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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7:09:54

《藥香嫡妻(卷三)》作者:蓁蓁

剛成親的孟舒志和杜瑩然,回門當日就被急急請到了王禦史家看病,
王家二小姐節食過了頭,患了飲食紊亂之症,即現代的厭食症,
杜瑩然開的方子就是吃東西,但忠言逆耳加上柳蓮安扯後腿,讓治療更顯困難,
而昏迷的祖母始終沒起色,夫妻兩人便帶著祖母到溫泉別莊住上一個月,
並接了深受花粉症所苦,正在另一莊子休養的大丫鬟聽風同行,
聽風的花粉症發作得厲害,臉上身上的紅疹潰腫得嚇人,杜瑩然覺得事有蹊蹺,
抽絲剝繭的調查後發現,這竟又是柳蓮安做的好事!
一件件的人證事證物證攤在眼前,讓孟舒志震驚又心寒,
柔弱嫺靜的表妹竟是如此陰狠歹毒之人,甚至連祖母撞傷頭昏迷都與她有關,
他們決定不再姑息,想了法子要揭發這可怕女人的陰謀,
許是惡人有惡報,柳蓮安到了別莊,乍見到聽風的臉,竟嚇到拐了腳,
杜瑩然趁她不備幫她正骨時,她正開口說話而狠狠咬了舌,
原以為足不能行、口不能言的她會安分些,沒想到她手段甚高,
挑撥離間孟玉溪與杜瑩然她們姑嫂的感情,甚至以自己的命為籌碼,
就是要逼得孟舒志收她為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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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7:13:59


  當孟玉溪提到了杜瑩然和孟舒志要去莊子裡小住,柳蓮安表情一瞬間有些僵硬,繼而又說道:“若是真是表妹你說的那般,到時候我們也去賞花。”
  孟玉溪是準備去,只不過沒有打算帶上柳蓮安,反而是武氏笑著說道:“玉溪陪著你表姐走動也是好的。”
  柳蓮安低頭淺笑,手指虛撫鬢髮那枚嬰戲蓮文金鬢花,順著耳後滑落,輕柔地放在膝頭,左手同右手交握,看上去端莊嫻雅。
  杜瑩然看著柳蓮安,心裡頭忽然有一種感覺,既然知道了是在別院住對月,柳蓮安一定會想法子由小住成為長住的。
  孟玉溪和柳蓮安去別院之行就這樣定下了,說過了話之後,柳蓮安和孟玉溪兩人是並肩而行的,柳蓮安小聲說道:“你剛剛說的那個莊子,真的很美嗎?”
  孟玉溪點點頭,“我是去過的,很漂亮。嫂子還說要帶著我跳舞。”
  “真好。”柳蓮安的語氣之中有淡淡的憧憬,“你跳舞跳得很好,表嫂跳舞跳得也很好。若是你們在滿天桃花下跳舞,一定是很美。”語氣是淡淡的憧憬,黑暗之中的眸子卻有壓抑著的嫌惡。
  孟玉溪的眼睛亮晶晶的,重重點頭,“恩,我先前就想著的是休息的時候,便去找嫂子。”
  “也不帶上我啊。”柳蓮安幽幽一歎。
  孟玉溪頓時有些尷尬了,小聲說道:“也不是啊表姐,你不喜歡跳舞。若是你在一邊,也是無趣。”
  “那是因為我身子不好。”柳蓮安說道,“再說,我不能跳舞,也可以畫畫啊。既然你說那裡的風景很好,說不定我可以留下來畫畫。”
  “啊?”孟玉溪從來沒有想到表姐會這樣說,兄長和嫂子住在別院,表姐也要過去,孟玉溪的心中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柳蓮安像是沒有聽到話語裡的疑問,小聲說道:“先前也說讓我外出走一走,心情也會開闊些。”
  這倒是啊,表姐的身體重要,於是就開口說道:“還有四日便是休沐日了,到時候我同你一塊兒去。之前就定好了哥哥和嫂子去,恐怕屋子一時半會也沒有收拾出來。”孟玉溪有一種感覺,表姐似乎迫不及待就想要過去,於是就主動和表姐相約,想要晚上幾日再過去。
  柳蓮安是想要明日就跟著一塊兒過去的,聽到孟玉溪這樣說,只能按捺住自己,可惜知道這個消息有些晚了,不然便可以做出些手腳,讓他們明日裡無法出行。柳蓮安這樣想著,卻輕輕應了一聲,那這四日的時間,自己還能夠做出些什麼?柳蓮安忽然就想到今日原本是歸寧的日子,後來杜瑩然卻和孟舒志去了王家。
  王二姑娘啊……柳蓮安的眼睛微微眯起,心裡頭有了主意。
  “今天表嫂去了王家。”柳蓮安問道,“王二姑娘生了病,不然明日裡我們一道過去看看。”
  孟玉溪是認識王然的,只是王然的性子過於傲慢,她並不喜歡,就搖搖頭,“還是不要了,明個兒要回去銷假了。”
  柳蓮安卻很想要知道王然的病情,畢竟集英會上杜瑩然一眼看出了王然的病情,此時王然又再次病重,說不定這裡頭有什麼文章可以做,於是柔聲說道:“要知道今個兒是表嫂和表哥歸甯的日子,王家人還尋到了表嫂,恐怕王二姑娘的身體不大好,你總歸和王家二姑娘為同窗,若是不知道她病了的消息也就罷了,此時既然知道了,怎能不去看看?”
  孟玉溪有些頭疼,她著實不喜歡王然,但是表姐說的也有道理,開口說道:“那明個兒我自個兒去就好了,表姐你身子不好,以免被過了病氣。”
  柳蓮安是打定了主意和孟玉溪一塊兒去的,如同羽扇一般的睫毛顫抖,“還是我同你一塊兒去,我的身子我最清楚,不打緊的。”
  表姐固執起來的時候也是讓人頭疼,見著表姐似乎不達目的不甘休,孟玉溪只好點點頭,心裡想著若是王家二姑娘的病症是風寒之類,看過了之後,就早早帶著表姐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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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瑩然打了一個噴嚏,孟舒志說道:“身子不舒服?”此時杜瑩然剛剛洗漱完,鳶尾正拿著巾子替杜瑩然擦拭發尾的水珠,孟舒志從鳶尾的手中接過了巾子,自個兒伸手替杜瑩然擦頭髮。妻子的長髮濃密而烏黑,因為盤發一整天,發尾微微有些卷翹的弧度。
  杜瑩然搖搖頭,“沒有,就是還有些困罷了。”畢竟換了一個地方,新婚之夜又不曾休息好。
  孟舒志用巾子裹住濕漉漉的頭髮揉搓著,“等會頭髮幹了就早點睡。”
  “恩。”杜瑩然打了一個哈欠。
  此時屋內也不需要丫鬟伺候,丫鬟們便魚貫而出。
  宮燈裡的燭火搖曳,勾勒出床塌邊兩人,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距離,到了後來挨得極近,見著屋內沒有外人,杜瑩然的髮絲只有發尾還有些濕潤,孟舒志雙手環住她的腰身,頭擱在妻子的肩膀上,用巾子擦拭她的發尾。
  這樣近的距離,杜瑩然覺得孟舒志的溫熱的鼻息都噴在了她的臉頰上,一顆心跳得很快,面上也暈紅著。“好了。”孟舒志開口說道。
  “啊?”杜瑩然扭過頭的時候,臉頰擦過了他的嘴唇。
  面若桃李,溫柔的杏眸瀲灩如水,嘴唇微翹張開仿佛在等待人的親吻,他傾身上前,含住了她的嘴唇。
  纏綿的吻讓她的身子發熱,唇與舌的嬉戲讓她心裡頭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燒,那火熱的溫度焚烈了一切,所有的理智隨著他的舌頭撬開了牙關消失殆盡。身子微顫,一雙手勾住了他的脖頸,渴望更進一步的貼近。
  沒有人修剪燭火的火光跳動,床榻兩人的身姿緊緊纏繞在一處。
  不知不覺就變換了姿勢,她整個人都躺在了床榻上,烏黑的長髮撒在紅色床單上,白色的中衣系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解開,露出了紅色鴛鴦圖案的肚•兜,包裹好胸前的豐盈,只在旁邊露出一丁點的白嫩的驚人的肌膚,讓人瞧見就口乾舌燥。
  孟舒志的手隔著布料覆上了那柔軟,杜瑩然的眼眸瀲灩幾乎要溢出了水,口中嚶嚀一聲更似無聲的邀請。
  濃情蜜意的水到渠成,扯下了百子千孫圖案的簾帳,遮住了遲來的風光迤邐。
  再次醒來的時候,孟舒志的心裡暖暖漲漲,當然某個部位就更漲了,想到了等會還要出門,他悄悄把身子往後挪,生怕驚醒了懷中的嬌妻。她的睫毛長而卷翹,濃密地像是羽扇一般,隨著呼吸的微微顫動,她羽扇微顫,仿佛心尖兒也跟著顫抖起來。
  從未歷經過人事,昨夜裡那種水.乳.交融貼近彼此的感覺,如同整個人在雲端之中沈浮,那種歡愉感讓人沈迷於其中,恨不得此時再拉著她白日.淫.喧。
  火熱的目光讓杜瑩然醒了過來,看著孟舒志的眼,足上的腳趾都勾了起來,臉上更是燒得通紅。
  “你醒了。”孟舒志親吻了她的額頭,知道錦被之下的她空無一物,克制住了自己,別過了頭,自個兒穿上了衣服之後,再把杜瑩然的衣服捧給了她。
  白色的中衣最上方就是那紅的驚人的肚兜,杜瑩然說道:“你轉過身去。”
  悉悉索索的穿衣聲響起,孟舒志沒有回頭都可以想像得到她穿衣時候的樣子。
  昨夜裡孟舒志也克制著,只要了一回之後就休息了,就算是如此,杜瑩然給自己系上肚兜帶子的時候也是雙手有些顫抖,肌膚上還殘留著歡愛過後的痕跡,讓人想到昨夜裡的風光。
  孟舒志轉過身的時候見著杜瑩然站在了床塌邊,床上的白巾子上有刺目的血痕,孟舒志把巾子收起來了之後,問道:“身上難受不難受?”
  “沒事。”杜瑩然說道,見著孟舒志把巾子收到了匣子之中後,讓丫鬟進來伺候。
  杜瑩然說的是實話,雖然是第一回 ,但是孟舒志的動作溫柔,加上平日裡杜瑩然也鍛煉和跳舞,除了下•身有點點難受之外,身上卻不怎麼酸疼。
  鳶尾給杜瑩然梳了淩雲髻,笑著說道:“少夫人的氣色很好,胭脂都不用擦。”
  早餐的時候柳蓮安也瞧出了今日裡的杜瑩然格外的嬌媚,她畢竟不通人事,不知道這是被滋潤過的表現,只當做是因為杜瑩然要去莊子上和孟舒志小住,心情格外舒暢。
  杜瑩然說道:“玉溪,你是不是今個兒要去舞樂院銷假,等到下次休沐日的時候,帶你表姐一塊兒過來莊子上小住兩日。”
  兩日?
  柳蓮安可不是想要小住兩日,昨夜裡也打聽出來了那莊子還有溫泉,於是柳蓮安說道:“聽說莊子上景致好,又有溫泉,等到時候我可要多住幾日,正好泡泡溫泉了。”柳蓮安淺笑著,“也不怕表姐笑話,我左右也是無事,想要學一學丹青。”
  柳蓮安想要去莊子中小住成為長住,杜瑩然並沒有意外,頷首:“恩,過兩日讓人打掃乾淨了,過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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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7:14:41


  先是帶著祖母過去泡溫泉,現在表妹又一副要長住的樣子,一開始準備帶杜瑩然去別院小住的目的已經變了味,一隻溫熱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孟舒志抬眼就看到杜瑩然對著自己淺笑。
  回握了這只手,心底的那點歉意壓了下去。原本是準備和杜瑩然獨處,誰知道這人越來越多了。
  武氏笑著說道:“原本那溫泉沒人去,今年這春日裡,倒是接二連三都去了。”
  反正有了不少人了,也不在乎多幾個人,杜瑩然笑著說道:“若是母親得了閒暇,也可以小住一陣。”
  武氏笑著搖搖頭,“我不愛這些,你們小輩兒湊到一塊兒就是。”笑著對孟玉溪和柳蓮安吩咐道:“你們哥哥嫂子正新婚,可不要鬧著他們了。”
  孟玉溪嘟著嘴,“我不過是小住一兩日,怎會鬧著。”
  柳蓮安感覺自己被武氏和孟玉溪的話扇了重重一個巴掌,豈不是自己鬧著了?藏在桌子上的手緊緊絞在一塊兒,低頭不語。
  孟玉溪歪著頭,對杜瑩然說道:“嫂子,我今日裡不銷假,我同表姐去探望王二小姐。”
  去看望王然?杜瑩然聽著孟玉溪的話,微微有些詫異,“你同王二姑娘交好?”
  孟玉溪吐吐舌頭,“那能?她那個脾氣我可受不了。”
  武氏輕敲女兒的頭,“怎麼說話的。”
  “我說的是實話。”孟玉溪摟著母親的臂膀,“她這個人有點刻薄,見不得人好,上次嫂嫂明明得了舞樂院和醫術院的賞識,其他人沒說什麼,就她一個人在說酸話。還是嫂嫂大人不記小人過,昨個兒歸寧的日子還給她看病。不過,這樣也說明她狀況真的不太好,表姐也說了,既然知道了她不太好,還是去看看,好歹也是同窗一場。”
  聽到是柳蓮安提出要去探望王然,孟舒志的眉峰聚攏,對著柳蓮安說道,“表妹你身子素來不好,要是過了病氣給你就不好了。”
  柳蓮安心裡在埋怨孟玉溪的多嘴,聽到了孟舒志關切自個兒的身子唇邊綻放了一個清淺的笑容,表哥雖然關切她的身子,這王家大門她是一定要踏入的,於是笑著對杜瑩然說道:“我想,應該是不礙事的,若是會過了病氣的話,集英會上,表嫂就會知會王家的家人罷。”
  聽語氣柳蓮安是一定要探望王二姑娘的,杜瑩然說道:“確是不會過了病氣。”但是具體的病症卻沒有告訴兩人。
  “這般就好。”柳蓮安笑了,看著孟舒志的眼神格外柔和,“表哥放心,表嫂也說了,不會過病氣的。”她的聲音軟糯而嬌俏。
  柳蓮安對著自己的笑容和昨天的笑容又有些不同,仿佛是有了生氣一般,眼眸都會亮起,孟舒志握住了杜瑩然的手,輕輕應了一句,不去再看柳蓮安。腦中想到的是祖父的話,那想要成為少爺的妾的說辭。
  柳蓮安有些失望,此時她還不知道兩人已經圓了房,更不知道兩人在桌上借著桌布的掩蓋握住了手,不然恐怕更是會嫉妒得發了狂。
  吃過了飯之後,孟舒志和杜瑩然再去了祖母的房中同祖父行。
  孟憲潛知道了泡溫泉對妻子有好處之後,就同意了,別院之行也是讓小夫妻親近的時候,他雖然掛念著妻子,別院卻不準備去的,“若是你祖母病情有什麼變化,記得及時打發人知會我一聲。”
  便上了馬車,孟舒志拿過軟枕靠在了杜瑩然的身後,“若是難受了告訴我一生,我讓馬車行得慢些。”
  杜瑩然臉一紅,“不礙事的。”
  孟舒志和杜瑩然坐得馬車是府中最寬敞的,祖母也躺在馬車之中,長時間這般躺著,她的肌肉萎縮得厲害,杜瑩然看著憔悴的她,再想想第一次見到她時候的樣子,只覺得世事難料。掖了掖祖母的被角,芳菲湊到了劍蘭的身側,打聽老夫人的狀況,聽到老夫人的情況沒有好轉,眼底的失落是顯而易見的。
  馬車行駛的很慢,一直到了晌午的時候,才到了京郊的莊子。
  杜瑩然扶著孟舒志的手臂下了馬車,一見到這個莊子就喜歡上了。天地之間的青磚青瓦,牆邊一株斜生的梧桐樹,手掌樣子的樹葉被風吹得是嘩嘩作響,心情也覺得舒暢了。
  早有院子裡的人迎了出來,讓健壯的婆子背著祖母到了內間,安置下來之後,孟舒志注意到了劍蘭的疲態,柔聲吩咐劍蘭先去用了飯,早些休息,讓紅箋和綠瀾兩人照顧好老夫人。
  在馬車上坐了許久,感覺整個人的身子都僵直了,吃過了飯之後,並不想休息,而是想外出走一走。
  “你身子合適嗎?”孟舒志問道。
  杜瑩然瞪了孟舒志一眼,“你偏生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跺了跺腳,“我沒事。”
  孟舒志笑著說道:“若是你不累,今晚上再兩回罷。”
  杜瑩然慌慌張張往後看著,沒有丫鬟注意到孟舒志說著什麼,惡狠狠地說道:“你也不怕腎虧。”
  “娘子可是大夫,別的我或許會怕,腎虧是絕對不會的。”孟舒志被杜瑩然的話逗笑了,笑著如此說道。
  “你走不走?”杜瑩然瞪了他一眼,不過是外強中乾,燒得通紅的臉讓她的怒視反而像是媚眼一般。
  “走。”孟舒志笑著上前,同杜瑩然並肩而行,“我帶你去山谷裡看一看。”
  顧忌著杜瑩然的身體,兩人行走的速度很慢,遠遠跟著兩個護院,不讓擾了興致,杜瑩然和孟舒志兩人身上帶著水壺,盛了清水便走著。走過了麥浪滾滾的綠田,繞過了翠竹森森的竹林,便到了一處極大的湖水,一葉打漁小舟飄在旁側。湖邊的對岸可見著青山,山間隱隱有些紅,想來就是孟舒志所說的桃林了。
  有一位看魚塘的老者聽到兩人要渡過湖水,笑著說道:“不用錢,我載你們過去就是,太陽落山前都有人在這裡的,到時候你們回來招呼一聲就好。”
  “謝謝。”杜瑩然笑著說道。
  “夫人笑得真俊。”老者看著杜瑩然的笑容,也咧嘴而笑,他的牙齒幾乎都要掉光了,對著孟舒志說道:“這位老爺真是好福氣。”
  孟舒志笑著拱手,之後握住了杜瑩然的手扶著她上了小舟,現在不在京都之中,就算是這般握著伊人的手,也不會有人說不得體。湖光山色之中,在船上臨風而立,便覺得整個人心情都舒暢了起來,老者唱著不知名的小曲,聲音在小山丘之間跌宕。
  小舟越往小山丘邊行著,便越覺得小山丘露出了粉色的桃林顏色,老者說道:“這桃花可以看,不可以摘得,每一個朵花都是果子嘞。這位老爺一看就是讀書人,道理肯定都懂得。”
  “老伯,我知曉。”孟舒志拱手說道。
  小舟很快就靠了岸,孟舒志先下了船之後,又拉著杜瑩然下了舟,老者的船篙一撐,又去對岸接兩位護院去了。
  孟舒志帶著杜瑩然順著曲折的小路,就進入到了這一處矮矮的桃林,此時正是桃花花期最盛時候,朵朵紅得粉的桃花開得熱熱鬧鬧,“真漂亮。”杜瑩然喃喃地說道。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孟舒志笑著說道,“再往前走一點,有一座小亭子,是我和幾個好友出錢修得小亭。走了這麼久,你是不是累了?”
  “那就過去坐一下,喝口水。”杜瑩然說道。
  小亭當真是一個簡陋之極的小亭,顯然沒有傷一株桃樹沒有折一根桃枝建了這小巧的亭閣,用手絹撲在上面坐下之後,堪堪一根桃枝就在耳畔,那粉色的含羞待放的桃花仿佛簪在了她的烏壓壓的發梢之中。
  杜瑩然看著孟舒志看著自己,以為自己頭上落了東西,“怎麼了?”
  “沒什麼?”孟舒志笑著從腰間抽出了一枚短笛,放在唇邊,桃林之中響起了悠揚的笛聲。
  ,翠綠的笛子上,一雙手素白如玉,一雙俊眉含情淺笑,威風吹動他的青衣,把笛聲送到了各個角落,這首古曲杜瑩然是不曾聽過的,卻聽出了曲調的繾綣纏綿的情意,仿佛是心尖兒都被溫柔的曲調熨帖了。
  杜瑩然也站了起來,足尖點地,舒展雙臂,右手的拇指中指相扣捏出一個手勢,孟舒志的曲調急,她的舞步也急,月華色湘妃裙飛速旋轉;曲調舒緩的時候,她的足尖也是輕盈,身姿像是一隻翩飛的蝶停佇在輕顫的花枝枝頭。
  杜瑩然舞動著,面上帶著含情的淺笑,隨著孟舒志的笛聲的激越,舞步也越發急促了起來,直到最後送入到了雲霄,她旋轉的身體落入到了溫暖的懷抱。
  “若是知道你會跟著我的曲調舞蹈,我說什麼也不會吹下去了。”孟舒志攬著杜瑩然的腰身,聲音有些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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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7:15:23


  杜瑩然整個人偎依在他的懷中,因為一隻舞曲,她的白淨的臉頰上泛起了自然的紅暈,開口說道:“我就嬌弱到如此地步?”
  孟舒志親吻了她的嘴唇,直到吻得嬌妻身子輕顫,一隻手手指摩挲她被吻得有些發腫的嘴唇,“總是不好讓你多動的。”
  兩人在小亭之中相偎相依,孟舒志坐在亭閣邊的長椅,讓杜瑩然坐在他的膝頭,“你剛剛吹得什麼曲子?”纖細的手指繞著腰間的絲絛,金色的流蘇劃過手指。杜瑩然的眼睛眯起,整個人如同一隻慵懶的貓兒,蜷縮在孟舒志的懷中。
  “蝶戀花。”孟舒志說道,“一首古曲。”
  “聽出來了。”杜瑩然說著,聽到了遠方有人踩在枯枝上的動靜,便直起了身子,要從孟舒志的身上起身。
  “怎麼了?”孟舒志反而雙臂收緊,攬住了杜瑩然腰肢。
  “別鬧。”杜瑩然說道,“有人來了。”
  聽到了杜瑩然的話,孟舒志才鬆開了手臂,等到那人近了,此時杜瑩然也正好站了起來。
  出現在亭閣之中的是一位穿著粉色對襟襦裙的姑娘,烏黑的長髮挽成髮髻,用一根鎏金紅牡丹簪子簪住,因為奔跑,她的臉上紅撲撲的,看到了孟舒志的時候眼睛一亮,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杜瑩然的存在。
  “孟公子。”那少女理了理衣衫,忽閃著大眼睛,聲音是說不出的甜膩,讓杜瑩然忍不住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背,聽她這一聲,汗毛都要立了起來。那少女的容貌只能說是清秀甚至有些老成,但是卻穿戴的過於鮮豔了,不僅少了少女的那分嬌俏的味道,反而多了幾分俗氣。
  “張姑娘。”孟舒志想了想說道,此時也站了起來,和杜瑩然並肩而立,然後對著杜瑩然說道:“這桃林便是這位張姑娘家的。”說完又對著張姑娘說道,“這位是我夫人。”
  此時張姑娘才注意到杜瑩然的存在,臉都漲紅了,“孟……孟夫人。”聲若蚊蚋。
  杜瑩然見著張姑娘的樣子,自然知道這位張姑娘恐怕一顆放心都落在了自己丈夫的身上,眼眸裡有淡淡的笑意,“張姑娘好。”
  “孟公子,您怎麼就成了親?”張姑娘急切地說道,“上次見到你的時候,還守著孝。”
  孟舒志也發現了張姑娘的那點心思,收斂了笑意,“自然是因為出了孝之後就成親了。”
  “可是……可是……”張姑娘可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此時桃林又傳來了腳步聲,“依依,你跑得這麼快幹什麼。”一個穿著煙青色襦裙的少女慢吞吞走了過來,她的容貌要比張依依嬌美得多,身上的布料比張依依的布料還要糟糕,卻很擅長裝扮自己,一根銀花簪子斜斜從耳側邊插入到鬢髮之中,烏壓壓的黑髮之中小巧的梅花樣式簪子,頗為討巧。雖然是不施脂粉,衣著也是平平,卻難掩其姿色。
  “可兒。”張依依的聲音幾乎是帶著哭腔,她覺得自己的心情糟糕透了,雖然知道孟公子早晚會成親,孟公子那般的人物怎麼也不會選擇一個村女,她的心情還是糟糕透了,就喊著好友的名字,心裡頭是一陣陣的難過。
  張依依的好友,名字叫做劉可兒,劉可兒素來和張依依親近,便是為了張依依的家世,一村之中也有貧富差距,張依依家父親便是村長,更有這桃林幾十畝,故而劉可兒同張依依親近,張依依的兄長也頗為傾心劉可兒,劉可兒也覺得他是一個好歸宿,此時見著了桃林之中孟舒志,心裡頭一種別樣的心思在生長。眼前的桃花都比不上此人的風姿卓秀。
  張依依和劉可兒原本兩人在小溪邊洗衣服,張依依聽到了笛子聲響起來了之後就跳了起來,她也收拾好了衣物,跟著張依依的步伐。
  “這位是孟公子還有孟夫人吧。”劉可兒上前對著兩人行禮,“我叫做劉可兒,是張依依的好友。”劉可兒的動作是落落大方,然後對著孟舒志說道:“孟公子吹笛子吹得真好。”
  張依依的聲音有些低沈,“去年的時候我曾聽過孟公子吹笛,他吹得是最好的。”想到了去年時候曾見過一群書生在桃林之中吟詩作對,而她當時一眼就看中了孟舒志,孟舒志當時在吹笛子,見著她過來,就放下了笛子,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去年春天的時候劉可兒生了一場大病,劉可兒想到了絮絮叨叨聽著張依依說了很久的孟公子,當時她的心中是不耐煩的,此時才發現原來這位孟公子比張依依顛三倒四的敘述更是要卓然。劉可兒想到了孟公子的身份,面上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孟公子好興致,同夫人一塊兒賞桃林。依依家裡的這一片桃林是最美的,春日裡的時候我們村子裡人也喜歡過來。”
  張依依失魂落魄看著杜瑩然,她就是比自己的眼睛大一些,鼻子小一點,肌膚好一點,嘴巴小一點,可是還比不上可兒啊,為什麼孟公子就同她成親了呢?
  此時劉可兒說道:“依依常說這亭子建的是極好的,不如孟公子和孟夫人去我們村子裡看看,喝一杯清茶。”
  張依依聽到了劉可兒的提議,整個人就精神了過來,還是劉可兒的腦子轉得快,她若是去年的時候就邀請孟公子去她家吃茶,該有多好。
  孟舒志笑著搖搖頭,“不必了,我們在這裡已經坐了一會兒了,正準備回去的。”
  孟舒志的話讓張依依有些失望,“最近桃花開得很好,要是孟公子得了空,可以再和友人過來呀。”她小聲地說道。
  杜瑩然聽著張依依的話,心中覺得有些好笑,這一處的桃林孟舒志和友人已經來過了,這一次是專門帶著自己來的,側頭看著不遠處的一根桃枝,瞧著開得熱熱鬧鬧的桃花。
  孟舒志說道:“今年就不必了。”孟舒志看著杜瑩然,此時她正巧也回頭,兩人視線相交,會心一笑,孟舒志笑著說道:“我陪夫人過來走走。”
  張依依瞧見杜瑩然笑容的時候,更是心碎,這位孟夫人雖然沒有好友劉可兒漂亮,笑起來的時候卻很美。尤其是兩人之間的默契和情誼,是誰都可以看得到的。張依依眼眶有些發熱,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就要流淚了。
  杜瑩然瞧見張依依的神情,扯了扯孟舒志的衣袖,“我也有些累了,我們先回去罷。”
  孟舒志和杜瑩然對著兩人告辭。
  離開之後,張依依癡癡地看著孟舒志的背影,眼淚了就落了下來,“他怎麼就成親了?”
  “這位孟公子是什麼來歷?”劉可兒問道,“依依你可知道?”以往雖然聽過張依依說起,但是劉可兒是漫不經心聽著,此時也想不起來這位孟公子的來歷。
  張依依說起了孟公子的來歷之後,跺了跺腳,“不對,我分明讓我哥哥留意孟公子的事情,怎麼孟公子成親了他,他也不告訴我!”
  張依依來得急,去的也是匆匆,一路小跑,惹得枝頭微顫,那桃花花瓣紛飛,劉可兒仍在原地站著,接過了枝頭那飄落的花瓣到了手心之中。原來這位孟公子是這樣清貴的家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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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孟舒志和杜瑩然說道:“你若是累了,我們再歇一會兒回去。”
  “倒不是累了。”杜瑩然笑著說道,“那小姑娘的眼神幾乎要把我生吞了,就想著早點離開了。”
  孟舒志的神情有些尷尬,去年的時候他是察覺不到那小姑娘的愛慕眼神,只有嘗到了情愛的滋味,此時再見這位張姑娘,才知道她那種熱切到幾乎要放光的眼神是什麼含義。
  杜瑩然挽住了孟舒志的臂膀,“生得好學問也好,得到女子的愛慕也是在意料之中。”
  見著孟舒志的神情越發尷尬,杜瑩然沒有繼續提那位張姑娘和劉姑娘,杜瑩然說起了輪椅之事,今天見著婆子背著老夫人,才想起來可以建一個輪椅,春日裡的時候推著老夫人在外行走也是極好的,就和孟舒志說起了輪椅之事。
  “有些像是板車。”孟舒志說道。
  “只是更小巧一些。”杜瑩然說道,“晚些時候讓木匠打磨出來,給老夫人用一個,藥鋪裡也放上一些。”
  “好。”孟舒志點點頭,“今日裡你可要泡溫泉?”
  杜瑩然臉上有些發紅,“我這兩天是不方便泡溫泉的。”
  孟舒志一愣也想起了圓房的事情,此時在莊子上,無需起早同母親請安,見著杜瑩然的嬌羞模樣,心中竟是有些熱切,希望早早到了晚上,可以胡天海底同她在床上被掀紅浪。心中有些熱切起來,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祖母那裡呢?”
  “晚些時候再說吧。”杜瑩然擔心老夫人身上還有其他細小的傷口,還是等到過幾日自己身上舒暢了,再帶著老夫人一同泡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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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7:16:00


  回去的時候,仍是那位老者,見著兩人進出不過是半個時辰的時間,笑著說道:“公子和夫人這麼快就不賞花了。”
  孟舒志說道:“這些日子都在別院裡住著,不急在這一時。今後也要麻煩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老者笑著擺手,“我這個年紀也做不得什麼活了,就看著水塘,到了夏日裡采蓮蓬挖藕。”
  度過了波光粼粼的水湖之後,兩人順著原路返回,來時正是晌午,這會兒正是申時,鄉間便有頑童笑鬧著,看著杜瑩然和孟舒志兩人穿著貴氣和村中人不同,好奇地看著指指點點,不敢上前。
  孟舒志瞧著那坐在水牛身上的牧童,白色的上衣系帶解開,露出了紅色小肚兜,眉心點著一枚紅胭脂,額頭上紮著兩個小揪揪,看上去神氣活現。孟舒志卻想到昨夜裡的迤邐風光,妻子身上也是穿著紅色的鴛鴦戲水肚•兜,衣服的系帶解開時候露出白嫩香肩,肚•兜裹住了豐盈的渾圓。
  心裡頭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燒,孟舒志念了一句佛號,不去那那牧牛小童,杜瑩然四周張望,倒是沒有注意到身側人的走路姿勢的不自然。
  等到孟舒志的心底那點火漸漸熄滅,杜瑩然正好瞧見了孟舒志的走路姿勢的不對,眉頭皺起,“你不舒服?”
  說完就給孟舒志診脈?孟舒志搖搖頭,“無事。”
  杜瑩然忽然想到了什麼,孟舒志年紀也未曾過雙十,正是最為衝動的年紀,這個年紀的人是最經不住撩撥的,指不定聯想到什麼就衝動了。面上浮現了淡淡的紅暈,清了清嗓子,“剛剛那張姑娘就在這個村子?”杜瑩然忽然想到了張依依問道。
  “不是。”孟舒志見著杜瑩然沒有繼續問下去,心裡頭是松了一口氣,口中說著,“桃林間小道穿過另一邊是另一個村子,張姑娘就是在那個村子的。”
  “我說剛剛離開的時候,沒有跟著我們一道。”杜瑩然淺笑著說道。
  兩人漫無邊際說著話,從張姑娘說到了那蝶戀花又說到了孟舒志的小時候,話題一轉,便繞到了杜瑩然的身上,什麼時候學得舞什麼時候習醫救人了。到了著京郊的莊子上小住,仿佛身上的無形的枷鎖也打開了,身上鬆快了不少,心中更是貼近。
  “對了,聽風姑娘是在哪個別院裡住著。”杜瑩然說道,柳蓮安還要不了兩日就要過來,不如先把聽風接回來才是正理。
  “離這裡並不遠。”孟舒志說道,“明日裡我陪你去看看,聽說她狀況是不太好,因為怕過了病氣給祖母,才讓她在外住著的。”
  杜瑩然說道:“不過是春日裡的花粉症,能有多嚴重,我明個兒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仿佛有著說不完的話,回到了莊子上,就在莊子內那株榆樹下的籐椅上坐著,一直到天空中的那輪金烏西沈,才恍然到了吃飯的時候了。這莊子上的吃食自然比不上在孟府時候的精細,不過是從農家採摘而來,那嫩的可以掐出水的小白菜用豬油抹了鐵鍋清炒,也別有一番滋味,配著老母雞燉湯,撇去了厚重的油水,入口的醇香讓人回味,香椿炒雞蛋,香椿特殊的味道和濃郁的土雞蛋的芳香柔和,又是一道絕佳的菜肴。還有一小碟新研製的蘿蔔,蘿蔔脆生生的並不會太酸,反而帶著淡淡的甜味,雖然說是吃醃制的東西過多了不好,杜瑩然也是難得破了例,吃了不少。
  莊子上兩人吃飯也遠沒有平時的那些規矩,也不用丫鬟伺候,你替我撚一葉青菜,我替你舀一勺雞湯,眉目流轉皆是情意。
  吃著有些多了,也不遠走,就繞著莊子漫步了起來,到了莊子的最深處,那裡咕咕冒著氤氳的白霧,正是溫泉,大大小小一共有三眼溫泉,用嶙峋的假山堆砌成了天然的屏障,隔住了三個溫泉,杜瑩然撩起了裙擺,半蹲在了溫泉邊,掬一捧水嗅到了淡淡的硫磺味道。
  孟舒志見著杜瑩然的衣裙擺落在了地上,伸手替她撩起裙擺。杜瑩然笑了笑,扶著孟舒志的手站了起來,“這水很好,不太熱也不太涼。”
  孟舒志說道,“那裡還有兩泉,有些熱了,又引了清水,浸在其中也是恰恰。”
  杜瑩然拿出手帕要擦手,孟舒志接過了手帕,拉著她的手,用手帕仔細擦拭她每一根手指,擦乾淨了之後,才收起了手帕。杜瑩然見著這溫泉著實是喜歡,想了想就說道:“晚上也不必用什麼浴桶了,我就直接在這裡簡單泡一泡就好。”
  孟舒志拉著杜瑩然往另一側走著,有一個側門,推開之後正是兩人所住的屋子。杜瑩然一愣,笑著說道:“等會直接過來洗漱就好。”
  孟舒志攬住了杜瑩然的腰身,嗅著她身上的淺淡藥香味道,“不如早些安置下了。”身後抵住自己的是什麼物件,杜瑩然當然清楚,耳根有些緋紅,點了點頭。
  聽著妻子答應了,孟舒志的心中大喜,早就吩咐了這兩日不必丫鬟伺候著,當即就拉開了衣櫃,替她拿出了中醫中褲,最後瞧見了各色的肚•兜,入手的綢緞細密,孟舒志心裡更是綺麗,抽出了一件嫩杏色肚兜,上面是蝶戲桃花圖案,臉上有些發燒,胡亂地夾在了中衣之中,就捧給了杜瑩然。
  杜瑩然等到穿衣的時候,才發現孟舒志竟是選了這樣一件肚•兜,心裡頭有些窘迫,實在是這件肚•兜有些小了,鳶尾說這件肚兜的圖案好看,所以留下了這一件,誰知道這段時間太忙了,還沒有來得及繡,孟舒志好巧不巧就拿了這一件,而杜瑩然剛剛只瞧見了有肚兜,就匆匆捧著衣服到了溫泉邊。
  這件肚•兜實在是有些小了,杜瑩然系上了系帶,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身體,就無可奈何換上了褻衣。
  杜瑩然洗完了之後,孟舒志也早已經洗漱完畢,伸手解開系帶之後,就見著了略小的肚•兜緊緊勾勒出那兩團雪膩渾圓,杜瑩然覺得他的眼光像是一團火點燃了她的全身,害羞的就連小腳趾也蜷縮起來泛起了粉色。
  “都怪你啊,這件肚•兜都小了。”話還沒有說完,最後的尾音就是一顫,如同那蝶翼輕顫在人的心尖兒,只因為夫婿粗糙的手掌落在了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這一雙粗糙的大手在身上遊走,撫摸到了哪裡,哪裡就如同有一團火在肌膚下燃燒。
  孟舒志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的眼眸格外亮,就像是有火焰在燃燒一樣,“我覺得這肚•兜是極好的。”她身上的馨香味道一陣陣地撲入他的鼻尖,一個輕柔的吻落順著脖頸落入到了高聳的渾圓。就像是妻子說的,這肚•兜著實太小了,兜不住那兩團豐盈,像是猶抱琵琶半遮面,半遮不遮,更讓人心中大動。
  孟舒志整個人埋在她的胸前,舌尖舔著她的肌膚,細膩的肌膚,甜膩的香氣,孟舒志只覺得腦袋裡轟的一聲,那獨特的芬芳讓他的理智岌岌可危,身下人更是微微顫動,孟舒志可以感受到身下人的身子微顫,抬眼看著嬌妻,也是神色迷離。
  打橫將她抱起到了床榻上,隨之覆蓋上自己的身體。雙手顫顫巍巍解開那系帶,眼前的美景讓他只剩下了本能。
  翻雲覆雨之後,孟舒志的眼睛仍然是亮的驚人,手指拂過妻子的臉頰,此時面若朝霞,雙眸瀲灩,孟舒志開口說道:“我原本以為昨日裡那紅肚•兜是極美的,沒有想到今日裡的這桃花肚•兜更是讓人意亂情迷。”
  杜瑩然想到了孟舒志路上見著那小童,就起了反應,哧哧笑了起來,“世人皆以為冠玉是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誰知道竟不是如此。”杜瑩然又有些埋怨說道:“這肚•兜太小,穿著不舒服。”
  “那就留著晚上洗漱過後穿。”孟舒志說道。
  “要臉不要臉。”杜瑩然翻了一個白眼。
  “夫人,在房裡還需要這些作甚?”孟舒志說道,手上又開始不安分起來,口中說著好瑩然好嬌妻之類的話,磨著杜瑩然,又要了她一回兒。
  屋裡的風光旖旎,床榻吱呀的聲響,女子的細細的嬌喘聲還有男子粗重喘息聲,屋外的月亮也似乎害羞了,躲藏在雲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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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7:16:34


  金色的陽光順著窗棱泄了一地,整個屋子都亮起來的時候,繞過屏風便可以見著床榻上花好月圓錦被遮住了一對男女,長髮糾纏,兩人貼得極近,是一種纏綿之極的姿勢。
  錦被上橫著一隻玉臂,手指微動,那手臂的主人打了一個哈欠,混沌的眼眸氤氳了水汽,就連長長的睫羽也沾上了透明的液體,瑩潤閃亮。那女人也漸漸清醒了過來。直立起身子,錦被滑落,露出了殘留淡淡紅痕的白玉一般的肌膚。這一身的痕跡見著便覺得羞澀,杜瑩然用錦被遮住胸前風風光,瞥見了床榻的角落裡丟著的是孟舒志的褻衣,便衣服遮住了胸口,準備跨過孟舒志的身體去尋自己衣衫。
  雙腿剛剛跨過孟舒志的身體的時候,被人抓住了手臂,雙足有些發軟,就跪在了床榻上。
  孟舒志感受到了身側人的動靜,長臂一撈,把她圈入到了懷中,“早。”孟舒志的聲音帶著一覺睡起來自然的沙啞,一大清早便見著美景,孟舒志的心情更是愉悅,用臉蹭了蹭嬌妻的臉頰。
  新生的胡渣刺在嬌嫩的臉頰上,讓人怪不舒服的,杜瑩然推了推他的臂膀,“別鬧了,今個兒說好了去看聽風的,也不知道什麼時辰了,天都大亮了。”
  孟舒志也直立起了身子,“衣服給我,我替你去拿一個肚•兜。”
  杜瑩然只好整個人縮在了錦被之中,再把褻衣丟給了孟舒志,“隨意拿一個就是。”
  孟舒志握住了衣裳,衣裳上殘留著的餘熱讓他嘴角翹起,孟舒志換好了衣服之後,很快就拿了個淺綠色繡翠竹的肚兜,見著杜瑩然仍縮在錦被裡,也不敢鬧她,白日淫喧還是算了,今日裡還要去給聽風看展。於是,拿著肚兜還有中衣放置在床上,大跨步繞開了屏風。
  杜瑩然從屏風後出來的時候,孟舒志正在穿衣,“我來吧。”手指靈巧地給他系好了系帶,最後再腰間配上一枚扇形玉佩壓住袍角。孟舒志看著杜瑩然在自己的面前垂頭,一身白色褻衣,烏壓壓的長髮披散在身後,她垂著頭,長而卷翹的睫毛扇動就像是蝶翼一般,輕飄飄地撥動人的心尖兒。
  “好了。”杜瑩然往後推了一步,“我替你綰發。”
  “不急。”孟舒志說道,“我替你更衣。”
  絳紅色繡仙鶴綜裙,上身是淡紅妝花儒衫,外罩一件嫩杏色的褙子,繡著出水菡萏,大朵小朵綻放著,無風自擺,花瓣尖似是有水滴在滾落,翠綠色的荷葉讓人心癢,這般怒放的菡萏,著實讓人眼前一亮,“這是你繡的花?”
  杜瑩然笑著說道:“這個我不成,最多能夠幫鳶尾畫圖樣罷了。”
  “畫的是很好的。”孟舒志說道,關鍵在於衣服的繡樣鮮活,想到了昨個兒夜裡風光迤邐的肚•兜,那花團醋醋的桃花,也是極其好看的。
  換好了衣裳,就揚聲叫進來了小丫頭,引了溫泉水,洗漱過後,孟舒志又讓丫鬟們退下了,自個兒伸手緩緩梳攏杜瑩然的頭髮,如瀑一般的長發黑又亮,孟舒志一下又一下梳攏著,梳攏整齊之後,他卻是不會綰發的,杜瑩然伸手按住了孟舒志的手背,“讓鳶尾進來吧,她素來擅長這個。”
  “我先替你描眉。”孟舒志拿起了眉筆,新婚時候是開過臉修過眉的,順著眉形,眉筆遊走,便畫出兩道彎彎似柳葉的眉,拿起口脂,小指沾上之後輕輕在她的唇上塗抹,便暈染了讓人心癢的淡紅色。
  孟舒志最後拿起了梅花狀的花鈿,點在了她的眉心之中。
  這樣的裝扮實則是有些過了,又不是參加賞花宴,也不是拜會閨中好友,何必如此盛裝?只是見著孟舒志高興,杜瑩然也就隨他去了。
  原本鳶尾就是個沈默寡言之人,進來給杜瑩然梳妝的時候,不過是沈默地看了一眼,就輕聲問道:“少夫人,今個兒不如梳一個淩雲髻。”
  進來伺候孟舒志束髮的則是綠瀾,她瞧見了杜瑩然面上的妝容,瞪大了眼睛,腳下一個踉蹌,幾乎摔在了門檻上。
  孟舒志眼明手快扶了綠瀾一把,饜足之後心情是格外的舒暢,笑著問道:“看少夫人的妝容看呆了不成?”
  綠瀾的心裡有些苦澀,少爺眼中的光幾乎灼了人的眼,輕聲說道:“少夫人今日裡是盛裝,可是要外出拜訪?”剛剛在屋外的時候,半敞開的窗扉可以瞧見少爺替少夫人描眉,少爺面上的淺笑,耀眼得讓人不敢直視。就算是綠瀾知道要理智一些,放下自己的不該有的心思,也難免心悸而又心酸。
  孟舒志一頓,意識到最後點得花鈿似乎是過了,有些尷尬地說道,“是要去不遠的莊子,去看看聽風。”
  既然已經盛裝了,杜瑩然略一沈吟,選了一對松綠石鑲金牡丹耳釘,配著同色蓮花金簪,便站了起來,“可好看?”
  孟舒志自然是頷首,見著杜瑩然喜歡他畫的妝容,也不再介懷。
  杜瑩然淺笑著說道:“還是你妝容替我畫得好。”拉著孟舒志的臂膀,讓他坐在梳妝凳上,自己接過了鳶尾手中的梳子,“我替冠玉綰發就是。”
  綠瀾定了定心神,“是。”
  兩人的早餐早已經準備下,用了飯之後,孟舒志就說道:“可要再晚些時候再去,等到用過了午飯再去。”
  杜瑩然卻搖搖頭,“直接去吧。”自從知道了柳蓮安要過來,心裡頭就有一種緊迫的感覺,若是能夠發現了聽風的病因,把聽風接到莊子上,有她在老夫人的身側,也會安心一些。“按道理,不過是春日裡的花粉症,怎會這般的嚴重,或許是用了不恰當的吃食,我總想著親眼去看一看。”
  關於看診,孟舒志是不懂的,既然杜瑩然準備這個時辰出門,孟舒志就決定一同前往。兩人吃過了之後,就搭成馬車出門。
  聽風所在的莊子距離這裡並不願,約莫是兩刻鐘的時辰,就到了聽風所住的莊子。讓劍蘭前去叩門之後,吱呀一聲響,就有一個婆子懶洋洋開了門,見到了馬車之後一驚。此時馬車停佇了,孟舒志站在馬車邊,杜瑩然一隻手提著裙擺,另一隻手搭著孟舒志的手腕下了馬車。
  盛裝的杜瑩然讓婆子的嘴巴微微張開,這個婆子的身材有些乾瘦,一雙三角眼微微下垂,還有深深的法令紋,年紀有些大了,她的身子有些佝僂,像是被歲月壓彎了腰。這莊子的門房是一家人,為李家,眼前的人就是李婆子了。“少爺少奶奶。”似乎意識到了來者的身份,婆子匆匆忙忙給兩人請安,心中又有些惴惴不安,怎的府中的兩位少主子今個兒來到了莊子。
  “無需多禮。”孟舒志說道,“聽風呢?此番過來是來看聽風的。”
  李婆子的嘴微微睜大有些吃驚,此時注意到了劍蘭的手中拎著一個小巧的箱子,這樣的類似的箱子是見過郎中身側的藥童拎著的。“聽風姑娘這會兒在後院裡曬太陽呢。”李婆子說道,等到所有人進入到了院門,就連忙關上了院門,此時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一行似乎並沒有大夫。
  小聲對走在身後的綠瀾說道:“綠瀾姑娘,大夫呢?”
  李婆子是見過孟舒志的,綠瀾這小丫頭的容貌更是嬌俏,對這個漂亮的小丫頭是有印象的,此時就低聲問道。
  綠瀾對著杜瑩然努努嘴,“便是少夫人了。”
  李婆子一驚,忽然想到了少夫人是姓杜的,她的父親更是京都之中有名的神醫,杜斐因為曾經從官,最後棄官從醫,這一段經歷給杜斐增添了傳奇的色彩,讓人嘖嘖稱奇,也因為這個緣故,就算是外來進京的人也曉得京都之中有一位神醫居住在及第巷子,是姓杜的。李婆子看著杜瑩然的背影,那滾著銀邊的褙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這件嫩杏色的褙子後面是兩位鯉魚在水中嬉戲,李婆子想到了杜瑩然兩彎畫好的眉毛,想到那褚紅色的唇色,想到那枚梅花形狀的花鈿,只覺得這位少夫人大約是想要討好老夫人,來胡鬧一場的,畢竟這服樣子,可不像是來給人看診的。
  杜瑩然還不曉得自己被這樣一身裝束被小覷了,正準備推開門的時候,李婆子連忙攔住。
  杜瑩然停下了腳步,“怎麼了?”
  李婆子搓了搓手,低聲說道:“聽風姑娘的病症,大夫是不讓多和外人接觸的,說是以免其他人過了病氣。”
  若是真的傳染,自然是不能進入的,杜瑩然此時也不急著進入,就拉著李婆子在院子中小坐,細細問起來了聽風飲食起居。
  其實這院子著實太小了,外院是李婆子的丈夫住著,內院是聽風還有李婆子的一個女兒住著的。杜瑩然聽著,只覺得李婆子有些害怕染上了病症,反而是李婆子的女兒頗為大膽,是和聽風一塊兒住的,用李婆子的話是說,“我女兒那個人的性子,是個傻大膽,也幸好她身上強健,是不怕這些的。大夫也說她體質好,幸好沒事。”
  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便見著一個身材壯碩的女子從內院裡出來,她身上穿著的如意紋緞襖,那料子在陽光下泛著潤澤的光,似乎有些小了,前襟是鼓鼓囊囊,髮髻之中一根累絲嵌黃碧璽簪,略有些粗的手腕上掛著一串圓潤的碧璽珠子,手裡捧著一捧瓜子,一邊走著一邊嗑瓜子,果皮在陽光下是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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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7:17:14


  那壯碩的姑娘一見著孟舒志整個人就驚住了,一粒瓜子還在口中,就愣愣地放在口裡。李婆子見著女兒這樣,心裡頭有些著急,連忙站起來,說道:“這就是小女。”然後扯了女兒的臂膀,“佳佳,這是少爺和少夫人。”
  李婆子扯住李佳佳的衣服的時候,稀裡嘩啦,李佳佳手裡的瓜子就掉了一地,那李佳佳看著瓜子有些心疼,想要低頭撿起來的時候,看到了杜瑩然華麗的裙擺,無論如何都玩不下腰去撿瓜子,於是,順手拍了拍手,兩隻手在裙子上擦了擦,對著孟舒志和杜瑩然行禮,“少爺,少夫人。”
  那一聲少爺喊得是清脆,少夫人卻是喊得是極其不情願的。李佳佳的眼珠子都黏在了孟舒志的身上,這讓孟舒志的眉頭微微皺起。李佳佳是從未見過孟府的少爺的,自小被父母寵著,性子被養的有些霸道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李婆子也就越發不敢讓自己的女兒去孟府,李佳佳也素來覺得再莊子上是最為自在的,此時見到了孟舒志,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跳了出來,心裡頭甚至有些埋怨母親不讓自己去主家做活,說不定也可以做孟少爺的貼身丫鬟。
  李婆子的心中松了一口氣,她還當真擔心女兒去撿瓜子了,雖然現在的舉動也不怎麼妥當倒是了。
  杜瑩然的目光落在那沾了皮屑的裙子上,嘴角微微抽動,她一眼可都看出來了,這裙子一來是料子是極好的,二來穿著李佳佳的身上也過於緊湊了,定然是聽風的衣裳。雖然說李佳佳這樣一穿,聽風也不大可能要這身衣服,還是抽動著嘴角說道:“佳佳姑娘在裡面沒事,我身子骨也是素來強健的,我進去瞧瞧罷。”李佳佳能夠穿上聽風的衣裳,甚至剛剛還處在一塊兒,她倒是不相信聽風得了傳染病。
  李佳佳再看看杜瑩然,瞧著自己的裝扮就覺得自慚形穢了起來,大戶人家的小姐就是這般嗎?出門描眉塗唇點著花鈿,妖妖嬈嬈的美麗。
  李婆子只覺得女兒不如平時的霸道活潑,心裡想著等會少爺少夫人走了,再問問怎麼了。想到了女兒天天吃住都和那個滿臉膿腫的聽風在一塊兒,李婆子覺得一顆心都揪了起來,莫不是女兒生病了?
  李婆子這樣想著也沒有去攔杜瑩然,於是杜瑩然推開了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跨入了門檻,便見著院內兩顆頗有年份的老樹,橫生的密密匝匝的枝椏還有茂盛枝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盡顯春夏時候的蓊鬱之姿,樹下有一位少女,穿著的是淡綠色的襦裙,若是只看側影便會覺得姿態動人,而那少女轉過頭,便覺得額頭上是紅腫潰膿,薄薄的輕紗遮不住面上的紅腫。
  “少爺、少夫人。”聽風的眼睛微微睜大,要給兩人請安。
  綠瀾見到了聽風之後倒抽一口涼氣,著實是因為聽風的面上太過於嚴重了,見著少夫人上前一步,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顫,“少夫人,莫要被過了病氣。”
  杜瑩然扭頭看著綠瀾,綠瀾的雙眸帶著水汽,似乎是被聽風的樣子驚到了,又牽掛著聽風的模樣。
  李婆子連忙說道:“少夫人,正是如此啊。”
  聽風往後退了一步,煙青色的裙擺晃動,如同水面的波瀾漣漪在蕩漾,她垂下了眼,“少夫人,綠瀾說的是。”
  “沒關係。”杜瑩然上前一步,“我心中有數。”對孟舒志說道:“我和劍蘭留下就好,你帶著其他人在外面候著吧。”
  孟舒志雖然也如同綠瀾一樣心裡擔憂杜瑩然,卻更相信她的判斷,見著杜瑩然對自己頷首,就說道:“我們出去吧,不要耽誤了瑩然看診。”
  杜瑩然笑了,眼眸彎起,“不如你幫我問問佳佳姑娘,平日裡聽風姑娘的病症。”只是一個照面,杜瑩然便發現了這位佳佳姑娘的心思。不少姑娘都覬覦自己的夫婿,這個發現讓杜瑩然有些驕傲,加上孟舒志的一顆心都放在自己的身上,杜瑩然倒也不會吃味。
  李佳佳聽到了這句,心中很是歡喜,對著孟舒志歡天喜地說道。“少爺,我和聽風姑娘好著呢,若是想要問聽風姑娘的病症,問我是再好也不過的了。”李佳佳看到了孟舒志這般的人物,只覺得要同這位鐘靈毓秀的少爺說什麼都可以,某人吩咐她要做的事情,更是拋之腦後了。
  孟舒志看著杜瑩然眼眸彎起,嬌俏狹促表情在陽光下飛揚,孟舒志就算是知道這是杜瑩然讓自己去探李佳佳的口風,也生不起厭惡的心思。其實孟舒志的心中也是疑惑聽風的病症,為何會都說聽風的病症是傳染的,還有李佳佳的穿戴他也留意到了,孟舒志更是知道那發簪還有碧璽珠串是聽風之物,若是聽風的病症當真傳染,李佳佳怎麼可能會佩戴在身上。
  李佳佳歡天喜地關上了房門,遮住了綠瀾等人的憂心忡忡,綠瀾最後瞥了一眼院內的情景,聽風姐姐的容貌秀美,怎麼成了這幅模樣。綠瀾咬著下嘴唇,聽風姐姐的話雖然很少,卻是一個溫和的人,綠瀾的性子有些馬虎,是受過聽風的拂照的,此時真心實意是希望聽風姐姐的身子能夠好轉的,走在最後的她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
  紅箋瞧見了綠瀾,她對聽風沒有太深的感情,見著聽風樣子也覺得驚心,誰不知道府中的聽風的好容貌,聽風和芳菲是被稱為雙姝的存在。悄悄拉了綠瀾的手腕,“別太擔心,我們少夫人的本事大著呢。”
  綠瀾嘴唇蠕動,她從未如此迫切期盼杜瑩然醫術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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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門被合攏,內院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杜瑩然收回了視線,看著眼前的聽風。
  “你和那位佳佳姑娘,吃住都在一塊兒?”杜瑩然說道,“我瞧見她穿上你的衣裳了。”
  聽風點點頭,“恩,”有些猶豫地開口,“佳佳雖然沒有事,但是少夫人您的身體金枝玉葉,若是擔心奴婢的身子,再請個大夫就是了。”
  “不用稱呼奴婢。”杜瑩然說道,“我知道老夫人疼你和芳菲,你稱呼我就是了。”
  見著芳菲點頭,杜瑩然又問道:“再請一個?”杜瑩然搬了凳子自個兒坐下之後,讓聽風也坐下,“先前莊子上請來的大夫不好嗎?”
  “吃過了他開的藥。身上總是更難受了。”聽風說道,那種癢意讓她淩晨時候總是會驚醒,之後則是久久不能入眠,就算是一夜睡到了天明,第二日一早,身上和臉上是一定會有抓痕的。
  杜瑩然讓聽風解開了面紗,劍蘭都忍不住別開了眼,原本以為額頭上已經很是嚴重了,沒有想到臉頰上的紅腫更是驚人,甚至脖頸上也有紅痕。
  杜瑩然伸手抓住了聽風的手,聽風的身子一僵,剛開始以為是花粉引起的時候,在府中還有人敢接觸她,自從到了莊子之後,面上和身上則是越發嚴重了,除了李佳佳似乎並不忌諱之外,其他人都躲著她走。因為這個緣故,聽風才會待李佳佳格外寬容,李佳佳想要的衣服還有首飾給了她不少。聽風想要抽回手,“少夫人,不要過了病氣給您。”
  “你覺得你身上是什麼引起的?”杜瑩然問道。
  聽風搖搖頭,“我不知道。”
  “以往春日裡時候,你有花粉症。”杜瑩然說道,“你是不是覺得除了發得嚴重一些,和往年也沒什麼區別。”杜瑩然給聽風診脈之後,佐證了自己的猜測,似乎是一直接觸過敏原,所以持續的身上紅腫和潰膿。
  “你說,想要換一個大夫,之前的大夫的藥,你不吃的時候會怎麼樣?”杜瑩然問道。
  聽風苦笑著說道:“其實我也曾偷偷倒過一次藥,第二日仍然是如此,並沒有一分的好轉。”
  那藥究竟是什麼藥,還有出了藥是不是有其他的過敏原?杜瑩然略一沈思說道:“我去你房間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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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7:17:53


  莊子的房間並不大,東西都收在半新不舊的櫃子裡,屋內並無燃香的味道,只有淡淡的防蟲的艾草味道。杜瑩然順著屋子緩緩走動著,仍是問起了平日裡可有染香,房間是李佳佳打掃的還是聽風自己打掃的,聽風都一一作答。
  “對了,我瞧著李佳佳那丫頭身上的衣裙是你的?”杜瑩然問道。
  聽風點點頭,“她喜歡這些,佳佳又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眼巴巴看著說說是喜歡,不少衣服我本就不怎麼穿,她想要便給了她了。”之後聽風小聲補充道:“雖然穿著是我的衣裳,她並沒有身上紅腫。”
  知道了李佳佳身上的衣服是聽風的,杜瑩然心中揣摩,若是一般人見著聽風的身上潰爛的這般厲害,恐怕下意識都會覺得這病症是傳染的,為何李佳佳卻毫不避諱?真的是因為李佳佳的膽子大?杜瑩然想到了李婆子懼怕的表現,心裡頭對李佳佳有些懷疑,“我瞧著李嬤嬤怪避諱的,怎的還讓李佳佳那丫頭穿你的衣服?”
  聽風的神色有些尷尬,局促不安道:“前些日子我還聽到兩人夜晚的時候吵得厲害,第二日佳佳還同我說,不要理會李嬤嬤,我身上的傷口一看就是花粉症,不會傳染的。後來,見著佳佳身上沒有紅腫,也沒有膿包,李嬤嬤才默認了佳佳的舉動,只是,李嬤嬤自己不敢同我太接近。”
  杜瑩然靜靜聽著聽風的話,等到她說完了,繼續問道:“除了衣物之外,還有其他的東西同你共用嗎?”
  此時正走到了鏡臺邊,聽風想了想便說道:“我還送了她兩根簪子,她今日裡手腕上的珠串還有兩對金耳釘也是我送的。”目光落在了梳篦上,有些無奈地開口:“這套梳篦是老夫人送與了我的,她十分喜歡,我不好送她,她每日裡早晨就日日來我這裡梳頭,我就又換了一套梳篦。就算是佳佳不在意,我還是避諱著些好。”
  青銅花枝紋梳篦紋路分明,柄處鑲了兩粒黃碧璽珠子,這梳篦是月牙形狀,握在手中是小巧可愛,也難怪李佳佳是日日過來了。杜瑩然把玩這一對梳篦,瞥見了聽風髮際線邊緣也是一片紅腫,對著聽風招手讓聽風低頭,手指碰觸她的頭皮,原本黑髮下應是白色的頭皮卻帶著紅腫,手下的肌膚也是如同面部肌膚一樣凹凸不平。原本光風霽月的美人卻成了現在的模樣,杜瑩然壓下了心裡的惆悵,右手攏過她的秀髮,“頭髮也掉了?”
  聽風自嘲似的勾起唇角,點點頭,“若是頭髮再掉下去,恐怕老夫人的那根簪子都挽不住頭髮了。”
  杜瑩然鬆開手,指尖夾著幾根頭髮,手指順著聽風的頭髮梳攏,便有更多的頭髮簌簌落下,“等到臉上和身上的炎症消了,自然也就好了。”
  聽風心裡頭是悵然,這般前前後後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在莊子裡也住了小半個月,藥不知道吃了多少,一天竟是比一天嚴重起來,什麼時候才能如同杜瑩然說的那般,身子好起來呢。
  杜瑩然再拿起了青白瓷菊瓣盒,打開之後是馥鬱的桂花芬芳,只剩下盒底的一小部分,這一盒頭油幾乎被用得是乾乾淨淨,“這頭油你平日裡再用?”
  聽風搖了搖頭,“以往不嚴重的時候,我還敢用一些花朵做得頭油,現在是不敢的。”
  杜瑩然伸手拉開了雙層漆櫃,擺放著狹長的盒子,裡面裝著的是發簪之類的物件,唯有一枚金鑲玉梅花簪子放在最外頭,顯然是主人的心愛之物,是時常帶的。
  房屋的佈置和用度上,一時半會沒有瞧出什麼不對,問題莫不是在吃食上?杜瑩然心裡這般揣度,準備帶聽風回去之後,飲食上格外注意,另外含硫磺的溫泉水也是有殺菌的作用,每日裡暴曬聽風的衣物,再用溫泉水洗漱,還可以用那藥皂潔面。杜瑩然這般揣摩,也不知道劍蘭的身上的又是如何,讓劍蘭關上了房門,便對著聽風說道:“你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
  聽風依言脫了衣裳,脫下了外裳便是白色褻衣,在脫下了褻衣之後,就只圍著一件肚•兜,“都解開吧。”聽風緩緩解開了肚•兜,就算是都為女子,也忍不住用雙臂圈住了胸口。
  杜瑩然仔細看著,聽風身上並沒有臉上潰爛的厲害,背上還有四肢稀稀落落地有著紅包,還有指甲劃過的痕跡。整體而言上半身要比下半身要嚴重的多,還有……杜瑩然對著聽風說道:“你把手臂張開,我再看一看。”
  聽風緩緩張開了雙臂,因為害羞,整個身子泛上了淡淡的粉色,身子更是不自覺佝僂著,似乎這樣含胸便可以讓人窺不見她的身軀一般。杜瑩然繞著聽風慢慢轉了一圈,發現聽風的右邊半邊身子要比左邊的身子嚴重一些,尤其是右手手背上是通紅一片,三三兩兩的紅包簇集在一起,因為聽風抓撓的緣故,被抓得滲出了組織液,此時結出了淡黃色的晶體。
  杜瑩然檢查的很細,這也讓聽風越發窘迫,那淡粉色的顏色逐漸加深,聽到杜瑩然說道,“好了。”聽風就扯下了放在屏風上的肚•兜,杜瑩然更是直接從屏風後走出。
  劍蘭正站在門口,像是樁子一般穩穩不動。聽風換好了衣裳從屏風後繞了出來。
  杜瑩然對聽風說道:“應當就是花粉症,你是慣常用右手的對嗎?”得到了聽風的肯定答覆之後,就說道:“還是應該你慣常用的東西,讓你身上潰爛。”
  聽風說道:“許是如此,我時常覺得右手更難受一些,便忍不住抓撓。”
  杜瑩然心中一動,上一次做出了除菌的藥皂和抑菌的軟膏,不如再用龍腦香、薄荷油還有硫磺再做一些抑制瘙癢的冰片水。心裡有了這個主意,杜瑩然眼睛就亮了起來,那盈盈笑意點亮了眼眸,原本點在眉心的那枚花鈿讓她如同畫中的美人,此時微微一笑,像是畫中人走出來了一般。聽風的左手捏著右手,心神一晃,少夫人是這般的靚麗光鮮,而她則是醜陋如斯,而且聽風覺得這一次發的這樣嚴重,就算是後來養好了,恐怕臉上也會留疤。
  杜瑩然興致勃勃地說了起來,“我和冠玉住的莊子引得有溫泉水,你若是難受了,用帕子沾一點溫泉水覆在手背上,便會覺得身上爽快了不少,再過段時間,我做些冰片水出來,你就不會覺得難過了。”
  聽風卻說道:“我在莊子上慢慢養著,春日總是會過去的。少夫人不必為我的病症憂心。”女子是有愛美之心的,聽風想著春日裡的時候都躲在這莊子裡,不想見到旁人。
  杜瑩然總覺得聽風花粉症來得蹊蹺,說道:“我總覺得你今年的花粉症來得蹊蹺,原不該如此嚴重的。莊子上,都是冠玉和我的人,總是能夠更用心的。”飲食起居上一一注意,杜瑩然覺得自個兒總是能夠找出來讓聽風發病的緣由。
  聽風淺笑著說道:“許是今年春日裡格外暖了,才至此的。加上為老夫人的事情又是憂心,剛出冬的時候更是病了一場,許是那個時候邪氣入侵,才會這一次來勢洶洶。”
  聽風的話也有道理,不過杜瑩然也是個固執的人,一心只覺得聽風換上一個地方,自己讓可靠的丫鬟給她備下物件才會放心。要知道自己可是個大夫,就算是真的如同聽風說的,這一次的花粉症是個意外,她也能夠更早地幫聽風調養好身體。這樣想著,杜瑩然就依然是勸說著聽風。
  聽風看似柔弱,骨子裡是個倔強的,怎麼都不肯鬆口。
  杜瑩然一歎氣,瞅著聽風,說道:“你當真不肯過去?”
  聽風搖了搖頭。
  “就算是不為了我,也總該為了老夫人的。”
  “老夫人怎麼了?”聽到了關乎老夫人,聽風的語氣就加快了。聽風仔細打量杜瑩然的神情,見著她語氣慎重,不由得咬著下嘴唇,心中也有了不好的揣測。
  杜瑩然示意讓劍蘭開門,自己則是拉著聽風的手,往院子中間走去。若是以往,就算是李佳佳聽風也不會讓她近了身,只是此時一心記掛著老夫人,看著杜瑩然的側臉,腳下跟著杜瑩然步伐,就到了院子的正中。
  聽風也知道,若是想要說些私密的話,在開闊的地方是最好的,聽風只聽著自己的語氣乾澀,“老夫人怎麼了?”
  “老夫人就在莊子上。”杜瑩然說道,“除了因為泡溫泉對老夫人的身子有好處,更是因為我和冠玉不放心把老夫人留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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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7:18:32


  為什麼不放心?老夫人一定是出事了!聽風頓時眼眶裡就盛滿了淚水,院中的清風一吹,在眼眶之中打轉的淚珠子就滾落了,“少夫人,老夫人怎麼了?”聽風的聲音也是顫顫巍巍,就似那跳動的燭火,被狂風吹得火苗微弱,似乎下一刻便會泯滅。
  杜瑩然說道:“你來這莊子了沒有多久,柳家表妹就發現了老夫人似乎有好轉,有時候會有囈語和身上微動。”
  這聽上去是好消息,聽風的心跳卻越發快了起來,如果是好消息,少夫人也不用特地提起,聽風聽著杜瑩然說了老爺因為日夜守在老夫人的身邊,身上有些受不住了,之後就是孟舒志守在老夫人的身邊,聽風知道杜瑩然說這些不是無的放矢,雖然焦急老夫人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卻也不敢打斷杜瑩然的話。杜瑩然說到了新婚那一夜,“我瞧見了指縫裡有血點,應當是用針紮出來的痕跡。”
  聽風雙手捂著臉,淚水紛紛落下,滴落到了地上,潤濕了圓點大小的地面。十指連心啊,聽風想到了老夫人對自己的好,想到了之前老夫人受到這樣的罪,就覺得心中格外難受,像是喘不過氣來一樣。
  杜瑩然見著聽風捂住了胸口,臉色更是難看,連忙扶住了聽風,替聽風撫順氣息,溫言道:“別急,都過去了。”
  這就是杜瑩然一開始不想告訴聽風的緣故了,從武氏的口中知道老夫人待聽風是恩重如山,而聽風也是個知恩圖報的性子,一顆心都撲在老夫人的身上。聽風是這樣的性子,知道了老夫人的病症,恐怕心裡自責的厲害。
  果然,杜瑩然就聽著聽風說道,“若是我一直守在老夫人的身邊就好了。”聽風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生病了,總不好繼續伺候老夫人的。這件事情同你有什麼干係。”杜瑩然柔聲說道,“老夫人為人和善,誰也不曾料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聽風扶著杜瑩然的手臂,無聲地哭了一陣,她抵著頭不肯讓杜瑩然看到她的狼狽,唯有聳動的肩膀顯露出她哭得好不傷心。杜瑩然又柔聲安慰了聽風幾句。
  聽風漸漸止住了淚水,她抬起眼,今日裡是第一次直視杜瑩然,“少夫人,這樁事情出了您知道,還有誰知道?”
  杜瑩然看了一眼劍蘭,說道:“冠玉,還有我身邊這個丫鬟了。”因為擔心劍蘭不用心,杜瑩然就把這件事情的始末告訴了劍蘭。
  “芳菲就不曾發現?”聽風說出了這句話之後,不等著杜瑩然回答就搖搖頭,“芳菲的夫家出了事,雖然我走之前特地叮囑了她,不過恐怕她還是沒有用足了心思。”聽風面上露出了自嘲的表情,“若是芳菲發現了,也不會有這樁事了,平白讓老夫人遭了那麼久的罪。”
  滿府上下都不曾有人發現,最後還是剛入門的少奶奶發現的,聽風此時是萬分慶倖少夫人的心細如發,以及少夫人的父親是行醫的。聽風對著杜瑩然說道:“少夫人,我同你回去。”知道了老夫人的身上不好,芳菲更是不曾用心照料老夫人,聽風的一顆心都撲在了老夫人的身上,說出了這句話之後,聽風覺得渾身鬆快了不少,說道:“我當真不會過了病氣給老夫人?畢竟李嬤嬤替我請的大夫說,若是體弱的,會有可能感染的。”
  杜瑩然說道:“就是花粉症,無非是嚴重了一些,不會傳染的。”杜瑩然看著聽風慎重的表情,微微一笑,手指撩起了聽風的耳畔碎發,“我同你保證。”
  聽風得到了杜瑩然的保證松了一口氣,想了想接著說道:“若是這花粉症治不好,少夫人不如帶著老夫人多留一陣子。”聽風說出這話覺得有些不合適,但是仍是硬著頭皮說道:“不知道府裡是誰下的手,別院之中人手雖然少些,但是也清淨一些,我也好伺候老夫人。若是老夫人回府了,我的病又沒有好,是不好近身伺候的。”聽風的聲音很小,若是讓少夫人在別院多待一陣,其實不是讓新婚夫婦兩人不居在一處?等到消了假,少爺是要回翰林院的,這裡距離翰林院太遠,少爺勢必要回府居住的。想到了這裡,聽風越發覺得不好意思,趕緊繼續說道:“若是真的花粉症,等到入了夏就好了,少夫人不會在別院太久的。”
  杜瑩然聽明白了聽風的暗語,笑了起來。如同春風吹入了那水眸,吹皺了一江秋水,唇邊的兩粒梨渦越發顯露了起來,“恩,我知道的。老夫人身邊有了你,冠玉才會放心地銷假不是嗎?”
  這一抹如同春風般的淺笑讓聽風整個人安定了下來,“我現在回房收拾東西。”
  “不急。”杜瑩然說道,“中午的時候,我還想吃一頓飯。”
  聽風原本覺得只是今年的花粉症格外重了些,知道了老夫人身上的意外,就覺得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若是太多的意外湊在一塊兒,便不是單單巧合兩字可以解釋的,聽風就說道:“方子在佳佳的手裡,不過我記得方子的內容,每次都是我自己抓藥,自己熬制的。她每隔一段時間回去京都給我抓藥,小廚房裡還有一些藥材。每次用藥引子和藥材燉在一塊兒的。”
  杜瑩然說道:“便去看看吧。”
  杜瑩然拿出了藥材,龍膽草、連翹、赤芍、白附子……聽著聽風說起這些藥材的用量,也是清熱涼血、祛瘀止痛的功效,杜瑩然對著聽風說道,“你說還有藥引子。”
  “對。”聽風拿出了一個紗布包,“就是這個了。”
  杜瑩然拿出了手絹,每樣藥材撿了一些放在手絹當中,最後攏好之後,站起了身子,“你把藥引子也帶上。”
  “恩。”聽風點點頭,同樣去了手帕包住了藥引子,揣到了懷中。
  “少夫人,少爺過來了。”杜瑩然聽到了劍蘭的聲音,笑著對聽風說道:“我們走吧。”
  孟舒志的身後跟著李佳佳,杜瑩然從小廚房走了出去的時候,就聽到李佳佳說道:“少夫人,不如中午吃過了飯再走吧。”她的語氣拉長了語調,聽上去似乎有些不太情願的模樣。
  “正好到了晌午,不如就叨擾了這一頓,等到吃過了再走。”孟舒志開口對著杜瑩然說道。
  杜瑩然點點頭,“恩,就勞煩佳佳姑娘了。”
  李佳佳的心情很是複雜,她是希望孟舒志能夠留下的,但是平白多了個杜瑩然算是什麼呢。剛剛是閨女佳佳迫切求著少爺留下,此時聽著少爺當真要留下的時候,李婆子連忙說道:“佳佳,等會去廚房裡幫忙。”李婆子對著兩人弓背哈腰,“原先是沒有備下那麼多的吃食,等會我讓佳佳去跟村裡人換一些,再去割點肉。就是……就是少爺和少奶奶需要等一點時間。”
  李佳佳聽到母親的話,幾乎要蹦了起來,連忙說道:“少爺,我動作很快的,耽誤不了多少功夫。”
  李婆子內心裡是希望一行人早早離開的,女兒這樣說了,也只好說道:“就是耽擱不會功夫,不會太久的。”
  杜瑩然含笑點頭,“恩,不如我和冠玉在附近看一看,早晨起得遲,不礙事的。”
  聽著杜瑩然的話,李佳佳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反而是看著孟舒志,直到孟舒志說道:“勞煩了。”才笑了起來,“不麻煩不麻煩,我這就去的。”
  李佳佳雖然身材略魁梧,動作卻是很快的,一溜煙就跑了。李婆子也是告退,要去小廚房裡忙碌起來。
  等到李婆子也離開了之後,杜瑩然對聽風說道:“你就在院子裡待著,晚些時候一塊兒吃飯。”
  聽風點頭。
  杜瑩然扯了扯孟舒志的衣袖,“我們走吧。”
  兩人出了外院,劍蘭和綠瀾兩人淵源跟在孟舒志和杜瑩然的身後,杜瑩然便說了如何勸動了聽風的,小聲說道:“祖母的事情,我都告訴她了。”
  “聽風的性子最為沈穩,若是回到了別院之中,就算是沒有人同她說,她早晚也會發現端倪的。”孟舒志說道,“我剛剛瞧著聽風的臉,似是十分嚴重。”
  “就是花粉症。”杜瑩然說道,“看著是嚴重了,卻不會過給她人,就是自個兒覺得瘙癢難耐,覺得難熬罷了。”
  “可能夠治?”
  “不好說。”杜瑩然說道,“除了不會傳染這一點不對之外,我瞧著先前開得藥方也是高明。我一時半會還摸不清為什麼她面上身上是這般嚴重。”
  孟舒志的聲音溫柔,“到時候在莊子慢慢瞧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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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7:19:15


  兩人在田間走動,此處風景和溫泉莊子不同而又相似,田間都是綠色麥浪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仿佛是春天透過植被淺唱低吟。
  杜瑩然說過了聽風的狀況,就輪著孟舒志說起從李佳佳那裡打探出來的狀況,李佳佳是李婆子和李大郎的晚年得女,兩人只有這一女,自然是十分寵愛,先前也並不拘著李佳佳,李佳佳在別院之中幾乎不做什麼活計,若是待在院子裡膩味了,便會自個兒在外走動,進京都採買東西,這莊子上的用度,大都是李佳佳在京都裡採買的。李佳佳說起了聽風的面上雖然嚴重,但是聽風溫柔,她喜歡這位聽風姐姐,所以同聽風親近,聽風的藥也是她在京都裡頭的鋪子裡抓得。
  “她可說了哪家的鋪子?”杜瑩然說道。
  “這便是我要說的了。”孟舒志說道,“一開始的時候她說不記得藥鋪的名字,我又多問了幾句,她說了大夫吩咐她去京都裡的幾家藥鋪裡去採買藥物,等到到了東門口,她一路上張望已經把那帶著藥鋪名字的紙張弄丟了,正好路過了一家藥鋪,覺得都差不多,便入了這家藥鋪裡抓藥。”
  大夫要開出來的方子,想要發揮出全部的功效,需要的便是炮製到位的藥材煎熬,杜瑩然揣摩孟舒志話語裡的意思,李佳佳支支吾吾,莫不是因為買了小門鋪裡的藥,甚至裡面有假藥?
  “剛剛在小廚房裡抓了些藥。”杜瑩然說道,“我回去之後仔細辨一辨。若是拿不準的,我爹爹總是能夠看得準的。”
  兩人並沒有走太遠,說話間的功夫,已經返回到了院門的不遠處,右手側邊有三位頑童在玩耍,他和孟舒志在離開院子不遠的時候,也曾見到這幾位小童。
  杜瑩然就往孩童的方向走了過去,從懷裡數出了三串絡子。
  三個小童原本就主意到了穿著富貴的兩人,見著杜瑩然同孟舒志兩人向著他們走過來,都仰著頭,看到了杜瑩然手中的三串錢絡子,眼睛一亮。那絡子上系著五六枚銅錢,紅色的絡子牢牢固定這幾枚銅錢。看上去好看有趣又有錢。
  杜瑩然把三枚錢絡子放在了手心之中,攤開手掌,笑眯眯地問道:“姐姐問你們幾個問題,你們回答了姐姐,姐姐把絡子送給你們好不好?”
  其中一個紮著沖天辮的女童開口說話,“好啊。”
  杜瑩然就笑著問道:“你們可認識這宅子裡面的李佳佳?”
  見著三人都是點頭,那站在最前方的女童更是脆生生說道:“這就是我家,李姐姐是我家鄰居。”
  杜瑩然接著問道:“我瞧著李家姐姐穿得比之前要富貴了,你可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左側一個身後背著草帽的男童撓了撓頭,“有穿得富貴嗎?我總覺得她現在穿得衣服怪怪的。”
  “不過是比之前要好,我娘說,那就叫做綾羅綢緞,讓我好好念書,到時候也有綢緞穿,說料子可舒服了嘞。”另一個男童口中銜著一片草葉,因為含著草葉,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冷不丁那最前方的女童歪了歪頭,“你怎麼知道李家姐姐穿得好了些,以前我沒見過你,還有這位先生。”
  “因為以前在別的地方遇到的啊。”杜瑩然的眼眸彎了起來,這女童說話有條有理,是個很有主意的,雖然穿得是粗布衣裳,頭髮緊緊紮成兩個小髻,紅色的發帶隨著她頭的扭動而隨風飄揚。聰明懂事加上看上去又是玉潤可愛,杜瑩然自然喜歡。
  女童似懂非懂點點頭,“哦,我記得上個月十五的時候,李家姐姐就買回來了好多的衣裳,那時候每天都是不同的衣裳呢。”
  上個月十五,那時候聽風還沒有過來這莊子,杜瑩然的心中一動,“但是我今天瞧著,衣服更像是另一位客居在這裡的姑娘的衣裳。”
  “什麼叫做客居?”女童的目光微微有些迷茫。
  杜瑩然一哽,其中那個含著草葉的男童,就嚷嚷著扯出了口裡的草葉,說道:“客居就是暫時居住的意思,就是那個臉上紅紅的,你說很嚇人的那個姐姐。”
  女童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意思。”歪了歪頭,對著杜瑩然說道:“有那個姐姐之後,她才買的那些衣服就不穿了,我聽她說過什麼,料子不好。不過我覺得花花綠綠的,比現在的淡淡的顏色要好看。”
  “你笨。”那個手裡抓著一根草葉的男童說著,“肯定是綾羅綢緞舒服。”
  李佳佳先前買衣服的那些錢,是從哪裡來的,是李婆子給的嗎?杜瑩然笑著說道:“我知道李家姑娘現在的衣服穿的是現在居住在院子中的姑娘給的,那之前的衣服,是不是李姑娘的娘親給她買的。”
  “才不會!”帶著草帽的男童急急忙忙說道:“李婆婆的性子是最小氣不過的了,不可能給她錢買那麼多的衣服。”
  “對對!”女童點點頭,“我也記得,那時候李姐姐買了那麼多衣裳,李婆婆還要把衣服退掉呢。”
  杜瑩然已經得到了想要知道的訊息,笑眯眯把手中的錢串分給三人,“你們拿去玩吧。”
  三人是想要錢串的,不過真的看到杜瑩然手心攤在他們三人的面前,素淨的手心裡是三枚紅色的絡子,就不知不覺生了怯。
  杜瑩然就把三枚絡子放入到了幾個孩童的手心裡,“我還想問問,那衣服最後退掉了沒有?”
  孩童的手裡拿著絡子,透過銅錢眼來看周遭的環境,那小丫頭笑著說道:“貨已售出,概不退還。我記得那天聽到李婆婆是這樣氣呼呼說著的。”
  “就是李婆婆實在是太小氣了,李姐姐不喜歡穿著衣裳,每次都會翻來覆去同李姐姐嘮嘮叨叨,說浪費錢。”
  杜瑩然笑著說道:“哦,李家姑娘可不是這樣的性子,任由李嬤嬤說的。”
  “對呀對呀。”小丫頭笑著說道:“我聽到李姐姐喊著說到,反正這錢就當做是天上掉下來的,輕輕鬆松一點兒也不費勁兒就拿到了。”
  杜瑩然原本只是順口一問,沒有想到還能夠得到這樣的訊息,此時聽著院門推開的聲音,正是那李佳佳站在門口,杜瑩然就說道:“我去吃飯了,你們慢慢玩。”
  杜瑩然先前同女童說話的時候一直是彎著腰的,此時孟舒志伸手讓杜瑩然支起了身子。
  孟舒志見著杜瑩然彎著腰和那女童說話,眉目流轉是溫和笑意,那女童的紅色發帶隨風飄蕩,是一副極美的畫面,若是他同杜瑩然也生一個女兒,女孩兒生得如同妻子一般粉雕玉琢,笑起來絢爛得耀眼。孟舒志這樣想著,心裡頭就覺得一熱,為了那孩子,晚上的時候,他也要多努力一下。
  李佳佳氣喘籲籲跑了過來,看到了孟舒志拉著杜瑩然的臂彎,癟了癟嘴,原本是興致勃勃,此時就如同打了霜的白菜一樣殃了下來,踢著腳下的石子,說道:“飯菜已經快好了,我娘讓我來找少爺和少夫人。”
  孟舒志應了一聲和杜瑩然走著。
  吃過了午餐之後,杜瑩然開口說道:“等會聽風收拾完了東西,便跟著我們去別院裡住著。”
  孟舒志見著杜瑩然的丫鬟並沒有表示,就對著綠瀾點點頭,綠瀾掏出一小枚的銀錠,“這段時間聽風姐姐勞煩你們照顧了。”
  李婆子擺著手說道:“這可使不得。”眼珠子卻黏在了那枚銀子上。
  李佳佳卻猛地站了起來,她想到了自己得到的吩咐,若是聽風走了,剩下的二十兩銀子,她怎麼拿到呢?綠瀾手裡的銀子不過是五兩罷了。還有聽風住在這裡的好處,李佳佳也品味到了,聽風給了她那些衣服且不算,還有金耳釘和手串的價格也遠超過這五兩銀子。
  李佳佳的動作很大,讓所有人都看著李佳佳,她漲紅了臉,“聽風留在莊子上很好的。”
  杜瑩然笑著說道:“我知道你捨不得聽風,那別院裡頭有溫泉,對聽風的病症是有好處的。”
  李佳佳以為兩位不過是過來看看,誰知道聽風是要跟他們走的,此時絞盡腦汁,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說道:“先前大夫說了,這可是會傳染的。”拍了拍胸口,“我是不怕的,少夫人金枝玉葉,還是要注意一些。”說起這金枝玉葉,她的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杜瑩然說道:“我已經瞧過了,不會傳染。”
  孟舒志和杜瑩然兩位是主子,要帶走聽風,哪裡需要經過李佳佳的同意,連忙說道:“我家這丫頭好不容易有了個小姐妹,這會兒心裡難過,捨不得呢。”
  杜瑩然笑著撚起了那枚銀錠塞入到了李婆子的手中,“我知道,只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聽風也早晚會回到府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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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7:25:56


  “可是……可是……”李佳佳可是了半天也終於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匆匆忙忙就站了起來,撩開了簾子,跑了出去。
  李婆子尷尬地搓了搓手,“這孩子被我寵壞了。”一邊說著,那枚小小的銀錠就滑入到了袖籠之中。
  杜瑩然端起了茶盞,呷了一口茶水,“佳佳姑娘的性子天真爛漫。”
  李佳佳跑到的地方不是別的地方,正是聽風的屋子,看著屋子裡櫃子的門打開,衣服捧出了出來被打包到一處,心裡頭就涼了一截子,“聽風姐姐。”她上前,拉住聽風的手,“我剛剛聽少夫人說,你要走了,你住在這裡多好啊,不要去別院了。”
  聽風聽到李佳佳的說法,心裡頭想著自己這副模樣還能讓李佳佳關切如此,心中有些感動,口中柔聲說道:“少夫人這是看中我,特地為了我治病。”
  “她能不能治好啊。”李佳佳說著,想著杜瑩然穿得是花枝招展,一看就沒什麼醫術,只是這話不好同聽風說。
  聽風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杜瑩然的醫術如何她心中也是沒有底的,只是說道:“左右那別院同這莊子相距也不遠,若是到時候我好些了,還是可以來尋你的。”
  李佳佳的眼睛一亮,忽然心裡頭就有了一個更好的想法,聽風能不能來且不論,她是可以過去的啊,於是小聲說道:“若不然我過去看你。”在別院之中,也就可以經常見到孟少爺了吧,若是少爺瞧著她能幹,把她帶回到府中就是好了。若是能夠進府,她也不必在乎從聽風那裡得到的蠅頭小利,這樣想著,眼睛就越發明亮了。李佳佳原本覺得在莊子裡是不錯的,自從聽風來到了莊子之後,見著聽風身上的衣物還有裝飾,還有聽風身上的氣度,李佳佳就覺得眼紅,在這樣莊子上能夠有什麼前途?若是進入到了府邸之中,那才是真正的康莊大道。
  聽風點點頭,“自然是可以的啊。”
  李佳佳也就笑了,“那我幫你收拾。”若是自己能夠常去別院,說不定還能夠和那人再說道說道,得到剩下的銀子。
  說完就拉開了鏡臺上的抽屜,想要幫著聽風收拾。聽風瞧著李佳佳的架勢,連忙按住了她的手,“你有這個心就好,我東西也不多,一會兒就收拾完了。”李佳佳手上沒有輕重,若是弄壞了就不好了。
  李佳佳撓了撓頭,“哦。”
  李佳佳就坐在一邊,看著聽風收拾東西,聽風的腰肢纖細,走路的時候裙擺微動見不著低下的繡花鞋,在這樣的狹小的房間,也幾乎聽不到走路的聲音,聽風動作舒緩,舉手投足就像是大家小姐一樣,李佳佳就忍不住想到,若是自己進入到了孟府,是不是也會有這般的身姿動人?
  李佳佳左思右想,想到自己進入府中的模樣,聽說若是做了一等丫鬟,同住在一屋的小丫頭還伺候自己,心裡頭越發火熱,口齒生津,悄然咽下一口口水,面上更是莫名的笑容。忽然感覺到有人推了推自己的手臂,李佳佳才回過神來,定睛一看,正是聽風在推自己,“你收拾完了?”
  “沒有。”聽風說道:“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說完指了指李佳佳身側的櫃門。
  李佳佳便換了一張椅子坐下,傻笑一聲,“沒什麼沒什麼,我不耽擱你收拾東西。”李佳佳所坐的地方是一張靠著窗扉的搖椅,李佳佳兩隻手握住了木制的扶手,足尖點地,那搖椅就晃晃悠悠擺動了起來,“聽風姐姐,你在臉上長包之前,是不是特別漂亮啊。”
  原本聽風正在打開櫃門,聽到了李佳佳的話,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又從櫃子裡拿出了一個木制的小匣子,“也就是一般人的模樣,談不上多好看。”
  李佳佳聽到了聽風的回答,歪了歪腦袋,反正以前也不好看,那麼臉上的包消缺不消缺,都是一樣罷。這樣想著,有一搭沒有一搭地點著地,任由陽光灑落在自己的身上,視線隨著搖椅晃晃悠悠。
  杜瑩然再次來到聽風的屋子的時候,就見到的這樣一幅情景,李佳佳坐在窗扉邊自有悠閒自得的意思在內,而聽風則是在進行最後的規整。
  “少夫人。”聽風對著杜瑩然行禮,而吱呀一聲,搖椅也停止了晃動,李佳佳慢吞吞站了起來,“少夫人。”
  杜瑩然說道:“我剛剛還在想佳佳姑娘到了那裡,沒有想到是在你這裡,怎麼還是捨不得聽風?想著多和聽風說說話?”
  “想見聽風,我以後便去找她。”李佳佳說道:“我剛剛和聽風說好了。”
  見著聽風點頭,杜瑩然心裡想著,已經要來一個柳蓮安,無非是再多一個李佳佳了,這別院之行還真真是熱鬧,似乎所有人都湊到那小小的溫泉院子裡了。不過李佳佳要來是可以,想要如同柳蓮安一般長住下杜瑩然是絕對不可能讓李佳佳做到的,於是笑著說道:“沒想到那個小小的別院還真真是熱鬧,過幾日表妹也要來小住一段時間,表妹的行頭加上丫鬟,恐怕把她小小的院子塞得是滿滿當當的。”
  聽風聽到了這話,明白了話語之中的機鋒,而李佳佳則是不明白杜瑩然話語的意思是,白日裡可以拜訪,晚上是不能留宿的,懵懵懂懂地說道:“表小姐也要住在別院裡,那還真是熱熱鬧鬧的,我就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
  杜瑩然笑了笑,“有時候太熱鬧了,也吵得慌,畢竟老夫人也住在別院裡呢。”然後對著聽風說道:“都收拾好了吧。”見著聽風點頭,對劍蘭說道:“你把兩個護院喊過來,幫著聽風收拾東西。”
  這個略顯得狹小的屋子,在聽風搬走了東西之後,一下子就顯得有些空蕩了。李佳佳走在最後,看著聽風走出了這間屋子,回頭望了一眼這屋子,這原本是她的屋子,不過有些亂糟糟的,自從聽風進來了之後,收撿的是整整齊齊。李佳佳心裡頭當真是有些難過的,直到送走了馬車,整個人還是怏怏的。
  李婆子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小聲說道:“阿彌陀佛,可算把病鬼送走了。”
  聽到了母親的話,李佳佳翻了一個白眼,“我覺得聽風姐姐在這裡挺好的,她也不挑剔吃住,府裡還會送銀子過來。而且我從聽風姐姐的手裡,也得到了不少的好處,你不是也說了,我身上的這身衣裳,料子很好嗎?”
  “我的乖乖。”李婆子說道,“我還是不是為了你,每次看到你進入內院,和她說說笑笑的時候,我一顆心都是揪起來的。生怕你臉上也得了這樣的膿包,就算是臉上沒有,身上有了也是糟糕。”李婆子頓了頓說道:“還是遠離了的好,你不是上次救了一個人,得了一筆賞錢嗎?不穿聽風的衣服也挺好,你上次的那些衣服可都沒有穿。”
  李佳佳說道:“我都說了身體好了,這些天不是一點事情都沒有嘛。”想到了自己買的衣服,當時她是心裡頭喜歡,覺得花花綠綠煞是好看,只是跟著聽風姐姐了之後,才知道這穿衣打扮也是有門道的,若是穿得太花了,也不好看,加上那些料子怎抵得過這一身的綢緞,李佳佳自然是不想再穿,於是噘著嘴繼續說道:“那衣服不好看,反正我最近穿聽風姐姐送我的衣服就是。”
  “不怕一萬就是怕萬一。”李婆子說道,想著聽風姑娘在離開之前,又多送了女兒兩身衣裳,這衣服要用開水燙一燙,再暴曬得好。
  李佳佳心裡頭有些煩躁,“天天擔心這個,害怕那個,是不是還要怕頭頂上掉了一片葉子,砸傷了人?”
  “你怎麼和你娘說話的。”李老漢見著李佳佳的語氣對自己的婆娘過於不耐,就開口說道。
  聽到了父親的話,李佳佳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見著女兒這樣,李婆子連忙說道:“你對女兒凶什麼凶。”
  李老漢看著李佳佳,“你女兒心大著呢,少爺一過來的時候眼珠子都黏在了少爺的身上。”
  李佳佳的心思被父親這樣直白地指了出來,眼圈都是發紅。
  此時李婆子瞪了一眼丈夫,拍著女兒的背,“你別聽你爹的,他都是瞎胡說。”
  李老漢瞅了一眼女兒,“有沒有,她自己心裡頭有數。”
  “我不過是想要伺候少爺了,怎麼就成了眼珠子黏在了他身上。”李佳佳被父親瞅得是惱羞成怒,立即就如此說道。
  此時兩人皆是大驚,李婆子連忙說道:“我的乖乖,你怎麼忽然就又起來了這樣的主意啊。”
  李佳佳對孟舒志確實有些不一般的心思,等到在鄉間去別人家換菜的時候,打聽出來了少爺的事情,就歇了這樣的心思,少爺可是文曲星下凡,翩翩狀元郎呢,孟家更有不得納妾的家規。身份上的雲泥之別,加上孟家的家規,讓李佳佳把那點少女的心思壓在了心底。只不過雖然明白了同少爺是不可能,她仍然是不喜歡杜瑩然。孟少爺那般的人物,怎是一個胭脂俗粉能夠般配的上的?做大少爺的紅顏知己想都不小想,李佳佳的心裡頭另外一個心思如同野草一般瘋長,那就是進入孟府,做一名丫鬟。
  李老漢的話,讓李佳佳就乾脆地說明了自己的心思,說起了在孟府裡頭當丫頭的好處來,最後說道:“做了孟府的丫頭,以後也好配人,你們就不用擔心我嫁不出去了。”
  李婆子聽著是頻頻搖頭,做丫頭可是要伺候人的,自家的姑娘如何做得的?
  李老漢反而說道:“你要做丫頭,我不攔你,我也可以讓你娘不攔你,要是孟少爺還有孟少夫人要你,你就去吧。”
  李佳佳聽著是大喜,“謝謝爹。”忽然想到了今日裡是自己和那個女人的約定的時間,開口說道:“爹,我等會去城裡,晚上我吃完了再回來。”
  李佳佳一溜煙跑開了,李婆子埋怨地說道:“你倒是好,讓你女兒去伺候人。”
  李老漢瞅了一眼妻子,說道:“你覺得,像她這個樣子,是伺候人的料嗎?”
  李婆子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女兒被自己嬌養得太過,恐怕府裡的貴人根本就看不上丫頭,此時也笑了,“你啊,三棍子打不出個屁,關鍵時候還是頂用的。”
  “你就是太急了。”李老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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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7:26:33


  李佳佳一溜煙跑到了村裡的王大娘的家裡頭,王老漢看到了李佳佳之後,憨厚一笑,搓了搓手上的老泥說道:“李丫頭,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正準備讓我家小子去你家喊你。”
  李佳佳飛快地搖頭:“怎麼會呢,都約定好了,今日是要去京都的。只是家裡來看客人,所以耽擱了些時間。”
  “我看到了,那位少夫人真是俊的很。”王大娘說道,“是孟家的少奶奶是吧,真真是好看,就像是一朵花兒一樣。”
  李佳佳的臉拉長了,但也不敢說孟少夫人的壞話,只是爬上了板車,說道:王大爺,我們走吧。”
  “好好好。”王老漢也坐上了板車,揚起了手中的枝條,讓騾車始動。
  杜瑩然和孟舒志所住的溫泉別院要更遠一些,李家人守著的這個莊子距離京都約莫是一個時辰的腳程,李佳佳在騾車上很是無趣,以往的時候她出門之前都會抓一把青鹽炒的香噴噴的瓜子放入到身上的錦袋之中,上下齒一碰,舌頭一卷,瓜子仁就送入到了口中。
  等到馬車聽到了東大街不遠處,李佳佳就跳了下來,“王大爺,我們還是約定好的時候見。”說完不等著王老漢說話,就提著裙擺快速奔跑了起來。
  李佳佳原本就比約定好的時間晚了半個多時辰,如墨此時便站在王家的角門,此時正巧柳蓮安從角門裡出來,見到了如墨額頭上的汗水,秀氣的眉擰起,眼眸也沈了下來。如墨這樣急匆匆的,不知道是不是李佳佳那裡又出了什麼簍子。
  以前的時候,小姐這般的表情她不會放在心中,這一年看到了小姐做出了太多的事情,如墨的膽子也越發小了起來,原本額頭上就沁出了汗水,此時更是面色蒼白,汗水浸潤了褻衣。
  柳蓮安說道:“出了什麼岔子。”
  “我每次和她約定的就是這個時辰。”如墨小聲說道,“每次她還會早到一些時候,我今個兒坐在茶樓裡等了半個時辰,左等右等都沒有見到她,便過來了。”
  “不就是沒有見到人,值得你這般的著急?”柳蓮安聽到只是這樣一樁小事,見著如墨這樣匆匆忙忙以為事情又出了什麼變故。
  如墨小聲說道:“那小姐說怎麼辦?”
  “下次再說了,最後的十兩銀子,那丫頭還是要來討要。”柳蓮安的心情是十分愉悅,見到了王家姑娘之後,柳蓮安不過是三言兩語就套出了王家姑娘的病因,她原本就是心思縝密之人,也猜測到了王然這生病的根由便是王然病態地認為自己還不夠消瘦引起的。若是柳蓮安想要討好一個人是輕而易舉的,所以第一日的時候還是和孟玉溪一塊兒去的,第二日孟玉溪回到舞樂院消了假,柳蓮安一個人過來,短短兩人的時間,便讓王然奉為知己。
  昨日和今日的時間,王然同柳蓮安說了不少,而最讓柳蓮安在意的是,王然最後說的話,柳蓮安想到了王然說杜瑩然是個庸醫,根本不開藥方,只是一味讓她多吃。想到了這裡,柳蓮安的手指輕撫嘴唇,眼眸劃過莫名的光芒,“今個兒不如去淩璿閣去看看,聽說新進了布料。要去別院裡頭叨擾表哥同表嫂,總不好是空手而去的。”
  如墨也察覺到了小姐的心情很好,心裡頭松了一口氣。
  淩璿閣裡柳蓮安選了布料,便說道:“就這兩匹。”
  如墨問道:“多少錢……”
  如墨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就聽到了身後的聲音響了起來,“阿如姑娘,阿如姑娘,我今個兒來晚了,沒想到竟是在這裡遇到了你。”話語之中是說不出的驚喜。
  來的人正是李佳佳,李佳佳比平日裡晚了半個時辰,心裡頭正是懊惱的時候,在茶樓外是逡巡了許久,最終準備放棄,隨意逛著的時候,就見到了阿如姑娘。
  如墨前方站著的是柳蓮安,柳蓮安今日裡是淡掃蛾眉,穿著的一件極淺的碧水藍色褙子,柳蓮安原本就是不勝風力的柔弱長相,這淺淡的顏色讓她更是動人,起碼李佳佳就看呆了眼。不少女子都嚮往成為和自己截然相反的人物,李佳佳大字不識身材魁梧,面對書卷氣息濃厚不勝風力的嬌弱柳蓮安,心中便是豔羨不已。
  “姑娘,一共是二十兩銀子。”展櫃的問道,“承蒙回顧。”
  李佳佳的眼睛瞪大了,這可是二十兩的銀子啊,自己替阿如姑娘做事情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多的銀子。“哇。”李佳佳就忍不住說道,“阿如,你們小姐出手好大方啊。”
  柳蓮安沒成想過在這裡遇到了李佳佳,目光冷了下來,語氣卻很吻合,“阿如,你陪著李家姑娘說話吧,我先回去了。”
  柳蓮安的語氣冷淡,這樣離開了,李佳佳也不敢上前攔著,李佳佳忽然想到了什麼,氣息有些急促,眼睛一亮,“是不是我就是替你們家的小姐辦事的啊,就是給簪子裡面……”剛剛那位身姿動人的小姐可是稱呼自己為李姑娘呢,大約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內情。
  如墨沒曾想在淩璿閣裡李佳佳就能夠說出這樣的事情,心裡頭是急得不行,“你想什麼啊,我們去茶樓裡坐坐吧。”
  掌櫃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嘴角勾了勾,又低頭打起算盤來了。
  如墨是鐵青著臉,腳下的步子飛快,“阿如姑娘,你走得慢一些,我逛了很久了,好累啊。”李佳佳在身後喊著。
  如墨猛地停下了腳步,讓李佳佳一頭撞在了如墨的背上。李佳佳的身材魁梧,立即讓如墨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在地,而李佳佳渾然不覺捂住了鼻子,這一撞讓她眼淚幾乎都要掉了出來,抱怨著說道:“你怎麼忽然停了,疼死了。”
  如墨咬著牙,直立起了身子,“我去茶樓裡等你。”
  雖然是遲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兩人最終還是坐在了約定好的茶樓之中,李佳佳首先說道:“對不住了,今個兒來遲了是因為少夫人帶走了聽風。”
  沒有想到一來就聽到這樣的消息,如墨就有些急了,“不是吩咐了你嗎?讓聽風就這樣養身子,你怎麼能夠讓少夫人接走了她。”
  李佳佳無辜地說道:“我也不想的,只是我們少夫人發話了,我怎麼能夠不聽呢?”
  如墨一時有些惶惶,想到了柳蓮安的那些手段,雖然不曾對自己使過,只是想想變覺得心頭發涼,聲音也是顫顫,“不是說了,尋了大夫,說有可能把病氣過給了其他人。”
  “是啊。”李佳佳說道:“都說了,少夫人說莊子裡的溫泉最適合聽風姐姐了,一定要接走她,我能夠有什麼辦法。”
  如墨冷靜下來,心裡想著確實是如此,聽風的心性是最為仔細不過,若是有聽風守著老夫人,小姐也不會動什麼歪主意了吧,這樣一想,如墨蒼白的臉上就浮現出來一抹笑容,眼神也越發明亮了起來,仿佛重新注入了生氣,“恩,我知道了。”說完之後就從荷包裡拿出一小錠的銀子,遞給了李佳佳,“這銀子你收好。”
  李佳佳原本還想著自己好好說一下自己接下來如何繼續在簪子裡頭動手腳,就見著如墨這樣爽快給了自己銀子,心裡頭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握住了銀子,感受到了手心裡的冰涼,她小聲說道:“當真不用往聽風姐姐的簪子裡塞花粉了。”
  “不用了。”如墨只想快點解決了李佳佳的事情,然後離開,縱然是小姐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或許有些不舒服,但是那可是少夫人吩咐要接走的聽風,李佳佳只是一個丫鬟,能夠有什麼辦法?
  李佳佳拿著銀子心裡頭是歡喜,見著如墨要離開,連忙說道:“阿如姑娘我還有一件事情。”
  如墨此時的心情正好,嘴角微微翹起,“還有什麼事情?”
  李佳佳小聲說道:“要是少夫人當真治好了聽風姐姐怎麼辦呢?你不是說,有惡人要騙娶她嗎?”
  柳蓮安為了支走聽風是做了不少的準備事宜的,首先不經意之間甩了聽風的那枚簪子,之後說是有一家師傅金鑲玉做得是極好的,便拿走了那只簪子,在鏤空的簪子縫隙把把玉挖了中空一個小洞,塞入了花粉之後,便能夠讓聽風的病情越發嚴重。為了讓李佳佳能夠幫助,便編纂了一個故事,把芳菲的故事改了改,套在了聽風的頭上,讓聽風躲過了這一節才好,之後就算是臉上留了些傷疤也不礙事,他們會給聽風找一個更好的婆家。錢財的驅使,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最終讓李佳佳借著去聽風那裡梳頭的機會,在簪子中塞入新收集的花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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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7:30:50


  如墨含含糊糊地說道:“我會另想辦法的,好了,我得走了。”
  李佳佳的嘴張大了,她還想說她還會想到法子繼續給聽風姐姐的簪子塞花粉呢,阿如姑娘的匆匆離開,讓李佳佳也只好作罷,或許是因為聽風姐姐臉上定然是會留疤,所以對方放棄了,說起來既然聽風姐姐不好看,還能夠惹得人盯上了她,果然是大戶人家的丫鬟也不愁嫁啊。
  李佳佳的心裡頭越發火熱了起來,若是自個兒也做了孟府的丫鬟,定然也是有人求娶的。因為李婆子過於寵愛李佳佳,雖然是生在農家,做得活是屈指可數。有看在李佳佳家裡條件過來求娶的,真心看上李佳佳這個人的是沒有一個人。並且其中一個瘸了腿沒有娶媳婦的三十歲老漢居然也能夠腆著臉來求娶,把李佳佳氣個夠嗆,她原本是沒有年齡意識的,此時才意識到,自己也是到了能夠嫁人的年紀了。
  如墨不過是略略和李佳佳說了幾句,出了茶樓如同腳下生風一般,很快就追趕上了柳蓮安,柳蓮安看了一眼如墨,見著李佳佳沒有跟在如墨的身後,才放下了心來,“做事情毛毛躁躁的,你再多等會兒也不至於讓那丫頭尋到了淩璿閣來。”
  如墨已經等得足夠久了,但是不敢反駁小姐的話,只是低聲說道:“今個兒她過來的這麼晚,是因為少爺和少夫人去了李家的莊子。李佳佳說,少夫人接了聽風姑娘到溫泉別院去。”
  柳蓮安原本只是秀眉微擰,此時嘴角翹起了一個諷刺的弧度,“表嫂還當真是好興致,先把老夫人接了過去,這會兒又是聽風,什麼香的臭的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如墨的頭低著,一點兒也不敢說話。
  柳蓮安說道:“不是吩咐了讓大夫說是傳染的。溫泉別院裡還有老夫人就敢接了過去?”
  如墨說道:“李佳佳那丫頭也按照吩咐做了,就是少夫人仍然要把聽風接過去。”
  “不就是仗著自己有點醫術嗎?”柳蓮安此時輕輕笑了起來,眼眸卻是異常的冰冷。
  如墨瞧著今日裡小姐穿得是衣袂飄飄仙人一般的模樣,只是水眸冰冷讓人心慌,低下了頭不敢去瞧小姐的眼。
  柳蓮安說道:“你後來同李佳佳怎麼說的。”
  “給了事先答應好的銀子。”如墨說道,見著柳蓮安的眉頭顰起,連忙說道:“畢竟也做了不少的事情,把錢給了她了,今後也就沒有瓜葛了。”
  “也好。”柳蓮安一想到在溫泉別院裡要和滿臉都是膿包的聽風在一處,嫌惡地皺起了眉頭,“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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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瑩然帶著聽風回到了溫泉院子的時候,芳菲就在門口翹首以盼,對著從馬車上下來的孟舒志和杜瑩然行禮之後,便等著聽風。見著了聽風的臉,當即眼淚就出來了,“好姐姐,你的臉怎麼成了這樣?”語氣之中是難過,“先前在府裡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嚴重,怎麼現在越發重了。”
  就算是聽風用紗巾半遮住了臉,也可以看得到.裸.露在外的肌膚是多麼的嚴重。
  “我沒事。”聽風搖搖頭。
  “屋子我已經替你收拾好了,和孟府一樣的擺設。”芳菲說道,“坐了這麼久的馬車,是不是也累了。”
  “我想去看看老夫人。”聽風說道。
  芳菲的眼神黯淡,“原本在府中,老夫人好了一些,之後又是沒有了動靜。”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歡歡喜喜說道,“再過幾日的時候,表小姐也要過來,說不定老夫人又好了呢。”
  聽風聽到了芳菲的話,不由得心中一動,往少爺同少夫人的方向看了過去,杜瑩然的神色淡淡,而少爺的眉頭微皺。聽風垂下了眼,“便去看看老夫人。”
  芳菲聽到了這話,便有些踟躕了,當日裡正是因為覺得若是聽風的病症會傳染給別人,才讓聽風到了莊子上的。
  聽風柔聲說道:“少夫人說了,是無礙的。”
  芳菲便歡喜說道:“那就好。
  杜瑩然說道:“等會你得了閑,來我屋中一趟,關於你的病症,我還有些事情要囑咐你。”
  聽風點頭。
  杜瑩然和孟舒志便入了垂花門,去了西側的側院,而聽風則是跟著芳菲到了東側的主院。
  聽風見著老夫人,只覺得她越發消瘦了,手腕上的肉幾乎也都是消失,只有帶著淡褐色斑點的一層皮包裹住了手腕,因為過於消瘦,她的面容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怖,聽風卻並不這樣覺得,捧住了老夫人的手,手指拂過老夫人的指尖,已經過去了三日的功夫,原本就是針眼大小的傷口,此時已經瞧不見了,手指尖卻果真如同少夫人說的那般微微還是有些浮腫。
  想到了這裡,氤氳的水汽聚集在了眼中,如同山間的雲霧繚繞,淚水無聲落下,潤濕了面紗。
  聽風抬起老夫人的手臂,聽風的袖口滑落,芳菲便見著了那原本白皙細嫩的手腕上,也是佈滿了大大小小不成片的紅痕。
  “聽風姐姐,你身上也有?”芳菲說道。
  “手臂上有一些。”聽風放下了袖子,她原本的語氣便是淡淡,此時越發飄如輕絮了。老夫人身上的傷口留下,到底是因為芳菲照顧不周,芳菲到現在都不曾發現老夫人的不對,一味以為老夫人會好轉,一想到這裡,聽風就算是知道芳菲是有她的難處,仍然是有些怨了她的。
  芳菲卻沒有聽出聽風話語裡的冷淡,說道:“以往不是也有花粉症,怎的今年就發得這般嚴重。”
  對於芳菲近乎自言自語的話,聽風並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先前老夫人是怎麼好轉了,少夫人只是含含糊糊說了一些,我知道的並不真切,為什麼表小姐來了,就好了呢?”
  芳菲就細細把所有的前因後果告訴了聽風,最後芳菲小聲說道:“老夫人疼惜表小姐,表小姐也時常陪著老夫人小坐。我原先也沒有發現,還是少夫人仔仔細細問過我一次,我才想起來,老夫人好轉的時候都是表小姐在的呢。”芳菲說到了這裡,眼睛亮晶晶的,“是不是表小姐便是老夫人的福星!”
  聽風拿出了手絹低頭擦乾了淚水,是表小姐嗎?她想到了曾經在院子裡見過表小姐同少爺低頭私語,表小姐素來蒼白的臉上暈染了害羞的紅色,分明是動了情的少女的情態。聽風的目光變得幽深,小時候身世的飄零讓她認識到人心的可怖之處。老夫人待表小姐是很好,而且是太好了,表小姐真的承了老夫人的清嗎?老太爺也常說一句話,人心不足蛇吞象,表小姐是不是就是這一般,被府中的繁華眯了眼。表小姐最初的時候絕對是對少爺有情的,那時候正是表小姐有緣無分的未婚夫亡故的時日,表小姐或許以為老夫人會有過想法,讓表哥表妹湊在一塊兒,但是聽風卻知道,老夫人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考慮過柳蓮安的。
  表小姐曾經的未婚夫,老夫人自然是看不上的,甚至在也其中出了小小的一分力,但是老夫人卻從未想過留下表小姐,若是當真讓表小姐做了孟府的少夫人,原本做出來的那一點手腳被人發現了,便會成了政治上攻訐孟家的利器,另外表小姐被外人說成是童養媳,無論是孟府還是柳蓮安都是不光彩的。若是兩人當真有情,老夫人或許不會攔著,只是孟舒志對柳蓮安並無男女之情,在武氏興致勃勃說到有一位杜家的姑娘,雖然出身不是太高,只是笑起來甜美動人,最後就定下了杜瑩然。
  “你在想什麼?”芳菲推了推聽風的手臂,好奇的問道。
  “一些舊事罷了。”聽風垂下了眼眸,這一段的內情,就連芳菲也是不知道的,芳菲所知道的不過是老夫人從未考慮過表小姐做孟府的少夫人。
  芳菲也是唏噓不已,說道:“去年的時候,也是在這裡摔倒的,沒有想到,輾轉老夫人又來到了這裡。”
  聽風的眼睛頓時就瞪大了,她忽然想起來去年的時候,老夫人要和表小姐長談,那時候便是到了這莊子,之後摒退了左右,之後老夫人摔倒了,表小姐也暈倒在老夫人的身側。
  想到這裡,聽風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當時誰也沒有怪罪表小姐,畢竟老夫人的年紀大了,一時走不穩磕著了也是有可能的,之後表小姐更是哭哭啼啼說是沒有想到老夫人摔倒了,都是自己的錯,見到了哭成淚人一般的柳蓮安,又有誰會去責怪她呢?
  聽風的上下牙齒輕輕相碰,如果真是表小姐做得,那她當真是太可怕了。這般的包藏禍心,卻所有人都認為她是個好相與的。
  “聽風姐姐。”芳菲見著聽風的牙齒輕碰的聲音,連忙推了推聽風,急急忙忙說道:“你可是身上難受了,怎麼忽然就身子發抖了,今個兒不冷啊。”
  “我沒事。”聽風拉住了芳菲的手,不讓她去喊人,“我只是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芳菲的眼睛圓溜溜的,“什麼事情啊?”
  聽風原本是想要和芳菲開口這件事情,最後咽了下去,現在一切都只是她的揣測罷了,老夫人這般的狀況,當時是無意之中磕在了假山上,還是被人推得,已經無法弄清楚。那件事情且不論,單看這一樁事,老夫人身上的傷口,還有自己的花粉症,是否是表小姐做得,她又是如何做得……
  “你今個兒總是走神。”芳菲說道。
  “或許是有些累了。”聽風說道,不是身體的疲憊,而是心中的濃濃的倦怠和無力感,她當真能夠找出來是誰害了老夫人嗎?若是當真是表小姐做得,她又怎麼替老夫人討回公道。
  芳菲說道:“說的也是啊,你早點回房間休息好了。”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補充說道:“剛剛少夫人讓你去找她。你和少夫人說過了話,就早點休息。”
  聽風緩緩點頭,想到了最開始發現老夫人手指上傷口的就是少夫人,那麼她會知道嗎?聽風站起了身子,她準備去探個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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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7:32:31


  聽風跟在芳菲的身後,緩緩離開了這院子,等到兩人出去了之後,明悅和明菱便進了屋子,另外今日裡當值的則是少爺身側的紅箋。
  聽風見著了明悅和明菱,便開口說道:“時常他們也待在外面?”
  芳菲說道:“屋裡頭並不管寬敞,兩個丫鬟原本就是在外伺候的,習慣了。”
  聽風皺著眉頭,想到了芳菲此時跟在杜瑩然的身邊,也不再伺候了老夫人,也就沒有同芳菲囑咐什麼,而是繼續往外走去。
  老夫人的身側從來都是自己和芳菲兩個一等丫鬟,另外還有兩個二等丫鬟幾乎是不入正廳的。就算是老夫人病了,也未曾添置過丫鬟,全是因為老太爺的一番話。孟憲潛曾握住了妻子的手,說道:“她最喜歡的就是聽風和芳菲了,我想不必增加了人,她不喜歡身邊簇集了太多的人。總歸還是有其他的二等三等丫鬟的。”所以自從聽風因為臉上的花粉症去了莊子之後,老夫人的身邊也不曾重新添置丫鬟,不過是讓兩個二等丫鬟,喚作明悅、明菱一對雙生子入了內屋伺候。明悅、明菱兩人的力氣大,在屋裡伺候常做的不過是給老夫人松骨更衣之事,另外老夫人的飲食起居也是這兩個丫鬟負責。
  聽風一邊走著,仍是想著表小姐的事情。自從懷疑了表小姐了之後,便仔細在腦中把表小姐的平日裡的做法過了一遍,忽然就想到了那根白玉暫時是被表小姐無意之中弄壞的,聽風還記得當時表小姐在自己的面前展開了一方手帕,手帕裡包裹著的正是斷成了兩截的簪子。聽風還記得當時表小姐滿臉歉意,柔聲說道:“是我不好,不小心碰掉了簪子。
  聽風記得自己當時就面色難看了,芳菲也在身側,芳菲就驚呼出聲,“這是先前老夫人送你的那根簪子?”
  那根白玉簪子在聽風的心中是不一般的,那是老夫人送予聽風的及笄禮。聽風自從父母亡故之後,在舅家的日子很是不如意,整個人是消瘦,一頭軟細的黃髮很難梳成髮髻,而是老夫人拉著自己的手,甚至沒有假手他人,親自替自己梳攏了頭髮,做成了雙丫髻,老夫人的語氣溫和,當時說道:“是不是很好看?”之後老夫人說道,“現在頭發軟了些,不過養養就好了,等到你及笄之日,我送與你一根發簪。”聽風還記得當時自己怯怯喏喏照著銅鏡,原本來到孟府的惴惴不安,因為老夫人的柔聲安慰而漸漸淡定下來。她本是無根浮萍,因著老夫人,便在孟府生了根。而老夫人一直也記得當初所言,在及笄的日子,替她簪了一根白玉簪。
  表小姐弄壞了簪子,她自然是不能說什麼的,低低說道:“沒事。”便想要拿回那根簪子。
  而原本攤在自己面前的那只手合攏,錦帕裹住了簪子,表小姐的聲音輕柔,“我讓如墨打聽出來了,京都裡有一家老銀鋪,手藝是很好的,不如這樣,我幫你去用銀子裹住這埠,做出花紋,簪子還是可以用的。”
  當時的芳菲也在自己的身側附和,加上表小姐一直說著,若是不讓她做些什麼,心裡頭是過意不去的,聽風就點頭讓表小姐找人用銀鑲玉,重做了那根簪子。
  “你在想什麼?”芳菲推了推聽風的手臂,問道。
  “我在想那根簪子。”聽風下意識地就回答了芳菲。
  芳菲先是一愣,同時也想到了那根對於聽風來說不一般的簪子,“雖然是表小姐不小心摔壞了,不過之後補成的樣子,還真真是好看。”網狀的白銀裹住了斷口,一根銀絲往後提拉,做成了花朵的樣式,花朵不過是只有小指甲一半的大小,那層層的花瓣卻做得分明,海棠樣式的花朵,最中間的花蕊是用了一點金子,亮了整朵海棠花。芳菲想到了那根簪子的樣子,繼續說道:“幸好表小姐當時只摔成了兩截,若是斷成了好幾節,恐怕是難以補上的。”像是想到了什麼,芳菲笑著說道:“這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同你說,剛開始知道弄壞了你的簪子,表小姐急得跟什麼似的,幸好如墨知道那家老銀店,就說出了用金鑲玉這個法子。當時表小姐還說,讓我在你面前替她求情呢。”
  聽到了這裡,聽風的腳步一頓,瞳眸微縮,“你的意思是,表小姐讓你幫著勸說,讓她拿去用金鑲玉重做了這根簪子?”
  芳菲點點頭。
  芳菲又往前走了幾步,見著聽風停下了腳步,就問道:“聽風姐姐,是往這邊的。”
  聽風說道:“還是先到屋子裡,我想收拾一下東西,再去見少夫人。我這一路風塵僕僕的,若是見老夫人也就罷了,我什麼樣子,她都見過,去見少夫人還是不妥。”
  芳菲說道:“好。”
  聽風打發走了芳菲之後,合攏了房門,她從包裹之中拿出了一個紅木長盒,那匣子之中正是那根重做過的簪子,聽風淨了手,比劃那根簪子,自己是戴在右側的,若是這網中塞入了花粉,便正巧掉落在了右手上,聽風伸出自己的手,在陽光下看著自己的手背,因為瘙癢,右手手背上被她撓得是那般醜陋,左手手背上雖然也有紅包,卻抵不過右手手背的樣子。
  聽風左手撚起了那根簪子,食指和中指夾住發簪的尖端,將簪子的後半段對準了自己的手腕,右手的手指彈著這簪子,手上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動作越發大了些,依然是如此。
  聽風最後把簪子放在了紅木盒子裡,她靜靜坐在窗邊,一瞬間她甚至心中升騰起來了一種叫做希冀的情緒,或許只是一個巧合,之後眸色卻黯淡了下來,不會是巧合。簪子放入到了匣子之中,聽風在此刻,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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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著水磨石鋪就而成的小徑,聽風聽風剛入了西側的院子,便聽到了朗朗讀書聲,是少夫人的聲音,半敞開的窗扉可以看到其中一人站在案邊,手中的寫著什麼,另一人則是捧著冊子,正是少夫人。
  紅袖添香,說的便是眼前的景致了。
  “聽風來了。”杜瑩然瞧見了聽風之後就放下了手中的書本,“你自個兒慢慢默書,我同聽風說說話。”
  孟舒志也想知道聽風的狀況,正想要說自己也要同去,便見著妻子的裙角微動,已然出了房間。
  孟舒志凝神,這詩篇還有最後三句,準備默寫完了之後,再出去看看。
  杜瑩然拉著聽風到了院中的樹木下石凳上坐下,“我剛剛讓你家少爺寫了要注意的事項。”杜瑩然拿了一本小冊子,“你且看看。”
  聽風翻開了小冊,正是少爺的字跡,寫明瞭每日裡的起居時間,吃食上應當注意什麼,每日晚上吃過了飯半個時辰之後要小跑,渾身發了汗之後,再用溫泉水沐浴。聽風的目光落在了吃食那一塊兒,看著了除了常見的忌口之外,香菇、蚌貝、香椿、海草還有酒類也是應擔禁食的。聽風手指捏著這冊子就越發用力,指尖都泛起了青白。
  “有什麼不對?”杜瑩然瞧見了聽風的樣子,心中一凜。
  “這幾樣我是吃過的。”聽風的指尖劃過了這幾樣的吃食,海草還有蚌貝還是李佳佳特地去進京的時候,捎帶回來的,另外的酒類則是佳佳說李婆子所做的醉鴨是最美味的,每日晚上也會備一杯黃酒。聽風說道:“同李佳佳交好了之後,她就讓我每日晚上飲一杯酒,說是活血化瘀的。”
  原本聽風一直親昵地稱呼李佳佳為佳佳,此時已經成了疏離冷淡的李佳佳了。
  “我會讓人去查李佳佳和誰往來。”孟舒志的聲音響起。
  “少爺……”聽風原本是背對著房門,便不知道孟舒志來了,聽到了孟舒志的聲音連忙要起身。
  “你坐下吧。”孟舒志一撩袍角,坐在了另一側的石凳上,“你發現了些什麼,都說吧。”
  聽風從懷中拿出了那紅木的小匣子,推給了兩人,孟舒志打開了匣子,便瞧見了那枚銀勾絲的玉簪,“這是?”
  聽風低聲說道:“我這病症是花粉症,往年雖然也會發作,卻不及今年的來勢洶洶。我原先一直是以為自己身子弱了些,才至此,現在見著了老夫人手上的傷口,或許這花粉症,只是為了支開我。”聽風抬起頭,“這簪子原本只是一根白玉簪,是及笄之日,老夫人親自替我攢上的,可是,在我生病之前,這簪子就被失手打斷了,再然後,用銀邊勾住了這玉簪,我帶著之後,便生了病。”
  孟舒志看著那斷口處的網紋,“拆開看看就知道了。”
  聽風咬著下嘴唇,“這是老夫人送了我的,雖然已經斷了,我想,少爺若是拆了累銀絲,我是不心疼的,不要損了簪子。”
  孟舒志點點頭,“綠瀾的祖上是打金的,在進府之前綠瀾也曾做過簪子,我問問她可會拆了這累絲。”
  綠瀾手裡拿著這簪子,看到了三人的神色鄭重,握住了簪子的手緊了緊,也是正色說道:“可以拆,我屋裡頭就有工具,等我一刻鐘的時間就好。”說完之後又看著聽風,“聽風姐姐,不會損了這簪子的。”顯然綠瀾也認出這簪子。
  聽風對著綠瀾笑了笑。
  孟舒志問道:“所有人都知道你這簪子不一般?”
  她可是府中老夫人及笄時候親自簪發的,得了這根簪子之後,府中與她交好的丫鬟,上上下下都是看過裡的。聽風緩緩點頭。
  孟舒志說道:“是誰弄斷了這根簪子,是誰尋人做了這手藝。”
  “是表小姐。”聽風的語氣很輕,但是卻很是堅定,“是表小姐折了這根簪子,又說她知道京都之中有一位老者金鑲玉的手藝很好,這簪子也是她尋人去重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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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7:33:07


  孟舒志說道:“我之前派人去查了表妹的近況,最近倒是沒做什麼,若是結合你這簪子的事情,我會讓人查一下表妹是否和莊子裡的人接觸了。”
  聽到孟舒志說完了之後,聽風整個人像是松了一口氣,她很擔心少爺若是不相信她,認為自己汙蔑表小姐,會怎麼辦。聽風坐在石凳上,原本是挺直了脊樑,整個人如同雕塑一般,此時放鬆了之後才多了點人氣兒。
  孟舒志看到了聽風放鬆的樣子,扯了扯嘴角,神情有些難看,如果不是先前就隱隱有了猜測,光聽著聽風這樣說,恐怕他很難相信,聽風的神情表明了,聽風是做好了若是自己不相信是柳蓮安做得,她會找出更多的證據的打算。孟舒志緩緩開口,“先前聽著芳菲說起,表妹在場的時候,祖母會呻•吟,我便心中有些懷疑。只是,祖母素來是待表妹極好的,我想不出她這樣做得理由。”若只是想要做自己的妾,這個理由太過於荒謬,連他自個兒都很難相信。
  聽風沈默了半晌,若是少爺不相信自己的話,不相信是表小姐所為,聽風會說出表小姐那點心思,此時少爺既然已經相信了,在少爺面前說這些就有些尷尬了,聽風看了一眼杜瑩然,準備私下裡的時候,同少夫人說起這件事情。雖然不說表小姐的那點隱蔽的心思,其他的事情還是要說到一番的,說道:“老夫人摔倒的時候,表小姐也是在場的。”孟舒志此時的目光灼灼,聽風在少爺的目光下,聲音忍不住低了下來,“當初都以為是個意外,或許,一年前的事情,也不是意外。”
  杜瑩然是不知道老夫人摔倒時候的情景的,此時很是有些驚訝,而孟舒志想到了當日裡表妹伏在祖母身上的大哭,任誰也想不到,表妹竟是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孟舒志的手猛然收緊,指甲嵌入到了手心的肉裡,手上的疼痛卻不及心底的難過。聽風說過了這句話之中,周遭一片沈寂,只有風扯著頭頂上的枝葉嘩嘩作響的聲音。
  吱呀一聲打破了此刻的沈寂,杜瑩然往那動靜的方向看了過去,遠處的門扉被推開,推門之人正是綠瀾。綠瀾的手中捧著託盤,一方錦帕裹住了簪子,另一隻帕子裡則是放著拆下來的銀累絲,另外還有鑷子、鉗子之物,擺放在託盤之上。
  綠瀾見著三人之中帶著莫名的凝重,也是大氣不敢出一聲,行禮之後把手中的託盤放在了石桌上。孟舒志首先拿起了那簪子,豁口被打磨的圓潤,玉簪的簪身斷口正中被掏出約有半寸不到的小口。
  “這一處可是必須的?”孟舒志問道,“若是沒有這小坑,能夠用銀鑲嵌住這玉簪。”
  “是可以的。”綠瀾伸手簪子合攏之後,拿起了剪開的銀絲網格,套住了那斷口,“便是這般裹住的,有沒有這小孔是不相干的。”
  “把這根長絲減掉。”孟舒志指著那根纖細的銀絲,那銀絲往上延伸便簪尾簇成了花朵。
  綠瀾依言用小剪減去了累銀絲,孟舒志拿起了那根簪子,銀絲網格擋住了那正中的小口,再拿起那銀絲網,孟舒志隱隱有了想法。用針把想要塞入到簪子裡的物件透過小網塞了進去,最後撥到小孔之中,這樣就算是透過了光,也瞧不見裡面的模樣。
  孟舒志示意讓綠瀾先離開,綠瀾本已經準備離開了,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我拆開這簪子之後,帕子上有些淡黃色的黏物。”展開了手帕,對著孟舒志說道:“就是這樣。”
  孟舒志等到綠瀾離開了之後,手指撚了手帕上黃色的黏物,放到了鼻尖下,肯定地說道:“這就是花粉。”
  聽風自從聽到了孟舒志詢問那發簪之中的小口,再看到了這淡黃色的花粉,自然明白了自己的病症為何是會一日比一日重。杜瑩然的手指微動,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在腦海中越發清晰可見。
  孟舒志對著聽風說道:“李家的那位姑娘,用了什麼法子,塞入了花粉。”杜瑩然猜測到了是李佳佳所為,而孟舒志猜到了是李佳佳所謂,但是不知道李佳佳是用什麼法子,能夠從聽風的手中得到這簪子,並塞入了花粉。
  聽風的眼眸有些黯然,但是回答說道:“是。我有一套老夫人贈與我的梳篦,因為是心愛之物,不曾贈與了她,她卻時常來我這裡梳頭的。”
  此時可以說是真相大白,李佳佳用著梳頭的藉口,隔一段時間便會順著銀絲網格往那小孔裡塞入花粉。所以聽風身上的紅腫,頭皮最為嚴重,更是落了不少發,隨即則是面部和肩頸,到了下半身,紅腫略微少了些。同時那簪子是簪在右側的,故而身子的右半邊要比左半邊要嚴重。
  孟舒志的手猛然收緊,其實還不止這些,簪口的斷面雖然是打磨過的,也可以看得出先前是正平的。與其說這簪子是摔在地上,倒不如說是被人用手帕裹住撅斷的。原先孟舒志就隱隱疑心了柳蓮安,此時這簪子當中的玄機,更加佐證了他的懷疑。
  最開始老夫人的摔倒到老夫人手上的傷口,從撅斷發簪到李佳佳借著梳頭的功夫塞入花粉。每一件事都可以看得到柳蓮安的影子。
  孟舒志手指捏了捏眉心,“好了,我知道了。”抬眼看著聽風,說道:“你也累了,早些休息。”他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疲憊。
  聽風躬身退下,她原本是想和少夫人說一下表小姐的事情,現在是沒有必要了,少爺此時的表情太過於頹唐,應當讓他們兩人說說話。。
  “表……柳姑娘那裡是不需要查了,沒有那個必要了。”孟舒志的聲音有些苦澀,他抬眼看著杜瑩然,眼神也不如平日的明亮,原本是表妹的稱呼,現在成了生疏冷淡到了極點的柳姑娘。此時的孟舒志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既然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權當做是沒有這門親戚的。“明明上一次的時候,芳菲就說過,明菱和明悅兩個丫鬟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祖父身邊的人更是不會。其實,只應該有她的,不是嗎?”孟舒志忽然就想到了曾經妻子同自己說過的柳蓮安,她不過是略略一提,甚至不敢多說什麼。學醫之人的心思最為縝密,恐怕她早就認定了柳蓮安,礙於的自己的面子,加上沒有更多的旁證,才不曾開口。想到了這一節,他閉上了眼。
  一雙溫熱的手覆住了自己的右拳,孟舒志睜開眼便見著妻子的臉,她的目光如同往昔一般澄澈。
  杜瑩然展開了孟舒志的手,見著他手心當中的深深的月牙狀的痕跡,指尖摩挲那痕跡,感受到了因為自己的碰觸深陷的痕跡,他的手掌微動,顯然剛剛太過於用力,手心是破了皮的,杜瑩然仰著臉對孟舒志說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的。這件事情是旁觀者清,你自小同柳姑娘認識,我也曾聽你讚歎過柳姑娘的才情。自古便有文如其人之說,就像是誰也想像不出,是有詠絮之才的人會做出如此的事情。這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世人皆有先入為主的觀念了。”
  “我知道你也不好做。”孟舒志反握住了妻子的手,同她十指交口,苦笑著說道:“明明早就發現了,卻不好和愚笨如我說著這樁事。”
  杜瑩然笑了,“若是狀元郎都蠢笨,這世間恐怕沒有聰明人了。”杜瑩然眨眨眼,“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就同柳姑娘不太愉快,雖然之後她同我道歉,對於她,卻始終親近不起來。這是因為有了聽風這樁事情,才正是了我的猜測。若是柳姑娘是無辜的,豈不是你正確。那時候我便是小氣得緊,去年的事情,卻記恨到了今日。”
  杜瑩然的語調輕快,讓孟舒志的心情也不再那般沈重,他說道:“我知你不是那般小氣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杜瑩然拉長了聲音。
  孟舒志對著杜瑩然拱手,“是,這門學問學生做的不好,今後還要請夫人多多指教。”
  杜瑩然笑了笑,“指教是談不上的,不過我現下要考你一考了。”想到接下來要出口的話,杜瑩然的心跳都加快了幾分。“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是柳姑娘,你可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做?”既然丈夫已經知道了柳蓮安所做的事情,此時沒有了聽風在場,杜瑩然就預備挑明瞭柳蓮安的心思,孟舒志一直當做柳蓮安是兄妹,一丁點兒也沒有防備柳蓮安的那點愛慕心思,但凡有一丁點的意識,也不會做出新婚之夜時候同表妹守著老夫人的事情了。
  杜瑩然當然知道,一開始的時候,柳蓮安就對孟舒志有覬覦之心,而孟舒志對柳蓮安並無男女之情。雖然不喜表哥表妹這樣的黏糊不清,但是孟家整體是家風正,更是有不納妾直說,加之已經合了八字,也就順勢訂了婚。這一路以來,杜瑩然一步一步走得穩妥,若是孟舒志不是自己的良人,杜瑩然也有醫術在手,日子總不會過得太差。幸好,孟舒志戀上了她,她從未想過在這樣一個年代遇上良人,卻不曾想,一開始看似有些不妥的他才是自己的歸屬。
  想到了這裡,杜瑩然的目光變得柔和,孟舒志這裡是純然的意外,而那看似良人的莫宇軒,杜瑩然是從未想過要參合進去的。孟舒志這裡不過是有一個覬覦他的表妹罷了,而莫宇軒那裡,可是真真切切有一個心底的初戀,那初戀嫁給了邊城的城主,冷靜如同莫宇軒的人,還會做出了非常不理智的事情。杜瑩然想到了沒有多久就要嫁人的齊灼華,不知道她到時候受不受得了?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她就不曾後悔過選擇孟舒志,濃情蜜意之後更是不曾悔過。杜瑩然的目光溫柔繾綣,濃密如同纖羽的睫毛微微扇動,如同那翩飛的蝶,她在等待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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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7:33:45


  孟舒志沒有想到杜瑩然會問這個問題,他看著杜瑩然,似乎想要從這雙眼之中找尋到答案。杜瑩然只是靜靜看著孟舒志,等待他的答案。
  孟舒志一直不曾開口說話,他的心思紛亂如同落葉被風卷起,浮沈遮住眼。“我想。”孟舒志終究還是開口了,在杜瑩然的目光下,原本準備說出口的話,還是最終咽下,“我不知道。”
  “當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曾發現過柳姑娘的心思。”杜瑩然說道。
  孟舒志有些愕然,原來表妹的心思已經是盡人皆知了不曾?
  不等著孟舒志回答,杜瑩然開口說道:“其實你發現了她這些事情的理由不是了嗎?”杜瑩然開口說道,“都是因為柳姑娘喜歡你啊。”尾音清軟,卻無端地讓人的心弦緊繃了起來,“這一點,你也發現了,是不是?”
  “是。”孟舒志說道,“不過,這樁事情,也是知道了祖母手上的傷之後,才曉得的。”先前的孟舒志不曾有過男女之間的情愛,不曾體會到那種心中被塞得滿滿當當的甜蜜的感覺,看不懂柳蓮安的眼神,而自從新婚同妻子耳鬢廝磨之後,才曉得那情愛的個中滋味。
  杜瑩然說道,“不如我從一開始的時候說起。”杜瑩然娓娓道來,,“第一次我見到柳姑娘的時候,她是在替你選一枚玉佩。她面容嬌羞,聲音輕快,那表哥兩字喊得是繾綣萬分。”
  杜瑩然一點點說起了書店裡的偶遇,聽著她的敘述,也如同展開了陳舊的畫卷,水墨丹青暈染開來,恍惚回到了那一日在書店裡的時候的情景,表妹的聲音帶著少女的嬌俏,她的雙眸更是璀璨,似……就似現在的妻子罷了。
  孟舒志看著杜瑩然說道,“我從未心悅於她。”
  “我知道啊。”杜瑩然笑了,唇邊綻現了兩點梨渦,“若是一開始的時候,便是你二人郎情妾意,就算是合了八字,有了大師測過是天造地設的一雙,我也是不肯的。”
  孟舒志回握住了杜瑩然的手,“自她來家中的時候,我便知道她定了親,從未有過旁的念頭,那時候距離她曾經的未婚夫婿殤亡不過是十來日的功夫。”
  杜瑩然微微一笑,“說這些就太遠了,再往後說,柳姑娘恐怕從未放棄過這個心思,甚至,同玉溪說過我的不好之處。”其實最開始說自己不好之處的,恐怕是齊灼華,但是這個並不重要,柳蓮安在孟玉溪那裡是一定說過抹黑自己的話的。
  孟舒志微微有些詫異,顯然沒有想到這裡。杜瑩然今日裡原本就打算把柳蓮安的事情說個乾乾淨淨,就說到了孟玉溪剛開始的時候是不忿自己的,自從舞樂院的那一舞曲之後,孟玉溪的態度就變了,之後孟玉溪生了急症之後,更是自己治好的,才讓孟玉溪徹徹底底轉換了態度。
  “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杜瑩然說道,“玉溪那一次的病症恐怕來得蹊蹺,我覺得也有柳姑娘的手筆。當時,老夫人曾細細問過我,玉溪是吃了什麼的,只有一匣子糕點,是柳姑娘親自做好了,和玉溪一塊兒用的。”
  孟舒志原本微微舒展的眉頭,再次死死擰起,杜瑩然說道,“之後有一次在街上,我曾見過柳姑娘身側的丫鬟如墨,她行色匆匆進入了藥鋪,待到如墨離開,我讓劍蘭去打聽出來了如墨買了什麼藥材,結果便是一味藥丸,那是一味主瀉的藥。如墨還特地詢問了,體弱之人能否服用這藥丸。”
  “這兩件事情聯繫起來。”杜瑩然說道,“我猜測,玉溪的那件事情是她做的。之後,柳姑娘久病纏身,就是她自己做的了。如墨採買的那藥丸,應該就是柳蓮安自個兒用了。”
  杜瑩然的話是一個引子,讓孟舒志想到了更多,玉溪病好了之後,便是祖母帶著柳蓮安來到了溫泉莊子。是因為祖母瞧出來了柳蓮安的心思,想要私下裡敲打她,誰知道柳蓮安惱羞成怒……
  孟舒志猛然站了起來,只覺得素來溫婉嫻雅的表妹竟像是美女蛇一般,一想到她還在府中,整個人都坐不住了,“我要回京,這件事情,必須要告訴祖父了。”
  杜瑩然也站了起來,“柳姑娘不肯承認,是沒有關係的,她身側還有一個如墨。你看這些日子,如墨肯定是惴惴不安,稍微詐一下她,恐怕她就如同倒豆子一樣,什麼都說出來了。”事情真真切切是牽扯到了柳蓮安,而且不止是祖母,還有玉溪先前的病症,那麼孟舒志無論如何也不會坐視不管,所有的事情聯繫起來,柳蓮安便像是一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傷人的淬了毒的匕首。想到了這裡,杜瑩然說道:“若是等會見到了柳姑娘,還是當做如常的好。”
  孟舒志淺淺笑了,“表妹。”對著前方一拱手,隨即面容又恢復到了冷峻,“我自會做到。”原本的孟舒志在書院讀書,書生意氣是十足的,此時進了翰林院,入朝為官到底是不一樣,遮掩自己的神色能夠至此,杜瑩然是想不到的。
  杜瑩然坐在了庭院之中,說出了柳蓮安的事情之後,心中終於是輕鬆了一大截子,柳蓮安的事情若是說得太早,便有挑撥離間之嫌,柳蓮安又是個聰慧的,指不定還能夠從細枝末節之中看出來端倪。杜瑩然在庭中又坐了一會兒,正準備回房的時候,便聽到了院門大門被推開的聲音,目光瞧了過去,意外見著了孟舒志和孟玉溪站在一塊兒。孟玉溪的表情有些急切,“嫂嫂。”
  “怎麼了?”杜瑩然說道,“你怎麼過來了?”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嫂嫂你說。”孟玉溪說道,“是關於表姐的。”
  孟舒志此時坐在了原本坐下的石登上,對著孟玉溪說道,“你說吧。”
  孟玉溪才注意到,此時的兄長的樣子冷峻的不像話,日頭暖暖的春日,這冰冷的目光卻讓人如墜冰窖。孟玉溪小聲說道:“嫂嫂知道就好了。”
  “既然是關於你表姐的,你說就是了。”既然是事關柳蓮安,杜瑩然知道孟舒志肯定是想要知道的,而且瞧著孟玉溪急切的樣子,恐怕還不是什麼好消息。
  兄長的目光如同實質一般壓在人的心上,只覺得心頭沈甸甸的,孟玉溪咽了咽口水,小聲地說道:“昨個兒我和表姐去了王禦史的家裡,中間我到了外間,再進屋裡的時候,就聽著表姐說道:‘現在很好看,古人曾說趙飛燕能夠掌上起舞,若是王二姑娘你再瘦些,便也能夠跳出那般絕世風華的舞蹈了。’,我當時心裡就覺得怪怪的,沒有往深處想,想著或許是表姐在安慰王二姑娘,說她這樣瘦了也很好看。恩……當然,王二姑娘太瘦了,一丁點也不好看,尤其是初一看的時候,瘦的還有些嚇人,我剛見到她的時候就被駭了一跳。我就說:‘王二姑娘,我嫂嫂很厲害的,你按照她的方子,很快就會好起來了,人也不會這樣消瘦。’誰知道,王二姑娘瞪了我一眼,‘不可理喻。還是你懂我,我也覺得現在這樣子是很好的,若是再瘦些就好了。’她說完了之後就拉著表姐的手,兩人看上去很親近。等到臨走的時候,更是和表姐約定了,讓表姐再次過來。表姐就說:‘左右我這幾天也是無事,不如明日後日都陪你罷。’”
  見著孟玉溪一口氣說了一長串的話,杜瑩然提起了石桌上的水壺,替孟玉溪斟了一杯水,孟玉溪笑了笑,咕咚咕咚就喝完了溫水之後,接著說道:“出了王家的大門的時候,我同表姐說道,怎麼那樣說啊。表姐就說道,‘王二姑娘也怪可憐的,順著她說說罷了,她是個生病的人,萬事都要順著她的心意才好。’”
  杜瑩然的心中一動,聽著孟玉溪的話,杜瑩然竟是隱隱有了猜測,若是王二姑娘再這樣消瘦下去,王二姑娘便會香消玉損,這……莫不是柳蓮安竟是打著這樣的盤算?同孟舒志相視一眼,顯然孟舒志也明白了各種的奧妙所在。
  “這件事情一直記掛在心底,晚些時候回到了舞樂院消了假,今日裡上午練舞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提到了王二姑娘,說起了王二姑娘的消瘦,便有一個說了,若是王二姑娘這樣消瘦下去,非要喪命了不可。既然說到了王二姑娘,就有人說,王二姑娘這一場來勢洶洶的病症,其實就是她自己惹出來的,每天不吃飯,還跳舞,哪裡來得氣力呢?我一聽就急了,心裡想著不就是這個道理,再次請了假,就準備找表姐,誰知道表姐不在府裡,再次去了王家。我去了王家之後,表姐也不在。我吩咐了母親晚些時候,同表姐說一下這件事情,再接著就是過來了。”孟玉溪說道,小心翼翼地問道,“王二姑娘的病症,真的是那一位說的。若是再消瘦下去,便會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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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7:34:21


  杜瑩然並沒有回答孟玉溪的問題,反而是問道:“王二姑娘難道不曾說起過我開得方子?”
  “啊。”孟玉溪楞了一下,仔細想了想說道,“不曾說起過。”
  “我給她開得方子只是開胃。”杜瑩然說道,“事實上,最為關鍵的並不是在藥物上,而是在她的吃食上。她就是因為吃得太少了,才有了現在的症狀,若是再消瘦下去,恐怕很不好。”
  孟玉溪聽到杜瑩然的話,眼睛睜大,整個人也從石凳上猛地站了起來,語氣之中有些焦急,“這樣可如何是好?表姐還順著王二姑娘的話,說要是更瘦一些,還能夠掌上起舞之類的話語。”
  “按道理,她的病症,是不當告訴你的。”杜瑩然說道,“只是你表姐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少不得把話說的明白,若是王二姑娘聽了你表姐的話,別說掌上起舞了,恐怕連床都下不來了。”
  一口一個你表姐,柳蓮安不也是嫂子的表妹?這詞聽起來也太生疏了,孟玉溪並沒有糾正杜瑩然的詞語,反而是急匆匆地問道:“為什麼啊?她現在不也是大半的時日躺在床榻上的嗎?”
  “若是人死了,自然下不了床。”孟舒志冷不丁開口,便是生和死。
  孟玉溪連忙呸呸呸,“哥,你胡亂說些什麼啊。”
  “其實他說的沒有錯。”杜瑩然看了一樣孟舒志,孟舒志說的正是她要說的,王二姑娘此時恰似整個人臨風而立在懸崖邊,再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王二姑娘一心是繼續往前走,王夫人和王大姑娘則是拽住了王二姑娘的最後的力量了。此時柳蓮安要做的事情,不是同王家人齊心協力拽回入了魔怔的王二姑娘,而是淺笑輕語在王二姑娘的耳畔,把那深淵描繪成花團簇簇的錦繡前程。杜瑩然閉上了眼睛,聽到孟玉溪的話語,幾乎可以想像到孟玉溪不在的時候,柳蓮安是如何淺笑著同王然說話,順著王然的意思,說自己不過是個庸醫,王然若是再瘦一些,做到了昔日裡的掌上飛舞,又是怎樣的絕代風華。
  想到了這裡,覺得有些發冷,在這樣暖春的日子裡,竟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入了魔怔的豈止是那王二姑娘?更是有柳蓮安了。最開始是小打小鬧給孟玉溪下藥,給自己下藥,之後是老夫人的事情,現在更是要把不相干的人推上了絕路。
  柳蓮安要這樣做得緣由,杜瑩然猜測得到,孟舒志也猜測的到,無非是讓妻子醫治不好王二姑娘罷了。只是……若是真的這樣,王二姑娘是會死的!孟舒志的神情有些木然,尤其是聽到了妻子肯定自己說辭的時候,脊背上起了細密的冷汗,浸潤了內衫。
  杜瑩然呷了一口溫水,繼續說道,“王二姑娘的病症,就是因為她過於追求纖細的身姿了,她吃得實在是太少了,加上跳舞,消瘦得很快,按道理說,她應該止住了腳步。王二姑娘卻並沒有這樣做,反而是繼續往這條路上行進著,因為吃得太少,掉頭發、脾氣變得越發急躁、此時身上也是無力,還有心悸。”
  孟玉溪歪著腦袋,想到了王然稀疏的頭髮,想到了她焦躁的脾氣,想到了她抬起手捧著水喝的時候雙手顫顫,“嫂子,我得告訴表姐,表姐似乎和王二姑娘很投緣。既然是錯的,務必不能讓王二姑娘在錯誤的路上,繼續行著了。”
  孟舒志說道:“我也要回府一趟,我同你一塊兒。”
  孟玉溪說道:“哥,你怎麼忽然想到要回去。”孟玉溪想問哥哥不應該繼續在這別院之中陪著嫂子嗎?
  孟舒志說道:“剛剛同你嫂子讀書的時候,忽然想到一句,不知是何解,想要問問祖父,正好也送你回去了。”
  “那好。”孟玉溪說道,“我去瞧瞧祖母,一會兒就跟著你回去。”孟玉溪知道哥哥在讀書的時候是有些執拗的,若是遇到的不明白之處,先回自己推敲,再同一二好友推敲或者是問祖父的意見。
  “我在外等著你。”孟舒志說道,知道了柳蓮安在王家所做的事情,孟舒志只覺得心中更是壓抑得厲害,只想要在外吹風,排遣心中的抑鬱之氣。
  孟舒志要在外等著,孟玉溪也覺得正好,只覺得今日裡兄長格外冷淡,一丁點也不像是平日裡的柔和,平日裡是溫潤玉石,此時卻是如同寒鋒寶劍。孟玉溪有些不習慣的同時,也覺得或許兄長是想要一個人靜靜。
  孟玉溪就挽住了杜瑩然的手臂,兩人走出了院子,孟玉溪還是忍不住問道:“今日裡怎麼哥哥這麼冷淡,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情。”
  “恩。”杜瑩然開口,柳蓮安的事情再告訴老太爺之前不必節外生枝,杜瑩然新想了一個理由,說道:“今日裡我們去接聽風了。”
  “聽風?”孟玉溪有些詫異,“她所在的莊子,好像離這裡是不太遠。不是說,聽風姐姐的病是傳染人的嗎?”說完又彎了眉眼,“不過嫂嫂你既然接回來了聽風,那聽風姐姐的病症定然是不會過了給旁人的。”
  杜瑩然有些好笑地看著孟玉溪,自從給孟玉溪看診之後,孟玉溪便十分信服自己的醫術,杜瑩然覺得有暖意在湧動,有人這般信任自己,如同整個人都浸潤在了溫泉水之中,說不出的舒暢,這樣一來,語氣也稍稍輕快了些,“雖然嚴重了些,卻是不會傳染了他人的。今日裡,他就是見著了聽風,覺得難過,因為聽風姑娘的臉,實在是不太好,比先前更嚴重了。”
  “怎麼會這樣啊?”孟玉溪也知道聽風是祖母最喜歡的丫頭,“不是好生在外養著?怎麼嚴重了。”
  “莊子上的人不知道,讓她吃了些發物。”杜瑩然說道,“原本就是花粉症,沾碰不得這些,所以更加嚴重了。”
  孟玉溪點點頭,是因為聽風啊,她剛剛可是嚇了一跳,生怕是因為哥哥和嫂子之間出了問題呢,又問了幾句聽風的病症之後,笑盈盈地說道:“嫂嫂,你說那溫泉水對祖母的病症好,昨個兒一定泡了溫泉罷。”
  “還沒有。”杜瑩然說道,“正尋思過幾日就泡溫泉。”
  孟玉溪進入到了老夫人所在的廂房,孟玉溪嘰嘰喳喳說起,老夫人在外看上去氣色好了不少。杜瑩然就笑著說道:“這會兒都在屋裡,昨個兒我做了一張圖,你哥哥讓人去尋了木匠,等到做成了輪椅,便可以推著祖母了。”
  孟玉溪點點頭。
  在祖母的屋子裡並沒有坐太久,外面還有哥哥等著在,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孟玉溪去又匆匆準備離開了。
  杜瑩然送孟玉溪到了屋門口的時候,孟舒志已經在馬車邊候著,杜瑩然見著孟玉溪上了馬車,還撩開了簾子,“嫂嫂,你回去歇息吧。”
  孟舒志也對杜瑩然說道:“今晚上若是過了宵禁……”原本他是準備騎馬回去的,必不會耽擱太久的時間,此時是跟著妹妹坐馬車回去的,若是和祖父多說一會兒話,恐怕就很難趕回來。
  杜瑩然說道,“一去一回的也頗費功夫,今晚上就在府中歇息就是了。”
  孟舒志歉意地笑了笑,短短幾日的時間,第一夜的洞房夜讓妻子獨守空房,來到別院的第二日,恐怕又是夜不歸宿。孟舒志壓下了心底的愧疚,和想要攬嬌妻入懷的衝動,放下了簾子,示意讓馬車始動。
  放下了馬車的帷布之後,孟玉溪只聽得到噠噠的馬蹄聲,還有車軲轆駛過的聲響,她見著兄長並不開口,以為他還在為了聽風的事情介懷,就說道:“哥,嫂嫂的醫術很好的。”
  孟舒志抬起了頭,就聽著妹妹接著說道,“我雖然沒有見到聽風姐姐,不知道聽風姐姐究竟成了什麼樣子,不過我相信嫂嫂的醫術,一定可以治好聽風的。”
  “我不是再為這件事情擔心。”孟舒志說道,雖然聽風的臉……那些膿包就算是消缺了,恐怕也很難不留疤。但是聽風的病症總是沒有性命之憂的,他現在更關切的是王二姑娘的病症。
  “那是什麼事情?”孟玉溪說道。
  “是為了王二姑娘的病症。”孟舒志剛剛一個人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若是按照現在行程,大約回到孟府的時候,柳蓮安也當是回到了府中了,“等會回去了,你見到了柳……表妹的時候,不要同她說你來到了別院的事情,你只是說,聽到舞樂院的人說起了王二姑娘的病症,若是再消瘦了,恐怕並不好,你聽聽看表妹是怎麼說的。”
  孟玉溪有些糊塗了,“為什麼啊?”
  孟舒志說道,“瑩然除了是你嫂嫂之外,更是一個大夫。患者的病是不好透露給別人的,總不好讓更多的人知道王二姑娘的病情。”
  孟玉溪一聽到事情涉及到了作為大夫的操守,捂住了口,頭更是飛快地搗著如同小雞啄米一樣,“我不說,我誰也不說的。”
  “恩。”孟舒志的目光流露出贊許,“你聽聽表妹是怎麼說的,晚些時候來找我,聽我說。”
  孟玉溪就應了下來。
  孟舒志等到馬車進了城,就下了馬車,讓妹妹先回去,自個兒牽著馬慢慢回到了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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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玉溪記掛著哥哥的吩咐,在長廊之中走得飛快,就正巧見著了花園小徑之中捧著一株桃枝的表姐,“表姐。”
  柳蓮安捧著花枝回首,柳蓮安氣質清雅手裡捧著一株怒放的桃花,淡青色的褙子同那桃紅相得益彰,襯得人面色如玉。“你怎麼回來了。”柳蓮安順手把花枝遞給了如墨,“小心點。”
  “是。”如墨給孟玉溪行禮之後,小心捧住了花枝,果然如同小姐吩咐的那樣,一丁點也不敢讓自己的襟口碰到了花枝,生怕不小心碰著了那花瓣。
  “表姐,我有話同你說。”孟玉溪說道,“你今個兒又去看了王二姑娘了。”
  又是王二姑娘,柳蓮安的目光微沈,昨個兒沒有想到被孟玉溪聽了那樣一小節的話,也怪王然那姑娘實在對自己的身材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讓柳蓮安就算是知道了孟玉溪要進入到房間裡,也不得不說出了奉承的話。
  “怎麼了?”柳蓮安柔聲說道,“我今個兒確實陪著王二姑娘說話了。”
  “表姐,你不可以再順著王二姑娘的話說了。”孟玉溪說道,“這樣不好的。”
  柳蓮安的眸色沈了下來,對如墨說道:“你先回去,把花枝插入到了花瓶裡,你再這樣死死抓著,這花就要死了。”隨著柳蓮安做的事情越多,如墨的性子也越發膽小了起來,柳蓮安自然是不想橫生枝節,她又沒準備對王然做什麼,不過是順著王然的話頭奉承一兩句罷了。若是等會孟玉溪說出了什麼不中聽的話,如墨那丫頭又忍不住要多想。
  “是。”如墨離開了。
  孟玉溪看著如墨的樣子,覺得以往活潑大方的如墨越發膽小了,剛剛捧著花枝的樣子,像是捧著玉質如意一般小心翼翼的,生怕磕著碰著了。那不過是一株折下的桃花罷了,清水裡養上幾日,花蕾綻放,那樹枝也就死了,如墨至於那般如臨大敵嗎?孟玉溪收回了視線,對表姐說道:“我今早晨聽人說了,王二姑娘若是再消瘦下去,恐怕就不大好了,甚至有性命之憂。”孟玉溪憂心忡忡地說道。
  柳蓮安聽到了孟玉溪的話,卻笑了,手指點了點孟玉溪的額頭,“小丫頭,什麼性命之憂,是哪家的姑娘說出這話哄你的。”
  孟玉溪急急說道:“這不重要,這件事情的關鍵之處,在於表姐,你親近王二姑娘沒什麼,但是不可以說讓她更瘦一些了。”
  “怎麼不是關鍵?”柳蓮安依然是淺笑著,“我跟你說,很重要的。”
  孟玉溪說道:“刑部侍郎之女,鄭姑娘。是她同我說的。”
  “鄭姑娘啊。”柳蓮安的聲音拉長了,然後反問道:“她可會看診?可是大夫?可是久病成醫之人?”
  孟玉溪一下有一下地搖頭。
  柳蓮安就說道:“這不就是結了,我同你說,對病人來說,消瘦不消瘦得並不重要。先前我大病了一場的時候,不也是如此?只要精神頭是好的就行,我是久病成醫之人,我知道王二姑娘的想法,人若是得了病,身上不痛快,心裡頭也不痛快,就想要別人說些好聽的話,哄哄自己也是好的。”柳蓮安看著孟玉溪,柔聲說道:“我先前就是這樣呢。”
  “可是……”孟玉溪想到了兄長的囑咐,什麼都說不出口。
  “可是什麼呀。”柳蓮安笑著說道,“你就算是不信我,也總要信你嫂嫂吧。”
  嫂嫂?杜瑩然?
  聽到了這裡,孟玉溪整個人的眼睛都瞪大了,心裡頭也是亂糟糟的,“什麼意思啊,表姐?”
  “意思就是說,你表姐給王家姑娘開得方子就是這樣啊。”
  “這可不可能。”孟玉溪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
  柳蓮安是性格最為敏感之人,聽到了孟玉溪回答得飛快,眼睛微微眯起,試探性地開口:“為什麼不可能?是表嫂同你說的。”
  孟玉溪想到了兄長的囑咐,就搖搖頭,“嫂子沒有和我說這些。”
  “當真是沒有?”柳蓮安繼續問道。
  孟玉溪歪了歪腦袋,“嫂子口風很嚴,先前在舞樂院的時候,一眼就瞧出了王二姑娘的病症,她不就是什麼都不肯說,我還同你說過呢。”
  柳蓮安聽到了孟玉溪的話,心中微定。是的,杜瑩然醫治王二姑娘,便是女大夫的身份,她自然不會洩露了患者的病情,於是柳蓮安就輕笑著說道:“你不是好奇我怎麼知道表嫂開得方子嗎?其實很簡單,是王二姑娘親口告訴我的。”
  孟玉溪連忙問道,“她怎麼說的?”
  “王二姑娘同我說,她的病沒什麼大不了的,按照表嫂開得方子,多吃幾服藥就好了。”柳蓮安說道,“只是王二姑娘卻覺得,現在這個模樣著實是不好看,表嫂開得藥又很苦,讓她更加沒有胃口了,恐怕等到病好了,整個人也就脫了相。那一日她就是同我抱怨這些,我才同王二姑娘說起那些話。”
  柳蓮安的話讓孟玉溪一愣,表姐的話可以說是和嫂子的話截然相反!
  只聽著柳蓮安繼續說道:“王二姑娘是私底下同我抱怨的,這件事情就不要告訴旁人了。”
  孟玉溪心不在焉點著頭,想破了頭也不知道為什麼表姐和嫂子的話是千差萬別。
  柳蓮安見著孟玉溪點頭,心中微松,接著說道:“對了,你今後也別纏著嫂子問她的醫術了,若是傷風之類的病症,表嫂可以同你說說,有些病症涉及到了女兒家的私事,是不好多說的。”柳蓮安這樣的說法,是堵死了孟玉溪和杜瑩然去確認王然病情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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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7:34:56


  孟玉溪抬眼看著柳蓮安,她的眉眼依然姝雅之中帶著恬淡,她的淺笑依然是如同春風般動人,孟玉溪卻心中一緊,覺得眼前的表姐格外陌生,嫂子是大夫,她不會騙自己,那麼表姐為什麼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孟玉溪想要尖叫出聲,問表姐為什麼撒謊,嗓子卻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攫住,唇瓣微張合,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柳蓮安卻誤會了孟玉溪的這個神色,上前拉住了表妹的手,溫言道:“你嫂子是大夫,大夫是有自個兒的操守的,你呀,問她患者的病情,她也會為難,一面是小姑子,另一面是患者的私事兒,當真是為難的緊。”
  孟玉溪垂下了頭,如果有可能,她當真不願意知道這一次王二姑娘的病症,手心裡沁出了細細的冷汗,端得是粘膩。柳蓮安在感受到了孟玉溪手心裡濡濕的汗水之後,悄然放開了她的手,借著整理衣袖的動作,把手飛快地在手帕上擦了擦。
  “我知道了。”孟玉溪悶悶地說道,她還記得哥哥得吩咐,甕聲甕氣地說道:“表姐,那你今後還會去探望王二姑娘嗎?”
  “會啊。”柳蓮安說道,“我看著王二姑娘歪在病榻上,怪可憐的,就想到了自個兒生病的時候模樣,王二姑娘說了,和她交好的閨中好友只一人,前些日子又嫁了人,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
  “王二姑娘有王夫人陪著。”孟玉溪抬起眼,看著柳蓮安鄭重地說道。
  柳蓮安溫言道:“那總是長輩,有些話也是不好說出口的。”
  孟玉溪咬著下嘴唇,心裡頭是各種念頭在盤旋,最後小聲說道:“那我陪你去探望王二姑娘,我也很關心王二姑娘的身子。”
  柳蓮安的神色不變,不慌不忙地說道:“你去做什麼?你的課程又緊,總不好日日請假,另外,我可知道,你並不大喜歡王二姑娘。”柳蓮安見著孟玉溪想要開口說什麼,就搖了搖自己的食指,“別急著反駁,你聽我同你說,人和人之間是要有緣法的,你同王二姑娘缺了那點緣分,你見著她不自在,她瞧著你也不自在,探望過一次,盡了同窗一場的情誼,便已經足夠了。”柳蓮安當然不會讓孟玉溪去見王二姑娘,這番話就是想要讓孟玉溪打消這個念頭。另外,柳蓮安也不怕自己的謊言被孟玉溪戳穿,明日裡她會去王家一趟,說幾句話哄一下王家丫頭,這件事情也就圓過去了,唯一可能生了狀況的,就是孟玉溪去找杜瑩然詢問王然的病情了。
  柳蓮安就再次囑咐了孟玉溪,一番苦口婆心之後,終於從孟玉溪那裡得到了保證,今後若不是杜瑩然主動說起了患者的病情,孟玉溪是不會主動去過問的。
  柳蓮安最後得了孟玉溪的承諾,按道理應該是心裡頭的石頭落了地,應當是舒暢的,她的心裡卻總是隱隱有些不安。因為這點不安,柳蓮安仔細把整個事情在心中過了一遍。
  昨個兒孟玉溪聽到了自己的話,心裡就一直記掛著,今日裡聽了鄭家姑娘的言談之後,便請了假回來同自己說。這位鄭家姑娘,和王然的交談之中,是提到了的。通過王然的描述,柳蓮安知道這位鄭家姑娘和王然是不對付,偏生鄭家主母和王家主母閨中時候便是手帕交,王然也說起過,她這病症對外都是瞞下來了的,唯有這位鄭姑娘大約是猜出來了她得病的緣由。只是,鄭姑娘只是猜測出來了王然的病情,自己則是明明白白抬出來杜瑩然,堵住了孟玉溪的口。孟玉溪選擇相信自己的話,還是鄭姑娘的話,可以說是一目了然。
  柳蓮安真真是放鬆了下來,推了推孟玉溪的手臂,“我們去舅母那裡。”
  孟玉溪勉強答道,“我想在院子裡坐一會兒,你先去就是。”
  “那我也先回去好了。”柳蓮安說道,“等會你來尋我。”
  孟玉溪漫不經心應了一聲,此時烏日西沈,金色的陽光渡在了煙青色的長衫上,最後溫柔地落在了那只蝶戀花點翠鎏金簪上,那淺粉色的花朵在日頭下流光溢彩紛呈,說不出的美好,這份美好,壓這她的心裡是沈甸甸的。孟玉溪茫然地往前走了幾步,坐在了水廊邊的石凳上,瞧著波光粼粼的水中,紅色錦鯉在光影之中自在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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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舒志此時正在書房之中,借著同祖父探討學問的緣由,說出了自己的發現,孟憲潛聽著孫兒的話,身子一個踉蹌。
  孟舒志連忙攙扶住了祖父,替他平心靜氣。這也就是他一開始的時候並不願意告訴祖父的緣由,以為祖母在一天天的好轉,誰知道是有宵小之輩弄傷了祖母,那種心疼與愧疚的心情,足以壓垮了身子並不強壯的祖父。
  孟憲潛的眼眶都有些發紅,那雙乾澀的眼也似乎充盈了淚水,孟舒志看到祖父猛地轉過身子,一隻手撫在紅木書架上,那雙乾枯的手,手背上的青筋也蹦現了出來。
  祖父半晌都沒有開口,書房之中是死寂一般的沈默,房間之中唯能夠聽到的是並不均勻的出氣聲。也不知道等到了多久,孟憲潛開口說道:“你繼續說。”
  剛剛只是說到了祖母手指上的傷痕,孟舒志並沒有往下說,反而是從一開始柳蓮安的那點心思開始說起,說到了自己不曾放在心中的表妹的羞態,說起了妹妹那場來勢洶洶的病,說起了之後柳蓮安自己又得了一樣的病,說起了祖母那一次意外的摔傷,最後說到了聽風的事情,聽風簪子之中的玄機,李佳佳所做的事情。
  孟憲潛已經轉過了身子,以往溫和到近乎沒有脾氣的老者,第一次面色是如此的難看,“如果那姓柳的丫頭站在我面前,我能夠掐死她!”話語裡那種濃烈的憎惡,讓孟舒志抬頭看著祖父。
  孟憲潛閉上了眼睛,“我一開始的時候就並不太喜歡這丫頭,倒不是因為早就看出了她的狼子野心,只是覺得那丫頭的心思過於複雜,下人無意之中的怠慢,就能夠想到是不是被人瞧不起。到了茜兒那裡哭一場,丫鬟婆子被罰了,她在府中的日子也就越發順遂起來。”孟憲潛睜開了眼睛,繼續說道,“那丫頭自幼有婚約在身,還是她父母替她定下的,這般在府中養著,她原本就是個心思縝密的,就容易生出不一般的心思,被繁華眯了眼。”
  孟憲潛接著說道:“那丫頭的眼,有太多的東西了。”孟舒志聽到了祖父的話,忽然想到了柳蓮安的笑,看似風輕雲淡,實則是浮於表面的敷衍地翹起唇角罷了。
  孟憲潛忽然說道:“你既然已經猜到了,你新婚第二日,同我說的那丫頭與當家主母的故事,就是化用了你祖母同柳家丫頭?”
  孟舒志點點頭。
  孟憲潛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是說不出的諷刺,“柳家丫頭那一日給你妻子奉茶的時候,一身粉色的衣裳,低眉順目,她是不是還指望著做你的妾室?”
  被祖父這樣點破了柳蓮安的心思,孟舒志覺得有些窘迫,他低頭並沒有說話。
  孟憲潛說道:“好了,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樣的禍害,家裡是容不得的。”孟憲潛的聲音很輕,話語之中卻是毅然決然,眼眸微微眯起,“你也說了,她最為依靠的就是如墨那丫頭,先把如墨摘出來,私下裡問清楚了真相,以免說是冤枉了她。等到證實了這一切都是她做得,我記得她還有一門親戚,不如她過去就是了。”
  柳蓮安的這門親戚與其說是親戚,還不如說是無賴了,柳蓮安和先前的未婚夫訂下婚約,便是為了避開這一門的親戚,那親戚有一個癡傻的兒子,想要討了柳蓮安做媳婦。女子一生當中最為重要的便是許人的事情了,柳蓮安那樣心底比高之人,甚至謀劃籌措了這些事情,怎麼會甘心做了那人的妻子?孟舒志並不懷疑祖父的本事,祖父既然這樣說了,想來是有法子迫了柳蓮安嫁人。
  “那如墨……”孟憲潛沈吟著,從書櫃上拿出了一本書,翻開了那書,孟舒志才發現,這書中間的頁面被掏空,放入了一個墨玉小瓶,“這藥吃了就是假死,到了莊子上,你尋個法子讓如墨用了。吃過了之後氣若遊絲,脈搏也是若有若無,三四個時辰之後,人就會舒醒過來。你到時候問清楚如墨,柳家丫頭究竟做了什麼。”
  孟憲潛揉了揉眉心,“就不必告訴我了。我只要知道,茜兒的事情……是她做得就足夠了。”
  孟舒志握住了那小瓶,低低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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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7:35:34


  把那墨玉小瓶放入到了懷中,孟舒志離開了書房,走過遊廊,見著水榭邊坐著的妹妹,“怎麼坐在這裡?”孟舒志開口說道,“也不嫌石凳涼。”此時的金日西沈,只留得一點黯淡的暉色在雲層之中,只瞧得見水榭當中的人影,憑著那衣衫的一點的翠色,才讓孟舒志認出了那人正是自己的妹妹。
  “哥。”孟玉溪從石凳上就要站起,大約是坐了太久的時間,腳下有些發麻,身形一晃,見著就要摔倒,孟舒志連忙扶住了妹妹,“你小心一點。”
  “我沒事。”孟玉溪扶著哥哥的手臂,等到緩過了勁兒就鬆開了哥哥的臂膀,慢慢站定了。
  孟舒志看著孟玉溪的表情,面色如玉不似平日裡帶著微揚的唇角,就連靈動的眸子也似乎黯淡了,孟舒志對霈民打了一個手勢,在這樣的花園之中,就成了最好的交談地點。
  “剛剛她怎麼說的。”孟舒志開口問道。
  “她……她說。”孟玉溪咬住了下嘴唇,閉上了眼睛之後飛快地說道:“她說,王二姑娘的病症沒什麼大不了的,嫂子給王二姑娘看過了,不礙事的。因為王二姑娘吃了嫂子開得方子,胃口不好,才日漸消瘦。她昨日裡說那些話,是為了安撫王二姑娘。表姐她說,她自己的身子是不好的,生病的時候就喜歡別人說一些暖心的話語。王二姑娘現在病了也是這樣,所以她順著王二姑娘的話說。”
  孟玉溪把柳蓮安如何同自己說的話,都告訴了哥哥,“哥,她為什麼騙我?按照掃嫂嫂說的,王二姑娘已經入了魔怔,她要是再同王二姑娘說這些不恰當的話,豈不是害了王二姑娘。”
  孟舒志看著妹妹的眼,那烏黑眸子如同點點螢火縈在其中,澄澈透明仿佛看不到這世間的不美好的存在,看不到世間的塵埃。孟舒志原本是想要告訴妹妹柳蓮安的事情,在對上這雙眸子的時候,心裡頭又換了一個主意,“不礙事的,表妹先前不是說要去溫泉莊子上小住嗎?明日裡,不如同我一塊兒過去就是。她在莊子上小住一段時間,自然也就沒有時間去見王二姑娘。王二姑娘若是這段時日聽了王家主母和王大小姐的勸說,指不定就慢慢想開了,身子也就好了。”
  柳蓮安的事情可以在今後的閒暇日子裡,慢慢同妹妹說起,此事不急在這一時。
  孟玉溪的眼睛亮了,“這法子好。”孟玉溪的聲音也多了些生氣,既然有了解決的法子,此時的孟玉溪就忍不住為表姐開脫了起來,“是不是王二姑娘騙了表姐?所以表姐以為王二姑娘的病症並不嚴重。”
  孟舒志說道:”好了。是與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有了法子。”
  “可是……”孟玉溪小聲說道,“當真不重要嗎?”
  “恩。”孟舒志垂下了眼,讓妹妹問一問柳蓮安,只不過是心底懷著最後一絲的期望,妹妹得到的答案則是打破了最後的希冀。既然事已如此,柳蓮安無論想要做什麼,他都不會讓她繼續如願,所以,並不重要。王二姑娘若是想要送信給柳蓮安,柳蓮安是收不到的,柳蓮安在別院裡無論做什麼,都會有人暗中跟著,如墨那裡尋到了機會,也會想法子。
  孟玉溪嘟囔著說道:“好了,也是,這一次嫂嫂已經是破例告訴了我王二姑娘的病症了。”
  聽到提到了杜瑩然,昏暗之中冷峻的目光融化,一想到她的面容,想到了她的淺笑,想到了她偎依在自己懷中迤邐風光,孟舒志的堅冰一般的心都會變得柔軟,那種繾綣的溫柔仿佛是隨著鮮血的流動送入到了身體裡的每一個角落。
  並沒有在這樣的情緒之中沈浸太久,孟舒志開口說道:“你就別去別院之中了,這一段時間你也請了太多的假,好生在舞樂院之中學習才是。”
  孟玉溪想到了自己落下的功課,心裡頭有些發虛,“嫂嫂跳得也很好,我去找嫂嫂,不會耽擱了功課的。”
  孟舒志雖然樂意看到玉溪同妻子親近,但是別院之中還有心懷鬼胎的柳蓮安,於是孟舒志就難得正色說道:“功課是不能夠放下的,這一個月的時間,我不希望在別院之中見到你。”
  孟玉溪一想到和嫂嫂約定了還要在桃林之中跳舞,手指勾住了哥哥寬大的衣袖一角,脆生生地說道:“哥哥,我先前都同嫂嫂說好了的,要在桃林之中跳舞,嫂嫂還說了,要替我做一支舞。”
  這件事情孟舒志是知道的,孟舒志想要磨一磨孟玉溪的性子,一直到了正廳前,才終於松了一口,“就按照你說的,只準下一次的休沐日去一次,之後好生在舞樂院裡待著。”
  孟玉溪聽到了兄長的肯定答覆了之後,才眉開眼笑,“去一次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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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氏見著了孟舒志,心裡頭是高興的同時,也有些埋怨,明明是兒子新婚的日子,只是為了書本裡的一句話,就丟下了在別院之中的妻子。柳蓮安側坐在軟榻邊的小兀子上,往表哥的方向看了過去,今日裡並沒有那杜瑩然,他們幾人聚在一起,圍著武氏說話,就仿佛是回到了過去的日子一般,只是那時候圍簇著的是老夫人,老夫人也曾埋怨,說過表哥一顆心都撲在了書本上。
  柳蓮安淺笑著說道:“表哥全然是為了學問,下午時候從老太爺那裡,定然是有所得的。”
  孟舒志手指摩挲著青花瓷如意紋路,抬眼看著柳蓮安,她溫柔的淺笑仿佛是往昔,甚至比往昔更加嬌豔,孟舒志的另一隻放在膝蓋上的手卻猛然收緊,不同于柳蓮安的眉目柔和心中歡喜,孟舒志覺得自己的胸腔有一把火在燃燒,那跳動的火焰甚至可以透過眼看到。孟舒志低頭不讓人看著自己的眼,等到心情稍稍平復之後,對著柳蓮安說道:“表妹,你先前不是說想要去莊子之中小住,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明日便一塊兒過去吧。”
  孟舒志的主動相邀?柳蓮安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跳了出來,心中的理智也是岌岌可危,“這樣不大好吧,之前說好了休沐日的時候同表妹一塊兒去的。”兩頰暈上了淡淡的紅。
  那抹紅色在孟舒志的眼中格外刺眼,嘴角拉起了一個諷刺的弧度,就連眼神也透露出諷刺的意味,那眼神被柳蓮安捕捉到,還來不得細細品味眼神的意味,就見著表哥已經是神色如常,似乎和平日裡沒有什麼區別。
  “表姐,”孟玉溪說道,“你去就是了,休沐日的時候,我自個兒再去。”
  如果沒有剛剛那奇異的表情,孟玉溪在也勸說自己了之後,柳蓮安則會順水推舟,表明明日裡就同表哥一塊兒去別院,此時柳蓮安因為那個眼神,理智稍稍回籠,“還是不要了,我和王二姑娘有約的。”柳蓮安說出了這句話之後,定了定心神,是的,她留在京都之中多稱讚王二姑娘那個蠢貨她的身姿窈窕,也是極好的。
  “給王二姑娘送一份信就好。”孟玉溪含糊地說道,試圖慫恿柳蓮安過去,便描繪了那別院的美景,“那溫泉別院可好看了,還有三眼溫泉,晚上泡一泡,渾身都很舒坦。我去年是去過的,此時正是春日,繞過莊稼繞過竹林,最後撐著小舟度過池塘,就可見著一大片的桃林,哥哥他們還修築了亭閣可以休憩還能夠讀書作畫。”
  見著柳蓮安正欲搖頭,孟舒志就說道:“那裡的景色比去年更勝,桃花更多了。”
  “當真?”孟玉溪說道。
  “自然。”孟舒志看了一眼柳蓮安,說道:“昨日裡我就同瑩然去過,我還給她吹了一支曲子。”孟舒志說話的期間一直在注意著柳蓮安的表情,見著柳蓮安一瞬間的神情的僵硬,繼續說道:“瑩然心中也有所感,便跳了一支舞。”
  孟舒志的話音剛落,就見著柳蓮安的右手猛地縮緊,右手把那花仙鶴馬面裙的布料抓得皺了起來。
  孟玉溪嚷嚷了起來,“嫂嫂跳舞,嫂嫂跳舞是很漂亮的。”
  武氏一直含笑著聽著他們的說話,此時見著孟玉溪跳脫的說辭,莞爾一笑,“我就記得萬壽節那一次,你念念不忘的就是你嫂子的舞蹈了。”
  孟玉溪雙手捧在胸前,“我雖然沒有親眼瞧著,但是那場景一定是極美的。”
  孟舒志朗然若仙,手中一柄翠笛樂曲空靈,杜瑩然的裙擺微揚,於花紛紛出起舞。柳蓮安也想到了這樣一幅畫面,此時柳蓮安也下定了決心,伸手撫了撫裙子,說道:“被你說得怪想去的。”
  孟舒志聽到了柳蓮安的話,就知道魚兒已經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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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7:36:15


  孟玉溪聽到柳蓮安鬆口了之後,面上的笑容越發甜美,興沖沖地說道:“表姐,你若是去了,一定會喜歡的。”
  “恩。”柳蓮安說道,“我想,若是有一小處的亭閣,在其中品茶、讀書或者是作詩,都是極好的。”這三樣都是柳蓮安最為擅長的。
  “都好都好。”孟玉溪笑著說道,只要表姐肯去溫泉莊子,自然什麼都是好的。
  柳蓮安按著孟玉溪的表情,心中一動,表妹似乎太過於熱切了一點,明明最開始的時候……
  “你去散散心也好。”武氏說道,“春日裡正暖的時候曬曬太陽,整個人的身子骨都覺得熨帖了。”
  孟玉溪說道:“娘說的是,表姐,在外散散心是極好的。”
  柳蓮安剛剛升騰而起的心中的懷疑,此時就如同浪花翻卷,沈入到了海底消失不見,表妹應當是為了自己的身子著想。於是柳蓮安溫言道:“王二姑娘那裡,明日裡我給她寫一封信送過去。”
  孟舒志此時就不再多言,只是端起了茶盞呷了一口茶水。柳蓮安就算是寫了這樣的信,能不能到了王二姑娘的手裡,要看那信中是什麼內容了。
  表哥主動相邀自個兒去溫泉莊子裡,柳蓮安的眉梢之中都帶著點喜氣洋洋的味道,武氏瞧著柳蓮安的歡喜的樣子,就說道:“既然明個兒就過去,你也早早回去,還要收拾出來帶過去的東西。”
  柳蓮安笑著說道:“不過是一些換洗的衣物罷了。”
  雖然是這樣說的,也早早讓柳蓮安回去收拾東西,如墨讓小丫頭開箱倒櫃,準備把小姐常用的東西是帶上的,柳蓮安則是親自選出自己要帶過去的衣裳,見著如墨的動作,就說道:“小住一個月的時間罷了,用不上這麼多東西。”
  “這都是小姐喜歡的。”如墨說道。
  “我說了不用了。”柳蓮安說道,“大包小包地,看上去像是長住一樣。”
  少爺和少夫人統共就要在那溫泉莊子裡住上一個月的時間,小姐也是打著這個主意要住滿一個月,如墨的嘴唇蠕動,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這些衣裳我都要帶過去。”柳蓮安指著自己挑選出來的衣裳說道,“還有匣子裡的胭脂、眉筆和口脂都是要帶去的,所有的首飾也都帶過去。”柳蓮安淨了手,就移步到了書案邊,她準備給王家二姑娘寫一份信,“對了,等會我寫一封信給王家二姑娘,明日裡一早,你就拿著信送過去,順便買一些那蘇和丸。”
  這蘇和丸是柳蓮安在東城門新開的一家藥鋪買的,最適合那血虛之人,原本的柳蓮安因為天生不足,面色總是過於蒼白,自從服用了這蘇和丸之後,面色也能夠透出一丁點的紅,唇色也是嬌豔欲滴。
  柳蓮安一樁一樁事情吩咐著,如墨點著頭,心中都記了下來。
  “之前用的主瀉的那些丸子,我也要一些。”柳蓮安說道,若是杜瑩然不準備留自己太長的時間,那這藥丸就能夠用上了。
  “是。”
  柳蓮安見著如墨乖覺的樣子,心裡頭是滿意,早些時候的如墨性子過去活潑了,經過這一年的時間,如墨更好拿捏住了,這讓柳蓮安心中滿意,加上明日裡就要去溫泉莊子,柳蓮安的手拍了拍如墨的手背,“我新得的一對金盞花嵌石榴石耳珠,正適合你的顏色,便予了你了。”
  如墨應了下來,原本如墨是適合紅色的,只是這一年的時間她消瘦了不少,不是之前紅光滿面的那個小丫頭了,反而是面色蒼白,那般紅麗的顏色現在的如墨是壓不住的,只是柳蓮安是漫不經心的賞賜,如墨只能夠是小心翼翼地接受,還要帶著笑表示喜歡這一對耳珠。
  柳蓮安撩起手腕上衣袖,露出了皓腕如玉,腕子上垂著綠檀念珠,上面是麻姑拜夀和十全老人的圖案,這原本是老夫人用的,因為柳蓮安的身子不好,特地予了柳蓮安的。柳蓮安緩緩研磨,她身側的丫鬟都是識文斷字的,研磨這樣的事情柳蓮安卻從不假他人之手,畢竟今後總是有□□添香的時日的。
  鋪好了紙,那狼嚎筆飽沾了墨汁,略想了想,提筆便用簪花小楷寫下了給王二姑娘的信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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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的柳蓮安睡得並不安穩,夢裡頭剛開始的時候是自己同表哥步入了那桃林,表哥一襲青色祥雲團花杭綢袍子,在書案上懸腕而書,寫下了詩詞,她在孟舒志的邊側素手研墨,心裡頭的那點甜意幾乎潤到了嗓子裡,仿佛唇齒也留著淡香味道。忽的一陣風卷著花瓣,亭閣之中便多了一人,正是杜瑩然了,“冠玉,我想跳支舞。”夢裡的杜瑩然這樣說著,她就在桃林之中跳起了舞蹈,再之後便有悠揚笛聲響起,是表哥取了一根玉笛,吹奏出動人之樂。而原本站在自己身側的表哥,緩緩走出了亭閣,杜瑩然的身子也漸漸淡了,只見得到那明紅色幾乎讓人晃了眼的顏色。柳蓮安想要追上去,想要跟上表哥的步伐,想要讓他不要走,他卻一步步消失在視野之中,而柳蓮安仿佛被禁錮在亭閣之中,動彈不得。她眼睜睜看著杜瑩然的曼妙舞蹈,眼睜睜看著表哥走向杜瑩然,卻只能夠留在亭閣之中。
  夢到這裡便醒了過來,夢中那種動彈不得的壓抑感覺,讓柳蓮安喘不過氣來,捂住了胸口喘著氣兒,忽覺得喉頭一甜,用手帕捂住了口唇,咳嗽了兩聲,感覺到透過手帕的濡濕之意,柳蓮安心中忽然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柳蓮安扶住了床榻,一隻手顫顫巍巍把那手帕往月光方向送了過去,便見著素白的手帕上那觸目驚心的紅色,心裡頭就是酸楚。若是自己聲張了,免不得明日裡就出去不得,就算是到了這個地步,柳蓮安還記掛著自己的事情,她從床頭摸出了一個匣子,把那帶了血的手帕丟入到了匣子當中,才揚聲著小丫頭入內,燒一些熱水來喝。
  漱了口,喝過了水之後,柳蓮安才再次歇下,“少年吐血,年月不保,縱然命長,終是廢人。”柳蓮安心裡頭記掛著這句話,想到自己原本就有不足之症,自己這樣一吐血,這原本就不大好的身子恐怕就更不好了,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為何她這一生這般不如意,托生到了這樣的家中,好不容易得到了外祖母的憐惜,卻被父母許下了那樣的婚事。等到了那不如意的夫君逝去,她以為是苦盡甘來之日,才知曉表哥已經同別家的姑娘合了八字,外祖母不過是把自己當做小貓小狗養著了,逗弄一番可以,從未想過自己和孟舒志的事情。
  想到了杜瑩然,想到了表哥的親事,原本在眼眶之中打轉的淚水滾落了下來,柳蓮安的身子蜷縮起來,右眼的淚水順著眼內角流到了左眼,同那左眼的淚水一道留下,潤了枕巾。柳蓮安的身子微微有些發抖,想到了自己的身子,想到了萬事不得如意,很想盡情哭上一場,卻不敢這樣做。明個兒還要出門,若是自己通紅眼,又算是什麼事?擦乾了淚水,合攏上了眼睛,柳蓮安強迫自己再次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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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個兒夜裡沒有睡好,柳蓮安一大清早就起來洗漱,守在外間的丫頭還有些昏昏沈沈,見著柳蓮安醒了,匆匆忙忙讓小丫頭燒了水,自己則是拿出了昨天小姐早已經選好的衣裳。
  若要俏一身孝,柳蓮安是深知這個道理的,這一次帶過去的衣服,多是素淨的衣裳,今日裡的這一套衣服,更是開春新做的,前兩日才送了過來。月牙色掐銀絲對襟襦裙,前襟繡著一叢翠竹,那翠竹葉子翩然落下,下身則是煙青色枝蔓紋路的襦裙,嵌銀邊的邊角,繡著片片的翠竹樹葉,就似那前襟的翠竹葉片落下,最終沈入到了裙擺處。柳蓮安喜歡這件裙子的詩意。
  換好了衣裳,柳蓮安由著丫頭給自己梳頭,她另一隻手撥動梳妝盒之中的首飾,最終選擇了一套黃色蜜蠟。兩粒黃色蜜蠟打磨得圓潤光滑,綴在耳珠上,長髮梳成一個斜髻,用一根珍珠鏈子繞著那髮髻,一根鏈子上有四十九顆的珠子,大半都在烏壓壓的髮髻之中若隱若現,一根蜜蠟發簪簪入到了髮髻之中,於耳珠上的蜜蠟相映成趣。
  準備好了全部的行頭,最為關鍵的便是最後的妝容上了,指尖挑了些面脂壓住了眼底的青色,原本是想用胭脂的,最後卻摸著了蘇和丸,這蘇和丸大夫說了不可多用,柳蓮安想到今日裡就要見到杜瑩然了,自個兒昨天沒有休息好,若是被杜瑩然比下去了,豈不是糟糕?原本應當是五日用一丸的,她昨日裡用上了一丸,今日裡又再次用上了一丸。
  用下了蘇和丸,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覺得手腳也暖和了起來,不用對著鏡子,柳蓮安也知道,自己的面色一定是帶著微微的紅潤。
  如墨此時推門而入,瞧見了柳蓮安的樣子,尤其是面色紅潤,便知道小姐一定是用了蘇和丸的,於是小聲說道:“這藥丸,大夫說過了,至多也要隔上三日的功夫。”
  柳蓮安頷首,“我知道,不過是今日裡一會兒要出門,去見嫂嫂,總不好面目蒼白無色,不礙事的。你把這信送到王家,另外替我買了蘇和丸之後就快快回來,不要誤了出門的時辰。”
  “奴婢知曉。”如墨把信揣到了懷裡,對著柳蓮安行禮,便準備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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