岸,讓這小女孩思春的對象笑上一笑?

    是啊,不知不覺已到中午,可許哲卻沒有要休息片刻的意思。不過是趁著攤位空虛的時刻,在一邊的大叔那里買上了一份漢堡與一份可樂。

    也不等吃完,就又回到了自己的畫架前。

    具體自己一天能畫多少幅,連許哲自己也說不清,只知道每天都必須購買新的顏料與許多畫布。而每一幅畫除開成本,大概能賺上3歐元左右。在國內這絕對是件值得經理辭職拼搶的工作,可惜在這里每個月一半以上的收入,全都交了房租與吃飯消耗了。

    不過對于許哲來說這樣已經夠了,能支撐自己不至于風餐露宿,生活也沒別的什麼好抱怨的了。

    就在許哲啃著漢堡時,一位新的客人又坐在了面前。燦爛的笑容和陽光搭配的很好,一身蓬松的黑色泡泡裙,卷起的黑色頭發,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誰家的公主娃娃走出來了一樣。可對于她,許哲永遠不可能認錯。

    “你挺會挑位置的嘛,這里還真是塊人杰地靈的風水寶地。等我哪天‘退休’了也到這里來好了,只是不知道到時候這里還在不在?”陽光的關系,讓女孩只能眯著眼楮欣賞著河面上穿梭的船影,發著小女孩的感嘆。

    “小姐請座好。”毫不理會對方用Z文的攀談,手中的畫筆已經開始調配起顏料。許哲的臉上找不到他鄉遇故人的欣喜,只當又多了一位客人而已。

    “我的側臉好看些,就這樣畫吧……”女孩沒有什麼不適應的,許哲的冷漠自己從一開始就已有準備,“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都說歐洲的食物惡心的要死,豬用鼻子拱出的蘑菇能賣出天價,發霉的魚卵就叫魚子醬。吃多了不怕壞肚子啊?”

    許哲沒有再理這位多話的客人,繼續著不變的工作流程。

    “不理我?難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大老遠來找你?公然出現在人類的世界,而且還有恃無恐的。”閻王輕聲的尋問,繼續自顧自得說著。

    “你們神的事情我已不想參合。”終于,許哲還是開口了,不過臉上的冷漠未減半分,“畫完畫了有多遠走多遠,別再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這可不是你想不參合就能不參合的事情,別忘了你體內可是子涯的靈魂。”閻王的話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可惜你們景仰的神,現在只想安靜的畫畫。什麼時候你們也能學會自己擦屁股,而不是借別人的手,你們神也算是成長了。”許哲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這次的事情必須有你幫忙才行,上面的家伙已經岌岌可危,要是解決不了九尾帶來的威脅,他們可能集體下界來也說不定。到時候,神魔之戰不可避免,淪為戰場的世界……沒有人知道戰後的還有沒有人類的存在。”臉色凝重,閻王只想許哲明白事態的嚴重性。

    “那又怎樣?”許哲突然停下了筆,困惑的看著面前的女孩,“人類的存亡和我有什麼關系?是我致使這一切發生的嗎?還是我叫你們毀了這個世界?”

    環境變得如死般的沉靜,不管多少人從身邊穿行而過,不管是怎樣的表情,都無法感染沉沒的兩人。

    “我想我們今天就到這里吧。”嘆息的從座位上跳了下來,閻王禮貌的笑了笑,“來一趟歐洲根本就沒時間旅行,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去做。”匆匆的掏出了一張名片,夾合著10歐元的紙幣放在畫板後,“如果你想通了可以打名片上的電話找我,近段時間內我都會在人間。還有就是,力量不會眷顧逃避的人,逃避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受苦的人依舊在受苦,快樂的人依舊在快樂。

    不想看見這樣的事情,就嘗試去改變一些東西吧……“

    拍了拍許哲的肩膀,閻王跟隨的人流消失在了市集之上,面對著未畫完的作品,許哲發呆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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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40:21

第一百二十四章 值得崇拜的人

    當太陽又一次西下時,環繞著全城的大海被染成了一片金黃的景象,仿佛流淌在城市間的已不再是冰冷的海水,而是絢麗的顏料。

    古神話中傳說世界上擁有一座金子打造出來的都市,估計比此刻的的威尼斯也美麗不到哪里去?

    今天許哲沒心情繼續做生意了,閻王的出現打亂了自己平靜的生活。也是告訴了自己,上面的那些家伙是真急了眼了。否則簽定了數千年的制約協議,不會就這樣輕易被自己破壞。

    不過說什麼集體下界與妖魔一戰,想想許哲就覺得好笑。三界定律,以人間界所在地球實體為支撐,衍生出魔界與神界。神人魔生存在于自己的空間,相安無事。可如果當誰想跳出這樣的界限,前往不屬于自己的位置,所需要花費的氣力是難以想象的。接近一半以上靈力將消耗于此過程之中。妖魔還好,可靠吞噬生靈迅速彌補。而靠吸收天地之靈為生的神們,沒有近五百年的休養生息,都恢復不到自己在神界里一樣的實力與狀態。

    什麼傳說中精壯的十萬天兵天將,下凡後也全變得和普通妖怪沒什麼區別。

    如真和已在人間界游走數千年的妖群為戰,和集體自殺的行為能畫上等號。更何況和九尾打,並不是數量眾多便可以取勝,日本那些為消滅它而愚蠢下凡的眾神就是最好的見證。群戰一個受傷的九尾,就已全軍覆沒,也只換來了最後封印千年的結果。

    至于九尾是如何威脅到另一個空間中的神?許哲知道,它一定有自己的方法,而且遠超出眾神的想象。

    可惜自己已無心情再去參合這場不屬于自己的戰爭,因為自己還找不到解決的方法……

    舉著斬妖的劍,卻要面對自己最不想傷害的臉龐。即便明知道是九尾那混蛋佔據了吳倩的身體,可吳倩同樣存活在那具肉體中。

    猶豫的戰士上不了戰場,彷徨的人誰也幫不了……

    突然,已走到石橋正中的許哲停下了步伐。前方熱鬧的人群阻斷了去路,還有警察正在拉著封鎖的界限,遠處警用氣艇鳴著警笛高速駛來。

    空氣中血的腥臭,讓許哲明白決不會是什麼好事。

    最里面的一些圍觀群眾,沖了出來,不住的嘔吐,有的則是懷抱著顫抖的雙臂,眼神惶恐的離開。

    這座橋是回家的必經路,所以許哲不得不高舉起自己的畫架與畫板,擠進了人群中。

    不經意的看見了吸引群眾的原因,是一具剛剛從水中打擾出來的女尸。年輕貌美,豐滿光滑的身材赤裸的暴露在空氣里。可這絕不是值得欣賞或意淫的素材,整具尸體除了臉蛋,到處都是如狗咬過的犬齒血洞。脖子一圈更是多得讓人懷疑,腦袋是如何還能連接在身體上的?

    有眼楮的都能看出來,這女人絕非自然死亡,換在Z國,靈異調查科又有機會好好勒索上一把了。但在這旅游的城市,這樣的惡性事件幾乎是能壓制的就壓制。要不是這具尸體是順海飄進城來,警察也極不願意白天對其進行處理。

    事不關己,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家,今天許哲確實回的很早。蕾娜的母親正在廚房準備著晚餐,而父親還在外撐船未回。

    許哲對這一對意大利的“包租公婆”挺喜歡的,因為他們不會追問自己的來歷,也不會和其他人談論起自己。

    父親是一位在外撐船的船夫,類似其他城市中的出租車司機。已經撐上了三十年的船,可以說在威尼斯就找不到他不認識的地方。

    而母親是一位蕾絲制作工人,在家中上班。威尼斯盛產兩種工藝品,一是琉璃,二就是美麗異常的蕾絲了。和外面的蕾絲不同,這里的作品幾乎都是全手工制造,常常一張直徑兩米的蕾絲餐桌布,需要7個工人忙碌上整整半年,是比畫家更值得欽佩的藝術家。

    蕾娜則在一所水上的高中就讀,和國內的所有女高中生差不多,總是一副高興的樣子,不知道社會的艱辛,也不知道煩惱是什麼東西。快快樂樂,享受著自己平靜且安逸的生活。

    當許哲推開門進屋時,把正在客廳餐桌上寫作業的蕾娜嚇到了,就像白天見了鬼一樣。

    也難怪,平常這滿身顏料痕跡的男人,不到晚上八點,天空中月亮星星全出現時是不會回來的。而今天太陽還沒有下山就收攤了,也算一個小小的奇跡吧?

    “蟄(哲),這麼早就回來了?正好我做了好香的烤肉,一起吃吧!”廚房中的母親客氣的招呼著,可惜已經過去了三個月,Z文形式的發音還不得要領,硬把許哲叫成了“馬蜂”。

    “你們吃吧,我吃過了。”自然的回了一句,徑直的爬上了樓梯,許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反鎖上了大門。

    這時候蕾娜才有機會長長的喘息,緩解自己的緊張。

    當吃過晚飯,天空也被夜所籠罩,不知道是不是臨海的關系,這里的夜空感覺比任何一處的更加清澈。巨大的月亮就像觸手可及,又如同夜幕稍微支撐不住,它就會掉落下來一般。

    晴朗的天空讓星星都連成了片,各種星座估計也只有天文學家才能看的出來。什麼大熊星座,小熊星座,有時讓人懷疑是不是胡編亂造的東西,明明只是幾個發光的點,怎麼就能聯想到熊上面去?

    拿起還未寫完的作業,媽媽的工作霸佔了客廳,將蕾娜硬趕回了自己的臥室。雖然減少了看電視的樂趣,可蕾娜的書桌正對著窗口,窗外一些還在河上撐船的船夫,總會時不時唱起夜里的歌。有些天生五音不全的家伙硬是喜歡來上兩嗓子,看著他們都快走掉跑出歐洲的樣子,給蕾娜枯燥的寫作業也能帶來笑的素材。

    突然,面前的窗沿上落下了一個東西,嚇得正思考方程式的蕾娜差點叫出聲來。定楮一看,才發現是人的一只小腿,褲角上還帶著的紅色顏料讓蕾娜很容易知道它的主人是誰。

    一個古怪的想法擠走了自己腦袋中還沒成型的方程式,一次深呼吸,三十秒的平靜,放下了手中的筆,蕾娜離開的自己的房間。

    威尼斯的房子很具歷史感,獨特的地理條件讓這里不允許出現高大宏偉的建築。所以一間間民宅都保持著最初的模樣,石磚構造,傾斜的紅瓦屋頂,幾百年未曾改變過。

    躺在傾斜的屋頂上,角度的關系讓人正好能面對美麗的夜空。許哲在煩惱,煩惱的不想獨自鎖在房間中。

    于是星星與月就成為了自己的伙伴,它們不會發表自己的意見,卻能一直靜靜陪伴自己到天明,這已經夠了……

    “哲,你在嗎?”雖然是親生的母女,蕾娜的發音要標準的多。

    在許哲還沒有回答的時候,雙手插在牛仔褲中的女孩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身邊。

    “你有什麼事情嗎?”許哲的語調好像比夜還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習慣了這樣待人接物?

    “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就是無聊想隨便走走而已。”蕾娜褲袋中的食指與中指交叉,因為自己剛剛說了謊話。

    見許哲沒有反對,17歲的女孩嘗試的坐在了許哲身邊的位置上,曲著雙膝,輕輕前後搖晃著身體。

    心中已經將自己責備了個透徹,罵自己為什麼不想好話題就跑了上來,弄得現在如此的尷尬。

    “對了,你打算在這里住上多久?”慌亂下,蕾娜笑著問道。

    “怎麼,想趕我走了嗎?”許哲冷冷的說。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搖擺的雙手和腦袋否認,蕾娜急的都快流出汗來。

    “我開玩笑的,別那麼緊張。”雖如此的說,許哲的臉上可找不到絲毫的笑容。

    “哪有板著臉開玩笑的……”輕輕嘆了口氣,蕾娜抱怨的說,“是不是藝術家幽默感都這麼豐富?”

    “藝術家?你說我?”許哲可從來不敢如此的自居。

    “是啊,你的畫畫得那麼好,連在市集上畫了一輩子的老人都夸贊你是奇材啊!你有想過開畫展嗎?”蕾娜的這話不假,許哲的天分確實得到了認同。

    “我只是喜歡畫畫時的寧靜而已,沒必要讓別人來品頭論足。”許哲可不喜歡站在演講台上,痛哭流涕的說感謝這感謝那的。

    “真是可惜,我看你那幅《月下的新娘》畫的好好,如果去展覽或者參賽一定能一炮走紅的。”蕾娜在為許哲默默的惋惜。

    “《月下的新娘》?”許哲從不記得自己取過這樣的名字,不過一下就明白了蕾娜說的是哪張,“哦,那不是給別人看的作品,而是只為一個人創造的……”

    “是你的妻子?”蕾娜忐忑的問著。

    “不是,一個朋友,一個搭檔,一個我虧欠的人……”想起那個熟悉的人影,許哲的目光暗淡了許多。

    “她很漂亮嗎?”小女氦吃醋了,因為許哲語氣中流露出來的溫柔。

    “很漂亮,卻是個不懂得打扮的女孩,總喜歡穿男人穿的西裝,一副嚴肅的模樣。做事很認真,卻總喜歡做些傻事。”回憶有時比現實更美好,因為記憶下來的一般都是最美的部分,連爭吵,鬧別扭都感覺是甜蜜的。

    “原來你喜歡這樣類型的?”微微的側臉靠在了雙膝上,蕾娜雖然還小,也明白自己心中的人,心中裝著其他的人,“為什麼不留在她的身邊?”

    “我辦不到,現在的她已不是從前的她了,全是被我害的。因為我,她忍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苦,而我卻什麼都幫不了。你是不會明白的……”說話的時候,許哲的聲音和身體都在顫抖,有那麼的不甘心嗎?

    “其實我真的不明白……”茶色的瞳孔俯視著面前流淌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河,小小的蕾娜也有自己的認知,“為什麼人總喜歡說‘辦不到’?”

    一旁的許哲也被問的一楞。

    “哪有做之前就失去了信心的?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不也該去努力嗎?不努力的去做,怎麼知道自己辦不到?我的夢想是當最紅的電影明星,演繹各種不同的人生。可我就讀的只是再普通不過的高中,同學們都笑我有個不切實際的夢想,可我卻從不認為辦不到。總有一天,我也會成為上面最耀眼的星。”說著,一只手指直指向天空,瘦弱的模樣看上去是那麼的堅定,“在我死去前,我都會去努力的。就算死的時候我也不會後悔,因為至少我曾經努力嘗試過了……是不是很像自欺欺人的感覺”

    這時,蕾娜才不好意思的抱歉微笑著。

    這時,許哲才認真的看這只有17歲的女孩,純真的好像吳倩,連人生的哲學也好像。

    都是些會說,“不做怎麼知道辦不到”的家伙。

    所以自己明明告訴了她,她幫不上任何忙,她依舊是緊緊的跟隨在自己的身後。

    “又是個頑固的女孩。”微笑的從瓦頂站了起來,拍了拍蕾娜的腦袋,就像叔叔般溫柔,“會成功的……你的明星夢。因為你有值得人們去崇拜的東西,也有一張漂亮的臉。”

    說完,轉身離開了屋頂回房,煩惱已經不知道丟到了哪里去了?

    而蕾娜還是呆呆的坐在原地,心髒撲通撲通跳的厲害。

    卻不知道,在遠遠的一座樓頂上,正有數雙猙獰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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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40:35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吸血鬼之王,阿爾特

    同樣是歐洲的夜,遠在千里之外的另一個國度,另一個城市,天空卻不再是同一個顏色。

    倫敦,大片的烏雲遮擋起了皎潔的明月,黑壓壓的感覺很容易讓人心情沉重。明天又將是個看不見太陽的陰雨天……

    而在郊區,一座都不知道年代的巨大古堡中,一位久違的人卻正欣賞著這異地的夜。

    坐在一間寬敞會客廳靠窗的沙發上,八歧平靜的看著窗外抑郁的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邊就座的童子則略有感嘆的觀察著四周的擺設。

    要說這古堡的主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奢侈,一間再普通不過的客廳,鋪設著卻是手工羊絨地毯。原本古磚結構的牆壁全是高級柳木包合,用鍍金拉出一道道優美的線條,呈現立體感。頭頂的水晶吊釘,懸掛的都是菱錐狀的巨大水晶,配合燈光的照射仿佛能與鑽石比美。光滑曲線感十足的骨干,不是24K鉑金都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一共三幅裝飾用的油畫,年代就像和這古堡一般久遠,留意畫角作者的簽名,哪一幅丟到拍賣行絕對都是過千萬歐元的“神作”。

    更別說各種工藝品,瓷器,古書……

    整個房間,說它是會客廳,還不如說是土財主炫耀的收藏室。

    “歐洲的這些家伙也太愛臭顯擺了吧?”童子不屑的鄙視道。

    “不用在意這種東西。”八歧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比起我們,他們更接近人類,對物質欲當然也更加強烈。不過正是欲望,讓他們這種生靈創造了屬于自己的‘帝國’……”

    “真的是不明白,為什麼九尾大人竟要我們來和他們談合作的事情?這些卑劣的族群,根本不夠資格與我們相提並論。吸血鬼?說起來不過是群只能在夜晚叫囂的小丑。”童子對即將要見到的人顯然沒有絲毫好感。

    “可你不得不承認他們擴張的速度,只需要撕咬便能增加自己的同伴。如果妖怪們能做到這一點,我們根本就不會在意什麼神靈的威脅了。”說著,八歧端起了身邊還在冒著熱氣的咖啡,轉動起杯中銀制的湯匙,輕嘗了一口,苦澀且味純。看來吸血鬼們招待客人起來也不吝嗇,“更難得的是,數百年的經營,讓他們的阿爾特財團積累了雄厚的實力。整個歐洲經濟已盡在他們的掌控,成為了直逼我們創始的第二大跨國集團。這樣的背景足夠成為我們洽談的資本……稍微有些麻煩的只是他們的十二宗家總家主,也就是阿爾特本人。”

    “那家伙應該不難擺平吧?我們不是早就收買了其他的十一宗家的主人了嗎?拿了我們那麼多的好處,我談合作他們可不敢悶不做聲。畢竟他們的財團采取的是分資形勢,什麼決議都是拿出來表決決定的。”童子現在才深感八歧大人的智慧之長遠,早在一百年前,已經秘密開始與十一宗家接觸,收買,賄賂,一切能拉攏的手段盡顯。現在終于見到了回報……

    “要能有這麼簡單就好了……”八歧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為自己親自見過阿爾特這個人,那決不是弱者該有的姿態。有些時候,八歧甚至將他視為和自己一樣的魔神級的大妖。

    同一時刻,會客廳的大門傳來了敲擊聲,一位侍從推門而入,恭敬的對賓客行禮示意。

    “讓你們久等了,主人已準備完畢,請隨我前去大殿。”一口地道的英國倫敦腔調,估計這侍從到了外面月薪不會輸大公司中的經理。

    “走吧。”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咖啡只喝了一半,八歧卻沒有什麼留念。帶著自己的部下跟隨著侍從,開始了古堡中的穿行。

    一路間,可謂顛覆了所有電影傳說中對吸血鬼習性的描述。本該懼怕光線的惡魔,卻在自己的古堡中到處燃起明亮的燈,沿途的兩側石壁上幾乎間隔不到兩米就會有一盞精美壁燈,好像生怕哪個沒長眼楮的笨蛋摔個狗吃屎。

    而最喜歡潮濕的他們,也將自己的古堡收拾著干干淨淨,偶爾還能看見絲襪長腿的漂亮女佣,小心的用雞毛撢子清理著裝飾品上的灰塵。

    諷刺的是,一甚至能找到擺設的天主教的物件。一個樓梯的拐角巨大的牆壁上,更是懸掛著巨幅耶甦受難記的油畫,連耶甦那悲世憫人的眼神都描繪的惟妙惟肖。

    童子不由的感嘆,“這到底是群怎樣的吸血鬼啊?”

    不知道穿行了多久,一直來到了一扇高五米,寬四米的鋼鐵大門前,侍從終于停了下來。

    巨大的鐵門呈現的是比燒過更黑的顏色,兩只巨大的門叩圓環,丟到地獄就是栓鎖惡魔的鐵鏈。

    讓人欽佩的是,面前瘦弱的侍從只用單手叩響了大門,也是用單手推開了至少三噸重的鋼鐵,單比力量也不輸妖怪。

    “二位請,主人就正在里面恭候。”對內做著“請”的手勢,侍從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踏著和紅一般鮮紅的松軟地毯,代表東方文化的兩只妖怪,第一次踏進了象征歐洲妖魔統領的政治中心。

    大殿就和自己的名字一樣,宏偉巨大,足有十米之高的天花板,被兩派對稱的古老花崗岩柱支撐的穩如泰山。

    裝飾品遠比外面的過道甚至廁所更少,寬廣的大廳中,只有一根根石柱上的火把台算得上是裝飾品了。也因為整個大廳全由火把提供照明,所以也不覺得有多麼冷清。

    可跳動的火光,第一次讓這大殿有了古堡該有的陰森恐怖與詭異……

    沿著血紅的地毯,一直走到大殿的盡頭,“他”正坐在歐洲傳統規格中的華麗寶座上。各種寶石與黃金的質地,讓坐在其上的人根本不用介紹,已經能讓所有人明白他的尊貴。

    沒有任何的交談,寶座上的阿爾特安靜到可怕。

    一身宛如中世紀貴族傳動軍裝,包裹著一具消瘦的男性軀體,白皙到沒有血色的臉龐已超越英俊能形容的極限。一頭褐色半長發完全的向後梭到了腦後,讓那精致的額頭暴露在空氣之中。

    傳說中的吸血鬼,除了撕咬時會露出猙獰的獠牙,平常的時刻更多展現出的是貴族的溫文爾雅,儀表端莊。

    童子相信,對于吸血鬼的描述並不是完全不實,至少這一部分非常正確。

    “八歧,知道嗎?我並不想看見你出現在我的面前。”略帶懶散的依靠在屬于自己的寶座上,單手支撐著側臉,憂郁細長的雙眼打量著面前遠道而來的客人,白痴都能看出阿爾特不歡迎他們。

    另一只空閑的手端過了身邊半滿的紅酒杯,濃郁的酒香充實著整座大殿,擁有引人陶醉的魔力。

    “其實我也並不想出現在這里,可上面的命令就是我的使命,所以我來了。”單手插在褲袋之中,單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八歧的嘴角帶著自信的微笑。一點都沒有面對一方之王該有的緊張,非凡氣度舉手投足間盡顯。

    “想不到還有人可命令你這人間的魔神?看來你們的九尾妖狐似乎真有些本事?”輕品了口杯中的酒,阿爾特微微的笑了。吸血鬼的紅酒絕不是人類可以品嘗到的終極美味,釀制的歷史就是自身發展的歷史,數百年的沉澱,葡萄的甘甜,配合上制作時便加入的處女之血……

    沒有什麼比它更能讓吸血鬼為之陶醉,當然品嘗它時,什麼重要的客人在品嘗者眼中都是“配角”。

    “注意你說話的語氣,九尾大人的名字不容許你這般的玷污。”童子比自己的主人更先不滿起面前這家伙輕視的姿態,語氣凝重,如同一種安靜的威脅。

    “注意說話的語氣?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站在哪里了?”還是未看眼前的人,舉起了手中晶瑩剔透的酒杯,對向了一側的火把,鑒定著酒色的品質。就在阿爾特說話之時,漆黑的屋頂上突然亮起一雙雙血紅的瞳孔。蝙蝠刺耳的鳴叫回蕩在陰森大殿中,密密麻麻的樣子光是看著都讓人頭皮發麻。童子也是楞在了原地,只因為從進來到現在,自己才發現他們的存在。有時連童子自身都分不清,這些家伙到底是可怕的妖怪,還是只是一群感染了病毒的人類?“在這里,沒有你說話的資格,安安靜靜看著你主人的‘表演’,沒看見連他都不敢亂釋放帶有敵意的妖氣嗎?好好學著吧……”

    “阿爾特,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了,我們談點正經的事情。一個月前具體的合作協議我已發到你的財團了,你覺得如何?”八歧鎮定自若的問著,即便有無數雙猙獰的眼正注視著自己,魔神風度不減,“我們願意讓出半個亞洲市場,與你們共同經營。眾所周知,未來的世界,亞洲將是最具發展潛力的市場。對于你們的財團,這絕對是個擴張最好的機會。而你們要做的,不過是在我們需要時提供必要的援助就好,可以說是有百利無一害的交易。”

    “合作協議?那種東西?記得好像有看到過,不過‘具體’丟進哪只垃圾筒了,我還真不知道……”無所謂的品著杯中酒,阿爾特抱歉的攏了攏肩,什麼魔神也不給面子。

    “是嗎?”即便脾氣再好,被這一而再,再而三的輕視,八歧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不客氣的說一句,你這樣敵視我們的態度對你其實並沒有好處,你應該召開財團集會,和你的十一宗家商量後再做決定。也許你會有不一樣的‘認識’……”

    “沒這個必要了。”說著,阿爾特隨手向半空拋出一個白色的物體。擔心主人安危的童子迅速的接了下來,拿到了八歧的面前。

    恐怖的竟是一只白色人類骷髏頭骨,看骨骼表面的質地就知道,也就是在最近兩天“它”的主人才失去了它。

    能讓八歧心中一震的不是它的恐懼,而是屬于它的四顆標志性般的巨大犬齒,這可不是人類該有的東西。

    “會議兩天前已經開過了,這就是開會後的結果……你還想要的話,我還有另外的九個和一個‘預定’的,想看嗎?”這一刻,阿爾特的笑是那麼的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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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40:55

第一百二十六章 虛假的生日,真實的情

    “這是什麼意思?”八歧冷酷的看著高高在上的吸血鬼之王,語氣帶著質問的成分。

    “沒什麼,只是完成‘企業私有化’而已,這些家伙真的好煩。”阿爾特提起十一宗家時的表情,就像想起了圍繞轉悠的討厭蒼蠅,“平常不見他們有多麼關心企業前途,每年拿著上十億的分紅胡亂的享受,還有你收買他們的重金。這些也就算了,我累點就累點吧,誰叫我們還是‘一家人’呢?可我不能忍受的是,幾百年的時光流逝,讓他們竟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反過頭來對我提意見了?

    八歧,你能容許自己養的狗對主人亂叫喚嗎?說出去我還不要被人家笑死。“

    “只為了這,你就殺了他們?”八歧都不明白面前的家伙腦袋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通敵的罪名還不夠他們死上百次嗎?”阿爾特疑惑的反問。

    “我以為我們本可以成為朋友。”八歧在遺憾的嘆息。

    “吸血鬼不需要朋友,有黑夜的陪伴就夠了。”帶著淡淡的微笑,阿爾特一口飲盡了杯中物,“至于你什麼發展計劃,其實對于我來說沒有什麼誘惑性。人類的錢這種東西夠用就好,多了和廢紙沒有什麼分別。我已有足夠實力養活自己的族群,擴張不過是又增添許多跟我吃飯的嘴而已。

    而你們確實徹徹底底想將我變成應聲蟲,听你們的擺布……

    我阿爾特還沒墮落到當狗的地步。

    對不起,我的廚師感冒了,沒有晚餐可以招待你們,請回吧!“

    “你……”握緊了雙拳,童子就想發作。

    “既然你的態度這麼堅決。”八歧攔下了自己的部下,帶著他緩緩的倒退離開,“希望日後你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我沒有後悔的習慣。”阿爾特的語氣就像在謝謝朋友的提醒。

    直到離開了大廳,童子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模樣,試想百鬼何時受過今天這般的羞辱?

    “大人,真的就這樣算了嗎?”一路上,童子一百個不服氣的問著。

    “當然不可能就這樣結束。”八歧的臉色也是格外的不好看,從前的許哲都沒能讓他氣成如此的表情,“不肯站在一起就是敵人,但對付敵人不一定要親自出手,找敵人的敵人就好了……”

    今天的會面,已決定了未來百鬼與吸血鬼之間的關系,也讓百鬼第一次發現,世間竟還有敢反抗自己的存在。

    明天的雨估計會下的很大吧?

    回到寂靜的大殿中,阿爾特終于放下了晶瑩的酒杯,英俊的面龐是那麼的平靜。沒有羞辱了八歧的快樂,也沒有得罪了百鬼的焦慮,自若的模樣,好像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的東西可以撼動他的心靈。

    緩緩的站起了身,走下了象征王位的寶座,向著出口走去。

    “桑美,桑琪,我們出遠門了。去拿一個我‘預定’了的人頭……”輕聲的述說,宛如召喚的魔法,漆黑的天花板上,兩個身影迅速落地,自然的跟上了主人的步伐。吸血鬼王主動了……

    不知道誰的脖子上又要多出四個猙獰的血洞了?

    次日,不管倫敦的天氣如何,威尼斯還是持續著自己萬里無雲的晴朗。

    揉著朦朧的睡眼,蕾娜從被子中爬了起來。今天的心情格外的不錯。大概因為昨夜許哲的夸贊,蕾娜真做了個被萬眾擁戴的美夢。

    歡歡喜喜的梳洗整齊,準備上學的蕾娜跳躍似的來到了樓下,許哲早已經背著畫架出去“上班”了,客廳中只剩下了母親一人。

    平常這時候母親都會忙碌的制作自己的蕾絲,可今天她卻意外的清點起還剩下多少的錢幣。

    “媽媽。”微笑的跑到了母親的身邊,狠狠的親上了一口,蕾娜詭異的笑著,“好啊,連媽媽都開始藏私房錢了,不怕教壞自己的女兒嗎?”

    “去去去,別拿你媽媽開心,我正在算呢。”母親笑的哄趕著這頑皮的小家伙,“看拿多少錢買點好菜,招待下我們的房客,蟄(哲)?”

    “怎麼了,突然這麼熱心?難道你想加房租了?!”蕾娜不滿的嘟起了小嘴,好像是自己要付錢一樣。

    “小丫頭你把你媽想成什麼人了?”輕敲了一下蕾娜的腦袋,這是對她污蔑母親的懲罰,“今天知道是什麼日子嗎?是哲的生日,要不是我看他身份證時留了個心眼,還不知道他已經都26了。想想這孩子也挺可憐的,一個人離鄉背井來到了我們這里,也沒有什麼朋友和親人的。好歹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別人又交了幾個月的房租,我們也不能是不懂事的房東,所以我打算幫他慶祝一下。”

    “媽媽!”捧著母親的臉蛋,蕾娜的眼中閃動著光輝,“今天才發現你是這麼的美麗又聖潔,你好像天使一樣的慈祥,真是人間最好的母親。”說著,一把緊緊抱住了自己的母親,也不怕母親窒息了。

    “死丫頭,你想掐死你媽啊?還不去上學?!”見母親舉起了打人的手,吐著可愛的小舌頭,蕾娜蹦蹦跳跳的出了家門。

    抬頭看看天空,突然覺得今天的太陽比平常的更加燦爛,藍天比平常更加的遼闊。

    又是故意繞遠路的穿過市集,正好看見許哲在繪制著自己今天的第一幅畫。客人是一對情侶,高興微笑的欣賞著泛起銀色漣漪的河面,一點都沒有“模特”該有的自覺。

    “喂!”一下跳到了許哲的身後,蕾娜主動的打起招呼,換成平時,自己可沒有這個膽子。可經過昨夜後,自己才發現原來許哲比想象的還要好相處。

    “是你啊?怎麼了,這麼高興,學校要放假了?”許哲也是難得的露出了笑容,對這純真的小姑娘也有了幾分好感。

    “比那可要好多了,反正你今天早點回家就知道了。記得一定要早點回家!”又強調了一遍,沒有給許哲追問的機會,雙手交叉在身後,蹦蹦跳跳的蕾娜向著遠處跑去。

    無奈微笑的搖了搖頭,許哲重新把精神放在了畫畫之上。突然,這一對情侶惶恐的尖叫起來,神色慌張的指向河面。女的已經說不出話來,男的也是嚇的臉色蒼白。

    本就熱鬧的市集一下更熱鬧了起來,所有人都擁到了河邊。

    只見一具赤裸女尸正順著美麗的河水,向著城中漂去,水上警察汽艇的警笛聲又一次響起。

    “真慘啊,又是給惡魔咬死的女人。”路人中一些人嘆息的說著。

    “這是第十三個了,每個都是女駭,听說東區警署停尸間都快裝滿了。”

    “願上帝保佑吧……”

    眼見著警察打撈起了已被咬成篩子般的尸體,人群沮喪的開始散去,生活絕不會因為一具尸體而被打亂。畢竟怎樣,活著的人還必須生存。

    遠望著尸體,許哲若有所思起來……

    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太陽的角度緩緩的變化著。這一天,蕾娜都沒有心情再去听老師講些什麼了。單手支撐著腦袋,側忘著窗外的天空,兩眼無神的開著小猜。

    不知道多少次被老師點起回答問題,才發現自己拿的竟是上節課的課本,引得同學一陣哄笑,而老師只有無奈的搖頭嘆息。幾位要好的朋友都是笑著說,蕾娜今天在思春啊!

    其實也差不了多少,蕾娜一直在想該送怎樣的禮物給許哲?既要有新意,又要特別,最好能將自己想表達的情都融會在其中。

    可憐媽媽早上才告訴自己這重大的消息,害得自己根本沒有時間存錢準備。于是身邊的朋友們則成為了搜刮的對象……

    蕾娜盡顯《威尼斯商人》的本質,將朋友們刮得干干淨淨,弄得幾位女同學中午只能坐在一起,啃著難吃的面包。

    一听見放學的鈴聲,也不等老師宣布下課,背上了書包,蕾娜像陣風一樣的刮過教室,從後門沖了出去。

    伴隨著漸漸落下的夕陽,臉上掛著最甜美的笑,懷揣著同學門“贊助”的資金,蕾娜直接向著東區的禮品市場跑去。

    天真的她絕不會注意到,在一條陰暗無光的漆黑小巷中,幾雙血紅的瞳孔一直都在注視著自己。獰笑張開的大嘴中,四顆森白的犬齒,即便無光也是異常的恐懼。

    看了看旁邊鐘表商攤位上的時鐘,顯示著已經是六點半了。笑了笑,許哲站起了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畫畫嗎?”一位游客走到了他的身邊問道。

    “對不起,今天有事,我要收攤了。”抱歉的笑了笑,許哲記得蕾娜強調的話,謝絕了生意。

    引得身邊熟悉的攤販調侃的笑稱,許哲是佳人有約,連生意都不做了。

    對此,許哲只是笑而不答,自顧自的收拾起了攤位。

    不知道是不是大海懷抱的關系,這里的人都有著天生豁達的胸襟,熱情,幽默,浪漫,與世無爭。

    都說威尼斯是歐洲的會客廳,現在許哲是深有體會。迎接遠方的客人,威尼斯並不是光有自己的美麗景色,還有人民的淳樸與善良。

    回到了那租住的家,許哲終于知道為什麼蕾娜一再強調要自己早點回家了。

    一進門正對的就是豐盛的餐桌,各種美味的食物,也只有當威尼斯人過什麼盛大的節日時才會烹飪。不過在許哲的印象中,今天對威尼斯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再說再盛大的節日也不至于讓撐船的父親都提早回家?

    “生日快樂,蟄(哲),恭喜你又長了一歲。”微笑的接下了許哲肩膀上的行裝,放到了一邊,母親的樣子就像在迎接自己的孩子。

    “今天是我的生日?”許哲有些茫然,突然記起,給房東過目的假身份證上,生日確實寫的是這一天。

    “看看我們勤勞的畫家,連自己的生日都忘記了。”豪邁的父親拍著許哲的肩膀,那撐船練出了手掌,差點沒把許哲拍到地上去。但許哲知道,這是威尼斯船夫表示喜愛的最高方式,因為平時在他們手中都是緊握著賴以生存的船漿,如此的拍擊是將客人看成和船漿一般重要,“來來來,今天說什麼你也跑不了,我們要好好的喝上一杯。平時你大媽都不讓我多喝,硬怕我撐船時掉進了河里。今天怎麼也攔不住我了吧?怎麼說你都已經是26歲的大男人了,想當初像你這麼大時,我的蕾娜都出世了,怎麼樣?打算什麼時候找個妻子啊?威尼斯的姑娘可是一個比一個水靈。”

    “瞧瞧你自己什麼樣子,沒有一個正經著,哪還像個大人?”母親責備著爸爸的五大三粗,“別嚇著我們的客人,蟄(哲)也累了一天了,先去洗個澡吧,等蕾娜回來了我們就開飯。那死丫頭,不知道野哪里去了,都快7點了還不回家,看我不好好的收拾她?”

    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母親本能的露出了些許的擔憂。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許哲一下躺在了松軟的床鋪上,忍不住的微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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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42:28

第一百二十七章 動怒!

    逛了好久,已經不記得自己出入了多少家的店鋪,只知道沒找到一樣誠心如意的禮物。稍微有點動心的東西,一看店主奸商的笑容,蕾娜又退卻了。雖然很想買一份好的禮物送給自己喜歡的人,但要自己為這份禮物還上半年的“貸款”,靠零用錢為生的自己可支持不住。

    路燈不知不覺的亮起,天空中被明月與星星佔據,轉悠的蕾娜來到了一家街角的小店中。

    這是家吉普賽老奶奶開的店鋪,平常無聊時蕾娜就喜歡和同學在這里淘些希奇古怪的小玩意。主要是老奶奶人很好,每當自己和同學去的時候,不管大家買不買東西,奶奶都會拿烤好的餅干和牛奶招待大家。

    有些失望的蕾娜推開了店門,門上的鈴鐺 啷 啷的響了起來。正準備打烊的老奶奶剛想勸客人離開,一見是小蕾娜又笑了起來。

    “怎麼啦?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小心你爸爸又要說你了。”老奶奶一身吉普賽長裙的打扮,看上去格外的樸素。

    “奶奶,我有個朋友今天要過生日了,可我到現在都還沒想好要送什麼東西……”皺著小眉頭,蕾娜的目光認真的在玻璃櫃間游走,如同在大海中尋寶的海盜。

    “讓我猜猜,是男朋友吧?”老奶奶的笑容變了味道,調侃著不懂事的孩子。

    “才不是呢,還不知道別人喜歡不喜歡我?”小臉還沒說什麼已經紅了起來,害羞的蕾娜看上去格外的可愛。

    “原來是暗戀啊?這樣好了,送這個。”說著,老奶奶打開了一邊貼著“非賣”的玻璃櫃,取出了一只只有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內部裝著如海沙般細小,卻是深紅的粉末,瓶子上木塞子連著黑繩,應該是件項鏈飾品類的掛件。

    “這是什麼?”接到了手中,蕾娜好奇的打量著,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可是吉普賽女巫的魔法粉末。”單手捂在嘴邊,老奶奶壓低聲的解釋,跟交易毒品一樣的小心,“別告訴其他人,只要將這粉末下進你愛的人的食物中,保證一輩子對你不離不棄。當年我的老頭子就是這樣被我勾引過來的。記得當時,他可是我們那里出了名的帥小伙子。”回憶往昔,老奶奶的臉上自然的泛起了幸福的神采。

    “我……我還是不習慣用這種手段。”緊張的將小瓶子還到了老奶奶的手中,蕾娜害怕起來,因為自己心中真有如此去做的沖動。可回念一想,又覺得如此的自己太過的卑鄙,和女巫一樣邪惡,“我只想找一件能保佑他,一件能永遠陪伴在他的身邊,讓他平平安安的東西就好。”

    “傻孩子,愛情這東西本來就是女人間自私的戰爭,我們沒辦法學男人那樣騎馬殺敵,卻要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不擇手段。”溫柔的撫摸著蕾娜微卷的金發,老奶奶慈祥的嘆息著,“算了,就當你喜歡的男人福氣好吧,能得到你這般善良的孩子喜歡,這件東西就當給它的禮物了。”說著,老奶奶又打開了自己非賣品的玻璃櫃,仔細了翻找了半天,拿出了一只古老的正方形木盒。打開盒子的一瞬間,蕾娜的目光就無法再從盒子中的物品中離開了。

    “好……好漂亮。”一枚漂亮的渾圓水晶珠吊墜安靜的躺在里面,就像一顆眼淚般晶瑩剔透絕不帶一絲瑕疵。仔細看去,水晶內部隱約泛著微弱的血紅之色,血紅的線段正好組成一幅六芒星圖陣,有趣的很。

    “喜歡吧?這可是一件難得的工藝品,傳說最早的主人是一位我們吉普賽族中最偉大的佔卜大師,可惜也沒有誰能證明。”重新蓋上了盒子,老奶奶徑直走到收銀台台前,拿出了鮮艷的彩帶彩紙包裹了起來。

    “等等奶奶,我還沒說要買啊,都不知道錢夠不夠。”蕾娜可不覺得自己搜刮來的兩個零花買得起這麼貴重的東西。

    “傻丫頭,沒看見我是從非賣的櫃子里拿出來的嗎?根本就沒有價格,都是我說了算。送你了,送你了,反正擺著也是擺著。”老奶奶高興的打消了蕾娜最後的顧慮。本來自己便是膝下無子的老婆子,老伴也是早早就去見了上帝,為了生活只有在這偏僻的市場一角開了這家飾品小店。每天,守著一間冷清的小店,老奶奶好像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做快樂?

    也只有當蕾娜這樣純真的客人到來時,才能讓自己枯燥的生活變的有趣起來。她們也將自己看成了最忠實的朋友,總會對自己講許多學校中有趣的事情,也有許多女孩的小秘密。例如誰誰誰考了不及格的成績,自己修改了試卷上的分數等等。

    這一刻,老奶奶真的覺得自己也年輕了不少,所以當這些天真的孩子到來時,自己都會為他們準備上一些好吃的小餅干,為他們講述吉普賽游牧的各種神奇故事。

    一份如此的禮物,可以看成是老奶奶對蕾娜的寵愛,也能看成對她的一份感謝。

    “拿上吧,別推讓了,現在也不早了,再不回家真會被爸爸打了啊!”笑著將已包好的禮盒塞進了蕾娜的書包中,老奶奶可不在乎什麼報酬。

    “對啊!”看了看牆上的時鐘,蕾娜也慌張了起來,“他們還在等我回家吃飯呢!奶奶,對不起,我先走了。錢的話一定要付,以後我過來幫你看店吧,就當我的打工。”

    “你怎麼說都行啊!”拍了拍著小女孩的脊背,蕾娜又像一陣風般的沖出了店門。

    夜晚的街道上行人已變的好少,按理說威尼斯的夜晚也不至于這麼冷清,可惜蕾娜並沒有在意這古怪的現象。邊看著手腕上的表,邊向著家的方向趕去。

    飛奔的踏上了一座古老的石橋,本再普通不過的橋梁卻變成了蕾娜的噩夢……

    一位由對面走來的行人,就在與蕾娜擦身而過時,猛一發力側向的推去。

    蕾娜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大腦根本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已經飛出了橋面向著河道落下。當回頭慌恐的看去時,只有一張在獰笑的臉正看著自己。什麼模樣蕾娜已記不清,只有那雙血紅的眼成為了自己以後人生中揮之不去的噩夢……

    就在快落進冰冷的河水中時,一輛飛馳而過的汽艇接住了可憐的蕾娜,帶著她向目的地駛去。

    拿著毛巾,擦拭著還未干的黑發,穿著拖鞋與一套白色的睡衣走下了樓來。這是許哲唯一一套沒有五顏六色顏料的衣服,也算是特別的打扮了一番吧?

    可來到樓下,氣氛一點都不像生日會那般歡快。坐在餐桌邊的父親焦慮的抽著香煙,桌邊的煙灰缸早已裝滿。

    緊張的母親一直站在電話機前說著什麼,臉色是越來越難看,無力的放下了電話。

    “怎麼了?”許哲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

    “蕾娜一直沒回,我擔心的打電話找了她所有要好的同學。”母親走到了許哲的面前,好像快哭了出來,“可她的同學說,一放學時蕾娜就跑了出去,還找她們借去了零花錢,說要去東區買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最近東區那邊太古怪了……”掐熄了煙頭,父親的頭頂都流出了冷汗,“撐船的船夫都知道,最近有許多女孩浮尸出現。而這些女孩幾乎都是在東區走失的游客與小孩,而且年齡也都和蕾娜差不多……不行!”越是說下去,父親越是緊張,猛的一下站起,“我要去找找看。”

    看著父親激動的模樣,母親近乎要哭了出來,好像生怕明天由大海漂回來的尸體,會是自己那可憐的女兒。

    “你們都冷靜點吧!”許哲擋在了門前,略帶訓斥的吼道。第一次見他如此的表情,母親都忘記了為什麼而哭泣了,“別太緊張,小女孩就愛貪玩,指不定在什麼地方玩忘記了時間。還是我去找吧,你們在家里等著,說不定等下她比我更早回來了。”

    臉上那讓人安心的微笑,緊張的母親與父親,不知不覺間好像真相信了女兒只是貪玩忘記了時間。

    “記得不要胡思亂想,也別到處亂跑,免得她回來卻找不到人。”說著,許哲也沒心情換什麼衣服,從門邊自己的畫架邊拿過了一個工具腰帶,穿著拖鞋便跑出了家門。

    就在融進了黑暗街道的那一瞬間,許哲臉上那讓人安撫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死一般的凝重與冷酷,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握成了拳頭,是一種說不出的憤怒。

    其實許哲多希望自己的說法就是事實,可回憶起清晨蕾娜叮囑自己的神情,還有那些千瘡百孔的尸體,許哲都無法欺騙自己有等同奇跡的好結果。

    “又是該死的吸血鬼……真是群討厭的家伙。”伴隨著昏暗的街道路燈,許哲睡衣的打扮為他吸引了眾多路人的目光。可當路人看見那張冰冷的面容時,又會本能的避開與之四目相接。

    許哲知道該去哪里找這些混蛋,而當自己找到他們時,注定他們將度過一個“難忘”的夜……

    同一時刻的蕾娜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是如何,落進快艇中後,一名大漢便將自己裝進了一只巨大的黑色口袋中。雙手被繩索捆綁的都快流出血來,口上也被難聞的膠布粘的死死,連呼喊都變成了一種奢望。

    眼淚自然的流淌了出來,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卷縮在船角,身體無法控制的顫抖著。

    這一刻,蕾娜只能在心中呼喊誰來解救自己,可惜沒有人听得見她的聲音……

    當船緩緩的停靠了下來時,蕾娜才發現,在自己的身邊還有其他在顫抖的存在。

    “東西帶來了嗎?前幾天的貨色真是他媽吃的人翻胃,你這回再帶垃圾來,我就吃了你。”一個沙啞的聲音訓斥的說著,光是听著就讓人瑟瑟發抖。

    “放心吧老大,今天帶來的都是盯了幾天的極品,保證今天的宴會將是最熱鬧的宴會。”剛剛捆綁蕾娜的大漢炫耀著自己的成績。

    恐怖的夜漸漸的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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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42:43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會說話的死人?

    東區,作為威尼斯著名的夜生活集中區,擁有威尼斯大小各類酒吧與休閑場所。白天游覽過水城都市的美麗與悠久的文化後,夜里在這里喝上一杯,跳上一段根本沒有規範的舞蹈,也不失為最好的消遣。

    可惜自從6天前開始,這里夜間的生意是越來越難做下去了。

    因為每天如同定的標準一樣,當太陽下山之後,必有兩位年輕貌美的女人會神秘的失蹤。而在第二天的白晝,尸體也會順著河道從大海漂回到城市。死相恐怖的簡直不容正視,惡魔殺人的傳說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可政府卻在極力壓制著這種流言的傳播,畢竟以旅游為生的城市,傳出這樣的流言和自殺沒有太大的區別。如果真的嚇跑了游客,不用惡魔動手,威尼斯自己都要把自己活活餓死。

    市民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都不願跟自己的孩子談起這麼可怕的事情,只是提醒他們一定要在太陽下山前回家。

    蕾娜的父親就是少了一句這樣的勸告,全因為不管自己家住的位置,還是蕾娜學校的位置全都遠離發生失蹤事件的地區。可意外卻往往是發生在預料之外的時候……

    在這蕭條的夜里,不介意游客稀少的大概只有東區警署停尸處了吧?畢竟他們只介意尸體是不是太多了……

    坐在冷清的大廳中,兩位值班的小民警百無聊賴的上網的上網,看書的看書。

    威尼斯獨特的地理環境,讓警署都無法修的巨大無比,包容所有的分支,許多部門不得不分散在周遍的獨立島嶼之上。其中安排警力最少的,當然也就是這停尸處了,畢竟看守死人比看守活人要簡單多了。

    雖然與死尸為伴,可這份工作在整個威尼斯警署中是被公認最優越的崗位,不光不用出警,更不用寫什麼大堆的報告或自己完成規定的任務,可謂輕松異常。這兩位小警察要不是家中路子暢通,可別想得到這份美差。

    可惜今夜過後,他們也許更希望自己從來都不曾穿上過警服……

    警署永遠敞開的大門,證明著警察對民眾承諾的保護義務。所以一身睡衣裝扮的許哲,毫無阻攔的走進了這冷清的停尸處。

    “對不起,我們這里不受理報案程序,如果你有什麼事情的話請出門向左行,大約三百米你就能看見總警署的所在了。那里也有警察24小時值班……”看書的小警員禮貌的解釋著,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因為常有一些游客並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常常會跑到這里來報案,指路也就成為了警員們說的最多的“官方語言”了。

    可當小警員看清楚許哲的樣子時又有些茫然起來……

    “不,我不是來報案的,而是來解決‘案件’的。”許哲平靜的臉證明自己並沒有在開玩笑,“帶我去你們的停尸房,我沒太多的時間浪費了……”

    “你是不是來搗亂的?停尸房這里只有尸體才能進去,想進去先斷氣吧!”一邊的警員站起了身,臉帶怒色,好象因為許哲的胡鬧,剛才網絡上的牌局自己才輸上了五十多分。

    “嗖”的一聲,沒等那發怒的民警反應過來,一個明晃晃的東西由自己的側臉滑過,穿過了自己的肩章牢牢釘在身後的黑板之上。

    流著冷汗的微微側頭,才發現竟然是一把美工刀?而自己的側臉上也多出了一道清晰的血痕,鮮紅的液體正緩緩的滑過臉龐。

    “你?!”警員剛想大叫,聲音卻又壓了回去,因為看著面前的男人從腰間的工具袋中又取出了一把藍色的美工刀, 嚓 嚓一格一格的將刀片推露在了空氣之中。

    “麻煩你就當我是‘死人’,讓我進去吧,你覺得我的提議如何?”許哲的詢問配合上那雙空洞的瞳孔,本身就是一種最完美恐嚇。

    一邊看傻了的另一位警員,顫抖的手本能的向著桌前的電話移動去。

    “其實我只需要一個人幫我開門就夠了,明白我的意思嗎?”只是用眼角掃了那小警員一眼,本還向電話移動的手自然的轉向拿起了鑰匙,“學的很快,幫我帶路。”

    許哲就像來訪的賓客,安靜的跟在了警員的身後。

    “對了。”仿佛想起了什麼,許哲停下了步伐,回頭走到了那還被釘在牆上的警員身邊,“其實你剛才那把該先出三點的。”

    “是嗎?”本能的低頭看向了屏幕,卻突然臉頰上結結實實挨上了一拳,警員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昏了過去。

    “騙你的。”許哲的語氣可不像在道歉,隨手拔下了牆上的刀,失去支撐的警員倒在了地上。

    轉過了身去,許哲又走到了帶路的警員身邊。

    這家伙心中暗自的慶幸,幸好自己及時拿起了鑰匙,否則估計就該看書的自己“翻錯頁”了。

    停尸處並沒想象中的大,與大堂一牆之隔的後面便是它的所在。

    整間不過百來平米的房間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寒意,這不是空調能達到的效果,是一種原自心靈深處的寒意。

    正對著進入的大門,是一座巨大銀白金屬構造的櫃子,櫃子上一排一排全是正方形金屬的小門。每扇門上插著識別卡片,上著鎖扣,標注著詳細的編號與死亡日期。就像中藥房里一味味的中藥……

    人當到了這里也不在是人了,只是一具具尸體而已……

    “你……你到底要找什麼?這里都是些死尸……”一邊的警員環抱著發涼的雙臂顫抖的問著。

    “找他們問點事情而已。”許哲的模樣不像是在開玩笑。

    “找尸體問問題?”警員只覺得自己今天算是遇上了一個瘋子。

    “幫我打開一個櫃子,要是最近從河面上漂浮回來的尸體。”單手握刀,此刻許哲的話就是一種命令。

    無奈的拿著鑰匙上前,警員的臉扭的比苦瓜更難看。畢竟那惡心的東西,自己最近都是經常的看見,每見一次就是一天不想吃飯。雖然自己當警察的時間不長,但尸體也見過不少。可卻沒有一具像最近的女尸一樣,仿佛是丟進了狼群中被撕咬後的結果。

    “你自己開吧……”打開了一個櫃子,連多看一眼都不願意,警員自然的閃到了一邊,單手捂著口鼻仿佛在躲避著毒氣。

    走到了櫃前,大力一抽,如同火柴盒般的平台滑了出來,寒氣也跟隨著抽動的動作涌了出來。冰冷的鋁台上躺著一具冰冷的赤裸女尸,滿身都是空洞的模樣格外的恐怖。雖然緊閉著雙眼,但一定是死不瞑目吧?

    她,許哲見過,正是昨天回家時,被打撈上橋的尸體。

    “我想知道你是在哪死的,告訴我。”也不管躺著的人是不是全身可比冰塊,許哲自顧自的提著自己的問題,“我沒時間了,麻煩快點告訴我。”手中的美工刀旋轉,自然的在許哲食指上留下了一道傷口。輕輕的將手指懸停在了女尸的頭前,凝聚的鮮紅血珠滑過空氣,正好落在了女尸嘴中。就像純鈉遇見了清水,尸體突然激烈的抽搐起來。

    站在一邊的警員完全看傻了,自己所學的一切常識都無法解釋這詭異的現象。

    “啊!!!!”一聲恐怖的咆哮,尸體猛然坐了起來,極限擴張著雙顎,四顆犬齒如同注入了生長激素,瞬間長到和狼一般的大小。

    “把你的血給我!”扭頭看向了身邊喚醒自己的許哲,女人的眼神比饑餓的野獸更可怕。

    可惜她的要求沒被接受,剛剛坐起沒多久又躺回了冰冷的台面上。因為一把鋒利美工刀貫穿過了自己的胸膛,甚至貫穿了身下鋁制的平台,如同棺材釘一樣的牢牢釘在了台上。

    沒等警員完全明白發生了什麼,身邊的一只只櫃子震動了起來。轟轟轟的撞擊聲,就像地獄中的惡魔正渴望的得到釋放。

    “別光看著,不想被分尸就做點你能做的事情。”許哲輕聲的提醒,警員無奈的閉上了眼楮,咬牙沖向了櫃子,死死頂在撞擊聲最大的一只上。

    “放開我!放開我!”女人激烈的掙扎著,可卻無法掙脫胸口的束縛。

    “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在哪被殺死的?”許哲又一次問起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我要殺了你!給我血!我要血!!!”沒有意義的張合著大嘴,幻想著自己正撕咬著鮮活的頸動脈,女人就像離水的魚一樣難受。

    “嗖!”一聲巨響,許哲揮動手臂另一把美工刀貼著女人的脖子貫穿過了鋁台,冰冷的金屬似乎讓女人安靜了些許。

    “別再浪費我的時間,忘記你的本能,回答點像人類的問題。如果你還有一點,對把你害成這樣的家伙們的憎恨,告訴我他們在哪里?”許哲近乎是咬牙切齒的在說。

    “夢……夢幻酒吧……”稍微的平靜後,女人顫抖的說出了一個地名,四顆森白犬齒依舊恐怖,可眼中卻充實著不屬于吸血鬼該有的眼淚,“求你……求你殺了我……我不想……我不想讓媽媽看見我這副模樣……”

    “謝謝……”沒有正視女人乞求的眼神,許哲握刀的手不過微微的傾斜發力,那釘在女人頸動脈邊的鋒利刀刃,輕松的斬下了女人的腦袋。連同頸錐上的骨頭一同的斬斷……

    可憐的女人終于可以結束自己還未開始的怪物生活了……

    突然,那還在頂著櫃子的警員一發飛出了三米多遠,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一只又一只本已上鎖的櫃子自己滑了出來,滿身是洞的赤裸尸體,一具兩具都開始了移動。

    血的刺激與同伴的咆哮,沒有什麼比這更能讓她們興奮的東西了。

    “把你的血,給我!”站在平台之上,一位女孩吶喊的苛求著。

    “真是該死,救人前還要先除魔……”郁悶的抽出了鋁板上的兩把美工刀具,平常它們只有許哲在畫畫時才派的上用場,估計連許哲自己都沒想過有用它們來殺惡魔的一天……

    看著眼前的一切,警員完全的嚇傻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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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43:04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吸血鬼的牙祭!

    站在又一次恢復了寧靜的停尸房中,抬頭仰望著明亮的吊燈。許哲的表情好像在回憶,或者說是感嘆?

    整整三個多月與世無爭的生活,多少次許哲真的以為拿著畫筆的自己,找到了真正適合自己的歸宿。就這樣寧靜的生活,也許才更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可現在,就在握上明明是畫畫用的刀具時,一次又一次的揮動,一次又一次的旋轉。刀也不再是為藝術而誕生的東西……

    許者才明白,原來自己一直便是斬妖的人。即使再過上十年,二十年。只要遇到了需要,重新握上了刀,身體立刻便能回憶起殺人的節奏,那斬妖的脈動……

    滿地的尸塊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十幾只剛剛演化的吸血鬼還沒能品嘗自己異變後的第一餐,現在就永遠的安息在了這里,變成了真正的尸體。

    每一位的腦袋都離開了自己的身體,死像比上次更加難看。早就被吸干的身體使得沒有了見血濺八方的場面,許哲白色的睡衣也沒有變個顏色。除了些許碎粘黏的肉塊,和進來時,沒有什麼不同。

    卷縮在牆角的位置,看著現在唯一還站在房間正中的許哲。連警員自己都不知道,許哲和那一群張牙舞爪的尸體比起來,哪一個更加可怕?

    如果說這些所謂的吸血鬼,猙獰的模樣與恐怖的咆哮,是種視覺與听覺上的恐懼。

    那麼站在原地,揮動著手中雙刀,面無表情斬掉一個個腦袋的許哲,形成的就是一種震撼心靈的恐懼。

    一群好像要吃人的怪物,在他的面前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不過數十秒的時間,所有該躺的家伙還是重新躺下了。

    他就像一只化為人形的惡魔,吞噬著其他更加弱小的怪物而已……

    “你沒事吧?”看了看都快嚇死了的警員,許哲輕聲的問著。

    “沒……沒事。”顫抖的回答著“惡魔”的問題,警員還算受過多少的心理訓練,至少沒有神志失常。

    “把這里收拾下吧,如果你想對別人說今天的事情也沒關系。因為根本沒有人會相信你……”說著,許哲向著大門走去,離開了這活死人的停尸房。

    沿著古老的河岸,向著那“夢幻”的酒吧方向走去。

    威尼斯近秋的夜已帶著海風的刺骨感,連河面上來往的船只也是越來越少,不知道辛苦了一天的他們是不是已回家添衣去了?

    許哲雖來到威尼斯後並沒有四處走動,更別說是酒吧這種位置了,可許哲並不擔心會迷路。因為這家十天前才剛剛開張的酒吧,搞得大張旗鼓,甚至還用飛艇在天空中打起了廣告,號稱為全意大利最豪華的娛樂場所。

    但這家酒吧從不對外開放,只接待會員客人,彪型大漢把守的大門即便你腰纏萬貫,沒有會員的證明也別想進去。

    更奇怪的是,在威尼斯普遍夜店生意因為惡魔襲擊事件而蕭條之時,夢幻的生意卻是越來越好。更有許多外地的游客,都是夜間不遠萬里來到這里,白天天明之前離開。

    搞得一間酒吧熱鬧的跟集市一般……

    路過一間間已關閉的店面,許哲的步伐稍微的放緩了些,終于認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一把刀鋒上已滿是缺口,和砍過樹一樣。讓許哲感嘆那些家伙的骨頭,還真不是一般的硬。而另一把刀的刀片斷裂的連原先三分之一的長度都沒有了,別說斬人,就是硬捅估計對方都沒有感覺。

    側頭望去了,許哲突然停下了步伐,正站在了一家販賣銀器的Z國飾品店前。

    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

    “當當當當當當!!!!!!”突然,刺耳的報警鈴聲回蕩在威尼斯寂靜的夜空中。周圍的民眾本能的打開了家門查看,銀器店的老板更是只披著件外套從二樓沖了下來。

    可一切已經太晚了,自己店面那巨大的鋼化櫥窗被砸成了粉碎,滿地隨處可見鑽石般晶瑩的玻璃碎片。而櫥窗中原本該擺放著震店之寶,一件純銀的高級飾品不翼而飛,留下的只有一把已碎得不成樣子的美工刀。

    就像傳說中的怪盜,偷竊後都會留下一朵火紅的玫瑰證明自己的身份,這也是一種證明吧?

    中年的老板無力的滑坐在了地面之上,臉上是遇哭無淚的滑稽表情。

    就當是一場噩夢吧?當清晨到來時世界又會恢復往常的和平……

    會嗎?

    夢幻酒吧,位于靠海的一座碼頭,原來是一座廢棄的倉庫。獨特的地理環境讓四周遠離民宅,不管如何的吵鬧,即時狂歡上三天三夜也不會有任何人投訴。所以當死上一兩個人,那痛苦的呻吟聲也只會被大海吞沒了而已。

    酒吧每天準時晚上八點開始營業,一直到凌晨5點才散場。不知道這酒吧到底有什麼魔力?每天不到9點就完全的客滿,好像沒有一位會員願意錯過這精彩的夜中生活?

    所以,當一身雪白睡衣打扮,腳踹拖鞋,腰纏美工袋的許哲站在大門前時,兩位看門的大漢相互的看了看,鄙視的嘲笑了起來。

    “滾吧,‘乖寶寶’就該回家睡覺,這里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兩位大漢膚色一黑一白,筆挺的黑西裝,仿佛隨時都會被強壯的肌肉撐爆一般。兩米多的身軀,讓他們等同俯視著面前矮小的東方男人。

    “听見沒有?說你呢!”一邊的白大漢見面前的家伙完全忽視自己的存在,氣憤伸手抓向許哲的肩膀。

    “啊!!!!!”慘叫回蕩在空氣之中,卻不是許哲的慘叫。伸手出去的大漢痛的連面容都完全的扭曲了,伸出的大手不過被許哲三指抓住,可看那扭曲的詭異角度,已經不是人類能辦到了事情。

    “會痛?人類?”許哲疑惑了起來,“真是諷刺,吸血鬼們的集會,竟然找人類給自己看門?”

    “混蛋!放開他!”一邊的黑人大漢見同伴竟被一個“矮子”制住,眼都緊了。一記直踢,45碼的大腳瞄準了許哲的腦袋。

    看那架勢,沒踢中估計腦袋都要裂成西瓜那副慘狀了。

    “給我讓開!”空出一手毫不費力的抓住了來襲的腳腕,發力旋轉。足有兩百斤沉的大漢竟脫離了地面,跟隨著許哲手的動作旋轉,後頸著地昏了過去。多虧許哲角度控制的好,否則他不用再期待有醒過來的一天了。

    一邊已跪在地面上的白人大漢,驚訝的甚至忘記了手上的疼痛。看著許哲如同怪物般的力量與技巧,心中的恐懼比面對自己吸血鬼老板更加的害怕。

    “你‘下班’了。”許哲終于放開了這可憐人變形的手腕,可順勢的一拳正好揮在了他的側臉之上。幾顆牙齒順著大漢擺頭的角度飛了出來,能不能使其昏迷連許哲自己都不知道,許哲只知道半小時內這家伙是站不起來了。

    推開緊閉的大門,許哲還算“輕松”的進到了酒吧內部,進入到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世界……

    而這里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許哲找不到適合的形容詞語……

    昏暗的燈光,悶熱的氣氛,震耳欲聾的音樂仿佛能將靈魂從體內挖出來一樣。到處都是奇裝異服的怪胎,相比之下,一身睡衣打扮的許哲也成為了“正常”的代言。

    空氣中彌漫著血的腥臭,緩緩的抬頭看去,天花板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水管。可它們絕不是為了消防而安裝的噴鈴,因為朦朧的水霧正不間斷的向下噴灑著。

    只需要張嘴輕嘗,便能知道那全是血水的味道。也正是身處在這朦朧的血霧中,許哲雪白的睡衣一下便成為了紅色。不過這樣,也讓他更容易融進周遭血紅的人群之中。

    這里絕對是比人類任何的場所更墮落的地獄……

    這里的人絕對比人類更加的瘋狂……

    一邊靠牆的半圓卡坐沙發上,一群赤裸上身的女人正哄搶的啃咬著自己的男伴。男人們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更如注射了嗎啡般的飄飄欲仙,興奮不已。

    牆壁上櫥窗里的脫衣舞娘,如水蛇般扭動著豐滿著身體,伴隨著音樂聲一件一件退去身上的片縷,充當著最妖艷的裝飾。

    酒吧正中巨大的玻璃舞池上,密密麻麻擁擠的人群胡亂的狂跳著。腳下的舞台伴隨著音樂變換著色彩,一會兒是血般的紅,一會兒是牙齒般的白。

    站立其中的人仿佛已忘記了為什麼而跳?只是激烈的音樂與詭異的血霧讓他們無法停止的動。

    仔細的看去,每一人的犬齒都是異常的巨大,時不時的張合著,就像饑餓的野獸等待著自己的大餐一般。

    “真該帶口罩來,也不知道這群家伙多久沒刷牙了?”單手捂著口鼻,許哲可不喜歡這種惡心的集會,卻不得不向著舞池正中擠去。

    通往二樓經理室的大門就在對面DJ台的旁邊……

    當許哲剛走到正中,突然,音樂聲一下啞然而止,天花板上噴灑血霧的噴頭也全被關閉。所有剛才還像白痴一樣跳躍的人,現在全部安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如同一具具站著的尸體。

    “先生們,女士們,你們玩夠了嗎?”DJ的呼喊聲傳遍了偌大的舞廳。

    “沒有!沒有!沒有!”向天揮拳,所有的人都在吶喊著。氣氛一下變得像邪教的集會一般,這些家伙比最痴迷的信徒更加瘋狂,聲音大得恨不得要掀開屋頂。

    “那你們還在期待什麼?”DJ的問題如同引導人群發狂的魔咒。

    “牙祭!牙祭!牙祭!”當眾人喊出如此的口號時,許哲差點沒笑得噴出來。

    “那麼擦亮你們的牙齒吧!偉大的黑翼宗家第二代吸血鬼……扎非大人,為我們準備了這盛宴!這是我們的節日,這是我們的狂歡!上祭品!!!!”一聲嘹亮的召喚,人群沸騰了,歡呼聲可以壓下一群惡狼午夜的悲鳴。

    DJ台上的半空中,三只巨大的十字架緩緩的被放了下來,齒輪旋轉的脈動,鐵鏈撞擊的聲響,讓所有的人摒住了呼吸。

    連許哲都是默默的抬頭看去,這一看也讓許哲的神經繃的如同要斷裂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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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50:43

第一百三十章 獨戰群鬼!

    顫抖,彷徨,無助,恐懼,蕾娜嘗試著掙扎,可雙臂與雙腳被拇指粗的鐵鏈硬生生鎖在了十字架上。姿勢如同受難記中的耶甦,只是耶甦面對的是一群無知的民眾,而蕾娜要面對的是一群饑餓的禽獸。

    為了他們什麼可笑的祭祀,原本身上的學生裝已被脫去,全身只有一套性感的黑色蕾絲文胸與底褲。幸好室內溫度早就被這群混蛋弄熱了,否則甚至能看見蕾娜雪白肌膚上的雞皮。不過此刻,她同樣是在瑟瑟發抖,因為恐懼。

    臉上化著妖艷的裝束,厚厚的粉底硬將蕾娜自然的臉龐涂抹的和吸血鬼一般蒼白。

    “放開我!!”仿佛沒有意義的呼喊,全被吼叫的人聲埋沒在了空氣中。但許哲卻听見了……

    看著蕾娜滑過臉頰的淚,沖淡了黑色的眼影,在那美麗的臉上流下了兩條黑色的痕跡。這群混蛋,用的是低廉的化妝品,吝嗇的讓人討厭。

    掙扎的並不是只有蕾娜一人,在她兩側稍微小一號的十字架上,同樣束縛著兩個只穿著內衣的女孩。樣貌也是格外出眾,只是少了蕾娜一份純潔感。

    “先生們,女士們!現在讓我們歡迎扎非大人來幫我們做開牙儀式!”DJ沙啞的嗓子拉長音的宣布著。

    周遭的眾吸血鬼們越發的興奮,好像歡迎神靈般的激烈。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歡呼,一個身影從半空落下,站立在了DJ台的正中。20歲左右的模樣,臉帶詭異的笑容,黑色的皮褲黑的發亮,上身未扣的皮夾克下暴露出一塊塊結實的肌肉。一頭黑色短發像刺蝟一樣,血紅的瞳孔透著恐怖氣息。

    向著空中抬起了雙手,稍微的壓了壓,眾人的歡呼會意的停了下來,比拿父母零用錢的孩子更加听話。

    “各位,都想嘗嘗吧,嘗嘗這些處女的血?”獰笑的詢問著眾人,極限伸展著打著舌釘的舌頭,舔拭著嘴角,扎非此刻就像決定生死的神。

    “吼!!!!”又一次向天空揮動起了拳頭,這群家伙變得越加興奮。

    “那麼我們還等什麼?開始吧!”一直帶著放肆的獰笑,扎非轉過了身去,血紅的眼珠在顫抖的三人中游走。每每移動到蕾娜的身上時,都會多停留上幾秒。

    突然,扎非大跨步的走向了蕾娜右側,站在了一位身高過一米78的高挑女人身前。

    可憐的女人用法文乞求著面前的惡魔,不管扎非听不听的懂,看那副邪惡的模樣,都是在享受著女人恐懼的眼神。

    “閉嘴!”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了女人的側臉,強大的力量好像要將她的腦袋從身體上扯下來一般。

    女人也被徹底的抽蒙了,連呼喊都已忘記。

    一把抓住了女人的頭發,將頭硬扭到了一側。

    扎非極限擴張著雙顎,露出了巨大的四顆犬齒,毫不猶豫就是一口。

    頸動脈那薄弱的肌膚面對鋒利的牙齒,如同一張脆弱的薄紙。所有人仿佛都听見了牙齒貫穿肌肉與血管的聲音,鮮紅的血瞬間如瀑布般涌出。順著女人赤裸的軀體向下流淌,雪白的內衣都被染成了紅色。

    “啊!”咆哮的拔出了自己的牙齒,扎非半正面孔都變成了血紅的顏色,模樣更加的猙獰可怕。

    而再看那可憐的女人,充滿淚的眼已失去了神采,身體本能的痙攣抽搐,血還在不停的涌著。

    “輪到你們了!”解開了女人手腳上的鐵鏈,扎非只用單手便將女人如飼料般拋進了舞池。

    一是人潮涌動,無數的吸血鬼沖了上去,只求哪怕能咬上一口,嘗上一滴。

    許哲也終于明白,為什麼每天打撈上來的尸體會被咬成那般慘像。這些家伙比起野狼更加貪婪……

    踏著平緩的步子,扎非走到了蕾娜的身邊。角度關系讓蕾娜看不清那女人被咬時的模樣,可被拋到舞池中供人撕咬的一幕,已讓這不過17歲的少女全身無力。要不是鐵鏈的緊鎖,她都無法保持站立。

    恐懼讓蕾娜甚至都忘記了顫抖,麻木的看著滿嘴是血的扎非走到了自己的身邊。而不管自己如何掙扎,也無法讓自己距離他哪怕再遠上一公分……

    “真是誘人的味道啊!”閉起了雙眼,扎非大口的深呼吸著,就像在欣賞最美麗的名花,“好久沒嗅到這麼完美的處女味道了,和你相比,從前吃的一切女孩都是垃圾,真的好想將你留到最後來品嘗。”扎非的眼中竟難得露出了溫柔,“可我卻壓抑不住心中的欲望……放心好了,我不會將你分給那些貪婪的人,我會一個人吸干你身上的每一滴血,你將成為我的女人。成為黑翼宗家二代家主我的妻子,風光吧?”

    “放開我,求……你了。”蕾娜用盡最後的力量乞求著,渴望身邊男人的心中還存在一點良知。

    “怎麼可能?你可是我最棒的食材!”獰笑的抬起了右手,溫柔的撫摸向了蕾娜的脖子。

    無法逃避的命運讓蕾娜閉起了雙眼,害怕見到那可怕的人咬穿自己頸動脈的姿態。腦海中莫明的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閉目的瞬間,蕾娜好像看見了許哲就站在面前的舞池正中。

    他正看著自己,平靜的目光在對自己說著“沒有關系,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哪怕是幻想,也讓蕾娜的心稍微的平靜了些許。

    “啊!!!!!!!”突然,一聲憤怒的慘叫回蕩在了整個酒吧,連還在撕咬的吸血鬼們都停下了牙齒,茫然的看向了面前的DJ台。

    因為發出慘叫的正是那不可一視的扎非大人……

    只見他那只本伸向蕾娜的手已縮回了身前,一把鈍得都削不了鉛筆的美工刀貫穿過了自己的手掌。

    第一次,屬于自己的血在向外流失著,估計扎非沒想過會有這一天吧?

    “咿呀!”緊咬著牙齒,發力的將掌中的刀給拔了出來,崎缺的刀鋒仿佛要連筋脈一起帶出一樣。

    “是誰?!”咆哮的掃視著擁擠的舞池,剛剛還興奮不以的扎非現在就像一頭發瘋的野獸。

    獨特的身體結構讓那掌心中的傷口迅速的愈合,可扎非心中的傷估計是好不了了。畢竟有人膽敢在自己的地盤挑戰自己的權威,這是莫大的羞辱。

    擁擠本分不出誰是誰的舞池騷動起來,一下子,站立在舞池正中的許哲被孤立的暴露在了空氣中。身邊的吸血鬼們全都退到了兩米開外,展現著獠牙,好像看著勿入狼群的他族狼一般。

    “你是誰?哪個宗家的?!”看著許哲滿身是血的樣子,扎非也當他是同伴。

    “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是你們這種沒教養的‘狗’。”眼角掃視了一圈,整個酒吧有不下兩百雙虎視耽耽的目光正看著自己,可在許哲的身上卻找不到絲毫屬于害怕的跡象。

    “許哲!”無法克制心中的興奮,蕾娜呼喊了起來。激動的眼淚又一次涌出。原來自己本以為是幻想的人,此刻卻真實的出現在了這里,就像所有的英雄,絕不會讓自己的公主受到分毫的傷害。

    “笨丫頭,這麼晚還不回家?在外面亂晃什麼?不知道現在的壞人跟禽獸一樣多嗎?爸爸和媽媽在家都著急死了。”本以為會得到一句安慰,許哲卻像一位嚴厲的大哥哥訓斥了起來,蕾娜只是如同愧疚的低下了頭。

    “他媽的,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忽視我的存在,你知道我是誰嗎?!”扎非真的生氣了,作為黑翼家族的二家主,從沒有人敢如此不把自己當回事情。

    “你是誰我沒興趣知道,放了蕾娜我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家里還有人等著呢,我不想為了殺你們浪費時間。還有一桌好餐,涼了就不好吃了。”許哲是在施舍,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施舍給這些無知的家伙一條生路。

    可如此的態度,卻讓扎非如同火上澆上了汽油。

    “給我殺了他!!!!!!”幾乎是咆哮的下達著命令,扎非已不想再看見這狂傲的家伙哪怕一眼。

    正對著許哲的一位肚皮滾圓的中年男人撲了上去,看那體型丟到日本就是相撲好手。

    “一群沒有大腦的白痴……”淡淡的嘆息,許哲是在為那座注定要冷掉的飯菜惋惜。輕抬一手向腰間的工具袋摸去,取出了一件“借”來的東西。

    “唪!”一聲刮過風的聲響,那沖向許哲的大漢不過剛跑出兩步便停了下來。

    顫抖的微微低頭看去,從許哲右手中延伸出一條銀色的“線”,線貫穿過了自己的咽喉,血順著線的兩端流出。

    突然,如同一團內燃的火,大漢慘叫的化為了一灘黑灰,連接觸許哲的機會都沒有。

    手指輕帶,“線”急速的回到了許哲的身邊,如一條銀蛇纏繞包裹在了許哲的右臂之上。

    定楮一看,竟是一條九節銀制長鞭,每一節鞭上都雕刻著精美的古代圖騰,怪不得銀店老板要為不過幾十塊一克的銀去欲哭無淚了。

    “銀?!”認清了許哲武器的本質,吸血鬼們又騷動了起來,本能的恐懼讓這群平時自以為天下無敵的家伙,了解到自己有多麼的弱小。

    包圍的圓圈不自覺的又擴大了幾分……

    “誰給我不上,別怪我親手殺了他。不過是個拿銀鞭的人類,有什麼好怕的,給我上!!!!!”一聲憤怒的訓斥,扎非的話給這群家伙壯膽不少。

    一時間,四面八方,咆哮的人潮如海浪般襲來。許哲也不怠慢,握緊纏繞長鞭的右拳沖了上去。

    迎面的一只倒霉吸血鬼一頭撞上了許哲揮出的拳頭,整張本就難看的臉扭曲的連媽媽都不認識他了。

    可這還沒完,當身體上的傷口接觸到銀鞭的剎那,宛如病毒的侵蝕鑽進了肉體,細胞像被輻射了一般的死亡,黑色的灰塵漫天飛舞。

    “咿呀!”各種咆哮,吶喊,慘叫回蕩在偌大的酒吧上空,洶涌的人潮甚至淹沒了許哲的身影。

    站立在遠遠的DJ台上,扎非得意的狂笑著。

    而緊鎖在十字架上的蕾娜卻又開始了害怕,害怕的是許哲會受到傷害。

    就在大堂亂成一片之時,沒有人注意到,在酒吧無人在意的後門,三個身影如鬼魅般進到了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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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52:41

第一百三十一章 沒有心的人

    穿梭在密密麻麻人群之中,右手緊握著九節長鞭之首,如同緊握著一把匕首。從人群中尋找著縫隙穿過,切開手臂揮動軌跡上一切人的身體。

    黑色的灰塵就像揮灑在半空的黑豆,一陣連著一陣的落下。地面上變換的彩燈仿佛又多出了一種黑暗的色彩?

    “滾開。”一聲輕語,擁擠人群中的許哲已厭煩了這種被包裹的陣勢。不是命令,更像是對身邊人的提醒。

    可惜他們都沒注意到,即便注意到了也沒時間去躲避。

    以許哲為中心,一道銀白之光揮過,最近的一圈可憐家伙都倒飛到了半空,化為了無數落下了的黑色沙雨。

    許哲身邊又清出一塊直徑一米的空間。

    再看此時的他,揮動的長鞭纏繞起了自己,這是剛才揮動的結果。右腳腳跟輕踢鞭頭,長鞭反方向一個旋轉,重新纏繞在許哲右臂之上。

    這可怕的九節銀鞭在許哲的手中,仿佛就是一條擁有了生命的銀蛇,撕咬著一切許哲想讓它撕咬的人,雜耍般的攻擊方式讓所有的人都怕了。

    包圍的吸血鬼們無法控制的顫抖著,全因為站在那里的人從開始到現在還未受過分毫的傷。這群可憐的吸血鬼連許哲的血是何等味道都不知道……

    “還想來嗎?”環視一周,剛剛還要生吞活撥了自己的家伙,現在一個個都像被打怕了的野狗,緩緩的退卻著。于是,許哲的目光看向了DJ台上,“喂,你不會就嘴巴厲害吧?讓自己的部下一個個的送死,自己站那麼高看,也不怕摔死了。”

    許哲的話有了效果,那些顫抖的吸血鬼們才發現,自己一直在冒死作戰,可自己的老大卻是連手指甲都未動上一下。

    疑惑甚至略帶不信任的目光看向了舞台之上……

    “一群沒用的東西,對付一個人類也辦不到。先輩只給了你們貪婪的本性,卻沒有給你們一點自尊。”扎非氣憤的大罵著。都說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現在自己才知道,自己養的不過是群“米蟲”而已。

    發力前躍到三米高空,風刮身側,吹起上身未扣夾克,露出下方結實的肌肉,看上去是虎虎生風帥氣無比。看的全場吸血鬼們無不崇拜,感嘆與迷戀。

    鄙視一笑,未等來人落地,前沖三步,身體急速回旋,飛起一腳正中扎非那暴露的胸口。

    那萬眾注目的帥氣人物,又是在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倒飛了出去,一頭撞在了五米開外的DJ台前。什麼二代家主的風範蕩然無存,狼狽不堪。

    身邊兩位手下好心的想上前攙扶,卻被扎非揮動著臂膀打開。

    “都他媽給我讓!!!!”氣憤的近乎吐血,扎非咆哮的一躍而起,胸口清晰的一只拖鞋印還保留在那里,“混蛋的家伙,竟然不等我準備好,卑鄙!!!”

    “你是不是腦袋淤血了?我有義務照顧你的耍帥嗎?”許哲不以為然。

    台上還被捆綁著的蕾娜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好像已經忘記了正身在的險境之中。

    “咿呀!”緊咬牙齒,運氣發力,雙足下的玻璃舞台碎裂,扎非立于赤裸鋼架之上。一身肌肉在燈光下顯得更加堅硬如鐵,連許哲輕松的臉色都變了一變。

    腳下不敢怠慢,又一次前沖,距離兩米處時,身體空中回轉,優美的如同在舞蹈一般。而手上纏繞的銀鞭又如鬼魅一般直射了出去,瞄準的正是扎非咽喉。

    “當!”的一聲,所有人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包括許哲也沉沒了。

    鋒利鞭頭硬被扎非用下巴夾在了咽喉間,等同巨毒的銀卻無法進入扎非身體分毫。

    “硬氣功?”許哲輕聲自語,回帶鞭頭。畢竟下巴不是手臂,本被夾住的銀鞭掙脫回縮。

    一個不張眼楮的笨蛋,站在許哲身後太近,正被回扯的銀鞭貫穿了腦袋,化為了一陣黑灰。

    “算你還有點眼力,這具身體連子彈都打不穿,你那‘玩具’怎麼傷的了我?”說完,扎非狂笑向著許哲撲去,每踏一步都沿著舞台鋼架軌跡,因為腳邊本能支撐數人跳躍的鋼化玻璃全被震成了碎片。

    立于原地未動,許哲臉上依舊看不見任何恐懼的神色,輕揮右手,靈蛇般長鞭傾斜而出。並未攻擊來人,而是射穿了面前兩米開外的玻璃舞台,纏繞上了支撐的鋼架。

    勇猛的扎非如同一輛發狂的卡車,根本不在乎許哲玩什麼小把戲,只想親手將他撕成碎片。

    緊拽鞭尾,睡衣下的手臂肌肉鼓起,許哲眉頭一重,硬生生將鞭子扯了回來,連帶竟折斷了支撐的鋼架。等扎非注意到時已來不及,踏出的一腳正好踩在了斷裂鋼架之上。整個身軀又像爆胎的卡車,嚎叫的向前摔在了舞台之上,一副狗吃屎的悲慘。

    周遭接觸的一切玻璃地板都被震成了細小的顆粒,比那一腳一腳踏碎的更加“壯觀”。

    “混蛋!!!!!”一次兩次被如此羞辱,扎非的肺近乎要被氣炸。咬牙切齒抬頭看去,奇怪的是許哲已不在那里,再看身邊所有的部下,全都是抬頭看天。

    隨眾向上看去,這一看扎非的眼楮珠子差點飛了出來。伴隨著地心引力,已在三米高空的許哲加速下墜,雙腳並攏,不偏不倚正中扎非腰系,強大沖擊震碎了整個舞池上的每一塊玻璃。一些站在旁邊觀看的吸血鬼來不及躲避,全都跌進了燈箱之中。

    再看扎非更是淒慘,許哲的攻擊近乎讓他兩頭翹起,口中狂吐一口鮮血,身下支撐的堅固鋼架凹陷出了一個人形。而許哲則是穩穩站立于扎非已斷裂成兩節的脊椎之上……

    “千金墜,听說過嗎?”緩緩的蹲了下來,抓著扎非亂糟糟的頭發,許哲幾乎是貼在對方的耳朵在“傳授”,“玩Z國功夫,硬氣功?你連皮毛都沒學到。”

    “你到底……你到底是誰?”炎炎一息的問著,扎非只想知道這強悍的人類到底是誰。

    “一個贖罪的人而已……”許哲的回答估計扎非听不明白,環繞著酒吧的六只玻璃櫥櫃突然爆裂。里面已是脫光了的脫衣女郎跳了出來,張牙舞爪,在酒台之間輕盈跳躍,沖向了舞池正中。只是看那身手,就知道和那些圍攻的垃圾不在一個級別,估計連扎非都比不上她們。

    這就是家族的悲哀,二代往往叫囂著自己多麼多麼的厲害,真動起手來則是垃圾中的垃圾。

    趁著許哲由背上落下,準備應對圍攻之時,扎非向著DJ台邊,那通往二樓經理室的大門爬去。

    “真是丟臉的廢物!”站在二樓玻璃窗前,一位迷眼老頭氣憤的罵道。攙扶著一根紳士手杖,恨不得都要被捏成了碎片。轉過了身去,看那副威嚴的姿態,似乎想親手解決這件事情。

    誰叫他正是黑翼宗家大家主,家人受到如此羞辱,自己還躲在背後不聞不問。傳出去,自己還有什麼顏面在吸血鬼中立足?

    說起來都怪自己這孩子不爭口氣,什麼不好干非要開什麼吸血鬼酒吧?本為秘密行動的族群,太過大張旗鼓干擾人類社會,必然出現這樣那樣的變數。

    可既然自己已點頭開辦了,自己也只有幫忙將其完善,害的老頭連三天前的集體會議都沒出席。

    本和其他十宗家說好合力勸說阿爾特與百鬼合作,現在弄得自己還虧欠了八歧一件“人情”。

    只好等今天的事情處理完畢後,再去和八歧聯系,表示點點歉意了。畢竟每年拿別人上億的好處,也不是白拿的。

    一邊想著一邊走向了經理室的大門,大門卻先一步的由外向內的開啟。

    一位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老頭的面前,他的出現讓老頭頓時忘記樓下還在進行的打斗。

    “阿爾特?!”眼見披掛著一身黑色長袍的大家主,老頭是怎麼都想不到。

    畢竟平時這十二宗家大家主高傲無比,從不主動與任何一位家臣來往。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也是派信使傳達自己的旨意,真把自己當成了權傾天下的國王。

    “好久不見。”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今夜的阿爾特是那麼的親切。不過老頭卻是在骨子里發毛,這是最赤裸的恐懼。

    “大家主親自到這里找臣下,真是讓臣下受寵若驚。”驚訝過後,老人不敢怠慢的跪了下來,恭敬行禮。

    “不用那麼客氣,起來吧,怎麼說我們也有幾百年的交情了。十一個宗家里,只有你讓我最為滿意。”拍了拍老頭的肩膀,阿爾特微笑的走到窗前,也是頗有興趣的欣賞起了酒吧中的打斗。

    “謝謝大家主賞識。”得到了阿爾特的允許,老頭才敢站了起來,“請問您這次前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臣下去辦嗎?臣下保證完成大家主的囑托。”

    “這個嘛到沒有,我只是來宣布一件事情而已。其他那幾位在上次的會議中已經知道了。因為你未到,所以我就親自來傳達一下……”雖然如此的在說,可阿爾特的目光卻完全的被許哲所吸引。見那瘦小的人類,獨自挑戰6位戰士型二代吸血鬼,竟游刃有余,一來二去已將兩人化為了黑塵。阿爾特已經許多年沒見過如此厲害的家伙了,雖然教廷的除魔師從沒有停止過對吸血鬼的追殺,可那些只會用什麼銀子彈,大蒜汁的家伙,根本就沒幾個敢像樓下的男人一樣,獨自近戰眾多吸血鬼。

    特別是那雙烏黑的瞳孔,阿爾特敢發誓從未見過人類殺戮時能擁有如此平靜的眼。宛如一尊真神,殺戮中沒有激動,沒有恐懼,沒有脆弱,甚至沒有心。

    “請問是何事情?”老頭也真的好奇起來,恭敬的走到了阿爾特的身後。

    “其實也沒有什麼。”阿爾特的語氣是那麼的輕松,“就是阿爾特財團從兩天前開始實行資產私有化,十一宗家徹底被取締。通外敵的你們已經沒有再存在的價值,你們的歷史結束了……”

    老頭的瞳孔頓時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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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52:51

第一百三十二章 桑美與桑琪

    一步一步的向上艱難的爬行著,靠著冰冷的牆壁,扎非激烈的喘息不停。斷裂的脊椎雖在強大修復體質下迅速的還原,可僅存的痛感神經還是恨不得要了自己的性命。

    額頭上滿是痛苦的汗水,現在的扎非只想得到父親的愛撫,躲進他的懷抱享受庇護。

    也只有父親能幫自己,把那該死的人類五馬分尸,替自己報仇。

    所以,舉目看向不過四,五米遠的經理室大門,對于扎非來說如同通往天堂的大門一般。

    咬牙又是向上沖了幾步,伸出的手臂終于抓住了把手,扭動鎖頭,扎非來到了期待的經理室。

    可看見的並不是自己想看見的……

    父親無力的下垂著雙手,正背對著自己微微的抽搐著,高昂的頭露出了蒼老的脖子。而一個男人正提著父親的衣領,深咬著他的咽喉,吸吮著屬于十一宗家最正宗的血脈。

    父親兩只眯著的小眼已經失去了原來的神采,又是激烈抽搐了兩下。吸食的人放開了父親已無力的身體,丟棄在了扎非的面前。

    “真是討厭,你爸爸沒教過你進門前要敲門嗎?”看阿爾特的臉色,似乎並不喜歡被人看見自己進食的樣子。紳士的掏出了雪白的絲制手絹,擦去了嘴角殘余的血跡,“下次可要記得。”

    “爸……爸爸……”眼前的一目讓扎非手足無措,那在自己心目中天下無敵,為眾吸血鬼領袖的父親,竟當著自己的面被同伴吸干了血液,這可是打死自己一萬次都不敢相信的事情。可現在一切都在這里,真實的讓人可怕,“你……你是誰?!”

    滿懷憤怒與恐懼的眼,終于注意起了陌生的阿爾特。這傳說中的吸血鬼之王,雖是所有吸血鬼族的神,卻並沒有幾位真正見過他的模樣。除了十一宗家家主,也只有自己身邊的僕人,知道他是何等高貴不容許侵犯的存在。

    “我嗎?你還不夠資格知道我是誰。”阿餌特不屑對這種垃圾小輩通報自己的身份。

    “我殺了你!”最終,對阿爾特的憤怒掩埋了對他的恐懼。眼含淚光,不顧腰上的傷,扎非沖了上去,握緊的拳頭灌注硬氣,就是打在鋼板之上都要留下個窩窩。

    現在的扎非只想打爛阿爾特那張英俊的臉,為自己的父親報仇。

    可惜願望永遠美好,現實永遠殘酷。

    沒等扎非近身,天花板上一個身影落下,正擋在了阿爾特的身前。

    一身無袖雪白旗袍,上等絲綢在燈光下閃動著柔和光澤,旗袍之上是用金絲刺繡出的一條Z國騰雲之龍。大腿兩側的開插一直到了大腿根部,格外的誘人。

    一張冷漠的臉頗有江南水鄉女子一份嬌柔,縴瘦之感。一頭本為黑色亮麗的長發,卻在腦袋兩邊扎成了兩個包形,露出了雪白悠長的玉頸。

    換在任何時候,丟在任何地方,她絕對是可人的尤物。

    但也只有現在,冷偌冰霜的臉,配合上單手輕提的一把夸張的青龍偃月大刀,全身散發凌厲殺氣。只叫人望而生畏……

    “滾開!”憤怒的扎非咆哮著,憤怒讓他蒙蔽了雙眼,一點都沒發現這女子的危險。

    沒有任何的語言,一個前扎馬,女子身體壓低,手中大刀舞動,快得只在空氣中留下一道青光。

    整間辦公室內,四散的文件如雪片般旋轉飛舞。

    當女子的刀口輕點地面之時,憤怒的扎非終于停下了步伐。

    茫然的看著面前,一片飄落過的白紙由中被一分為二,輕柔的落向地面。

    猛然,一道清晰刀痕由扎非天靈蓋筆直下裂,身體如同被硬撕開般向兩側彈出半米倒下,滿地盡是鮮紅之血,一片狼籍。

    “桑美,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直接斬腦袋就好,不用特地將他斬成兩半,弄得腸子啊,胃啊都掉出來了,惡心的很。”阿爾特皺起了眉頭,似乎很不滿意部下的行為。

    “是,以後屬下會注意的。”恭敬轉身行禮,桑美就像一具听話的機器。

    “真是討厭的兩個人,打擾了我看‘表演’。”嘆息的重新看向了舞池中的戰斗,不知不覺,揮動長鞭,最後一個飛撲向許哲的女郎被長鞭穿喉,無奈的化為了黑塵沖刷過了這“惡魔”的身體。

    站立在舞池之中,環視了一周,所有的吸血鬼像被死神看過了一般。

    突然,不知道誰領頭撞開了酒吧的大門,倉皇的逃了出去。一群恐懼到極點的家伙仿佛找到了一絲的生機,蜂擁的沖向了大門。

    一時間場面亂的難以形容,不知道有多少可憐的家伙被同伴踩得殘不忍睹,強大的生命力又讓他們趴起繼續沖向出口。

    重復著這樣的過程,巨大的酒吧只用了不到五分鐘已經人去樓空。估計以後再也沒誰會到這里來“享受”了……

    “一群垃圾……”揮袖擦去了嘴邊惡心的黑灰,這是許哲對他們的評價。

    轉身走向了DJ台,一個跳躍輕松躍到了台面之上。

    “哲,你好厲害啊!就像電影里的超級英雄,一個人打敗了所有的壞蛋。”現在,還被捆綁著的蕾娜已經完全忘記了危險,興奮的像小孩子一般。也是真心的覺得幸福,因為“英雄”救的人是自己。

    “笨蛋。”走到了蕾娜的面前,板著臉的許哲並不是像英雄一樣給公主一個深情的吻,而是用彎曲的手指敲了下蕾娜的腦袋。許哲有氣的,蕾娜停住了興奮,疼的都快哭了出來,“以後看你還敢不敢晚上到處亂跑,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復雜,人類在地球上其實才是最弱小的族群。不懂得保護自己,用警惕的心看待身邊的一切,連自己怎麼死得都不知道,記得我的話了沒?”

    癟著嘴巴的點了點頭,蕾娜真的听進去了。

    “好了,回家了。”終于,許哲還是露出了蕾娜喜歡的微笑,為其解開了金屬的鐵鏈。仔細看一下,因為捆綁的時間太久,手腕與腳脖上都留下了幾道血痕,只是輕踫一下蕾娜都疼得呲牙。

    “還有我!還有我!別丟下我啊!”一邊,另一個幸運的人類女孩尖叫著,生怕自己被忘在了這里。

    要不是她的尖叫,許哲還真把她給忘記了,順手解開了她的鎖鏈。這女孩竟連一具謝謝都沒有,穿著一身血紅的內衣瘋了般的沖向了大門。

    許哲並不怪她,看見了如此多的恐怖畫面,還能這樣邁力的奔跑已經很不錯了。

    脫下了已髒的不成樣子的睡衣為蕾娜披上,許哲甚至脫下了拖鞋讓給了身邊的女孩。

    攙扶著受了一夜驚嚇的孩子,向著大門,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可還未走下DJ台,許哲卻突然停下了步伐,表情異常嚴肅。

    蕾娜本想問發生了什麼,可發生的事情就在自己的眼前。

    一個白色的身影從高聳的天花板直落而下,下方已跑到舞池正中的女孩根本沒注意到頭頂上的變化。

    她太渴望早點離開這可怕的位置,專注的赤裸雙足,在舞池已破碎的鋼架間穿行,雙腳已被滿地如鑽石般的玻璃割得血肉模糊。

    但不管她有多麼的想離開這里,現在她都辦不到了,哪怕再前行一步都辦不到……

    一把蛇矛由背後貫穿了女孩的胸膛,似乎傷到了肺,女孩激烈的喘息起來,赤紅熱血不住的從傷口涌出。

    緊緊的將蕾娜抱在了懷中,將她的臉貼在了自己的胸口,許哲只是不想讓這女孩再看見如此血腥的場面。

    當蛇形矛頭從這可憐的身體中抽出之時,女孩無力的倒在了地面之上,血泊漸漸的形成了。而屹立于縴細鋼架之上的,還是一位女子。

    如果許哲見過剛才的桑美,一定會驚訝的發現,兩人除了握著的兵器不同,樣貌,發型,身材,衣著全都一模一樣。

    “沒有阿爾特大人的命令,任何人類禁止離開,違令者,殺。”冰冷的宣讀著主人的旨意,女子“堅守”著自己的崗位。

    “蕾娜,答應我,不管看見什麼都不要害怕,也不要亂跑,就站在遠地別亂動。”輕輕的在蕾娜的耳邊囑咐,蕾娜仿佛要因為這溫柔的話而融化了一般。

    “恩,可你不許丟下蕾娜不管。”點了點頭,蕾娜只要許哲的一個承諾。只要他如此的說,蕾娜就相信他一定辦得到。

    “當然了,家里還等著我們回家吃飯呢。”理所當然的放開了懷中的人,一個跳躍,許哲重新落回了構成舞池的鋼架之上。

    已經是赤足的自己也只能在這光禿禿的鋼架上移動了,畢竟許哲可不想腳上滿是玻璃碎片,連鞋都不能再穿。

    “听著,我不管你說的那家伙是誰,也不關心你是誰。如果你肯讓我們走,我想我會很感謝你的。”許哲雖如此的在說,可手中的九節銀鞭卻沒有放松過半分。

    “沒有阿爾特大人的命令,任何人類禁止離開,違令者,殺。”還是剛才一樣的回答,還是剛才一樣冷漠的表情,女子沒有半分可商量的余地。

    “所以說最討厭听不懂人話的家伙了。”身體前傾,腳下發力,許哲急速的沖了上去。雖然腳下支撐的只有一條縴細鋼架,可看他的步伐比雄獅更穩健,比獵豹更快。

    同樣立于鋼架之上,女子回身出矛,動作快的估計就是張飛見了也要膽寒。那柄恨不得比身體更重的蛇矛在這女子手中,好像如柳葉般輕盈。

    筆直前刺一矛,強勁力道足以貫穿萬物。

    比起矛的突刺,許哲的動作稍顯慢,攻擊路線被完全封鎖,憑借慣性,許哲也難逃長矛穿腦的厄運。

    可比反應,許哲卻不見慢到哪里,雙手握鞭兩端,將那銀鞭繃的筆直,硬卡于如蛇信般的矛頭之間。

    嘴角露小笑,雙手旋轉扭曲,頃刻間,恐怖矛頭被九節銀鞭鎖的死死,無法再顯絲毫鋒芒。

    “要動真格的了……”二樓的阿爾特得意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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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53:01

第一百三十三章 牽扯性命的賭局

    說是遲,那是快,勝與敗,生與死往往只在剎那之間。

    誰能掌握剎那,誰就是站立的王。

    而現在,這個剎那似乎屬于那穩如泰山的女子?雖前刺之矛被鎖,可雙手猛然發勁,安靜蛇矛扭曲旋轉起來,霸道之力硬生生繃裂了許哲手中長鞭。

    一節一節的碎片如斷線的珠簾,四散彈開。

    作為武者,失去手中兵器已等同失去了自己的性命,可惜許哲卻不覺得屬于那種老古板的範疇。動作未因為對手而慢上半分,壓低身子已沖到女子身前,揮動的緊握右拳結結實實打在了女子漂亮的側臉之上。

    力道之大讓這瘦弱的女子都飛了來,背部撞擊落到三米開外,滑行了兩米才停下了步伐。

    雖迅速重新站起,可鮮紅的血跡正順著嬌唇流下。而站在剛才女子所在位置的許哲,卻是輕松的丟棄了手心中一直緊握的半節鞭尾,一副神態自若的模樣。

    自此,才明白。阿爾特所說的動真格了,其實是在說許哲。

    “桑美,說說這一次交手桑琪敗在什麼位置?”阿爾特頗有興趣的詢問起部下的意見,一點都沒有因為自己部下受挫而郁悶。

    “是。”看向了舞池中,桑美冷漠的分析起來,“全因桑琪太在意對手手中兵刃,對手犧牲兵刃攻擊性在遠距離鎖住桑琪的攻擊,所以桑琪借攻破敵人防御,決定在遠距離解決戰斗。可對手卻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與琪遠距離交戰,瞄準的就是近身。丟棄兵器換這一拳,是早在心中打好的算盤。交易看似極不劃算,不過那家伙,卻是真的想僅用這一拳結束戰斗。

    要不是桑琪身體強壯程度遠超常人,就是換成剛才那小子一樣的吸血鬼,三小時內都修復不完全受損細胞。“

    “你分析的太復雜了,在我看來他可沒考慮的這麼全面。”阿爾特有自己的見解,“他是想著如何將對手打倒而已,用最直接,最,最有效的方法結束戰斗。別忘記了他剛才還說過,‘正等著回家吃飯呢’……”

    “大人,需要讓我下去幫忙嗎?桑琪獨自戰斗有些麻煩。”恭敬的行禮,桑美請求著主人的命令。

    “別激動,多看一下,說起來你們也有一百多年沒像這樣認真的打上一場了。不遇見一個能打得自己遍體鱗傷的對手,人又怎麼會成長?”阿爾特的意思是再等等,等等看兩人還會如何的繼續下去?

    看著不過五米開外的許哲,桑琪原本冷漠的瞳孔中出現了一些異樣的東西,那是久未見過的憤怒。

    矛頭重新緩緩抬起,握矛之手變得更緊。拖行蛇矛,桑琪一躍又上鋼架舞池,連一句不服氣的怒罵都沒有。因為手中的矛將成為替自己掏回自尊的工具……

    剎那已到許哲身前,回身扎馬一槍由下向上挑刺,專殺馬背之上驍勇。

    極限後仰下腰,許哲是看著鋒利矛身由面前滑過,所帶風勁吹亂了一頭黑發。

    刺停,攻未停,丈八之矛筆直從天借勢下斬,許哲無奈雙手交插于頭前,硬接住了要命矛身。

    可接觸的瞬間已開始後悔,看似普通矛身,怎料沉重異常。許哲只覺是一輛卡車從天而降,壓的胸中一陣郁悶。

    腳下支撐鋼架可承受不起如此沖擊,應聲斷裂。許哲也是從開戰到現在,第一次硬生生被壓在了地面之上,後背頓時被碎片扎出血來。

    “給我下來!”微微低目,支撐桑琪身體的鋼架支架就在自己腳邊,許哲也不客氣,一腳踢斷。下壓之力還未收勁,腳下根基一斷,桑琪一個狼狽前撲。

    就地雙足三百六十度旋轉運勁,許哲借力倒立向上踢起。

    無法躲避,郁悶的桑琪不得雙手交叉于胸前受這許哲一腳。

    霸道力量絕不比自己差上幾分,順著踢腿角度,桑琪又倒飛至半空,連自己的長矛都不得不脫手。

    “還給你!”一個收身打挺,許哲重新站起,拔出身邊已插進混凝地面中三尺長矛,如標槍般投向還圍落地的桑琪。

    後者也不含糊,竟強行扭曲旋轉嬌軀,在半空接下了許哲“送”來的兵器。落地橫目冷視之……

    一來二去,誰也沒佔到太大便宜。

    “一百年了,你是第一個傷到我的人類。”揮手擦去了嘴角殘余的血,桑琪終于開談了。

    “是嗎,有什麼獎品可以拿嗎?”許哲可不覺得這是份殊榮。

    “‘獎品’就是我將親手要了你的命。破天!”一聲驚呼,桑琪原地躍起,雙手緊握長矛尾端,極限向後收縮著身軀,沉重一矛直打在地面之上。

    詭異的是一道氣浪直線前沖,許哲也是倒吸涼氣側向跳起。雪白足有半米高氣浪如激光刀般將鋼架舞池一分為二。

    各種碎片與玻璃殘屑更是如子彈般被氣浪卷起四射,DJ台上的蕾娜還算反應及時,一下抱頭趴了下來。

    等到一切結束,許哲重新站起之時,整件酒吧已面目全非,空氣中彌漫著半人高的灰塵,天花板上各種被碎片打爛的射燈滴落著火花。

    鋼架舞台正中留下了一條清晰的長達八米巨大裂痕,連下放的地面都是被硬生生炸出了裂縫。

    說是“破天”,還真是極為貼切,那霸道的力量宛如真的能破開天地一般。

    “桑琪,你太亂來了。竟然在這里用‘破天’,影響到大人了。”二樓之上,桑美站在已被完全轟爛的玻璃幕牆前,嚴肅的訓斥著。只因為桑琪肆意的攻擊,差點傷到觀戰中的阿爾特。

    “請寬恕屬下的鹵莽,只是太過激動……”恭敬的道歉,看桑琪的表情,竟帶上了愧疚。

    “沒關系,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吧,越認真越好。”微笑的緩緩站起了身,阿爾特一副悠然自得的姿態。前邁了一步,順著破裂的窗口緩緩落下了一樓,正落在了DJ台上。

    連趴在地面的蕾娜也感覺到了身邊的異變,抬頭看去,一個英俊挺拔的身影正屹立在一側。

    沒等自己完全明白過來,後頸上便被一只大手緊握,阿爾特像提只小貓一樣的把蕾娜拉了起來。微微撥高了頭的角度,溫柔的在那條雪白的脖子輕輕的嗅著。

    “真是動人的味道,讓我都忍不住的想親自咬上一口。想不到在現代這墮落社會里,還能找到一百多年前才能嗅到的,極品處女香?看來人類世界還沒有想象的那麼差勁嘛?”阿爾特笑了,是對人類的夸贊。可看在許哲的眼里,足夠讓自己動手殺了他了。

    剛想上前,將阿爾特的臭手從蕾娜的身體上拿開,遺憾的是許哲已無法再前進半步。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桑美已站在了自己的身前,平抬的寬大刀口正頂在自己的咽喉前。那雙冰冷的眼好像在對自己說,“只要再前進半步,我就殺了你。”

    桑琪也是提著自己的蛇矛站到了桑美身邊,形成了一堵看不見的堅固城牆。

    “放了她。”許哲的身體在顫抖,可以感覺到他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顫抖。不是在交涉,而是帶著命令的口吻,脖子前的刀完全沒在他考慮的範圍內,好像掌握一切的一直都只有自己。

    “放了她?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畢竟剛剛我才吃飽。”阿爾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面對許哲已漸露憎恨的目光,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不過我就在兩天前參加了一場‘賭局’,一萬個人都說這局一定開‘大’,不過我卻將所有的東西都壓在了‘小’上。包括我自己的性命……”

    “你听不懂人話嗎?放了她……”低垂下了額頭,許哲沒在顫抖了,可桑美與桑琪的臉色同時一沉。

    是靈氣,在空氣中彌漫起濃郁的靈氣。而散發這股氣息的便是面前的許哲。從始至終一直用人類姿態而戰的許哲,此刻已分不清他是妖是人還是仙?

    吸血鬼是感染了病毒的人,並不意味他們就散失了生物的本能。相反,擁有了更長久生命的他們,靠吸食人血,已等同妖怪一般的存在。

    所以對靈的反應自然比人類更加敏感,許哲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靈氣,已讓桑美與桑琪真實的觸摸到了危險的邊緣。

    “知道為什麼所有人買大,我卻買小嗎?”看著面前異變的男人,阿爾特沒有絲毫的緊張,相反更加的高興,“一是我討厭選擇別人選擇的東西,二是討厭听人的指使,三便是……‘小’這一邊並不是一絲的希望都沒有。你要證明給我看……到底有多少的希望能開出‘小’來?”

    猛然,一陣無形氣勁以許哲為中心向四周吹過,硬生生逼的桑美桑琪倒退三步。如此渾厚的靈氣勁,兩人只認識兩個人辦得到。

    一個是魔神級的八歧,一個便是他那修煉數千年的隨從,童子。

    “根本听不懂你在說些什麼,如果你是逼我殺了你,你完全可以放了蕾娜。因為我已真的想殺你了……”一個眼神,天地之間,空氣騷動,一聲由遠到近的呼嘯之聲,仿佛震得整個酒吧都在發抖。

    頃刻間,天花板上,貫穿一洞,一道靈光滑過空氣從天而降,直直插在了許哲面前的地面之上。

    當一切都平息之後,才發現,那是一把劍。銀白劍刃泛著些許血紅之色,哀怨之氣充斥著本就已極度復雜的空間。

    譴責之劍,終于又有了用武之地。

    桑美,桑琪嚴整已待,卻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擋住現在的許哲。

    “以靈御物?!想不到竟有人類能達到這樣的境地……我好像買到一把不錯的‘好牌’?”阿爾特也真正被許哲所震撼了。

    “你們三個一個也別指望走了……”說著,自然的抽出了面前的精鋼長劍,當劍一觸許哲的掌心,本游離在空氣中的靈氣瞬間回縮,完全貫注進了劍身之中,“我要殺了你們。”

    這一刻,被控制在阿爾特掌心中的蕾娜,第一次覺得許哲比身邊的惡魔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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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53:36

第一百三十四章 星星的秘密,蕾娜的天使

    以靈御物,既為使用者強行貫注自身靈進物體之中。並非滂湃如浩瀚汪洋,更似綿延如小溪。即便物離己萬米,靈不斷,物不死……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使用者對靈之認識的一個升華,走出了空洞追求量化的怪圈,轉向對質的發展。

    而此技術,也是對使用者最嚴酷的考驗,對物體輸入靈的當量需持續且穩定。

    憤怒,彷徨,激動,一切的情緒都不允許影響這條平靜的“小溪”。即便是睡眠,在思維停止運動時,身體依舊會按照本能繼續的蔓延。

    當人與物達到某種程度的默契,使用者會忘記了什麼是肉體,什麼是物體?御物的境界便已成形……

    回想過去,整整三個月的時光,看似盲目的沉靜在不變的生活,看似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與責任的人。聯系起這把可以意念駕御的劍,又覺得是許哲給自己的修行?

    不管如何,重新握起了鋒利的劍,許哲已絕不是那坐在岸邊安靜為人畫畫的街頭藝人,而是真正能取人性命的除魔師。

    “大人,您先走吧!”桑美冷酷的請示著,目光不敢從許哲身上移開半分,手中青龍偃月刀刀鋒直指面前之敵,“等下可能會有些麻煩。”

    “大人,請您先行離開。”一邊的桑琪揮動起粗壯蛇矛,同樣擺出極度認真的戰斗姿態。

    “沒听別人剛剛說嗎?我們一個都走不了。”無所謂的笑了笑,阿爾特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小子,讓我看看五行禁咒吧?你們古Z國號稱連神都可殺的技巧。”

    “你們……還不夠格。”腳下輕點地,仿佛最輕盈的蜻蜓點過最寧靜的湖面,不被察覺。又如同時間在這一刻停止,平抬劍鋒,劍尖直指DJ台上的囂張家伙,許哲“跳”了過去。

    他的動作太簡單,他的意圖太明顯,他的速度太快!

    本為主人堅固城牆的桑美桑琪,此刻卻真的像寸步難移的城牆般,眼睜睜看著許哲腳尖輕點地,從兩人中間穿過。

    或者說連眼楮也未能追上許哲的動作?以許哲的角度來看,自己不過是在漫步,而全世界卻因為自己的漫步停止了……

    當到桑美與桑琪緊張的轉身再追時,許哲已蹬上三米開外的台面,手中的劍刺向了阿爾特的笑臉。

    所有人看見這一目,都會認為阿爾特的故事結束了,可卻有兩個人知道遠沒有想象的簡單。

    一個正是被攻擊的目標,阿爾特。

    另一個則是進攻中的人,許哲……

    “當!”一聲清脆的響,如同醒世的鐘,讓所有人忐忑的心平靜,讓那要命的劍停在了距離阿爾特眉心數毫米前的半空中。

    再看許哲,和進攻時的樣子沒有什麼不同,目光中依然保存著殺人的欲望。不同的是,譴責的劍鋒上多出了兩跟幼嫩的手指。

    是它阻止了許哲的殺戮,而它的主人許哲更不會陌生……閻王。

    還是那身洋娃娃般精致的黑色長裙,還是那雙忽閃忽閃的美麗眸子。身高的關系,讓這小女孩模樣的閻王站在劍下,高舉右手才到達了阻止許哲劍的程度。

    如果許哲再將劍抬高上幾寸,或者閻王再矮上一點,讓人思考阿爾特還能不能像現在一樣幸運。

    “從剛才譴責落下時就知道你在了,這麼喜歡藏,最後卻露出破綻,真不像你。”鄙視的收劍回身,許哲知道,有這家伙幫忙,自己想殺阿爾特已經是渺茫,“放了我的人。”

    恭敬的點頭示意,阿爾特估計是人生中第一次如此听話的放開了蕾娜。

    被嚇壞了的女孩一下竄到了許哲的身側,緊緊抱住了他的一只臂膀,生怕再有誰將自己與許哲分開。

    “並不是我想露出破綻,只是你的成長讓我驚訝而已。”閻王是實話實說,“想不到你只用了三個月便能讓靈達到質的變化,這可是普通修行者,可能花上數十年都難以觸及的境界。”

    “已經很差勁了……和他們比起來,我不過像螞蟻一樣渺小。”許哲所說的“他們”,便是九尾與子涯。畢竟比靈的量,九尾深似海,而比質,子涯細如絲。自己什麼都不是……

    “不認識到自己的渺小,人是長不大的。比起站在頂端的變態,仰望頂端的人才有更可怕的沖勁。”阿爾特的話是一種贊美,緊張的桑美與桑琪已經回到了主人的身邊,還未放松手中的兵器。

    “你到底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別亂發表意見。”許哲沒好氣的問著,談不上任何的尊敬,連一點的禮貌都沒有。

    光是听見這樣的語氣,阿爾特的雙胞胎護衛就想發動,被其按了下來。

    “忘記了自我介紹,阿爾特,人類界的身份為歐洲阿爾特財團首席執行長。而在我的‘世界’,我是夜間的主宰者,吸血鬼現在唯一宗家家主。”平靜的述說著自己的身份,換成另外的人早就听得心驚肉跳,可許哲卻如同心已死般,連眉宇也沒跳動過分毫。

    “想不到天上的混蛋們也墮落了,為了對付九尾甚至願意和這樣的惡魔合作?你們還真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許哲的話帶譏諷,不過更多是諷刺那些高高在上的神。

    也許是太過于了解自己所在的世界,許哲已找不到什麼善與惡的界限……

    “現在的首要問題是對付九尾,一切能借用的力量,我們悻然接受。而且這也是得到吸血鬼死敵,上帝首肯的計劃,本身不存在必然的矛盾。”閻王似乎並沒有當許哲的譏諷是一回事。

    “換句話說,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阿爾特說著,看向了許哲。

    “我可沒說要和你們參合在一起,不管做什麼,別計劃我那一份。不要打擾我的生活,如果再有下次,什麼帝來也停不下我的劍。”轉過了身去,帶著身邊的蕾娜,許哲沒有興趣再呆下去。

    “許哲,你是在欺騙我們,還是在欺騙自己?”看著那熟悉男孩的背影,閻王疑惑了,“如果你真忘記了從前的一切,真的忘記了自己的使命,為什麼拿起劍的你,能奔跑的那麼流暢?屠殺時的表情能那麼平靜?許哲就是許哲,你是異世界的戰士,拿上畫筆也改變不了你的身份。”

    “使命是你們給予的,不是我。”微微的回頭,這是許哲的回答,听不听的明白,許哲並不關心。

    “算了……”一次嘆息,閻王還是用接劍的手指打了一個響指。赤裸上身的許哲重新擁有了自己干淨的睡衣與拖鞋,而一邊的蕾娜也穿上了自己的校服,連書包都被上了肩頭。這就是神的便利,“你們那樣回去還不‘驚天動地’啊?不管你接不接收邀請,明天晚上八點的飛機,我們就會前往羅馬,開始我們的計劃。對你的‘期待’也只能持續到那一刻了……”

    “我可從沒要你們等過我。”冷漠的就像寒冬的風雪,許哲帶著尋找的人離開了這吸血鬼的酒吧。

    一時間偌大的DJ台上只剩下了微笑的阿爾特,遺憾的閻王與兩位長松一口氣的美女護衛。

    “閻王,你覺得他會來嗎?”阿爾特頗有興趣的問道。

    “他是跳出三界的生命體,八年前開始已無人能知曉他的行動,一切只決定于他自己的選擇。”閻王也猜不透,這樣的人將選擇如何的未來?說不準真會坐在岸邊,一直畫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我到沒你那麼悲觀,他會加入進來的。”阿爾特看上去如同認識了許哲幾十年的知己,“因為他的打斗一直都在對別人說,還不夠快,還不夠強,還不夠超越那個想超越的人。自己需要更多的戰斗,更多的成長……”

    夜晚的威尼斯有著白天不會擁有的寧靜,等許哲離開酒吧時已是9點。這是威尼斯城沉睡的時間……

    漫步在狹窄卻空曠的石磚小路上,許哲的動作很慢,也很溫柔,雖然家中還有人在等待,他也不情願更快一些?

    因為背上背負的蕾娜正靜靜的趴撫著,不知道是否已經睡去?但許哲並不想震蕩到她。

    雙腳腳踝捆綁了太久,只是走路蕾娜都會痛的說不出話來。

    于是在這種沉沒中,許哲再自然不過的背起了這可憐的女孩,像一位哥哥疼愛自己的妹妹一樣。

    貼撫在許哲那溫暖且寬闊的後背上,蕾娜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感。好像即便全世界所有的不幸全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只要許哲不將自己放下,不幸也沒有想象中的可怕。

    “哲,你的後背好暖。”側臉靠在許哲的肩膀,蕾娜情不自禁的感嘆著。

    “好暖是吧?等你回家爸爸打上你兩下時,你也會‘暖’起來了。”許哲難得嚇唬起小女孩來。

    “才不怕呢,爸爸不舍得打我,媽媽每次說要打我,下手也跟摸一樣。”蕾娜得意的炫耀著,又往許哲背上竄了竄。

    “傻丫頭,記得這次的教訓,我可保證不了每次都能如此及時的出現。”話說的有些重,許哲只是想背上的普通人類知道事情的嚴重。

    “我知道了,你的話我會牢牢的記住,永遠都不敢忘記。”環抱許哲脖子的手變得更緊,緊得甚至影響到了許哲的呼吸。許哲也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確實把這小女孩嚇的夠嗆。雖然自己及時救下了她的性命,可恐怖的記憶看來要伴隨這花季少女一輩子了……

    “對了,想知道我是怎麼找到你的嗎?”忽然,許哲莫名其妙的問著。

    “對啊,你還沒有說,你怎麼找到我的?你竟然比警察還厲害,這麼快就找到了我。”說到了有趣的話題,蕾娜馬上又恢復了屬于自己的活潑。

    “看上面。”說著,許哲的目光看向了皎潔的夜空,美麗的星星交替的閃爍著,“是星星,星星告訴我的。他們對我說,你有危險,所以我就去救你了……”

    “騙人,我可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能听見星星說話,那你不是天使了嗎?”蕾娜快樂的笑了起來,“如果你是天使,那你一定是神看蕾娜好乖,派你下來特別保護蕾娜的。”

    “你就臭美吧……”

    恐怖的夜就在這種輕松且溫暖的氣氛中被遺忘,家的燈火依稀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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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53:48

第一百三十五章 惡魔的投資

    越是接近那溫暖的家,蕾娜心中越是不舒服。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了心口,想要表達。卻因為自己的膽怯,話只能埋藏在最深的位置。

    可蕾娜有一種說不出的預感,預感今天不說以後也不會再有機會說自己想說的話了……

    于是,一次長長的深呼吸,蕾娜恨不得吸光全世界的空氣來填補小小的膽。

    “哲,知道嗎,我一直羨慕著跟我同桌的一個女孩?”話一出口,蕾娜就想給上自己一記耳光,為這不適應氣氛的問題。

    “羨慕什麼?”好在許哲沒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自己,或是當成小女孩的牢騷裝沒听見。

    “因為她找了一個好厲害的男朋友。”許哲的配合讓蕾娜可以繼續的說下去,發泄心中埋藏的話,“不光是我,女同學們也都暗地里羨慕著她。她的男朋友是校拳擊隊里的隊長,不過十八歲卻長了一身健壯的肌肉。再流上點汗水,站在萬眾歡呼的拳台上,簡直帥得沒有話說。”

    “原來你喜歡肌肉型的男人……”許哲淡淡的得出了結論。

    “不是不是,我想說的是……”蕾娜已經有些語無倫次,好像生怕許哲推測的範圍將自己畫了出去,畢竟許哲完全和健壯聯系不上,“大家羨慕我同桌有一個厲害的男朋友,可以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就像所有故事中的騎士,為了自己的公主而戰!”

    “想談戀愛了嗎?”回憶起自己的17歲,許哲也是暗戀中的資深前輩了,對于這年齡的女孩還算有些了解,“不用著急,會找到自己喜歡也喜歡自己的人的,而他也會拼命的保護你。只要他真心的愛你,不管他強不強壯,堅不堅強。都會為你抵擋所有的傷痛,保護著你……即便是犧牲自己。”

    說到這里,許哲好像回憶起了誰來?

    “不要不要,我都不要。”蕾娜像小女孩一樣的發起牢騷,嘟著小嘴趴在了許哲的脊背上,不肯放手,“我已經找到,找到了一個全世界最厲害的人,他會為我而拼命,會從惡魔的手中救出我。會為了我而成為天使!我只要他就夠了!”

    環境一下因為蕾娜的話陷入了死靜,越是靜下去,蕾娜越是害怕,生怕自己的小孩子脾氣讓許哲討厭起自己。

    直到又走上了那座連接集市與家的橋,沉靜的許哲才重新的說話了。

    “蕾娜啊,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許哲的猜測沒有一分的誤差。

    “誰叫你那麼特別……讓人喜歡……”說到後面,蕾娜相信連蚊子飛行的聲音都會比自己大上幾分。

    “可在世界上,有些人是不能被喜歡的存在。”背對的關系,蕾娜無法知道許哲是怎樣的表情,只知道許哲的話像在笑,又像在自嘲,讓人心情沉重,“他們是被詛咒的人,從幾千年前就注定了他們的悲慘。他們所愛的人都會受到傷害,而愛他們的人免不了要失去一切,甚至包括性命,這便是Z國古語中所說的‘天命’。”

    “我根本不相信這種東西!”蕾娜只當許哲在拒絕自己,特別想出這種莫名其妙的借口。可這些話從他的口中出來,又是那麼的具有說服力。

    “傻丫頭,世界上有些東西,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它都早在我們出現之前就存在了。因為太過的渺小,我們什麼也改變不了。”許哲就像在教不懂事的妹妹,細心且溫柔。

    “我不听,我不听,這些都是你的借口。一定是……一定是你想離開,才想出的借口!”緊捂著耳朵,蕾娜不想讓許哲任何一個字鑽進耳朵,因為現在听起來都像離別的托詞,“你騙不了蕾娜的,我知道你要離開了,也接受了那些奇怪人的邀請。因為你真正不想去的話,根本就不會和他們說那麼多廢話的。”

    許哲想笑,因為一個17歲的女孩竟然看穿了自己的心事?自己是不是太過的膚淺?

    可許哲還是要離開了啊……

    離開這被海水圍繞的都市,離開這著名的“會客廳”,要去更遠的地方,做更特別的事情。

    不過蕾娜一定不知道,幫許哲做出這個決定的卻是她,是她那句“不去試試怎麼知道辦不到?”,還有最堅強的笑。

    這是許哲從一個只有17歲女孩身上學到的品質,樸實到讓自己慚愧。

    看穿了太多,看透的太多本質的東西,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沒有了幻想,沒有了對奇跡的期待。做任何的事情前腦袋中自然先計算出了成功的幾率,就像一台機器。忘記了相信,忘記了努力,忘記了屬于人類的一些精神。

    回到了家,一進屋許哲便放下了背後女孩,蕾娜氣鼓鼓的直接沖上了樓,也不管父母焦急的目光是否看著自己。

    見到蕾娜如此的態度,媽媽就想上去打上幾下,畢竟這不听話的丫頭讓所有人擔心了好久。

    許哲充當和事老攔下了氣憤的媽媽,說了一個小小的謊言,將驚心動魄的一夜瞞了下來。

    緊張的父母才終于放下了心來,本來應該是一場快樂的生日的聚會,現在卻搞成了這個樣子,只當是神的捉弄吧……

    第二天的清晨,天剛蒙蒙亮起時,蕾娜家的門口似乎比集市更早的熱鬧起來。

    背負著簡單的行李,就像到來時那麼的簡單,許哲決定了離開。

    父親意外的沒有去出船,而是特地來送別。母親的樣子看上去很是無奈,對于這位少語的房客,自己是那麼的喜歡。可惜卻看不見蕾娜的身影……

    “你真的這麼快就要走了嗎?你這個月的房租還沒用完,要不住到月底再說?”母親似乎還在幻想什麼。

    “對不起,打擾了這麼久,可有些事情正等著我去解決,不走不行。”許哲抱歉的鞠躬,表示對這些日子以來受到的照顧的感謝,“如果有機會,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

    “小子,記得回來時帶上老婆孩子,我免費撐船帶你們游威尼斯。”父親又沒正經起來。

    “你啊,哪像個大人?”用手肘頂了頂自己不懂事的老公,母親走到了許哲的身前,牽起了他的右手,將一只精致的盒子放在了上面,“這是蕾娜那丫頭特地給你買的生日禮物。我剛才叫了她半天,這丫頭竟然只開了一個小縫,把這禮物要我轉交給你。真是女兒大了不由娘,越來越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了?”

    “女孩子都這樣啊……”安慰時,許哲看向了二樓,屬于蕾娜的窗戶上重折了厚厚的窗簾。

    許哲無法知道,靠在窗簾上的蕾娜正抽涕的哭泣著。她有多麼不想見到如此的離別,即便離別是開始就注定的結局。

    並不是不願意送那個自己第一次喜歡上的人,蕾娜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控制情緒,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

    于是便不見吧,讓自己獨自哭泣,總比讓許哲看見自己像小孩子的一面來的要好。

    威尼斯平靜的生活結束了,眺望遠方,還有什麼在等著,許哲都不知道。

    時間緩緩的流逝,夜幕的降臨。威尼斯著名的馬可波羅機場依舊門庭若市,人流,車流,飛機流來回穿梭。

    在單獨的貴賓候機室中,閻王安靜的看著旅游簡介,阿爾特則輕松的品嘗著吸血鬼的紅酒,看著巨大的液晶電視上播送的新聞。

    最近鋪天蓋地全是一條震撼的消息,多家亞洲企業聯合發表聲明。響應世界慈善機構號召,將在非洲最內陸,一個名為“圖多勞”的國家投資援助。預計幾期工程下來,投資不會少于三十億美金。只需要數年時間,便能讓這等同原始社會的國家成為非洲一顆閃亮的新星。

    一時間人們對這從前听都未听過的國家來了興趣,可一詳細的調查才發現,這所謂的國家只有區區一萬三千平方公里,大概半個日本的大小。

    沒有聯合國席位,沒有穩定的政黨,甚至在亞洲企業宣布投資前連機場都沒有。

    整個國家國民多半以部落形式生活著,許多人一輩子都沒見過四輪的汽車,更別說飛機了。

    就是這樣一塊貧瘠又狹隘的土地,讓周遍國家極不明白它是如何吸引來了如此大規模的投資?

    而此舉也震撼了全世界的慈善業,多少畢身為非洲人民呼吁幫助的人士感動的掉下了眼淚,稱其是人類史上最大的慈善。

    可一切看在阿爾特的眼中,只不過是場可笑的鬧劇而已。

    那些所謂的大型企業,幕後操縱的人正是創始集團。如此大規模的集體動作,只能說明,百鬼要進駐那塊土地了。

    “差不多了。”合上了手中的冊子,閻王站了起來。

    “不再多等一下嗎?只要你願意,我能讓整所機場停運上數小時。”阿爾特絕沒有任何的夸張。

    “沒那個必要,該來的一定會來,不想來的,就是等上一個世紀也沒有意義。”雖然說的如此簡單,可阿爾特知道,閻王才是最想等下去的人。

    突然,貴賓室的大門被由外的推開,一個等待的身影終于出現。

    可惜卻不是許哲……

    還是穿著那雙上帝之靴,一條緊身短裙,兩條雪白的大腿暴露在空氣之中。只有上身一件夾克式外套顯示了氣溫的變化……

    “麻煩下次通知時間考慮下別人的情況。”縷了縷耳邊的金色長發,愛麗斯是一臉的不高興,“早上通知我到這里集合,那時我可是身在俄羅斯。”

    “穿著上帝的舞鞋,號稱最快的天使,還有什麼空間上的限制嗎?閻王的笑容便是一種稱贊。

    “怎麼只有阿爾特這該死的混蛋,許哲呢?”看了看貴賓室,愛麗斯找不到那個熟悉的人,而天使的本質讓其對阿爾特的態度只有討厭。

    “他不會來了,我們走吧……”說著,閻王第一個帶頭離開了等候的場所,向著登機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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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53:59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三界之王,人類?

    漆黑的平坦跑道上,兩條筆直閃爍的燈光勾勒出跑道具體的輪廓,如同引導靈魂去往天國的通道,引導著飛機飛向藍天。

    此時,一架私人噴射客機正安靜的在這光之道上等待著,機上一朵金色薔薇標志,正是阿爾特財團的徽章。

    踏著平穩的步伐,閻王在前,阿爾特在後,桑美桑琪警惕的伴隨左右,愛麗斯則有些郁悶的尾隨在最末。

    一行四人向著專用登機口走去,在歐洲這塊土地,也只有阿爾特財團才能擁有如此的特殊待遇。誰叫全歐洲超過80%的機場都有阿爾特的股份在其中?

    可當看向迎賓小姐迷人微笑等候的門口時,閻王遲疑了,阿爾特則露出了會心的笑。

    “許哲?”還是愛麗斯喊出了那站在登機口邊,像乞丐一樣不修邊幅的人。

    “連你也來了?”許哲有些小小的吃驚,因為又遇見了一個“熟人”,不過只要想想神連吸血鬼都拉攏過來的用心,也就沒有什麼辦不到了。

    “沒辦法,全是主的旨意。必要時刻必須接受敵人的幫助……”無奈的嘆息,看的出來,愛麗斯對旁邊原本死敵性質的吸血鬼並沒有什麼好感,什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論調,在這里根本就不好使,討厭就是討厭。

    “還以為你想在這里畫畫到死為止呢……”閻王難得的笑了,忐忑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別會錯意,我並不是為了幫你們,或者是天上那些自大的家伙。只是九尾拿了我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必須要讓她給我還回來。”許哲只是不想和神佔上太多的關系,畢竟在自己的眼中神也不過是強點的妖怪而已。

    而且當他們想利用誰時,往往比妖怪更加卑鄙。

    “無論如何,還是歡迎你的加入。”阿爾特禮貌的伸出了右手,這份殊榮,換在吸血鬼的世界便是最高的獎賞。

    “好餓,希望飛機上有東西吃。”上下打量了一遍這喝血的惡魔,還是習慣冷漠的轉過了身,許哲走進了登機口。

    “呵呵,我也餓了。”笑的跟了上去,愛麗斯感覺心情變好了,畢竟看著討厭的人被羞辱,是件快樂的事情。

    “抱歉,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神也不給面子。”看似小姑娘模樣的閻王出來打起原場,大家既然在一條船上,維持團隊的基本團結,這就是自己這隊長首要的任務。

    “沒關系,好久沒遇見如此有趣的人了。”阿爾特微笑的收回了手,要是不認識他的人一定感嘆他寬闊的胸襟。可卻不能忘記,他是一位只因為同伴說了幾句不順听的話,便咬死了十一宗家家主的人。

    要說起來,錢真是一件好東西。沒有它,活著比死了更加艱難。感覺生活中沒有一點東西能脫離開和它的聯系?包括愛情……

    而當錢達到一定的數量時,人也不再是普通的人了。即便沒有實質的政權,你依然能成為萬眾景仰的國王,享受眾人的膜拜與常人無法想象的奢華生活。

    在這私人的客機中,就能知道這個觀點多麼正確。

    豪華的伊朗名貴地毯,舒適的鱷魚皮沙發,數千美金一份的法國極品鵝干燴魚子醬。好像也只有數百年前的宮廷,才能享受到無限趨近奢華極至的這一切。

    但在許哲的眼中,一切又顯得那麼的沒有意義。沾滿灰塵的鞋子踏在地毯上,附著顏料的衣服靠在沙發上,一把銀制湯匙下去,半盤的美食就不見了。

    其實也不能怪許哲,誰叫法國的廚師格外吝嗇,一個偌大的盤子往往只裝一口大小的餐點。

    相較來說,許哲的吃相還比較的斯文了。

    不過坐在另一側窗邊的桑琪卻毫不掩飾自己厭惡的眼神,打量著乞丐似的許哲。

    “好了各位,大概還有一個小時就到羅馬了。”說話之間,坐在最前排的閻王轉過了椅子來,正對著一群目的不同的組員。還沒開始,看看他們的樣子閻王已經感到了疲憊,“既然都坐在了一起,共同的敵人又為同一個人,希望各位能暫時放下彼此的成……”

    “不用說這些沒意義的客氣話了,直接點好嗎?”毫無禮貌的打斷了閻王的發言,許哲又是一湯匙吃光了剩下的部分。

    “……九尾開始將目標指向神界了,而且是為了徹底摧毀神界。”停頓了兩秒,淡淡嘆息,閻王用最簡潔的方式說明了最主旨問題。

    “別開玩笑,即便她擁有再強大的力量,妖怪就是妖怪,如何能觸動神界中的神靈?”愛麗斯只當在听一個笑話。

    “我也很希望這只是一種奢望,但從百鬼近三個月的表現來看,他們確實是在如此設計著。你們最近有看報紙嗎?就是關于‘史上最大之慈善’的報道……”閻王突然的問道。

    “多家亞洲大型集團聯合向非洲圖多勞國援助投資的事情,這能威脅到神嗎?”雖然過著平靜安逸的生活,但並不意味許哲連報紙都不看了。

    在最初看到這條報道時,許哲也自然聯系到了百鬼是幕後黑手。畢竟所謂的企業可不是慈善家開的善堂,那些所謂的董事長都是些恨不得為了一塊錢能殺人的家伙,要他們拿錢去救助難民,他們更情願多玩幾個小姐。

    除非有一把無形的刀頂在他們的咽喉,讓他們思考是命重要還是錢更重要?慈善才會由此誕生……

    “詳細的部分讓我們來說明吧,桑美。”阿爾特接過了話題,輕聲示意自己的隨從。

    桑美心領神會的站了起來,徑直走到了閻王的身邊,拉下了一張白色的屏幕,機艙的燈光也因為她的動作暗了下來。

    一場精彩的“電影”開始……

    幻燈機開始運轉,播放起無聲的畫面。黑白的粗糙膠片,仿佛二戰時期的記錄。畫面中顯示的是一座祥和的小島,和煦的海風,飄動的棕櫚樹林,美麗的沙灘。一副人間天堂的景象……

    可巨變也只在數秒之間發生,無聲的爆炸從島嶼正中開始,一朵巨大的蘑菇雲在所有人反應過來前便已升上了萬米高空,一切剛剛還認為美麗的東西灰飛煙滅,不留痕跡。

    這副畫面,作為人類沒有人會陌生的,原子彈的可怕威力即便過去了數十年,它依然可怕。

    “你們不覺得這副畫面很美嗎?”看著熒幕上的毀滅場景,阿爾特笑了,“只不過是一顆加速離子引發的連鎖撞擊,對于大多數人來說更是一個模糊概念的核裂變過程。但所引發出的可怕力量,遠比任何的神與魔來的更加恐怖。在它的面前,萬物都會頃刻間被銷毀,沒有人能抵擋它的力量。包括天上的神靈……”

    說到此,許哲與愛麗斯的表情頓時凝重。

    “創始集團已經開始研究並制造核彈了。”站在熒幕旁的桑美透露出了最可怕的消息,“只需要稍微的留意一下,這次發表援助的集團,其中有化工領域的龍頭,開采業的尖端公司。金屬冶煉,電子技術,能源開發。一群公司看下來,全都可與核彈扯上關系。而且我們已有間諜反饋的信息,證明我們猜測的正確性。”

    “看來九尾是認真的了。”推開了面前已空的盤子,靠在舒適的沙發上,許哲做出了一個如此的結論,“確實,以核彈瞬間釋放的強大能量,就是天上的神也無法抵擋如此的攻擊。一切可笑的靈力,在核裂變面前都失去了意義。歸根結底,擁有無限智慧與創造力的人類,在是真正應該稱為三界中的‘王’。”

    “有個問題,如果核彈真具有毀滅神的力量……為什麼他們不直接從人類的世界中去搶奪。聯合國的常任理事國,不管哪一國不都擁有眾多這種可怕的東西嗎?”愛麗斯的表情充滿了疑惑,甚至是些許的恐懼。

    “九尾不會去這樣做的。”許哲輕聲的解釋,就像九尾了解自己一樣的了解她,“如果去搶奪,人類當然無任何阻擋的力量,但必然會刺激到人類的社會。當核威懾的天平被人觸動,到底會發生什麼連神都不知道。猜疑,恐慌,各種因素都可能刺激不冷靜的人類。到時,支撐三界的地球,說不定真要毀在人類的核戰爭下了。

    這樣的三界都將一起玩完。“

    “正是這個道理,所以百鬼選中了這塊無足輕重的土地,扶持了一個傀儡政權,秘密進行自己的研制。創造神也知鬼也覺,只有人類以為是慈善的毀滅性武器。”阿爾特做著等同總結的發言。

    “我們還有多少的時間?我是說,距離他們研制成功大概的時間。”許哲問著最本質的問題。

    “比你們能想象的極限還要短……只有不到15天,估計他們便要開始進行核爆實驗了。”閻王的話如同是對神的死刑宣判書。

    “怎麼可能這麼短的時間?人類研制核彈可花了數十年啊?”愛麗斯不敢相信。

    “尊貴的天使小姐,別忘記了他們是妖怪。只要有最詳細的理論與最充實的原料,長達三個半月的生產對他們來說已經很慢了。”阿爾特的意思就像在說,如果是由自己來做肯定比他們更快。

    畢竟創始集團所在的日本政府,沒有他們希望得到的東西。

    而在歐洲,阿爾特的地盤上,有兩個大國擁有完備的核彈藥庫。自己想弄點核彈出來確實困難,不過弄套技術機密卻是輕松的很。

    這大概也是八歧極力想拉攏阿爾特入伙的原因之一吧?

    不知不覺,飛機已降落在了羅馬國際機場,這座古老的城市也迎接來了一群最特別的客人。夜晚似乎將比從前更加的喧鬧,誰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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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10 00:54:14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夢中的惡魔

    走出已略顯冷清的國際機場,舉目眺望,最吸引眼球的便是那座宏偉的古羅馬競技場。

    作為標志性建築,即便在多麼漆黑的夜晚,依舊有無數亮麗的彩燈將其修飾的美輪美幻。好像人們已忘記它是人類凶殘與野蠻的證明?

    近兩千年的歷史中,不知道有多少奴隸,角斗士在這里死去。為了生存,他們緊握著武器,與一切要取自己性命的人或野獸戰斗。

    有些甚至為同被俘虜的戰友,有些甚至是親生兄弟……

    可所謂的貴族卻並不在乎,無知的人民也不在乎。他們只希望看見揮灑的熱血,為驚心動魄的場面吶喊助威。

    至于血中是否混合著淚,也只有神與角斗士自己知道了。

    只是遠遠的看著,許哲依稀能听見那還未停息的吶喊,刀劍交替撞擊的聲響。

    這是被競技場困住的人類靈魂,他們無法擺脫這戰場的束縛,繼續著早就結束的戰斗,卻不知道他們已死去了千年……

    又是一群悲哀的靈魂……

    並沒有等待上多久,一排浩蕩車隊停在了眾人的面前。打頭的是一輛如夜般漆黑加長林肯,盡顯尊貴。隨後的一輛為銀灰之色民用悍馬,一輛湛藍寶時捷跑車。剩下的全是清一色奔馳S350……

    車上人員全都下車迎接,看那緊張的陣勢,如同迎接國王歸來一般。要不是阿爾特下飛機才打電話通知他們,估計他們已包下機場恭候主人的駕臨了。

    “好了,就到這里了。”阿爾特微笑的看向了身邊的同伴。夜已深天已涼,桑美默默為自己的主人披上了御寒的披風,“後面的車是給你們用的,不用擔心警察,車懸掛的都是軍方上將級牌照,沒人趕攔你們的。還有,車上有行動電話和一些零花的錢,隨便給你們使用的。

    去非洲的行程我會盡快安排好了通知你們的,不要離開這座城市太遠。

    還有,在這里遇見任何的麻煩只需要去找當地的警局,說是阿爾特財團的朋友,自然有人會幫你們解決。“

    說完,桑琪已拉開了林肯的車門,阿爾特又是在眾人觸擁下進到了車內。

    等到主人坐定,一群隨從自然鑽進了後面停放的奔馳中,也不管還站立的客人,追隨著主人的車尾離去。

    “現在怎麼辦?”許哲可不知道,自己又不是“活動”組織者。

    “你們自己考慮吧,我要去一趟凡蒂岡,處理一些事情。”說著,愛麗斯已坐進了那輛湛藍寶時捷中,畢竟讓一位淑女去開悍馬,簡直就是一種諷刺。

    說起來世界也確實變化的太快,三個月前連方向盤都不知道是什麼的下凡天使,現在卻熟練的催動起油門,百米之內連換三擋,一眨眼的工夫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好了,只剩下我和你了,想游下夜景嗎?”微笑的抬頭看向了身邊的許哲,閻王像一個欣喜的孩子。

    “不必了,我情願找個位置睡覺。”許哲摧殘了這神的童心,坐進了銀灰悍馬的駕駛室。

    而矮小的閻王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拉開了車門,坐在了旁邊。

    “真是大手筆。”隨手打開了身邊的一只公文箱看上了兩眼,許哲鄙視一笑,“上百萬歐元從那家伙口中說出來,就成了零花錢。如果他有孩子一定是出名的敗家子……”

    “別妒忌了,吸血鬼家族源于歐洲數百年前的皇家貴族,在妖界中是出了名會享受的一群家伙。雖然財力比不上更早便開始斂財的百鬼,可他們卻是講奢侈進行到底。相比之下,創始的錢更像紙,吸血鬼的錢才更具價值。”閻王說著已翹腿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如果不說話真的和洋娃娃一模一樣。

    “系好安全帶,抓穩扶手。”許哲已打著了引擎,善意的提醒著身邊的“乘客”。

    “為什麼,剛才阿爾特不是說沒警察敢管嗎?”雖然如此問著,可閻王還是本能的系上了安全袋。

    “不是怕警察管,只是怕撞死警察而已。”一腳踏下油門,銀灰悍馬真如一批拖僵野馬沖了出去。這一刻閻王才知道,為什麼人類會發明安全帶這種東西,顯然是考慮到了許哲這種瘋子的存在……

    同一時刻,沒有人知道,在一間漆黑的房間中,正坐著一個詭異的人。

    面前的渾圓水晶球中顯示著那悍馬奔馳的姿態,連閻王頭頂的冷汗,許哲單手支著腦袋開車的樣子都顯示的清清楚楚。

    這可不是什麼間諜衛星能達到的效果……

    “看到了,全都看到了,發財的機會到來了……”黑暗中,嘴角微微的上仰,這是最冰冷的笑容,陰森,恐怖。

    回到屬于閻王的“生死急速”的體驗,甩尾的悍馬駛進了一家國際飯店。在剎車片死般的悲鳴中終于停下了要命車,只差不過數公分,車就要一頭扎進飯店的噴水池里了。

    “這車不錯,制動性,靈活性都很好。”許者難得夸獎起車來,連耗子的黑珍珠也只覺得快而已,完全沒有駕駛悍馬的那種張力與氣勢。

    “你怎麼不說它還很堅固?”閻王的臉色變的好難看,“一路你記得自己撞掉了多少車的倒後鏡,闖了多少紅燈,引發了多少場車禍嗎?你是不是想提前送我回陰間去?”

    沒發表任何的意見,如果對方認為是那就是吧……

    拿起了公文箱,徑直走進了飯店內部,開了一件雙人的客房,閻王的身份成為了許哲的妹妹,全是黑發亞洲人的面孔,還真沒有引人懷疑。

    躺在松軟的床鋪上,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房間安靜的只剩下中央供暖的微弱轟鳴,還有浴室中傳來的沖刷聲。

    離開了威尼斯,離開了平靜的生活,那時不時會出現在嘴角的笑,好像已在許哲的臉上找不到了?

    緩緩打開了八年來第一份包含少女情懷生日禮物,許哲取出了蕾娜精心為自己挑選的東西。

    是一顆漂亮的水晶珠,懸掛著珠子的是一條精美的蕾絲繩。這是蕾娜忙碌了一夜編制出來的,光看那細膩的做工,不是做蕾絲的女人不可能辦到了。這是蕾娜向媽媽學了數年的結果。本來只是為了幫媽媽減輕工作的,現在卻成為了送情人的手藝。

    “小子,你拿的是什麼?”不知不覺,浴室中的閻王已走了出來。一條本只能遮擋半邊身體的浴巾,現在則成為了包裹全身的“連衣裙。”

    擦拭著濕漉漉的黑發,閻王的目光卻停留在許哲手中的飾品。

    “那東西好古怪,有股陌生靈氣的味道,像被誰下了封印一般?”作為神,閻王甚至能看透任何具備靈氣物體的本質,可面對這顆詭異的水晶珠,仿佛是看見了一扇緊閉的大門。

    “我也覺得它的靈反應不一般,不過天地萬物太多古怪的事情,也不怕多這一件了。”許哲承襲一貫的作風,想不透的問題便不去思考。

    自然的將水晶珠帶在了右手腕上,畢竟這是一份別人用心送出的禮物,沒可能讓它安靜的躺在盒子里。

    “反正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遲早你會被自己的性格害死的。”嘆息的一下撲倒在了許哲旁邊的另一張大床,閻王如同毛蟲一般的鑽進了被子。

    似乎也沒有什麼擇床的習慣,不過三分鐘便沉沉的睡了過去。想來最近她也是疲憊的很,獨自一人來到人間,組織遠比妖怪薄弱的人類去對付威脅神的妖怪。簡直就像電影說的,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靠在床頭,許哲自然的閉上了雙眼,誰又敢說他不也是疲憊的很。將要挑戰的,可是蔑視三界的終極妖怪,而許哲卻還沒能找出一個能救出“她”的方法。

    床頭的電子時鐘滴答滴答的變換著,夜光的數字一次跳躍,顯示著已是午夜3點。沒有人會注意到,一股淡淡的白色煙霧透過天花板緩緩的落下。

    詭異的煙霧如同擁有意識一般,凝而不散,淡而不消。像一只輕浮的手,順著被單向著許哲飄去。按照許哲呼吸的頻率一點一點鑽進了鼻腔之中……

    噩夢開始……

    許哲夢境里是片遼闊不邊的草原,和煦的風輕撫過身體,天空中明媚的陽光讓腳下翠綠的草地更加翠綠,朵朵棉花糖般的白雲隨風飄散。

    可以說這是難得的一個美麗夢境吧?

    平躺在山坡傾斜的草地上,仰望著廣闊的天空,一切顯示著許哲心情的平靜。

    但異變就像高原的天地一般,說變就變。突然,本還柔和的雲朵加快的步伐,仿佛難民般逃竄。蔚藍的天空頃刻間被無數黑色烏雲籠罩,太陽也不知道藏到了哪里。翻滾的烏雲就像翻滾的開水,偶爾滑過雲層的一道道閃電,似青龍咆哮,帶著震耳欲聾的雷鳴。

    可面對如此的異像,躺在草坪上的許者卻只是略帶困惑,感覺不到絲毫的恐懼存在。

    “哈哈哈哈哈哈!!!”猙獰的笑回蕩在這祥和草原上空,突然,鼓動的烏雲竟呈現出一張可怕的臉,“恐懼吧,疑惑吧,顫抖吧,可憐的人。我是你心中的神,也是唯一能拯救你的神明。听著,你需要我的幫助,需要我的保護,否則必將死于非命。也只有……”

    “你好吵。”突然,許哲冷漠的一句打斷了這白痴的發言。

    “什麼?”顯然空中的雲臉也沒想到許哲會有如此的反應,完全的楞住了。

    “不管你是誰,滾出我的腦袋,滾出我的夢……否則我便殺了你。”許哲的警告就是一種力量,天空中如同開出了一個洞口,萬里烏雲又是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現實中的許哲也是猛然的坐起,睜開了雙眼,只見那團由身體里跑出的白煙消失在了面前。

    “怎麼了?”一邊的閻王拉開了床頭的燈,也覺察到了不對。

    “有個不知死活的家伙鑽進了我的夢,似乎是古老的歐洲巫術一類的東西。”看許哲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剛從睡夢中醒來的人,冷酷的臉龐更像剛剛打完了仗,“不過他不會再來了……除非他真的不把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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