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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一萬塊?
只要採訪到「他」,就有一萬塊可拿!?
她要去、她要去,
拜託!想從總編那邊挖出一點點錢是多麼困難啊,
為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她喬蜜決定拚了,她要去採訪那個神秘總裁……
嗚嗚,怎麼這樣啦?
採訪就採訪,怎麼又會牽扯出她的身世?
而且,在人家已經愛上「他」的時候,
為什麼他又突然變成她哥哥?
人家不要啦……
呃,原來是一場烏龍,
一切都是鑽石惹的禍!?
第一章
「錢耕時代」雜誌部的大辦公室裡,越近傍晚時分,到外面採訪的人紛紛回來,一個個在座位上整理自己手邊的資料。
直到有人走進大辦公室中唯一隔開的總編輯室,大家才不約而同地抬起頭,沒過十秒鐘,裡頭果然傳出一陣獅吼。
「什麼?!被趕出來?你到底是怎麼搞的,為什麼跟老吳犯同樣的錯?不是叫你特別小心了嗎?為什麼還惹他生氣……」哇啦哇啦一陣怒罵,讓全辦公室的人都忍不住為裡頭的人掬一把同情淚。
可憐的小陳……
為了採訪「中亞集團」的年輕總裁——冷向鎧,不知道有多少媒體記者被擋在門外,而他們當然也沒例外。小陳已經是本月份被總編炮轟的第四個人,也就是說,他們派去接洽訪談的記者到目前為止全部陣亡。
而且,這四個記者,還是他們社裡採訪技巧最好的前四名。
「你不知道截稿日只剩一星期了嗎?現在還採訪不到,你在搞什麼?第一天當記者嗎�真是氣死我了!」眼看著截稿日一天天逼近,難怪總編的炮火一次比一次猛。
「對不起……」小陳唯唯諾諾地道歉。
「哼!」辦公椅被粗魯地推開,總編重重的腳步聲傳來,然後總編輯室的大門被一把拉開。
大辦公室裡的人立刻全部埋首用力寫採訪稿,要不然就是猛敲鍵盤,沒人敢抬起頭。
「誰自願接中亞集團的訪談?」總編一問,大家的頭埋得更低了,生怕下一個被點到名的就是自己。
總編瞇起眼。
「沒有人要去嗎?」這群貪生怕死的小兔崽子!
全辦公室的人頭低成一片,全部噤聲。
總編雙手環胸,肩靠著門,眼神一一掃過眾人。
「誰能完成這篇採訪,這個月加獎金五千。」
五千?
這個數目很吸引人,辦公室裡的人寫字跟打字的動作瞬間慢了下來,大家偷偷看來看去,但還是不敢輕易抬起頭。
要知道,前四個去採訪的記者,可是他們雜誌社裡的資深人員耶!人緣好、手腕佳、訪談技巧出色,連他們都被轟出來了,那其它人還能有什麼指望?說不定,他們其中一個就是被編總炮轟的第五個人。
呃,獎金誠可貴,但小命價更高……還是算了。大家繼續低頭,沒人應聲。
總編這下火氣更大了。
「六千。」再次提高獎金。
大家還是忍住,寧願白花花的獎金從面前飛過,也不敢輕易冒險。
「一萬。」總編決定祭出重賞。「只要誰能採訪到冷向鎧,不論訪問到的內容是什麼,獎金一萬。」
一萬耶!大家聽了全都眼睛一亮。
對別人來說,一萬塊可能不算什麼,可是對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來說,一萬塊等於是三分之一、甚至是二分之一的月薪耶!更別說因為經濟不景氣、書報媒體業競爭激烈,他們已經好久沒發過獎金了。
總編一定是氣昏頭了,才會「重金懸賞勇夫」!
可是,想賺這一萬塊哪有那麼容易,別忘了前頭還有四個活生生、血淋淋,被罵到臭頭的例子。
大家是很垂涎那個獎金啦,可是還是沒人敢隨便跳出來說「總編,我去,我一定把人給採訪到」這句話。
「你們……真是不爭氣!」總編這下火氣全發。「只不過遇到一點點挫折,就嚇到不敢去採訪,你們還算是記者嗎�身為媒體記者,怎麼可以因為一點點小挫敗就打退堂鼓?人家不接受採訪有什麼了不起?你們不會追嗎?一次不成,兩次、三次、四次……天天追,還怕對方不被你的誠意打動�不屈不撓、追求真實,才是身為記者應該有的認知和基本條件。」
誠意?那叫死纏爛打吧。眾人在心裡偷偷想道。
「可是,被保全人員扛出來,這不算是小挫折,而是很丟臉……」角落裡突然小小聲地冒出一句反駁的話。
總編的利眼立刻掃過去——
「丟臉?當記者還怕什麼丟不丟臉?重要的是能夠呈現出最真實、最好的報導;如果你這麼怕丟臉,乾脆什麼都別做,滾回家去當米蟲!」總編不客氣地說道。
眾人同情地望了那位同事一眼。現在正是總編火氣最大的時候,誰敢在這時候唱反調,就是自找罵挨。
接下來,又是一片安靜。
「如果沒有人能拿到冷向鎧的訪談,那麼這個月的薪水,每個人都扣兩千塊。」總編又冷冷地開口。
「什麼?兩千塊?總編不要這麼狠哪……」眾人一陣哀嚎。
不要扣錢哪!他們還寄望著早點領薪水繳房租、房貸、卡費、吃飯錢、交通費等等,這個月少兩千塊,就差很多耶……
「只要能採訪到就行了嗎?」茶水間入口,突然冒出一句詢問。
總編望過去——
「對。」總算有人出聲了,不過卻是社裡的三腳貓實習記者——喬蜜。
「實習記者也可以嗎?」她眼神變亮。
「對。」總編再次點頭,然後對著所有人正式宣佈:「只要是錢耕時代雜誌部的員工,包括倒茶水、影印的小妹、打掃的歐巴桑,不論是誰能拿到冷向鎧的報導,一律發給獎金一萬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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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塊耶!
她半個月的薪水,可以付兩個月的房租,可以繳四個月的水電瓦斯,可以是五個多月的交通費……
「小蜜,別幻想了,妳是不可能做到的。」負責帶她的記者林娟娟不客氣地戳破她的夢想。
「為什麼?」喬蜜不滿地嘟囔。
「如果冷向鎧那麼好採訪,總編用得著天天噴火嗎?」從決定採訪他開始,總編每天火氣都很大。
也對。
「別指望那一萬塊獎金了,我們哪,只要不被扣兩千塊就要偷笑了。」林娟娟很實際地說道。
錢耕時代,看名字也知道是跟錢有關係的雜誌。原本錢耕時代只是單純報導工商產業的消息,也會訪問一些企業家或出色的經理人才,教大家投資獲利的方向。
可是,經濟的不景氣、加上媒體業的競爭,讓他們也不得不跟著調整一下腳步。原本的投資報導訴求仍不變,但雜誌也固定會有名人的訪問,談一些名人的理財方法,再加上一個小篇幅的美食報導或好的休閒場所的介紹,提供大家周休二日的好去處,以保持雜誌的賣量穩定不墜。
林娟娟負責的,就是休閒的這部分,壓力不像跑財經的那麼重,相對的,陞遷跟加薪的機率當然也沒那麼高。
而最近商界最引人注目的人,就是中亞集團的冷向鎧。
自從三年前他繼任總裁時發佈過一篇公開的新聞稿後,就從此不再接受任何採訪。這三年來,他不但擴大了「中亞寶屋」在珠寶界的市場佔有率,還成立「中亞投信」,推廣國內外基金的投資理財業務。
短短三年,中亞投信雖然還不算是國內最大的投信公司,但是每一類基金的投資報酬率都保持在「+」值,「-」值通常不會超出一個月;報酬率的穩定,加上有中亞集團雄厚的財力作為後盾,給了投資人很大的信心,業績遂蒸蒸日上。
多少「月光族」對他們家的基金感興趣啊!總編那顆超級市場鼻一聞到這種感覺,立刻決定無論怎麼樣,都要想辦法拗到冷向鎧的報導,來突破雜誌的賣量。而他這麼一聲令下,就可憐了他們這些勞碌奔波的小記者。哎!
「可是,一萬塊真的很多耶……」這樣就放棄,她一定會心痛的啦!
「做人要務實一點。」林娟娟點了下她額頭。「與其指望獎金那種『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不如好好做我們的報導,在截稿日前交出去。」
總編現在的火氣已經很大了,如果社裡再有哪篇報導交不出來,他一定會抓狂的。
「林姊,妳都不會心動嗎?」喬蜜好奇地問。
「心動有什麼用?冷向鎧是什麼樣的人,如果他不肯接受採訪,就算我們盯死他也沒用。」記者當了二十年,什麼樣的人能接近、什麼樣的人不能碰,林娟娟看得可清楚了。
這個冷向鎧,就屬於那種不能惹的人,而且脾氣可能不太好,不然他們社裡的同事怎麼會一表明記者身份,就被保全人員給「請」出來呢?
「可是,我想試試耶。」
「小蜜。」林娟娟瞪著她,剛剛說了半天,她都沒聽進去嗎?
「林姊,妳幫我一下嘛,可不可以知道冷向鎧最近會去哪裡,或哪裡是他一定會去的地方,我想去看他。」為了一萬塊,喬蜜決定拚了。
林娟娟只能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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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間,東區街道人潮擁擠,喬蜜沿著人行道最邊緣閃著人前進,目標是捷運站。
今天下班晚了,偏偏晚上的課蹺不得,再不快一點,她會趕不上夜大的課,要是遲到,她一定會被記曠課的啦!
匆匆搭了捷運,然後一路衝進校門口,偏偏有一輛銀色的轎車剛好從校門裡緩緩開出來,她太慢注意到車燈,結果閃躲不及——
「啊!」
轎車緊急停住,她卻煞不住衝勢,雖然及時轉了方向,但大腿還是撞上車頭才反衝跌倒,四周的人紛紛停下來看。
「小姐,要不要緊?」開車的人連忙下車查看狀況。
喬蜜還呆呆地坐在地上,車燈正面照著她。
「小姐、小姐?」
「我、我沒事……」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感覺到撐在地面上的手掌一陣刺痛。
「真的沒事嗎?」雖然他及時停車了,可是卻真的撞到她了。
「沒事。」喬蜜試著自己站起來,這才發現她手掌有擦傷,也流血了,站起來的時候,右腳的膝蓋又是一陣痛。
「噢!」
「阿東,扶她上車。」一直坐在車後座、戴著墨鏡的男人終於出聲。
「老闆?」
「她受傷了,先送她去醫院。」
「是。」阿東連忙抓起她的包包,然後要扶她上車。
「不用了,只是一點小傷……」喬蜜直覺就拒絕。
「小傷也要看醫生,有傷口就要處理才行。」阿東說道。
「不用了,我待會兒再自己去醫務室上藥就好了,只是一點小傷,沒有什麼的。」喬蜜推拒著,心裡記掛著上課時間快到了。
「不行啦,是我撞到妳,至少也要送妳去醫院,給醫生檢查過確定妳沒事,我才能安心。」阿東說著。
「可是我……我要上課啊。」
「擦藥比較重要啦。」不讓她拒絕,阿東把她推進駕駛座旁的座位。
「不行,我會被當的——」
「妳要上什麼課?」一陣低沉的嗓音阻止了她的抗議。
喬蜜回過頭,這才發現後座那個戴墨鏡的男人。
她嚇了跳。「經、經濟學。」
「哪一個教授?」
「利瓦伊深教授。」
「妳叫什麼名字?」他再問。
「喬蜜。」她乖乖再回道。
他轉向司機。「阿東,你替喬小姐跟李教授請假。」
「好。」阿東立刻跑走。
「呃,不用了,我……」
「很痛嗎?」他打斷她的抗議。
「還好。」她說。不知道為什麼,對他的話,她就是很乖地回答、很不敢拒絕。
男人扭開車內的燈,查看了下她手腕的受傷情況——還好,只是皮肉傷,並不嚴重,但磨到塵沙的部分不清理不行。
「膝蓋傷得嚴重嗎?」
「應該還好吧……」這種痛,黑青大概是跑不掉的。「我想,我應該沒事,可以去上課……」
「先給醫生看,如果沒事,我會讓阿東送妳回來。」
他淡淡說道,沒有刻意加重語氣,可是她就是聽得出來這是結論。
「喔。」她只能點頭。
這男人一定很習慣命令別人,她在心裡偷偷地想。
「老闆,我替喬小姐請好假了。」阿東跑回來。「李教授說,他不會記喬小姐曠課,要她放心。」
「嗯。」他點點頭,關掉車內照明燈。「先去醫院。」
「是。」阿東立刻把車開到最近的醫院,讓後座的人下車後,他立刻把車開往停車場。
一下了車,他才發現她的個子好嬌小,連他的肩膀都不到,看著她細瘦的身子一跛一跛地走進急診室,他跟在她身後,準備在她走不穩時隨時扶住她。
結果她順利走進去了,護士一看見她的傷,便扶她坐上診療用的病床照X光,一邊確定她的腿有沒有傷到骨骼,一邊對著她的傷口開始消毒上藥。
「嗚……輕一點啦……」
「好。」護士隨口應道。
「痛!輕、輕一點啦……」
「再一下下就好了。」護士耐心地回道。
「可是很痛……」她鼻頭紅紅,淚眼汪汪。
有這麼痛嗎?瞧她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他撇撇唇,不能理解。
「好了。她沒有傷到骨頭,受傷的部分都是我們看得見的外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護士把她的手掌跟膝蓋給包紮好,然後說:「再打一針破傷風防止感染就行了。」
「打針�」聞言,她一臉驚恐。
「這樣比較保險。」
「不要不要,我不要打針。」她連忙搖頭,臉上的淚珠跟著甩出去。
嘖,他往旁邊退一點。
「打了針會比較好。」護士已經在準備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打針。」她頭搖得簡直比嗑了搖頭丸還用力,求助地望向那個陪她進來,戴著墨鏡的男人。「你跟護士說,我不要打針啦!」
「雖然小小的外傷沒有什麼,但是妳手上有傷口,而且沾到灰塵,最好還是打個針,防止感染。」護士有點無奈,但還是耐心解說。
身為護士,天天都在幫人上藥、打針,她遇過很多小孩都怕打針,但卻很少碰到連上個藥都可以哭得驚天動地的「大人」,而且她是真的怕,不是裝的,這個世上果然什麼人都有。
「那就打吧!」他說道。
喬蜜簡直不敢相信,她都說不要打了,他居然還贊成護士說的話�不行,她要溜了。
「我不要打針!」她立刻想跳下病床。
「乖乖坐下。」他沉聲一喝,她立刻頓住動作。
他轉向護士,「需要我避開嗎?」
「不用了,只是打手臂。」護士微笑地回道。
他點點頭,然後對喬蜜說:「快點把針打完,別浪費時間。」
嗚!他是惡霸……
進了醫院,他墨鏡還是戴著,配上一身黑色西裝,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看起來就是沒什麼耐性、脾氣也不太好的模樣,酷Man一個。要是沒聽他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在下一刻發飆?
「怕的話就不要看。」護士很自動地將她手臂的袖子往上推卷,用沾了酒精的棉花在她手臂上抹出一陣清涼,然後另一手的拇指一壓,讓針頭噴出一點藥水,然後對準她手臂——
喬蜜立刻閉上眼,整張小臉皺成一團,針一刺進她的手臂,她整個人立刻顫抖了下。
「好了。」護士利落地拔出針頭,然後將棉花蓋在打針的地方,示意她自己壓住輕揉。「待會兒她好一點就可以走了,你們到櫃檯批價就可以了。」說完,護士就去忙她的了。
他走近病床邊。
「很痛嗎?」
「當然很痛。」她哽咽,眼神半委屈半怨懟。
「可以走嗎?還是要我用輪椅來推妳出去?」為了上藥方便、加上她穿的牛仔褲也有些磨破,護上乾脆剪掉她的褲管,讓她當下長褲變成短褲。
他剛剛已經看到她膝蓋上的傷,一邊是瘀青,範圍還不小,很深的紫紅色被揉得變成青紫,難怪她會痛得哀哀叫,另一邊則也有些破皮的外傷。
「我自己可以走。」她吸吸鼻子,從一旁抽了面紙擦乾淚水,然後才下床,一跛一跛地朝外走去。
到櫃檯付完醫療費後,他打手機通知阿東將車開到急診室門口,然後領著她上車。
總算上了車,她輕喘了幾口氣,小心翼翼扶按著大腿,感覺到膝蓋傳來的疼痛,卻沒有勇氣去摸。
「膝蓋很痛?」他看到她的舉動。
「嗯。」她點點頭,咬住下唇忍著不吭聲。
「剛剛在急診室裡妳痛得大哭,現在怎麼不哭了?」他有趣地問。
「因為你很凶啊。」她瞥了他一眼,舉起手,朝包紮的地方吹了幾口氣。
「我很凶?」
「對啊。」她小心地瞥了他一眼。「我怕哭了,會被你趕下車,也怕弄髒你的車,萬一你叫我付洗車費怎麼辦?」雖然她不懂車,但至少也知道有專屬司機的人一定非富即貴,這種人坐的車一定很高級,搞不好她賺一輩子都存不到他買一部車的錢咧!
他聞言搖頭失笑,問道:「妳要回學校嗎?」他可以順路送她去。
「不要,我想回家。」她可憐兮兮地說。車禍的驚嚇,加上傷口痛,她現在只想回家賴在床上,蒙頭睡覺。
「妳住哪裡,我送妳回去。」
「台北市羅斯福路╳╳╳……」她乖乖報上住址,阿東立刻將車子往那個方向開。
路上經過7-Eleven,她立刻喊停車。
「還有事?」他示意阿東照她的話做,找了個可以停車的地方停住車。
「我肚子餓了,想買晚餐回去吃。」她傾身抓回自己的包包,然後找出錢包。
「買晚餐?」在便利商店?
「對啊,裡頭有很多東西可以挑哦。」她邊說著,邊推開門要下車。
「不要下車。」光想到她要這麼跛進便利商店,他就覺得累。「妳想吃什麼?」
「御飯團,加上一支龍蝦棒和關東煮的湯。」她很乖地回答,光是想到熱熱的湯,就覺得肚子好像更餓了。
「阿東。」
他一個眼神示意,阿東立刻下車購買,三分鐘後回到車上。
「謝謝。」她高興地捧著杯湯,然後問身邊那個酷男:「對了,連同剛剛的醫療費,我應該還你多少錢?」
「不用了。」
「可是……」
「不用了。」他截斷她的話。
「你很霸道耶。」她嘟囔。剛剛打針的時候也是這樣。
「謝謝。」他微一頷首。
她在抱怨耶,他居然當成讚美,還含笑接受�
喬蜜才想抗議,阿東正好及時開口:「到了。」
車子停在她租的公寓門口。
「妳一個人回去沒問題吧?」他問。
「嗯。」她點點頭,包包掛上肩,一手提著晚餐,然後打開門。「謝謝你送我回來,雖然你很霸道,不過你也很體貼,再見。」
她揮了下手,然後轉身一跛一跛地走進公寓裡。
體貼?
從來沒有人用這兩個字形容過他,她是哪只眼睛有問題了,居然說他體貼?
真是……他搖搖頭,吩咐阿東開車,然後打開後座照明燈,才想繼續看文件,腳踏墊上卻有一個閃亮的東西引起他的注意,他彎身撿了起來——
「『淚光』?!」
第二章
一看到喬蜜來上班的模樣,林娟娟呆在當場。
手腕,繃帶;膝蓋,繃帶,走路還一拐一拐的……才一個晚上而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早安,林姊。」終於走到座位坐下來,喬蜜鬆了口氣。
「妳發生什麼事啦,被車撞了嗎?」林娟娟回過神。
「不,是我去撞車。」依昨天那種人家已經停了,她還撲上去的情況來看,說是「撞車」一點都沒錯。
「撞車?!要不要緊?」
「還好,都是些外傷而已,不嚴重。」手腕擦傷應該幾天就會好,可是瘀青要散可能得好久。
「妳傷成這樣,我看妳今天就留在辦公室幫我整理資料,別跟我出去訪問了。」林娟娟說道。
因為喬蜜還是個夜大的學生,所以只能當個助手兼實習記者,她從進雜誌社開始就一直跟在她身邊學習,林娟娟還蠻喜歡這個開朗單純的小妹妹,對她當然也就多照顧一點。
「我沒關係,只是走路會慢一點而已。」
「受傷的人,就該好好休養,妳怎麼不請假在家裡休息?」老實說,她左腿側膝附近的大片瘀傷,在她白皙的腿上看起來實在怵目驚心。
「當然不行!」喬蜜睜大眼。「請假會被扣薪水耶,再說我又不是躺在床上不能動,在家裡多無聊,還不如來上班。」
會被扣薪水才是主要原因吧!林娟娟想。小蜜真的是太愛錢了。
「林姊,妳有幫我問冷向鎧的資料嗎?」就算受傷,喬蜜還是念念不忘那一萬塊。
「有。」林娟娟拿出幾張舊報導,「因為冷向鎧不喜歡媒體,所有只有一張他三年前繼任中亞集團總裁時,在公開記者會上露面的照片。」
喬蜜接過那幾張紙,報導多半都是介紹中亞集團的背景還有發展史,談到冷向鎧本人的資料並不多--
冷向皚,今年三十歲,單身,沒有固定女友,三年前頂著財經與信息雙碩士頭銜歸國,是國內最受矚目的新一代企業接班人之一。
「就這麼幾句話而已啊……」真是少。在今天這種信息爆炸的時代,他居然可以把自己的隱私保護得這麼好,真的是很厲害,怪不得總編會把他的專訪當成是社裡的頭條大事。
「這個就是冷向鎧。」林娟娟指著照片上的人說。
照片裡的人,眼神傭懶中帶著犀利,薄唇微抿似是略帶譏誚,五官立體而分明,身形頤長,看起來就是一副標準女人幻想中富家公子該有的模樣。
只不過……他看起來怎麼有點面熟?
「啊!」喬蜜忽然大叫一聲。
所有人都抬頭看著她。
「怎麼了?」林娟娟嚇了一跳。
「他、他……」喬蜜以手指遮住照片上人物的眼部,然後直瞪著。
「他?」林娟娟不解。就是冷向鎧嘛,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他居然就是冷向鎧!」為什麼她昨天會忘記問他的名字、忘記留他的聯絡方式呢?白白錯失一個說服他讓她採訪的大奸機會!
喬蜜真想哭。
「怎麼了?」小蜜幹嘛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
「他……」驚覺自己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喬蜜先回給大家一個歉意的表情,看大家都繼續工作後,她才壓低聲音,對著林娟娟說:「他就是昨天送我去醫院的那個人,」
「什麼?!」林娟娟也嚇了一跳,又引起大家的注目,她連忙跟著降低聲音:「妳會不會看錯了?」
「不會的。」他那張臉,也很難讓人認錯吧!「早知道我應該問他的名字的。」扼腕、扼腕扼腕。
「那妳昨天怎麼沒問他是誰?」
「我想說,又不是他撞我的,而且我受傷,他很負責任地帶我去醫院,又替我付醫療費,已經很好了。」她又不是那種會趁機敲竹槓的人,當然不會趁機盤問人家祖宗八代,免得讓人家誤會……其實,她當時痛得只想回家休息睡覺也是主要原因。
雖然她很愛錢,但是她向來是取之有道的。
林娟娟一聽,頓時想昏倒。
「就算妳沒想要他賠償什麼,至少也該問人家的姓名吧。」為什麼對賺錢的事她可以很靈光,對這種事就「天才」得讓人想撞豆腐?
「我忘了嘛……」她也很後悔啊。
「算了,當妳跟他沒緣,現在妳又行動不便,就放棄吧。」林娟娟可不想她這副模樣還去跟人家擠來擠去。
記者在搶採訪時可是很恐怖的,尤其是愈有新聞價值的人,記者更是一窩蜂撲向前,通常去一次這種採訪回來,身上大概難免會有一些擦撞的小瘀傷;小蜜這種樣子,擠不過人家也就算了,搞不好還傷上加傷回來,那多划不來。
「不要,我一定要再去見他。」然後努力說服他接受採訪。
「小蜜,妳就聽林姊一次勸,別去跟人家湊熱鬧了。」據她知道,昨天總編宣佈獎金後,表面上大家雖然沒說什麼,可是有幾個人已私底下決定,就算不擇手段也要去採訪。
記者這行業雖然聽起來還挺稱頭的,但是這幾年狗仔風氣興盛,挖新聞是不論親疏遠近,能挖得深就奸。這種不良競爭的手段,小蜜一定應付不來的。
「林姊,做事不可以半途而廢,好不容易妳幫我找到這些數據,至少我要去試過,如果真的見不到他,那我才要放棄。」再說,總編難得氣昏頭,願意給這麼高的獎金耶,不努力一下太可惜了。
「反正妳就是捨不得那一萬塊就對了。」林娟娟無奈地道。
喬蜜嘿嘿憨笑,繼續看著林姊給她的資料,「咦?」
「怎麼了?」
「林姊,他今天中午會在南京東路參加中亞投信新辦公大樓的開幕酒會耶。」看了看手錶。「十點了,酒會十一點半開始,我要趕快去。」將那幾張數據塞進包包,喬蜜站起來就往外走。
「小蜜,妳傷成這樣還是別去了。」林娟娟喊道。
「我沒事啦!」
喬蜜揮揮手,一跛一跛地跳進電梯、咻地下樓去,讓林娟娟想再多勸一句都來不及。
一萬塊錢有多大的魅力,林娟娟這下總算是徹底見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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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亞投信的總公司原本位在台北市忠孝東路,因為業務的擴張,一年前便決定買下南京東路上的一棟商業大樓,重新裝潢後,將總公司遷移到這裡,原本的舊址則以分公司型態繼續營業。
這棟位在南京東路的商業大樓總共二十一樓,一樓大廳的門面為中亞寶屋門市部,二、三樓是中亞投信營業處,右邊上樓電梯則另外隔出人口,二十四小時有警衛駐守,二樓以上的辦公大樓也由這裡進出。
依照冷向鎧的規畫,四樓保留成員工休息與眾會的地方,五至十樓則出租給其它非同業的公司,十一樓以上則為中亞集團的總公司。
早上十一點整,開放給媒體記者的參觀時問結束,酒會的服務人員開始準備收取記者身上的電子用品,包括數字相機、手機等等。
因為總裁討厭閃光燈,當然有他在場的時間也就一律禁止拍照,不願意配合的記者紛紛下到一樓門口等候。
喬蜜從公車站牌走過來,遠遠就看見那棟特別新穎、特別堂皇的商業大樓門口,擠了一堆人。
哇,對冷向鎧有興趣的人真的很多耶!
她一跛一跛地走近,守在門口的那些記者突然一陣騷動,紛紛站起來撲向人行道,她一抬頭,就看見那輛熟悉的銀色轎車停了下來,接著同樣是一身三件式西裝配上墨鏡的冷向鎧,在兩名職員的簇擁下酷酷地下車。
是他!
喬蜜一跳一跛地也衝向前。
「冷先生……冷總裁……」記者們七嘴八舌急著開口,把冷向鎧團團圓住。
冷向鎧根本不理會這些人,心裡想著,等新辦公大樓的開幕結束後,他得派人去找喬蜜,先將淚光的事問清楚……
「對不起,冷先生不接受採訪。」兩名職員連忙辟開人群,讓總裁能順利走進公司大樓。
「可是我們等了很久……」
一堆博取可憐跟同情的言論,外加層出不窮的問題絆住了冷向鎧的腳步,喬蜜也來到人群後方,努力擠向前。
「請讓一讓。」職員很堅決地將擋住路的記者一個個推開,但記者們卻只後退不讓開,一名拿著攝影機的記者正好擋在喬蜜前面。
「別、別退了……啊!」那個記者不斷往後退的結果,是喬蜜根本來不及讓開,被攝影機撞到頭跌倒,又被人踩了一腳,她痛得大叫。
「怎麼回事?」聽到有人大叫,保全人員立刻過來。
眾人紛紛讓開,只見喬蜜坐在地上,一手撫著額頭、一手按著被踩到的腳,眼眶紅紅。
嗚,今天果然不應該來這裡跟人家擠,早知道,她就聽林姊的話不要來……
冷向鎧一眼就認出她,差點被她的狼狽樣逗出笑意,他偏頭對身後的阿東交代一下,然後趁大家無法再圍住路時,迅速進入大樓。
見狀,其它記者紛紛追了上去。
「你不要走……」喬蜜低叫,很想跟上去,可是腳很痛。
「喬小姐。」阿東彎下身,很和善地伸出手,「可以站起來嗎?」
「阿東?」喬蜜驚訝了下,抓住他手臂,努力把自己給撐起來。「謝謝。」
「不客氣,請跟我來。」阿東扶著她走進中亞寶屋。
「你要帶我去哪裡?」喬蜜只能跟著他走。
「老闆說要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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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中亞寶屋的員工休息室設有一個電梯,可以直達四樓與十一樓以上的樓層,喬蜜便跟著阿東直接上到第二十樓。
這裡……是總裁辦公室耶!
喬蜜一眼望去,寬敞的空間,角間的大片玻璃窗照進充分的明亮,視野絕佳的讓人一眼就可以看見台北市的空中輪廓線;室內的牆壁是一片光滑的淺色大理石,上頭掛著一張墨筆山水畫,地上則鋪著一層高級地毯。大辦公桌、真皮座椅,加上信息化的電子辦公設備,一套看起來就絕對頂級且舒適的沙發與透明玻璃茶几,組合成一問看起來就很高貴的私人空間。
可是感覺--好冰冷。
「妳先坐一下,我去拿藥。」阿東把她安置在沙發裡,然後去拿藥再回來,準備幫她的頭和腳塗上一點退瘀的藥膏。
「我自己來。」她連忙把藥膏搶過來。
「也好。那妳要吃點心,還是喝點什麼?」阿東問道。
「都可以。」喬蜜遲疑了下。「你老闆什麼時候會來?」
「樓下的酒會才剛要開始,老闆可能要忙一下,大概下午才會來,他請妳在這裡等他。」阿東照實轉述。
「嗅。」喬蜜點點頭。「那你去忙你的,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就可以了。」
「好,有什麼需要,妳可以告訴外面的梁秘書,她會幫妳。」說完,阿東就先行離開了。
不一會兒,梁秘書送進來一盤點心,裡頭裝滿小蛋糕和泡芙,外加一壺花茶,然後又退了下去。
看到點心,喬蜜就覺得肚子餓了,她切了一塊蛋糕吃,才發現點心好好吃喔,不知不覺就把那盤點心給吃光,再暍了一點花茶後,開始無聊。
十二點、十二點半、一點、一點半、兩點……
等下午兩點半冷向鎧回到辦公室時,拿下墨鏡,先看到桌上已空的點心盤,然後是她抱著抱枕、縮在沙發上睡著的嬌小身軀。
簡直就像一隻吃飽暍足的小貓咪,吃飽了就睡!冷向鎧看得失笑不已。
她睡得這麼熟,他要不要叫醒她呢?
視線轉到她的臉,他發現她額上浮現一塊青紫,再下望至她裙下的白皙玉腿,只看到她繃帶上有些髒污,而原本很乾淨的小腿下方,現在也有一塊青紫。
她全身上下簡直沒有一塊地方是完整的了!
冷向鎧忍不住歎口氣,將墨鏡放到辦公桌上,決定先處理一些急件公事時,又看到她身上單薄的衣物,他按下桌上的內線。
「梁秘書,到休息室拿一件毛毯來。」他低聲吩咐。
「是。」
不一會兒,粱秘書拿著毛毯進來。
「替她蓋上,兩個小時內,沒有特別的事,別打擾我。」冷向鎧淡淡命令道。
「是,總裁。」梁秘書退出去。
冷向鎧低頭開始批閱公文,偶爾以鼠標點出檔案來看,再下一些修改或備註,兩個小時匆匆過去,他桌上堆積的那迭公文也已經被他二看完分成兩迭,一迭批准,一迭待修改。
他才準備按下內線通話鍵,請粱秘書將這些公文立刻發下去,卻看見她已經醒來,坐起身,一臉迷惑地望著他。
「你是……冷向鎧?!」好帥喔!
昨天晚上,他一直戴著墨鏡,之前在門口也是,現在,他拿下了墨鏡,她才真正看見他的容貌。
他的眼神很亮,瞳心很黑,像夜空下的星星,鼻粱挺直豐厚卻不顯過大,微揚的雙唇輕抿出性感魅人的弧度,得天獨厚的英俊面龐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不笑的時候,卻自然有股懾人的力量。
喬蜜看他看得有點呆了,他很帥,比任何一個明星都好看,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歡他……
「睡得好嗎?」他略濃的眉微微一挑。
喬蜜臉蛋一紅,想起自己身在哪裡了。
「我居然睡著了?!」
冷向鎧還是先吩咐梁秘書進來把公文收走,發到各部門,然後才走到她面前。
「妳沒有擦藥。」阿東拿進來的退瘀藥膏完好地放在桌上。
「呃,不會痛了,還好。」
「還好?」他眉一挑,伸出手直接點了下她額頭。
「噢!」她立刻一縮。
「這叫不會痛?」
「呃……」她還想不出什麼解釋的話,他已經站起來,坐在玻璃桌上面對她,將藥膏往她額上擦。
「輕、輕一點啦!」喬蜜忙叫。
「揉散了比較快好。」他開始用力揉。
喬蜜簡直快哭出來了,她當然知道揉散比較快好,可是很痛啊!
「腳。」他示意她,把她的小腿放到他腿上。
「不、不用……」話沒說完,他已經自己動手將她的小腿拉了過來,塗上更多藥膏,然後一樣用力揉。
「痛……」嗚嗚,恨痛啦……
在見識過她在急診室的模樣後,冷向鎧已經非常明白她叫痛的功力,但訝異的是她居然沒有尖叫。
「好了。」他抽來面紙擦淨手掌,又看到她淚眼汪汪的模樣。「別哭。」再抽一張面紙給她。
她吸吸鼻子,接過面紙。
「很痛耶。」聲音含著哭意。
「誰叫妳老是弄傷自己。」兩次看到她,兩次都是傷痕纍纍的模樣,這是她平常的習慣嗎?
「這又不是我願意的……」她嘀咕,擦擦眼淚,然後說:「我肚子餓了,可以再要一盤點心嗎?」
冷向鎧挑了挑眉。
「再加一壺花茶嗎?」
「不要,我想喝咖啡。」咖啡是苦的,配甜點吃才不會膩。這也就是為什麼她花茶只喝了兩小杯的原因了。
「妳等一下。」冷向鎧走回辦公桌,用內線請梁秘書再送一份點心及咖啡進來,然後再回到她對面的沙發。
等粱秘書送點心進來,她不客氣地開始吃,他才開口問:「妳到這裡來做什麼?」終於發現她掉了項鏈了嗎?
「我來找你呀。」她吞下一塊蛋糕,語音含糊地問道:「我可以採訪你嗎?」
他聞言,俊眉一揚。
「為了採訪我,值得讓妳帶著這一身傷趕來這裡?」她到底是太敬業,還是笨到不知道受傷的人該好好待在家裡休息?
「我又沒有傷得很重。」她還一副很理所當然的模樣。
「真的沒有?」他朝她額頭的瘀青一推,立刻引來她一聲痛叫。
「噢!很痛耶!」
「妳還知到痛,不錯,沒有遲鈍到無可救藥。」他一臉嘲諷。
她一臉無辜,完全不知道他在生氣什 。「那……你可不可以接受我的採訪?」
「妳就記得這件事?」他瞪她。
「這是我來的主要目的啊。」
「不行。」
啊?「我不會耽誤你很久的。」她連忙道。
「不行。」還是這兩個字。
「一下下就好?」
「不行。」沒別的答案。他反問道:「妳在哪裡工作?」
「錢耕時代雜誌社。」她一臉失望。
「妳不是學生嗎,為什麼又變成記者?」他蹙眉。
「我還不是正式的,只是在實習而已。」她老實地回答。「總編希望採訪你,之前派了四個人來,結果還沒見到你,就都被保全人員給請出門了。」
「如果妳不想和他們一樣,就別再提採訪的事。」他冷淡地一笑,然後回到自己的辦公桌。
「不要這樣嘛,你的採訪對我很重要耶。」她邊說,邊一跛一跳地走向他。
他眉一叫。「受傷的人不好好坐在沙發上,起來做什麼?」
「誰叫你離我那麼遠,這樣很難說話耶!」
「妳回去坐好。」他命令。
「那你讓我採訪好不好?」
「妳想被保全人員『請』出去嗎?」
他語氣淡淡的,喬蜜卻聽得心裡發毛。
「我、我坐好就是了。」嗚,為什麼當大老闆的人講話都那麼恐怖,不用大聲吼,光是氣勢就嚇死人了。
「快點把妳的點心吃完,暫時不要吵我。」說完,他的注意力就轉回到桌上的LCD屏幕上,不再開口。
「喔。」在別人的地盤上,喬蜜很識時務地立刻「惦惦」,一邊吃蛋糕,一邊想著該怎麼說服他才好。
沒五分鐘,她很小聲地又開口:
「我可以出去一下嗎?」
「要回去嗎?我讓阿東送妳。」他剛要按內線叫人來,她連忙阻止。
「不是不是,我……我只是想去洗手間……」跟他說這個,有點尷尬。
「哦。」他點點頭,還是叫梁秘書進來,陪她一起去。
不一會兒,梁秘書又扶著淚眼汪汪的她回來。
「謝謝。」喬蜜吸著鼻子。
「不客氣。」梁秘書微微一笑,順手將她吃完的杯盤給收走。
「妳怎麼了?」
「我剛剛又撞到洗手台了。」她按著大腿上方,看著瘀傷纍纍的膝蓋,開始覺得自己這兩天很倒霉。
「怎麼不小心一點?」他走過來,看著她的膝蓋,上面還是青紫一片,他都不知道該不該再繼續上藥。
「我覺得我好像被大富翁裡的衰神附身。」嗚,她該不會要倒霉三天吧?
「沒那麼嚴重吧。」她的比喻讓他忍不住想笑。
「有,你看,昨天晚上撞到車子,今天被人撞到,又撞到洗手台,明天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好可怕。
「如果妳小心一點,在家裡好好休息,別出來亂跑,就不會有事了。」他還是擠出藥膏,輕輕再幫她揉一揉。
「可是……我要工作……」她半咬住下唇,忍著痛。
「請兩天假沒關係吧?」
「不行,會被扣薪水,而且我們總編說,如果沒人能採訪到你,這個月全雜誌社的員工每個人都要拙薪水兩千塊。」
「妳該不會就為了那兩千塊來找我吧?」兩千塊?連他口袋裡的零錢都不只這些。
「才不是。」她鄭重的否認讓他安了下心,誰知道她又接了一句:「是為了一萬塊。」
「一萬塊?!」他怔了下。
「對啊,總編說,誰能採訪到你,就發給獎金一萬塊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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