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有情有義
今天是書法比賽評選的日子，參賽學生的作品都掛到了校長的辦公室的牆上，允許學生們隨便觀看。

　　很多小孩子圍在賀明寫的字面前仔細看著，指手畫腳，嘻嘻哈哈。

　　等學生們都看過癮了，評選活動才開始，一共有六個評委，學校裡四個老師，校外兩個老師。學校的四個老師裡包括校長、美術老師、體育老師還有劉建英。

　　就在張曉敏和王東子等一些人都在心裡祝福賀明的時候，賀明的鋼筆字和毛筆字都被評為了全校一等獎！

　　如此一來，賀明不是像很多人預料的那樣得不上獎，而是得了兩個一等獎！

　　校長說︰「賀明的字很具有書法的真正味道，將來發展的好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書法家！」

　　美術老師說︰「一個小學生能把字寫到這種程度，不敢想像！」

　　體育老師說︰「賀明的字有一種跳動的靈魂在裡面！」

　　劉建英老師說︰「我這個學生是我當了這麼多年老師以來最大的驕傲！」

　　當知道賀明在這次全校書法比賽中，鋼筆字和毛筆字都拿了一等獎，全校的師生都炸開了鍋！如果是一個六年級的學生拿了一等獎，沒什麼好奇的！而賀明才只是個四年級的學生！

　　而且連評委都說，賀明寫的字比很多老師寫得都好！

　　下午放學的時候，很多以前和賀明不太熟悉的小孩子也和賀明打招呼，最高興的莫過去張曉敏和王東子了。

　　張曉敏笑呵呵說︰「賀明，你真厲害，以後我要和你學寫字。」

　　「行啊，以後有時間的時候我會教你。」賀明說。教王曉敏寫字也是賀明很樂意去做的事。

　　而王東子則是惦記起賀明的獎品來，以前記得賀明也沒怎麼得過獎，現在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是得獎，上次期末考試剛得了第一名，這次又拿了兩個書法比賽的第一！兩個書法比賽的第一就是兩個厚厚的好看的塑料皮本！

　　和其他學生一樣，王東子也很喜歡抄寫歌詞，雖然會唱的不多。他抄寫歌詞的本子是個破舊的牛皮紙本子，王東子很想擁有一個塑料皮本！可是他的學習不好，幾次和家裡人說，都沒給他買！

　　張曉敏回家了。可是走到賀明的家門口的時候，王東子的腳步卻停下了，很不好意思地拉了賀明一把。

　　「想到我家裡去吃飯啊？我家今天晚上吃的不是什麼好東西，是玉米疙瘩。」賀明嘿嘿笑著說。

　　「不是啊，我是想……等你書法比賽的兩個塑料皮本發下來的時候，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王東子說完就後悔了，雖然賀明對朋友很大方，但塑料皮本那麼好的東西是不會輕易給人的。

　　「到時候我給你一個就是了。」賀明裝出有些不情願的樣子。

　　「真的啊！」王東子欣喜說。

　　「當然是真的。」賀明說。

　　王東子馬上要得到塑料皮本，興奮程度是可想而之的，又一次像一輛破摩托一樣嘟嘟的跑掉了。

　　賀明到家的時候，賀大山和張桂芬正議論兒子學校裡書法比賽的事呢！不知道兒子週末的成果怎麼樣？

　　賀大山非要到學校裡去看書法展覽，讓張桂芬嬉笑怒罵拽著，沒去成。看到兒子小小的身影出現，賀大山和張桂芬都朝兒子跑了過去。

　　賀大山興奮說︰「兒子啊，評選結果怎麼樣？拿一等獎了嗎？」

　　賀明裝糊塗︰「你是說我拿了幾個一等獎吧？」

　　賀大山急聲說︰「不是幾個，是你的字拿了一等獎嗎？」

　　張桂芬也有點糊塗了︰「兒子啊，到底是得獎了沒啊？是幾等獎啊？」

　　賀明不說話了，繞開爸媽，朝屋裡跑去。賀大山和張桂芬都有些迷糊，小步子跟了過去。

　　張桂芬釋然一笑說︰「我們家明明可能是沒得上獎！」

　　賀大山的轉變也是非常之快︰「沒得上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在我看來，我兒子的字就是最好的，是他們那些評委沒眼力！」

　　張桂芬對賀大山的話有些不感冒︰「還說人家評委沒眼力，你有眼力怎麼不讓你去當評委啊？」

　　這次賀明並沒有躲到自己的小炕上去，而是盤腿壓腳地坐在了大炕上！賀大山和張桂芬進來後陪著兒子坐著，沒人再提書法比賽的事了。

　　片刻之後，賀大山還是很不甘心說︰「兒子啊，連個優秀獎都沒拿到嗎？那些評委太差勁兒了！」

　　賀明咯咯笑了起來︰「爸！媽！鋼筆字和毛筆字，我都是一等獎！」

　　這個好消息對賀大山和張桂芬來說絕對是非同小可！兩口子快讓兒子的話震暈了！居然是拿了兩個一等獎！賀大山本來以為，兒子的鋼筆字是可以拿一等獎的！

　　「是不是真的，明明。」張桂芬激動地快哭了。

　　「是真的啊，媽。」賀明說。

　　「當然是真的了！兒子說拿了兩個一等獎，那還有假？」賀大山激動說。

　　激動之中，賀大山就想給賀明一點獎勵，但這次只給了賀明五毛錢，但五毛錢對一個小孩子來說也是不小的鈔票！足夠好多小孩子羨慕一陣子了。

　　賀明這次不打算把爸爸給的五毛錢揮霍掉了，而是想著要攢起來，最近也沒什麼好買的東西。

　　發獎大會的時候，全校的老師和學生都參加了，校長在宣佈獲獎學生名單的時候是倒著念的，從優秀獎到一等獎！

　　賀明的名字多次響起，有兩次是發獎到關鍵時刻念到的，還有多次是校長鼓勵其他學生向賀明學習的時候念到的！

　　當然，賀明得到了兩個塑料皮本還有兩張獎狀！塑料皮本呢？一個是屬於自己的，另一個是屬於王東子的，兩張獎狀會讓媽媽釘到牆上。

　　放學的時候，張曉敏和王東子跟在賀明的身邊，張曉敏今天一天都在為賀明高興，漂亮的小臉蛋兒一直都是喜滋滋的，就如同是得獎的是她自己。

　　而王東子一直惦記著賀明手裡的塑料皮本，不知道賀明會把其中哪一個給自己，是紅顏色的還是藍顏色的，還是說，賀明已經把承諾給他本子的事忘記了！

　　這次在走到賀明家門口的時候，王東子又停下了，但是卻沒有勇氣和賀明去要本子。賀明甩手把藍顏色的本子遞給王東子︰「這個漂亮，給你吧！」

　　王東子顫抖著手接過了本子，激動說︰「明明啊，以後你叫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賀明嘴裡說好啊，心裡卻說，我又能讓你幹什麼呢？你又能為我幹什麼呢？我只是想讓你膽子大一些你都做不到！

　　賀大山和張桂芬看到兒子拿回來的是兩張獎狀卻是一個本子，都很奇怪，當知道賀明是給了王東子一個本子，都沒說什麼。

　　兩口子沒覺得兒子敗家，反而覺得兒子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也知道小孩子們都稀罕那東西！有的小孩子想得到塑料皮本抄寫歌詞，偷了家裡的錢，讓父母追著滿大街打的事也有。

　　接下來的一些日子，為了迎接期末考試，很多學生的學習節奏都緊張起來，而賀明一直還按照自己的步子生活。

　　賀大山和張桂芬都認為孩子很懂事，沒有過多的督促，只是張桂芬會偶爾說一句，期末考試快到了。

　　………………

　

正文 22、和小丫頭的風波
明天就開始期末考試了，賀明班裡的小孩子們都很興奮，愛學習的希望在考試中能取得好成績，能進前三名，不愛學習的，希望考試趕緊結束，早點開始寒假生活。

　　賀明也希望考試趕緊結束，寒假的時候就可以好好地和孫學功練功夫了！孫學功對賀明說，冬天練功夫是最好的時候！

　　晚上的時候，賀大山和張桂芬到鄰居家裡串門去了，張曉敏來到了賀明的家裡，當時賀明正躺在自己房間的小炕上發呆，腦海裡全是腿功、拳術和棍法。

　　張曉敏笑嘻嘻地扶著炕沿上了炕，坐在賀明的身邊，很出神地看著賀明，片刻之後說︰「明明啊，你想什麼呢？」

　　「什麼都沒想。」賀明笑看著張曉敏漂亮的小臉蛋兒。

　　「明明啊，這次考試你要考第幾啊！」張曉敏爬到了賀明的身邊。

　　「我還考第一。」賀明一個翻身，拿起一根煙抽起來。

　　「我也要考第一。」張曉敏一本正經說。

　　賀明終於明白了，張曉敏這個小丫頭這次過來是向他下戰書的，想必在張曉敏看來，她已經準備得很充分了！

　　已經過去的記憶裡，在這次期末考試中張曉敏考了多少分賀明已經忘記了，不過現在面對張曉敏的挑戰，賀明感覺還真是蠻有意思的！

　　「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賀明樂呵呵說。

　　「打什麼賭啊？」張曉敏也來了精神。

　　按照賀明的意思，如果這次考試張曉敏是第一，賀明就背著張曉敏在大場裡轉圈，如果賀明是第一，張曉敏要讓賀明親一口。

　　對於賀明提出來的條件，張曉敏有些茫然，小丫頭感覺，讓賀明背著自己在大場裡轉圈想必是自己賺了便宜了，而如果是讓賀明得了第一，自己就要讓賀明親一口……這個……張曉敏還是有些猶豫的。

　　看到張曉敏思考的小樣子，賀明忽然很大聲音來了句︰「你怕了吧！」而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賀明得意的樣子讓張曉敏很生氣，小丫頭頓時就不服氣起來︰「我才沒怕呢！賭就賭！」

　　「那如果你輸了可要說話算話！」賀明看著張曉敏大大的眼楮。

　　「你輸了你也要算話。」張曉敏清脆而甘甜的聲音。

　　「我肯定算話。」賀明說。

　　和賀明的賭注彷彿是讓張曉敏對明天的考試更期盼了，回到家躺到炕上之後，小丫頭一遍遍的在心裡告誡自己，明天一定要好好考，一定要讓賀明背著自己在大場上轉圈。

　　三門考試都結束了，小孩們又一次從學校裡解放了，開始了一個多月的寒假生活。回家的路上，賀明、張曉敏還有王東子同行。

　　賀明在考慮如何把功夫練得更好，張曉敏心裡喜滋滋的，這次考試她自我感覺很是良好，到現在還想不起來自己哪道題錯了，大概是全對了吧！王東子在考慮，怎麼樣才能說服爸爸今天晚上帶著自己到郭來順家裡去看電視，已經去過幾次，爸爸是個好面子的人，不想再去了，而如果是王東子一個人去，少不了要被郭來順的兒子郭軍欺負。

　　幾天的時間裡，賀明每天都到孫學功的家裡去練功夫，下雪的時候也去，不過今年到現在還沒下太大的雪呢！

　　張曉敏依然是白天找不到賀明，這讓小丫頭心裡很不舒服，終於是產生了要跟蹤賀明的衝動。

　　新的一天，吃過了早飯，踏著腳下薄薄的雪，賀明一路小跑朝孫學功的家裡去了，而張曉敏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賀明的速度太快了，張曉敏跟起來有些吃力，小丫頭一路瘋跑，生怕跟丟了賀明。賀明隱約感覺到什麼，扭頭的瞬間發現了正低著頭朝前跑的張曉敏，而後馬上把頭扭了過來。

　　原來這個小丫頭跟蹤自己的行蹤，於是賀明在一個拐角的房子旁邊藏了起來，等待張曉敏從這裡經過。

　　張曉敏經過的時候，賀明哈地大叫一聲，擋在了張曉敏的前面。

　　小丫頭沒想到自己已經是讓賀明發現了，很是不好意思地歪著腦袋看著賀明，櫻桃小嘴巴咬著小指頭，片刻之後咯咯笑了起來︰「明明啊，你都看見我了啊！」

　　「你跟著我幹什麼？」賀明很嚴厲說。

　　張曉敏很快就讓賀明生氣的樣子嚇得不笑了，吞吐說︰「我……我……我就是想看看你要去哪裡玩，我想和你一起玩！」

　　「我白天不想帶著你玩，如果想和我玩就晚上去找我。」賀明冷聲說。

　　張曉敏感覺很是委屈，櫻桃小口扭動著︰「為什麼你白天不想和我玩？」

　　賀明想馬上到孫學功那裡去練功夫，有些不耐煩推了張曉敏一把︰「不想就是不想，你快回去吧！」

　　張曉敏委屈的哭了起來，扭頭走了，一邊走一邊哭，小小的身影那麼單薄那麼落寞，這個單薄而落寞的小小身影刻到了賀明的心裡，一個成熟的大人的心裡，永遠都不會忘記——就在那一天，一個單薄而落寞的小丫頭，在薄薄的雪上哭泣地走著。

　　把張曉敏趕走了，賀明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但練功夫的事，賀明就是不想讓張曉敏知道。

　　在今天練功夫的時候，賀明倍加賣力，孫學功滿意地連連點頭，自己這個徒弟可真是個武癡！孫學功想起來，就是自己小時候練功的時候，也沒有賀明賣力，或者說和賀明差得很遠。

　　當天晚上，賀明的爸媽要到郭來順家去看電視，讓賀明一起去，賀明說不想去。賀大山和張桂芬奇怪的是，這半年多以來，賀明怎麼忽然就不喜歡到別人家裡去看電視了呢？大概是因為小小的自尊心吧！

　　沒辦法！這個小孩子比大人還好面子，這就是賀大山和張桂芬的真實想法！

　　躺在自己的小炕上，賀明滿腦子都是張曉敏，都是白天的時候，張曉敏哭著離開的情景，賀明很想在今天晚上能聽到張曉敏的聲音。

　　但是張曉敏今天晚上並沒有來，到底張曉敏在幹什麼，賀明也不知道，反正這個小丫頭自己也沒什麼好玩的！

　　接連幾天，張曉敏都沒有到賀明家裡來玩！

　　又是一天，練了一天的功夫，吃過晚飯之後，賀明朝張曉敏家裡去了。

　　站在張曉敏家破舊的小院裡，賀明喊了一聲︰「曉敏！」

　　屋裡很快就傳來張曉敏的腳步聲，那腳步聲賀明一聽就是張曉敏的！其實這些天裡，張曉敏也一直在等賀明呢！很希望賀明能到她家裡來，向她道歉！

　　張曉敏小小的樣子出現在賀明的面前︰「明明啊，你來啦！快進來吧！」

　　在張曉敏家的炕上坐下來之後，張曉敏拿出來還沒炒熟的瓜子和大豆招待賀明，這都是張曉敏家的年貨，大豆有一斤，是張貴喜買來的，瓜子是張曉敏家院子裡種的向日葵得來的。

　　瓜子生的還能吃，大豆生的在賀明看來根本就沒法吃，賀明也忘記了，在過去那個童年裡，自己是不是像張曉敏一樣，吃過生大豆！

　　張曉敏本以為賀明馬上會向她道歉的，可是等了半天也沒等來賀明道歉的話，張曉敏只能說︰「明明啊，你還沒向我道歉呢！」

　　賀明呵呵笑了起來︰「你還在想那天的事呢？別想了，是我不好啊，不該和你發脾氣！」

　　「那你以後白天出去玩的時候帶我嗎？」張曉敏看著賀明的眼楮。

　　賀明猶豫片刻說︰「曉敏可聽話了，白天的時候我有事，不方便和你玩！到底是什麼事，你以後會知道的，如果我們還是好朋友，你就不要問了好嗎？」

　　張曉敏的櫻桃小口嘟嘟的︰「那我以後不問了。」

　　張曉敏是一個懂事的孩子，經過賀明今天來找她還有賀明的話，張曉敏知道，賀明白天的時候可能真的有事。

正文 23、喜氣洋洋
小孩子們都很喜歡過年，過年的時候能放鞭炮，點燈籠，穿新衣服帶新帽子。

　　快過年的時候，賀大山和張桂芬本來是想給賀明弄套新衣服的，雖然是包了果園借了那麼多錢，但委屈了誰也不能委屈了孩子。

　　但是就在節骨眼上，村裡一個借給賀大山50塊錢的朋友媳婦得了病，找上門來了，賀大山只能是把他的50給還了，如此一來，賀明的家裡機動的錢幾乎是沒有了，賀明的新衣服就此泡湯！

　　為此，賀大山和張桂芬覺得很對不起孩子，怕賀明委屈，先後和賀明解釋了好幾次，每次賀明都笑呵呵說，沒事的，穿不穿新衣服都一樣。

　　賀明心裡惦記著明年果園的收成呢！果園賺了錢，想穿什麼樣的新衣服都沒問題！

　　張曉敏家裡把錢借給了賀明家，小丫頭更是沒新衣服穿了！去年沒有，今年還沒有，不過張曉敏已經習慣了。

　　王東子倒是得到一身新衣服，小警察的上衣和深藍色的褲子，但只是在買回來的時候試了一下，不到大年初一是不讓他正式穿的！這也成了王東子盼望大年初一的一個理由，到了那一天就可以穿上新衣服。

　　還差兩天就是大年初一，賀明停止了練功夫，呆在家裡看爸爸給他做燈籠，賀大山的手很巧，可以用橫條和細鐵絲做燈籠，從賀明會玩的時候起，每兩年他都要給賀明做一個燈籠。

　　賀明看著爸爸年輕很喜悅的臉，感覺爸爸是個堅強的人！在賀明的記憶裡，賀大山只有一次哭了，就是他考上大學那一次！

　　那個時候的賀大山，已經是滿臉的褶皺，還不到五十的人看起來像是六十多歲，都是勞累的結果，勞累催人老！

　　重生一次，賀明要讓爸爸和媽媽都很氣派的生活，要讓這個家一天好過一天，將來還要買豪華的大房子，買轎車……，一個個閃亮的念頭在賀明的腦海裡浮現。

　　外面傳來了小女孩子嘻哈的聲音還有一連串腳步聲，是張曉敏過來了！張曉敏看到賀明和賀大山蹲在院子裡，快跑了過去，看到賀大山是在做燈籠，漂亮的小臉蛋兒上滿是嚮往！兩年前的時候，賀大山送給過張曉敏一個燈籠，不過現在已經壞了！

　　小丫頭笑嘻嘻地蹲在一邊看，也不說話，身上還是那套破舊的衣服！賀大山根本不敢去問張曉敏是不是得到了新衣服，於心不忍！

　　「曉敏，想要燈籠嗎？叔給你也編一個。」賀大山樂呵呵說。

　　「想要。」張曉敏甘甜的聲音。

　　「好啊，等編完這個叔就給你編，你是想要圓形狀的還是方形狀的？」賀大山笑著說。

　　「圓的吧！」張曉敏喜滋滋的。

　　賀大山的手很快，到傍晚的時候，賀明和張曉敏一人得到一個燈籠，賀明的是方形的，張曉敏的是圓的，外面都糊上了白紙，把小紅蠟插到燈籠底座的細鐵絲上，點著後燈籠就亮了，只不過亮度是很有限的，小紅蠟不能亮到什麼程度。

　　但是在黑夜裡，小孩子們手裡提著燈籠，用燈籠裡微弱的亮光照亮自己腳下的路，心裡喜悅的感覺是可想而之的。

　　這種燈籠有個好處，即便是小紅蠟在燈籠裡倒了，把外層的紙燒了，只要重新糊上一層就行了。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賀明和張曉敏手裡的燈籠都亮了起來，在賀明家的院子裡提著燈籠轉圈。

　　沒一會兒，王東子也來了，手裡也提了一個圓燈籠，不過他的燈籠是從小賣部裡買的，全是紙，紅艷艷的，倒是很漂亮。

　　「哈哈，東子，你也有燈籠啊！」張曉敏樂呵呵說。

　　「那是啊，我的燈籠比你們兩個的還好看呢！」王東子得意說。

　　於是三個小孩子一起在院子裡提著燈籠轉圈，賀明在最前面，張曉敏跟在賀明身後，王東子在最後面。

　　忽然，王東子不小心，腳滑了一下，連人帶燈籠倒在了地上，燈籠裡的小蠟燭倒了，全是紙的燈籠燃燒了起來，火光遠遠勝過了小蠟燭發出的光。

　　王東子急了，趕忙爬起來，用腳朝燃燒的燈籠踩去，大聲喊著︰「明明！曉敏！你們快過來，我的燈籠失火了啊！」

　　賀明和張曉敏馬上跑到了王東子身邊，可是燈籠的火已經熄滅了，連灰都讓王東子踩得找不到了。

　　王東子眼巴巴看著賀明和張曉敏手裡的燈籠，沒一會兒就大哭了起來。

　　賀大山在大街上老遠就聽到了小孩子的哭聲，好像是王東子的，以為是賀明把王東子給揍了，趕緊回到了自己家的院子裡。

　　「東子，誰惹你了？哭什麼啊！」賀大山笑著說。

　　「我的……我的燈籠沒了。」王東子哽咽著說。

　　賀大山馬上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行了，別哭了，早說了紙糊的不頂用，你還要買！等明天給你編一個，剩下的橫條還夠編一個小點的燈籠。」

　　第二天，賀明家裡準備了紅紙、墨汁，這次賀大山要讓賀明來給家裡寫對聯，但賀明剛要開寫的時候，張曉敏和王東子也拿來了紅紙，準備讓賀明來寫對聯。

　　就在今天，村支部裡是專門請了人，為的就是給不會寫毛筆字的村民們寫對聯，很多自己不能寫的村民都拿過去，不過張曉敏和王東子更相信賀明的水平！尤其是王東子，他這次來不光是為了讓賀明給他們家寫對聯，還要來拿燈籠。

　　紅紙都割開了，大對聯，小對聯、橫批、斗方，好多個規格！最主要的就是大對聯了，一般都是七個字或者九個字的，五個字的都少！這個貼出去就是門面。

　　「想好詞了嗎？」賀大山樂呵呵看著賀明。

　　「想好了！」賀明笑著說。

　　「想好是什麼啊？」賀大山說。

　　「等寫出來就知道了。」賀明笑嘻嘻說。

　　「你小子，還學會跟老子賣關子了！」賀大山摸了一把賀明的頭。

　　關於春聯，賀明的腦海裡有不少詞呢，有些是在網上看到的，有些是從書裡看到的，能記住不少經典的對聯。

　　不過今天，賀明還是打算略微低調一些，寫得體面就可以了，沒必要驚天地泣鬼神，還沒到那個時候呢！

　　自己家的大對聯，賀明寫的是——喜居寶地千年旺，福照家門萬事興。

　　張曉敏家的大對聯是——一帆風順吉星到，萬事如意福臨門。

　　王東子家的大對聯是——華夏有天皆麗日，神州無處不春風。

　　賀明寫出來的對聯不但是讓賀大山和張桂芬兩口子吃驚，更是震驚了張曉敏和王東子兩個小孩子。

　　雖然賀明在寫的時候一直都拿捏著，但張曉敏還是讚不絕口，連連說賀明將來會是大書法家！而王東子更是很無端的認為，賀明現在的毛筆字寫的就是全國最好的，根本不需要再練習了！

　　張桂芬推了賀大山一把︰「看到了吧！我們的兒子比你強多了！」

　　賀大山大言不慚說︰「那是！我早就知道我的兒子是最好的！」

　　這個對聯如果是讓賀大山去寫，還是前幾年的老詞，鞭炮齊鳴鑼鼓響，綵燈高照慶新春，今年賀明算是把門風給變了。

　　王東子還惦記著燈籠呢！等不來賀大山的回應，也不敢去問賀大山，輕輕推了推賀明說︰「明明啊，你的燈籠呢，讓我看看。」

　　賀明當然明白王東子是什麼意思︰「不給你看，想要就讓我爸給你編！」

　　賀大山這才想到，昨天晚上答應王東子要給他做燈籠呢︰「東子你稍微等等，馬上給你編。」

　　剩下的橫條只能夠編一個很小的燈籠，王東子的燈籠編好之後，完全就和賀明還有張曉敏的不是一個檔次的，但王東子已經很高興了。

　　王東子有點不敢把小蠟燭放到燈籠裡，怕燈籠會失火！心裡一直掂量著，要不要把蠟燭放進去！

　　…………………………

　

正文 24、味道特別的年
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今天晚上有熬夜的習慣。小孩子們一般都會裝著鞭炮、提著燈籠到大街上去轉。

　　今年賀明得到了三包鞭炮，都是不太大的炮，賀大山擔心那種閃光雷似的大白炮會傷到兒子，張曉敏得到了一包小紅炮，王東子和賀明一樣，也是三鞭小炮。

　　小孩子們放炮一般不會整鞭一起點了，而是拆開之後一個一個的放，如果是有三鞭的話，一鞭在熬夜的晚上放掉，一鞭大年初一白天放掉，剩下一鞭留到小年去放。

　　晚上的時候，賀明、張曉敏還有王東子都提著燈籠，兜裡裝著炮在大街上轉悠，賀明嘴裡叼著煙，張曉敏和王東子手裡拿的都是香頭。

　　「你抽煙嗎？」賀明問王東子。

　　「你給我，我就抽。」王東子嘿嘿笑著說。

　　賀明知道王東子不會抽煙，也沒想讓他學抽煙，但既然是過年呢，特殊情況特殊對待，賀明清楚，王東子心裡對自己兜裡的煙是很嚮往的。

　　身邊總是時不時就有小女孩子經過，若是嘴裡叼一根煙會顯得很牛！

　　賀明從兜裡掏出來一根煙遞給王東子，王東子點著後抽了起來，嘴冒煙鼻子不冒煙，但還是顯得無比榮耀，看到不遠的地方有小女孩子的時候就大叫一聲，或者唱幾句歌，點一個炮，引起注意。

　　賀明一個接一個的把兜裡的炮點燃，王東子偶爾放一個，而張曉敏呢，很是珍惜兜裡的小紅炮，幾乎是大半天才拿出來放一個，炮響的時候她也會跟著「呀」的大叫一聲，她甜美的叫聲遠遠大過了小紅炮的響聲。

　　村子裡到處都是鞭炮的聲音，但在賀明聽起來還是很稀疏，雖說村民們買炮時候的慷慨已經勝過了買肉，但整個村子並沒有因此而熱鬧起來。

　　此時的賀明卻是很滿足，能重新再來一次，感受一下此刻的氛圍，可以說是一種很奢侈的享受。

　　最忙的就是郭來順家了，小小的黑白電視又一次搬到了院子裡，很多村民蹲在院子裡看節目，賀明三個小孩子並沒有過去。賀明沒過去，張曉敏和王東子也不會過去，即便是王東子想過去也不敢，害怕賀明生氣了就會把燈籠跟他要出來！

　　轉到村口的時候，賀明三個小孩子聽到了敲臉盆的聲音，不用猜也知道是王二麻子的兒子干的！王二麻子家裡窮的叮噹響，兒子沒有鞭炮到了過年的時候就用木頭棍子敲臉盆，越敲越窮！

　　中山狼從身邊經過，嘴裡叼著過濾嘴煙，時不時就用手抓著一個二踢腳放上天，嘴裡哼哼著自己根據燕舞的廣告編的詞——放炮！放炮！一起放來一起炮！

　　賀明三個小孩子提著燈籠轉悠到了另一條街，嘎子領著一幫孩子迎面走了過來，嘎子手裡舉著大旗，後面一幫孩子手裡提著燈籠，嘴裡喊著衝啊！賀明也不知道他們要衝到哪裡去。

　　藉著那麼多個燈籠的光，王東子認出來領頭舉大旗的是嘎子，拽拽賀明的衣服︰「明明啊，你看，嘎子他們過來了！」

　　「過來就過來了，有什麼好怕的。」賀明滿不在乎說，腳步沒有停下來，繼續朝前走。

　　張曉敏也沒什麼好怕的，有賀明在身邊，她什麼都不怕！

　　嘎子也看出來過來的三個小孩子是賀明他們，小跑著舉著大旗到了賀明面前，很熱情的把手裡的大旗朝賀明遞了過去︰「明明，你來舉旗吧！」

　　「我不舉，你舉吧！」賀明笑呵呵說。

　　「還是你舉吧！」嘎子心裡很不安，怕賀明看他舉著個大旗不順眼。

　　「我不舉了，我們三個還要到那邊玩去呢！」賀明笑著說。

　　知道了賀明不想和他們同路，嘎子稍微心安了一些，如果是賀明三個想和他們一起玩，這個旗說什麼他也不敢舉了。

　　嘎子一夥人走了，賀明幾個繼續朝前走，王東子笑嘻嘻說︰「明明啊，你沒看到啊，嘎子怕你怕成那樣了！」

　　「我不在乎！」賀明說。

　　「嘎子真的很怕你呢！」張曉敏乖巧的聲音。

　　「怕就怕吧！」賀明朝前踢了個飛腳，姿勢很猛很好看。

　　張曉敏很喜歡賀明剛才踢的那個飛腳，心裡把賀明當成了武林高手，而王東子最擔心的就是賀明手裡的燈籠，生怕一個飛腳踢出去燈籠就掉到地上了。

　　繞村裡轉了大半個圈，賀明抽了四根煙，兜裡的炮也放沒了。張曉敏看到賀明不放炮了，輕輕推了推賀明︰「明明啊，你兜裡的炮還有嗎？」

　　「沒了。」賀明有些不好意思說。

　　「我這裡還多著呢！」張曉敏樂呵呵地從兜裡抓出一小把小紅炮朝賀明遞了過去。

　　在賀明看來，張曉敏可能就是想把小紅炮留給他的，如果他不要，張曉敏就會很傷心，而實際裡，張曉敏就是這麼想的。

　　賀明開始放張曉敏給他的小紅炮，每放一個，張曉敏就會咯咯的笑一陣子！

　　賀明居然是有些懊惱，在過去的記憶裡，怎麼就沒有發現張曉敏如此可愛呢！大概是那個時候，自己是個真正的小孩子，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可愛，於是就錯過了張曉敏的可愛。

　　但賀明三個小孩子回到賀明家的院子裡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了，午夜馬上就要到了。

　　今天晚上，三個小孩子就打算在賀明的家裡度過的。

　　張桂芬已經做好了肉片、粉條還有海帶、豆腐燉成的燴菜，賀大山買來了甜酒！就等著三個小傢伙回來呢！

　　但賀明三個小孩子在大炕上坐下來的時候，賀大山和張桂芬並沒有坐上來湊熱鬧，就讓三個孩子吃。

　　碗裡倒上了甜酒，賀明、張曉敏還有王東子像模像樣的踫一下，但不會全干了，干了就沒有了，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賀明給張曉敏的碗裡夾了一塊肉︰「曉敏，你多吃點菜吧！」

　　張曉敏客氣說︰「好啊，我在吃呢！」

　　王東子看到這麼長時間以來賀明對張曉敏的照顧還有張曉敏對賀明的依戀，知道自己競爭不過賀明，於是已經慢慢在心裡放棄了喜歡張曉敏的想法！

　　王東子認為，如果自己再喜歡張曉敏下去，就是在和賀明對著幹，就是在搶賀明的小媳婦，鬧不好是要挨揍的！賀明家裡現在連果園都有了，有了果園就有果子，王東子認為，自己應該一心和賀明搞好關係！

　　吃到高興的時候，張曉敏又問到了賀明那個很古老的話題︰「明明啊，你長大了要幹什麼呢？」

　　這一次，賀明幾乎是不假思索說︰「我將來要開大超市！」

　　張曉敏一臉的疑惑︰「什麼是大超市啊！」

　　賀明感覺自己說漏了嘴，趕忙改口︰「我說錯了，是大工廠！生產罐頭的！」

　　張曉敏從愕然中甦醒過來，喃喃說︰「罐頭真好！」小丫頭很喜歡吃罐頭，但那對她來說絕對是很極端的奢侈品！

　　在賀明和張曉敏說話的時候，王東子插不上嘴，於是就努力吃菜，王東子感覺賀明家的粉條比他們家的好吃。

　　天亮了，就是大年初一了。

　　賀明家的院子裡，賀明和張曉敏都是舊衣服，昨天晚上沒睡，都困的快睜不開眼了，但還在努力著玩呢！

　　王東子回家換上了新衣服馬上就過來了。如此一來，三個小孩子就王東子一個穿的是新衣服，張曉敏少不了要多看幾眼王東子的新衣服，但賀明卻不是很在意。

　　說是一點都不在意也是假的，既然是成了小孩子，賀明也是很希望在過年的時候自己能穿上新衣服。不過用不了多久，等果園賺了錢，該有的都會有！

正文 25、驚喜衝擊的心情
過了初五小年以後，賀明又開始到孫學功家裡練功夫了，賀明給孫學功帶去了瓜子和花生，都是自己平時捨不得吃剩下來的，雖然數量不多，孫學功也不太愛吃這些東西，但還是十分感動。



　　別的不說，起碼能證明這個徒弟心裡想著他呢！孫學功是個光棍，沒老婆沒孩子，就賀明這麼一個徒弟，他對賀明的感情可想而之！



　　孫學功本來以為自己不太喜歡小孩子，自從有了賀明這個徒弟以後，他才意識到了小孩子的好處，但這並沒有動搖他打一輩子光棍的決心。至於他到底為什麼非要打一輩子光棍，別人說不清，就是孫學功自己也說不清！



　　賀明功夫的長進速度完全出乎孫學功的意料，孫學功不得不承認，這個徒弟是個學功夫的好苗子。只是賀明學的時間還短，以後的路來長著呢，再深點說，功夫也是要一個人一生去領悟的。



　　而賀明，只是把功夫當成自己的一項技能，並沒指望靠功夫去吃飯。賀明更希望利用這次重生的機會，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基業，讓自己的未來朝美好的方向發展。



　　今天是學校開學的日子，也是個很特殊的日子！特殊是因為賀明和張曉敏的賭約。如果賀明是第一，張曉敏就要讓賀明親一口，如果張曉敏是第一，賀明就要背著張曉敏在大場裡轉圈。



　　早晨，天氣有點冷，刮著呼呼的小風，賀明和張曉敏走在去學校的小路上，賀明一路上都是樂呵呵的，張曉敏的漂亮小臉蛋兒卻滿是心事。



　　整個寒假裡，張曉敏經常會想起考試成績的事，以前想起來的時候，張曉敏自認為這次考得很不錯，超過賀明應該沒問題。現在走在去學校的小路上，馬上要知道成績了，張曉敏卻有點心慌了。



　　「明明啊，馬上要知道成績了，你著急嗎？」張曉敏笑嘻嘻看著賀明。



　　「我不著急。」賀明呵呵笑著說，心裡卻是，我當然著急了，著急著親你個小丫頭呢，你就等著讓我親吧！



　　「那你說這次是你的第一還是我的第一？」張曉敏說。



　　「等會兒就知道了。」賀明加快了步子。



　　張曉敏的小步子也邁得快了起來，嘴裡不停地喊著，你慢點啊，等等我啊！



　　班裡已經到了不少人，大家都在交頭接耳議論考試的成績。



　　「你們說這次誰是第一啊！」



　　「應該是張曉敏吧！」



　　「我看應該是賀明。」



　　「這次不會是賀明瞭，上次是賀明運氣好才考了三個滿分的！」



　　……



　　伴隨著賀明和張曉敏走進教室，議論聲也停了下來，有個小丫頭在爐子蓋上燒花生燒到了手，小聲哭了起來。



　　上課鈴聲響了，小孩子們還在喧囂，劉建英老師興高采烈拿著成績單走進教室的時候，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很在乎自己的考試成績的孩子們屏住了呼吸。



　　站到講台上，劉建英把成績單放到講桌上，欣慰地說︰「過了一年，大家都長大了一歲，玩夠了，開學了，回到了教室，大家就要把心收起來繼續好好學習……」



　　在劉建英熱情洋溢的給一群小傢伙講話的時候，有耐不住性子的學生小聲說︰「老師，快念成績吧！」



　　劉建英聽到了，但並沒有生氣，很自覺的縮短了自己任意發揮的講話︰「好了，現在開始公佈期末考試的成績，在公佈成績前，我要提前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在這次期末考試中，我們班的賀明同學，三門又一次都考了滿分！」



　　不大的教室裡，二十多個小孩子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賀明的身上，那是一雙雙稚嫩的而又無法去琢磨的眼神。



　　或許這些小孩子還不明白不可思議的真正含義，而他們此刻的眼神裡表現出來的就是不可思議。



　　賀明的前排，張曉敏的小身體幾乎是情不自禁顫抖了起來，完了！不管自己考多麼高的分數都不可能超過賀明瞭，只能是讓賀明親親自己了！



　　劉建英老師宣讀了大家的成績，張曉敏以很優異的成績考了全班第二，總分比賀明低了8分！小丫頭徹底無語了。第三名是田曉燕，她也很失望，她本來也是想拿第一的。



　　對於大家的掌聲和眼神，賀明看得很淡，那些都是他應該得到的，要不就白來了一回。就在今天晚上，他要親親張曉敏這個小丫頭，用一張小孩子的嘴巴去親親她。



　　課間踫拐子的時候，李小剛主動和賀明、王東子成了一方，對方有六個小男孩子對付他們三個，但還是一敗塗地！



　　小男孩子們踫拐子的時候，有些小女孩子就停止了跳皮筋，站在一邊看，時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很顯然的，這些小女孩子的目光和笑聲讓很多小男孩子勇敢了起來。



　　中午放學的時候，賀明、張曉敏和王東子一起走在路上。



　　張曉敏幾乎是不敢去看賀明，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既然輸了就要兌現承諾的，現在張曉敏還不清楚，賀明是想在中午親她呢還是在晚上。張曉敏看來，晚上更合適，如果賀明非要中午親她，她也沒辦法。



　　賀明的小舌頭時不時舔舔嘴唇，這讓張曉敏很心慌，害怕賀明突然想在路上親她。看著張曉敏慌慌的樣子，賀明很興奮也很開心，小舌頭偶爾伸出來一次，伸出來的更長了。



　　王東子考了第12，又是中等，這讓他很滿意，不高不低是他的風格，走在路上蹦蹦跳跳的，一直在猜中午媽媽給他吃什麼，早晨去學校的時候問了一聲，媽媽說做什麼吃什麼，不知道是粗糧還是細糧。



　　剛走到院子裡，賀明就喊了一聲︰「爸！媽！我回來了！」



　　賀大山和張桂芬很快就跑到了院子裡，賀大山在屋門口停下了，一臉欣慰看著兒子，張桂芬朝兒子小跑了過去，嘴裡連連說著︰「兒子啊，這次考的第幾！」



　　當張桂芬想看賀明手裡的考卷的時候，卻是讓賀明藏到了身後，賀明扮出了一臉的鬱悶︰「這次考的不好，連前三都沒進！」說著把考卷塞到了張桂芬的手裡，一溜煙跑到屋裡去了！



　　賀大山和張桂芬看著兒子的背影消失在屋裡，都是一臉的茫然。



　　張桂芬有點不忍心去看兒子的考卷了，上次可是三個滿分，這次難道忽然就降下來了嗎？她捏著考卷朝賀大山走了過去，臉色有些失落。



　　「你倒是看啊！要不拿過來我看看！」賀大山說。



　　兩口子決定一起看兒子的考卷，數學……100分！難道是另外兩門考得不好嗎？語文……100分！兩口子感覺到什麼，沒有猶豫，又看了自然，還是滿分！



　　兒子這次又考了三個滿分！賀大山和張桂芬頓時就跳了起來！朝屋裡衝去！在賀明的小房間裡找到了賀明。



　　張桂芬上了小炕就把爬在炕上的賀明抱了起來，親了又親！賀大山則是趕緊掏腰包，不過這次只打算給賀明一塊錢的獎勵，手頭實在是太緊了。



　　興奮之餘，張桂芬笑著說︰「兒子啊，曉敏考得好嗎？」



　　「只比我少8分，是第二。」賀明說。



　　「這個小丫頭也很爭氣，估計也能考上縣裡的重點初中。」張桂芬也很為張曉敏高興。



　　賀大山笑呵呵說︰「關鍵是要到了六年級的時候還學習好！」



　　張桂芬白了賀大山一眼︰「四年級學習好，六年級就會學習好。」



　　賀大山切了一聲︰「那可說不好，要一直努力學才行。」



　　而在賀大山和張桂芬看來，賀明自從成績突飛猛進之後，還沒有以前愛學習了，真是有點搞不懂了。



　　…………………………

正文 26、杏花風情
出了賀明的小屋，張桂芬繼續做飯，要炒一個菜，本來是打算晚上炒的，最後還是決定中午就炒好吃了。



　　「大山，你說我們家明明這大半年來就不怎麼喜歡看書學習了，怎麼成績反而比以前好了那麼多呢？」張桂芬說。



　　「這就是你的腦子不好用了吧！」賀大山樂呵呵看著張桂芬。



　　「你的腦子好用你說說是怎麼回事！」張桂芬說。



　　「當然是我們的兒子腦子比我更好用了！」賀大山哈哈笑了起來。



　　「那倒是！我想我們的兒子將來最少會是個老師，不會像你一樣夏天賣菜，冬天歇工的！」張桂芬說。



　　賀明的理想到底大到什麼程度，在將來的日子裡賀明會做出什麼，賀大山和張桂芬這個時候是不會想到的。



　　兜裡有了一塊錢，賀明下午的時間都在幸福中度過，小手時不時就朝兜裡摸去，摸到那一塊錢的時候，心就會跳一下！賀明有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為一塊錢而興奮呢？難道自己真的是個小孩子了嗎？



　　想想過去的日子，又想想現在，賀明忍不住自己笑了起來！賀明更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一點！



　　下午放學的時候，王東子提前跑掉了，回家的時候賀明和張曉敏同路，張曉敏這時比中午更緊張了。中午坐在炕上吃飯的時候，張曉敏很害怕聽到賀明的喊聲，可又想聽到賀明的喊聲，思緒在兩種想法之間變換，一直到要去上學，並沒有聽到賀明的喊聲，心情稍微平靜了些許。



　　賀明朝身邊的張曉敏看去，看到小丫頭漂亮的臉蛋兒紅撲撲的，自己還沒親到她呢，就紅成這個樣子了，不知道等親完以後會是什麼樣子！



　　「曉敏，想什麼呢？」賀明笑呵呵說。



　　「沒……沒想什麼。」張曉敏吞吐說。



　　「想吃糖嗎？」賀明說。



　　聽到糖，張曉敏的小嘴巴明顯是翕動了一下，笑嘻嘻看著賀明︰「你哪裡有糖啊？」



　　「現在沒有，不過可以去買，前面就到小賣部了，我兜裡有錢。」賀明說。



　　「你要是買了我就吃。」張曉敏小聲說。



　　到了小賣部，賀明花了兩毛錢買了20塊錢，給了張曉敏十塊兒，十塊糖讓張曉敏的衣兜鼓了起來。



　　張曉敏要回家的時候，賀明讓張曉敏晚上去找他，張曉敏說知道了。賀明開始盼望，天快點黑下來。



　　晚上，賀大山和張桂芬到郭來順家看電視去了，聽說是演好看的電視劇，賀明一個人在家裡呆著等張曉敏的到來。



　　快八點的時候，院子裡終於傳來了張曉敏的喊聲，賀明趕緊答應了，兩隻小手連拍幾下，那種興奮無異於大人們的新婚。



　　張曉敏慢通通走進了賀明的小屋，昏黃的燈光下，小丫頭一臉的安靜，心卻跳得厲害。



　　「快上炕啊，曉敏。」賀明笑嘻嘻說。



　　「上去就上去。」張曉敏沉默片刻說。



　　張曉敏上了小炕，坐到了賀明身邊，櫻桃小口噘了起來，哼哼嘰嘰了一會兒說︰「明明啊，你真的要親我啊？」



　　「是啊，我們都說好了，說話就要算話的。」賀明也顯示出很擔心的樣子。



　　張曉敏眼裡，賀明是因為怕她不讓親才擔心的，做了個深呼吸，鼓足勇氣說︰「好吧！明明，我讓你親！」



　　「真的？」賀明顯示出很欣喜的樣子。



　　「是啊，說讓就讓！不過你不能和別人說你親過我！」張曉敏一本正經說。



　　「我誰都不說。」賀明說。



　　張曉敏閉上了眼楮，漂亮的小臉蛋兒紅撲撲的，等著賀明親她。而賀明一直在近距離端詳張曉敏的漂亮小臉蛋兒，在給自己尋找下口之處。



　　最終，賀明還是決定親親張曉敏的小嘴巴。



　　「明明啊，你親完了沒啊？」張曉敏緊張兮兮說。



　　「還沒呢，等一會兒。」賀明說。



　　片刻之後，賀明的嘴朝張曉敏的小嘴巴對了過去，而自己的兩隻小胳膊也把張曉敏柔軟而嬌小的身體摟在了懷裡，親上了張曉敏的櫻桃小口。



　　張曉敏嬌小的身體在賀明的懷裡抖動，賀明的嘴巴和張曉敏的嘴巴對在一起很長時間，但賀明的舌頭並沒有進入張曉敏的口中。



　　親完了之後，兩個小孩子都沉默了，彼此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張曉敏不停地用舌頭舔著自己的嘴唇。



　　還是張曉敏最先打破了沉默，輕微的聲音︰「明明啊，你一定不要告訴別人。」



　　「我誰都不說。」賀明一臉的幸福。



　　「那我回家了。」張曉敏說。



　　賀明知道張曉敏這個小丫頭現在很不好意思，於是也沒有說讓她多玩一會兒，小丫頭很快就跑走了。



　　杏花杏花幾月開？三月開！處露紅妝燕歸來。



　　三月裡，村裡的杏樹都開了花，粉白色的杏花給人們帶來一片春的氣息，不論是十八九歲的大姑娘，還是小丫頭們，都很喜歡杏花，走在路上的時候手裡拿一枝杏花，是很讓她們開心的事。



　　賀明家的果園裡有幾棵杏樹，此時正是杏花朵朵，春色斑斕。



　　這是一個美麗的星期天，中午趁不練功的時候，賀明帶著張曉敏和王東子走在去東坡果園的路上！三個小孩子又著不同的心思。



　　賀明很希望秋天能早點到來，秋天是收穫的季節，果園有了好的收成，爸爸和媽媽就不用擔心了。



　　張曉敏自從讓賀明親了以後，就感覺自己和賀明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關係，在心裡把賀明當成了和她很親近的人。和她最親的是爸媽，如果還有一個的話，那個人就是賀明瞭，因為那個人曾經親過她。



　　過了村東頭的大道，經過一條有些漫長的田間小路以後就到了東坡腳下，朝上爬一會兒就能到賀明家的果園了。



　　三個小孩子雖然年齡不到，但走山路都還可以，沒用多長時間，已經走進了賀明家的果園。



　　果園有些樹是成片的，有些則是稀疏的分佈在不同的小土坡上。



　　看著這片果園，賀明可謂是感慨良深，曾幾何時，這片果園應該是李小剛家裡的，而現在卻成了自己家裡的！想到這些，賀明有些沾沾自喜！小孩子歡喜起來就喜歡大叫，於是賀明大叫一聲。



　　張曉敏咯咯笑了起來︰「明明啊，你家的果園真大！」



　　賀明看來，這片果園並沒有多大，和自己讀大學的時候參觀過的水果生產基地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但嘴裡還是說︰「是啊，我家的果園可大了！」



　　王東子也是一臉得意，果園是賀明家的，而他是賀明最好的小夥伴，如此一來，果園也相當於是他家的呢！雖然他至多是吃上幾個隻果或梨。



　　看果園的人住的小房子就在果樹最集中的一片地不遠處的土坡上，從這個小房子裡可以看到果園的每個角落，如果是白天有人來偷果子，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不過村裡還有個形容小偷的詞叫下夜，就是趁黑夜的時候把某個人家的東西都偷完！但是這種事很少發生。



　　賀明也相信，下夜的事不會發生在自家的果園裡！石頭村的村民們，無賴的也不少，但是喜歡偷的卻是不多，至多就是一些不懂事的小孩子了。關於自家的對頭李九月，賀明也不擔心李九月會做出那種事來，李九月為人還是很不錯的！一般不會做那種敗興缺德的事！



　　張曉敏一直在看著不遠的地方一棵開滿花的樹，漂亮的臉蛋兒滿是嚮往，她以為賀明馬上就會給她折一枝杏花，可是遲遲等不來，扭捏一會兒笑嘻嘻說︰「明明啊，我想要杏花。」



　　「好啊，我這就上樹去給你折。」賀明說著朝杏樹跑了過去。張曉敏和王東子跟了過來。



　　賀明上樹去了，王東子白了張曉敏一眼︰「你真不懂事，杏花折下來就不能結杏兒了！」



　　「你管呢！」張曉敏又白了王東子一眼。



　　王東子又想說什麼，忽然發現樹上的賀明在看他，趕緊不說話了。



　　賀明從樹上下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三枝杏花，給了張曉敏和王東子一人一枝，自己手裡拿了一枝。



　　張曉敏得到杏花，高興地跳了起來，粉白色的杏花在張曉敏小巧的手裡來回搖擺，這豈不是人間最美麗的舞蹈？



　　王東子在看著杏花發愁，這可都是杏兒啊！不知道少了三枝杏花，這棵樹還能結多少杏兒，如果少了，賀明還會不會給他吃了。

正文 27、抓賊
賀明捏著手裡的杏花，想到一個很有趣的句子——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但這句貌似很有道理的話在賀明看來卻不是絕對的，不該折的還是不能折！至於三朵杏花，無非是毛毛雨而已，如果它們能給童年帶來歡笑，比長成杏兒更可貴！



　　三個小孩子到了看果園的小房子裡，坐到了土炕上。此時，張曉敏已經把杏花插到了自己頭上，山丹丹的感覺，但卻很漂亮！這讓賀明想到，天然的才是最好的！



　　王東子在炕上是坐不住的，時不時就出去溜躂一圈，放眼四周，想看看有沒有人來果園裡偷花，但一直都沒找到。



　　王東子一遍一遍的轉悠，晃得賀明有點心煩，賀明不輕不重給了他一腳，他終於老實了下來。



　　片刻之後，王東子笑嘻嘻說︰「我家裡有洋火槍，等樹上結了果子的時候我們過來我就帶上！」



　　賀明的記憶裡，洋火槍無非就是小孩子的一種玩具槍，用撞針頂到火柴頭就會響，那種槍連鳥都不怕，更別說是人。



　　「你那破東西不管用。」賀明笑著說。



　　「我那東西可厲害了。」王東子說。



　　「厲害個屁！」賀明說。



　　「那你說什麼東西厲害！」王東子笑呵呵說。



　　「磚頭！」賀明心裡卻說，功夫！



　　光陰似水，匆匆流走。兩個多月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期間賀明除了上學和練功夫之外，還期盼秋天早點到來，早點嘗到果園收穫的喜悅。



　　果園裡的隻果樹、梨樹、桃樹還有杏樹上都結了小小的果子，看上去很密集，但是賀大山說，這個時候的果子都是虛果子，一陣冰雹可能就全沒了，要等到夏天快要過完的時候才知道收成。



　　但是賀明是知道的，在記憶裡，今年的夏天裡並沒有很厲害的冰雹，就等著秋天摘果子就是了。



　　賀明、張曉敏和王東子又去果園裡玩了。這一次，由於樹上結了果子，王東子真的帶上了他的洋火槍！還裝了一盒火柴，隨時準備射擊。



　　走到村東頭的時候，賀明看到了蕭寡婦挑著兩桶水在大道上顫抖顫抖的走，如果是用成年人的心理去看蕭寡婦，這個女人長得就是很有味道，只可惜是個破鞋。



　　不遠的地方，中山狼跟在蕭寡婦身後，很想去幫忙，但大白天明目張膽也怕村民們說得太難聽，從而壞了他流氓的名譽，嘴裡只能是釋懷地大聲唱著——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頭，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呀……



　　賀明由不得想到一個很正常也很古怪的問題，既然中山狼這麼眷戀蕭寡婦，為什麼不把蕭寡婦娶回家呢？或者是怕娶了蕭寡婦多了一張嘴，或許他這個嫖客也嫌棄蕭寡婦是個破鞋，或許是蕭寡婦這個破鞋從心裡根本瞧不上中山狼。



　　果園裡的隻果、梨還有桃子還太小，很酸澀，到了果園之後，賀明從杏樹上摘了一些杏兒來慰勞張曉敏和王東子，一直把他們兩個吃得倒了牙！



　　雖然牙都酸了，小丫頭還在吃，一邊吃著一邊笑嘻嘻說︰「哎呀，真酸！明明啊，我的牙連飯都吃不動了。」



　　賀明只是笑，並沒有勸張曉敏停下來，就讓她吃。



　　王東子又一次舉著洋火槍走出小房子後不久，忽然快步朝回跑來，嘴裡壓低聲音急聲喊︰「明明啊明明！有小偷來了！我看到郭軍和曹小三了！」



　　郭軍是郭來順的孩子，他們家裡有小黑白電視，曹小三是曹歡的孩子，家裡有錄音機！比起郭軍來，曹小三更喜歡顯擺，因為他的爸爸曹歡就很愛顯擺，每次家裡放歌的時候都會把院子的大門打開。



　　賀明趕緊跳下了床，張曉敏也趕緊下來了，小丫頭很興奮地跟在賀明的身後，到現在她還不知道抓賊是什麼樣子呢！



　　賀明走到小房子邊上，透過窗戶朝外看，張曉敏和王東子都躲到了賀明的身後。



　　果然，賀明看到郭軍和曹小三貓著腰到了一顆杏樹下面，郭軍把頭上帶的前進帽扔給了曹小三，而後開始爬樹。曹小三左右看著人。



　　郭軍爬到樹上已經開始摘杏兒了，曹小三的目光也讓樹上的杏兒還有郭軍吸引去了。



　　小房子裡，賀明、張曉敏還有王東子悄悄地跑了出去，沿著一個斜坡朝郭軍和曹小三靠近。



　　王東子有幾次都想把自己的洋火槍遞給賀明，想讓賀明用洋火槍教訓郭軍和曹小三！但是都讓賀明推開了。那個小破洋火槍，在賀明眼裡一直都是個鳥玩意！砰的一聲響，冒充小紅炮還差不多。



　　再拐一個小彎就是杏樹了，賀明一下子從斜坡的後面跳了出來，嘴裡哈哈的笑了一聲，而張曉敏和王東子也跳了出來，張曉敏一臉得意，王東子手裡舉著洋火槍！



　　樹上的郭軍頓時就慌了，樹雖然不高，跳下來也不會傷到他，但他卻不敢下來，騎在樹上不知如何是好。曹小三想跑，卻讓賀明衝過去擰住了耳朵。



　　郭軍和曹小三是在大街上看到賀大山才來這裡的，沒想到賀明他們在呢！



　　賀明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去擰曹小三，但曹小三還是假裝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你打我就不讓你聽我們家的錄音機了！」



　　「你家的破錄音機我才不愛聽呢！」賀明手上的力氣反而是大了一些，讓曹小三真正感覺到了疼。



　　賀明朝樹上的郭軍喊︰「你也快點下來，要不我上樹去抓你！」



　　郭軍沒了辦法，只能是硬著頭皮子下來了，衣兜裡裝著剛摘的杏兒，耷拉著腦袋不去看賀明。



　　「明明啊，你讓我把兜裡的杏兒吃了吧！我以後讓你到我們家去看電視，有好電視我就去叫你！」郭軍低聲說。



　　郭軍和曹小三是讓賀明很反感的兩個小孩子，這一次，賀明並不打算輕饒了他們，多少也要給他們點教訓。



　　賀明一手擰著郭軍的耳朵，另一隻手擰著曹小三的耳朵，朝看果園的小房子裡走去，張曉敏和王東子跟在後面，都是一臉的得意。



　　到了小房子裡，賀明先讓郭軍把兜裡的杏兒都掏了出來，其實也沒多少！而後讓郭軍和曹小三面對面站著。



　　「郭軍，你打曹小三三拳！」賀明說。



　　郭軍本來也不怕曹小三，聽到賀明讓他打，就真的給曹小三的肩膀上打了三拳，用的力氣還挺大！



　　曹小三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大叫著︰「我讓你打我！」於是和郭軍廝打到了一起。



　　賀明坐在炕上哈哈大笑，自己現在還是個小孩子呢！張曉敏和王東子也笑了起來。



　　郭軍很快就把曹小三摔倒在了地上，壓到了曹小三的身上，就在這個時候，賀明喊了一聲停。



　　郭軍和曹小三都停了下來，郭軍站起聲朝賀明呵呵地笑，片刻之後，曹小三也爬起來了。



　　「郭軍，現在該曹小三打你了，你不許還手，聽到了沒有。」賀明說。



　　「聽到了。」郭軍低聲說，曹小三沒多大的力氣，郭軍並不擔心曹小三會打疼他。



　　「曹小三，你打郭軍一拳，然後再踹郭軍一腳。」賀明說。



　　曹小三馬上就給郭軍的胳膊上捶了一拳，抬腿踹郭軍的時候，沒把郭軍踹疼，他自己反而摔到地上了，但心裡已經很滿足。



　　讓郭軍和曹小三互相修理完畢，賀明把剛才郭軍摘的杏兒又還給他了，本來也沒什麼，想吃就吃吧！



　　為了不傷到村裡的小孩子們，一直到現在，果園裡一次農藥都沒有噴過。果園不是封閉的，四處都可以上來，噴農藥對小孩子們是件很危險的事情。但是不噴藥，樹又容易生蟲子，賀大山正在尋找能滅蟲子但又不傷人的農藥，當時村民們喜歡用的1605和敵敵畏是萬萬不可的！即便是噴了以後到村支部用大喇叭廣播了，還是有小孩子會上來的。



　　賀明把郭軍和曹小三放走了，張曉敏和王東子哈哈大笑了起來，小丫頭張曉敏笑得肚子都疼了。



　　「明明啊，你真威風。」張曉敏很欽佩地看著賀明。



　　「明明啊，你是最厲害的！」王東子舉著洋火槍說。



　　「其實我一點都不厲害。」賀明心裡說，我當然厲害了，我會功夫你們知道嗎？

正文 28、聰明的傑作
天氣越來越熱了，賀明家果園裡的果子也越來越大。果子大了惦記的人就更多了，賀大山看得也緊了。但看得再緊也有看不住的時候，哪棵樹上少了多少果子，賀大山和張桂芬是能看出來的，村裡也有句話是偷果子不算偷，大概就是為孩子們發明的。



　　今天晚上月亮很圓，雖然是掛著窗簾，但皎潔的月光還是映襯得賀大山的家裡一片光明，不用開燈也大概能看清楚房裡的東西。



　　賀大山翻來覆去睡不著，這些天裡讓人摘去的半大的隻果和梨都不少，雖然這個時候吃起來味道很差，但很多人還是當成美食。雖然知道是不可避免，但不心疼也是不可能的。



　　張桂芬迷夢之中感覺到丈夫一直在來回翻身，手搭到了丈夫的後背上︰「大山，就這麼下去對我們來說也是個大事，果園的收成本來就不確定，如果一直丟下去，恐怕是……」



　　賀大山點燃一根煙，嘆息一聲說︰「這我也知道，但你說該怎麼辦？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只滅蟲不傷人的農藥，總不能讓我們給果樹上打1605或敵敵畏！」



　　賀明在自己的小炕上聽著爸媽的議論，忽然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於是光著屁股跳下了自己的小炕，跑到了爸媽的房間。



　　「爸，媽，我聽到你們在說什麼了，我倒是有個主意。」賀明笑呵呵說。



　　「你個小傢伙，不好好睡覺，跑過來幹什麼來了，你有什麼好主意？說出來聽聽。」張桂芬憐愛的看著兒子，但並不認為兒子能想出什麼有效的辦法。



　　賀大山則是很相信兒子，相信兒子可能是有什麼妙計，自己這個寶貝兒子聰明著呢，不是一般的小孩子所能比的。



　　按照賀明的意思，家裡可以假裝的給果樹噴了藥，而後讓村支部在大喇叭裡廣播，如此一來，村民們就會認為果園裡是噴藥了，就會看緊自己的孩子。



　　實際上呢！只需要給果樹上噴水就可以了，即使是有勇敢的孩子們吃了果子，最多就是虛驚一場。



　　如此一來，不但可以有效遏制才半大的果子被偷，還不至於出什麼事。



　　聽了賀明的話，賀大山和張桂芬都哈哈大笑起來，拍手叫好！賀大山連連說︰「我的兒子就是了不起，居然能想到這麼好的辦法！」



　　張桂芬更是沒想到，兒子能想出這麼絕妙的辦法，心裡不得不佩服兒子小小的年紀主意這麼多。



　　「兒子啊，明天想吃什麼，媽給你做。」張桂芬樂呵呵說。



　　「吃什麼都行。」賀明笑嘻嘻說。



　　第二天是週六，賀明到孫學功家裡去練功夫了，賀大山到了村支部裡，讓村支部書記萬輝給村民們下個通知。



　　沒過多長時間，就連賀明和孫學功也聽到了大喇叭裡的聲音——下個通知！鄉親們注意了！下個通知啊！為了給果樹滅害蟲，村裡東坡的果園今天就要打藥了，要打敵敵畏！鄉親們都看好自己的孩子啊！



　　萬輝也不知道賀大山說打藥只是個幌子，毫無疑問，這個消息對村民們來說是很重要的，涉及到能去偷還是不能去偷，於是萬輝連連廣播了好幾遍！



　　賀明聽到了廣播，心裡喜滋滋的，那可是他的傑作！孫學功有些無奈，但什麼都沒說，只是長長出了口氣。在孫學功看來，敵敵畏是能藥死人的，要是哪家的孩子偷吃了果子，就完蛋了！



　　賀明看出了孫學功的擔心，腳下的功夫停了下來，朝孫學功跑了過去，樂呵呵說︰「師傅啊，其實我家的果園是不會打敵敵畏的，我爸是故意嚇唬人們的！」



　　孫學功相信賀明說得是真的，明顯是高興了很多︰「乖徒弟，快去練功吧！你要是偷懶，小心師傅罰你！」



　　大喇叭裡關於東坡果園打藥的消息對村民們的震動很大，村民們說什麼的都有，但一般還是理解的，果樹去蟲害噴灑農藥是很正常的事，只是村裡的果園不是包圍起來的，和外面完全連在一起，有很多條路可以直接到果園裡，唯一能做的就是看好自己的孩子了。



　　大喇叭裡廣播完以後，賀大山帶上了村支部的噴藥的那套設備，提了個破兜子到果園裡去了。



　　賀大山走在路上的時候，很多村民都看到了，也有很多村民和賀大山打招呼，但口氣卻是有些不正常，很顯然的，村民們很不希望賀大山這麼做，這對於他們的孩子來說是莫大的安全隱患。



　　賀大山心裡很坦蕩，也不需要別人理解他什麼，只要自己做的事自己心裡舒服就行了。



　　到了果園裡，賀大山裝模作樣的給果樹噴起藥來，清涼的水噴灑到果子上，就當是給果子洗澡了。有的通過果園裡的小路趕著上山的村民看到了賀大山，他們都相信，賀大山噴到樹上的是敵敵畏。



　　忙活了兩個多小時，幾乎每棵果樹上都噴了水，賀大山滿頭都是汗，但心裡卻是清涼如水，那種心安實在是一種享受。



　　下午練完功夫的時候，孫學功告訴賀明，明天他要外出，賀明就不用來了，聽到這個消息，賀明心裡居然是有些空虛，他很想抓住每一個可以在孫學功這裡練功的機會！



　　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賀明有些失落，手裡捏著個柳梢子來回甩著，路上有一隻攔路狗在朝賀明叫，讓賀明一個石頭給飛走了。雖然是會了一些功夫，但對付狗還是石頭更合適。



　　為了犒勞賀明的好主意，家裡晚上吃的麵條，賀明吃了很多，小小的肚子圓圓的。吃過了東西，賀明剛想去找張曉敏，院子裡就傳來了張曉敏的喊聲。



　　賀明和張曉敏在院子裡玩，張曉敏笑嘻嘻說︰「明明啊，我們明天去山上刨藥吧！防疫站裡給藥材漲價了！」



　　聽了張曉敏的話，賀明哈哈笑了起來，但很快就不笑了。



　　在過去的那個童年的記憶裡，賀明從10歲的時候就開始上山和小夥伴們一起刨藥了，只是去的時候不多。賀明記憶力不錯，山上很多藥材他都認識，最常見的，防疫站裡經常收購的就是柴胡、黃芩還有桔梗。



　　至於在過去的那個童年裡，在這個星期天自己有沒有和張曉敏一起去採藥，賀明已經記不起來了。



　　「好啊，去就去。」賀明笑著說。



　　「那要不要叫王東子啊！」張曉敏說。



　　「你想叫他嗎？」賀明說。



　　「要不就我們兩個去好了。」張曉敏笑呵呵說。



　　「好啊，我們兩個去，不叫他。」賀明說。



　　賀大山和張桂芬聽到兩個小傢伙商量著明天去刨藥，並不是很反對，只要告訴他們別到太高的山上去就行了，村裡的小孩子刨藥的人也不少，能賺上一點錢對孩子們來說是很開心的事。



　　這個星期天天氣不錯，蔚藍的天上飄著淡淡的雲朵，雲朵彷彿是讓天低下來很多，時而有一陣小風吹過，這種天氣，一般不會下雨的。



　　賀明和張曉敏帶上了小頭和小口袋上西坡去了，西坡上的藥材比較多，路也不是很難走。



　　走到村西頭，經過一個對小孩子來說有些漫長的斜坡，就到了西坡的腳下，西坡上很多松樹，松樹腳下可能就有藥材。



　　………………

正文 29、重要的記憶信息
賀明和張曉敏到了滿是松樹的西坡上，小丫頭連連喊著累，於是兩個小孩子在一棵大松樹下坐了下來。



　　張曉敏時不時就看賀明一眼，而後咯咯的笑。



　　賀明終於忍不住，笑看著張曉敏的漂亮臉蛋兒︰「你老是看我做什麼？」



　　「我覺得你很好玩。」張曉敏笑嘻嘻說，兩隻小手來回揉捏著。



　　「我哪裡好玩了？」賀明說。



　　張曉敏則是不說話了，忍不住就流露出笑意，賀明也不清楚，小丫頭在得意什麼呢！可能是刨上一些藥，可以賣一些錢吧！



　　張曉敏忽然發現了一苗黃芩，小丫頭坐不住了，朝賀明笑了笑，起身抓著小頭朝黃芩走了過去，小小的身影揮舞了起來。



　　很快的，黃芩讓張曉敏刨了出來，但是長長的根從中間斷掉了，張曉敏把半截的黃芩根從秧子上揪下來放到小口袋裡之後，開始扒到地上剛才那個坑的位置尋找剩下的半截，但最終都沒刨出來，很不甘心的抓著小頭到處遊蕩，企圖發現更多的藥材。



　　賀明起身動了起來。今天兩個小孩子的運氣不錯，周圍有很多藥材。



　　賀明的身體雖然變小了，力氣遠遠不能和他二十多歲的時候比，但經過了這些日子練功夫，力氣增加了不少，揮舞起小頭來很是得心應手。



　　不管眼前有多少藥材，張曉敏的動作都快不起來，她的力氣很小，在她看來，自己的動作已經很快了。



　　又一次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張曉敏把賀明放藥材的小口袋拿在了手裡，小腦袋鑽到了小口袋裡去看，看著裡面那麼多的柴胡、黃芩還有桔梗，很是羨慕，因為她的小口袋裡，藥材實在是太少了。



　　「我把我口袋裡的藥材給你一些吧。」賀明笑著說。



　　「我不要！我要自己刨！」張曉敏得意說。



　　「我給你一點你就可以多賣點錢啊。」賀明說。



　　「我就不要，你再說我要生氣了。」張曉敏哼了一聲，乾脆不休息了，起身抓著小頭四處尋找藥材。



　　賀明想，大概在張曉敏心裡，糖和藥材的區別很大，糖代表的是友誼，而藥材代表的是勞動成果。或許她真的是這麼想的，只是她自己不太明白。



　　但賀明起身又一次舉起頭的時候，一個過去的記憶忽然闖進了賀明的腦海裡，只不過那個記憶有些模糊。賀明不禁站在原地想了起來。



　　刨藥材讓賀明想到了刨土，而土又讓賀明想到了西坡腳下靠南的一個小土堂，所謂的小土堂無非就是一個土坡，土坡的周圍都沒有莊稼地，村民們家裡需要土的時候都會到那裡去挖。



　　過去的記憶裡，賀明讀五年級的時候，村裡一個叫劉寶田的老漢去挖土的時候，從小土堂腳下一塊大方石頭旁邊挖出來一個小瓷罐。後來有人謠傳，劉寶田挖出來那個小瓷罐是宋朝時候的文物，劉寶田賣給了到村裡相古董的人，賣了不少錢！也有人謠傳，那個小瓷罐最多值幾塊錢！



　　到底那個小瓷罐是不是宋朝的古董，到底劉寶田賣到錢了沒有，村民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劉寶田從來沒明說過。



　　想到了這些，賀明忽然呵呵笑了起來，不知道這對自己是不是一個機會！不管那個小瓷罐是不是宋朝的古董，賀明都決定把它挖出來，如果不是古董，做煙灰缸也不錯！



　　「明明啊，你快點刨藥材吧！別笑了！」張曉敏在一邊看著賀明，對賀明抓著小頭傻笑很不滿意。



　　賀明手裡的小頭又動了起來，眼光朝四周掃射，小口袋裡的藥材越來越多了。



　　兩個小孩子來的時候都帶了一些乾糧還有水，打算中午不回家，繼續刨藥材，一直刨到傍晚。可是，剛下午四點不到的時候，兩個小傢伙乾糧沒吃多少，倒是把帶來的水都喝光了。



　　張曉敏口渴的厲害，把綠色的軍用水壺倒過來也沒有一滴水，漂亮的小臉蛋兒上滿是痛苦。



　　「明明啊，你的水壺裡還有水沒啊？給我喝一點兒。」張曉敏乞求的目光看著賀明。



　　「沒了啊。」賀明很想給張曉敏一點水喝，可實在是沒有了。



　　張曉敏喝不到水，渾身都沒了力氣，藥材也不刨了，一臉委屈坐在一棵松樹下。賀明把周圍的幾苗藥材刨掉後，建議回家去，張曉敏樂呵呵答應了。



　　一路朝家裡走，賀明想的都是小土堂，還有小土堂腳下的那塊方石頭，打算下個週末就找個時間去小土堂挖，希望能把那個小瓷罐挖出來。



　　賀明並不擔心在這幾天裡會有人忽然把小瓷罐挖走了，因為記憶裡最先挖到小瓷罐的人是劉寶田，這次該輪到自己了。



　　晚上的時候，賀明和張曉敏讓賀大山領著到防疫站裡把刨來的藥材賣了，賀明賣了兩塊錢，而張曉敏只賣了五毛錢，張曉敏看來，自己已經很賣力了！



　　賀明賣來的兩塊錢，賀大山和張桂芬一分都不會要的，可以完全讓賀明去支配！而張曉敏賣的五毛錢，她準備把三毛留給媽媽保管，自己花兩毛錢來買果丹皮和糖。



　　經過小賣部的時候，賀明就花了一塊錢，買了兩盒官廳煙，又買了一大堆的糖，對此，賀大山沒什麼想法。



　　賀明把手裡的官廳煙遞給賀大山一盒︰「爸，這是我給你買的。」



　　賀大山頓時就愣住了，片刻之後接過了賀明遞過來的煙，笑呵呵說︰「你小子，知道請爸抽煙了，如果你長大了也這麼孝順就好了！」



　　「我長大了會很孝順你和媽的。」賀明很肯定說。



　　「要是你有了媳婦呢？」賀大山撫摸著兒子的頭。



　　「有了媳婦我也會孝順你和媽的，如果媳婦不聽話，我就揍她！」賀明說。



　　張曉敏走在一邊，一直都是笑嘻嘻的，不知道將來賀明的媳婦會是誰？張曉敏跟著賀明一起回了家，分了一些糖後才離開，不要賀明刨來的藥材，但賀明買來的糖她是要的。



　　晚上，躺到小炕上，賀明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真的把那個小瓷罐挖出來了，可那卻是一個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小瓷罐，到後來，賀明就醒了。



　　而賀大山和張桂芬，幾乎一晚上都在議論大喇叭廣播東坡果園打藥的事，雖然沒有真的打上去敵敵畏，但張桂芬聽到了幾句不太好聽的話。



　　賀大山很心安︰「我們心裡明白就行了，快睡吧！」



　　張桂芬嘆息說︰「可鄉親們不那麼想啊！」



　　賀大山長出一口氣︰「也許有一天，鄉親們會明白的！」



　　張桂芬有點急了︰「怎麼明白啊？他們能明白什麼？」



　　賀大山哼了一聲︰「不明白也沒關係，我賀大山做了什麼我心裡明白，媳婦心裡明白，兒子心裡明白就夠了！讓太多的人明白有什麼意思？」

正文 30、鬧劇見良心
傍晚的時候，賀明、張曉敏還有王東子在賀明家的院子裡坐著抓石子，賀大山和張桂芬坐在院子裡聊天。簡單的院子裡一片祥和。



　　三個小孩子都很希望秋天能早點到來，秋天到了，果園裡的果子就熟了。賀明想到的是賣了果子家裡就有錢了，而張曉敏和王東子想到的都是吃果子。王東子有幾次在夢裡夢到自己啃隻果，還有一次咬到了舌頭。



　　忽然，家裡有錄音機的曹歡像瘋了一樣跑到了賀明家的院子裡，直接朝賀大山和張桂芬衝了過來，痛苦的樣子就像是家裡死了人。



　　賀大山、張桂芬還有賀明三個小孩子都讓瘋了似的曹歡給驚住了，而賀明心裡卻隱約明白是怎麼回事！



　　跑到了賀大山和張桂芬身邊，曹歡大哭了起來，一把揪住了賀大山的衣服，想往起拽賀大山，可賀大山的力氣比曹歡大很多，反而是把曹歡拽倒了。曹歡剛爬到了地上，又讓站起來的賀大山拽了起來！



　　「曹歡！你瘋了啊！跑到我這裡折騰什麼來了？」賀大山朝曹歡喊。



　　「哎呀啊……，大山你個缺德東西，你害死我的小三了啊！天啊！這可怎麼辦啊！」曹歡幾乎是淚如雨下。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賀大山急聲說。



　　賀大山和張桂芬也漸漸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可能是曹歡的小兒子曹小三偷吃了東坡果園裡的果子，但兩口子還是希望曹歡把事情說清楚。



　　曹歡痛哭著吐露了真言！



　　就在今天下午，肚子裡饞蟲翻滾的曹小三偷偷一個人跑到了東坡的果園裡，見沒人看著，就摘了一些半大的隻果。跑下東坡後就吃了起來，剛巧在村裡的小路上讓曹歡看到。



　　曹歡看到自己的兒子拿著半大的隻果在吃，頓時就預感到什麼，於是瘋了一樣朝小兒子跑了過去。曹小三看到爸爸追過來了，還企圖想溜，但很快就讓曹歡提到了手裡。



　　當知道半大的隻果就是從東坡的果園來得來的時候，曹歡幾乎是要絕望了！那果園前幾天才剛打了敵敵畏啊！昨天下午雖然是下了一點雨，但只是牛毛似的小雨，殘留的敵敵畏足以讓小兒子丟掉性命！



　　曹歡沒命的把小兒子的嘴摳開，把隻果從兒子的嘴裡扣出來，又讓兒子吐個不停！旁邊很快就圍了不少村民，說什麼的都有。



　　很多村民都感覺，這次曹小三的小命有點懸，弄不好就讓帶敵敵畏的隻果給藥死了，少不了有些村民罵賀大山缺德，不把鄉親們當人！



　　曹歡來找賀大山算賬了，順便問問果樹上到底是打了多少敵敵畏，而曹歡的媳婦馬萍萍已經帶著曹小三到村裡的赤腳醫生劉大海家裡去了。



　　看著曹歡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賀大山哈哈大笑了起來，張桂芬有些惱火的同時也笑了起來。



　　曹歡看到賀大山兩口子笑得那麼開心，火氣更大了，眼珠子都紅了，歇斯底里朝賀大山喊︰「賀大山！你給我聽好了！要是我的小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和你拚命！」



　　這個時候，賀明三個小孩子已經圍了過來，張曉敏和王東子都以為果樹是打了藥的，以為曹小三那個討厭的傢伙這次可能要完蛋了！張曉敏心裡還有些難過，認為曹小三不應該這麼小就死了。



　　賀明很不屑地朝曹歡喊︰「你和我爸拚個屁命，是不是聽《一剪梅》和《站台》聽出毛病來了！我們家的果園根本就沒有打藥！」



　　曹歡的身體猛地一哆嗦，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賀明，很快又去看賀大山，嘴咧開的很大︰「大……大山，剛……剛才明明說的是真的嗎？」



　　賀大山嘆息一聲︰「是真的！我本來是想給果樹打藥來著，有蟲子糟蹋我的樹，可我到現在還沒找到只傷蟲子不傷人的藥呢！一直就沒打！那次讓村裡的大喇叭廣播，就是個幌子。」



　　「可……可是有的村民說看到你給樹上噴藥了！」曹歡吃驚說。



　　「我是噴了，可我噴的不是敵敵畏，是水！」賀大山冷聲說。



　　「哦……」曹歡徹底呆住了。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曹歡在心裡感激賀大山一家人的善良，剛才在賀大山這裡鬧騰了半天，曹歡也不好意思呆下去了，趕緊跑出去到赤腳醫生劉大海家裡找媳婦和孩子去了，如果是去的晚了，就該給兒子灌胰子水，讓兒子吐了。



　　一路跑著，曹歡興奮地大喊大叫︰「大山家的果園沒打敵敵畏，打的是水，我的小兒子沒事了，大山家的果園沒打敵敵畏……」



　　曹歡這麼一路喊著，好多村民都聽到了，可謂是感慨良深，因為他們都知道就在今天下午發生了什麼，以為村裡要出人命了，以為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孩子要夭折了！



　　「我就說大山一家子是好人，不會做缺德的事。」



　　「也難為了大山了，東坡的果園連點擋的東西都沒有，誰都能進去，怕傷到鄉親們他連蟲子都不滅了。」



　　「以後跟孩子好好說，別到果園裡去害果子。」



　　……



　　當曹歡跑到赤腳醫生劉大海家的時候，半盆子胰子水已經拌好了，就等著曹小三去喝了。



　　劉大海和馬萍萍一遍一遍問曹小三，肚子疼嗎？曹小三隻是搖頭！要不是劉大海擋著，曹小三早就開始喝胰子水了。馬萍萍怕小兒子毒發了，早就催著小兒子喝，劉大海則感覺曹小三不像是中毒的樣子，想先等等再說。



　　曹歡過來了，一切都清楚了，馬萍萍破涕為笑，一邊擰住了曹小三的耳朵，屁股蛋子上狠狠來了幾下子，曹小三大哭了起來。



　　從劉大海家裡出來，一路走著，曹歡和馬萍萍一路教訓著曹小三，村民們站在一邊看著，流露出了不同的笑臉，只要孩子沒事，屁股蛋子上挨幾下不算什麼。



　　曹歡從賀大山家裡跑出去以後，賀大山和張桂芬就回了屋，兩口子還有賀明都有些後怕，如果真的是噴了敵敵畏，這一次曹小三肯定是完蛋了！不管果園到秋天有多好的收成，他們也高興不起來了！



　　院子裡，張曉敏和王東子還在回味呢！



　　張曉敏忽然咯咯笑了起來︰「明明啊，原來你們家的果園沒打藥啊！」



　　賀明白了張曉敏一眼︰「沒打啊，你個小屁丫頭笑什麼呢！」



　　張曉敏很不服氣看著賀明，櫻桃小嘴巴翹翹的︰「我就笑！」



　　賀明伸手揪了一把張曉敏的小辮子，張曉敏咧了咧嘴，還是笑。



　　經歷了曹小三的事，村民們都知道東坡的果園沒打藥，但上果園裡去偷果子的人反而少了，人都是有良心的，別人把事情做到位了，輪到自己的時候也要好好想一想。



　　幾天的時間裡，曹歡的媳婦馬萍萍總是做噩夢，總是從噩夢中驚醒，為了慶賀小兒子沒出什麼事，也為了給媳婦壓驚，曹歡家裡吃油炸糕。



　　油炸糕做好了以後，曹歡和馬萍萍讓小兒子曹小三給賀大山家裡端過去一些，說是給賀明吃的。



　　油炸糕端過去的時候，張曉敏和王東子也在賀明的家裡，賀大山和張桂芬一人吃了一個，剩下的都讓三個小孩子瓜分了。



　　賀明本來也不太愛吃油炸糕，只是最近也沒吃到什麼好東西，吃起來還是很香的！小丫頭張曉敏卻是很愛吃油炸糕，幾乎所有甜的東西張曉敏都愛吃，從而導致，她說話的聲音總是甜甜的，像糖一樣。

正文 31、別開生面的修理
中午快放學的時候，天上飄起了牛毛似的小雨，小雨落在破舊的屋頂，落在樹上，落在地上，一點聲音都沒有，潤物細無聲般的。



　　中午放學的時候，賀明、張曉敏和王東子走在小路上，他們前面，有兩個五年級的小孩子在走著，是王二有的兒子王小朋還有孫大力的女兒孫娟娟。



　　王小朋的爸媽都是種地的，家裡沒什麼錢，他的學習成績很好，經常都是班裡的前三名，孫娟娟的家裡開著小賣部，雖然賺得不多，但日子在村裡也算過得去的。孫娟娟這個丫頭最不愛的就是學習，最喜歡的就是打扮自己，人長得本來也漂亮，打扮的花花的，成績卻是一塌糊塗。



　　有很多小孩子都說孫娟娟是學校裡最好看的丫頭，也有很多小孩子在心裡默默喜歡孫娟娟，經常逗孫娟娟玩，或者故意惹孫娟娟生氣，個別的小男孩子在見了孫娟娟的時候走路的姿勢都變了，或者是一蹦一跳，或者是肩膀高一下低一下的走，為的就是吸引孫娟娟的注意力，讓孫娟娟覺得他們和別人不一樣。



　　賀明已經不太清楚在過去的那個童年裡，自己對孫娟娟是什麼感覺，或者也覺得她好看，或者是覺得她很討厭，跟個小妖精似的。此刻的賀明，對孫娟娟還是沒有多大的感覺。



　　張曉敏看著孫娟娟背影的目光忽然轉到了賀明的身上，很神秘地把賀明拉到了一邊，悄聲說︰「明明啊，你說娟娟好看嗎？」



　　賀明有些詫異，笑呵呵說︰「不好看，沒你好看。」



　　張曉敏就像是得到了莫大的滿足，樂呵呵朝前跑了幾步，王東子還在納悶，剛才賀明和張曉敏說什麼了？當王東子問賀明的時候，賀明什麼都沒有告訴他，留給了他一片茫然。



　　忽然，快到一個拐彎的地方時，有個高個的男孩子擋在了王小朋和孫娟娟的面前，這個男孩子賀明也是認識的，是村西頭胡同裡的周翔。周翔現在已經在鄉中裡上初一了，很不是個東西，有時候還把男女廁所的牆掏個洞偷看女孩子撒尿，曾經讓校長抓住過，不過最後是不了了之。



　　周翔的哥哥不是別人，正是村裡赫赫有名的流氓中山狼，中山狼的真名叫周飛，但已經快要漸漸讓村裡的人忘記了，村裡人更喜歡叫周飛叫中山狼，中山狼也很喜歡聽到別人叫他中山狼，因為狼是一種很兇猛的動物。



　　雖然中山狼從沒有為弟弟周翔出頭打過架，但很多孩子都因為中山狼而很害怕周翔，中山狼經常跟外村的人打架，而且很厲害，打架的時候喜歡大叫，聽說一腳能踹到臉上。



　　王小朋和孫娟娟讓周翔截住了，王小朋和孫娟娟都很害怕，王小朋的兩條小腿頓時就抖了起來，有一種想撒尿的感覺。孫娟娟知道周翔是因為喜歡她才出現在這裡的，但還是很害怕。



　　「周翔，你想幹什麼啊！快到一邊去！我們要回家了。」孫娟娟鼓足勇氣說，兩隻丹鳳眼卻是不敢去看周翔。



　　「以後不許你和王小朋一起玩！」周翔得意說。



　　「我想和誰玩就和誰玩，你管不著！」孫娟娟不屑說。



　　周翔懶得理孫娟娟了，朝王小朋靠了過去，不輕不重打了王小朋一拳，王小朋哭著跑了，周翔並沒有去追王小朋。



　　以前，孫娟娟從沒發現王小朋這麼膽小這麼軟弱過，大概是因為以前走在路上沒有讓大孩子們截過吧！看著王小朋哭著跑走的背影，孫娟娟心裡很失望，但也沒有去喊王小朋。



　　孫娟娟淚汪汪看著周翔︰「你是個大壞蛋！你真難看！」



　　聽到孫娟娟說自己難看，周翔終於又一次爆發，一把揪住了孫娟娟的頭髮，用力稍微大了一些，孫娟娟頓時就哭了起來。



　　賀明三個小孩子一直在不遠的地方躲起來偷看，見周翔開始對孫娟娟動手了，賀明就要衝過去，卻讓張曉敏和王東子同時給拽住了。



　　張曉敏小聲說︰「明明啊，你別去，孫娟娟是個壞孩子。」



　　王東子急聲說︰「明明啊，還是別管了，周翔是中山狼他弟。」



　　賀明掙脫了張曉敏和王東子的小手，朝孫娟娟和周翔跑了過去，周翔並沒有因為賀明的出現而放開孫娟娟，繼續揪著孫娟娟的頭髮不放，孫娟娟哇哇哭著，卻不敢還手打周翔。



　　「你快放開孫娟娟。」賀明大聲說。



　　周翔很生氣地放開了孫娟娟，朝賀明靠了過去，心說，放開她可以，不過你個多管閑事的傢伙就要挨揍了！



　　周翔打架也是很厲害的，很喜歡打臉。但周翔一拳朝賀明的下巴打過去的時候，手腕卻讓賀明很輕鬆抓住了。



　　賀明抓住了周翔的手腕，右膝蓋抬起朝周翔的肚子點了過去，用上了五成的力氣。周翔的肚子吃了賀明一下，頓時就痛苦的彎下了腰。



　　可能是自己以一個四年級小孩子的身份和一個初一的男孩子打架太興奮了，就在周翔彎下腰的瞬間，賀明快速後退兩步，一腳踢到了周翔的臉上。



　　周翔的鼻子裡湧出了鮮血，號啕大哭起來，孫娟娟、張曉敏還有王東子都被嚇壞了，賀明也感覺自己這次有點過了，居然是把周翔的鼻子踢破了！



　　賀明大喊了一聲︰「快跑啊！」於是朝前跑去，張曉敏和王東子趕緊跟著賀明一起跑，孫娟娟也飛快的朝另一個方向跑開了。



　　周翔大哭了一會兒，捂著鼻子一邊哭一邊走了！



　　賀明跑了一段就停下來了，張曉敏和王東子到了賀明身邊，張曉敏急聲說︰「明明啊，這下可壞了，你把中山狼的弟弟的鼻子打破了！」



　　「破了就破了，有什麼了不起的？」賀明樂呵呵說，心裡呢，也怪自己剛才出手有點重了。



　　「你不怕中山狼在路上截你啊！」張曉敏怯怯地說，心裡很為賀明擔心。



　　「不怕！」賀明說。



　　王東子站在一邊，臉都嚇白了，人雖然不是他打的，但三個小孩子裡，他卻是最害怕的︰「明明啊，你回了家你爸該打你了。」



　　「我不說，我爸不知道。」賀明隨口說。



　　回到家，賀明並沒有和爸媽說在路上幫人打架的事，吃飯的時候一直都是樂呵呵的，就全當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吃過飯，賀大山和張桂芬都出去了，去果園了。賀明到了自己的小炕上，躺了下來，忽然想到張曉敏的一句話，張曉敏說孫娟娟是個壞孩子，那麼張曉敏是通過什麼判斷出孫娟娟是個壞孩子呢？是因為孫娟娟總是喜歡打扮自己嗎？



　　賀明正想得出神，院子裡傳來了張曉敏的叫聲，賀明歡快地答應了一聲，張曉敏一路小跑到了賀明的小房間裡，飛快地把鞋拖了上了炕爬到了賀明身邊。



　　張曉敏很神秘說︰「明明啊，你害怕嗎？也許中山狼一會兒就到你家裡來了。」



　　賀明樂呵呵說︰「中山狼不會來我家的，就是來了我也不怕！我會讓我爸揍他！」



　　張曉敏吃驚說︰「你爸能打過中山狼嗎？」



　　賀明得意說︰「當然能打過了。」

正文 32、光屁股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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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賀明用一個成人的心態去審視中山狼這個人，料定中山狼不會因為弟弟的事上門來找。或許中山狼只是把這件事當成是村裡的小孩子之間的矛盾，他是不屑於去插手的！



　　事情正如賀明預料的那樣，周翔到家後就把賀明打他的事告訴了哥哥中山狼，中山狼聽了以後沒什麼感覺，就是告訴周翔，以後更厲害一點兒！周翔讓中山狼去找賀明算賬，反而是讓中山狼罵了一頓。



　　中山狼更是不會去找賀大山理論，他很佩服賀大山這個人，因為賀大山有膽子承包東坡的果園，要是到秋天果園裡摘果子需要人手，中山狼還打算去幫忙。



　　賀明的小房間裡，他笑看著張曉敏漂亮的臉蛋兒︰「曉敏啊，你怎麼說孫娟娟是個壞孩子呢？」



　　張曉敏咯咯笑了起來，小丫頭扭捏著，就是不回答賀明。越是這樣，賀明就越想知道答案。



　　「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撓你的癢癢。」賀明說著，小手假裝朝張曉敏的小腰伸了過去。



　　張曉敏很怕癢癢，小身體朝一邊滾了滾，樂呵呵看著賀明︰「你真想知道啊？」



　　「當然想知道了！你快說啊！」賀明笑嘻嘻說。



　　張曉敏告訴了賀明答案。前不久在學校裡上廁所的時候，張曉敏看到孫娟娟給褲襠裡趁了紙。張曉敏出於好奇就問孫娟娟是不是來例假了，孫娟娟說沒有，就是看媽媽那麼趁著好玩，她也趁。於是，張曉敏就在心裡把孫娟娟劃到了壞孩子裡。



　　聽了張曉敏的理由，賀明哈哈大笑了起來，兩條小腿來回踢騰，一直到張曉敏說炕要塌了，賀明才消停下來。



　　讓賀明欣慰的是，張曉敏這個小丫頭已經知道例假了，她今年才11，或許11已經是個小大孩子了。



　　「曉敏啊，你什麼時候來例假啊？」賀明一臉疑惑的樣子。



　　「明明！你是個大壞蛋！」張曉敏就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不理賀明瞭，但也不離開。



　　好一會兒，張曉敏都沒和賀明說話，小臉蛋兒紅撲撲的。賀明呢，沒有去繼續哄張曉敏，閉上眼楮，馬上就快要睡著了。



　　耳邊響起了張曉敏的聲音︰「明明啊，你真厲害！」小丫頭是想起賀明揍周翔的鏡頭時說的。



　　賀明睜開眼楮，看到張曉敏正用兩隻小胳膊支著身體看自己呢，笑嘻嘻說︰「我一點也不厲害！」



　　「你就是很厲害！」張曉敏飛快地下了床︰「你睡覺吧！我也回家睡覺了！」說著跑走了，輕盈的像一隻蝴蝶。



　　晚上，賀明獨自一個人呆在家裡，有些無聊，心裡說著，王東子怎麼也不來找他玩，他知道張曉敏在家裡幫媽媽幹活呢！



　　院子裡傳來了叫聲，是一個小女孩子的，有點熟悉也有點陌生，賀明很快就回味出來，是孫娟娟，那個沒來例假卻給褲襠裡墊紙的小女孩子。



　　難道她又來和自己說謝謝了嗎？還是買了什麼好東西給自己送來了？賀明喊了一聲︰「來吧！」



　　孫娟娟跑到了賀明的家裡，很快就到了賀明的小房間裡，笑嘻嘻的，拖了鞋子就爬上了小炕︰「明明啊，你真好。」



　　「我哪裡好了？」賀明笑著說。



　　「你幫我打架，還那麼厲害，你就是好。」孫娟娟說著就從兜裡掏出來三塊糖朝賀明遞了過去︰「我家小賣部的，給你吃！」



　　賀明伸手去接糖的時候，透過昏黃的燈光發覺，孫娟娟果然是長得不錯，相信她長大以後也是個漂亮的女孩子，至於身材呢？也是不錯的！



　　「你看我幹什麼啊！你喜歡我了嗎？明明。」孫娟娟也看著賀明的臉，微笑說。



　　賀明頓時就感覺有點暈，好直白的小女孩子︰「沒啊，我沒喜歡你。」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啊？明明。」孫娟娟一本正經說。



　　「我也不知道啊。」賀明笑呵呵說。



　　「那你喜歡誰啊？你喜歡張曉敏啊？」孫娟娟說。



　　「我誰也不喜歡。」賀明說。



　　兩個小孩子沉默了一會兒，當賀明拆開一塊兒糖放到嘴裡的時候，孫娟娟很神秘說︰「明明啊，我們來做遊戲吧！」



　　「做什麼遊戲啊！」賀明看著孫娟娟漂亮的臉。



　　「你閉上眼楮，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孫娟娟說。



　　「好啊。」賀明說。



　　賀明閉上了雙眼，又按照孫娟娟的意思平躺在了床上。當感覺到孫娟娟的手開始解他的小腰帶的時候，賀明還是不露神色，但心裡已經知道孫娟娟是想和他玩什麼遊戲。



　　很快的，賀明的小褲子讓孫娟娟褪到了膝蓋的地方，賀明感覺到下身涼刷刷的，心裡呢？則是感覺到很刺激。



　　賀明一遍一遍在心裡告誡自己，自己還是個小孩子呢！自己的身體只不過是個11歲的小孩子的身體。



　　孫娟娟看著賀明高高挺立的小小的弟弟，笑瞇瞇的也開始脫自己的小褲子，沒一會兒，孫娟娟的褲子就褪了下去，扔到了炕上，小丫頭沒穿內褲。



　　當孫娟娟剛騎到賀明身上的時候卻讓賀明抓住了，賀明睜開了眼楮，看到的是孫娟娟漂亮的臉還有光溜溜的下身。



　　賀明笑嘻嘻說︰「娟娟，你是個小流氓，快把褲子穿起來。」



　　孫娟娟有點委屈︰「我是覺得你是個大英雄才和你玩這個遊戲的，要是別的男孩子我還不呢！」



　　「你這個遊戲是和誰學的？」賀明笑著說。



　　「我看到我爸和我媽這麼玩過，我媽騎在我爸身上使勁兒動，嘴裡還叫呢！好奇怪的聲音。」孫娟娟說︰「我想我媽在和我爸玩這個遊戲的時候一定很癢癢！明明啊，你也讓我癢癢吧！」



　　賀明心說，猜你也是從大人那裡學到的，我如果是讓你癢癢了，你就不是個處女了，這麼小就不是處女了，有點虧啊！而我呢？良心也是過意不去的。看了你的小身體，目的已經達到，該是讓你穿起褲子的時候了。



　　賀明一邊穿褲子一邊說︰「娟娟啊，你快穿褲子，我爸媽快回來了。」



　　經過賀明這麼一說，孫娟娟飛快的把褲子穿上了，漂亮的小臉蛋兒紅撲撲的，很快就跑走了。



　　賀明又成了一個人躺在小炕上，感慨良深。賀明深信，孫娟娟稍微長大一點兒了就會是個騷貨，當然了，並不是她的爸媽讓她成了一個騷貨，她從小就已經注定是個騷貨！而她的處女之身呢！過不了幾年就會讓一個男孩子給破了，而這個人肯定不是自己！



　　孫娟娟這種女孩子，絕對不是賀明喜歡的類型！



　　在過去的記憶裡，從來沒有今天的故事，這些故事又是自己重新創造的，賀明少不了有些沾沾自喜。



　　果然，孫娟娟跑走沒一會兒，賀大山和張桂芬就回來了。賀明心裡說，真夠懸的，要是讓爸媽看到自己和孫娟娟都光著屁股那一幕的時候，一定會揍死自己的！

33、不期而遇


第三次更新，凌晨還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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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週六對於賀明來說意義非凡，早晨吃過飯，賀明抓著小頭飛快的跑了出去，沒有讓爸媽發現自己手裡的頭。

　　賀明要去西坡腳下靠南邊的那個小土堂，從大方石頭附近去挖那個小瓷罐子，就是在賀明過去的記憶裡，曾經被老漢劉寶田挖出來的那個可能是宋朝古董又可能不是古董的小瓷罐子。

　　一路的奔波，花了半個多小時，賀明終於是提著小頭到了小土堂旁邊，眼巴巴著小土堂邊上的大方石頭，呵呵笑了起來。

　　周圍很安靜，沒有一個人，有的只是不遠處的荒草還有飛來飛去的蝴蝶、來回跳動的螞蚱。

　　在大方石頭腳下坐下來休息，賀明開始琢磨，等下午去師傅那裡練功夫的時候怎麼和師傅說呢！賀明昨天晚上想了很長時間並沒有想到合適的理由，唯一能說得過去的就是裝病，告訴師傅，自己上午的時候肚子疼了。現在想起來，還是說自己上午的時候肚子疼了比較合適，心裡呢，已經是對師傅說了抱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那個小瓷罐是一定要挖出來的！

　　休息了十幾分鐘，賀明手裡的小頭動了起來，專門刨大方石頭附近的土，但忙活了快一個小時，什麼都沒刨出來！賀明有些失落，但並沒有放棄，於是繼續刨！

　　連續刨了幾陣子，大方石頭附近的土讓賀明刨出來一個不大不小的坑，但什麼都沒有。  難道是記錯位置了嗎？小瓷罐不在這個位置？還是說刨的範圍太小了？

　　快到中午了，一無所獲的賀明只能是提著小頭離開了小土堂，走在路上，腦袋耷拉著，心裡很是鬱悶。不過賀明並沒有放棄，他還會過去刨的，不過要等到下個週六了！也許到頭來什麼都刨不到，除了土還是土，但刨過了就不會後悔。

　　吃過了中午飯，賀明馬上就朝師傅孫學功家裡去了。路上的時候踫到了中山狼，賀明多少都有些擔心，怕中山狼截住他問打他弟弟的事。正如賀明預料的那樣，中山狼什麼都沒說，就像是沒到賀明似的，一路只顧自己樂呵著。

　　賀明到孫學功家的時候，孫學功正在院子裡坐著抽旱煙。到賀明來了，孫學功就手裡提著一根粗大的柳梢子朝賀明走了過去。賀明一師傅的陣勢，就知道要挨揍了！但心裡並不是很怕！

　　孫學功到了賀明身邊，嘴裡什麼都不說，手裡的柳梢子動了起來，一下下抽到賀明的後背上，生疼生疼的感覺！賀明時不時就咧一咧嘴，小步子偶爾移動一下！

　　孫學功抽了賀明三十幾下才停了下來，意味深長的目光著賀明︰「明明，知道師傅為什麼打你嗎？」

　　雖然後背生疼難忍，但賀明的眼裡並沒有淚，低聲說︰「是因為上午沒來練功夫嗎？上午肚子疼了。」

　　「不是因為這個，你再好好想想，你最近做了什麼。  」孫學功厲聲說。

　　賀明終於明白過來，原來師傅是因為自己在路上揍周翔才打自己的，是別人告訴師傅的呢還是師傅那天見了。

　　「師傅是因為在路上和周翔打架的事教訓嗎？」賀明著孫學功的眼楮。

　　「沒錯，你那天為什麼和周翔打架？」孫學功說︰「你們打架的時候，遠遠的就到了，而你踢周翔那一腳，太狠了，要是把鼻樑骨踢斷了怎麼辦？師傅教你功夫是為了讓你和小孩子打架用的嗎？」

　　「師傅，錯了……」賀明在承認錯誤的時候，也很委屈的把和周翔打架的原因告訴了孫學功。

　　對於孫學功來說，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賀明和周翔打起來並不重要，孫學功是因為賀明對周翔出狠招才教訓賀明的。孫學功認為，練功夫的人，如果是在非常必要的情況下，只要制服對方就可以了，沒必要把對方打出一個好歹來。

　　賀明在心裡卻不是這麼認為的，賀明認為，對付一些人，在非常必要的情況下是可以下狠手的！不痛不癢的教訓對有些人來說根本不能稱之為教訓，他們不會因為這個而有所改變！但賀明也承認，在教訓周翔的時候，那一腳有點太狠了，根本沒必要那樣。

　　「好了，你休息一下，師傅開始教你練功夫！」孫學功此時著賀明的目光裡滿是憐愛，他知道，小徒弟的後背一定是生疼難忍。

　　賀明在疼痛與努力中度過了一個下午，走在回家的路上，胳膊每晃動一下，後背的疼痛就會加劇，接下來的幾天，只能是爬在炕上睡覺了。想起來也有點好笑，自己的小夥伴張曉敏和王東子擔心的都是中山狼，而真正教訓自己的卻是師傅。

　　晚上睡覺的時候，賀明赤裸著身體爬在自己的小炕上，陣陣襲來的疼痛之中，想到的卻是小土堂裡的小瓷罐，不知道那個小瓷罐到底在什麼位置呢！

　　疼痛之中，想像之中，賀明還是睡著了。清晨的時候，做起了噩夢，但噩夢並沒有讓賀明馬上醒來，而是讓賀明尖叫了兩聲。

　　賀明尖叫的時候，張桂芬已經醒了，喊了一聲兒子，賀明沒有回答，張桂芬知道兒子是做噩夢了，但還是下地，想去兒子。

　　這個時候，已經快是六點，天已經大亮了，張桂芬站到兒子的小炕邊上，很清晰地到了兒子裸露在外面的後背上的傷痕，可憐自己的小兒子就這麼爬著睡了一夜。不用說，這些傷痕肯定是孫學功打的，是兒子做了什麼錯事呢？還是說孫學功有暴打徒弟的癖好！

　　張桂芬的眼裡滿是淚水，強忍著沒有哭出聲，也沒有把賀明叫醒。

　　回到了大炕上，張桂芬把賀大山推醒了，告訴了賀大山兒子的後背上滿是傷痕。賀大山下炕到了賀明的小房間，到了兒子背上的道道傷痕，長長的出了口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吃過飯，賀明又去孫學功那裡練功了，張桂芬這才大哭了起來。賀大山坐在炕上抽悶煙，時不時說一句，別哭了！

　　「大山，們還是找孫學功去說說，別動不動就打孩子，他才那麼小，即使是犯了錯可以說。」張桂芬哽咽說。

　　「們不能去找孫學功，練功夫的人有練功夫的人處理事情的方法，們當父母的不能把明明的師傅的規矩給破了！」賀大山說。

　　「你就不心疼孩子嗎？他今年才11歲！」張桂芬哭得更厲害了。

　　「怎麼就不心疼孩子？可是能有什麼好辦法，不管怎麼說，都不能去找孫學功！」賀大山說。

　　「那以後呢？如果孩子總是讓孫學功打怎麼辦？」張桂芬厲聲說。

　　「孫學功不是那樣的人！」賀大山說。

　　「那誰知道呢？」張桂芬哭著說。

　　「要是以後總是發生這樣的事，就去找孫學功。」賀大山說。

　　昨天把小徒弟教訓了一頓，孫學功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只希望小小的賀明能理解他這個當師傅的。

　　今天賀明到孫學功家裡的時候，孫學功已經為賀明準備好了藥水，給賀明塗抹到了後背上。藥水塗抹到背上，賀明有了一種清涼的感覺，疼痛的感覺驟然之間就降低了。

　　今天練功的強度和昨天下午差不多，沒有因為賀明後背上有傷而降下來，嚴師出高徒，孫學功這個人無疑是一個很嚴格的師傅，而賀明呢，也是一個很用心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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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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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天裡，賀明幾乎每天都想著西坡腳下靠南邊的小土堂還有小瓷罐子，不管那小瓷罐子是不是宋朝的文物，都要先挖出來再說，大不了就當煙灰缸了，可就是一點眉目都沒有。

　　若是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偏差或者是人們的謠傳有誤，小瓷罐雖然是在小土堂但卻沒在大方石頭附近，那麻煩就大了。那個小土堂說小也不是很小，從裡面去找一個小瓷罐子，比登天簡單不了多少。

　　不管難度有多大，放棄是不可能的，如果放棄了就辜負了自己重來一回。轉念一想，也許並不是很難，或者自己再次到小土堂的時候，手裡的小頭刨下去，就把小瓷罐子刨出來了！

　　終於又盼到了週末，明天就是週六了，賀明決定再次帶上小頭到小土堂去，希望明天自己能有個好運氣。

　　晚上，賀明一個人呆在家裡，爸爸去了果園，媽媽到鄰居家裡去了。賀明有一種衝動，現在就帶上小頭到小土堂去，但是卻不能夠，黑燈瞎火的，什麼也刨不到的，媽媽晚上找不到自己，會急死的。

　　院子裡傳來了張曉敏的叫聲，賀明答應了一聲，小丫頭歡快地跑了進來，到了賀明的小房間。

　　「明明啊，一想你就在呢張曉敏咯咯笑著說。

　　「你高興什麼呢？」賀明笑著說。

　　「有玻璃球，們玩玻璃球吧！」張曉敏笑嘻嘻說著，就把布鞋脫了，上了小炕。

　　當張曉敏把玻璃球從兜裡掏出來以後賀明才發現，張曉敏不過是有兩顆玻璃球，兩顆玻璃球怎麼玩呢？賀明也在思考！

　　大概是一人一個吧！當其中一個人把那顆玻璃球輸了，另一個人馬上就要把贏到的玻璃球還回去，要不就沒法玩下去了！

　　張曉敏的想法和賀明的一樣，小丫頭把手裡帶紅心的玻璃球塞到了賀明手裡，自己手裡是一個帶黃心的玻璃球，規則呢，就是一人彈一下，如果贏了就趕緊還給對方。

　　很顯然的，這種無休止的重複的玩法對賀明來說一點刺激的味道都沒有，賀明馬上就提出了新的規則，那就是誰贏了就擰對方的胳膊一把。

　　張曉敏感覺賀明的主意不錯，但還是有些擔心，笑呵呵說︰「要是你贏了，你不許使勁兒擰。」

　　「知道的。」賀明說。

　　兩個玻璃球距離約20厘米，賀明先來彈，張曉敏很緊張地著賀明，賀明的運氣不錯，手法也不錯，第一次彈就擊中了張曉敏的玻璃球，小丫頭嘴裡呀呀叫了兩聲。

　　叫歸叫，擰那一下是不能免的，考慮到不想玩太長時間，賀明第一次擰張曉敏的時候稍微用的力氣大了一些，惹得小丫頭尖叫一聲，漂亮的小臉蛋兒滿是痛苦，用不可思議的目光著賀明︰「明明啊，擰死了，你怎麼不輕點兒啊！等輪到擰你了，也使勁兒擰你！」

　　「擰吧！擰吧！你使勁兒擰吧！」賀明笑呵呵連連說著，等著張曉敏彈玻璃球。

　　張曉敏的手法明顯很差勁兒，玻璃球滾過來的時候和賀明的玻璃球差了很遠的距離，小丫頭滿臉失望，心裡也有點害怕，又該賀明瞭。

　　在賀明彈玻璃球的時候，張曉敏呀的大叫了一聲，想干擾賀明的注意力從而讓賀明產生失誤，但小丫頭的目的並沒有達到，賀明的玻璃球又一次很準確的撞上了張曉敏的玻璃球。

　　「又該擰你了。」賀明嘿嘿笑著，手已經朝張曉敏伸了過去。

　　張曉敏笑嘻嘻爬到了牆角的地方，嘴裡連連叫著，不讓賀明擰了！賀明再三說這次輕一點兒，張曉敏終於同意賀明再擰一下！

　　這一次擰張曉敏的時候，賀明幾乎沒用上什麼力氣，只是感覺張曉敏裸露出來的小胳膊皮膚很細膩很柔軟。

　　「這還差不多。」張曉敏這下放心了。

　　兩個小孩子玩了快一個小時，賀明擰了張曉敏無數次，但之後的每一次都很輕，把張曉敏擰得還很舒服，小丫頭張曉敏只得到兩次擰賀明的機會，每次也很輕，就像是怕傷害到了賀明。

　　賀明喜歡張曉敏清澈如水的眼楮，喜歡張曉敏細膩而善良的心靈，這是一個讓賀明有些依戀的小女孩子。在張曉敏的心裡，對賀明何嘗也不是依戀，只不過，張曉敏還不能正確理解自己對賀明的感覺。那種見不到賀明的時候心裡就慌慌的感覺是什麼呢？難道只是想和賀明一起玩嗎？

　　張曉敏走的時候，非要把紅心的玻璃球送給賀明，賀明只好是收下了，並答應張曉敏，明天中午送她10顆很漂亮的玻璃球，張曉敏把賀明的話記在了心裡。

　　玻璃球2分錢一個，買10個很漂亮的玻璃球只需要兩毛錢就夠了。

　　那麼明天上午呢？還是不能去孫學功那裡練功夫，要到小土堂去刨小瓷罐子，希望明天上午能有個好運氣。

　　早晨吃過飯，張桂芬就到果園裡給賀大山送飯去了，這個時候距離果子熟已經不遠了，果園裡幾乎是不能離人，賀大山昨天晚上呆在果園裡，今天早上也沒有回來。

　　張桂芬走了沒一會兒，賀明就帶上小頭朝小土堂去了，一路上速度很快，當到了小土堂的時候，賀明已經是氣喘吁吁。

　　慶幸的是，周圍還是一個人都沒有。這幾天裡，也有人來挖過土，但人們挖土的時候都會遠離大方石頭，那樣挖起來更順手，誰也不會想到大方石頭附近是否有一個貌似古董的小瓷罐子。

　　大方石頭旁邊，賀明上個週六挖過的痕跡還在，賀明順著痕跡又一次挖了起來，小頭揮舞得飛快！心裡有了明確的目標，行動起來就快了！

　　挖了快一個小時，面積放大了不少，深度也加大了不少，但還是一無所獲！賀明由不得有些心涼，伸手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沒有歇息，又動作了起來。

　　又一頭揮下去的時候，頭撞擊到了硬邦邦的東西，發出了噹啷一聲響，賀明的心頓時就提了起來，莫非是小瓷罐？

　　賀明又是幾頭下去，居然是挖出了一個骷髏人頭！賀明的記憶裡，在現實中，還沒有如此近距離的到過骷髏人頭，渾身都有些發冷，環顧四周，山是青的，樹是美的，心情馬上又放鬆了下來。

　　不就是一個骷髏人頭嗎？賀明心裡這樣說著，手裡的小頭繼續動作，順著剛才挖出骷髏人頭的地方朝上挖，動作則是小心了很多。賀明有一種感覺，如果小瓷罐真的存在於大方石頭附近，那麼就在骷髏人頭這一帶。

　　大概是二十多分鐘後，當賀明手裡的頭刨下去的時候，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像是金屬和瓷器輕微撞擊的聲音。

　　賀明頓時就興奮起來，將手裡的小頭扔到了一邊兒，爬到了土坑裡用兩隻小手狂抓起來。

　

35、如此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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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後，一個橢圓形的灰褐色的小瓷罐已經在賀明的手裡了，大概有普通煙灰缸兩個那麼大，也不是很深。

　　「就是這個了！」賀明自言自語說著，心跳得厲害，不知道這是不是宋朝的古董。

　　賀明坐到了一邊，把小瓷罐上沾的土吹了吹，用手指頭敲了敲，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就這麼上去，這個小瓷罐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若是讓一般人去，可能還沒有一個放菜的盤子值錢呢！

　　賀明心裡，對這個小瓷罐寄托了很大的希望，猶豫片刻，把小瓷罐放到一邊，起身又動作起來，順著剛才挖過的痕跡又忙活了半個多小時，一無所獲。

　　賀明偏過頭去到的是骷髏人頭，長出一口氣，莫非骷髏人頭在還是個人的時候是這個小瓷罐的主人嗎？那麼這個骷髏人頭不也是古董了嗎？但好像是沒有哪個古董店裡或者走街串巷相古董的人收購骷髏人頭。

　　賀明把小瓷罐藏在懷裡，提著小頭一路小跑回家去了。

　　到了村裡的小路上，賀明總是感覺路過的村民在注視著他，當他朝那些村民望去的時候，又感覺那些人根本就沒有在意他。

　　賀明走到自家的院子裡的時候，張桂芬已經做好了中午飯，正坐在院子裡等賀明回來，張桂芬以為賀明是到孫學功家裡練功夫去了。

　　當到賀明提著小頭走了進來，懷裡好像還藏著什麼東西，張桂芬頓時就奇怪起來，這個孩子可真是一陣一陣的，莫非是提著小頭到孫學功家裡練功夫去了？那他的懷裡又是什麼呢？

　　「兒子啊，你這是去哪裡了，還提著個小頭。」張桂芬本來是不想問的，怕兒子難為情，但實在忍不住，還是問出了口。

　　「媽，去西坡的小土堂去玩了，還挖出來一個寶貝！」賀明笑嘻嘻把小頭扔到了一邊，朝張桂芬走了過來，隨之把小瓷罐從懷裡掏了出來。

　　張桂芬更奇怪了，接過賀明手裡的小瓷罐，翻來覆去了半天︰「這麼個破東西連吃飯盛菜都不能用，扔了吧！」

　　「不能扔！這是從土裡忽然之間刨出來的，也許是個寶貝呢！」賀明把小瓷罐奪了過來。

　　張桂芬心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麼是寶貝，拿了個小破瓷罐子還當金元寶呢！隨便說了聲︰「你要是著好就留著玩吧！記得以後沒事別到小土堂去玩了！那裡儘是土坑，別摔到了！」

　　賀明應了一聲就跑回屋去了，媽媽明顯是不識貨，進入了自己的小房間，賀明轉來轉去，最終還是決定把小瓷罐放到小炕邊上的櫃子裡。

　　這個櫃子裡放的東西都是家裡平時用不上可扔了又覺得可惜的，一般爸爸媽媽也不經常開這個櫃子。
　　把小瓷罐和眾多的破瓢爛盆放到一起，賀明也彷彿之間感覺這個小瓷罐也和這些破東西一樣不值錢了！也許越是值錢的好東西上去越是普通，或許到了某個時候，小瓷罐就會發揮它應有的作用。

　　吃過中午飯，賀明從自己積攢起來的一塊多錢裡拿了兩毛，準備去給張曉敏買10個好的玻璃球。

　　賀明家附近的小賣部裡是不賣玻璃球的，要想買到玻璃球，只能是轉過一條街，到孫娟娟家的小賣部去買。

　　讓賀明沒想到的是，中午著小賣部的是孫娟娟，那個企圖想把小小的身體獻給他的女孩子。

　　賀明做了個深呼吸，並沒有去孫娟娟，把兩毛錢放到了桌子上︰「要10個玻璃球！」

　　孫娟娟全然不在意那天脫了褲子騎到賀明身上的事，反正也什麼都沒做，即使是做了也沒什麼，還癢癢了呢！但最終都沒有癢癢成！

　　孫娟娟微笑著把放玻璃球的紙盒子放到了賀明面前︰「想要哪樣的自己吧！」隨之繼續吃瓜子，也不搭理賀明。

　　賀明選玻璃球的時候還是沒有去孫娟娟，這就讓孫娟娟很不高興。賀明選好了10個他認為很好的玻璃球，笑呵呵說︰「你數一下，手裡是10個玻璃球。」

　　孫娟娟有些得意說︰「明明啊，你在和誰說呢？」

　　賀明的目光終於落到了孫娟娟臉上︰「和你說呢啊！」

　　孫娟娟嬌滴滴地哼了一聲︰「和說話你都不，你還在想那天的事啊！都不想了你還想什麼呢！你的那裡才那麼小，著就好玩！」

　　聽到孫娟娟說自己的小弟弟小，賀明有些惱火，想當初他可是擁有過大弟弟的人，心裡說，你那裡還不是光禿禿的嗎？等弟弟大了嚇死你們，嘴裡說︰「你真不要臉！」

　　「你才不要臉呢！你再罵，不讓你到家裡來買東西了！」孫娟娟說。

　　「那天還幫你打架了呢！」賀明以一個小孩子的身份和孫娟娟糾纏了起來，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合適。

　　孫娟娟頓時語塞，那天的事，到現在她還很感激賀明呢︰「明明啊，剛才說錯了，你以後還到們家來買東西吧！」

　　「以後不來了。」賀明哼了一聲，拿著玻璃球走了。

　　賀明到張曉敏家的時候，張曉敏一個人在家裡，心裡一直惦記著今天中午賀明要送她玻璃球，可是一直都見不到賀明的影子。

　　到賀明，張曉敏頓時就樂了起來，賀明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小丫頭笑起來就這麼好，於是跟著張曉敏一起笑。

　　賀明坐到了炕上，笑呵呵說︰「曉敏啊，給你送玻璃球來了！」

　　張曉敏頓時更高興了︰「以為你忘了，玻璃球在哪呢？」

　　賀明把10個好的玻璃球從兜裡掏了出來放到了炕上，樂呵呵著張曉敏︰「好嗎？」

　　張曉敏像得到寶貝一樣欣喜，連連說︰「好好真好！」

　　張曉敏糾纏著賀明，讓賀明陪她一起玩彈玻璃球，前提是不管誰贏了，這10個玻璃球還都是她的！

　　賀明陪張曉敏玩了一會兒，趕緊就離開了。回去休息一會兒，馬上還要到孫學功家裡去練功！

　　今天上午沒有去，還要找個合適的理由騙師傅！想到了騙，賀明心裡感覺怪怪的，但賀明馬上又想到了，善意的謊言是人生的一劑良藥，和過去的記憶裡，自己上網隱身的道理是一樣的，不想讓人煩就要讓人以為自己不在。

　　賀明到孫學功家的時候，孫學功正在院子裡喂鳥，同時等著自己的小徒弟。

　　到賀明，孫學功喜上眉梢，很溫和的口氣︰「明明啊，以為你下午也不來了。」

　　「師傅，上午給媽媽幹活了。」賀明很規矩地站在師傅面前，小聲說。

　　「沒事的，師傅不怪你，師傅知道你是個很用心的徒弟！」孫學功欣慰說。

　　下午的幾個小時裡，是腿功、棍法和拳術一起練的，賀明練得賣力，孫學功教的也起勁兒。

　　青出於藍而青於藍，這是孫學功對賀明的希望！

36、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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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在孩子們的歡笑和打鬧聲中到來，相比較其他的孩子，賀明的暑假過得就很累了，幾乎每天都泡在孫學功的家里練功夫，偶爾帶上張曉敏和王東子到果園里去
　　每次帶張曉敏和王東子到果園里，賀明都要摘一些果子給他們吃，這個時候的果子對于小孩子們還說已經很好吃了。

　　當初張曉敏的願望不過是能吃上一個香蕉隻果，但在暑假里，張曉敏已經吃了好多個香蕉隻果。每次和賀明一起到果園里的時候，張曉敏就興奮得不得了，每次賀明都沒有讓張曉敏失望。

　　今年果園里的果子遠遠超過了賀大山和張桂芬的預期，兩口子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笑出聲來，當然，很長的一段時間里，賀大山晚上都是在果園里度過的。

　　賀大山和張桂芬很自然地把果園豐收的功勞歸到了賀明的頭上，認為是兒子給這個家帶來了好運。而賀明呢？面對果園的豐收，他的心反而平靜了下來，這些都是他應該得到的。

　　8月份，果園里的桃子熟了，而隻果和梨都是晚熟的品種，還要過上一些日子。至于果園里的幾棵杏樹，幾乎是沒在賀大山一家人的考慮之列，因為快熟的時候，就有快一半分給村子里的小孩子們吃了，剩下的也賣了一些錢。

　　明天，賀大山準備把果園里的桃子摘了，得知明天要摘桃子，最高興的莫過于賀明和張曉敏、王東子了
　　賀明高興是因為桃子是自己家的，摘了桃子除了能吃個夠外，還能賣到錢！錢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是好東西，錢能給人換來物質的享受。

　　張曉敏高興是因為不但能幫上賀明家里的忙，自己還能吃上桃子！王東子高興是因為，他將要吃上這個世界上最甜最大的桃子，王東子已經在心里把賀明家果園的樹上結的桃子當成了這個世界上最甜最大的桃子，很了不起的桃子。

　　第二天清早，張曉敏和王東子就到了賀明家，是賀明提前和他們說好的。走到了賀明家的院子里，小丫頭張曉敏的眼楮還沒有睜開呢，一個勁兒的用小手揉眼楮，可愛的樣子實在是讓賀明沒法說。

　　王東子來的時候又把他的洋火槍帶上了，他心里總擔心在摘桃子的時候會忽然冒出來幾個蒙面人搶桃子，到時候他可以拿洋火槍對付他們，如果自己用洋火槍把搶桃子的人打跑了，賀明一定會獎給他很多大桃子！

　　賀明每次到王東子手里拿著洋火槍就很生氣，這次是要去摘桃子，王東子居然是又把洋火槍帶來了。

　　站在院子里，賀明一把奪過了王東子手里的洋火槍，這讓王東子很是茫然，莫非賀明此刻就發現了想搶桃子的人嗎？到賀明舉起他的洋火槍要朝地下摔去，王東子頓時就急了，咧著嘴跳起來想把洋火槍奪回來，連連央求︰“明明啊，快把的洋火槍給吧！的洋火槍可厲害了！”

　　張曉敏在一邊咯咯笑個不停。賀明心里想著，怎麼說自己都是個大人呢！怎麼可以和王東子一般見識呢！想到自己其實是個大人，賀明馬上就理解了王東子的天真和王東子眼里洋火槍的巨大威力，于是把洋火槍扔給了王東子︰“你的破東西一點都不厲害！”

　　洋火槍又一次回到了王東子手里，王東子滿心歡喜，趕緊把洋火槍裝起來了，不敢拿在手里繼續賣弄！

　　賀大山、張桂芬領著三個小孩子出發了，賀大山的背上是一落套在一起的簍子，還有兩個簍子用細繩子栓在那一落簍子的旁邊，張桂芬的背上也有幾個簍子。賀明想幫媽媽拿簍子，可媽媽不讓。

　　到了果園以後，休息片刻，幾人就忙活起來。賀大山、張桂芬還有賀明都上了樹，一人胳膊上挎著一個柳條編成的小圓籃子，可以把桃子放到籃子里而後遞下去，而張曉敏和王東子就起到了傳遞的作用，把遞下去的桃子倒進簍子里。

　　摘桃子的時候，賀明很真切的體味到了收獲的喜悅，桃子有如是勞動成果，握到了手里才是真正屬于自己的，一個個鮮亮的桃子讓賀明摘了下來又放到籃子里，賀明的臉上掛滿了燦爛的微笑。

　　賀大山和張桂芬的動作也很快，兩口子分別在兩棵樹上，一邊摘著桃子一邊說笑著，心里想著兒子的好。

　　“大山啊，你說要是這果園們當初沒包，到現在這些都不是們的。”張桂芬樂呵呵說。

　　“是啊，還要感謝們的寶貝兒子，們的寶貝兒子當初做的那個夢好啊！”賀大山感慨說。

　　“今天忙一天，三個小家伙肯定都累壞了，晚上回去做好吃的。”張桂芬興奮說。

　　在過去的那個記憶里，賀明從來沒記得爸爸媽媽這麼開心過，只記得爸爸是個樂觀的人，媽媽是個體貼的人，爸爸媽媽也經常為生活瑣事吵來吵去，有時候也會斤斤計較！

　　越想越開心，隱約之間，賀明的腦海里，已經閃現出了黑白電視和錄音機的鏡頭，雖然沒有記憶中的等離子電視、背投電視還有高級功放音響高級，但在這個物質條件很是匱乏的年代，無疑是極品！

　　“明明啊，想吃一個桃子。”張曉敏在樹下喊。

　　“吃吧！想吃幾個吃幾個。”賀明笑呵呵說。

　　“曉敏啊，東子啊，你們想吃桃子就吃，今天管飽！”張桂芬笑著喊。

　　張曉敏和王東子手里拿著大個的桃子一邊啃著一邊朝樹上望著，天真和爛漫交織在一起的童年情懷，果然是讓人回味無窮。

　　中午飯是帶過來的，是白面饅頭，但賀明三個孩子吃桃子都吃飽了，哪還有肚子吃饅頭，只能是賀大山和張桂芬兩個人吃了。

　　桃飽杏傷人，吃桃子一般不壞肚子，小孩子們高興吃多少就吃多少，賀大山和張桂芬都沒有任何意見！

　　幾人正在休息的時候，忽然听到有人唱著歌上來了——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是個快樂的青年，芝麻開門，芝麻開門……

　　是中山狼！賀明一家人都很詫異，中山狼怎麼忽然來了！張曉敏和王東子都害怕起來，不知道中山狼來干什麼！王東子忽然意識到什麼，中山狼可能是來搶桃子的！于是小手朝兜里的洋火槍摸去，但卻沒敢拿出來。

　　等中山狼走近了，賀大山起身寒暄說︰“中山狼，你怎麼來了啊！快吃桃子吧！”

　　中山狼很有派頭地掏出過濾嘴煙遞給賀大山一根，自己叼起來一根，說話的時候過濾嘴煙在嘴里打晃悠︰“老遠就到果樹在晃呢，當是大白天來了賊了呢！還說呢，誰敢大白天偷賀大山家的果子，中山狼就揍死他！”

　　對于中山狼發狠的話，賀大山和張桂芬只是在心里一笑了之，賀明呢，則是用一種非常特別的心去審視中山狼，感覺此時的中山狼有點堂吉訶德的味道。張曉敏和王東子都讓中山狼的話震住了，都感覺中山狼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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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中山狼的風采
今天三更，這是第一次，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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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中山狼身上的煙，其實中間藏著一個小小的學問，說是秘密也可以。當中山狼想抽煙的時候就抽過濾嘴煙，打死他，他也抽不起，他無疑是個窮人！而差不多在大街上的人見到中山狼抽煙都是抽過濾嘴煙！

　　原因是中山狼身上一般帶兩包煙，一包是一毛一包的金葫蘆，另外一包就是過濾嘴煙，煙癮真的來了，中山狼會找個沒人的地方猛抽一毛錢一包的金葫蘆，走在大街上抽過濾嘴煙，給要緊的人發煙發過濾嘴煙，那是中山狼給自己身份的象徵！

　　賀大山笑著從簍子裡拿起一個大個的桃子，用袖子擦了擦朝中山狼遞了過去︰「快吃一個吧！剛從樹上摘下來的！」

　　中山狼連連朝賀大山擺手，說什麼就是不吃，坐下身說︰「這次來不是來吃桃子的，是來抓賊的！既然賊沒抓到，等會兒幫你們一起摘桃子吧！」

　　不管賀大山和張桂芬怎麼勸，中山狼就是不吃桃子，這讓兩口子很尷尬！

　　賀大山最清楚，其實中山狼這個人還是有很多好處的，要緊的時候也幫過村民們不少忙！對於中山狼獨特的生活方式，賀大山給出來的解釋是，中山狼認為他自己太厲害了！賀大山在心裡卻是從來沒覺得中山狼厲害過，他也相信，真的打起來了，他肯定能把中山狼放展。對於中山狼的真正心境，賀大山也不明白。

　　張桂芬還是想勸中山狼吃桃子，嘆了口氣說︰「中山狼，你說說你這個人，既然到了果園裡，踫到摘桃子了，鄉里鄉親的，讓你吃你就吃好了，你一個也不吃，是來給們兩口子難來了是怎麼著？」

　　經過張桂芬這麼一說，中山狼哈哈大笑起來，張曉敏不小心到了中山狼的舌頭，不禁想起自己小時候中山狼吃呀咧嘴露出舌頭嚇唬自己的時候，頓時又害怕起來。www.wenxuemi.com

　　中山狼大笑完了，很不好意思的從簍子裡拿了個小桃子，胡亂擦了擦，咬了一口︰「嫂子都這麼說了，如果再不吃一個就太說不過去了。」於是中山狼幾口就把那個小桃子吃完了，雖然還想吃，但卻沒有繼續動手去拿。

　　桃子對中山狼來說無疑也是很稀罕的東西，中山狼即便是有了錢，也會先想到買衣服或者買煙再或者就是貢獻給蕭寡婦，一般是不會買吃的東西的！吃的東西到了肚子裡就會變成糞，給他帶來的樂趣並不是很長。

　　而且他這個流氓有個很大的好處就是從來不偷東西，即便是在路上撿到了東西如果知道是誰的也會還回去，這一點，一般人做不到！關於和外村人打架和唱流行歌曲，已經成了他的嗜好。

　　他的生活就是這樣的，簡單而複雜，愉快而痛苦，瀟灑而落魄。

　　接下來摘桃子的時候，就多了中山狼這個幫手。中山狼也上樹去了，動作很快，效率幾乎要趕上賀大山和張桂芬兩個人了。

　　在忙碌中，中山狼也沒有再吃桃子，嘴裡的流行歌曲還在唱著，但不是阿里阿里巴巴，只是重複兩個字——阿里！阿里！阿里……，每一個阿里，中山狼都會摘下來一個桃子放到籃子裡。www.WenXueMi.Com

　　到傍晚的時候，幾棵樹上的桃子該摘的都摘完了，每棵樹低一點的地方，賀大山都留了幾個桃子，是給偶爾到果園的小孩子們吃的。

　　帶來的簍子，都讓鮮亮的桃子佔滿了，著簍子裡滿噹噹的桃子，賀明一家人臉上綻放出了愉悅的光彩！跟著一起高興的還有張曉敏、王東子、中山狼。

　　知道王老六的拖拉機馬上就要過來拉桃子了，中山狼很快就離開了。賀大山兩口子本來是想讓中山狼到家裡去吃飯的，但他卻這麼快就走了，就像是怕王老六到他曾經來過。

　　「你說說這個中山狼，忙活了一場，就吃了一個小個的桃子。」張桂芬嘆息說，心裡很是不落忍。

　　「他想走就走吧！不吃飯就不吃吧！回頭合適的時候，給上他點桃子。」賀大山說。

　　「也行。」張桂芬說。

　　王老六的拖拉機開到了附近的地邊上，果園裡的人遠遠的就聽到了拖拉機嗒嗒嗒的聲音。

　　賀明三個小孩子都高興地跳了起來，最高興的就是張曉敏和王東子，他們兩個都很喜歡做拖拉機，感覺很過癮！以前坐在拖拉機上的時候，不管開拖拉機的人是誰，王東子都會在腦海裡把那個人想像成是他的爸爸，他很希望他的爸爸能開上拖拉機，他也希望自己長大後能擁有一輛屬於自己的拖拉機！

　　桃子讓賀大山、張桂芬還有王老六搬到了拖拉機上，搬桃子的時候，賀明三個小孩子都坐在拖拉機旁等著，一簍子桃子有七八十斤，賀明並沒有去逞能。

　　搬完了桃子，賀大山從兜裡掏出來三塊錢朝王老六遞了過去，王老六很歡快地把錢接過去裝進了口袋，嘴裡卻說，著急什麼，等到了再說！

　　十幾個簍子放到拖拉機的斗子裡，還有不小的空間，賀大山兩口子還有賀明三個小孩子都坐了上去。張曉敏和王東子都是無比興奮，要知道，讓路上的人到自己坐在拖拉機上，是很光彩的事。如同是二十一世紀的孩子喜歡奔馳和寶馬。

　　晚飯的時候，張桂芬做了三個素菜還有一個肉菜，主食是麵條和饅頭，張曉敏、王東子和王老六都留下來吃飯。

　　酒喝的是散打的白酒，賀大山和王老六喝的時候，賀明和張桂芬也喝了一些，張曉敏和王東子只顧吃菜！今天的菜比他們過年的時候吃到的都好。

　　想到過不了多久還可以幫賀明家裡摘隻果和梨，張曉敏和王東子又興奮起來，他們用小孩子的心靈感受到了生活的非凡樂趣。

　　而賀明則是心裡合計起來，這些桃子一共能賣多少錢！大概能賣上500多塊吧！當時東西雖然便宜，但由於水果很稀少，向來也很貴，這種質量的桃子，一斤能賣到三毛多。

　　吃過飯，張曉敏、王東子還有王老六要走的時候，賀大山給他們一人帶上了一些桃子。張曉敏在果園的時候，就很想讓爸媽嘗到桃子的味道，她是個孝順的小丫頭。

　　賀大山很快又去果園裡著了，賀明和張桂芬呆在家裡。

　　張桂芬著兒子一臉心思的樣子，笑呵呵撫摸著兒子的頭︰「兒子啊，家裡有了果園，有了這麼好的收成，都是你的功勞，你要是想給孫學功送一些桃子，就去吧！」

　　「媽！那去了！」賀明笑嘻嘻說。

　　「去吧，用櫃子上那個黑塑料袋子裝，挑一些好的。」張桂芬心說裡，那可是你的師傅，對待師傅要和對待父母一個樣子。

　　說到頭，賀明和媽媽都沒有點明師傅與功夫的事，那是一種微妙的默契與體諒，賀明在心裡感謝自己的好媽媽。

　　賀明裝了滿滿的一塑料袋子桃子，一路小跑著，用小手兜著底，生怕漏到了路上，跑到孫學功的院子裡，喊了一聲︰「師傅！」

　　孫學功馬上就從屋裡出來了，嘴裡叼著煙斗，走起路來很是輕快︰「明明啊，你來了。」

　　「師傅，家今天摘的桃子。」賀明把裝滿桃子的黑塑料袋朝孫學功遞了過去。

　　對於這個，孫學功是沒必要跟賀明客氣的，孫學功是賀明的師傅，他不但要吃賀明家裡的桃子，還要吃隻果和梨，要是這個徒弟摳門，還要挨揍的！

　　孫學功也猜到了，賀明的爸媽早就知道了他和賀明之間的奧妙，只不過兩口子都是明白人，所以什麼都沒說。

　　坐在院子裡，孫學功一邊吃著桃子，一邊給賀明講著練功夫的注意事項，對於師傅的每一句話，賀明都記在了心裡。

38、幸福的味道
今天三更，這是第二次，第三次在晚上六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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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子進了賀明家院子裡的地窖，接下來的一些日子裡，張桂芬的任務就是賣桃子，或者是到附近的幾個村子裡，或者是到縣城裡。

　　賀明家的桃子樣子好，味道也好，也認賣，桃子樹少，本來也沒摘到多少，沒用多少天就賣完了，現金賣了300多塊，收下的玉米和豆子也能賣200多塊，總起來也就是500多塊了，和賀明當初的預期差不多。

　　面對桃子給這個家帶來的收入，賀明一家人心裡都是喜滋滋的，賀大山和張桂芬少不了要誇這是賀明的功勞。而賀明反而是謙虛起來，說是爸爸媽媽的功勞。對此賀大山和張桂芬都是不認同的，如果不是兒子，果園就不可能到手，其他什麼都是假的。

　　對於到手的錢，賀大山都還了帳，並對賀明說，等今年冬天的時候，家裡黑白電視和錄音機就全有了。

　　今天是開學的日子，從今天開始，賀明就是一個五年級的學生了，村子裡習慣把五年級和六年級叫做高年級，那麼自己已經是個高年級的學生了，雖然和過去記憶裡的大學生或者研究生身份還有不小的差距。

　　走在去學校的路上，小丫頭張曉敏還是緊張，不知道自己這次的成績能不能超過賀明，這一次，賀明和張曉敏並沒有什麼賭約，但小丫頭還是想超過賀明一次。

　　成績公佈了以後，賀明還是第一，數學和自然都是滿分，語文考了99分，是劉建英在判卷子的時候故意從作文裡扣了賀明一分，為的是不讓賀明驕傲。理論上，賀明的作文也可以拿滿分的。

　　賀明的成績又一次在這個不大的學校裡引起了強烈的轟動，尤其是賀明班裡的小孩子們，幾乎是把賀明當成了是無所不能的，連續考了幾次第一，每次的成績都好高！而且賀明還敢和李小剛打架！

　　張曉敏這次比賀明少了6分，還是第二，第三依舊是田曉燕的！在賀明過去的記憶裡，田曉燕的成績在四年級以前一直都很棒，升入五年級以後就不行了，小學考初中的時候，縣裡的重點中學一中和二中她都沒有考上，上的是鄉中，好像讀到初二就不上了，接下來她的生活軌跡，賀明就不清楚了。

　　中午放學走在回家的路上，小丫頭張曉敏笑嘻嘻的︰「明明啊，幸虧這次沒和你賭什麼，要不又輸了。」

　　「知道你贏不了，所以不和你賭。」賀明故意刺激張曉敏。

　　張曉敏哼了一聲，沒說什麼，對於自己這次的考試成績，她還是很滿意的，回家以後就會得到爸爸媽媽的誇獎，當然，爸爸媽媽在誇獎她的時候也會連同賀明一起誇獎，還會讓她多和賀明學習。

　　馬上快到家了，張曉敏已經沉默了很久，櫻桃小口終於是又張開了︰「明明啊，你們家的桃子賣完了沒有啊！」

　　「賣完了，一個也沒有了，等過一些日子給你吃隻果和梨。」賀明樂呵呵著張曉敏。

　　「不是想吃啊，是想知道，桃子都賣了，你們家什麼時候買黑白電視和錄音機啊！想到你家去電視聽錄音機！」張曉敏清脆而甘甜的聲音。

　　「爸說冬天就都買上了。」賀明有點得意說。

　　「是真的嗎？」張曉敏說。

　　「當然是真的。  」賀明很有底氣說。

　　「那就太好了。」張曉敏有了一種想拍巴掌的衝動，忽然想到自己現在已經是五年級的學生了，也是一個小大人了，不能走在路上亂拍巴掌。

　　從此刻開始，張曉敏的心裡又都了一種希冀，那就是到賀明家裡去電視去聽錄音機，真的很希望那一刻能早點到來。

　　一段時間之後，果園裡的隻果和梨都熟了，這是一個令人神往的週末，因為賀明家的果園裡從今天開始要摘隻果摘梨了，加幾個人手，估計要忙活兩天。

　　這種好活兒當然少不了張曉敏和王東子，兩個小孩子昨天晚上一夜都沒睡著，都在想著隻果和梨的味道，說白了就是想吃，那是一種很真切很純正的感受。

　　大清早的，張曉敏和王東子就都到了賀明家的院子裡，張桂芬已經在煮麵條了。麵條煮熟了，張曉敏和王東子在賀明家裡吃麵條。

　　若是平常的時候，兩個小孩子都能吃兩大碗，但是今天卻吃得很少，大概是想快點吃飯快點出發，隻果和梨對他們來說比麵條更好吃。

　　最開始的主要任務是摘隻果，中山狼前幾天在賀大山把他叫到家裡硬是給他桃子的時候就應下了，說是摘隻果的時候叫上他。賀大山昨天下午就通知了中山狼，說是今天摘隻果，讓他早晨來家裡吃飯，起得早一點！

　　隻果樹要比桃樹多得多，還要加人手，除了中山狼外，張曉敏的爸爸張貴喜還有賀大山的三個朋友也上了。

　　幾個人吃完飯到了院子裡準備出發了，中山狼也到了，吹著很響亮的口哨，是很流行的旋律。

　　「中山狼，讓你到家裡來吃早飯，你怎麼沒來啊！」賀大山笑著給中山狼發煙。

　　「幫忙就是幫忙，吃什麼飯呢！來，抽的！」中山狼推開了賀大山遞過去的煙，掏出自己的過濾嘴煙朝賀大山遞了過去。

　　賀大山當然不會搏中山狼的面子，趕緊接了過來叼在了嘴裡，寒暄說︰「還是你的煙好。」

　　中山狼對賀大山的話還是認同的，一臉的得意。

　　走在去果園的路上，張曉敏和王東子蹦跳著走在賀明的身邊，張曉敏幾乎是自言自語說︰「香蕉隻果很甜了。」

　　王東子朝張曉敏扮了個鬼臉︰「你就是個饞嘴丫頭。」

　　張曉敏對王東子的話很不滿意，清脆的聲音︰「你胡說，一點都不饞。」

　　王東子樂呵呵說︰「那等會兒摘到隻果了你別吃。」

　　張曉敏很不屑說︰「就吃！吃明明家的隻果，也不是吃你家的隻果。」

　　賀明只是樂呵呵聽著張曉敏和王東子拌嘴，懶得去搭話！賀大山和張桂芬聽著小傢伙們拌嘴的聲音，心裡都喜滋滋的。而中山狼則是感覺這些小孩子有點不懂事，做人應該有風度！

　　果園裡，一行人到了之後就忙活了起來。

　　張曉敏的嘴裡啃著香噴噴的黃香蕉隻果，從嘴裡一直甜到了心裡，喜滋滋說︰「真好吃。」

　　「想吃多少吃多少。」賀明說。

　　張曉敏著賀明的眼楮，甜甜的嗯了一聲。心裡已經在說，明明啊，你對真好，你說要怎麼樣才能報答你呢？

　　在賀明的記憶裡有這樣一句話，讓怎麼樣才能報答你對的真情，的愛人！但是這句話小小的張曉敏是不知道的。在她的心裡，賀明還只是她要好的小夥伴，一個很特別的小夥伴，並不是她的愛人。

　　愛人是什麼，張曉敏也不清楚，幾乎從來沒聽人這麼說過，大概就是可愛的人吧！

　　拚命忙活了一天，到傍晚要收工的時候還是沒摘完，只能是留下來一些等明天和梨一起摘了。

　　當隻果都上了王老六的拖拉機後，張曉敏和王東子才意識到，賀明家裡居然是有這麼多隻果，如果是讓一個小孩子去吃，一天吃兩個，要吃多長時間啊！

　　其他幫手都在賀大山家吃飯，忙碌了一天的中山狼依然是不打算在賀大山家吃飯。

　　當拖拉機剛進村口的時候，中山狼也沒讓王老六減速就很勇敢的跳了下去，跟著拖拉機朝前猛跑幾步最終沒有摔到地上。

　　「大山，明天不用叫，自己到果園裡去。」中山狼笑著喊。

　　「你說說你，還想讓你到家裡吃飯呢，你跳什麼車啊！」張桂芬有點鬱悶說。

　　賀大山心裡說，他這次沒有在王老六的拖拉機到果園之前就走了已經很不錯了，估計是忙了一天累了，想坐上一截的拖拉機。

　　在賀明心裡，中山狼這個人太可愛了，簡直就是一個可愛的弄潮兒！貧困潦倒的他，精神世界是相當豐富的。

　　又經過了一行人一天的忙碌，果子終於是摘完了，都到了地窖裡。賀明感覺，自己家的地窖就是專門為果子準備的，而在過去的記憶裡，地窖幾乎一直都是空蕩蕩的，裡面只有過土豆和洋白菜，偶爾家裡有幾個隻果也不會放到地窖裡去的，一般會選擇在最短的時間裡吃完。

　　張曉敏和王東子每個人都得到了不少的隻果，歡天喜地帶回家去了。到小夥伴高興，賀明也感覺很幸福。當然了，賀大山更不會虧待幫忙摘果子的幾個朋友，要緊的時候，賀大山是個很大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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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相古董
今天的第三更，凌晨還有更新！推薦票啊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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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過秋之後，賀大山和張桂芬的任務就是賣隻果和梨了，賀大山負責到遠一點的地方去，張桂芬負責到近一點的地方。

　　到賀大山家的果園取得了大豐收，村裡人都很羨慕，當然了，眼紅的人也有。很多女人開始怪罪自己的男人沒有賀大山有本事！對此，那些讓媳婦數落了的男人一般都是一笑了之！

　　那些大老爺們也不得不承認，賀大山就是比他們有魄力，居然是敢那麼高的價錢把果園給包下來。

　　李九月後悔的要死，當初為什麼就沒和賀大山一直頂下去呢，如果一直頂下去，果園就可能是他的了。李九月決定，等賀大山的果園到期了，不管別人出多麼高的價錢，他都要把果園頂到手！

　　為了不刺激李九月一家人，賀大山並沒有給他們送果子，如果想吃就買，如果來要就給，這是賀大山對李九月的原則。

　　賀明的生活，在上學與練功夫中度過，他很希望果子快點都賣出去，家裡有了錢，黑白電視和錄音機就到手了。

　　過去的記憶裡，賀明曾經為進口CD和進口的超薄隨身聽沉迷過，感覺音質實在是太棒了，但一般都是借別人的來聽，自己是沒有錢買的！後來出現的mp3、mp4等一些東西，雖然是靈便了，但論起音質來，幾乎是沒法跟進口CD和進口超薄隨身聽去比的。

　　但是，如果賀明手裡現在有一個下載滿歌曲的一個G內存的mp3，他會高興的瘋狂的，每天聽鳥叫的聲音，很清新，但也很單調！

　　剛入冬的一個傍晚，賀大山和張桂芬出去賣果子還沒有回來，賀明放學回家後掏出來鑰匙開了門，馬上就聞到了餃子的香味，是自己中午吃剩下燉在鍋裡的，灶膛裡的硬火一直就沒有熄，現在還熱著呢！

　　賀明把鍋蓋揭開，也懶得把餃子端出來，抓起餃子狼吞虎嚥吃著，忽然聽到了大街上傳來一個緩慢而沙啞的聲音——相古董字畫了！相古董字畫了……

　　賀明開始猶豫了，要不要把自己從小土堂挖出來的小瓷罐子讓這個走街串巷的人相一相呢？如果真是好東西，要多少錢才合適呢？

　　對於這個小瓷罐子到底值多少錢，賀明心裡還真是沒有底。www.wenxuemi.com如果是很值錢，是現在賣了合適還是等將來再賣合適，賀明心裡也沒有底！

　　想到最後，賀明還是決定把小瓷罐子拿出來讓人相一相，但是現在不賣！不管給到多少錢都不賣！

　　賀明趕緊跑了出去，朝相古董的人推著破自行車的背影喊了一聲︰「相古董的，你過來！」

　　相古董的把自行車抬起來直接扭身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動作像是一個殭屍，由此讓賀明想到了挖古董的時候挖出的那個骷髏人頭。

　　「小傢伙，你家裡有古董？」相古董的五十多歲的乾瘦男人用沙啞的聲音說。

　　「有好東西呢！你給。」賀明樂呵呵說。

　　面對這麼一個說是自己手裡有好東西的小孩子，相古董的還真是有點猶豫，這個小孩子手裡到底是有什麼好東西呢？總不會是拿出來一個玻璃球非要當古董的賣給他吧？

　　「是你家大人讓你喊嗎？」相古董的說。

　　「是喊你，真有好東西，你要是錯過了可是要後悔的。」賀明一本正經說。

　　相古董的終於不再猶豫了，他很反感錯過兩個字，都說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可是他以前可是錯過了很多次！

　　賀明把相古董的領到了院子裡，說了一聲，你在這裡等，於是朝屋裡跑去，出來的時候拿上了小瓷罐子。

　　賀明手裡捧著小瓷罐子到了相古董的面前︰「你這個值多少錢？」

　　相古董的把賀明手裡的小瓷罐子接了過去，了又，臉上流露出了很不屑的笑︰「這是個破東西，不值錢！」

　　賀明心說，你也不懂！嘴裡說︰「這個不是古董嗎？」

　　相古董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是古董，古董不是這個樣子的。」

　　賀明哈哈大笑了起來︰「那你說古董是什麼樣子的？」

　　相古董的無奈的搖頭，推著自行車走了，不想和這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說什麼了。

　　著相古董的離開，賀明又朝自己手裡的小瓷罐子去，少不了有些失落，心說，難道你真的不是宋朝的嗎？

　　張桂芬回來了，把背上的簍子放了下來，走到賀明身邊，摸摸賀明的頭︰「兒子啊，剛才那個推自行車的是幹什麼的啊？見他從們家院子裡出去了。」

　　「相古董的。」賀明很低落的聲音，隨之也傳來了相古董的人的聲音——相古董字畫了……

　　張桂芬的注意力終於集中到了賀明手裡的小瓷罐子上，忍不住笑了起來，輕輕地擰了擰賀明的耳朵︰「的傻兒子，你還真當你從小土堂裡刨出來的小破罐子是古董啊！讓媽說你什麼好。」

　　賀明心說，你兒子一點都不傻，你兒子是重生回來的！快步跑回屋去了，又把小瓷罐子藏到了櫃子裡。

　　躺到小炕上，賀明嘆息一聲，或許那個相古董的是個白癡，或者自己是個白癡！只不過是記憶裡的印象和自己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賀大山也回來了，今天帶出去的隻果和梨又都賣完了，賣了好價錢，他從村口買了肉回來。

　　賀明著賀大山手裡的肉，笑嘻嘻說︰「爸，什麼時候買電視和錄音機！」

　　「過幾天就買。」賀大山笑著說。

　　「是真的嗎？」賀明樂呵呵說。

　　「當然是真的了，爸什麼時候說過假話。」賀大山說。

　　「那過幾天到底是幾天啊！」賀明說。

　　「半個月。」賀大山說。

　　第二天傍晚，張曉敏和王東子都到賀明家來玩了。三個小孩子在賀明的小炕上玩了一會兒玻璃球停了下來。

　　賀明忽然哈哈笑了起來，幾乎是把張曉敏和王東子嚇了一跳。

　　張曉敏的小拳頭打了賀明一下︰「明明啊，你笑什麼啊！」

　　賀明不笑了，一本正經說︰「再過十幾天們家裡就要買黑白電視和錄音機了！」

　　這對於張曉敏和王東子來說無非是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幾乎是讓兩個小孩子窒息。沉默了片刻之後，張曉敏和王東子都哇哇的大叫了起來，王東子站起身在小炕上跳了起來！

　　張曉敏笑過之後是一臉的幸福，她家裡和賀明家裡這麼近，關係又那麼好，她一有時間了就可以過來電視。

　　而王東子，即便是到賀明家的果園豐收的時候也不相信賀明家會買黑白電視和錄音機，那兩樣東西在王東子來是很神秘的東西！既然是神秘的東西就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他和賀明太熟悉了，所以感覺賀明家裡不會買黑白電視和錄音機，應該是他不太熟悉的關係不是很好的人家裡有那兩樣東西才對！可是！賀明家裡真的要買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王東子進一步求證。

　　「當然是真的了！爸親口說的！」賀明說。

　　既然是果園的擁有者，還會用橫條編燈籠的賀大山說的，那一定就是真的了！王東子不再懷疑，馬上開始在腦海裡構思自己和黑白電視還有錄音機的關係，自己是賀明的好夥伴，那賀明家的黑白電視和錄音機和自己家裡的是一樣的。要是有很多人都來電視或者聽錄音機的時候，自己就可以坐在距離賀明最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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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新鮮玩意兒

　　今天三更，這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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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刮著冷風的週末，賀明、張曉敏和王東子內心都是無比激動，就在今天早晨，賀大山和張桂芬一起去了縣城，回來的時候將買上14寸的孔雀牌黑白電視還有燕舞牌的錄音機。賀大山還答應賀明，買兩盒好聽的磁帶回來。

　　本來賀大山和張桂芬是想讓賀明和他們一起去的，但賀明說不去！兩口子認為兒子是不想耽誤了練功夫！

　　賀明不想去縣城主要是不想耽誤練功夫，還有個小小的原因，賀明在心裡不想過早見到落魄的縣城，那和他記憶中的大都市差距太大了，他到初中和高中的時候，還將在那個落魄的縣城裡生活六年。

　　窮不是說所有人都窮，總是有一些很富有的，這就是規律。即便是落魄的縣城也有很多富有的人，也有很多公子哥大小姐似的人物，但那都是後話。

　　即便賀明是重生來的，是一個擁有經濟學研究生文憑的小大人，靠他的能力，也不可能改變小縣城的面貌，那是一個時代的特徵，是一個符號樣式的東西，賀明只希望，自己還有自己的家人能輝煌起來。

　　有時候賀明感覺自己有些自私，但人往往是在學會了自私之後才能學會無私，一味的無私會讓自我失去平衡，從而讓自己也成了大家的麻煩，所謂的窮生奸計富長良心就是這個道理。

　　下午快五點了，賀大山和張桂芬還沒有回來，賀明三個小孩子在院子裡玩，實在是有點等不急了，張曉敏的漂亮小臉蛋兒上掛著憂鬱：「明明啊，叔和嬸兒怎麼還不回來啊！」

　　賀明也有些著急，隨口說了聲：「應該快了。」

　　王東子忽然來了句：「明明啊，你說你們家的錄音機能響嗎？」

　　賀明聽著就鬱悶，敲了王東子的頭一下：「我們家的錄音機怎麼就不能響了？」

　　王東子很不好意思的摸著頭上剛讓賀明打過的地方，嘿嘿笑了起來，到現在，他還不能完全接受賀明家裡即將擁有黑白電視和錄音機這個事實呢！那種感覺不是嫉妒，只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還是等不到賀大山和張桂芬，三個小孩子走出了院子，打算去村口看看，出去的時候剛巧王東子的爸爸經過，叫上王東子回去吃飯了，賀明和張曉敏一起朝村口走去。

　　賀明的步子很快，張曉敏一路小跑跟著賀明，兩個小孩子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賀明此時擔心的是，爸媽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大清早走的，天都黑了還沒回來，如果現在能有手機該多好啊！

　　「明明啊，你等等我。」張曉敏實在趕不上賀明的步子了，有點委屈說。

　　賀明哦了一聲，步子稍微放了下來，走到村口拐彎的地方，前面不遠處馬上就是大道了，賀明和張曉敏聽到了賀大山和張桂芬說笑的聲音。

　　賀明頓時就心花怒放，朝前跑去，樂呵呵說：「曉敏啊，你聽到了嗎？是我爸和我媽。」

　　張曉敏也小步子跑了起來：「我也聽到了，是叔和嬸兒。」

　　黑暗中，爸爸和媽媽的身影依稀可見，賀明大叫著：「爸，媽。」張曉敏的嘴裡也喊著叔、嬸兒。賀大山和張桂芬哈哈笑了起來，就知道小傢伙們等不急了。

　　跑到了爸媽身邊，賀明要幫媽媽拿懷裡的錄音機，媽媽不讓，怕他給摔了，賀明並沒有硬去奪，相信媽媽懷裡抱著錄音機也很幸福。

　　「爸，媽，怎麼這麼晚了啊！」賀明笑嘻嘻說。

　　「買這麼貴重的東西，當然要好好挑挑了，誰知道挑到下午就等不到車了，我和你爸是坐的鄰村的拖拉機，到鄰村就下來了，一直朝回走，就到現在了。」張桂芬很欣慰說。

　　「這樣啊！」賀明心裡說，爸爸、媽媽你們放心，我們家的日子會一天好過一天的，不久的將來我們都會是富有的人，像貴族一樣生活。

　　張曉敏跟在賀明身邊，活蹦亂跳的，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看上電視聽上錄音機。

　　賀明樂呵呵跑到了賀大山身邊：「爸，你買磁帶了嗎？」

　　賀大山騰出手來摸了賀明一把：「買了兩盒，我兒子讓買的，我不敢不買啊！」

　　賀明家裡，幾人走了進來。賀大山和張桂芬把黑白電視和錄音機放到了地上，很快就掏了出來先擺到了炕上，給櫃子上墊了一些泡沫後才把電視和錄音機擺上去。

　　其實這兩樣東西對賀明來說並不稀奇，而且土的有點掉渣，但也是此時要緊的精神食糧，對於張曉敏來說，這兩樣都是天大的好東西，張曉敏站在電視和錄音機旁仔細看著。此時，賀大山和張桂芬已經去洗手了，張桂芬打算把縣城裡買回來的包子熱一下，晚上就吃這個了。

　　「明明啊，你把電視打開吧！」張曉敏笑嘻嘻說。

　　「爸，我要開電視！」賀明喊了一聲。

　　「你不會開，等會兒我開吧！估計開了也看不到人，還沒外接天線呢！」賀大山說。

　　此時的賀明也恍然大悟，沒有外接天線是收不到臺的，信號弱得很，即便是開了電視也是看雪花！

　　「曉敏，要不我們聽錄音機吧！」賀明樂呵呵把兩盒磁帶捧在手裡。

　　兩盒磁帶都是當下很流行的，其中一盒裡有《一剪梅》，另一盒裡有《站臺》和《大衝擊大流行》，這是賣磁帶的推薦給賀大山買的，說很好聽。

　　很快的，賀明就給錄音機插上了電，把磁帶放了進去，錄音機裡傳出來很是震撼人心的聲音——大衝擊，大流行，信天遊唱給便衣警察聽，無名高地上走來了破爛王，黃土高坡上面長滿了紅高粱……

　　外屋的賀大山、張桂芬還有錄音機旁的張曉敏，都沉浸在了好聽的聲音裡，那真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幸福。賀大山和張桂芬想到的是，這一切都是兒子帶來的，兒子就是這個家的福星，張曉敏此刻激動的心情，只能用沒法說去形容。

　　而賀明此刻卻是有了想哭的感覺，自己重生了，可自己的能力還是很有限的，不會發明高級功放音響，也不會製造超薄CD和超薄隨身聽，看來，路只能一步一步去走，抓住每一個可以抓住的機會。

　　當賀明一家人還有張曉敏一邊坐在炕上吃包子一邊聽歌的時候，王東子也跑來了。雖然錄音機開的聲音不是很大，但王東子在院子裡就聽到了聲音，那對他來說是一種不可思議的聲音，賀明家的錄音機居然發出了聲音！

　　王東子一口氣跑到了屋子裡，看到賀明一家人還有張曉敏在吃包子，雖然剛吃了飯，肚子裡的饞蟲馬上又開始翻滾，笑呵呵說：「錄音機的聲音真好聽。」

　　「東子啊，吃包子嗎？」張桂芬說。

　　「我不吃……啊吃一個！」王東子吞吐說。

　　張桂芬隨手拿了個包子遞給王東子，王東子也沒上炕，就站在錄音機旁一邊吃一邊聽著。

　　第二天，很多知道賀大山家裡買了黑白電視和錄音機的村民都到了賀大山家，圍著這兩樣東西指指點點。

　　已經有兩個村民說要和賀大山一起去山上伐一棵小樹，然後做成天線桿子，把買電視的時候搭的鋁質天線架子支上去，那樣就可以收到臺了。

　　賀明跑到了孫學功那裡練功夫，當孫學功知道賀明家裡買了黑白電視和錄音機，也很高興。可當賀明邀請孫學功到他家裡去看電視聽錄音機，孫學功卻是不去。

　　賀明很是不理解：「師傅，你為什麼不去我們家看電視聽錄音機，你可是我師傅啊！」

　　孫學功很溫和的口氣：「明明啊，師傅不喜歡那東西。」

　　到底孫學功是怎麼想的，賀明用一個大人的心去審視，可還是很迷糊，難道這個師傅一直都不打算和自己的爸媽有過深的來往嗎？是師傅的性格的原因還是師傅擔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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