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開價錢
重新回到了相古董的房間裡，張發財把賀明和賀大山讓到了破椅子上：「東西還可以，可你們也不能亂要價錢，是古董就能值五萬嗎？」

　　事實上，賀明從小土堂裡挖出來的小瓷罐子按照當時的行情還真是不值五萬，能賣上四萬就頂破天了！這種小瓷罐在古董的行當裡並不是十分少有，只能說是好東西而已，升值空間很有限，這些張發財都是明白的！

　　對當時來說，四萬也是一筆不少的錢！張發財看上去落魄，其實是個有些斤兩的人，倒騰古董倒騰了有小半輩子了。

　　關於他為什麼手裡不缺錢還不改變自己的門面，讓自己生活的體面一點，大概就是個人習慣的問題。

　　賀明和賀大山相互看看，賀大山的意思是，該輪到賀明和張發財交涉了，賀大山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剛才那一場戲已經把他這一生的表演天賦都施展出來了，他再也玩不出什麼新花樣。

　　賀明裝出了很孩子氣的樣子朝張發財喊：「那你說給多少錢？你如果再不開價，我和我爸就真的走了！我看你才是沒誠意！」

　　張發財朝賀明和賀大山伸出來三根手指頭，笑嘻嘻說：「三萬！你們看三萬怎麼樣？」

　　「你別以為我們不懂你就瞎給價錢！低於四萬，那……我們還是走人了！」賀明站了起來。

　　兒子都站起來了，賀大山也趕緊站了起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竭力配合兒子，打算讓兒子一直和張發財交涉下去。

　　聽到眼前的少年開出了四萬的價錢，張發財頓時就吃驚的要死，難道這對父子已經知道小瓷罐的真實價錢了嗎？故意在這裡忽悠他呢？這個少年不過是十三四歲的樣子，眼光怎麼那麼刁呢？

　　張發財嘆息一聲：「好在你們心裡都有譜了，可是做生意誰都想賺錢！把價錢給滿你們了，我就一分也撈不到了，四萬不可能！如果你們願意，三萬六千塊，也讓我賺上幾千！」

　　當賀大山聽到三萬六千的時候，身體明顯抖動了一下，他實在是太興奮了，包了兩年果園不過是賺了一萬五千多，這個不起眼的小瓷罐子居然能得到三萬六千塊！這對於他來說是很大一筆錢！有了這筆錢可以做好多事！

　　賀明感受到了賀大山的欣喜，用他大人的心和他對價錢的敏感度衡量了一下，感覺三萬六千塊差不多了，或許這個小瓷罐過上十年二十年可能更貴一些，但也貴不到哪裡去，而且物價還要漲呢！不如現在就賣給張發財，用得到的錢去賺更多的錢！

　　「爸，要不我們賣給他吧！」賀明笑著說。

　　「行，賣就賣！」賀大山說。

　　買賣能做下來，賀明和賀大山是高興了，可是張發財並沒有多大的欣喜，這個小瓷罐子是好東西，不收下來他心裡不乾淨，可是收下來了他也賺不到幾個錢！

　　張發財告訴賀明和賀大山，明天下午三點到他這裡來，到了那個時候，他就把錢準備好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這一次出了門，賀大山趕緊把小瓷罐子從賀明手裡接了過去，藏到了兜裡，他很想把兒子抱起來親幾口，然後大聲喊：「兒子啊，你真的是這個家的福星！」

　　看著賀大山欣喜的樣子，賀明得意說：「爸，怎麼樣？我說我的小瓷罐子不一般吧！你看看！」

　　「是啊，我兒子就是厲害，比我這個當爸的強一千倍一萬倍！」賀大山感慨說。

　　走上了水雲大街，路上的人多了起來，賀明和賀大山也不議論什麼了，賀明也更加留心了一些，怕張發財耍什麼詭計！

　　張發財那個人在賀明看來還是個比較老實的人，應該是不會做出來什麼搶奪的事，但還是要留一個心眼。

　　路上並沒有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賀明和賀大山很平安的把小瓷罐子帶回了家，走進房間關上門賀大山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張桂芬從廚房裡走出來，手上全是面，看著丈夫笑成了這個樣子，有些吃驚說：「大山，你怎麼了啊？笑什麼啊笑！」

　　賀大山壓低了聲音：「桂芬，你知道嗎？兒子從小土堂弄出來的那個小瓷罐子真是寶貝啊！居然是宋朝的古董！相古董的要給三萬六千塊啊！」

　　張桂芬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顫抖的聲音：「你……你說什麼？多……多少？」

　　「三萬六啊！」賀大山稍微放到了些聲音。

　　「賣了嗎？錢呢？」張桂芬滿是欣喜的聲音，幾乎是有點手忙腳亂了。

　　「明天下午三點，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賀大山得意說。

　　賀明看著爸媽欣喜的樣子，從心裡感到幸福，能給爸媽能給這個家帶來好運，也是給自己帶來了好運，這個家起來了，爸媽幸福了，自己也幸福了，想做什麼都容易多了。

　　如果是放到二十一世紀，三萬六不是什麼錢，可是在90年的時候，賀明也絕對承認，那是一筆錢！

　　張桂芬馬上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賀明身上，滿是面的手就朝賀明的臉蛋兒摸了過去：「兒子啊，快讓媽親親。」而後連連親了賀明三口。

　　「哎呀，媽，你快去做飯吧！我都餓了！」賀明笑呵呵說。

　　「好啊，寶貝兒子餓了，媽快去做飯！」張桂芬笑嘻嘻跑到廚房裡去了。

　　晚上，躺到自己的小床上，賀明又一次很清晰的感受到了床和炕的區別，不過賀明對床還是很容易習慣的。而賀大山和張桂芬就不成了，總是感覺床沒有炕踏實，稍微一翻身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欣喜中的賀明在憧憬著自己的未來，當然也想到了自己在二中的院子裡碰到的叫白伶的女孩子。在過去記憶中的那個初中時代，白伶是賀明心裡的一道傷疤，因為白伶臉上的讓她失去美麗的傷疤是為了保護賀明而得來的！

　　想到最真切的地方，賀明長長嘆了口氣，對即將到來的初中生活更嚮往了！既然是要狂野，那麼就狂野起來吧！該低調的時候要低調，該高調的時候就要高調，他應該是這樣的風格才對！

　　賀大山和張桂芬一直在小聲議論著，在設計等小瓷罐子賣了以後都做些什麼，買房子，做生意……，前面有很多美好的東西。

　　「大山，兒子不是說過開商店嗎？等錢到手了，要不我們拿出來一些開個商店吧！先開個小點的，等有了經驗以後就開大的！」張桂芬說。

　　「我也是怎麼想的，先等錢到手了我們就物色地方。」賀大山說。

　　「那你就先不用賣菜了，這些天我們好好想想。」張桂芬說。

　　第二天下午兩點的時候，賀明和賀大山帶著小瓷罐子出了門，到相古董的張發財那裡去了，兩個人都在合計，不知道張發財把錢準備好了嗎？走在路上，兩個人什麼都沒說，即使是說話也是閒聊。

　　此時的張發財，已經準備好了厚厚的若干打的票子，很多都是嶄新的，他還怕賀明和賀大山突然變卦了就不來了！

　　看到賀明和賀大山過來了，張發財自然是喜上眉梢，但還是很收斂的！這是一個有些外向也有些城府的老人，性格呢？很顯然是不錯的。

　　「錢好了嗎？」賀大山說。

　　「好了，你看！」張發財說著就朝一堆爛棉花走了過去，賀明和賀大山跟了過去。

62、那塊地（求推薦票）

　　第二次更新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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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那堆爛棉花邊上，張發財兩把就抓走一些棉花扔到一邊，若干打捆在一起的鈔票呈現在了賀明和賀大山面前，不單純是視覺的衝擊！

　　張發財笑著說：「錢在這裡了，把貨亮出來吧！」

　　賀大山從兜裡掏出來小瓷罐子交到了張發財的手裡，張發財重新檢查的時候，時不時就留心一眼賀明和賀大山，害怕賀明和賀大山搶錢，只可惜他孤苦伶仃，沒個人給他撐著一點兒。看到賀明和賀大山很規矩，張發財也很欣慰，這也是好人呢！

　　小瓷罐子到了張發財的手裡，三萬六到了賀明和賀大山手裡，裝進了賀大山提前準備好的布兜子裡。

　　走出相古董的房間，賀明輕鬆了一些，但也覺得彷彿是失去了什麼，有所思必有所得！管它呢！還是朝前走吧！

　　賀明和賀大山到了銀行裡，賀大山當下就把那三萬六存了起來，但並沒有存死期，存的都是活期，利息少一點就少一點吧！保不住什麼時候就要用錢！捨得小錢才能賺到大錢！這個道理還是賀大山在承包果園的那次從兒子那裡學來的。

　　賀明和賀大山回到家的時候，張桂芬都快要等不急了，她已經走出去看了幾次，都見不到丈夫和兒子的影子，如果再不回來她就要出去找找了。

　　「大山，弄好了嗎？」張桂芬急聲說。

　　「既然去了，當然是弄好了！我是什麼人！我們兒子又是什麼人？我們兩個出馬還能弄不好嗎？錢都存到銀行裡了！」賀大山笑著說。

　　「都存了啊！死期還是活期？」張桂芬欣然說。

　　「都存了，活期。」賀大山說。

　　「你說說你，你怎麼不存上一些死期啊，死期利息高啊！」張桂芬說。

　　「保不住什麼時候就要用到錢，存死期幹什麼？那麼點錢，靠利息能致富啊？」賀大山白了張桂芬一眼。

　　張桂芬感覺丈夫說得也很有道理，人的目光應該長遠一點才對，轉向看著賀明的臉：「兒子啊，晚上想吃什麼，媽給你做！」

　　「什麼也不想吃。」賀明跑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張桂芬看著兒子的背影消失，笑呵呵說：「這孩子，不相信你晚上什麼也不吃了。」

　　晚上的時候，賀明到了爸媽的大床上，三個人坐下來商量開商店的事。

　　按照賀明的意思，眼下要想開商店，首選的地方就是二中的前門附近，二中現在連初中生帶高中生一共有1500多人，周圍還有居民區，是個不小的市場。

　　「兒子的主意倒是不錯，就是沒有合適的地方啊！」賀大山嘆息一聲說。

　　「地方我玩的時候倒是看到一處，就是不知道是誰家的！」賀明笑著說。

　　「是房子還是什麼？」賀大山急聲說。

　　「是一塊空地，都是垃圾！」賀明笑著說：「不過那塊兒地如果是蓋起來房子就可以做商店啊，就在路旁邊。」

　　賀大山和張桂芬都感覺兒子的主意很好，眼下要緊的就是找到那塊垃圾地是誰家的了！賀明和賀大山決定，明天上午就去二中前門打聽垃圾地的主人，如果可以的話，就把那塊地買起來，蓋成門面房開商店！

　　新的一天，吃過了早飯，賀明和賀大山就出了門，朝二中的前門去了。

　　走到那塊垃圾地附近的時候，賀大山也感覺這塊地如果是開商店位置不錯，只不過此時有些狼藉，如果能買下來蓋成一個小房子就再好不過了，大概能有普通磚瓦房一間半那麼大。

　　「兒子啊，你的眼力不錯，這是塊好地。」賀大山笑著說。

　　「是啊，我們還是先找這塊地的主人吧！」賀明心裡說，這塊地當然不錯，要是我們不先佔下來，用不了太長的時間就有人在這裡開商店了，生意好著呢！

　　迎面走過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奶奶，賀明和賀大山迎了上去，賀大山陪著笑臉說：「大媽，和你打聽個事。」

　　「你說。」老人很和藹的口氣。

　　「那邊的垃圾地是誰家的？」賀大山笑著說。

　　「就是那邊的磚瓦房的主人的，本來就是連在一起的。」老人說。

　　賀明和賀大山趕緊就朝磚瓦房的大門走了過去，大門是關著的，賀大山敲了門之後，很快就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中等身材，大扁臉，披散著頭髮，一邊走還在一邊給臉上抹雪花膏！

　　看到是一大一小兩個陌生人，女人疑惑說：「你們找誰啊！」

　　賀大山樂呵呵說：「就找你！」

　　「找我？」女人更吃驚了，還以為是找錯門了，原來真是找她！

　　聽到來者是想買那塊垃圾地，女人頓時就歡喜了起來，她和丈夫結婚快十年了，丈夫在土產公司上班，賺不上幾個錢，幾年前蓋磚瓦房的時候借親戚的錢還沒有還完呢！她真的沒想到，居然有人看上了她那塊垃圾地！

　　那塊地是原來蓋房子的時候為了省錢剩下的，說是以後手裡有錢了再利用！但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找到利用的機會！起先的時候附近的居民給那裡倒垃圾她是很不樂意的，制止過幾次，可是聽她的人也不多，漸漸的她就習慣了，愛倒就倒吧！即便是周圍的味道不好聞，也不是她一個人聞。

　　女人很熱情的把賀明和賀大山讓到了他們家的磚瓦房裡。房子的外觀很不錯，可是房子裡的陳設卻一般，可見這並不是一個富有的人家。

　　女人把賀明和賀大山讓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倒上水以後又把丈夫留在家裡招待客人的過濾嘴煙拿出來給賀大山抽：「我叫劉文花，我丈夫叫陳大年，你要想買那塊垃圾地，還要和我丈夫商量，他在土產裡上班，你們來的時候他剛走了一會兒，不過我可以打電話把他叫回來！」

　　「那……那不影響你丈夫上班吧！」賀大山不好意思的說。

　　「沒事的，一會兒半會的不要緊！」劉文花說。

　　劉文花很快就給丈夫的單位去了一個電話，陳大年聽到有人要買他們的垃圾地，心裡也很高興，正發愁從哪裡去弄一筆錢呢！家裡生活的油水實在是不大！答應馬上就回去商量。

　　這個時候，劉文花忽然想到了什麼，笑嘻嘻說：「你們買那塊地打算用來做什麼。」

　　不等賀大山開口，賀明趕緊說：「你聽不出我們的口音不是縣城本地的嗎？我們是石頭村過來的，我考上二中了，買來蓋個小房子住！」

　　「是這樣啊！你可真是個爭氣的孩子，居然從小村子裡考到二中來了！我們家那個兒子才上三年級，要多笨有多笨，回回考試是倒數幾名，都快把我氣死了。」劉文花笑著說。

　　賀大山樂呵呵說：「小孩子不要緊的，也許以後學習忽然就好了。」

　　劉文花嘆息一聲：「我倒是希望他能忽然好起來。」

　　賀大山很明白兒子那麼說的意思，是怕劉文花忽然意識到了商機！看來自己的兒子可不是一般的聰明。

　　而賀明並不是完全那麼想的，只是有所防備而已。或許劉文花一家人在這裡生活了這麼長時間，早就想到了開商店那一步，只不過是手裡沒有寬余的錢，或者是認為二中學校裡就有服務部，在這裡開個商店也是瞎忙，走過了斜坡，到了城裡的路上也有很多家商店。不管怎麼說，防備還是很重要的。

63 籌備
劉文花的丈夫陳大年回來了，這是一個小個子的男人，個頭還沒有劉文花高，圓臉型，帶一副近視眼鏡，上身是半袖格子襯衫，下身是淺藍色的褲子，襯衫的下面塞到了褲子裡。寒暄了幾句後，大家都坐了下來。賀明通過劉文花和陳大年說的幾句話推斷，這是一對很恩愛的夫妻。

　　賀大山把買那塊垃圾地的想法和陳大年又說了一遍，聽的時候，陳大年的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想必是很有意。

　　也確實是這樣的，那塊垃圾地在陳大年看來就是一塊廢地，手頭的幾間房子足夠用了，即使是兒子將來娶媳婦娶到現在的房子裡來也夠用的，沒必要在垃圾地上繼續蓋了。

　　與其讓人們天天給上面倒垃圾，不如賣掉，關鍵就是價錢問題了！

　　「我那塊地如果是按照普通的房子推算，有一間半那麼大，你打算給多少錢？」陳大年很溫和的口氣，他是一個很好脾氣的男人。

　　「你來說價錢，我如果聽著合適就買了。」賀大山笑著說，城裡的地是什麼價錢，賀大山也不是很清楚，賀明也拿不準，過去的記憶裡，賀明也沒有太多的瞭解過這個。

　　「1800，少一分也不賣！」陳大年說。

　　賀明隨口說了一句：「1800有點高了！」

　　陳大年很顯然是不太在意賀明這個少年的話，微笑看著賀大山：「你來說，我就是這個價錢，你願意不願意買？」

　　賀大山聽過了兒子那句話，心裡已經有了底，還是故意猶豫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說：「你看啊，我們買了你的地還要蓋房子，裡裡外外都是開銷，我們手裡的錢也不寬余，還是便宜一點吧！」

　　劉文花也很希望這塊垃圾地能出手：「1800不能要嗎？」

　　「1800拿不起，如果便宜一點還可以考慮。」賀大山朝陳大年兩口子點了點頭：「要不你們兩口子再商量一下？」

　　陳大年和劉文花商量了幾句，然後又開始跟賀大山討價還價，最終確定是1500。對於這個價錢，賀明和賀大山都同意，即便是一分不降就是1800，還是要買下來的！

　　雙方決定，今天下午就簽賣地協議。

　　下午兩點多，賀明和賀大山到了銀行，支了1800塊，然後去了陳大年和劉文花的家裡，為了簽協議收錢，下午陳大年也沒有去單位上班。賀明想，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紀的大公司裡，就這麼一天沒去是要扣不少錢的。

　　有錢好辦事，這麼一來一回，那塊垃圾地就是賀大山家裡的了，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清理垃圾蓋房子了。

　　拿上了協議，賀明和賀大山都輕鬆了很多，上面是按照手印的，也不怕對方反悔，賀明看來，陳大年和劉文花都不是找麻煩的人。

　　幾天後，賀明回了一次石頭村，跟孫學功學功夫的空隙裡把張曉敏和王東子約到了一起，說要在城裡開商店了。

　　張曉敏和王東子聽了以後都很興奮，他們兩個都沒有想到，賀明家居然能在城裡開上商店。很顯然的，在張曉敏和王東子看來，城裡的商店要比村裡的高級得多。

　　賀明想把張曉敏和王東子叫到城裡來玩幾天，張曉敏說過一段時間她就到城裡去上學了，到時候可以經常見面。王東子是很想跟著賀明到城裡去玩，但是他的爸爸不同意他過去，說是沒事過去玩給人家添麻煩。

　　賀明眼裡，這次回來看到張曉敏，彷彿是小丫頭忽然變大了許多，個頭和以前差不多，可是懂事多了。

　　張曉敏的真實想法是，自己馬上就是縣城裡最好的中學第一中學的學生了，已經是個大孩子了，不能還那麼小孩子氣了。但她的稚嫩和天真可是不能一下子就消失掉的。

　　關於她和賀明的關係，張曉敏在賀明家搬到城裡以後也想了很多，雖然想法很稚氣，但小丫頭認為還是很有道理的。

　　張曉敏認為，既然自己和賀明都慢慢長大了，那做什麼事就不能像小孩子一樣隨便了，尤其是不能讓賀明的舌頭隨便伸進自己的嘴裡。

　　小丫頭在心裡對賀明的依戀是始終存在的，只是，她想換一種方式。

　　賀明用他大人的心去審視張曉敏微妙的變化，認為張曉敏是對的，小丫頭在慢慢的長大，越長越漂亮。賀明也相信，張曉敏對他的依戀不會消失，正如他對張曉敏的依戀一樣。那是一種從童年過度而來的非常特殊的感覺，沒有共同的經歷就永遠不會有的一種感覺。

　　又是二十多天過去了，那塊地已經蓋起來一個有普通磚瓦房一間半那麼大的門面房！將近40平米，比村裡的小賣部要大得多。期間，賀大山也申請下了營業執照和相關經營手續，當時的情況，這種手續是很好申請的！有些在深巷子裡經營的小店，壓根就沒有什麼手續。

　　關於進貨渠道，縣城裡很多商店的貨也都從水雲大街的批發市場來，至於什麼廠家送貨，想都不用想。當然了，若是商店開業以後，會有個別小商販來發貨，價錢一般還是比較合理的。

　　貨架已經擺上了，明天就打算上貨了。

　　當陳大年和劉文花明白了一切之後，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二中院子裡就有服務部，而且下了不遠的地方的斜坡，到了縣城的大街上，商店有很多，這裡當不當正不正的開個商店，不能說會賠錢，想賺到錢也不是很容易的！

　　很顯然的，這兩口子的想法是錯誤的。大概是他們當時根本就開不起來商店，所以認為別人在這個地方開商店是個錯誤的想法。如果有些買不起車的人認為，開車沒有走路舒服一樣。

　　晚上，賀明家租的房子裡。一家三口坐在桌子旁邊吃飯。

　　以前都是坐在炕上吃，來到縣城以後就開始坐在桌子旁邊吃，賀大山和張桂芬最開始的時候感覺特別彆扭，夾菜都有一種手生的感覺，也是最近才算適應了一些了。

　　賀明呢，對這些細節的變化都沒有什麼感覺，他經歷的細節的變化實在是太多了。

　　張桂芬給賀明的碗裡夾了一塊肉：「明明啊！我們家的商店馬上就要營業了，你高興嗎？」

　　「我當然高興了。」賀明笑呵呵說。

　　「這次也都是你的功勞啊，我的寶貝兒子！如果不是你那個小瓷罐子賣的錢，我們家是開不起來商店的。」張桂芬很欣慰的看著賀明。

　　賀明樂呵呵的吃飯，不說什麼了。

　　用了差不多三天的時間，商店裡的大小貨物都補上了，東西還算齊全。

　　接下來最重要的還是關於商店的名字問題，這些日子裡一直都在想，賀大山和張桂芬想聽兒子的意見，可是賀明想到的每一個名字都讓自己否定了。

　　可以說這是自己家裡開始經商的第一個起步的商店，名字一定要起好，不管將來做到多麼大的程度，都可以一直沿用。

　　明天商店就要開業，賀明一家人坐在商店裡隔離出的小單間裡，這裡是晚上留人看夜住的，放了一張不太標準的雙人床，就只有狹窄的落腳的地方了。

　　「兒子啊，想好我們家的商店叫什麼名字了嗎？」張桂芬憐愛的目光落在賀明的臉上。

　　賀明把自己前段時間的想法最後一次匯准了一次：「不如就叫東方之歌吧！」

　　賀大山和張桂芬聽了都十分吃驚，賀大山半笑著說：「兒子啊，為什麼要叫東方之歌呢？東方是希望的意思爸還能理解，那你說的那個之歌的歌是哪個歌啊？」

　　賀明笑呵呵說：「是歌曲的歌，不是大哥的哥。」

　　當賀大山和張桂芬追問賀明原因的時候，賀明只是說，感覺這個名字好聽而且吉祥，可能會給商店帶來好運。聽到兒子這麼說，賀大山和張桂芬心裡都很開心。

　　關於東方之歌這個名字，也是賀明在過去的那個記憶裡讀大學的時候想到的。當時賀明很喜歡聽歌，而且料定在學校附近開個大型的音像店一定能賺錢，如果開起來了就叫東方之歌，可是由於多種原因，一直都沒能實現。

　　重新再來了，在自己即將升入初中的時候，家裡在縣城有了自己的商店，就叫這個名字，如果真的有那一天，自己的手下有了大型的連鎖的超市，也不妨叫這個名字。名字無非是有利的代言，歌字也有多重內涵！相當於是東方的旋律。

64、小丫頭來了（求票）

　　今天的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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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0年的夏秋季節裡，正是女孩子健美褲和男孩子外貿牛仔褲流行的時節，和其他的流行元素不一樣，這種流行過早的降臨到了嶺源縣。

　　就在夏天快過完的時候，嶺源縣城的大街上走著的女孩子們和男孩子們，服裝都進行了一次革新，看上去更有個性了。

　　縣第一中學今天新生報道，比二中早兩天。

　　賀明一家人知道今天張曉敏要到一中報道，上午還不到10點的時候，賀明就到石頭村進城的路邊上等著去了，等了半個多小時，當一輛拖拉機停下來的時候，張曉敏和父母走了下來。

　　張貴喜的背上背著張曉敏的行李，石來英的手裡提著一個橢圓形的籃子，籃子裡是自己家裡做出來的煎餅，是打算送給賀明家裡的。

　　讓賀明欣喜的是，小丫頭張曉敏今天上身穿了很漂亮的花點點襯衫，下身是一條黑色的健美褲，這身時下裡很鮮亮的衣服和張曉敏的漂亮臉蛋兒、長長的辮子搭配在一起，絕對是別有一番味道。賀明不得不承認，張曉敏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漂亮丫頭。

　　看到賀明的瞬間，小丫頭就朝賀明跑了過來，嘴裡甜甜地說著：「明明啊，你早就在這裡等我了嗎？」

　　「我也是剛到的。」賀明樂呵呵說。

　　「走啊，先到你家裡看看去，我還沒去過去，我媽做了煎餅給你們。」張曉敏活蹦亂跳著。

　　張貴喜和石來英見女兒看到賀明的歡快樣子，心裡也滿是感慨，就在賀明家從村裡搬走之後，女兒很長一段時間連話都不說，儘是一臉的傷感。

　　賀明帶著張曉敏一家人朝自己家的方向走著，張曉敏左右張望著，總感覺縣城裡的路比石頭村寬出來好多，那麼多車那麼多人，現在好了，自己要在城裡生活幾年了。

　　「你家遠嗎？」張曉敏笑嘻嘻說。

　　「不是很遠，等會兒就到了，我先帶你到我們家的商店去看看。」賀明笑著說。

　　「好啊，我也想看看你家的商店是什麼樣子的。」張曉敏說。

　　一路走著，張曉敏看到很多穿健美褲的女孩子，心裡很是歡喜，因為就在今天，自己穿的也是健美褲，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對女孩子來說是這樣的。張曉敏也看到很多男孩子都穿著外貿牛仔褲，很威風的樣子，他們很多都是長頭髮，走幾步喜歡甩一下頭，張曉敏有點不理解，頭髮也沒擋住眼睛，為什麼要甩一下頭呢！

　　快到通往二中的斜坡的時候，路過一家副食商店，商店裡傳出來動聽的歌聲——跟著感覺走，請抓住夢的手，腳步越來越輕，越來越快活，盡情揮灑自己的笑容，愛情會在任何地方留我……

　　張曉敏參加升初中考試從這裡經過的時候，沒有留意到這家商店，這次目光讓歌聲吸引去了，以為這家商店就是賀明家的，是賀明家的錄音機在放歌呢！

　　「明明啊，是前面那家嗎？」張曉敏樂呵呵說。

　　「不是，我家的商店在二中前門那裡呢！」賀明笑看著張曉敏白淨而漂亮的臉蛋兒。

　　「這樣的啊。」張曉敏的櫻桃小口抿了起來，滿心的歡喜。

　　就在這個時候，從路過的商店裡出來兩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子，頭髮都不短，一個穿的是白藍相間的牛仔褲，一個穿的是肥肥的黑褲子。

　　兩個男孩子幾乎是同時朝張曉敏的方向看了過來，可能是讓張曉敏的漂亮刺激到了，穿牛仔褲的男孩子猛力推了穿肥褲子的男孩子一把，穿肥褲子的男孩子踉蹌幾步沒站穩摔到了地上。

　　穿牛仔褲的男孩子誇張的大笑著跑走了，穿肥褲子的男孩子感覺很沒面子，抓起路邊的半塊磚頭就追了上去，嘴裡罵著：「小B操子，鑿死你啊！」

　　張曉敏輕微的聲音：「真野蠻！」

　　賀明釋然的微笑：「是夠野蠻的。」心裡呢，對剛才兩個男孩子的舉動還是表示理解的，當時的半大男孩子見到漂亮的女孩子時，經常會做出非正常的反應，還可能自己把自己摔到地上，就是要別人覺得自己不是一般人。

　　到了賀明家商店門口的時候，賀大山和張桂芬已經在等了，賀大山熱情的招呼張曉敏的爸媽，張桂芬則是雙手扶住了張曉敏的胳膊，上下看著張曉敏：「小丫頭是越來越漂亮了，今天尤其漂亮。」

　　「嬸兒，健美褲是前段時間我爸給我買的，你看好看嗎？」張曉敏的臉蛋兒上掛著幾分得意，見到張桂芬，張曉敏也是倍感親切，她知道嬸兒一直都很疼她。

　　「好看，好看……，曉敏是最好看的丫頭，好閨女，快進來坐坐吧！」張桂芬拉著張曉敏的手朝商店裡走去，其他人也跟了進去。

　　張桂芬拿了一根奶油雪糕給張曉敏，笑呵呵說：「快吃吧！閨女！」

　　張曉敏吃著美味的雪糕，朝賀明家的商店左右看著，就是比村裡的小賣部大出來不少，東西也多好多！

　　「大山，還是你厲害啊！剛進城就開上商店了！」石來英吃著雪糕，滿臉喜色。

　　「瞎折騰吧！到了城裡，總得養活媳婦和兒子。」賀大山大口抽著煙。

　　「買賣還行吧！」張貴喜笑著說。

　　「前些日子一般，最近好多學生都開學了，買賣好了一些。」賀大山說。

　　老鄉過來了，賀大山先把商店的門鎖了，一行人朝賀明家走去，就是不賺錢也要把老鄉招待好。

　　今年和往年一樣，初中新生報道，一般是從下午才正式開始，好多學生都是從村子裡來的，一般也不會提前一天來，沒地方去，大都是當天上午到來，下午開始報道。

　　到了賀明家租來的磚瓦房裡，張貴喜和石來英感覺，這磚瓦房住起來要比土房子舒服，起碼看上去氣派，就是覺得床沒有炕踏實。

　　賀明帶著張曉敏在房子裡轉了轉，小丫頭的臉上一直洋溢著燦爛的微笑。兩個少年坐到了賀明房間的小床上。

　　「還記得你的小炕嗎？」張曉敏甜甜的聲音。

　　「當然記得了，一輩子都忘不了。」賀明說。

　　「我這次把你給我的塑料皮本拿來了，我要用它寫筆記。」張曉敏得意說。

　　「寫吧！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賀明笑著說。

　　「你也要好好學習啊，要不我會超過你的！」張曉敏笑嘻嘻說。

　　「我就盼著你超過我呢。」賀明笑看著張曉敏漂亮的臉蛋兒。

　　韭菜肉餡兒是張桂芬早晨就準備出來的，石來英也來了，兩個女人一起包餃子，速度很快，沒過多長時間就包出來了。

　　吃飯的時候是圍著桌子，張曉敏一家人都不太習慣，吃飯的速度也慢了很多。

　　「在城裡有個熟人就是方便！」張貴喜一邊吃餃子一邊說。

　　「我們就是一家人，你家曉敏和我家明明是從小玩到大的，以後曉敏要是在學校有什麼事，我們在城裡你們就放心吧！」張桂芬笑著說。

　　「你們都是好人啊！」石來英感慨說。

　　「千萬別這麼說，鄉里鄉親的。」張桂芬說。

　　小丫頭張曉敏更是在心裡把賀明當成了她的主心骨，如果是在一中有人欺負她，她就找賀明，在她心裡，賀明是很厲害的。

　　在賀明過去的記憶裡，不記得張曉敏在初中遇到什麼事找過他，因為過去的那個記憶裡，他和張曉敏的關係絕對沒有這麼要好。

　　這次不一樣了，他和張曉敏成了很親密的夥伴，而且他是一個會功夫的少年！當時的環境下，拳頭的威力絕對能讓一個少年的膽子大起來，如果誰的拳頭硬，就能撐起一小片天。

65、情深意切
吃過飯以後，賀大山和張桂芬又到了商店，賣貨的感覺很微妙的，看著進來顧客他們就滿心歡喜，享受勞動成果的感覺總是讓人欣慰。

　　賀明跟隨張曉敏一家人朝一中走去。看著大街上少年們的著裝，賀明忽然覺得自己的土布灰褲子和素格子的襯衫很土，他奶奶的，自己可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居然是沒有這群傢伙時尚了。

　　其實也沒什麼，穿什麼樣的衣服只要自己感覺到舒服就行，其他都是次要的，但是賀明還是決定回頭買一條好看的牛仔褲，買一件時尚點的襯衫，等二中開學的時候穿。

　　「明明啊，你也穿牛仔褲吧！」張曉敏笑嘻嘻說。

　　「嗯，我回頭就買。」賀明笑著說。

　　「好啊，到時候我要看看你穿上牛仔褲是什麼樣子。」張曉敏說。

　　「行啊。」賀明心裡說，當然是功夫高手的樣子，還是經濟學研究生的小樣子！

　　走進了一中的院子裡，看到那麼多孩子那麼多家長，張曉敏頓時就興奮起來，張貴喜和石來英也很少見到這麼熱鬧的場面，頓時也興奮了很多。

　　這種轟動的場面讓張貴喜和石來英覺得，一中絕對是個了不起的學校，這麼多人都到這裡來了。只不過，自己的女兒才剛上初中，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過去的記憶裡，賀明的高中就是在這裡讀的，對這裡的一草一木賀明都很熟悉，現在一中樣子和自己讀高中的時候，幾乎是沒什麼區別。

　　「一中真好。」張曉敏咯咯笑著說。

　　「是啊，一中很好，你已經是這裡的學生了。」賀明說。

　　「你以後經常過來找我玩嗎？」張曉敏笑看著賀明。

　　「有時間了就來。」賀明說。

　　「你是不是發現我比以前長大了，懂事了？」張曉敏得意說。

　　「是啊，你和我一樣，今年都13歲，是個少年了，不是當初的小孩子了。」賀明說。

　　有很多時候，張曉敏的天真都讓賀明很感動，重生回來了，無論自己怎麼去努力，怎麼去和自己相同年齡的孩子們在行為上靠攏，總還是不能做到天衣無縫。看來，失去真是個可怕的事情。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張曉敏的入學手續終於是辦完了，小丫頭被分到了95班，一中這一屆初中一共有6個班，一個班有50多人，從93班到98班。

　　張曉敏的宿舍在一排長長的平房的中間，平房裡都是連在一起的兩層的床鋪，走進宿舍裡，馬上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異味，可能是為了迎接新生，學校已經把騰出來的宿舍處理過了，要不異味會更濃一些。等學生們在裡面住上一段時間就不會在意那些異味了。

　　對於這種有點怪怪的味道，張曉敏是可以接受的。小丫頭甚至天真的認為，如果一個大房間裡有這麼多床，就會發出這麼一種奇怪的味道。

　　把張曉敏安頓好了，張貴喜和石來英要趕下午的拖拉機回村裡去了。賀明和張曉敏送了出來，到學校門口的時候，石來英實在控制不住，摟著女兒大哭了起來。

　　「閨女啊，你從小長這麼大都是在媽身邊的，現在就要一個人生活了，你一定要學會照顧自己，有什麼難事就找你叔和你嬸兒，還有明明呢！」石來英哽嚥著說。

　　「我知道了，媽，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學習的。」張曉敏抽泣著，心裡則是認為，賀明一定會好好保護她的，雖然她在一中，賀明在二中。

　　張貴喜畢竟是個男人，眼淚是忍住了，心裡的感覺肯定是不好受，他何嘗不是十分疼愛這個寶貝女兒。

　　賀明則是有些傷感，曾經在大學的時候，看到很多送孩子的父母都掉下了眼淚，不管怎麼說，分別的確是殘忍的事情，而人一生總要面對幾次分別。在一次一次的分別中，在一次一次的磨練中，人就會堅強起來。

　　張貴喜和石來英走了，賀明陪著張曉敏翻回了學校，，一路朝張曉敏的宿舍走去。今天新生報導是特殊時間，否則平常的時候男孩子是不能進女孩子的宿舍的。

　　快走到張曉敏宿舍的時候，忽然有一個高而瘦的男孩子手裡拿著一支破圓珠筆走了過來，陪著笑臉問張曉敏：「這只圓珠筆是你剛才掉的嗎？」

　　張曉敏還在想心事，頓時就回過神來：「不是！」

　　男孩子很不甘心說：「應該是你的吧，你剛從那邊走過來，我就從那邊看見這只圓珠筆了。」

　　賀明有些不耐煩了，推了男孩子一把：「不是就不是，你趕緊一邊去。」

　　從賀明推的那一把，男孩子感覺到了賀明的力氣，但心裡還存在僥倖，因為他比賀明高出來不少：「我問她呢，你推我！找削呢是不是！」

　　賀明冷眼看著男孩子，舌頭舔了舔牙齒，右拳攥緊，一拳朝男孩子的嘴角轟了過去，用上了五成的力氣，男孩子的頭頓時就甩到了一邊，倒退三步坐到了地上，引來了旁邊經過的人一陣哄笑聲。

　　男孩子意識到了威力，自言自語說：「我想我可能也弄錯了。」很快拿著破圓珠筆走開了。

　　事實上，這個男孩子手裡拿的圓珠筆是他自己的，他就是看著張曉敏漂亮，所以想找個理由上來說幾句話，說話也並不是為了拉關係搞對象，就是想讓自己心裡愜意一下。

　　當時的一中，對學生們打架鬧事處理起來比較寬容，因為這種現象太普遍了，若是有打架的就處理，學校的學生會被開除一半！而對於學生們搞對象，俗稱早戀，學生是絕不姑息的，如果是台到明面上了，不是開除就是記大過。

　　雖然如此，也沒有擋住一些先驅的步伐，也有一些男孩子和女孩子在地下進行著戀愛的活動，一般是十分隱秘十分刺激的。因為一旦被發現了就完蛋，所以很刺激！

　　至於二中的情況，和一中差不多，都是那個樣子。

　　又陪張曉敏呆了一個多小時，賀明打算回去了，以後張曉敏很多時間還是自己生活，不如讓她早一分鐘獨立起來，感受一下也是好事！

　　「曉敏啊，我回去了，你有什麼事就去找我，我也會經常來看你的。」賀明說著從兜裡掏出來十塊錢朝張曉敏遞了過去：「這個你拿上！」

　　「我不要！」張曉敏的手馬上就藏到了身後，在來之前，張貴喜和石來英都叮囑過張曉敏了，不許亂要賀明家給的錢，如果是叫去吃飯吃上一些倒是沒什麼。

　　賀明怎麼說，張曉敏都不要，看小丫頭的樣子很是堅決，賀明只好是把十塊錢收了起來。以後呢，多叫小丫頭到家裡去吃飯就行了，多給她帶點好吃的。

　　賀明相信，張曉敏不管長到多麼大都是個饞嘴丫頭，女孩子不嘴饞的也少。

　　張曉敏很高興的把賀明送到了學校門口，可是當賀明走遠以後，小丫頭卻輕聲哭了起來，一直看著賀明的背影消失才朝學校裡跑去。院子裡很多人，小丫頭卻感覺自己很孤單。

　　再過上兩天，賀明的學校也要開學了，想到自己又要進入二中，賀明可謂是感慨良深，不知道這次的初中生活裡會發生什麼故事！賀明在心裡告誡自己，把過去錯過的都彌補回來，抓住所有的機會。如果人從一開始就懂得抓住任何一個機會該多好。

66、記憶中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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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的時間是在賀明的等待中過去的。賀明本來以為重生回來了，自己會對開學的希冀淡一些，可是那種感覺彷彿是突然之間強烈起來的，就連賀明自己都無法控制，大概是很希望去重新面對的原因，重新面對就有了可以改變的機會，有如下棋時候的悔棋！

　　就在昨天的時候，賀明到匯源大街去買上了外貿牛仔褲和好看的花襯衫，去學校報道是賀明一個人去的，他不住宿，手續就簡單得多。

　　剛走進前門沒多遠，賀明就看到了李先鋒，這是一個比賀明要高一些粗壯一些的少年，高額頭，大寬臉，皮膚是棕色的。李先鋒是鄉下的，身上穿的都是土布衣服。

　　在賀明過去的記憶裡，李先鋒和他是在一個班的，後來成了好朋友，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少年，做事很有一股子衝勁兒，勇往直前，下狠手是他的特色。

　　見到李先鋒的瞬間，賀明的臉上就流露出了真誠的笑意，真想大叫一聲——你小子給哪裡看呢！沒看到我在這裡啊！去不去打臺球啊！

　　但是卻不能夠，賀明只能是裝著不認識李先鋒，只顧一個人走了過去。

　　這一屆二中的初中新生和一中一樣，也是六個班，從85班到90班。賀明是86班的學生。

　　在辦理入學手續的過程中，賀明又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那些都是有故事的面孔，只不過那些面孔現在看起來都還是那麼的天真，因為不曾發生過什麼，所以天真。

　　令小雷，這是一個很有代表性的人物，具有多重性格和思維，他身上發生的故事更是讓人啼笑皆非，可是那種懵懂的有如是雲彩般的味道，在過後才知道是耐人尋味的，而雲彩卻是最漂浮不定的東西，哪裡有風就到哪裡去，最終消散。

　　還有白伶那個女孩子，那是賀明心頭的一道傷疤，現在的白伶，還是個漂亮可愛的女孩子，穿著緊身的健美褲和花襯衫，烏黑的秀髮披在身後，散發出少女芬芳的氣息，那道把她的美麗葬送掉的傷疤還沒有掛在她的臉上，而且這一次，賀明是永遠不會讓那一道傷疤掛到白伶的臉上去了。

　　她應該是和陽光燦爛聯繫在一起的，而不是落寞和傷感。

　　好多個熟悉的面孔從賀明的眼前閃過，幾乎是讓賀明無法呼吸……

　　辦完了一切手續之後，賀明像逃逸一般地跑出了校園，飛快地跑到了自己家的商店裡，可是讓賀明吃驚的是，白伶那個女孩子正在商店裡買東西呢！她要買一塊泡泡糖和一支圓珠筆。張桂芬熱情的招呼著白伶，感覺這是一個大氣而有自信的城裡丫頭。

　　為了不至於讓自己太衝動，賀明沒有過多的去看白伶，而是跑到了商店裡隔出的小房間裡，一咕隆躺到了小床上。

　　招呼完了白伶，張桂芬跑到了小房間裡，笑嘻嘻看著賀明：「兒子啊，誰惹你了，你怎麼這麼不高興啊！」

　　賀明當然不能說，是過去的記憶惹我了，樂呵呵說：「沒啊，媽，我就是想買點東西，想讓你給我點錢！」

　　張桂芬在賀明身邊坐了下來，拍了一把賀明的腿：「兒子啊，你和媽說說，你想買什麼。」

　　「我想買一個錄音機。」賀明笑著說。

　　「你這孩子，錄音機家裡不是有嗎？你爸還說過兩天去買個17寸的彩電呢！」張桂芬憐愛地看著賀明。

　　「不是啊，媽，我是想買一個小錄音機。」賀明笑著說。

　　「什麼小錄音機啊，錄音機還有小的嗎？小成什麼樣子了？」張桂芬說。

　　「就是可以放到兜裡用耳機聽的，我見過你沒見過。」賀明看著媽媽的臉。

　　雖然不知道兒子說的是什麼東西，但是看到兒子這麼喜歡，張桂芬已經打算掏錢了：「那麼個東西多少錢啊！」

　　「五十多的樣子，買個一般的就行了。」賀明說。

　　張桂芬並不懷疑一個小錄音機五十多，因為一個大錄音機要好幾百，她完全是通過個頭的大小去推斷的，於是張桂芬拿了五十給賀明：「去買吧！」

　　「我還要買磁帶呢，你再多給我十塊！」賀明說。

　　張桂芬只好又拿了十塊給賀明，賀明裝了六十塊錢很快就跑了出去，本來是想騎爸爸的自行車去的，張桂芬說賀明沒在人多的地方騎過自行車，二八自行車也太高，不讓騎，賀明只好是跑著去了。

　　對於媽媽的話，賀明是很不服氣的，過去的記憶裡，他可是個騎自行車的高手的！尤其是高中的時候，整整騎了三年，大學的時候也經常騎。

　　賀明跑到了縣城新華書店附近的電器行，花46塊買了個厚厚的小錄音機，又從地攤上買了兩盒當下好聽的磁帶，興沖沖朝回走去。

　　有了這個在賀明看來很落伍的傢伙，以後晚上睡覺的時候想聽歌就方便多了。如果不怕被老師沒收，還可以拿到自習課上去聽。

　　晚上賀明的班裡上自習。一般的情況下晚上是兩節自習，一節自習五十分鐘，中間休息十分鐘。今天晚上的自習，主要是大家相互介紹，相互認識。

　　第一節晚自習七點開始，賀明在六點半的時候走進了86班的教室，班裡53個學生已經到了多一半，大家交頭接耳熙熙攘攘。

　　剛見面，還都很收斂，都很客氣，是狼的鋒利的牙齒還沒露出來，是狐貍的也暫且把尾巴收了起來。

　　等略微熟悉了就會開打開鬧開修理！

　　在過去的記憶裡，賀明初中一直和李先鋒是同桌，班裡換過幾次座位，他們兩個一直就沒變過，在賀明看來，李先鋒是個很不錯的人。

　　白伶的旁邊和李先鋒的旁邊都空著，賀明猶豫片刻，還是坐到了李先鋒的旁邊，偏過頭去朝李先鋒笑了笑，李先鋒也朝賀明笑了笑。

　　「叫什麼啊？」李先鋒笑著說。

　　「賀明，你呢？」賀明說。

　　「李先鋒，李是李先鋒的李，先鋒是李先鋒的先鋒。」李先鋒滔滔不絕說著。

　　賀明的目光朝白伶瞟了一眼，和過去的記憶中一樣，那個胖乎乎的女孩子劉媛媛坐到了白伶的身邊。劉媛媛家是縣城的，開糧店的，所以她很胖。由於頭皮屑太多，怎麼洗也洗不乾淨，劉媛媛後來得了個外號叫白毛女。

　　全班53個學生，賀明混跡在裡面無疑是很不起眼的，28個男孩子裡，他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帥的！可沒有人知道，他是重生回來的，對這個班裡很多鳥人身上發生過什麼鳥事都相當的清楚。

　　班主任李慶河走了進來，手裡拿著班裡學生的花名冊和入學的成績單走上了講臺！

67、開場鬧劇

　　李慶河是一個中等身材的很精壯的男人，方臉型，面相本來是有點兇，只不過是架了一副近視眼鏡讓他忽然斯文了許多，不過在賀明的記憶裡，李慶河在修理起學生來是毫不含糊的。

　　甩耳光的時候由於用力過猛，隨之自己的眼鏡也飛了出去的情況時有發生，摔壞幾次鏡片之後，李慶河只好是拋棄鐘愛的玻璃鏡片，換成了樹脂鏡片。

　　學生們第一天的收斂顯而易見，李慶河剛登上講臺，班裡就安靜了下來，想坐正不想坐正的學生們都擺正了姿勢。

　　「同學們，歡迎你們來到縣第二中學，歡迎你們成為86班這個集體的一員！以後，我們將在一起度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李慶河咳嗽了一聲：「我是你們的班主任，我叫李慶河！同時代你們的數學課！」

　　說著，從粉筆盒裡抓起一根粉筆給黑板上寫他的名字，由於用力過猛，一整根粉筆在他的手裡斷了兩次，最終是抓著一個小頭頭寫完了最後一筆，身軀和筆力一樣剛烈。

　　扭過身來，李慶河的表情忽然嚴厲了起來：「大家分到了我這個班，可以說是幸運的，也可以說是不幸的！幸運的是，我是一個很嚴格的老師，送過幾屆學生，考上高中考上中專的都不少，不幸的是……也是因為我是個嚴格的老師，如果你們以後做了不該做的事，我的手落到了你們身上，你們不要怪我！」

　　李慶河很瞭解二中情況，即使是開始就來個下馬威，學生們該鬧事還是要鬧事，叛逆起來不是一般的可怕！如果是軟綿綿的，老師基本就沒法活了，從而導致個別的女班主任也是異常的兇悍。

　　當時的學生，關於老師體罰學生的法律意識幾乎沒有，如果實在感覺心裡憋屈，可以反過來體罰老師，互相體罰，其樂無窮！痛苦也是無窮的！相比較學生之間打架，學生打老師的時候還是比較少的！

　　學生們鼓掌結束後，李慶河抓起了班裡學生的入學成績單，臉上流露出了欣慰的笑意：「值得我們大家高興的是，這次全縣的狀元到了我們的班集體裡，那就是賀明同學！數學滿分，語文98分，自然滿分！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再一次祝賀他取得這麼好的成績！」

　　李慶河的話音落地，班裡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很多學生都在用鼓掌來顯示自己的威力，就如同是，如果他停止了鼓掌，成片的掌聲將會遜色下來很多。

　　在大家鼓掌的時候，賀明站起身朝大家點了點頭，意思就是，我就是賀明，心裡則是在說，哥們兒是重生回來的，對你們很多鳥事都很清楚，而且現在渾身都是功夫，腿功、拳術、棍法，惹我就是活膩歪了！不要以為大叔不打少年，揍不死你們！

　　賀明坐下來的時候又想到了一個關於處事方面的原則問題，那就是該低調的時候低調，該高調的時候高調，人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學會在沉默中爆發，也要懂得在爆發中沉默。

　　就在李慶河宣佈賀明的成績的時候，白伶明顯是朝賀明看了一眼，那絕對是一種欽佩的眼神，白伶的眼神賀明留意到了，賀明的心裡是濃烈而又淡然的想法，小樣兒，看什麼看，好戲還在後頭呢！

　　學生們開始從左到右輪流進行自我介紹。

　　「我叫馬記名！是縣城城東的，我的愛好是看書學習！」

　　賀明心裡說，放屁都不眨眼睛的傢伙，自費過來的，響噹噹的倒數第一，愛好居然是看書學習，不知道是不是在提前學習《金瓶梅》！

　　「我叫孫大亮！是康樂村的，我的愛好也是看書學習！」

　　「我叫王拔高！是縣城城東的，我的愛好也是看書學習！」

　　聽到王拔高的名字的時候，全班學生很多都偷偷笑了起來，李慶河其實也想笑，只不過是站在講臺上不好意思。

　　賀明是知道的，王拔高就是因為他的名字，後來得了個外號叫王八羔，簡稱王八或者是小王八！

　　王拔高個頭和賀明相當，身體很是單薄，小圓臉。他是班裡軟欺硬怕的典型代表，碰到沒他厲害的惹到了他，就狠狠的修理，耳光甩的很是響亮，偶爾也動用桌腿什麼的，如果是碰到比他厲害的，一般是挨了打也當是沒發生過什麼！關於王拔高的一些事跡，那就是後話了！

　　「我叫白伶，縣城城北的，我的愛好是聽歌和游泳，很高興和大家成為同學！」白伶陽光的笑臉，甜美的聲音。

　　班級所有的男孩子都注意到了，白伶無疑就是這個班裡最漂亮的女孩子，臉蛋兒和身材都是第一，就連說話聲音的甜美程度也應該是第一！

　　輪到了賀明的時候，賀明又一次站了起來，笑呵呵說：「我叫賀明，家是縣城城西的，我的愛好就是玩！」

　　全場嘩然，升初中考試是全縣第一，愛好居然是玩，莫非他這個全縣第一是玩出來的嗎？莫非他是個天才嗎？

　　聽到了賀明有些另類的自我介紹，白伶又忍不住朝賀明看了一眼，怎麼看賀明都不像是全縣第一的人，全縣第一應該是她才對，可她卻不是！

　　李慶河的嘴角微微笑了一下，馬上又恢復了正經，背著手在講臺上來回走動，聽著班裡的學生自我介紹。

　　「我叫李先鋒，我的愛好是……我其實沒什麼愛好！」

　　全場又一次嘩然，李慶河的臉上流露出了不悅的神色，如果不是學生們剛來，等下了自習就叫到辦公室修理。

　　「我叫令小雷，我的愛好是學習和書法。」

　　……

　　自我介紹終於是結束了，由於自我介紹，中間的課間休息都省略了，等第二節自習的時候，不停的有男孩子和女孩子向李慶河請假要去上廁所。

　　廁所不在樓裡，要跑到很遠的地方才到，快的話來回也要四五分鐘，如果是想磨蹭時間，半個小時也可以花費掉。

　　請假上廁所的很多都不是讓屎尿憋的，就是想出風頭，或者向人證明，他或者她有那個功能，那個功能是需要生殖器的。

　　賀明和李先鋒都沒有去上廁所，李先鋒笑呵呵說：「賀明，你可真厲害啊！居然是全縣第一！」

　　「其實也沒什麼，總要有個人考第一不是？」賀明笑著說。

　　「是啊，可怎麼不是我呢？」李先鋒小聲嘿嘿笑著說，他的成績一般，只比錄取分高2分，差點兒就來不了了！

　　等班裡的學生基本消停了下來，李慶河當下就指定白伶是班長，賀明是學習委員，其他的什麼委員的等過幾天再選。

　　白伶輕易就當上了班長，和她的爸爸是學校的教導主任是有很大關係的，可是在賀明過去的記憶裡，白伶這個班長當得並不輕鬆，她本是一個認真的女孩子，可這裡卻不是認真的地方。

68、板報

　　而賀明本身呢？過去的記憶裡，也不是什麼學習委員，什麼都不是，但學習還是不錯的。此時當了個勞什子學習委員，賀明很不稀罕，可也不能起身說不想當，完全沒那個必要。

　　快下自習的時候，李慶河要選出三個出黑板報的人，問誰會畫畫寫字就舉手！舉手的人並不是很多，其中有白伶。

　　過去的記憶裡，賀明、白伶還有令小雷是出黑板報的，就是教室後�上的一塊黑板。賀明也正是因為成了板報組的一員，才和白伶、令小雷發生了很多故事。

　　看到白伶和令小雷都舉手了，賀明也舉了手。最終，板報組確定了和過去一樣的人選，還是他們三個。

　　下自習的路上，賀明從白伶身邊經過，白伶嗨了一聲，賀明扭頭朝白伶笑笑，不知道在路燈的照射下，自己的笑是不是很猙獰：「是你啊，白伶。」

　　「我早就知道全縣第一是個叫賀明的男孩子，也提前知道了就在我們班，原來就是你啊！學校門口的商店是你家開的，我以後要經常去買東西。」白伶甜美的笑臉。

　　「去吧！買的越多越好，也把你的朋友拉過去買東西！」賀明說。

　　「沒問題。」白伶說。

　　前面有人喊了白伶一聲，白伶朝賀明擺擺手，跑走了，輕盈的像一隻燕子，忍不住又讓賀明想到了以前的事。

　　學校並沒有給初中新生組織什麼軍訓，當時基本還沒有那個概念，第一天報道，第二天就開始上課了。

　　雖然賀明對書本上的知識沒什麼興趣，但上課的時候基本還是很規矩的，即使是心思不在課本上，也要有個樣子的。

　　班裡的其他學生，第一天開始上課，看上去都是很認真的樣子，只是個別學生有些目瞪口呆，班級有幾個自費過來的學生，成績還沒有王東子高，坐在這裡聽課，大眼瞪小眼是正常。

　　賀明忽然想，如果王東子的爸爸思想進步一些，家裡再寬裕一些，王東子也可以坐到這裡，不過這對於王東子來說，可能並不是一件開心的事。

　　按照李慶河的意思，賀明三個板報組的成員今天中午要把班裡的板報出好。中午放學的時候，當白伶推著輕便的女式自行車從賀明身邊經過的時候還提醒了賀明一句，讓賀明中午早點來。

　　看著白伶推著自行車很有節奏的步子，賀明的思緒由不得飛到了那些過去記憶的往事上，賀明強迫自己不要去想，該到來的就會到來，到了該自己面對的時候再去想再去改變。

　　賀明發現，刻意壓制自己的思維也很磨練人，或者這樣做能讓人更冷靜。

　　賀明家距離學校不遠，他是不用騎自行車的，十幾分鐘就走了回去，張桂芬已經把飯菜端上桌子了，是肉包子還有豆腐乾和黃瓜拌出來的涼菜。

　　張桂芬看著兒子穿著牛仔褲和花襯衫的樣子，不禁想起當初在村裡，過年的時候兒子都可能穿不上新衣裳，由不得在心裡感慨。回想起來，還是兒子讓這個家一步一步美好了起來，沒有兒子的努力，這個家就不會有今天。

　　「兒子啊，都是個初中生了，以後要干凈點兒。」張桂芬欣慰說。

　　「知道了，媽，我本來就很干凈。」賀明笑呵呵說。

　　「是啊，我的兒子長大了，不是那個流著鼻涕抱著媽的大腿讓媽給你和鄰居要向日葵的小孩子了。」張桂芬撫摸了一把兒子的頭。

　　「媽，你放心吧！我會越來越懂事的，我會讓你和爸都過上幸福的生活。」賀明心裡說，將來我們還要買豪華的大房子，買轎車。

　　「媽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孩子，媽和你爸這輩子就等著和你享福呢！」張桂芬說。

　　吃過飯休息了一會兒，賀明就朝學校裡走去。當賀明到班裡的時候，班裡只有令小雷一個人坐在黑板報旁邊的椅子上，旁邊的桌子上放著彩粉筆和長長的三角板。

　　令小雷家也是鄉下的，他在學校裡住宿，吃飯也在學校的食堂吃，加上要出黑板報，速度就更快了一些。

　　「小雷，你這麼快就吃完了啊？」賀明笑著說。

　　「是……是啊，我在食堂裡吃的。」令小雷很激動說。

　　令小雷之所以激動，是因為賀明在和他打招呼的時候省略了他的姓，剛認識就對他這麼熱情，這讓他很感動，這是一個好強的男孩子，也是一個心理很細膩的男孩子，懂得感恩。

　　「賀明，你說怎麼出黑板報才好呢？」令小雷笑呵呵徵求賀明的意見。

　　「你有什麼好主意嗎？」賀明笑著說。

　　「我想我們不如給黑板的周圍畫上花草，然後把黑板從中間分開，一邊寫一些詩歌，另一邊寫歡迎新同學的祝福語。」令小雷笑著說。

　　「不用那麼麻煩，就直接幾個大字，熱烈歡迎新同學，就行了。」賀明舔了舔嘴唇。

　　賀明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過去的那個記憶裡就是這麼來的，賀明並不想改變這個微小的細節！

　　「可是我不會寫大字。」令小雷為難說。

　　「我來寫啊！」賀明隨口說。

　　樓道裡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一聽就是個女孩子的。片刻之後，白伶邁著很青春很自信的步子走了進來，甜美的聲音：「你們兩個真早。」

　　「早有什麼用，你不來也不能開工！」賀明笑著說。

　　「你們兩個可以先給黑板上打格子啊！」白伶說：「不管怎麼出，都要打上格子啊！」

　　「打格子幹什麼，不用那麼麻煩，我已經想好怎麼出了，你準備好畫畫就行了。」賀明看著白伶漂亮的瓜子臉。

　　「是嗎？那你說一下你想怎麼來？」白伶說。

　　在過去的那個記憶裡，當白伶知道賀明想只給黑板上寫幾個大字的時候好像是和賀明爭論了很長時間，說那樣有點應付的意思，而當幾個大字寫出來的時候，老師和學生們都說好看，白伶還覺得自己很沒面子。

　　這次卻不一樣了，可能是白伶欽佩賀明升初中的成績是全縣第一，思維肯定有獨到之處，所以當賀明把意見說出來的時候，白伶滿口同意了。

　　如此一來，令小雷多少有一些鬱悶，他用粉筆寫小字還是很不錯的，可是寫大字就只能賀明寫，如此一來，第一次出板報就沒了他發揮的地方。

　　賀明自然也知道令小雷的心思，不過賀明這次就是要讓令小雷稍微鬱悶一點，原因呢！這個思維細膩懂得感恩的少年很多時候也很驕傲，關鍵的時候還驕傲的沒邊沒沿，從而導致他吃了很多虧。

　　在賀明的吩咐下，白伶開始給黑板的周圍畫畫了，令小雷協助白伶，白伶畫出來葉子的形狀，令小雷的任務就是把葉子染成綠色。

　　染了幾個綠色之後，令小雷忽然染出來一個紅色的葉子，賀明看著好玩，而白伶則是很生氣，這是一個很認真的女孩子。

　　「令小雷，你怎麼回事呀！怎麼把那個葉子弄成紅色的了？」白伶皺著眉頭說。

　　「葉子有些就是紅的啊，楓葉就是紅的。」令小雷自作聰明說。

　　「去你的吧！你看我畫的葉子像楓葉嗎？」白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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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小雷忍不住去端詳葉子的大小和形狀，大小介意柳葉和楊葉之間，形狀呢？標準的說法應該是四不像的形狀。

　　令小雷無奈，最終是把紅色擦乾淨，換成了綠色。

　　這個細節賀明看得很清楚，想笑卻最終沒有笑出來，可能是那種感覺太真摯了！

　　畫好之後，黑板的寬大空間就成了賀明發揮的天地。在白伶和令小雷的注視下，賀明從粉筆盒裡抓起來一支紅色的粉筆，站到桌子上之後端詳了片刻，手裡的粉筆揮舞起來。

　　賀明跳躍於幾個桌子之間，片刻之後，幾個瀟灑的行楷大字——熱烈歡迎新同學就誕生了。

　　白伶輕盈的身體小幅度跳躍著，連拍巴掌，嘴裡喊著：「真好！賀明！你的字寫得太棒了！」

　　「等會兒用黃色的粉筆勾出邊來就更好看了。」賀明笑著說。

　　就在賀明寫大字的時候，令小雷時不時就抓起一根粉筆，在黑板的角落寫兩句古詩，而後又自己用黑板擦擦掉，寫的時候是一筆一劃的，很有楷書的味道，但卻是一般。

　　賀明和白伶知道令小雷是在顯擺呢，不過誰也沒說什麼，人家自己寫自己擦，還能說他什麼？

　　「呀！寫得真好！」

　　就在賀明用黃粉筆給字勾邊的時候，班裡的馬記名走了進來，嘴裡還叼了一根過濾嘴煙，牛氣哄哄冒出來一句。

學校是不允許學生在校園裡抽煙的，至於偷著抽那就是另一碼事了！馬記名手裡的煙是走到了二樓的樓道裡，來回看看沒什麼人尤其是沒什麼老師走動才點起來的，用手罩著走到班門口才叼在了嘴裡。

　　很顯然的，馬記名這麼早過來是衝著白伶來的，知道中午班裡要出第一期板報的事。此時的賀明猜出了馬記名的心思，而白伶並不知道，或者根本就沒在意馬記名這個人。

　　「馬記名，你怎麼來了？」賀明的手依舊在動作著。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來看你們畫畫寫字啊！」馬記名猛抽了一口煙，企圖吐煙圈但沒把握好口型和力度，吐出了一大片煙氣！

　　煙氣飄到了白伶的周圍，白伶連連用手去扇，心裡說，討厭死了！臭男生，在班裡抽什麼煙呢，嘴裡卻說：「馬記名，你在教室裡抽煙不怕老師看到啊？」

　　「看到了怎麼了？我才不怕呢！」馬記名很得意的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賀明，你小子行啊，居然考了個全縣第一！你是不知道，我考試的時候正好發高燒，把我燙的啊！渾身都是汗，要不，哎……，不說了！」

　　賀明心裡說，怎麼說你都是扯淡，嘴裡笑呵呵說：「是啊，考試的時候就怕有病！」

　　令小雷有點聽不下去了，來了一句：「考不好就是考不好！」

　　馬記名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冷眼看著令小雷，朝令小雷走了過去。

　　在賀明過去的記憶裡，這一次是打起來了，可以說是班裡的第一次打架事件！馬記名兩個嘴巴子就把令小雷的嘴和鼻子都打出了血！為的並不是令小雷說的那句話，而是為了在白伶面前顯擺他的威力！

　　這一次，賀明是不會讓令小雷吃那麼大的虧了！看到馬記名朝令小雷靠了過去，賀明隨時都留意著馬記名的舉動。

　　「你他媽找死是不是？」馬記名惡狠狠的眼神看著令小雷。

　　「我……我也沒說什麼。」令小雷頓時就害怕起來，沒想到隨便說了這麼一句就成了這個樣子。

　　「你媽B的！」馬記名揮手就朝令小雷的臉抽了過去。

　　很顯然的，馬記名的手讓賀明在半路攔截了。賀明根本沒去看馬記名，很輕鬆就捏住了馬記名的手腕，揮手就是一拳砸在了馬記名的臉上，馬記名的嘴裡滲出了鮮血。如果不是讓賀明抓著一隻手，馬記名就摔到地上去了。

　　「想打我們板報組的人，你是不是活膩歪了？」賀明很不屑地看著馬記名。

　　馬記名沒想到賀明會突然出手打他，在馬記名看來，考試全縣第一的人是不會打架的，挨打還差不多，他還想著改天捏一捏賀明這個柿子呢！

　　「你媽啊……」馬記名的話音還沒落地，臉上又吃了賀明一拳，鼻子裡的血也出來了。

馬記名「呀」的大叫一聲，想把手從賀明手裡抽出來卻做不到，疼痛加著急，讓他熱淚盈眶，嘴裡亂叫著。

　　為了給馬記名施展的空間，從而讓自己打得更爽，賀明乾脆放開了馬記名的手。馬記名頓時就朝一邊跑去，跑出去兩步，抬腿朝賀明的胸口踹了過來，嘴裡噴出來兩個字：「我操！」

　　賀明的腿功，對付幾個馬記名都不是問題，很隨意的抬腿就把馬記名的腿踢了回去，很快又給馬記名站立的那條腿來了一腳，馬記名頓時就坐到了地上，嘴裡的血已經是抹到了袖子上。

　　坐到地上之後，馬記名才意識到，他根本就不是賀明的對手，沒想到賀明個頭不大這麼能打！馬記名一邊擦著嘴角的血一邊呵呵笑了起來：「我操，你還來真的啊！我就是開玩笑呢！」

　　賀明也呵呵笑了起來，走過去一把將馬記名拉了起來；「來，讓我看看你的嘴，沒事吧！其實我知道你是在開玩笑呢，我也在和你開玩笑啊！」

　　馬記名又誇了兩句黑板報出的好，很快就跑掉了。

　　一直到馬記名從教室裡消失，白伶和令小雷都還在吃驚呢！他們兩個都沒有想到，學習成績這麼好的賀明，打起架來出手這麼快！

　　白伶雖然從心裡並不喜歡男孩子打架，可是，能打畢竟是一個男孩子實力的象徵，淡淡笑了笑：「賀明，以後別總是打架了。」

　　「我哪裡總是打架了，你見過我總是打架了嗎？剛才不是馬記名想打令小雷嗎？」賀明說。

　　「我說錯了還不行？那邊還有一個字沒勾邊呢！快勾上吧！」白伶套在健美褲裡的兩條修長的腿並緊了，潛意識做了幾次立腳尖的動作，顫悠顫悠的。

　　板報出完了，還有快一個小時才開始下午的課，白伶留在教室裡看書，賀明和令小雷一起走出了教室，走在學校的甬路上。

　　午休的時間，學生們走動的不多，走讀的還沒有來，想玩的都到外面去玩了，住宿的很多都在宿舍裡鉆著呢！

　　「你家是做什麼的啊？」令小雷笑呵呵問賀明。

　　「開公安局的！」賀明笑著說。

　　「啊……，你爸是公安局長？」令小雷吃驚說。

　　「不是啊，我是逗你玩呢，我家是開商店的，學校前門那家商店就是我們家開的！」賀明笑著說。

　　「是不是啊，我正想買點東西呢，要不去你家的商店買吧！」令小雷說。

　　賀明知道令小雷家在鄉下養了很多隻雞，家裡還算比較富裕，對於令小雷忽然之間萌生出的消費的念頭，賀明當然是不會去阻止，玩命買吧！多多益善！

　　一路朝校前門走著，賀明和令小雷看到一個上身穿了警服，下身穿了一條肥肥的藍褲子的學生騎著自行車迎面而來，車把來回晃悠，自行車在路上繞著八字，一臉的神氣。

　　在令小雷心裡，警服是很神聖的，而且他從小就有這樣一個概念，穿上警服了就很厲害！

　　而且當時初中生裡很多學生穿警服，穿警服並不代表家裡有人在公安局工作，很多都是從服裝鞋帽市場買的假的，顏色款式一樣可是並沒有公安的標誌。

　　令小雷很想給自己弄個警服的上件，感覺穿上以後很青春很神氣！此時，他又在想這個事，但卻並沒有說出來。

　　到了賀明家的商店，令小雷一下子消費了十幾塊錢，買了好多個本子和筆，也買了一些吃的東西，而後用塑料袋子提著走了，心裡呢，則是認為自己給了賀明面子，為賀明家的商店做出了貢獻。

　　賀明提醒了令小雷一句，記得讓身邊的人過來買貨！

　　賀明並沒有和爸媽說剛才打架了，省的他們擔心，而是一個人跑到商店隔出來的小房間裡躺著去了，躺到小床上，長長出一口氣，很舒服的感覺。賀明想到了他的師傅孫學功，那個很溫和的功夫高人。

　　兩天以後，賀明家裡買了17寸的彩電，圖像比黑白電視好看多了。這個彩電在賀明過去的記憶裡是沒有過的，當時的情況是，一直到賀明讀到大二的時候，彩電便宜了下來，家裡才買了一個，是21寸的。

　　這個彩電讓賀大山和張桂芬都很是歡喜，相對來說，看電視的時間也長了。張桂芬很愛護這個電視，看完了就用電視罩罩起來，說是怕蕩上了土。在賀明看來，這個彩電本來就很難看，才17寸的屏幕，那麼笨重的個子，連個遙控器都沒有。

　　晚上，看完電視，張桂芬笑著說：「兒子啊，快週末了，到時候你把曉敏叫到家裡來。」

　　「知道了。」賀明說：「對了，媽，等曉敏來了，你給她多準備些吃的，讓她帶到學校裡去。」

　　張桂芬輕輕拍了一下賀明的頭：「那還用你說？」賀明嘿嘿笑了起來。

70、心思
週末到了，賀明到了一中，找到了張曉敏，讓賀明吃驚的是，張曉敏今天沒穿好看的健美褲，也許是小丫頭把健美褲給洗了。

　　賀明忍不住問：「曉敏，你的健美褲呢？」

　　張曉敏的漂亮臉蛋兒頓時就紅了：「不告訴你……不啊……，我的健美褲讓我洗了。」說著咯咯笑了起來。

賀明眼裡，此時的張曉敏是一個還沒有從孩子的童真中蛻化乾淨的少女，看到張曉敏害羞的樣子，賀明想，張曉敏一定是來了例假不小心把健美褲給弄髒了！想到小丫頭已經來例假了，賀明也覺得小丫頭已經是個少女了，可在賀明的心裡，張曉敏永遠都會是個小丫頭，一個饞嘴的無比可愛的小丫頭。

　　一路上走著，走到有音樂的地方，小丫頭的步子就會慢下來，賀明知道，小丫頭喜歡那種旋律美妙的聲音，賀明有了一種衝動，要給小丫頭買個小錄音機，就是不知道她要不要。

　　到家的時候，張桂芬已經把餃子下到了鍋裡，桌子上擺了一肉一素兩個炒菜和一盤子涼菜，還有小丫頭最愛喝的甜酒！這種酒沒有任何酒精含量，只是一個甜。

　　賀明和張曉敏坐到椅子上，賀明抓起一雙筷子朝張曉敏遞了過去：「曉敏，我們兩個先吃吧！」

　　張曉敏很懂事地說：「等嬸兒一塊兒吃吧！」此時，賀大山在商店裡呢！

　　房子不太隔音，張桂芬聽到了張曉敏的話，在廚房裡喊：「你們兩個小傢伙先吃吧！我把餃子煮熟端上去就吃！」

　　賀明和張曉敏的筷子動了起來，張曉敏的嘴角掛上了可愛的微笑，猶豫片刻，夾起一塊肉送到了嘴裡，香香的嚼了起來。不是說賀明偏愛張曉敏，張曉敏吃飯的樣子真的是很可愛。

　　「好吃嗎？」賀明笑著說。

　　「好吃。」張曉敏把眼前的甜酒端起來喝了一口，在張曉敏看來，賀明家現在的生活水平天天都像是在過年。

　　張桂芬把餃子端了上來，隨手拽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身子還沒有坐穩手裡的筷子已經動了起來，給張曉敏的醋碗裡連連夾了好多餃子：「閨女，快吃吧！」

　　讓張桂芬有些意外的是，張曉敏吃著香香的餃子，居然是哭了起來。張桂芬有些詫異地朝賀明看了過去。

　　賀明心裡很不是滋味，卻是樂呵呵說：「曉敏，你是不是想家了啊！」

　　「明明，我可想我爸和我媽了。」張曉敏哭得更厲害了，筷子在手裡打顫，什麼也不想吃了。

　　「曉敏，你已經是個初中生了，不能剛離開家一個星期就哭的，你要學會獨立生活。」賀明很大人的口氣。

　　張桂芬本來就心軟，看到小丫頭哭了她也想哭，還真是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言辭來安慰這個想家的孩子合適。聽到賀明很大人的口氣，張桂芬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感覺到了無比欣慰，自己的兒子真是個大孩子了。

　　可是賀明的話並沒有馬上讓小丫頭停止哭泣，小丫頭依舊哽嚥著：「我知道是這樣的啊，可我還是想家。」

　　賀明靈機一動：「曉敏，快吃飯吧！等下個星期我和你一起回去。」

　　張曉敏委屈說：「我媽說讓我一個月才回去一次。」

　　賀明樂呵呵說：「沒事的，到時候我和你媽說。」

　　張曉敏終於又開始吃東西了，動作卻是慢了很多，這些本來是很好吃的東西味道也不如想像中好了。

　　吃過飯以後，張桂芬到商店裡換賀大山去了，賀明和張曉敏到了賀明的小房間裡，躺到了賀明的小床上。

　　賀明從枕頭後面拿出了小錄音機：「曉敏，你看！」

　　張曉敏回過了神，目光落到了賀明的手上，皺皺眉頭說：「你手裡拿的什麼啊？」

　　「小錄音機。」賀明笑著說。

　　「這個小東西是錄音機？」張曉敏天真的眼神，天真的聲音，櫻桃小口翹翹的。

　　「不信你聽！」賀明動手把耳機塞到了張曉敏的耳朵裡，然後按下了播放鍵，美妙的音樂響了起來！

　　張曉敏頓時就欣喜起來，原來這個小東西真的是錄音機呢：「明明，你這個小東西是從哪裡買的？」

　　「就從新華書店附近的電器行啊！」賀明笑著說。

　　小丫頭不說什麼了，用心聽歌，偶爾跟著哼唱幾句，可愛的臉上還是掛著欣喜。

　　聽過癮了，小丫頭把耳機摘了下來遞給賀明：「明明，你聽吧！」

　　賀明接過來小錄音機關了放到了一邊：「喜歡這個小錄音機嗎？」

　　張曉敏樂呵呵說：「喜歡！」

　　「那我回頭給你買一個，要嗎？」賀明笑看著張曉敏漂亮的臉蛋兒。

　　「不要。」張曉敏笑嘻嘻說。

　　「為什麼不要啊！」賀明說。

　　「就是不想要。」張曉敏有些得意說。

　　賀明感覺到了，即使是他給張曉敏買上了小錄音機，張曉敏也不會要的！而且賀明相信，如果他給張曉敏買吃的東西，張曉敏是很樂意接受的。

　　賀大山從商店裡回來了，嘴裡喊著兒子，賀明答應了一聲跑了出去。

　　「爸，你回來啦。」賀明樂呵呵說。

　　「是啊，回來吃飯，剛才有幾個你的同學到商店去買東西，買了不少。」賀大山笑著說。

　　「會越來越多的，我會一點一點給他們宣傳。」賀明說。

　　「我兒子的頭腦就是靈活。」賀大山說。

　　張曉敏從賀明的小房間走了過來，樂呵呵看著賀大山，甜甜地叫了一聲：「叔！」

　　賀大山滿臉歡喜地看著張曉敏：「曉敏，你再吃點餃子吧！」

　　張曉敏笑嘻嘻說：「不吃了，叔，我吃飽了。」

　　賀大山嘆息一聲說：「我聽你嬸兒說你吃飯的時候哭了，以後別老是哭了，閨女，你都長大了，出來讀書了，就別老是想家了。」賀大山也不太會安慰人，只希望自己的話能讓這個孩子明白一些道理。

　　「我知道了，叔。」張曉敏咯咯笑了起來，心裡還是想家。

　　第二天，張曉敏還是呆在賀明家裡，賀明帶著張曉敏到了二中的院子裡，張曉敏感覺，二中和她的一中一樣漂亮，這一次看起來好像和考試來的時候不一樣了。

　　賀大山回了村裡，到張曉敏家裡坐了坐。去的時候告訴張貴喜和石來英，是回村裡來看看，順便給房子換幾塊新瓦。

　　賀大山的真實目的是想說服張貴喜和石來英也搬到城裡去，做點小買賣，那樣賺錢的同時離張曉敏也近了。本錢可以從他這裡拿！

　　不過張貴喜和石來英都不這麼認為，張貴喜認為，他天生就是要種地的，如果是離開了村裡，不種地了，老天爺會懲罰他的！沒明著說，但就是這個意思。石來英更是不願意離開村裡，說是在村裡生活心裡踏實！

　　這是一個思想觀念問題，賀大山感覺，即使是他說破大天，張貴喜和石來英也是不會到城裡去的，不想荒廢了家裡的地，不想離開土炕。

　　至於供孩子上縣城的重點初中，可能是兩口子感覺，孩子輩兒比他們有出息，有出息才能遠走高飛的。

　　在張曉敏家簡單的吃了一些東西，賀大山推著自行車走了出來，沒走出去多遠，就聽到了中山狼的喊聲。

　　「大山，你回來了啊？」中山狼很誇張的笑。

　　「是啊，回來看看！你最近忙什麼呢？中山狼！」賀大山說。

　　「我最近事太多了！前些天村西頭的王老太婆死了，沒有我，棺材還抬不走了！就在昨天，李二的媳婦去挑水，連人帶桶都掉進井裡了，是我給撈上來了。」中山狼滔滔不絕說著，手裡已經是掏出過濾嘴煙朝賀大山遞了過來。

　　賀大山接過來中山狼的煙，看了看牌子叼在了嘴裡：「以後別老是打架了。」

　　「我可是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打架了，想想也沒什麼意思。」中山狼哈哈笑著。

　　「是啊，已經不是打架的年齡了，三十多的人了。」賀大山說。

　　中山狼臨走的時候說了聲，借賀大山的200回頭還給賀大山，等到城裡了去找賀大山，他已經知道賀大山在二中前門口開商店的事了。

　　小丫頭張曉敏回學校的時候，張桂芬給她帶了很多吃的東西，都是從商店裡拿的，對吃的東西小丫頭是會接受的，心裡歡喜的時候也有些不好意思。

　　賀明去送小丫頭的時候，小丫頭滔滔不絕說著，說的都是童年的事，或者說，賀明就是她的童年，而她何嘗又不是賀明的童年？

71、憤怒的李慶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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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的時間在平靜中度過，今天已經是週四了。

　　傍晚的時候，天上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小雨讓二中的校園一片濕漉漉。來上自習的學生們有的打著雨傘，有的穿著雨披，歡聲笑語中也有很狂野的罵人的聲音和流行歌曲的聲音。

　　賀明打了一把傘朝教學樓走著，忽然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很繁忙，青春在這個時刻忽然繁忙了起來。

　　教室裡，很多學生都到了，交頭接耳的說話，經過了兩個星期的磨合，很多人都相互認識了，這一群少年的秉性正在一天天顯露出來，當然了，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賀明心裡很清楚。

　　重新來到了這裡，賀明想到的是，改變應該改變的，延續應該延續的！

　　賀明在座位上坐了下來，朝身邊的李先鋒看了一眼，笑著說：「挺用功啊，還沒上自習呢就學起來了！」

　　「瞎看呢！沒你強，對了，我還有兩道數學題想問你。」李先鋒很謙虛說。

　　「哪兩道？」賀明說。

　　李先鋒把他不會的兩道數學題指給賀明以後，賀明開始給李先鋒講解，聲音很小很隨和。正講到關鍵的地方，曾愛這個女孩子忽然走到了賀明的旁邊。

　　曾愛可以說是一個比較漂亮的女孩子，嬌小的身材，圓圓的臉蛋兒，頭髮是假小子頭，此時的她，穿了一身不是很鮮艷的運動服，正微笑看著賀明。

　　賀明的目光落到了曾愛的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說：「你叫什麼來著，我給忘了！」心裡說，原來是你啊，賤貨！賀明本身並不願意用「賤貨」去形容任何一個女孩子，可是在看到曾愛站到自己身邊的時候，賀明想到的唯一兩個字就是賤貨，因為曾愛真的是個賤貨。至於賤到了什麼程度，那就是後話了。

　　曾愛聽到賀明說把她叫什麼都忘了，那種失望的感覺是可想而之的，她想，以她的相貌和走路獨特的姿勢，班裡應該有很多男孩子都注意到她了才對，當然其中也應該包括賀明。

　　「我叫曾愛啊，你真是的，把我叫什麼都忘了，我可一直記著你叫什麼呢！」曾愛嬌聲說。

　　「有事嗎？」賀明不好意思笑一笑。

　　「有啊，我想問你有字帖嗎？鋼筆字貼，借給我用用。」曾愛微笑說。

　　「哦，不好意思，我還真沒那東西，你想用的話到新華書店去買吧。」賀明說。

　　「你寫字那麼好，我以為你有呢！回頭我買一本去，對了，有時間你教我寫字吧！」曾愛笑嘻嘻說。

　　「有時間了再說。」賀明隨口說。

　　曾愛回她的座位去了，她的座位和賀明的座位隔了一個過道還有一排桌子，距離不是很遠。就在剛才曾愛走到賀明身邊和賀明借字帖的時候，很多學生都注意到了，也有意沒意的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此時學生們對賀明和曾愛的秉性還不是太清楚，對此並不能發表什麼議論，只能是隱約之間在心裡猜測，曾愛是不是有點喜歡賀明瞭呢？班裡的女孩子現在想到喜歡兩個字的時候還可能有點害羞，男孩子呢，對這兩個字可以說是嚮往，即便是暗戀，也是很多人的動力，當他們看到了自己暗戀的人，行為就會有一些不正常，如果正是義務勞動的時候，可能把手裡的鐵鍬扔到地上顯示個性，或者故意鏟一些土扔到別人身上。

　　很多男孩子都認為，男孩子如果不壞一些，就不會引來女孩子的注意，而女孩子往往也希望那些活潑的經常弄出一些惡作劇的男孩子，至於打架鬥毆，不同的孩子有不同的看法。

　　上自習的時候，賀明留意到曾愛時不時就朝他的方向看一眼，而且很有規律，大概十分鐘就看一次，這讓賀明有些鬱悶，心裡說，我也不喜歡你，看我有個鳥用！

　　李先鋒也留意到了曾愛總是朝這個方向看，不瞭解情況的人，並看不出來曾愛的眼神到底是送給賀明的還是送給李先鋒的，但李先鋒很清楚，那是在看賀明呢！

　　第一節自習快下的時候，李先鋒有點忍不住了，小聲說：「賀明，我發現曾愛老是看你！」

　　賀明樂呵呵看著李先鋒，小聲說：「我怎麼就沒發現，不會是你老是看曾愛吧！」

　　李先鋒不好意思說下去了：「去你的吧！」於是又開始看書。

　　曾愛的後面正是王拔高，王拔高也留意到了曾愛總是扭頭朝賀明的方向看，也知道曾愛是在看賀明呢，而不是李先鋒。此時，在王拔高心裡，對曾愛並沒有很強烈的愛慕，只是覺得這個丫頭長得還行，走路的時候小腰一扭一扭的，甩手的姿勢也很有個性，如果不去看她的鞋，總會以為她是小腳金蓮似的。

　　王拔高有些忍不住了，手朝靠在桌子邊上的雨傘伸了過去，抓起雨傘用桌子做掩護朝曾愛的後背輕輕捅了一下。可是讓王拔高失望的是，曾愛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片刻之後，很不死心的王拔高又拿傘朝曾愛的後背捅了一下，這一次，曾愛的反應特別強烈，嬌滴滴的呀了一聲，聲音很大！幾乎是把王拔高都嚇了一跳！全班學生的目光頓時就集中了過來，而賀明依舊是淡然的眼神，有些呆滯的看著眼前的書。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臉兇相，架著一副近視眼鏡的李慶河背著手走了進來，有些惱火地朝曾愛看去：「曾愛，你叫什麼呢？」

　　曾愛嗖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朝後瞟了一眼王拔高：「老師，剛才王拔高用雨傘捅了我兩下！」

　　李慶河的臉色頓時就更難看了，快步朝王拔高走的時候身體幾乎是搖擺了起來，還沒有走到王拔高的桌子旁邊，手已經是伸了過來。

　　王拔高在小學的時候就經常讓老師修理，可以說是具有了一定的反修理本能，頓時就抱著頭，想朝桌子底下鉆。周圍有些學生哄笑了起來。

　　對於王拔高此時的舉動還有他剛才用雨傘捅曾愛的舉動，李慶河都是相當不恥的，一把就揪住了王拔高的耳朵，朝起提王拔高，王拔高的雙手也耷拉了下來，感覺耳朵快掉下來了，歪著頭，很是恐慌地看著李慶河！

　　在李慶河心裡，殺雞給猴看的機會終於到了，兩個星期以來，他一直在尋找，可一直都沒尋找到太合適的。

　　李慶河怒視著王拔高，擰著王拔高耳朵的手用力更大了一些，另一隻手左右扇了王拔高兩個嘴巴子。

　　啪啪的聲音讓全班學生都為之震驚，沒想到班主任打人如此麻利也如此威猛！

　　打完王拔高兩個嘴巴子，李慶河擰著王拔高耳朵的手鬆開了，冷聲說：「坐下吧！」李慶河用行動證明了自己之後，並沒有說出什麼批評王拔高的話，直接讓他坐下了，而李慶河自己，也背著手走出了教室。

　　下課鈴聲響了，班裡熙攘了起來，王拔高的頭壓得低低的，心裡說著，王八操子李慶河，老子砸死你！在心裡連續重複著，想像之中，王拔高感覺周圍的學生都聽到了他在心裡發出的聲音，並認為他是個膽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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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憤怒的李慶河（下）

　　可能是為了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曾愛此時也忽然裝了起來，假惺惺地對王拔高說：「對不起啊，王拔高！我讓你被老師打了。」

　　王拔高頓時就感覺無比榮耀，挑事的丫頭居然是向他認錯了，有些豪放的笑了兩聲，很不屑說：「沒事的，不就是兩個嘴巴子嗎？我以前打人也打多了，也讓人打過！根本沒球事！」

　　而就在曾愛對賀明產生了一些意思的時候，和賀明同是板報組的令小雷也對曾愛產生了一些意思，認為曾愛是班裡最好看的。

　　說起令小雷對女孩子的感覺，說他是暗戀王子也不為過，在小學的時候，令小雷就暗戀過班裡的小女孩子，從三年級一直暗戀到五年級，一直到小女孩子家搬到了別的村子裡，那種感覺才稍微淡了一些，後來到快升初中的時候，幾乎是要淡忘了。

　　就在幾天前，令小雷的心裡就對曾愛有了癢癢的感覺，當他在教室裡看不到曾愛的時候，就很想曾愛馬上走進來，在他眼裡，曾愛走路的姿勢和甩手的姿勢甚至是曾愛的每一句言語都很微妙。

　　這種癢癢的感覺正在朝暗戀過度，再過上一段時間，再深刻一點就是暗戀了。

　　去廁所的路上，賀明和令小雷同行。

　　令小雷努力了半天，終於說出口：「賀明，你說我們班哪個女生最漂亮？」

　　賀明心裡說，那還用問，當然是白伶了，白伶即便是放到全校也是響噹噹的美女，只不過還不大，才是初一，嘴裡說：「我也不知道，要我說，我們班的女孩子裡就沒一個好看的！」

　　令小雷對賀明的話很不滿意，不過他是個很佩服賀明的人，而且有和賀明成為好朋友的想法，並沒有去頂撞賀明，而是又發現了秘密的口氣說：「你可是說錯了，我可是發現一個長的漂亮的女孩子……」

　　「誰啊？」賀明打趣說。

　　「曾愛！你沒發現嗎？曾愛是我們班最漂亮的女生！」令小雷有些急促的聲音。

　　「她啊，是長得不錯。」賀明笑著說。

　　令小雷得到了賀明的少許肯定，心裡有些快慰，但也有些擔心，要是賀明也喜歡曾愛那就壞了，自己和賀明去競爭可能不是對手，賀明學習那麼好，字也寫得好：「乾脆你追曾愛好了。」

　　「我追她？吃飽撐的我！」賀明笑著說。

　　「也是，要是搞對像讓學生抓到了是可能被開除的，最輕也是記大過！」令小雷故意提醒了一句。

　　在賀明過去的記憶裡，令小雷就是個暗戀曾愛暗戀到死去活來的少年，曾經多次為曾愛而打架，為曾愛挨打！而曾愛的秉性是透到骨子裡的，不論是家長還是老師的教導都無法讓她改變，從而讓她最終走向風塵並其樂融融。

　　這一次，賀明不想讓令小雷有那些屈辱的經歷，可賀明一直在懷疑，自己的話到底能對令小雷起到多大的作用？或許真的是一點作用都起不到，想改變一個人的秉性和思想，談何容易。

　　可以說，暗戀一個人，也是人的思想，去改變這個思想，除非是暗戀的對象本身，其他人真的是很難。

　　二中的廁所門口附近的一段路，平常的時候就很臟，尤其是晚上，有些男孩子不等走到廁所裡就開始撒尿，女孩子上廁所也要從附近經過，男女廁所間隔不過是一堵�而已，如此一來，很多女孩子都見過黑暗之中，男孩子撒尿的模糊而雄壯的背影，還有抖動的細微動作。

　　為此，教導處經常讓幹事們晚上去堵給廁所附近的�上撒尿的男孩子們，堵住了就是罰他們掃廁所，並沒有太大的懲罰措施。

　　過去的記憶裡，賀明也這麼幹過，給男廁所外面的�上撒尿，還讓白伶的爸爸，身為教導主任的白天路親自逮到了，屁股上挨了兩腳，掃了一個星期的廁所。

　　從廁所裡出來，令小雷完全是一副有心事的樣子，不用說，是在琢磨曾愛這個女孩子呢！雖然他此時對曾愛的感覺還只是停留在視覺和好奇的層面上，還沒有到真正暗戀的那一步。

　　賀明輕輕咳嗽了一聲：「我感覺啊，曾愛可能是個很賤的女孩子。」

　　令小雷的身體哆嗦了一下：「你憑什麼這麼說？」

　　賀明心裡發笑，憑什麼？憑你大爺我是重生回來的，嘴裡說：「才這麼短的時間，我想你和我誰也不是很瞭解曾愛，不過我看人向來是很準的，我說她是個賤貨，她就是個賤貨。」

　　令小雷有些生氣，不過他是沒理由和賀明發作的，曾愛也不是他什麼人：「我估計你是看錯了。」

　　賀明不屑說：「我建議你還是別對曾愛有什麼想法，如果是在心裡喜歡那種女孩子，只可能給你帶來很多麻煩。」

　　令小雷忽然笑了起來：「我才不會去喜歡她呢！讓我去喜歡她，下輩子吧！」

　　很顯然的，令小雷說得不是心裡話。可能是到現在，自己和令小雷的關係還不是很好，自己的話他基本聽不進去什麼，或許過一段時間他會更在意自己的話的，或者到什麼時候都聽不進去。

　　讓賀明有些鬱悶的是，令小雷對曾愛的感覺來得為什麼就這麼快呢？難道那也是一種本能嗎？還是說基因導致的！這種感覺過一段時間就成暗戀了。

　　賀明和令小雷走回教室的時候，十分鐘的課間已經過去了六分鐘。賀明剛一進去就看到了躲在教室後頭抽煙的馬記名。

　　說馬記名是躲，其實他的真實目的就是想讓更多的人看到。抓著煙的手藏在桌子底下，時不時抽上一口，吞出長長的煙氣，嘴裡說著：「操他媽的，這煙不會是假的吧！真他媽的難抽！」

　　賀明的腦海裡升起了模糊不清的記憶，有點記不清楚了，但可能就是真的！就是這次，馬記名抽煙讓李慶河給發現了，然後挨了揍！李慶河一個晚上修理了王拔高和馬記名兩個人。

　　果然，就在馬記名又一次吞出濃烈的煙氣的時候，李慶河就背著手站在教室的門口，仰著頭朝馬記名的方向看著。

　　馬記名見李慶河站在那裡，頓時就慌了，用兩根指頭哆嗦著把煙掐了，踩了一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李慶河一直站在門口冷眼看著馬記名，想讓馬記名主動過來，很顯然的，馬記名讓李慶河失望了，李慶河大叫一聲：「馬記名！你過來！」

　　馬記名站起身，耷拉著腦袋朝李慶河走去，而就在這個時候，李慶河已經在醞釀力量了，心裡合計著，是抽馬記名嘴巴子好呢還是踹他好呢！

　　李慶河還沒有想好，馬記名就走過來了，馬記名低聲說：「老師，我以後不再教室裡抽煙了！」

　　話音剛落，就讓李慶河猛地一腳端了起來，摔到了講臺上，李慶河馬上又衝過去把馬記名揪了起來，劈里啪啦扇了幾個嘴巴子：「你家人把你自費過來容易嗎？不爭氣的東西！」

　　憑借馬記名以前多次挨打的經驗來講，現在最好的就是保持沉默了。

　　果然，李慶河沒有繼續打馬記名，沉默了片刻說：「回去吧！」馬記名一拐一拐地走到座位上坐了下來。

　　此時的賀明，在心裡還真有點佩服李慶河，面對這麼一群良莠不齊的學生，李慶河喜歡用拳腳說話，毫無疑問，這是很有說服力的！如果是只動嘴皮子，說破大天還長了別人的士氣。

　　賀明也由不得去想，如果是自己在教室裡抽煙讓李慶河抓到了，結果會怎樣，可能也是挨揍！李慶河這個暴力班主任有一顆恨鐵不成鋼的心，他用他的拳腳詮釋著這顆心。

　　賀明雖然從小抽煙，但到現在煙癮一直也沒大起來，現在即便是抽也是過濾嘴的，偶爾一根，在好多心事堆積在心裡讓他煩亂的時候抽。當然了，他是不會把煙拿到教室裡抽的。72、憤怒的李慶河（下）

　　可能是為了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曾愛此時也忽然裝了起來，假惺惺地對王拔高說：「對不起啊，王拔高！我讓你被老師打了。」

　　王拔高頓時就感覺無比榮耀，挑事的丫頭居然是向他認錯了，有些豪放的笑了兩聲，很不屑說：「沒事的，不就是兩個嘴巴子嗎？我以前打人也打多了，也讓人打過！根本沒球事！」

　　而就在曾愛對賀明產生了一些意思的時候，和賀明同是板報組的令小雷也對曾愛產生了一些意思，認為曾愛是班裡最好看的。

　　說起令小雷對女孩子的感覺，說他是暗戀王子也不為過，在小學的時候，令小雷就暗戀過班裡的小女孩子，從三年級一直暗戀到五年級，一直到小女孩子家搬到了別的村子裡，那種感覺才稍微淡了一些，後來到快升初中的時候，幾乎是要淡忘了。

　　就在幾天前，令小雷的心裡就對曾愛有了癢癢的感覺，當他在教室裡看不到曾愛的時候，就很想曾愛馬上走進來，在他眼裡，曾愛走路的姿勢和甩手的姿勢甚至是曾愛的每一句言語都很微妙。

　　這種癢癢的感覺正在朝暗戀過度，再過上一段時間，再深刻一點就是暗戀了。

　　去廁所的路上，賀明和令小雷同行。

　　令小雷努力了半天，終於說出口：「賀明，你說我們班哪個女生最漂亮？」

　　賀明心裡說，那還用問，當然是白伶了，白伶即便是放到全校也是響噹噹的美女，只不過還不大，才是初一，嘴裡說：「我也不知道，要我說，我們班的女孩子裡就沒一個好看的！」

　　令小雷對賀明的話很不滿意，不過他是個很佩服賀明的人，而且有和賀明成為好朋友的想法，並沒有去頂撞賀明，而是又發現了秘密的口氣說：「你可是說錯了，我可是發現一個長的漂亮的女孩子……」

　　「誰啊？」賀明打趣說。

　　「曾愛！你沒發現嗎？曾愛是我們班最漂亮的女生！」令小雷有些急促的聲音。

　　「她啊，是長得不錯。」賀明笑著說。

　　令小雷得到了賀明的少許肯定，心裡有些快慰，但也有些擔心，要是賀明也喜歡曾愛那就壞了，自己和賀明去競爭可能不是對手，賀明學習那麼好，字也寫得好：「乾脆你追曾愛好了。」

　　「我追她？吃飽撐的我！」賀明笑著說。

　　「也是，要是搞對像讓學生抓到了是可能被開除的，最輕也是記大過！」令小雷故意提醒了一句。

　　在賀明過去的記憶裡，令小雷就是個暗戀曾愛暗戀到死去活來的少年，曾經多次為曾愛而打架，為曾愛挨打！而曾愛的秉性是透到骨子裡的，不論是家長還是老師的教導都無法讓她改變，從而讓她最終走向風塵並其樂融融。

　　這一次，賀明不想讓令小雷有那些屈辱的經歷，可賀明一直在懷疑，自己的話到底能對令小雷起到多大的作用？或許真的是一點作用都起不到，想改變一個人的秉性和思想，談何容易。

　　可以說，暗戀一個人，也是人的思想，去改變這個思想，除非是暗戀的對象本身，其他人真的是很難。

　　二中的廁所門口附近的一段路，平常的時候就很臟，尤其是晚上，有些男孩子不等走到廁所裡就開始撒尿，女孩子上廁所也要從附近經過，男女廁所間隔不過是一堵�而已，如此一來，很多女孩子都見過黑暗之中，男孩子撒尿的模糊而雄壯的背影，還有抖動的細微動作。

　　為此，教導處經常讓幹事們晚上去堵給廁所附近的�上撒尿的男孩子們，堵住了就是罰他們掃廁所，並沒有太大的懲罰措施。

　　過去的記憶裡，賀明也這麼幹過，給男廁所外面的�上撒尿，還讓白伶的爸爸，身為教導主任的白天路親自逮到了，屁股上挨了兩腳，掃了一個星期的廁所。

　　從廁所裡出來，令小雷完全是一副有心事的樣子，不用說，是在琢磨曾愛這個女孩子呢！雖然他此時對曾愛的感覺還只是停留在視覺和好奇的層面上，還沒有到真正暗戀的那一步。

　　賀明輕輕咳嗽了一聲：「我感覺啊，曾愛可能是個很賤的女孩子。」

　　令小雷的身體哆嗦了一下：「你憑什麼這麼說？」

　　賀明心裡發笑，憑什麼？憑你大爺我是重生回來的，嘴裡說：「才這麼短的時間，我想你和我誰也不是很瞭解曾愛，不過我看人向來是很準的，我說她是個賤貨，她就是個賤貨。」

　　令小雷有些生氣，不過他是沒理由和賀明發作的，曾愛也不是他什麼人：「我估計你是看錯了。」

　　賀明不屑說：「我建議你還是別對曾愛有什麼想法，如果是在心裡喜歡那種女孩子，只可能給你帶來很多麻煩。」

　　令小雷忽然笑了起來：「我才不會去喜歡她呢！讓我去喜歡她，下輩子吧！」

　　很顯然的，令小雷說得不是心裡話。可能是到現在，自己和令小雷的關係還不是很好，自己的話他基本聽不進去什麼，或許過一段時間他會更在意自己的話的，或者到什麼時候都聽不進去。

　　讓賀明有些鬱悶的是，令小雷對曾愛的感覺來得為什麼就這麼快呢？難道那也是一種本能嗎？還是說基因導致的！這種感覺過一段時間就成暗戀了。

　　賀明和令小雷走回教室的時候，十分鐘的課間已經過去了六分鐘。賀明剛一進去就看到了躲在教室後頭抽煙的馬記名。

　　說馬記名是躲，其實他的真實目的就是想讓更多的人看到。抓著煙的手藏在桌子底下，時不時抽上一口，吞出長長的煙氣，嘴裡說著：「操他媽的，這煙不會是假的吧！真他媽的難抽！」

　　賀明的腦海裡升起了模糊不清的記憶，有點記不清楚了，但可能就是真的！就是這次，馬記名抽煙讓李慶河給發現了，然後挨了揍！李慶河一個晚上修理了王拔高和馬記名兩個人。

　　果然，就在馬記名又一次吞出濃烈的煙氣的時候，李慶河就背著手站在教室的門口，仰著頭朝馬記名的方向看著。

　　馬記名見李慶河站在那裡，頓時就慌了，用兩根指頭哆嗦著把煙掐了，踩了一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李慶河一直站在門口冷眼看著馬記名，想讓馬記名主動過來，很顯然的，馬記名讓李慶河失望了，李慶河大叫一聲：「馬記名！你過來！」

　　馬記名站起身，耷拉著腦袋朝李慶河走去，而就在這個時候，李慶河已經在醞釀力量了，心裡合計著，是抽馬記名嘴巴子好呢還是踹他好呢！

　　李慶河還沒有想好，馬記名就走過來了，馬記名低聲說：「老師，我以後不再教室裡抽煙了！」

　　話音剛落，就讓李慶河猛地一腳端了起來，摔到了講臺上，李慶河馬上又衝過去把馬記名揪了起來，劈里啪啦扇了幾個嘴巴子：「你家人把你自費過來容易嗎？不爭氣的東西！」

　　憑借馬記名以前多次挨打的經驗來講，現在最好的就是保持沉默了。

　　果然，李慶河沒有繼續打馬記名，沉默了片刻說：「回去吧！」馬記名一拐一拐地走到座位上坐了下來。

　　此時的賀明，在心裡還真有點佩服李慶河，面對這麼一群良莠不齊的學生，李慶河喜歡用拳腳說話，毫無疑問，這是很有說服力的！如果是只動嘴皮子，說破大天還長了別人的士氣。

　　賀明也由不得去想，如果是自己在教室裡抽煙讓李慶河抓到了，結果會怎樣，可能也是挨揍！李慶河這個暴力班主任有一顆恨鐵不成鋼的心，他用他的拳腳詮釋著這顆心。

　　賀明雖然從小抽煙，但到現在煙癮一直也沒大起來，現在即便是抽也是過濾嘴的，偶爾一根，在好多心事堆積在心裡讓他煩亂的時候抽。當然了，他是不會把煙拿到教室裡抽的。

73、鄉情（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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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自習的路上，馬記名從賀明身邊經過，拍了賀明的肩膀一把，鬱悶說：「真他媽的，今天居然讓李慶河打了！」

　　賀明笑呵呵說：「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又不是沒挨過打！鬱悶了就發洩一下！」

　　馬記名忽然得意了起來：「我他媽的一鬱悶了就想買東西！走啊，到你家的商店裡消費去！」

　　馬記名推上了自行車，和賀明一起到了商店裡，從賀明家的商店裡買了一包紅山茶又買了一袋瓜子，騎著自行車，瘋狂地按著鈴鐺，大聲唱著《瀟灑走一回》，勢不可擋地衝下了二中附近的斜坡。

　　賀大山在商店裡，笑呵呵說：「兒子啊，我家的商店最近的生意越來越好了，我想來買東西的很多都是你的同學吧！」

　　賀明已經記不清爸爸是第幾次這麼說了，笑著說：「我們班裡才53個人，肯定不全是我們班的，不過我會發動更多的人來買貨的。」

　　賀大山感慨說：「好兒子，等有了經驗我們就開大的！你可是有文化的人，你要多指點你爸我！」

　　賀明呵呵笑著說：「沒問題的！」

　　第二天，賀明從商店裡拿了不少吃的東西還有煙，到一中找到了小丫頭張曉敏，坐上了去石頭村的拖拉機。小丫頭又穿上了她漂亮的健美褲，坐在拖拉機上，咯咯笑個不停。

　　「要回家了，高興了吧？」賀明笑呵呵看著小丫頭漂亮的臉蛋兒。

　　「是啊，我就快要見到我爸我媽了。」張曉敏喜滋滋說：「明明啊，你晚上就住在我家裡吧！」

　　「我不住在你家裡，我有地方住。」賀明笑著說。

　　「你為什麼不住在我家裡啊！」張曉敏有些疑惑說。

　　「你家就一個炕。」賀明說。

　　小丫頭看出來了，賀明可能是嫌一個炕不方便：「那你在我家吃飯吧！」

　　賀明樂呵呵說：「嗯，我就在你家或者東子家吃！」

　　到了村裡以後，賀明和張曉敏手裡提著東西朝張曉敏家走去。院子裡，張貴喜和石來英看到女兒和賀明回來了，喜悅頓時就上了臉，少不了有些吃驚。就在昨天晚上，石來英想女兒想得還哭了，沒想到今天就見到了。

　　小丫頭喊了一聲媽，就朝石來英衝了過去，摟住石來英就哭了起來：「媽，我天天都可想你了！」

「閨女啊，快別哭了，你都是大孩子了，在縣城裡上學了。」石來英說著，自己反而是哭了起來。

　　那一天媽媽問我，童年最難忘的是什麼，在朦朧的記憶中，難忘那小小的搖車，它搖著日月，它搖著星星，它搖著媽媽無字的歌……

　　張貴喜忙著招呼賀明，當賀明把分給張貴喜家的東西放到一邊的時候，張貴喜很不好意思說：「來了就來了，還拿這麼多東西。」

　　賀明笑呵呵說：「應該的。」張貴喜心裡，賀明是個非常懂事的孩子，賀大山和張桂芬也都是好人。

　　在張曉敏家吃了麵條以後，賀明和張曉敏一起到了王東子家。看到賀明和張曉敏來了，王東子很是歡喜，又看到這麼多好吃的東西，就更歡喜了。

王東子的爸媽都感覺很沒面子，賀明和張曉敏都到縣城裡讀重點初中了，而王東子卻讀了鄉初中，王東子的爸媽說了一聲「你們玩！」，很快就都出去了。

　　王東子家的土炕上，王東子樂呵呵看著賀明：「明明啊，我前幾天做夢還夢到你了呢！夢到我們在大場裡捉迷藏，沒想到你就回來看我了！」

　　賀明笑著說：「我也經常想你，想我們小時候在一起玩！對了，你的洋火槍呢？」

　　王東子的嘴抿了一下，小跑著到了櫃子邊上，打開了櫃子把洋火槍拿了出來。洋火槍已經壞了，壞得很嚴重，已經是不能玩了。

　　「怎麼成這樣了啊？」賀明說。

　　「就在你們家搬到城裡那天，我感覺就像是丟了什麼，我就把我的洋火槍用腳踹成這樣了！」王東子說。

　　「東子，你在鄉初中也要好好學習啊，將來有用的。」賀明說。

　　「學什麼呢？我都不想上了，可我爸我媽非要我讀完初中。」王東子嘆息說。

　　王東子對學習的態度，真的是讓賀明很無語，賀明也沒法就這個話題和王東子說下去了。賀明的目光不經意間又一次落到了破碎的洋火槍上，心裡生出了一絲感慨。既然是壞了，王東子還沒有扔，可見他對這個洋火槍還是有感情的！

　　洋火槍是王東子的童年，賀明也是王東子的童年，賀明家從村裡搬走了，王東子失去了一個童年，於是用另一個童年發洩，一直到把另一個童年折磨得支離破碎，可卻捨不得扔掉，一直珍藏。

　　晚飯賀明和張曉敏都是在王東子家吃的，吃過飯三個少年又玩了很長一段時間，賀明和張曉敏才離開。

　　重新回到張曉敏家的時候，賀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謝絕了張曉敏一家人的挽留，帶上東西像是逃跑一樣到了孫學功的家裡。

　　孫學功本來以為賀明下個星期才回來練功夫，沒想到這麼晚突然出現！孫學功站在大門口歡喜地看著賀明：「明明啊，你這是鬧什麼呢！怎麼這麼晚了才來啊，快進來吧！」

　　「師傅啊，其實我白天就回來了，一直和曉敏東子玩了。」賀明笑呵呵說。

　　「回來就好，明天和師傅一起練功夫。」孫學功很憐愛地撫摸著賀明的頭。

　　孫學功的炕上，賀明和孫學功坐了上來。孫學功看到賀明除了給他帶了不少吃的東西還帶了一條過濾嘴煙，感慨說：「明明啊，這些東西都是你家商店裡的吧？」

　　「是啊！是我爸我媽讓我拿的！」賀明笑著說。

　　「哎……，這麼好的煙，賣了多好啊！我抽這個就行了！」孫學功甩了甩手裡的煙袋子。

　　睡覺之前，賀明很用心的給孫學功捶背，孫學功一邊抽煙，一邊樂呵呵享受著，有個徒弟就是不一樣，必要的時候有人伺候著，前提是這個徒弟要孝順。

　　第二天大清早，賀明和孫學功就起來了，到了院子裡。

　　孫學功彎身的時候抓起一根棍子朝賀明扔了過去，賀明很瀟灑的一個翻騰把棍子接在了手裡，耍出了很精湛的一套棍法！孫學功的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很欣慰的看著賀明。

　　「怎麼樣？師傅！」賀明停了下來。

　　「不錯，很不錯！但關鍵的地方還欠火候！」孫學功說。

　　賀明又把腿功和拳術在孫學功面前施展了一遍，孫學功的評價和剛才是一樣的，認為賀明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在孫學功的指點下，賀明練了一上午的功夫，中午飯是和孫學功一起吃的，孫學功做的紅豆粥，還挺好吃。

　　下午要回城的時候，小丫頭張曉敏又哭了，但這次石來英可是沒有哭，大概是怕女兒看到了她的眼淚更難過。

　　賀明和張曉敏坐上了專門從附近的村裡給縣城拉人賺錢的農用三輪車，一路顛簸朝縣城裡去了。

　　「曉敏啊，你都長大了，以後不許總是哭了。」賀明笑著說。

　　「我知道了，可是有時候就是想哭。」張曉敏說。

　　從張曉敏的話裡，賀明忽然想到，有人說女孩子是水做的，其實不如說女孩子是眼淚做的，開心的時候，眼淚幸福的流，傷心的時候，眼淚難過的流，一直都沒有盡頭。

74、血淋淋的綽號（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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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新生入學一個月多的時候，才舉行了開學典禮！開學典禮是在學校的禮堂裡舉行的。禮堂就是一排空間連在一起的平房，能放一千多人，有個不太高的主席臺。一般開會或者表演節目的時候，學生們都需要自帶凳子。

　　這次參加開學典禮的就是初中一年級的六個班和高中一年級的六個班。校長周大鵬表揚了賀明，並把縣教委下發到學校的1000塊的獎金給了賀明。

　　這1000塊，賀大山和張桂芬幫賀明保管起來500，剩下的500讓賀明自由支配！要知道，在90年的時候，500也是可以買很多東西的！

　　賀明花300多買了一輛輕便的二六自行車，剩下的就裝到了兜裡，什麼時候花就什麼時候拿出來。

　　又是兩個星期過去了，轉眼就已經是深秋的時節！升入初中以後，賀明的生活更豐富了，商店裡的生意也一天好過一天，連賀大山和張桂芬都不敢相信，原來在二中門口開個商店生意這麼好。

　　升入初中已經快兩個月，賀明班裡的學生彼此之間都熟悉了許多，很多學生的個性開始暴露出來，有些是一點一點的暴露，有些是忽的一下全暴露了出來。

　　新的一天，上午課間的時候。

　　胖乎乎的劉媛媛從樓道裡跑了進來，在身體的劇烈顛簸之下，滿頭的頭皮屑四處飛揚，剛好王拔高從她身邊經過，一些頭皮屑飛到了王拔高的臉上。

　　王拔高呸地吐了一口唾沫，冷眼看著劉媛媛肥胖的背影，喊了一聲：「站住！」

　　劉媛媛並不知道王拔高是喊她呢，跑到白伶身邊就坐了下來，一臉幸福的表情，把書翻開準備看了。

　　王拔高隱約感覺到班裡的學生都在注視著他，頓時火氣就更大了，衝到了劉媛媛身邊，朝劉媛媛大喊：「我說你是白毛女啊！頭皮屑滿天飛！」

　　劉媛媛也知道自己頭皮屑多，可怎麼也去不掉，在小學的時候就被很多小孩子們叫白毛女，本來以為升入初中了可以擺脫這個嚴重挫傷了她的自尊心的外號，沒想到今天又讓王拔高叫出來了！

　　憤怒與懊惱之中，劉媛媛肥胖的身體站了起來，淚汪汪盯著王拔高，語無倫次說：「你才是白毛女呢！」馬上改口說：「你不是白毛女，你是王八羔子！」

　　全班的學生哄堂大笑起來，大家覺得這兩個稱呼都挺形象的！

　　王拔高讓劉媛媛叫成了王八羔子，惱火是必然的，和劉媛媛一樣，在小學的時候就有很多孩子叫王拔高叫王八羔子，簡稱王八。

　　「你他媽個賤逼丫頭！」王拔高咆哮著，一個大嘴巴子就朝劉媛媛的臉抽了過去，劉媛媛鼻子裡的血馬上就冒了出來。

　　看到劉媛媛鼻子裡的血流了出來，王拔高彷彿是更興奮了，劈頭蓋臉打劉媛媛，白伶憤怒的呵斥聲並沒有讓王拔高停下來。

　　白伶奮不顧身，猛力推了王拔高一把！而此時，賀明也跑進了教室，頓時就讓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過去的記憶中，有過這一幕，但賀明卻忘記了是在今天。

　　王拔高讓白伶推了一個趔趄，惱羞成怒的他頓時就朝白伶衝了過去，右手抬起就要給白伶一個耳光，胳膊卻讓賀明捏住了。

　　「你什麼東西啊！怎麼可以這麼狠打女孩子呢？」賀明冷聲說。

　　「有你個球事！你他媽的快鬆開我，要不連你一起修！」王拔高憤怒地朝賀明喊著，話音剛落，就吃了賀明一個嘴巴子，嘴裡有血出來了。

　　賀明有一種衝動，很想非常猛烈地對著王拔高的頭轟上幾拳，一直打得他皮開肉綻，鮮血橫流，也就在這個時候，李慶河背著手，嘴裡叼著煙站在了教室的門口，一片喧嘩的教室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劉媛媛一臉的血，還在痛苦的哭著。王拔高心虛了起來，情不自禁動手朝嘴角抹了過去，辛辣的感覺。

　　李慶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右手緩慢地抬了起來，把眼鏡朝上推了推，低沉的聲音：「劉媛媛、王拔高、白伶、賀明！你們四個都過來！」也就在這個時候，上課鈴響了起來。

　　當賀明幾人跟在李慶河身後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和李慶河在一個辦公室辦公的兩個老師都去上課了，面積不太大有些凌亂有些破落的辦公室裡一片安靜，安靜讓周圍的氛圍空洞了起來。

　　李慶河先端來了一盆清水，讓劉媛媛把臉上的血洗乾淨，而後坐下了身，賀明四人並排站到了李慶河面前。

　　李慶河重新點燃了一根煙，有些憐憫的目光在劉媛媛紅腫的臉上停留片刻，又狠狠斜了一眼王拔高，最終目光落在了白伶的臉上，冷風般的口氣：「白伶，你來說說，怎麼就打起來了！」

　　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劉媛媛讓王拔高打成了這個樣子，白伶只能是實話實話，搪塞過去也是不可能的！

　　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李慶河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一把就揪住了王拔高的耳朵，可能是用力太猛了，王拔高立起腳尖，身體飛快傾斜的同時咧嘴叫了一聲——啊呀！

　　伴隨著王拔高的叫聲，李慶河的一個大嘴巴子就抽了過去，李慶河的近視鏡也隨著飛了出去，落在地上之後又彈出去好遠，兩個玻璃鏡片變成了碎玻璃！

　　李慶河是500度的近視，沒了眼鏡，近距離看人還是不會影響的，拳腳相加狠狠修了王拔高一頓。

　　王拔高倒在地上兩次都讓李慶河提了起來，嘴角的血更濃烈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哭了。

　　白伶和劉媛媛站在一邊都很害怕，畢竟是女孩子，看到了打人的場面就會害怕！賀明心裡沒什麼感覺，在賀明看來，李慶河這個人打起學生來技術含量還是很高的，看上去很猛，其實至多就是打出一星半點的血來，不會傷及到學生的生命安全。

　　修完了王拔高，李慶河坐到了椅子上，把剛才掐斷的半截煙重新叼了起來：「你說說你們，才剛入學兩個月就忍不住了？同學之間就不能學會包容體諒嗎？一個男孩子，動手把女孩子打成了那樣！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李慶河平時教訓學生愛用拳腳說話，很少動嘴皮子就是因為他很清楚，說了等於白說，沒幾個人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要想給這些叛逆的少年留下更為深刻的印象，還要靠手和腳！

　　李慶河讓白伶三個人回去上課了，把賀明留了下來。李慶河在面對賀明的時候，臉色緩和了下來，微笑說：「坐下吧！」

　　「我就站著好了，老師。」賀明不是很大的聲音。

　　「老師讓你坐下你就坐下，不用怕！老師還是能分清楚好學生壞學生的。」李慶河嘆息說。

　　賀明也懶得和李慶河客氣下去了，乾脆就坐到了李慶河身邊：「老師，你把我留下還有其他的事嗎？」

　　「也沒什麼，你是個好學生，平時要好好學習，小學學習好不代表初中學習也會很好，你要一直努力才行，老師看好你！」李慶河很隨和的笑臉。

　　「我知道了，老師。」賀明說。

　　李慶河又問了賀明一些家裡的情況，問他平時的生活有沒有什麼困難，然後讓賀明出去了。

　　對於賀明在關鍵的時刻出手幫劉媛媛的做法，李慶河不支持也不反對，既然幫了就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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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秉性（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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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明已經和爸媽說好，今天中午的時候叫李先鋒和令小雷到家裡吃頓飯。李先鋒和令小雷都是鄉下的，李先鋒是賀明的同桌，令小雷平時和賀明走得很近，有和賀明成為好朋友的想法。

　　中午放了學，賀明和李先鋒、令小雷一起走出了校門，先到賀明家的商店裡看了一眼，然後朝賀明家走去。

　　令小雷憤怒地哼了一聲：「課間的時候王拔高實在是太過分了！打劉媛媛打得那麼狠，我都想出手上了！操他媽的！」

　　李先鋒的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是李慶河過來的太快了，要不我兩個大嘴巴子就把王拔高打得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王拔高看上去動手快，其實他不經打！」

　　過去的記憶裡，賀明並沒有請李先鋒、令小雷到家裡去做客！因為當時賀明家過得很不怎麼樣，自己家裡的人都吃不上什麼像樣的東西，手緊了還可能從房東那裡拿一些錢應急，更別說是請人來做客了。

　　現在的情況不同了，家裡漸漸好過了起來，從而發生了很多過去沒有發生過的事，賀明感覺自己的生活越來越豐富了。

　　對於李先鋒和令小雷的秉性賀明是很瞭解的！

　　李先鋒這個少年愛說實在話，但話並不是很多，容易衝動，衝動的時候酷愛動手，打得也狠，但這個人很講義氣，對朋友是很寬容的。

　　令小雷這個少年性格和李先鋒有很大的區別，是屬於心裡做事的人，嚮往很多強大的東西。論人品，令小雷是個好人，對朋友也很夠意思，對女孩子呢，只能用荒唐去形容，關於動手打人，到了關鍵的時刻他也是敢出手的！尤其是對他能打得過的人！

　　快到賀明家了，令小雷忽然問：「賀明，你家的房子是自己買的嗎？」

　　賀明笑著說：「不是，是租的別人的，我們家剛從村子裡搬到城裡，還沒來得及買呢！」

　　令小雷笑呵呵說：「其實我家是能在城裡買起房子的，可就是我爸我媽不喜歡到城裡來。」

　　「你家不是養雞的嗎？可能是你爸你媽覺得村裡更適合吧。」賀明樂呵呵說。

　　「我想也是啊！」令小雷忽然得意了起來。

　　賀明的家裡，張桂芬已經做好了大米飯還有幾個炒菜，買了幾瓶甜酒和啤酒，等著賀明他們回來。

　　到了賀明家以後，李先鋒和令小雷發現賀明家租來的房子裡除了一個17寸的彩電很顯眼外，並沒什麼像樣的傢俱，和他們想像中的有點不一樣，兩個少年認為，賀明家既然能在學校門口開得起商店，那麼買傢俱的錢應該還是有的。

　　李先鋒很快又覺得，賀明家住起來還是很舒服的，令小雷一直認為，其實賀明家還沒有他的家好，只不過賀明家是在城裡，他的家是在村裡，賀明家的彩電是17寸的，他家裡的是14寸的。

　　三個少年在方桌旁坐了下來，看到桌子上擺的啤酒和甜酒，李先鋒和令小雷都選擇喝啤酒，賀明則是無所謂。

　　令小雷飛快地抓起一瓶啤酒，用牙齒起開了，開始給賀明和李先鋒的杯子裡倒酒。很顯然的，在賀明看來，令小雷倒啤酒的手法很是拙劣，從而引起來很多的泡沫，等泡沫消散以後，賀明和李先鋒的杯子裡連一半的啤酒都沒有，令小雷趕緊提起瓶子來補上，但還是泡沫。

　　李先鋒對令小雷倒酒的手法沒什麼意見，要是他來倒，也是這個德行，而賀明呢，並沒有把酒瓶子從令小雷手裡搶出來給他表演一下啤酒應該怎麼倒，他想怎麼倒就怎麼倒吧！

　　三個少年碰了一下杯，把杯子裡的酒都喝了，從喝酒的動作來看，賀明和李先鋒的酒量都是可以的，令小雷就很一般了，是努力了兩三次才把杯子裡的啤酒喝完的。快速度喝了這杯啤酒，令小雷又一次感覺，對於不太會喝酒的人來說，酒是看起來爽但其實並不是很爽，飯桌上有酒幾乎是成了吃飯的負累。

　　吃了幾口菜，令小雷憤然說：「我操！我越想越生氣！那個王八羔子真他媽的！」

　　賀明夾了一口菜放到嘴裡，笑著說：「要不你去打他吧！」

　　令小雷切了一聲：「賀明，你也別說，要是那個王八羔子惹到我了，我修不死他！」

　　李先鋒滿口吃著菜：「小雷，你就別吹了，如果真打起來了，你能打得過王八羔子嗎？」

　　令小雷滿不在乎說：「當然能了，你別看我好像是沒他高，動起手來我比他快！」

　　令小雷和李先鋒看到賀明的媽媽帶著飯出去了，很快就把話題轉移到了女孩子的身上，令小雷讓賀明把錄音機打開了，放的是《一無所有》。

　　在搖滾的嘶吼聲中，令小雷笑嘻嘻說：「賀明啊，我看白伶真是對你有意思啊，時不時就會看你一眼。」

　　賀明心裡說，那也沒有你看曾愛的頻率高：「是不是啊，我怎麼就沒發現啊，我說你小子整天都在觀察什麼呢？」

　　李先鋒樂呵呵說：「我也發現了。」

　　賀明喝了一口啤酒：「那你們兩個說我到底該怎麼辦呢？」

　　李先鋒和令小雷都沉默了，誰都知道，搞對像讓學校裡抓了，不是開除就是記大過，比打架打出腦漿來了都嚴重，他們還真是不能為賀明拿什麼主意！令小雷直想對賀明說，要不你暗戀白伶吧，可又怕賀明感覺不爽削他。

　　「你們怎麼不說了？」賀明起身給李先鋒和令小雷的碗裡盛大米飯。

　　令小雷努力了半天才說：「關鍵是你喜歡不喜歡白伶啊？」

　　賀明搖了搖頭，隨口說：「不喜歡。」心裡說，你們兩個小子怎麼可能理解我對白伶的感覺，在我過去的那個記憶裡，白伶為了我而失去了她本該有的美麗，她是我心頭的一道傷疤。

　　令小雷哈哈笑了起來：「你都不喜歡白伶，我們說什麼都不是白說？」

　　李先鋒笑呵呵說：「我在初中的時候可是不想搞對象了，我要好好學習考中專！」

　　賀明一邊吃飯一邊說：「考中專多沒意思，不如考高中再考大學！」

　　李先鋒嘆息說：「我可沒想那麼遠，還考大學？我媽說讓我考個中專，將來能當個小學老師就行了。」

　　令小雷馬上說：「反正我是要考高中的，將來考大學，上本科！」

　　李先鋒把杯子裡剩下的一點酒喝完：「想那麼遠也沒用，一天一天過吧！等初三了再想也不遲。」

　　賀明想也是，現在嶺源縣不論是一中的高中部還是二中的高中部，考大學的比例很低，因為教書的老師大部分都不是本科畢業的，要想讓自己的學生青出於藍而青於藍考上本科，實在是很有難度，不過大專生一年還是能出幾個的！

　　賀明的記憶裡，嶺源縣高中的教學質量是在他上初三的時候有所改善的，當時換了一個很有魄力的校長。

　　三個少年都沒喝多少啤酒，賀明和李先鋒就跟沒喝過酒是一個樣子的，令小雷的反應就有點明顯了，臉紅脖子粗的，到賀明的小床上躺著去了。賀明和李先鋒坐在大床上聽歌聊天。

　　躺在小床上的令小雷很希望他現在是走在校園裡的，有很多女孩子從他身邊經過，看到他上身穿著警服，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可他現在雖然是臉紅脖子粗了，可是還沒弄到警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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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初冬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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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的時節，天空中刮著陣陣的冷風，時而帶起一片塵土。天還是很藍的，藍的像是讓水洗過的藍布。

　　明天開始就是週末了，今天晚上不上自習。放學後賀明到了商店裡，賀大山和張桂芬正在商量買房子的事。

　　賀明笑呵呵說：「爸媽，要是買房子就買到城北！」

　　賀大山輕輕拍了兒子的頭一下：「你小子說說，為什麼要買到城北？城北有什麼好的，買到城西離學校近不好嗎？」

　　賀明在賀大山身邊坐下：「爸啊，離學校近有什麼好的？遠點兒也沒關係啊，我可以騎自行車上下學。我就是覺得城北好，你沒見前兩年考上大學的幾個大都是城北的嗎？」

　　經過賀明這麼一說，賀大山和張桂芬由不得合計起來，城北那個地方是挺能出大學生的，嶺源縣這兩年出去的大學生，有一半以上都是城北的家，人們自發的叫城北叫狀元鄉。

　　賀大山叼起一根煙：「桂芬，要我看兒子的話也有道理，風水這個東西不信是不行的，要不我們就買到城北吧！」

　　張桂芬重重點了點頭：「行！城北就城北！」

　　賀大山笑著說：「那我最近幾天到城北去物色一下，看有沒有合適的現成的房子可以買，如果沒有合適的就只能買地基我們自己蓋了！」

　　張桂芬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最好是買現成的，蓋起來也麻煩，平常我們還要照看生意呢！你不是還說想在匯源大街弄個店嗎？」

　　聽著爸媽的話，賀明也是滿心高興：「對的，我們家應該給匯源大街開個商店，也叫東方之歌，到時候我來選地方！」

　　賀大山和張桂芬都笑了起來，賀大山感嘆說：「我和你媽的意思就是想讓你來選地方，你選的地方都很吉祥。」

　　關於賀明想讓家裡把房子買到城北，無非是因為白伶這個女孩子。白伶家就是城北的，如此一來，在放學的時候自己就可以和白伶一起走了。

　　「兒子啊，想什麼呢？」張桂芬笑看著賀明。

　　「我在想等明天曉敏到我們家了，我們吃什麼。」賀明笑呵呵說。

　　「當然是餃子了，你和曉敏都愛吃餃子，到時候媽再做幾個好菜！」張桂芬說。

　　賀明一家人正說著話，令小雷過來買東西了，穿著學校裡發了不久的校服。校服是藍白相間的顏色，比較起前兩屆的校服，這一屆的還算比較好看。

　　看到賀明也在，令小雷高興說：「賀明，你也在啊！我以為你回家去了呢！」

　　賀明笑著說：「還沒呢，你要買什麼啊？」

　　令小雷說：「我要買方便面和瓜子！我等明天再回家，今天放學了我把老師留的作業在教室裡寫完了，有點晚了。」

　　令小雷買了東西出去的時候，賀明把令小雷送了出去，令小雷把賀明拉到了一邊，笑著說：「你怎麼不穿校服啊？」

　　「不想穿，我一般不是要上體育課的時候，不想穿校服，學校也沒說一定要穿。」賀明隨口說。

　　「我倒是覺得校服挺好看的，尤其是這個二中的標誌，可還是沒有警服好看。」令小雷一臉的感慨。

　　正說著，一個上身穿了警服，敞著懷，下身穿著牛仔褲的男孩子把自行車停下，進商店買了一包煙，很快就跨上自行車溜走了。

　　雖然是黑夜，校門口的幾盞路燈散發出的昏黃色的光芒很有限，令小雷的目光還是追隨著男孩子的背影消失在了不遠的地方濃烈的黑暗中，那一臉的嚮往讓賀明看得都有些鬱悶。

　　「看什麼呢？」賀明沒好氣說。

　　「我他媽的一定要買個警服的上件！」令小雷一臉凝重說。

　　「有個球用！」賀明說。

　　「沒個球用，不過穿在身上也挺好的！」令小雷和賀明的關係越來越好了，很多話也不避諱賀明：「我已經到服裝鞋帽市場去看了，那裡面賣的警服上件兒沒有標誌，而且太大，沒合適我穿的。」

　　賀明知道，不論他說什麼，都不會改變令小雷此時的想法。或許他此時的想法對他來說是對的，如果他在這個年齡不這麼做，等走過去了，回想起來也會覺得是一片缺憾。

　　「行了，那就再找找！」賀明說。

　　令小雷走了，當賀明剛回到商店還沒站穩腳的時候，令小雷又翻回來了。賀明有些奇怪說：「你還要買什麼啊？」

　　令小雷又把賀明拽到了外面，笑嘻嘻說：「賀明，能把你的小錄音機借給我聽聽嗎？還有磁帶。」

　　「行的，你什麼時候聽？小錄音機在我家裡呢！」賀明說。

　　「你星期天晚上上自習的時候拿給我好嗎？」令小雷笑呵呵說。

　　「好的。」賀明說。

　　令小雷像風一樣跑走了，看著令小雷真的跑回學校裡去了，賀明才回頭走進了商店。

　　新的一天，賀明騎著新買來不久的輕便二六的自行車朝一中而去，找到了小丫頭張曉敏。

　　小丫頭今天也穿上了校服，他們的校服發的比賀明他們還早一個星期，是黃白相間的樣子，沒有賀明他們的校服好看，不過小丫頭是喜歡的不得了！還沒領到校服的時候就開始興奮了，一直興奮到現在。

　　張曉敏喜滋滋跟著賀明身邊：「明明啊，你看我的校服漂亮嗎？」

　　賀明笑看著張曉敏，由衷說：「穿在你身上很漂亮！」

　　出了校門，走出一段距離的時候，張曉敏的目光終於落到了賀明的自行車上，樂呵呵說：「明明啊，你騎自行車能帶人嗎？」

　　「當然能了。」賀明心裡說，想當初我可是一個騎自行車的高手。

　　「我怎麼就沒見你帶過啊。」小丫頭朝前走的時候忍不住蹦跳了兩下，看到賀明停下了她也停下了。

　　「我先上還是你先上？」賀明說。

　　「你先上吧！」小丫頭甜甜的聲音。

　　賀明騎上了自行車，速度很慢，小丫頭抓著車後架子小步子朝前跑了跑，一個小小的跳躍橫著嬌小的身體坐到了後架子上。

　　讓張曉敏吃驚的是，賀明帶人這麼穩，就在她剛才坐上去的時候，自行車居然是沒有打晃！

　　賀明的速度更快了一些，小丫頭一隻胳膊摟著賀明的腰，身體和賀明貼得更近了一些。

　　「明明啊，你知道嗎？要是在我們學校附近讓人看到你帶著我，會有很多人說的。幸虧剛才沒什麼人。」小丫頭笑呵呵說。

　　「我就是看到沒什麼人才讓你坐上去的，要不我們就走到那條街我再帶上你。」賀明笑著說。

　　正說著，迎面一個長頭髮的上身的牛仔服敞著懷的少年騎自行車過來了，朝賀明和張曉敏瞟過來一眼，很不屑的口氣：「球啊！」

　　那麼大那麼囂張的聲音，賀明相信，小丫頭一定也聽清楚了，心裡可能感覺很委屈，賀明的車把一個彎曲，幾乎是原地就拐了一個彎，小丫頭的手把賀明抓得更緊了，嘴裡「呀」的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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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在狂野中綻放 第二卷 77、拳腳與溫存

    賀明騎車朝剛才罵人的少年衝了過去，那少年留意到那很不平衡的男女過來了，猛地一捏閘，身體跨在大樑上，一條腿支住了地，不屑說：「怎麼啊？想打我？」

    快到少年的身邊了，賀明的自行車並沒有減速，心裡說著，狗小子，我替你爸媽教訓你！自行車徑直朝少年撞了過去，把少年連人帶自行車撞了個底朝天。

    嘴啃泥的少年努力了半天才從自行車裡把腿掏出來，一瘸一拐朝賀明和張曉敏走了過去，瞬間就從腰裡抽出來20公分左右的粗

    「操你媽啊！修死你！」少年說著，手裡的鋼筋就朝賀明揮舞了過來，小丫頭嚇得帶著哭腔尖叫起來。

    看著張牙舞爪手裡揮舞著鋼筋的少年衝過來了，賀明猛地一晃前把，自行車前把重重地撞到了少年的身上，少年橫將著摔到了一邊，手裡的鋼筋叮噹幾聲響，落到了兩米之外。

    「還牛逼？要不我騎車從你身上碾過去吧！」賀明不屑地說。

    「行了，大哥，今天我是遇到厲害的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帶著丫頭走，我也要走了。」少年並沒有馬上爬起來，怕繼續被修理。

    「滾你媽個蛋！」賀明甩了一句，帶著張曉敏揚長而去。心裡說著，你他媽知道井水不犯河水是什麼意思嗎？小逼玩意兒！大叔修理不死你！

    已經騎出去很遠了，小丫頭還在害怕呢！

    小丫頭發現，到了一中，這裡的很多孩子都沒有村裡的孩子友好。他們太愛打架了，太愛罵人了！

    小丫頭現在還不能很明白的理解叛逆地意思，總是感覺身邊的有些孩子不友好。

    半天聽不到小丫頭的聲音，賀明說了一聲：「曉敏，不用怕！要是學校裡誰欺負你。你和我說。」

    「我知道啦！」小丫頭咯咯笑了起來。

    張曉敏的笑聲和小時候一樣甜，只不過她現在長得比小時候更耐看了。美麗而無暇的小臉蛋兒，清澈地含納著童話的大眼睛，乖巧地鼻子，紅潤的櫻桃小口，還有他嬌小而舒展的身材……小丫頭漸漸長大了。

    「手冷嗎？曉敏，要不我把我的手套給你吧！」賀明朝自己的白色線手套看了一眼。

    「不冷。我宿舍裡有呢，是我媽給我做的。我沒帶。」小丫頭笑呵呵說。

    到了商店門口賀明把自行車放下，領著小丫頭回家去了。賀明發現，和小丫頭散步地感覺真好，看來自己今天騎著自行車去一中是個錯誤。

    小丫頭也發現，和賀明走在一起的感覺很好：「明明。我可喜歡和你一起走路了。」

    賀明打趣說：「那是因為你喜歡我啊！」

    張曉敏頓時就急了，嬌聲說：「明明，我不許你亂說話！我在初中不會去喜歡任何人。」而心裡呢。對賀明地那種依戀的感覺，比喜歡兩個字要深刻一千倍！

    「為什麼啊。」賀明隨口說。

    「我要好好學習考中專！」張曉敏得意說：「將來我要當老師！」

    賀明心裡說，乖寶貝，想當老師就一定要考中專嗎？考大學也是可以的！不過賀明現在不想和小丫頭說這些，等到初三的時候，說什麼也要讓小丫頭考高中。賀明決定把小丫頭初中以後的生活軌跡給變了。

    「是啊，好好學習是對地。」賀明說。

    過去的經歷告訴賀明，人將來到了社會可以不用學到的專業去吃飯，但學校裡學到地東西還是有用的，那些東西可以潛移默化影響到一個人。

    到家的時候，張桂芬已經把菜都做好擺到了桌子上，餃子也下鍋了。

    小丫頭剛進門就喊了一聲：「嬸兒。」

    張桂芬正在廚房裡下餃子，聽到喊聲，趕緊跑了出來。看著小丫頭穿著校服的可愛樣子張桂芬就歡喜，握住了小丫頭的手，揉了揉說：「閨女，手這麼涼，你怎麼不帶手套啊！要不嬸兒給你買一副，告訴嬸兒，喜歡什麼樣的？」

    小丫頭咯咯笑著說：「嬸兒，我有手套，上次回家我媽給我做好的，我就覺得今天不太冷就沒帶。」

    「快到裡屋去暖和一下，等會兒吃飯了。」張桂芬說。

    坐到桌子邊上，賀明給小丫頭倒上了甜酒：「曉敏，我們家要買房子了。」

    張曉敏欣喜而驚訝地叫了一聲：「是嗎？什麼時候買？在哪裡買啊？」

    賀明把甜酒瓶子放下，給下丫頭的醋碗裡夾了一塊肉：「快要買了，在城北買，現在還沒買上呢！」

    「好啊，等買上了我就可以到你家的房子裡玩了。」張曉敏高興的時候就想拍巴掌，可是剛要拍到一起的手趕緊又分開了，大概是她覺得，自己已經是初中生了，不能總和小孩子似的了。

    賀明看著張曉敏的搞怪動作，笑著說：「曉敏，快吃菜啊，這麼多好吃的，都是我媽專門給你做的。」說著夾了半個鹹雞蛋給小丫頭。

    張桂芬把餃子下好端了上來，坐下來和兩個孩子一起吃，張桂芬給張曉敏的碗裡夾了幾個餃子，慈愛的微笑：「閨女啊，多吃幾個！」

    「嬸兒，你真好。」小丫頭笑著說。

    在張桂芬眼裡，可愛的張曉敏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美人兒，怎麼這個丫頭長得就這麼漂亮呢？如果自己家裡除了兒子之外也有這麼個漂亮的小閨女該多好啊！

    「曉敏，嬸兒跟你說個好事！」張桂芬笑看著張曉敏。

    「什麼好事啊，嬸兒？」張曉敏笑嘻嘻說。

    「明明不是和你說了嗎？我們家裡要買房子了，等我們家裡買了房子，你別在學校裡住宿了，學校宿舍的環境也不好。就搬到

    來吧。」張桂芬看著張曉敏的臉。

    張曉敏的筷子還夾了一個餃子，就那麼懸在了那裡，櫻桃小口翕動著，許久之後咯咯笑了起來：「嬸兒，還是不了。我還是住學校好。」

    「為什麼啊？嬸兒不嫌棄你地，嬸兒可喜歡你了。」張桂芬連連說。

    「是啊。曉敏，到時候搬到我們家來！」賀明說。

    「不了。」張曉敏笑嘻嘻說。

    賀明終於發現，看上去天真無比的張曉敏，心裡對很多事是很清楚的，一定是她的爸媽和她說過什麼大道理，此刻的張曉敏把這個大道理嫁接到眼下遇到地問題上。而後得出來的結論。

    張桂芬也感覺，是張曉敏地爸媽和她說過什麼。也是的！畢竟張曉敏不是他們家的孩子，有些事還是不應該去做，即便是很想。

    如果是硬讓張曉敏搬到自己家，恐怕張貴喜和石來英也會有意見，那樣的話反而不好。

    賀明看到媽媽有些難為情。趕緊笑呵呵說：「我忽然想，曉敏其實住學校的宿舍也挺好的，可以和人都交流。很鍛煉人呢！」

    「是這個道理。」張桂芬趕緊又給張曉敏地碗裡夾了幾個餃子。

    小丫頭一邊吃餃子一邊說：「我在哪裡住都是一樣的，其實我可喜歡我地宿舍了，我一有時間就會找賀明玩的。」

    張桂芬去給賀大山送飯過去，賀明和張曉敏到了賀明的小房間，躺到了小床上。賀明把小錄音機放開了，沒有插耳機，不是很大但聽起來很溫馨的聲音傳了出來，美妙的聲音讓小丫頭臉上地喜色更多了一些。

    為什麼一陣惱人的秋風，它把你的人我地情吹得一去無蹤，為什麼你就隨著那秋風，沒有說再見說珍重，沒有留下姓和名，我追著風兒去，我呼喚秋風停，風呀風呀請你給我一個說明，是否她也珍惜懷念這一段情，風呀風呀不要去得那樣匆匆，請你為我去問一問她的芳名……

    「明明，我可想好好學習了。」張曉敏一本正經說。

    「你現在不是學習很用功嗎？」賀明笑著說。

    「明明，我想和你說個事，可是我不敢說，怕你以後不理我了。」張曉敏一臉的擔心。

    「你說吧，我不會不理你的。」賀明說。

    「那我們先拉鉤！」張曉敏看著賀明的眼睛。

    小丫頭在說之前居然要先拉鉤，那麼可見她很害怕她說出來的話會傷害到彼此之間的友誼，賀明已經大概猜出來小丫頭是要和他說什麼，於是樂呵呵地和小丫頭拉鉤，小丫頭清脆而甘甜的聲音——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拉完鉤，小丫頭的目光落在賀明的臉上，用她無比清澈的眼神審視著這個和她一起玩到大的少年，嘴角漸漸呈現出真摯的微笑，乖巧的櫻桃小口張了開來：「明明，你答應我，在我中學的時候，別和我搞對像好嗎？」

    賀明故意猶豫片刻，有些不情願說：「我答應你！」

    張曉敏忽然安靜了下來，片刻之後忽然拉大嗓門說：「明明！要是等我考上中專以後想和你搞對象，你和我搞嗎？」

    從張曉敏的話裡，賀明又一次聽出了她對自己的依戀，在她的心裡，很害怕會失去自己，從哪一方面說都是這樣的，賀明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去告誡張曉敏別考中專考高中，還不是時候說這些，於是鏗鏘有力的一個字：「搞！」

    張曉敏終於是又開心了，笑嘻嘻說：「明明，其實我也長大了呢！」

    賀明笑看著張曉敏：「我知道你長大了！」

    有張曉敏的陪伴，賀明的週末在開心中過去。就在這個週末，賀明和張曉敏重新確立了一種新的關係，或者說是過去的一種關係的延續，那就是暫時只做好朋友，不搞對象。

    小丫頭要一門心思學習，將來想考中專，在她心裡，考上中專當上了老師，就可以讓自己和爸媽都過上好日子了。而賀明，卻是要讓張曉敏考大學，去創造全新的人生！

    星期天晚上去學校裡上自習的時候，賀明帶上了小錄音機和兩盒好聽的磁帶，令小雷說是要借過去聽幾天。

    賀明到教室的時候，大多數學生都到了，賀明的目光朝白伶看去的時候，也看到了劉媛媛那個讓王拔高打了的女孩子。

    能看出來，劉媛媛很消沉，低著頭在看書。說實話她長得是不好看，但那並不是她的錯。在賀明過去的記憶中，劉媛媛的學生成績是很好的，而且這是一個很熱心的女孩子，別人和她借東西，一般都能借出來。

    令小雷看到賀明的時候就得意地大聲叫了一句：「賀明！」他這麼一叫，很多學生的目光都落到了他和賀明身上。

    賀明走到了令小雷身邊，從兜裡掏出來小錄音機放到了令小雷的桌子上：「別在班裡聽，讓老師再給沒收了！」說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

    李先鋒碰了賀明的肩膀一下：「你怎麼才來啊！我有兩道題想問你呢！」

    「哪兩道？」賀明說。

    李先鋒把不會的兩道題指給了賀明，賀明開始小聲的為李先鋒講解，不少班裡的學生都不止一次留意到賀明給別人講題，彷彿是比任課老師講得還透徹，他們真的是有些不明白，賀明的腦子怎麼就那麼聰明呢！不愧是全縣第一過來的！

    而白伶這個漂亮的女孩子，賀明心裡那一道傷感的傷疤，也默默的在心裡把賀明當成了她的競爭目標，那就是，在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中高過賀明！

第二卷 在狂野中綻放 第二卷 78、血色叛逆

    這一節自習下課了，賀明在班裡和學生們說笑的時候不小愛那個女孩子扭動著小腰走出了教室，而令小雷的目光也追隨曾愛而去，那是一種不可思議又滿含愛戀的目光。

    很顯然的，在令小雷眼裡，曾愛是那樣的神秘，他很想知道，曾愛出去是幹什麼了，但是卻沒有勇氣跟上去。

    令小雷回過神以後，把小錄音機的耳機帶上，很想聽歌，很想讓班裡的學生看到他用小錄音機聽歌的樣子。

    片刻之後，令小雷馬上又把小錄音機放了回去，他記起了賀明和他說的話，不讓在教室裡聽。

    第二節晚自習下了，學生們該回家的回家，該回宿舍的回宿舍。

    樓道裡，賀明從白伶身邊經過，白伶笑呵呵看著賀明：「你走著回家嗎？」

    賀明由不得多看了白伶幾眼：「是啊，我家離學校近！」心裡說，等過上一段時間我家裡買了屬於自己的房子，就離你的家近了，都在城北啊！

    白伶要拐彎下樓梯的時候略微做了個停頓，發現賀明徑直朝前走了，才自己一個人下了樓，從心裡說，她還想和賀明多走一段。

    賀明到了李慶河的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李慶河嘴裡叼著煙，手裡抓著大白手套走了出來，李慶河看到賀明，笑著說：「賀明，有事啊？」

    「老師，我想和你說點事。」賀明笑著說。

    「進來說吧！」李慶河轉身朝辦公室走去，賀明跟了上去，還不知道李慶河聽了他的話會有什麼反應，這可是賀明考慮很久才決定和李慶河說的。

    李慶河坐下身。很熱情的也讓賀明坐了下來。

    「賀明，你想和老師說什麼？」李慶河笑呵呵看著賀明。

    「老師，我是想說，我以後能不能不上早自習啊！」賀明說。

    「你說什麼？」李慶河地臉頓時就拉了下來。

    「我說我以後能不能不上早自習！」賀明稍微放大了一些聲音。

    「憑什麼別的學生都上就你不上？你如果有事可以請假，一直不上是不可以的！」李慶河有些惱火。不過並沒有要打賀明的衝動。對好學生，老師一般都是比較偏愛的。不是萬不得已，手腳就不會落上去。

    賀明頓時就有些為難，思量片刻說：「我可以對老師保證！」

    「保證什麼？」李慶河說。

    「我期末考試地時候考第一！」賀明說。

    「你就這麼有把握嗎？即使是你能考第一，就可以不上早自習了嗎？」李慶河的火氣稍微小了一些。

    「我覺得上早自習對我地學習沒好處，我一般喜歡晚上回去還繼續學習，學到很晚。這麼一來，早晨再起來就很累。」賀明說。

    「這樣啊……」李慶河猶豫起來。片刻之後說：「不管是學校裡安排的早自習還是晚自習，都是想讓你們學的更好，既然你是這種情況，那回去我和教導處說一聲，這個我一個人是做不了主的。如果幹事來查出勤，你不在是要扣我們班的量化分的！」

    「我知道，老師。」賀明笑著說。

    「你先走吧。明天下午我給你答覆。」李慶河說。

    賀明不想上早自習，是想用早晨地時間多跑跑步，鍛煉身體。雖然早自習前都有早操，一般也是跑步，但那對賀明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也沒有任何用處。

    這兩天，賀明班裡的很多男孩子都興奮了起來，因為學校附近斜坡下面地一個胡同裡開了一個小檯球廳，裡面放了四張檯球桌。

    如果是以前，要想打檯球就要跑到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去，或者到水雲大街的幾家檯球廳，或者到匯源小廣場附近的露天檯球桌，很是不方便，現在學校附近有了檯球廳，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至於是不是好事還兩說，總之眼下很多人為此而興奮。

    又是一個中午，放學地時候，賀明慢步走在學校的甬路上，不停地有男孩子和女孩子從賀明身邊跑過，有歡笑的聊天聲，也有發狠話地聲音。

    忽然，賀明的肩膀讓人拍了一下，不是別人，正是王拔高。自從那次王拔高和劉媛媛的風波以後，班裡已經開始有人開玩笑似的叫王拔高叫王八或者王八羔子了！由於叫的人不止一個，王拔高也沒法說，只希望大家能漸漸忘了這個稱呼。

    「是你啊，王拔高，找我有事嗎？」賀明似笑非笑瞟了一眼王拔高。

    「去不去打檯球？」王拔高得意說。

    「我還要回家去吃飯呢！」賀明有點不屑說。

    「就知道吃飯啊，是不是學習好的人都很喜歡吃飯呢！你那麼愛吃飯怎麼也沒見你長胖啊！我想你也不會打檯球。」王拔高不屑說。

    「去就去了，有什麼了不起的。」賀明心裡說，你小子恐怕是沒安什麼好心吧，這些天就感覺你看我的眼神不對，倒要看看你想做什麼。

    「那好，半個小時後斜坡下面的檯球廳見。」王拔高笑呵呵朝賀明擺擺手，風一樣跑走了。

    在過去的記憶裡，賀明打檯球的水平向來就很一般，也不經常去打，因為檯球廳裡往往有很多小混混聚集，動不動就打起來了。

    今天的事在賀明的記憶裡並沒有過，或許是沒有發生過，或許是發生過淡忘了，賀明乾脆不去多想，等會兒到了斜坡下的檯球廳就知道了。

    吃過了飯，賀明就朝檯球廳趕去，剛走到斜坡附近的時候，就聽到李先鋒在後面喊他。李先鋒很快就跑到了賀明身邊：「你去哪啊？」

    「去檯球廳。」賀明笑著說。

    「我見你要下去，猜你也是去那裡，我也想去，不過我們現在過去恐怕是沒桌！」李先鋒不由加快了步子。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賀明說。

    斜坡附近胡同裡的小檯球廳叫紅運檯球廳。老闆是個黑乎乎的年輕人，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因為長得黑，得了個外號叫高粱面，是城西小有名氣地混混。

    賀明和李先鋒走進檯球廳的時候。四張檯球桌都有人在玩，每張檯球桌邊上都圍了不少人。賀明和李先鋒開始在幾張檯球桌旁邊的人堆裡找王拔高。李先鋒還喊了一聲。

    片刻之後，王拔高和同是賀明班裡的趙平就從人堆裡擠了出來，不懷好意地看著賀明和李先鋒，走了過來。

    「賀明，我當是你不來了呢！」王拔高犀利的聲音。

    「我怎麼就不來了？我這不是來了嗎？」賀明地眼睛瞟了瞟四周，樂呵呵說。

    「走吧！我們出去說！」王拔高說。

    「出去做什麼？不是要打檯球嗎？那就等桌子吧！」賀明裝糊塗說。

    「等個屁桌子。我有事和你說！」王拔高推了賀明一把。

    看來王拔高真的是想打架！但賀明並沒有在檯球廳裡修理王拔高地想法，這個檯球廳太小了。到處都是人，動起手來不方便，不如到外面去。

    李先鋒也看出來勢頭不對，已經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李先鋒也早就看著王拔高不順眼了，剛好借這個機會修理他！

    走到了檯球廳外附近的一個有些陰暗的角落。王拔高冷眼看著李先鋒，半笑著說：「李先鋒，你要是聰明的話就站遠點兒。小心他媽的等會兒血濺到身上了！」

    李先鋒冷笑說：「我這個人天生不怕血，你能把我怎麼樣？賀明是我哥們兒，你想打他先過我這一關！」

    賀明朝李先鋒看去：「李先鋒，沒你什麼事，你站到一邊去，他們兩個不能把我怎麼樣！」

    關於賀明地身手，到現在李先鋒也不清楚，因為賀明那次出黑板報修理馬記名的時候李先鋒並不在場，事後賀明和令小雷都沒有提起過。在李先鋒看來，如果今天自己縮了，賀明肯定是吃了大虧了！他是絕對不會那麼不講義氣地！

    「賀明，我看我們兩個修理他們兩個，剛合適的！」李先鋒冷聲說。

    「修理你個球毛啊！」趙平罵了一聲。

    「去你媽個蛋吧！」李先鋒反而先動手了，對著趙平的臉就是一個大嘴巴子，動作很是快，根本沒給趙平躲避的機會，嘴巴子落到趙平的臉上，很響亮地聲音！

    趙平沒想到李先鋒會忽然對他動手，吃了一個大嘴巴子，嘴角的血很快就滲了出來，踉蹌幾步靠到了牆上，眼朝一邊瞟去，看到半塊磚頭，想衝過去把磚頭撿起來，頭髮卻是讓李先鋒揪住了。

    李先鋒揪住趙平的頭髮，另一隻手劈頭蓋臉朝趙平打了過去。

    賀明站在一邊心裡發笑，本來是我和王拔高地矛盾，你們兩個幫手倒是先打起來了，在心裡，賀明還是有點佩服李先鋒這個少年了！

    王拔高看到趙平根本就不是李先鋒的對手，罵了一句就朝賀明衝了過來，雙手成拳想砸賀明的臉。

    賀明始終是淡然的表情，待王拔高衝到了身邊，拳頭朝他的臉揮舞過來的時候，賀明後退一步，右腿直直地拔起，一腳就踹到了王拔高的臉上，只聽鏗的一聲，王拔高就飛了出去，砸到了地上。

    血流滿面的王拔高腦海裡一片空白，踹暈了也摔暈了，片刻之後回過神來才感覺到臉部的劇烈疼痛，雙手摀住臉，大叫了一聲：「媽呀！」痛苦的嚎叫起來！

    李先鋒把趙平修理的已經開始告饒，猛一甩手，一臉血的趙平摔到了地上，有一小撮頭髮留在了李先鋒的手裡。

    讓賀明沒想到的是，李先鋒彎身撿起半塊磚頭就朝捂著臉嚎叫的王拔高的頭砸了過去，又是鏗的一聲，王拔高的頭也破了，血湧了出來，此時的王拔高已經是個血人了！

    「李先鋒！我操！」賀明忍不住狠狠斜了一眼。

    李先鋒像是瘋了一樣朝滿頭是血的王拔高衝了過去，抬腳就要踹，硬是讓賀明給抱住了。

    李先鋒沒想到賀明有那麼大的力氣，竟然是讓他無法掙脫！還想繼續打的李先鋒著急之時，雙腿都踢騰了起來，嘴裡「媽了個逼的」叫著。

    賀明猛一甩手，李先鋒也摔到了地上，但摔得並不是很重。這麼一摔，李先鋒也清醒了一些，由不得搖了搖腦袋，笑了起來：「行啊，賀明，我沒想到你打架比我還利索，力氣比我還大呢！」

    「行了！已經打夠了！」賀明皺著眉頭說。

    李先鋒的怒火消了一些，朝地上狼狽不堪的王拔高和趙平瞟了一眼，也感覺是夠了，站起聲走到了賀明身邊。

    「賀明，我們走吧！」李先鋒笑看著自己手上的血，那些血都不是他的，他有幾分得意。

    賀明沒去看李先鋒，而是走到了王拔高身邊，說了一聲：「能自己起來到診所嗎？」

    「能。」王拔高蜷縮在地上，嗚咽著，全然是沒了他在班裡削劉媛媛時候的霸氣。

    「你呢？」賀明朝趙平喊了一聲。

    趙平只是感覺自己臉上全是粘稠的東西，痛苦不堪，全然是沒有反應過來賀明是在朝他喊呢，也沒有應聲。

    李先鋒火了：「媽個逼的，問你呢！」說著就彎身撿地上的小石頭，想扔到趙平身上提醒他一下，卻是讓賀明擋住了。

    「趙平，你還能行嗎？」賀明又說。「我……我沒事。」趙平大哭了起來。

第二卷 在狂野中綻放 第二卷79、奔放的少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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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明和李先鋒走上斜坡以後，李先鋒嘴角掛著笑，只顧朝校門口走著，卻是讓賀明叫住了。當李先鋒回過頭的時候，看到賀明已經是在不遠的地方站住了，於是只好是又朝賀明走去。

    「怎麼了啊！我們回教室吧！我還想看一會兒書呢！」李先鋒有些不耐煩說。

    「等一會兒吧！看看那兩個小子去不去診所。」賀明說。

    「去就去，不去拉倒！身上那麼多血，流乾完事！」李先鋒很是不屑說。

    「流乾了就是人命！」賀明說。

    聽到人命的字眼，李先鋒冷靜了很多，長長出了一口氣：「賀明，要不我們過去看看他們兩個！」

    就在這個時候，王拔高一隻手捂著頭頂讓磚頭砸出來的洞，另一隻手扶著趙平，趙平一隻手捂著半邊臉，很是狼狽的朝斜坡的方向走來，斜坡旁邊就有一家不大的診所，想來是要去那裡。

    果然，兩個人很艱難的走了進去。賀明和李先鋒也回學校裡去了。

    「李先鋒，你他媽的以後動手注意點！我發現你怎麼不知道輕重呢！」賀明斜了李先鋒一眼，冷聲說。

    「對付王拔高那種人，有什麼好客氣的，使勁兒修理就是了！」李先鋒不屑說。

    「我看你以後還是別打架了！弄不好把人打死了！你也好不了了！」賀明說。

    「人有那麼容易死嗎？其實人還是很結實的！」李先鋒說。

    「去你媽的，說死就死了！我跟你說的話，你還是多想想，還有一點。以後關於我地事，你少插手！」賀明怒聲說。

    李先鋒站住了，冰冷的目光落在賀明的臉上：「賀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在我幫你了，還是我的不是了？」

    「我沒說你幫我不對。我是說你要注意分寸！王拔高本來已經是血流滿面了，你又給他頭上扔了一塊磚頭。你把他砸死了誰負責？」賀明怒視著李先鋒。

    「負他媽的責，他不是沒死嗎？你和我說這些屁話做什麼？」李先鋒很是惱火。

    賀明長出了一口氣，拍了拍李先鋒地肩膀：「你和我到這邊來，我有話和你說。」

    李先鋒沒好氣地跟著賀明朝過走：「想和我說什麼？」

    「我們兩個這樣，等下午放學後找個地方練一練，我只動腳不動手。你隨便怎麼打，如果你打得過過。我就聽你的，如果你打不過我，以後你聽我地！」賀明說。

    李先鋒忍不住笑了起來，感覺賀明的話也太大了：「賀明，你不要以為你一腳踹到王拔高的臉上了你就很牛逼！你和我打。你不動手光動腳，我修死你！」

    「到時候試試啊！」賀明不屑說。

    「試試就試試！」李先鋒狠狠瞪了賀明一眼，一臉怒氣朝教學樓跑了過去。

    賀明看著李先鋒的背影。嘴角掛上了一絲笑！也朝教學樓走了過去，當賀明在李先鋒身邊坐下的時候發現，李先鋒已經在用心學習了，這是一個學習和打架都很賣力的少年。

    而當賀明不經意間朝令小雷看去地時候，心裡少不了有一些鬱悶，因為令小雷的眼神分明是在追蹤著曾愛。曾愛居然是讓令小雷如此上心，真地不知道這個少年是怎麼了！賀明忽然又想，可能令小雷是對的，他這麼做讓他自己很舒服！

    李先鋒的胳膊碰了賀明一下，沒好氣說：「給我講講這道題！」

    賀明的目光落到李先鋒的臉上，看到地是一張氣呼呼的很健康的少年地臉，開始給李先鋒講題。

    弄明白那道題以後，李先鋒也不和賀明說什麼了，又埋頭學習起來，那股勁頭還真是讓賀明有點喜歡。

    當賀明的目光游離到白伶身上的時候，白伶也剛好想去看賀明，兩個人的目光來了個短暫的撞擊瞬間離開！賀明的心猶如是被電了一下，而白伶的臉分明是紅了，那層淡淡的紅暈給這個美麗的少女披上了神秘的面紗。

    王拔高和趙平，到小診所以後，王拔高的頭縫了5，臉上貼了兩塊藥用膠布，趙平的眼角的地方貼了一塊膠布。

    按照趙平的意思，今天下午就不用去教室了，找個地方清涼清涼，他現在實在是難受得要命！

    王拔高認為，如果是不去教室，就是讓賀明看扁了，本來是挨了一頓修理了，再讓人看扁了就太灰了，還是決定去教室。

    快走到學校前門的時候，趙平猶豫說：「要是老師或學生問起來了怎麼說？」

    王拔高咧著嘴說：「就說是讓校外不認識的人打的！要是學生們問你就說我們也把他們打了！」

    趙平不屑說：「如果是賀明和李先鋒早就說了怎麼辦？」

    王拔高冷哼一聲：「你放心吧，我們不說，賀明不會說什麼的，也不會讓李先鋒說什麼。」

    趙平切了一聲：「你這麼肯定？」

    王拔高不輕不重推了趙平一把：「不信你看！」

    「王拔高！我們兩個就這麼挨了一頓，你甘心啊？」趙平咧著嘴痛苦的說。

    「等著看吧！以後有的是機會，到時候我從校外找人修理他們！」王拔高嘴裡這麼說，到底以後要不要從校外找人修理賀明和李先鋒，王拔高還沒確定。

    王拔高現在需要仔細想的是，回家以後怎麼去騙自己的父母，千萬不能和他們說是班裡的學生打的，要是父母看到自己被

    這個樣子找到了學校，自己丟人不說，問清楚了事情也沒個好了！

    要想編造出一個合理的理由搪塞自己的父母，對王拔高來說是個繁重地腦力勞動。想了幾個主意都覺得不合適，王拔高最終決定，把搪塞班裡學生的理由說給自己的父母聽。

    王拔高和趙平滿臉是傷走進教室的時候，頓時就把全班學生的目光都吸引去了，喜歡湊熱鬧地馬記名和孫大亮馬上就離開了座位。朝王拔高和趙平跑了過來，馬記名急聲說：「王八。你這是怎麼了！還有你啊，趙平！」

    王拔高沒說什麼，趙平很痛苦得切了一聲：「讓校外不認識的人給打了，我們也打他們了！他媽地！打到最後連為什麼的都不知道！」說著忍不住朝賀明和李先鋒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到賀明和李先鋒全當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才稍微放下了心。

    馬上要上課的時候。李慶河背著手到教室門口晃了一圈，他本來是想看誰還沒有來。不曾想到，一眼就掃到了兩個傷員。

    李慶河幾乎是大力氣跺著腳走進了教室：「王拔高，趙平，你們兩個出來！」

    李慶河這麼一喊，賀明沒覺得有什麼。這是意料之中的，而李先鋒則是恐慌了起來，他恐慌是因為李慶河是班主任。他不想給班主任留下壞地印象！

    李先鋒朝賀明看去，小聲說：「賀明，他們兩個讓班主任叫走了。」

    賀明輕聲咳嗽說：「知道，沒什麼的。」

    李先鋒很是不放心說：「他們兩個不會把這些都告訴李慶河吧！」

    賀明白了李先鋒一眼：「等會兒就知道了！你問我，我去問誰？」

    李先鋒讓賀明沖了一句，腦袋耷拉了下來，本來是在看書，其實臉和書都連到一起去了。

    到了李慶河地辦公室裡，當李慶河問王拔高和趙平怎麼受傷的時候，兩個人很一致的說是讓校外不認識的人給打了！

    對於這種事，李慶河是沒法處理的！要是在路上碰到了正在打，李慶河會毫不猶豫上去幫自己地學生一起打，可是現在已經打完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訓斥他們兩個幾句，以後少惹事，到了校外別去不該去的地方。

    當王拔高和趙平回來上課以後，李慶河並沒有召喚賀明和李先鋒，李先鋒這才鬆了一口氣。

    白伶這個女孩子很顯然是讓王拔高和趙平身上地傷給刺激到了，課間的時候忽然起身說：「大家安靜一下，我說點事！」

    班裡並沒有因為白伶的嬌聲一喊而安靜多少，該說笑的學生依舊在說笑，白伶是教導主任的女兒，這些叛逆的少年很少有買這個賬的！

    白伶生氣也沒有辦法，等不來大家徹底安靜，白伶乾脆開口說了：「我提醒你們這些男生，以後別總是打架！傷到別人不好，傷到自己更不好！」

    白伶的話效應就是引來了一陣哄笑聲，笑得最誇張的就是王拔高和趙平，那兩個狼狽的傷員。白伶前後左右看看，當然是感覺很沒面子，坐下來的時候直跺腳，漂亮的臉蛋兒上滿是怒氣。

    下午放學了，老師走出了教室，李先鋒的胳膊碰了賀明一下，不是很大的聲音：「賀明，你說的話還算嗎？」

    賀明看了李先鋒一眼：「當然算了！」

    李先鋒長出了一口氣：「那我們走吧！」

    賀明和李先鋒一路走著，此時的李先鋒顯得是垂頭喪氣的，他很害怕和賀明打上一場會影響到兩個人的友誼，學習方面，李先鋒是很佩服賀明的。

    賀明和李先鋒很快就到了城西居民區的一個牆角的地方，這裡旁邊雖然有一條小路，但卻是少有人經過。

    李先鋒很不放心說：「動手之前我先說一下，不管我們誰把誰打了，以後還是好朋友，行嗎？」

    「行的，我本來就是這麼想的。」賀明說。

    在賀明過去的記憶中，學校的很多學生打了架，過不了多長時間又成了朋友的多得事，少年彷彿是最不愛記仇的一個群體，當然了，也少不了有一些斤斤計較，怨恨很深的人。

    賀明和李先鋒擺好了陣勢，快要動手的時候，李先鋒忽然呵呵笑了起來：「真要打啊？」

    賀明回應李先鋒的是不輕不重的一腳，李先鋒地大腿上吃了賀明一腳，朝後趔趄了兩步。靠到了牆上，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賀明，冒了一句：「他媽的！」於是開始朝賀明拳腳相加。

    讓李先鋒吃驚的是，他引以為自豪的拳腳卻是沒有一下能落到賀明地身上。賀明瞅準機會，連連朝李先鋒踢出去三腳。兩腳踢到了李先鋒的腿上，最後一腳踢到了李先鋒地肩膀上。李先鋒後仰著躺到了牆角，但傷得並不是很重。

    「起來！繼續打！」賀明笑呵呵看著李先鋒。

    「行了，不打了，我根本打不過你！就是兩個我或者三個我也打不過你！」李先鋒一隻手朝賀明搖擺著，另一隻手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李先鋒感覺到了，賀明在對付他的時候。不但讓了他兩隻手，就是腿功也沒用什麼力氣。但就是這，修理他都是綿綿的！

    真的不知道賀明的身手怎麼這麼利索，在李先鋒眼裡，怎麼看賀明都不像是一個打架很厲害的人，可就是相當地厲害！

    「走吧！到我家去吃飯吧！」賀明笑著說。

    「行啊。去你家吃好的！」李先鋒一邊拍打著屁股上地土，一邊跟著賀明朝前走。

    「以後多聽我的，行嗎？」賀明看了李先鋒一眼。

    「有什麼不行的。不是提前說好的嗎？你學習好，打架也厲害，我服你，以後你的話我會多聽地！」李先鋒由衷說。

    「那你承認不承認今天中午的時候你有點過火？」賀明說。

    「我都說了我聽你的，你說過火就過火吧！」李先鋒說。

    「你小子還是不服氣啊？」賀明說。

    「沒有不服氣地！」李先鋒嘿嘿笑著說。

    「你想啊，如果磚頭一直捏在你手裡，你拍起來還有點譜，你那麼扔出去就是放飛石！要是一下子打到王拔高的鬢角，把他砸死了，我們兩個誰也別想好了！」賀明微怒的聲音。

    經過賀明這麼一說，李先鋒也略微有些後怕，連連向賀明承認錯誤，但賀明的話是不會改變李先鋒的冒失的，賀明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李先鋒以後很多時候聽他的。

    張桂芬看到賀明把班裡的學生領過來了，笑臉迎了上來：「你來了啊，叫什麼來著，你看我的記性也不太好。」

    「我叫李先鋒。」李先鋒樂呵呵說。

    「快進來吧，飯都做好了。」張桂芬笑著說。

    晚上賀明家吃的是大米飯，做了三個菜，一個肉菜兩個素菜，這可是比學校食堂裡的伙食好多了，李先鋒一邊大口吃著，一邊在心裡想著賀明的好，賀明這個人讓他很是佩服。

    吃過了飯，聽了一會兒錄音機，賀明和李先鋒朝學校裡走去。

    李先鋒笑著說：「賀明，以後我叫你叫大哥吧！」

    賀明切了一聲：「什麼大哥小弟的，有什麼意思？你叫我賀明就好！」

    李先鋒聳了聳肩，撓了撓頭：「隨便怎麼樣吧！反正以後我就跟著你玩了！對了，你的小錄音機還在令小雷手裡嗎？」

    「在呢！他還沒還給我呢！」賀明說。

    「我去了班裡和他要，我聽幾天。」李先鋒說。

    「要吧。」賀明說。

    賀明和李先鋒到班裡的時候，很多學生都到了。有些學生在用功學習，有些在閒聊，還有兩個在過道上練飛腳的。

    賀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有些茫然地看著黑板發呆。李先鋒徑直朝令小雷走了過去，此時的令小雷也正在學習呢。

    李先鋒一隻手扶著令小雷的肩膀，半個身子壓到了令小雷身上，很隨和的口氣：「小雷，賀明的小錄音機呢，給我聽幾天。」

    令小雷頓時就慌了起來，吞吐說：「在……在宿舍裡呢！回頭我拿給你！」

    就在李先鋒往自己的座位走的時候，曾愛走進了教室，小腰扭得很有節奏，手裡拿著一個漂亮的筆記本晃著。令小雷用眼角的餘光追蹤著曾愛，心裡更慌了。

    賀明的小錄音機現在已經不在令小雷手裡了，而是到了曾愛的手裡！有一次令小雷在宿舍門口聽小錄音機，剛好讓從那裡經過的曾愛看到。

    曾愛甜甜的喊了一聲令小雷，導致令小雷手裡的小錄音機差點掉到了地上。當知道曾愛想把小錄音機拿過去聽幾天的時候，令小雷滿口答應了！看著曾愛拿著小錄音機離開，令小雷滿心的幸福。

    現在李先鋒要聽，讓令小雷和曾愛去要小錄音機，令小雷是絕對不會那麼做的，曾愛昨天才把小錄音機拿走，他只能是和李先鋒好好說的。李先鋒和他一樣，都算是賀明的朋友，相信李先鋒也不會說什麼的。

    下了晚自習，賀明、李先鋒和令小雷幾乎是同時走出了教室，李先鋒笑著拍了令小雷一下：「等會兒回宿舍了把小錄音機給我，我聽幾天。」

    「等會兒和你說。」令小雷有些低落的聲音。

    「說什麼？你還沒聽夠啊，讓我聽幾天怎麼了？」李先鋒來了個原地跳躍，張揚他的體育天賦。

    到了院子裡，令小雷才告訴了賀明和李先鋒，小錄音機是到了曾愛的手裡，對此，賀明是相當的無語，而李先鋒則是在心裡認為令小雷這個傢伙有點傻逼。

    「我不管啊，你去和曾愛要出來，我要聽！那麼好的東西，給曾愛聽什麼呢？」李先鋒很不滿的口氣。

    「你給我點面子啊，剛借給人家就要？」令小雷陪著笑臉說。

    「我說你這個傢伙，總是讓曾愛給迷住了。」李先鋒氣呼呼說。

    「你別亂說啊！」令小雷左右看了看。

    賀明看了令小雷一眼，眼下還真是不知道該和他說點什麼才好：「行了，既然借給她了，就讓她聽聽吧！她聽過癮了就還回來了。」

    賀明發了話，李先鋒也沒什麼意見了，只能是這樣了。

    白伶邁著輕盈的步子小跑著從賀明身邊經過，帶來了一片溫馨的氣息，夜色裡，這個少女溫馨的氣息在賀明周圍瀰散開來。

    「賀明，回家啊！」白伶甘甜而活潑的聲音。

    「是啊。」賀明心裡說，下自習了我不回家能去哪裡，讓賀明有點鬱悶的是，不上早自習的事李慶河還沒通知他呢，不知道教導處會不會同意。

    李先鋒和令小雷都感覺白伶是有點喜歡賀明瞭，總是和賀明打招呼。令小雷想，如果曾愛總是和他招呼該多好，可是曾愛除了借小錄音機那次之外，好像沒和他主動說過話，他自己呢？見到曾愛的時候很想去說話，也沒有一次實現過。

第二卷 在狂野中綻放 第二卷 80、舒適的家、絕妙的想法（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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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裡，賀大山在城北物色了一處磚瓦房，有四間大小，帶一個院子。房子的男主人李天成在銀行裡上班，現在住上樓房了，要把這處磚瓦房給賣了，房子才住了不到兩年，和新的差不多。李天成開出來的價錢是一萬八。

    正好是到了週末，賀明到一中把張曉敏叫到了家裡，打算吃了中午飯以後，一起去看房子。

    聽賀大山描述的，賀明和張桂芬都覺得這處房子不錯，張曉敏也為賀明一家人歡喜，賀明家終於要在縣城裡買房子了。

    飯桌旁邊，張桂芬給小丫頭的碗裡夾了一塊肉：「閨女，多吃點，吃完我們一起去看房子。」

    「好啊！」張曉敏笑嘻嘻說。

    小丫頭的心裡已經在幻想賀明家的房子了，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高高大大的磚瓦房一定很漂亮的，甚至比賀明家現在租來的房子還漂亮。在小丫頭眼裡，現在賀明家住的租來的房子已經很漂亮了。

    但是，不管賀明家買來的房子有多漂亮她都不會住過去的，如果是她住到了賀明家的房子裡，爸媽可能會很生氣的，爸媽會想，是自己這個女兒不要他們了。

    賀明大口吃著飯：「媽，買了房子我們也買一些傢俱吧！我們現在的傢俱太破了，放到買來的磚瓦房裡太不好看了！」

    「聽兒子的，買了房子買一些傢俱。」張桂芬欣慰地笑容。

    賀大山把商店鎖了，一家人還有張曉敏朝城北去了。此時。房子的主人李天成已經在等了。

    到了房子所在的院子裡，賀明馬上就喜歡上了這處房子。

    眼下來說，在縣城裡，這處房子是相當不錯的，高大的四間磚瓦房。水刷石外觀，院子也不小。旁邊還種著樹，等春天地時候還可以自己種一些菜！

    張桂芬和張曉敏也感覺這所房子很漂亮，不看裡面，光看外觀就喜歡上了。

    張曉敏又一次覺得賀明很了不起，賀明就要住上屬於他自己家的磚瓦房了，但是張曉敏依然是沒有萌生出也住到這所房子裡地想法。因為她畢竟不是賀大山的孩子，她的爸媽不讓。

    一身灰色西裝的李天成陪著笑臉跟在賀大山旁邊。滔滔不絕說著房子的好處，幾人一起到了房子裡面。

    房子帶一個不小的客廳，有兩個臥室，廚房，浴室都有。只不過廁所是在院子裡地配房裡。傢俱什麼的已經都讓李天成搬走了，眼下看起來空蕩蕩地。

    賀明不禁幻想起來，如果這所房子讓新買來的傢俱填充之後該是什麼樣子的。還真是不錯呢！只不過現在賀明還不能確定，這處房子距離白伶家能有多遠，相信都在城北，也不會太遠。

    透過賀大山一家人的表情，李天成能看出來，他們對這處房子是很滿意的，他發給賀大山一根過濾嘴煙，陪著笑臉說：「大山，這房子要嗎？價錢我可是要到最低了！在縣城裡你再也找不到這麼合適地主了！」

    「我看你還是再低點兒，一萬八有點高啊！」賀大山抽著煙，笑呵呵說。

    「一萬八還高啊！我本來是想要兩萬的，我是看你也不容易，在縣城裡供著學生，這才要的一萬八！」李天成一本正經說。

    「是啊，一萬八太高了！」賀明插了一句。

    李天成並不在意賀明這個少年地話，一直在和賀大山、張桂芬滔滔不絕說著，可是讓李天成想不到的是，賀大山和張桂芬都是很在意兒子的話的。

    聽到賀明說價錢太高了，賀大山和張桂芬頓時就感覺，可能真是高了！於是價錢的談判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

    本來是死咬住一萬八不放的李天成實在無奈，只好是鬆了兩千，最終是一萬六成交！對於一萬六這個價錢，賀明也是比較滿意的。

    賀大山當下就決定，明天就給錢，拿上相關手續房子就是自己的了！

    看過了房子，賀大山一家人離開了。賀大山和張桂芬到了商店裡，賀明和張曉敏回家去了。

    賀明的小床上，賀明和張曉敏躺了下來。張曉敏很為賀明感動高興：「明明，等你們家搬到新買的房子裡了，我就去玩！」

    賀明抱著最後一線希望說：「曉敏，你真的不想搬到我們家新買的房子裡嗎？」

    張曉敏笑呵呵說：「明明啊，我不是都說過了嗎？我可是考慮好才說出來的！我不會搬到你家的新房子裡的！」

    賀明怕張曉敏難為情，馬上笑了起來：「行，曉敏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張曉敏喜滋滋說：「不過我會經常去玩的！」小丫頭馬上想到了賀明的小錄音機：「明明啊，你的小錄音機呢！我想聽！」

    「小錄音機同學借走了，我給你放大錄音機吧？」賀明說。

    「好啊！」張曉敏開心了，又想拍巴掌，自己控制住了。

    賀明把大錄音機放開了，小丫頭樂呵呵聽著流行音樂，生活越發美好起來。她的腦海裡勾勒著一幅幅幸福的畫面，有賀明，有賀明家新買來的房子還有她的未來。

    賀明的腦海裡生出來一個想法，希望這個想法能幫助他為小丫頭做點什麼：「曉敏！」

    「怎麼了？」張曉敏閃亮的大眼睛看著賀明。

    「我有個決定，你必須服從。」賀明笑著說。

    「什麼決定啊？」小丫頭的櫻桃小口嘟嘟的

    和漂亮的少女連在一起，那就是可愛了。

    「要麼你就搬到我家的新房子裡去，要不我就買個小錄音機給你！」賀明說。

    小丫頭由不得思考了起來，如果自己搬到賀明家的新房子裡去。爸媽會很生氣的，如果自己要了賀明地小錄音機，就也違背了爸媽和自己說過的話，那就是該要的東西要，不該要的就不要。

    到底怎麼辦呢？賀明在小丫頭的心裡是很重地。賀明如此鄭重的讓她去選擇，她真地是為難了。

    「明明。我可以不選擇嗎？」張曉敏很難為情說。

    「不可以。」賀明說。

    「那好吧！我選擇要一個小錄音機！」張曉敏櫻桃小口馬上抿了起來，清澈的目光落在賀明的臉上，賀明馬上有了一種讓清涼的湖水浸洗過的感覺。

    「那我們現在就去買吧！」賀明樂呵呵說。

    「你有錢嗎？」張曉敏說。

    「我去商店裡拿！」賀明說。

    到了商店裡，賀明要去和爸媽要錢，小丫頭很不好意思的站在商店外面等，有點不敢進去。

    當知道賀明要給張曉敏買小錄音機地時候。賀大山二話不說就給賀明點出來一百，讓賀明也給張曉敏買一些好聽的磁帶。

    賀明和小丫頭一起朝新華書店附近地電器行去了。

    每次走在匯源大街的時候。小丫頭都能感受到一片繁華，小丫頭很喜歡這裡過往的人流，很喜歡聽到道路兩旁叫賣的聲音，更喜歡那些從錄音機裡放出來的音樂。

    「曉敏，等你以後到了大城市。能看到很多好東西。」賀明笑著說。

    「你見過大城市地樣子嗎？」張曉敏很天真說。

    「當然見過了。」賀明幾乎是隨口說出來的。

    「什麼時候啊？」張曉敏笑嘻嘻說，認為賀明是在逗她呢！

    「就在昨天晚上，在夢裡。」賀明說。

    「那你看到我了嗎？」張曉敏說。

    「看到了。我們一起都到了大城市。」賀明說。

    小丫頭咯咯笑了起來，目光落在了路邊的棉花糖上。賀明買了兩個棉花糖，和張曉敏一起吃著朝電器行走。

    到了電器行，賀明花了60買了一個比他地小錄音機還好曉敏，張曉敏接過小錄音機的時候手都在顫抖，這麼貴重的禮物她以前從來沒有收到過。

    「明明啊，你真好。」張曉敏興奮得小臉蛋兒紅撲撲的，心裡也少不了有些害怕，害怕爸媽知道了會罵她。

    「曉敏，如果你爸媽說你，你就說我非要給你買的。」賀明說。

    賀明又給小丫頭買了六盒好聽的磁帶，兩人才朝回走去。張曉敏的目光始終都沒離開放小錄音機的盒子，感覺這個盒子真漂亮，感覺自己的小錄音機音質真好。

    看著小丫頭欣喜的樣子，賀明在心裡說，小丫頭，你知道嗎？你是我生命的春天。

    房子到手了，這兩天裡，賀明一家人又給房子裡添置了組閤家具，茶几和一套簡單的沙發，雖然買得都是中低檔次的，但在賀大山和張桂芬看來已經是很漂亮了。

    賀大山和張桂芬在來縣城之前，就已經抱定了在縣城里長時間租房子住的想法，沒想到剛到縣城半年的時間就買到了屬於自己的房子。

    原來的舊傢俱賀大山和張桂芬都捨不得扔，都放到了客廳靠裡的套間裡，小小的套間讓舊傢俱排得滿滿噹噹的，幾乎是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從今天開始，賀明一家人就算正式住進來了，從買房到住進來不過是幾天的時間，速度很快。

    坐在客廳裡鬆軟的沙發上，賀大山和張桂芬的目光幾乎是同時落到了賀明的身上。

    賀大山抽了一口煙，很釋然地笑了：「也別說，我們家兒子就是有好運氣，到小土堂裡去玩居然能刨出來寶貝！要是我去刨，估計把小土堂刨出來一個大深坑，把水刨出來了也刨不出來寶貝！」

    張桂芬撫摸了賀明的頭一把：「這都是運氣，是我們的兒子給這個家帶來了好運。」

    賀明笑呵呵說：「媽，曉敏還沒見過我們新買來的傢俱呢！」

    張桂芬欣慰的笑臉：「等週末了你把曉敏接過來。你說這孩子，真到了拿主意的時候主意還真硬！就是不答應搬過來，你們說她的宿舍有什麼好？」

    賀大山咳嗽了一聲：「曉敏有她地想法，那也是張貴喜和石來英的意思。曉敏畢竟不是我們家的孩子，如果是曉敏搬到我們家來了，張貴喜和石來英心裡會很不舒服的。」

    張桂芬歎息一聲，改口說：「我想也是這個理！」

    話題轉移到了商店的擴展上，目前來看。二中門口地商店生意很是不錯，如此一來。等明年春天就可以考慮開分店了。

    賀大山和張桂芬現在也一味想著開分店，都是受到了賀明的影響，賀明總是說，做生意就要越做越大才行！漸漸地，賀大山和石來英也都覺得是這個道理！賀明的話，在這個家裡的重要性是越來越大了。

    可面臨的問題就是。如果是商店開了分店，人手怎麼安排。如果是賀大山和張桂芬把經歷都投到了商店裡，賀明就沒人照顧了。賀大山和張桂芬認為，賀明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而且要上學，沒人照顧顯然是不行的。

    賀大山重新點燃了一根煙。吹出一口濃烈地煙氣：「桂芬，明明，你們兩個說。假如是我們的分店開起來了，誰去做主管合適呢？」

    賀明笑著說：「爸，我倒是覺得一個人很合適！」

    賀大山看著賀明地臉：「兒子，你是說曉敏的爸爸張貴喜？不行，他是不會到縣城裡來做買賣的，膽子太小！」

    賀明急聲說：「不是他，是中山狼！」

    聽到賀明提到了中山狼，賀大山和張桂芬起初都是一臉愕然，幾乎是大眼瞪小眼，還是賀大山猛一拍膝蓋，喜笑顏開說：「對啊！我怎麼把這個人給忘了！」

    看著賀大山欣喜的樣子，張桂芬使勁兒擰了一把賀大山的胳膊：「大山，你沒病吧！兒子是說著玩地你都聽不出來啊！我們是要開商店，又不是去打架！中山狼怎麼能行呢？」

    賀大山摸了賀明的頭一把：「我就不多說了，兒子啊，你來給你媽解釋一下中山狼的好處。」

    賀明笑呵呵看著張桂芬：「怎麼說呢……我只能說，中山狼是個很靠心很有能力地人，只是他這個人目前來看，思維還沒有完全展開，如果適當的去引導和利用，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幫手！」

    賀明的話對現在的賀大山和張桂芬來說，稍微有那麼一點深奧，張桂芬仔細琢磨著兒子的話……思維還沒完全展開……引導利用……，漸漸回過了味兒來，嘴角掛上了淡淡的笑：「中山狼有那麼好嗎？我在村裡那麼多年怎麼就沒發現？我就知道他借了我們家200錢到現在還沒還呢！」

    賀大山白了張桂芬一眼，切了一聲：「老娘們兒了不是？你就記著那200錢呢！你就沒發現中山狼這個人的仁義！中山狼的仁義就拿我們石頭村來說，一般人就比不了！」

    張桂芬笑呵呵說：「是不是啊！」

    賀大山說：「我和兒子都說是，你說是不是？」

    經過賀明和賀大山的渲染，張桂芬也忽然覺得中山狼這個人很好了，也記起來很多中山狼的好處。

    中山狼曾經背著老太婆去過赤腳醫生家，曾經不要報酬給鰥寡老人挑過水，從池塘裡撈過小孩子，即便是打架基本也只是和外村人打，行為是吊兒郎當，但沒偷過沒搶過……

    只不過，村裡人是讓中山狼另類的生活方式給蒙蔽了，把他歸到了流氓的行列裡，從而導致他做過不少好事也沒幾個人說他好。

    看著張桂芬在思考，賀大山碰了她一下：「想通了嗎？」

    張桂芬思量著說：「我也覺得中山狼這個人可能是不錯，不過呢，我們現在說這些還有點早，等開了分店再說吧！」

    「那回頭見了中山狼我得提前和他說好，免得再有什麼變動。」賀大山說。

    「那你看著來吧！」張桂芬說。

    賀明覺得，這個家裡的傢俱基本是夠用了，如果說是更高檔一些的，那就是以後的事了，眼下還需要的就是裝一個電話，家裡有個電話和人聯繫起來就方便多了。

    「爸，媽，我們裝一個電話吧！」賀明笑著說。

    「裝什麼電話啊，我們也不給什麼人打。」張桂芬笑著說。

    「怎麼就不打啊，我們家可開著商店呢，也許哪天就用上了。」賀明說。

    「那也是給商店裡裝啊！」張桂芬說。

    賀大山聽著媳婦和兒子你一句我一句的，笑著說：「哪都裝，就聽兒子的，先給家裡裝一個，反正房子是我們自己的了，裝上以後也用不著老是動，等回頭再給商店裡裝一個！」

    張桂芬有些無奈，喜悅還是掛在臉上：「我真是服了你們父子兩個了，一陣風一陣雨的！」

    商店還關著門呢！賀大山要動身過去了，賀明也要去上學了，父子兩個一人一個自行車騎著。

    「兒子，你以前也沒怎麼騎過自行車，沒想到你騎車這麼好啊。」賀大山感覺很是意外：「我還擔心你以後總是騎車上學不方便呢，看來我的擔心純屬多餘的。」

    「爸，你兒子是誰？騎個自行車還不是小意思？」賀明笑呵呵說。

    「看把你小子牛的，記得以後路上小心點兒。」賀大山說。

    「知道了，爸。」賀明說。

    正式搬到買來的房子之前的幾天裡，家裡一直都在佈置，賀明偶爾過來一下，路上也沒碰到過白伶。

    此時的賀明，很希望聽到身後自行車的鈴鐺聲，當清脆的鈴鐺聲傳來的時候，他回頭一看，正是白伶騎著輕便女式自行車的可愛樣子，可是一直到現在賀明還沒有看到呢！在學校裡，賀明也沒有告訴過白伶，他們家已經在城北有房子了。

    賀明走進教室的時候看到白伶已經是到了，正和同桌劉媛媛商量題呢！賀明的目光只是潛意識朝白伶的方向晃了一眼，就大步子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

    李先鋒笑著說：「才來啊，都快上課了。」

    賀明把桌子上的書朝一邊推了推：「是啊，動身有點晚了。」

    李先鋒小而神秘的聲音：「白伶家也是城北的，以後你們兩個在路上能經常碰上了。」

    賀明切了一聲：「瞎琢磨什麼呢？做你的題吧！」

    李先鋒嘿嘿笑著，目光又落到了課本上，開始學習了。這不但是一個打架能下狠手的敢於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少年，還是一個很愛學習的少年！

    此時，賀明很希望下午的課早點結束，那樣，他回家的時候就有機會和白伶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