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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19 14:02:57

☆、你自招來你自受

  那暗紫紗雖看著端莊,哪不知那領口開得微低,她略略一低頭,便露出一長截又白幼嫩的脖頸來。再那寬束腰,將個豐滿的胸部更是勒得雪峰一般挺翹,剪裁又太過合身,真真是那嫵媚勁兒在一舉一動中纖毫畢露,便是女人見了都臉紅心跳,何況......
  
  亭幽停在書房門前的台階下,吸了口氣,輕聲問了問守門的小太監,“皇上可在裡面?”
  
  “在,奴才這就為修儀通傳。”
  
  亭幽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些,就怕定熙帝立下那些不許宮妃打擾的規矩,見小太監肯通傳,亭幽補了句,“太後娘娘命我來給皇上送湯水。”
  
  只是也不知道定熙帝會不會見自己,不過好在自己是打著太後的旗子來的,想必這點面子定熙帝還是要給的,果真是上面有人好辦事。
  
  亭幽覺得有些熱,連忙用團扇扇了扇,半晌東書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王久福從裡面走了出來,對著亭幽行了個禮,道:“皇上請娘娘進去。”
  
  “勞煩公公了。”亭幽回身從弄箏手裡接過食盒,有那麼一瞬間忽然想把這食盒往王久福手裡一松自個兒走人的沖動。
  
  亭幽在踏進門之前,又回身看了看王久福,低聲道:“王公公,今日皇上還好吧?”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也虧得王久福是個人精兒,“皇上看著心情還好。”
  
  要問王久福怎麼知道亭幽是問的定熙帝的心情,只因他是伺候定熙帝的老人,如何猜不出這位敬修儀是惹惱了皇上,如今是來賠罪的。
  
  上回在慈寧宮,王久福雖然不在跟前服侍,但後來每夜翻牌子的時候,定熙帝的表情可洩露了天機。別說敬修儀的牌子惹了定熙帝的厭,就是她所在盤子的那一角,仿佛都惹了定熙帝的厭似的,皇帝的眼尾都不往那邊掃一掃。
  
  當然定熙帝這眼風其他人是看不懂的,要不是王久福伺候久了,也是看不出來的。
  
  聽了王久福的話,亭幽放了些許心。就怕定熙帝心情不好,她正好觸黴頭。
  
  亭幽用手抿了抿鬢角,深呼吸一口,這才往裡走。
  
  殿內的光線比外間暗些,只見得殿內三階丹墀上皇帝的書桌和寶座孤零零地放在正中,後面是兩個高幾,上面擺著蛋青綠的天球瓶,裡面插著時鮮花卉,而書桌前的兩角則立了兩尊獸鼎香爐,並未熏香,在殿內的四角,水缸大小的粉彩瓷缸裡滿滿擺了果子,飄著果香,十分怡人。
  
  定熙帝坐在桌後,並未抬頭,仿佛外間的一切並未打擾到他,他執朱筆而書,眉頭看著有絲凝蹙。
  
  亭幽心裡一緊,又暗自嘲諷自己怎麼這般膽小了。
  
  亭幽緩步輕聲走到階下,屈膝行禮,“皇上萬安。”
  
  定熙帝還是未抬頭,只隨口應了聲,“起吧。”
  
  亭幽站直身子,見定熙帝不抬頭,也不敢上前搭話,只默默看著他低頭快書。一折書好後,又翻開另外的奏折,蹙眉而看。
  
  亭幽更是不敢著聲了,暗暗打量定熙帝,見他低頭認真批閱奏折時,雖面色冷峻,但反而比他平時似笑非笑時看著順眼多了,也好看多了。
  
  亭幽的視線慢慢描摹著定熙帝眼凹,鼻峰,還有那唇際,臉漸漸紅了起來,忙又搖了兩下扇子。不搖還好,一搖就覺得提著食盒的手酸,再也顧不得定熙帝的喜怒,亭幽上前將桌上的物件挪了挪,把食盒放了上去。
  
  定熙帝果然皺了皺眉,不過總算是抬頭了,盡管也只是淡淡掃了亭幽一眼,便又埋下了頭。
  
  不過很快,定熙帝又飛速抬頭細細打量了亭幽一番,仿佛是先才沒看仔細,這會兒來確認似的。
  
  亭幽見定熙帝緩緩擱下筆,認認真真細細打量起自己來,不由心下一虛,難道是忙裡出錯,衣服沒整理好?
  
  亭幽埋下頭,看了看自己,覺得上下都還算妥帖,領口雖然低了些,但比起宮裡其他妃嬪來說,還算得上保守,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往上拉了拉領口。
  
  這動作看得定熙帝的嘴角緩緩翹起,越發肯定了亭幽的來意。
  
  “皇上,這是太後娘娘特地吩咐給皇上熬湯。”亭幽將食盒蓋子揭開,捧出一個綠地白海棠團花蓋盅來,小心用一套色的瓷碗盛了。又端出兩色青翠黃嫩的點心來,配著讓人眼睛看了就舒爽。
  
  湯色清亮怡人,夏日看起來格外清爽,再襯了那雙白嫩晶瑩修長如蔥的柔荑來,便是再沒胃口的人也會覺得渴了。
  
  亭幽將碗捧到定熙帝面前,“這綠豆熬了三個時辰,又拿細紗布濾了九次,喝著香甜又不會沙嘴,皇上嘗嘗吧,最是清熱解暑。”
  
  敬太後的湯定熙帝是喝過的,可沒有這般費事的,因笑道:“你倒是費心了。”
  
  亭幽自然是要謙遜一番的,不過目的還是達到了,今兒來不就是來賺表現的麼,自然要想方設法引起些注意,看看這位主子能不能高抬貴手翻翻她的牌子。
  
  定熙帝正正了身子,含笑瞧著亭幽,又理了理龍袍,“愛妃不替朕試試這湯?”
  
  亭幽愣了愣,沒瞧見這用的是銀湯匙麼,放碗裡這麼久也沒變色,這位主兒還不信?亭幽只好上前,俯身欲端起那湯碗,不料卻被定熙帝就勢一帶,跌入了他懷裡。
  
  片刻亭幽就感覺出臀下那火、熱烙、鐵來,臉色頓時緋紅,她這可什麼還沒做呢,這又是大白天的,還是在皇帝勤政的書房,常常召見外臣的地方。
  
  彼時定熙帝已經將亭幽圈在懷裡,自端起湯碗來,往亭幽唇邊送了一湯匙,亭幽也不敢亂動,只得乖乖咽了。
  
  定熙帝大約是得了趣,居然也不停,又喂了亭幽幾口,方擱下碗,在她唇上緩緩舔著剩余的一絲甜味來。
  
  “皇上......”亭幽既不能讓定熙帝得逞,又怕得罪他,只能一點點往外挪,想來個“動如脫兔”,再回眸一笑,道一句,“臣妾今晚恭迎聖駕。”
  
  只是定熙帝的手掐得她的腰十分緊,三兩下便解開了她的束腰,再一下那月白肚兜便再也兜不住,歪斜斜掛在一邊兒,露出半面兒酥白如面瑩潤如脂的桃兒來供他含咬。
  
  “皇——上——”亭幽喘著氣連兩個字也吐不均勻,只含混道:“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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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19 14:03:12


  定熙帝狠狠一咬,抱起她,大掌一掃,將她擱在寬綽有余的書案上,拉了她的腿圈在他的腰,換了邊兒咬著,嘴裡道:“你穿成這樣不就是想朕這樣對你麼?”
  
  亭幽只覺得腦子裡“匡當”一聲,她這身衣裳怎麼了,是薄透如青山之煙還是透露如太湖之石了,這不是硬栽給她個黑鍋麼?
  
  只是經了上回慈寧宮的事,亭幽這回也不敢得罪定熙帝,只能默默咽下了這口氣,又心有不甘地嬌聲道:“疼。”心裡抱怨,含得也太賣力了些。
  
  “這就疼了,後面還有你疼的。”定熙帝的手指滑下,摸入亭幽的裙下,逗著她的珠子,害亭幽坐立不穩,只能牢牢圈著他的脖子。
  
  定熙帝也由著她,拿手大力撫弄她的桃、兒,又在她脖頸上輕力撕、咬,這在以往可不是這般的,明顯就是在報復,弄得亭幽又是疼又是樂,只得服了輸,嬌嚦道:“皇上......”雙腿緊了緊,這便是催促了。
  
  恰此時,門外傳來不小的動靜,隱約聽著個女聲,只聽不清是誰,看動靜是想進來。
  
  亭幽心裡一緊,雖則白日行這荒唐事她也肯了,但那也只是私下,絕不肯讓其他人知曉的。
  
  思及此,亭幽少不得大驚失色下奮力推了推定熙帝,可眼前這尊神紋絲不動,反而臉色一沈,又探入一指,害得她驚叫出聲。
  
  門“吱呀”一聲便開了,側身走進一人來,因背著光看不清臉,但亭幽早嚇得一軟,幸虧定熙帝此時也愕然地停了手,亭幽也顧不得定熙帝,“哧溜”一聲麻利地鑽到了桌下,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王九福低著頭,將後面的人在心裡罵了個半死,一進門根本不敢抬頭就跪下,“回皇上,理郡王妃請見。”
  
  其實請不請什麼的,都是廢話,因為理郡王妃文蓉已經走了進來。
  
  亭幽不知自己是不是敏感,但定熙帝周遭的威壓之氣明顯增加,再見他緩緩坐下,亭幽只得狼狽地往後退了退。
  
  定熙帝讓人不察的低了低眼,看著跌坐在地上的亭幽,一手扶著晃悠的抹胸,一手抓著脫落的鞋,白嫩如花瓣一般的腳趾就那樣擱在暗紫的裙擺上,奪目的耀眼。
  
  定熙帝伸手捉住亭幽那扶著抹胸的手,將她扯到kua、間,擱上那物件,做了個口型,像是“繼續”二字。
  
  亭幽仿佛被點了穴般,愕然。就這還繼續?
  
  定熙帝見亭幽不動,又拿腳輕輕踢了踢她的腿,眼神凶狠。亭幽幾乎是含著淚把手覆上了那棍子似的物件,敷衍地撫弄著。心裡頭卻惦記著外面的事。
  
  理郡王妃今日遞牌子進宮給太後請安,亭幽是知道的。只沒想到她居然會到這裡來,按說是不合規矩的,不過好歹是先皇後的妹妹,又是理郡王正妃,非要闖到這裡來,下面也是阻擋不了的。
  
  亭幽心裡微微一動,總覺得能聽到點兒什麼私房八卦,女人天生對這些事沒有抵抗力。心神一分,手下就難免敷衍,有一下沒一下的居然深合了“一張一弛”之道,那物件更是難耐地又大了兩分,亭幽咬了咬下唇,只覺得男人這件東西真是沒有道德同良知,而且還十分不會看場合。
  
  而這廂文蓉見定熙帝久久不應,抬頭偷偷瞄了眼,見他神色冷峻,也知道自己是越矩了,跟著王九福一同跪下,“臣婦叩見皇上,皇上金安。”
  
  半晌才聽見定熙帝發話,“王九福,去殿外跪著吧。”
  
  語氣不算嚴厲,但這確確實實是打了王九福一個大耳光。定熙帝跟前伺候最久最最得寵的太監,宮裡的總領太監,便是一等親王見了,也要熱情地喊一聲,“王公公”,如今卻要在人來人往的東書房外跪著。
  
  亭幽暗自咂舌,這位理郡王妃真是得不償失,要讓自己來看,寧願得罪定熙帝,也絕不願得罪王公公,否則今後辦事兒可就難了。
  
  王九福去後,殿內一片詭異的安靜,叫亭幽這個聽戲人等得急了,忍不住往前輕輕挪了挪身子,想探出身子瞅一瞅,一張俏臉往定熙帝的腿根靠近了些,卻被他一把按住頭頂,一頭啃上他的腿根,真是尷尬死人。
  
  不過好在定熙帝總算有了動靜,“起來吧。”
  
  亭幽聽得衣服摩挲的聲音,然後便又聽到一聲 “姐夫。”這二字激得亭幽一抖,她從來不知道一聲稱呼裡居然能包涵如此多的情感,幽怨、纏綿、惱怒卻又帶著撒嬌的余味。
  
  亭幽此時不用看文蓉的樣子,也知道她當下必然如梨花帶雨,嬌柔宛弱讓人心憐。
  
  “你這是做什麼?”定熙帝的聲音果然軟了些,但亭幽手裡的物件可分毫未縮。亭幽手頓了頓,便又挨了一腳,心裡只忿恨定熙帝不知是怎樣的扭曲性子,這時候居然還有“性致”。
  
  外間又是不著聲。亭幽猜測文蓉此刻說不定正低頭嬌羞欲語,指不定還在擰手絹,亦或者含淚帶露一片癡情地瞧著定熙帝。
  
  這廂定熙帝可沒那麼細的心思,用手捏了亭幽的下巴一抬,使得她的唇險些碰上那昂然之物,亭幽還顧不得害羞和掙扎,就見定熙帝朝她做了個嘴型,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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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19 14:03:26


  “掏出來。”
  
  當此刻亭幽死的心都有了,又不敢出聲反駁,連反抗也不敢,就怕惹惱了定熙帝,萬一鬧將開來,定熙帝是皇帝別人不敢說什麼,她可就又慘了。
  
  當下也只得順從了定熙帝,忍羞含怒將那無德之物放了出來,果真是一出來就不讓人省心,險些給了亭幽的臉一棍子。
  
  亭幽的呼吸噴在那頭上,引得定熙帝一聲悶哼,亭幽心裡一驚,卻聽得外面道:“蓉兒就想來看看姐夫。”
  
  大約是那一聲似惱非惱,還有點兒挑逗的“哼”聲,給了這位理郡王妃勇氣,連這等話也說了出來。亭幽一個激動,手下就難免重了些,引得定熙帝“嗯”了一聲。
  
  文蓉卻只道定熙帝這是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姐夫,你為何狠心將我指給理郡王?”
  
  果真是被亭幽料著了,她一邊弄著一邊心裡替文蓉不值,錯付了一片癡心,她這般不顧女兒家顏面表明心跡時,卻不知她“姐夫”正掇弄著人行那樣荒唐的事,都說定熙帝這人最是可惡,最最愛嘲諷人,如果這一切大白在文蓉的跟前,還不知道她會不會羞惱而死哩。
  
  亭幽思及此,難免手下就有洩憤之嫌,手被定熙帝一把捉住,動彈不得,只聽他道:“他可是對你不好?”
  
  亭幽又暗自咂舌,想不到定熙帝對這理郡王妃也真是有所不同,還能想著關心理郡王對文蓉好也不好。
  
  亭幽只聽得文蓉歎息一聲,含愁帶怨地道:“他對我好也罷壞也罷......”
  
  此刻亭幽卻沒能去認真聽文蓉一怨三歎的話,定熙帝將她如此揉弄,真當女兒家是隨便他揉捏的,讓停就停,讓動就動,亭幽偏不如他所願,另一只手撫上那頭,來回輕輕套、弄,一張俏臉似挨著了那棍物,又像是沒挨著,眼見著那頭上眼裡汩汩不絕地流出水來。
  
  文蓉畢竟是女子,難免細心,她時刻不忘觀察定熙帝的臉色,只覺他臉色越來越紅,偶爾還略帶激動,又隱忍而不發,再看他眼睛,文蓉紅了紅臉,她雖然成親才一個來月,但男女之事也算是經歷了,只覺這是定熙帝情動的表現,這四下就他二人,文蓉自然就難免誤會了。
  
  亭幽只聽得腳步聲響起,漸近,再聞得文蓉纏綿悱惻地喚了聲,“姐夫,我......”
  
  亭幽驚得微微張嘴,心裡大約已經猜到文蓉想做些什麼,激動是有的,可又怕文蓉走得太近瞧出什麼來。
  
  這當口定熙帝卻挪了挪位置,恰恰將那棍頭塞到了亭幽嘴邊,惹得定熙帝往下一瞧,便見亭幽傻愣愣坐著,一時像也是別驚住了,又見她此刻雙手正捧著他那物件,胸口被擠得高聳巍巍,讓人見了口干舌燥。
  
  文蓉見定熙帝微微失神,眼睛往桌上一瞥,計上心頭,又往前走了一步,亭幽只聽得一聲脆響,並一聲驚呼,她不由得哀歎,她辛苦熬的湯水這算是徹底毀了。
  
  湯灑了,自然會弄濕人的衣裳,亭幽果聽得有衣服摩挲聲漸大,再有文蓉道:“姐夫你沒事吧?”然後亭幽便看見一只白玉似地手掌伸到了定熙帝胸口。
  
  緊接著亭幽只覺得手一疼,定熙帝已經將她拉出半個頭露在了書桌外。
  
  文蓉便不得不再一次驚呼出聲。
  
  到這時候,亭幽如果還不知道定熙帝的意思,那她以後真是復寵無望了。說不得此時只能順了定熙帝的意思,當個“狐媚妖妃”了。
  
  亭幽拿手快速攏了攏衣襟,腰肢扭得麻花似地從定熙帝kua間鑽出,嬌聲道:“皇上,人家嘴都酸了。”
  
  定熙帝的嘴角難得地抽了抽。
  
  亭幽伸手在定熙帝胸口摸了一把,“都打濕了呢,臣妾為皇上擦一擦。”
  
  圈住定熙帝的脖子,亭幽這才拿眼斜掃了衣衫不整的理郡王妃一眼,“先皇後謚孝貞二字,真沒想到其妹......”那語氣裡的輕蔑顯而易見了。
  
  定熙帝一把捉住亭幽的手,擰著眉一臉嚴肅地對文蓉道:“朕答應過你姐姐,照應你,今天的事朕只當沒發生過,你且去吧。”
  
  亭幽見得文蓉鐵青的臉和踉蹌而去的背影,再回過頭看定熙帝,緩緩將手抽出。
  
  “倒不知你也是個嘴厲的。”定熙帝此時含諷帶刺的語氣只叫亭幽忿恨到了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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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19 14:03:43


  定熙帝這是做什麼?她好歹也是名門閨秀,今日卻被他逼得如此下作,還要在人前這般做張做致做那壞人。
  
  他倒是好,自己心疼小姨子,不忍她落進宮裡這渾水,這死水,讓她敬亭幽做了無恥惑君之人,還轉而指責她嘴厲,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氣哩。
  
  亭幽“唰”地轉身,快速整理了衣衫,狼狽地穿上鞋,連定熙帝也不肯看,就這麼走了,也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了,大不了就是殺了她,反正她今天受的羞辱夠多了。
  
  其實亭幽心裡就是酸,恨自己怎麼就沒有個同皇帝情深意重的姐姐,也將她指給別人,出了這牢籠。
  
  這心裡泛酸帶恨,膽子自然就大了,就是回了和曦宮,亭幽心裡也不曾害怕,這氣還沒消呢。一時難免又想起當時情形,自己一提孝貞皇後,定熙帝轉過來就指責自己嘴厲,難不成在他心裡,孝貞皇後是自己提都不配提的人物。
  
  思及此,難免便鑽了牛角尖。女子嘛,都是愛比較的,就算絲毫不在乎定熙帝,也難免會拿自己同那位先皇後比一比的。
  
  這皇帝心裡誰也沒有的時候,仿佛也不覺得他有什麼錯,只覺得天下都是他的,他多幾個女人又有什麼可爭議的。可一旦他心裡有了人,卻又不是自己,後宮的女人就難免泛酸而溢恨了。
  
  亭幽也不例外,暗自腹誹,就定熙帝那樣的人,也會有心,也會惦記人?可一時又覺得他是真惦記著那位先皇後,心裡的酸楚和嫉妒就掩飾不住了。
  
  這鑽了牛角尖的女人一時半會兒也就出不來了。到敬太後向亭幽打聽那日她去東書房的事時,亭幽只板著一張臉道:“皇上不喜歡嬪妃去書房打擾。”
  
  敬太後聽了便不再說話,自然也就不曾再讓亭幽去送湯水去獻殷勤了。
  
  雖則亭幽不再奉了敬太後的命去獻殷勤,但定熙帝到綠漪殿卻殷勤了不少,多的有時候早、晚都來,還會陪敬太後用膳,亭幽都是能躲則躲,大多挑著定熙帝不在的時間才過來。省得見了面大家尷尬。
  
  這日江浙又送來一批宮扇,自然是先送來綠漪殿供敬太後挑選,之後再分發後宮。敬太後特地讓亭幽先挑揀挑揀。
  
  這宮裡一應物件都是聖寵的象征,哪怕亭幽這種狐假虎威的,也須得揀選揀選好的,免得讓新進的美人兒瞧低了去。
  
  說起新來的美人兒,一時不免又讓人想到那位媛貴人身上去,這一向皇帝賜她的東西流水似的,有好些連亭幽都沒見過,有時媛貴人隨身帶了出來,敬太後瞧著也是抿抿嘴,別有深意地瞧了瞧亭幽。
  
  亭幽被敬太後那一眼瞧得也有些不好受,年輕女孩兒,再看得開,再淡定終是有限的,又不是看破紅塵的姑子,這冷熱一對比,亭幽自然更是惱怒定熙帝了。
  
  亭幽的指尖從面前擺成排的團扇上輕輕滑過,點在一柄象牙絲編的菱花團扇上,做工精良,圖案又簡潔大方,剛拿起來瞧,就聽見太監德玉來報,定熙帝來了。
  
  亭幽有些驚訝地放下手裡的扇子,起身時便見定熙帝走了進來。
  
  “皇帝怎麼來了?”敬太後也詫異,這半晌午的。
  
  定熙帝笑了笑,“剛才韓國剛那老頭子在書房念了一大通,兒子頭痛,出來散散。”
  
  敬太後不由也笑了笑,韓國剛那老頭子她是知道的,一個老學究老頑固,越老越話癆,偏話裡又沒個重點,仗著年紀大,又曾任了當初定熙帝一年的老師,皇帝也不好給他臉色,只能聽著,還不敢打瞌睡。
  
  定熙帝往前走,結結實實扶了亭幽一把,讓她起身,“愛妃挑扇子吶?”
  
  亭幽抬眼快速地瞄了瞄定熙帝,見他神色正常,也沒含諷帶刺,深有些不適應,倒是自己小氣了,看來皇帝大人果真是大人大量。
  
  定熙帝的手在亭幽背上虛撫著,低頭從她肩膀看過去,挑了一柄竹編的月下仕女讀書圖團扇,那月亮是竹肉的本色,整個扇面用的是竹皮的碧色,瞧著清清爽爽,可那手工真是罕見,難的就是用這般簡單的材料編出讓人愛不釋手又顯得典雅大方的東西,那仕女的衣物服飾無不精致、逼真,周圍風物也獨具匠心,取扇入手又輕盈,亭幽在定熙帝拿起來的時候一眼也就喜歡上了這柄扇子。
  
  “朕瞧著這柄倒好,愛妃以為呢?”定熙帝將扇柄遞給亭幽。
  
  亭幽接過來,只覺得定熙帝靠得太近,微微側了側身子,“臣妾也覺得好。”
  
  定熙帝的眼神沈了沈,將手從亭幽身後抽回,“這就好,明兒讓浙江的方秉承再進幾面這般的扇子,倒比一般的宮扇看著喜人。”
  
  說罷,定熙帝轉過頭,同敬太後聊了幾句,便離開了。
  
  從那日挑扇子後,亭幽在綠漪殿便時常遇到定熙帝,兩個人也不怎麼說話,定熙帝通常都是坐坐,問問敬太後的身體就離開,以至於當日挑扇子後敬太後取笑她,如今也就沒再提那些話頭。
  
  趕這日天涼爽些,敬太後有些精神頭,便邀了賢妃、大公主的母妃昭妃同亭幽一起打雀牌。這位昭妃雖生了大公主,但在宮裡著實低調,平素與人來往也不多,隱形人一般,只專心帶大公主而已,定熙帝每月也總有一日去她宮裡坐坐。
  
  亭幽與她還算熟悉,但也不過說過幾句話而已,她素日身子也不好,臉色總是蒼白,否則也是上好的顏色。
  
  剛打了半圈,亭幽便聽得身後有人道:“今日母後興致倒好。”
  
  眾人一見定熙帝來了,都擱了手中的牌,起身問安。亭幽因背對著定熙帝,打牌又認真,到他出聲才發覺他進來了。
  
  “聽你們打得熱鬧,兒子就沒讓人通報,怕擾了你們的牌局,怎麼,誰的手風順啊?”定熙帝一派平易近人,一眾妃嬪也樂得高興。
  
  只是見到跟著定熙帝進來,手裡抱著插著一株新鮮荷花的斗彩卷枝紋瓶的媛貴人時,眾人的眼睛都閃了閃。
  
  “財神的風兒今兒都往亭幽那兒吹呢。”太後笑了笑。
  
  定熙帝拿眼掃了掃亭幽手邊的一堆籌碼,“母後倒是高興,朕也來湊湊趣。”
  
  一聽這話,昭妃就笑這讓位:“皇上來得正好,臣妾心裡掛著禾嘉,正想回去看看她呢。”
  
  定熙帝替了昭妃的位置,那位媛貴人則將手裡的花瓶交給了一邊伺候的青婉。
  
  “這荷花瞧著倒新鮮,又潤人。”賢妃素來是宮裡的大善人,見媛貴人受了冷落,一時不知如何自處,便笑著給了話頭。
  
  媛貴人果然對她感激地笑了笑,“臣妾從鴻池來,見東角的荷花長得喜人,便摘了一支,想著供太後娘娘賞玩,剛巧在綠漪殿前遇著皇上,便一道兒來了。”
  
  眾人本來當定熙帝同媛貴人是相約而來,聽她這麼一說才知道是湊巧,就是賢妃臉上的笑容都盛了些,昭妃那步子也輕快了些。
  
  “倒是個孝順的。”敬太後賞了句,媛貴人嬌羞地低了低頭,露出一截白皙晶瑩的脖頸,越發讓人憐愛。
  
  “母後既喜歡她,何不賞個恩典,以後她也能來綠漪殿陪你打打雀牌。”定熙帝順口接道。
  
  媛貴人身份低微自然是坐不得牌桌的,這是定熙帝在給她討封,亭幽拿眼看去,就見媛貴人那白如珠玉的耳垂微微泛紅,一時不禁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算老了。
  
  敬太後沈思了片刻,既然定熙帝張了嘴要抬舉媛貴人,她也不會下了他的面子,“那就晉了容華吧。”
  
  新出爐的正四品媛容華趕緊跪地謝恩,起身時往定熙帝臉上瞧了瞧,一雙水汪汪會說話的大眼睛滿含了情意,再看賢妃同亭幽時,便有些瑟瑟地低頭了。
  
  “既然母後賞了你,你就去母後身邊坐著幫母後看看牌,免得財神的風吹偏了。”定熙帝吩咐媛容華道。
  
  前面亭幽聽著還不覺得什麼,這皇帝要封妃嬪,也不是她們左右得了的,這心裡要是泛酸,一天還不得被酸死,但後面那句話可就是有些針對了。
  
  一時五人坐下開始洗牌、碼牌,換了人,手風仿佛也換了似的,敬太後的手氣果真紅起來,連胡了好幾把。
  
  “看來,這倒真是個有福氣的。”敬太後偏頭向後看了眼媛容華。
  
  媛容華抬起那嬌嫩的小臉,眼裡滿是不勝贊揚的惶恐,轉頭又瞅了瞅定熙帝,只見定熙帝對她笑了笑這才安心。
  
  賢妃是一如既往的賢惠,臉上和樂的笑容從來就沒有消失過。
  
  亭幽看見他們眉目傳情,心裡不由升出一絲惱意來,索性低頭假裝認真看牌,心裡卻腹誹,誰不知道敬太後手順是定熙帝一個勁兒地給她喂牌,這怎麼就成了媛容華的福氣了。
  
  亭幽心不在焉地出了張四筒,定熙帝側頭對她笑了笑,“吃。”
  
  亭幽也只能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
  
  “皇帝今兒下午怎麼得空來陪我們娘幾個打雀牌?”敬太後一邊摸牌一邊問道。
  
  “同閣臣們議了一天了,有些累,打打雀牌也是消閒嘛。”定熙帝看起來心情十分好。
  
  一輪下來,亭幽又出了張“二條”,又被定熙帝吃了去。
  
  “朕今日真是好口福。”定熙帝轉手給敬太後喂了一張她要碰的東風。
  
  一輪下來亭幽再出一筒時,又被定熙帝碰了去,一共出了三張牌,回回他不是吃就是碰,倒顯得亭幽是故意給他喂牌了。
  
  敬太後同賢妃都抿嘴一笑,笑得亭幽怒火中燒,還不得不一臉微笑。
  
  再到亭幽出牌的時候,桌上三個人連同媛容華都往她這兒看來,弄得亭幽自己都疑神疑鬼了,特別是定熙帝那可惡的笑容和微挑的眉毛,仿佛就等著她自投羅網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亭幽:你作弊!
定熙帝:(滿臉無辜)朕日理萬機,哪有空學老千啊,怎麼作弊?
亭幽:你賄賂你親媽!
定熙帝:咱媽不就是你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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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19 14:04:10


  亭幽看了看自己的牌,就九條是閒牌,本該打出去然後糊六九筒,可她轉念一想定熙帝吃的碰的都是條和筒,便按下了這張牌,轉手想出個萬,又怕定熙帝手裡剩下的牌糊萬,旋即看了看手裡一對做將牌的發財,心裡狠了狠,就不信自己一對發財破開,他還能碰。
  
  “發財。”
  
  定熙帝將牌一推,“胡了。”
  
  果不其然是單吊發財。一桌子人都笑開了,只亭幽臉色難看得緊,雖著力想端著笑容,可怎麼也維持不下去。
  
  敬太後笑著對媛容華道:“去,讓我看看敬修儀的牌,怎麼老給皇帝喂牌,可不興這般的。”
  
  亭幽臉色一變,她心裡可是沒有鬼的,她干嘛上趕著去給定熙帝喂牌,但就這牌面兒來看,實在是讓人誤會。
  
  媛容華應了太後,起身往太後對面的亭幽走來,她自然是不敢掀亭幽的牌的,亭幽想眼明手快地趕緊和了牌,卻被身後的華嬤嬤一把將牌推倒。
  
  亭幽不依地喊了聲,“華嬤嬤。”一臉嬌嗔,越發讓人誤會。
  
  “咦,娘娘若打了九條不就聽牌了麼,怎麼將好好一對兒發財破開了?”一邊的青婉幫嘴道。
  
  這下周遭的人仿佛都明了了什麼似的,全抿著嘴笑,就是定熙帝也直瞧著亭幽勾起了唇角。
  
  亭幽又羞又惱,臉紅得能滴出血來。天可見,她可真是冤枉的。
  
  後來還是定熙帝發話,眾人才靜了下來,“好了,兒子還有奏折要看,媛容華替朕陪著母後。”
  
  定熙帝起身,自然又有一番行禮相送,到定熙帝走到門口,止住步回身道:“俞九兒,你去取一袋金瓜子兒來給敬修儀,免得她輸惱了怨朕。”
  
  眾人又是一番笑,亭幽緋紅著臉,恨不能找個地洞鑽下去。
  
  定熙帝走後,敬太後笑道:“有了金瓜子墊底,你盡可可著勁兒拆牌了。”
  
  “太後娘娘。”亭幽惱羞地喊道,“才不是......”
  
  一番笑鬧後,眾人也沒再摸牌,等人連續散了,敬太後留了亭幽敲打道:“今兒的媛容華看到了吧,這得寵不得寵區別可大著呢。進宮才多久日子就從小小的美人成了四品容華,今兒要不是我壓著,我看皇帝那意思,就是封個正三品貴嬪給她,皇帝都是願意的,那可就主位一宮了。”
  
  得寵不得寵亭幽自然知道差別,今日媛容華是錦上添花,她自己卻是露了丑,被誤會拈酸吃醋,當著眾人面兒給皇帝喂牌爭寵呢。
  
  “哀家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還能撐多少時間,你自己可得上心些。”敬太後拍了拍亭幽的手,仿佛也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往日的爭強好勝心少了不少,流露出純粹的擔憂。
  
  亭幽心裡一暖。
  
  因著鬧了這麼一出戲,亭幽越發覺得見到定熙帝就尷尬,再每每見到他的笑容,哪怕不是對他,她也總疑心他在嘲笑她。所以,借著夏日炎熱身體不適,去綠漪殿也就不再那般殷勤地待一天了。
  
  這日半晌午,閒極無聊亭幽正倚在鴻池邊的圍廊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喂魚,卻見定熙帝正沿著圍廊走來,要躲避已是不可能,亭幽只好低頭屈身行禮,心裡暗自詫異,怎麼這個時間定熙帝會出現在這兒,他素日勤政,這會兒子不是本該在書房召見大小臣工的麼?
  
  待定熙帝走到跟前時,亭幽出聲問安,叫了起,這才起身。心裡雖然有疑問,卻不敢過問皇帝的行蹤,也不抬頭。
  
  “這幾日怎麼不見你去綠漪殿,太後身體越發不好,你也不去陪她解悶兒?”
  
  定熙帝今日著了件白地金絲繡團龍的袍子,腰上系著塊墨玉雕龍佩,亭幽的眼睛無處可放,只好隨著那玉佩的輕微晃動而微微轉移。
  
  “臣妾剛從綠漪殿出來。”亭幽撇了撇嘴,想著埋著頭,定熙帝是看不見的。
  
  久久不見定熙帝回答,只聽得頭上傳來輕微的“哼”聲,亭幽只好盯著那玉佩繼續瞧。
  
  半晌終見定熙帝轉身,亭幽這才舒了口氣,也沒想過要跟上去。由著定熙帝越走越遠,瞧著隱約帶著那麼一絲半點兒的怒氣。
  
  亭幽心裡“嘿”了一聲,你以為誰都願意伺候你,讓你耍著玩兒呢?這還在為打牌的事情鬧心呢。
  
  待定熙帝走遠了,一旁伺候的弄箏道:“修儀怎麼不陪皇上走一段兒,奴婢瞧皇上定是累了出來散悶兒的。”這都幾個月了,也不見自家主子侍寢,敬太後瞧著精神雖然好些了,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大家都知道那不過是拖時間而已,弄箏這是心憂亭幽的未來。
  
  亭幽嗔了弄箏一眼,“誰愛陪誰陪。”她的氣兒可還沒消呢。
  
  抱琴、弄箏互看一眼,也無可奈何。
  
  午後,亭幽草草睡了覺,叢玉軒染了些暑氣,睡得並不安穩,索性帶了抱琴、弄箏又往鴻池邊兒去,這逛的日子久了,也發現了些消暑納涼的好地方。
  
  在鴻池東角的荷池畔,亭幽無精打采地趴在涼亭的美人靠上,“弄箏,替我采些蓮子來吃吧。”
  
  這宮中歲月端的是漫長無邊,一日仿佛一年般似的,磨得人心都焦了。
  
  弄箏聽話去了,亭幽看著她搖著小船去池裡摘蓮子,看著她拿手絹兒捧著它們上岸,卻又見著了上午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亭幽心緊了緊,因隔得遠聽不見弄箏同定熙帝說了什麼,一時心裡卻起了抹荒唐念頭,怕定熙帝忽然瞧上了弄箏,再看後來弄箏引著定熙帝往自己這個方向走來,她又暗自惱怒自己,怎麼會有那般齷蹉的猜想,當真是關心則亂了。
  
  隨即又“呸”了聲,她關心個什麼勁兒。
  
  “愛妃倒是悠閒,尋了這麼個好地兒。”
  
  此地最妙在依著水畔,又有百年老樹遮影,周圍綠植叢叢,涼亭淹沒在綠蔭裡,十分涼爽,而此處又偏僻,來者甚少,亭幽這才愛在這地兒逗留。
  
  亭幽行了禮,也不答話,便見定熙帝好整以暇地在涼亭裡坐下。
  
  “朕向你討幾顆蓮子吃,可行?”定熙帝態度溫和,說話又這般客氣,亭幽也不好再冷顏相對,隨定熙帝坐了下來。
  
  弄箏趕緊剝了幾顆遞給亭幽,亭幽將那蓮子掰開,剔了蓮心,再遞給定熙帝,他並不接,側頭張了張嘴而已。
  
  亭幽只得將蓮子送到他唇邊,指尖碰到他的唇瓣,趕緊就收了回來。
  
  “這新鮮蓮子倒清香。”
  
  也不見亭幽答話,終是冷了場,看得抱琴、弄箏在一邊擠眉弄眼干著急。
  
  定熙帝見了,勾了勾唇角。亭幽惱怒地瞪了二婢一眼,這不又丟人現眼了。
  
  定熙帝理了理袍子站起身,亭幽還以為他這是受不了冷淡要走呢,卻聽他道:“愛妃陪朕走走吧。”
  
  亭幽詫異地抬抬眼,只能點點頭,隨著定熙帝沿著鴻池走了走,去了憫農閣。
  
  亭幽隨定熙帝走上二樓,王九福上了茶水便乖覺地示意抱琴、弄箏都去了樓下。
  
  亭幽立在窗邊望著當初她系舟醉酒的那片荷池,一時心緒浮動,不曾想又是一年了。
  
  定熙帝緩緩走到她身後,雙手攬住她的腰,將下巴擱在她肩上,說道:“還在生朕的氣呢?”
  
  這一句倒是把亭幽給驚嚇住了。轉過身子有些不解地看向定熙帝。
  
  定熙帝為亭幽拂了拂額前的碎發,說道:“那日朕就說了一句,你倒是氣性兒大,一聲不吭就走了,還給朕擺臉色看。”
  
  這個罪名亭幽可不敢當,也不知定熙帝怎麼忽然提起那麼久之前的事情來。“臣妾哪敢給皇上臉色看,皇上這是......”亭幽有些急了。
  
  定熙帝捏了捏亭幽的下巴,“是誰老避著朕的?”
  
  不想定熙帝居然能覺察,亭幽臉色變了變,可素日積累的怨氣卻怎麼也按捺不下了,被定熙帝這麼一撩撥,眼淚就湧了上來。
  
  一雙含波眼,就那麼靜靜淌著淚水,顯得濕漉漉、亮汪汪,饒是郎心似鐵也得化了。定熙帝為亭幽拭了拭眼淚,“朕就這麼一說,你倒是先委屈上了。”
  
  亭幽側臉避開定熙帝的手,拿手絹拭了拭眼角,嘴硬道:“臣妾有什麼委屈的。”
  
  “朕那不是贊你麼?”
  
  亭幽聽定熙帝這麼一說,怒得抬頭狠狠嗔了他一眼,大聲道:“皇上那是贊麼?”亭幽想著那日先是被定熙帝戲弄,又逼著行了那麼一些荒唐事,羞也羞死人了,最後被他利用來擋掉理郡王妃那個麻煩,卻還得不了個好字。
  
  “好好,是朕錯了,行不行?”定熙帝軟和著聲音,將亭幽又摟了摟。
  
  亭幽一時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不想定熙帝居然會給自己認錯,這倒讓她有點兒“受寵若驚”了,心裡一上一下的。
  
  定熙帝見她濕漉漉的眼睛含羞帶怒,還添著一絲惶恐,便笑著親了親她的眼睛,仿佛不夠似的,又親了親她滑潤潤的臉蛋兒,“可還記得上回咱們在憫農閣的事兒?”
  
  亭幽身子僵了僵,自然是記得的。
        
作者有話要說:亭幽:為什麼又是憫農閣?
璫媽:搭建新場景花錢吶,金融危機來著。
定熙帝:視野開闊
亭幽:尼瑪,這事要視野開闊做啥,等著人參觀呢。
定熙帝:(手捏下巴,思考狀)讓人參觀?嗯,會不會更刺激呢?
璫媽:乖兒子,娘會滿足你的bt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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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19 14:05:49


  頭上果不其然傳來定熙帝的笑聲,“那回你衣衫濕透了,還拿著一扇荷葉,朕......”
  
  亭幽被定熙帝越說越臉紅,忍不住掙扎起來,卻被他一把用力摟住,含住了嘴唇。亭幽被他撬開齒縫,少不得讓定熙帝吮嘴咂舌弄了個痛快,她自己渾身乏力,呼吸不暢,軟軟地貼在定熙帝身上,任他施為。
  
  待定熙帝放了她的舌轉移陣地,在她脖子上反復吸吮時,亭幽這才得以出聲,“皇上,這,大白日......”
  
  哪料卻引來定熙帝狠狠一口,“你還敢說,是哪個狠心的在慈寧宮就那樣把朕給丟一邊的?”
  
  亭幽一聽,就忍不住笑出聲來,沒想到定熙帝居然還在惦記那茬事兒,亭幽扭了扭脖子,“那不是太後喚臣妾麼,何況,那日本就不該......”後面的話亭幽沒能說出來。
  
  只因定熙帝已經退了她的衣衫,一口咬上那胸前的嫩肉,咂吮得嘖嘖有聲,讓亭幽又羞又急,可是身子卻不聽使喚,反而往前挺了挺,急不可耐地去迎合定熙帝。
  
  胸口傳來定熙帝模糊的笑聲,又被他一把拍在臀上,只聽他道:“你這真是倒打一耙,要不是你來招惹朕,朕能......”
  
  還不知是誰倒打一耙呢,只是誰也不願承認那日是自己主動的,定熙帝的手已經探入了那身下嫩、肉,攪弄得亭幽顫抖著身子早說不出話來。
  
  定熙帝大約是被亭幽的動、情給取悅了,手下越發來勁兒,含著那胸口嫩、肉的嘴也加大了力道,“怎的這般香?”
  
  亭幽早被定熙帝剝光了衣衫,白瑩瑩的肌膚就那樣露在風裡,露在定熙帝眼裡,她羞澀地攏了攏腿,交叉起來,想避開定熙帝手,卻被他推倒在軟榻上,他自己反而退了一步,一邊欣賞著美色,一邊褪著自己的衣物。
  
  先時兩人緊貼著還無所謂,此刻隔遠了,被定熙帝這般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亭幽就是臉皮再厚也受不了,可身無蔽體之物,只能往後縮了縮,上手護在胸口,卻顯得本就飽滿的胸脯更高聳來。
  
  定熙帝看著眼睛一暗,人就覆了上去,拉著亭幽的手往他□探去。
  
  亭幽shen yin出聲,不肯依,又被定熙帝一巴掌拍在臀上,那響聲只讓人覺得越發淫靡。
  
  “你這狠心的,那日丟開朕就罷了,今日還不肯描補描補。”說罷也不管亭幽意願,將她的腿拉開擱在肩上,便挺了進去,兩人皆悶哼一聲。
  
  亭幽畢竟是許久不經人事了,雖做了這許久準備,但也難以容納,忍不住往後縮,卻被定熙帝按住tun,使力一入,破了開來。
  
  “想朕不想朕?”定熙帝含住亭幽的耳垂,使力撻伐著。
  
  亭幽哪顧得上答話,只盈盈弱弱地喚著,“輕些,疼呢——”
  
  絲絲尾音清顫,像是纏住人的兩條腿似的,這卻更是刺激了定熙帝,越發使起力來,弄得軟榻“咯吱咯吱”作響,聽了讓人越發火熱。
  
  “朕瞧你這回怎麼丟開朕。”定熙帝將亭幽整個兒抱起,行到窗邊,將她放在窗欄上,背後淩空,只能緊緊抱著他不松。
  
  亭幽從安全的軟榻轉移到隨時會跌下去的窗欄上,又驚又怕,下面更是收緊得讓定熙帝忍不住又拍了她一巴掌。
  
  亭幽大叫了一聲,又奈何不得定熙帝,雙腿環在他腰上,越發用力,“皇上,臣妾害怕。”
  
  這弱弱的聲音說出來,定熙帝心一軟,抽出武器來將她放下,亭幽剛以為脫離了魔爪,卻被他翻轉身子,從背後狠力一挺,讓亭幽雙手撐在窗欄上,騰出一只手握住那胸、口晃悠的蜜、桃,在亭幽轉頭抱怨時,又逼了她送上唇舌,亭幽真是被他折騰得渾身力氣都被抽盡了,不知求了多少次,也不見他停手。
  
  到最後定熙帝使力拍了拍她的臀,“朕就沒見過比你還嬌氣的。”這一聲伴隨著顫、抖,一股熱流湧入亭幽的體內,總算是消停了。
  
  亭幽被定熙帝抱上榻,癱在他懷裡,也顧不上什麼伺候皇帝了,只懶得手指也不想動。
  
  定熙帝從背後抱著她,又將她胸、口蜜、桃把玩了半晌,這才抽出那物件起身,披了件袍子出去。
  
  一小會兒後就見他手裡拎了暖桶進來,亭幽掙扎著起身想自己收拾,卻被定熙帝攔住,“朕替你上藥。”
  
  亭幽也著實累了,沒再推拒,由著定熙帝給她擦了擦腿、根,將藥膏送了進去。
  
  定熙帝俯身抵住亭幽的唇舌道:“等會兒回去好好歇歇,晚上朕再召你。”
  
  亭幽心一顫,這還有晚上?
  
  定熙帝大約是讀出了她的心思,“你以為朕這麼容易就放了你?除了慈寧宮那次,在書房那次朕還沒跟你算呢。”說罷眼睛掃在亭幽白裡泛出紅印的tun上,大手摸了上去,“朕剛才太使力了些,弄疼了吧?”
  
  亭幽當然也不敢說弄疼了,只能“哼哼”兩聲表示抗議。
  
  哪料定熙帝卻再次俯□,在她耳畔道:“這就疼了,朕恨不得弄死你。”
  
  亭幽回到從玉軒時日頭已經西斜了,用老太君的秘藥舒舒服服泡了個澡,渾身的酸疼這才算消散了些,晚飯也不過是迷迷糊糊裡就著抱琴的手吃了碗碧梗粥便又睡了。
  
  “娘娘,俞公公來了。”抱琴輕輕搖了搖亭幽的手臂,實在是喚了太多聲都叫不醒這位主子,她才不得已而為之。
  
  亭幽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頭還暈乎著,“他來做什麼?”抬頭四望,周遭燃燈如晝,窗外卻是漆黑一片,亭幽才發現自己是睡倒了夜,以為又是白天了。既然醒過來了,自然也就想起了俞九兒的來意。
  
  亭幽心底一片煩躁,挪了挪腿,雙腿間還微微疼,埋怨日間定熙帝實在是太蠻力了。
  
  “皇上召娘娘呢。”抱琴回道。
  
  “什麼時辰了?”亭幽撫了撫額頭,坐起身。
  
  “亥時三刻了。”
  
  “什麼?”亭幽睜大眼睛往抱琴望去,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都這般夜深了,定熙帝居然還不消停。
  
  抱琴自然是不會說錯的,和弄箏兩個扶著亭幽起來,匆匆梳洗了一番,便要為她上妝。
  
  亭幽揮揮手,不耐煩地道:“都這大晚上了,誰還弄這些個。”順手從首飾盒子裡挑了三枝杏花鬧春的玉簪子讓抱琴替她斜簪了。因頭上不過隨便挽了個發髻,略顯松散,抱琴又替她插了一枚玉地牡丹吐艷花鈿。饒是這般,那剛起床,睡意未醒的慵懶怎麼也遮不住。
  
  “抹點兒蜜漬口脂就行了。”亭幽推開弄箏遞上來的桃花膏子。
  
  一切打理好後,亭幽才慢悠悠走到前堂,“讓公公久等了。”弄箏乖巧地遞了個荷包於俞九兒,俞九兒也不推辭。
  
  出了叢玉軒,亭幽聞著夜裡傳來的花香,精神總算好了些,只是雙腿摩擦著還是有些不適,一時不由想起宮裡的規矩來。
  
  都以為宮裡的貴人過的是天下最最繁花似錦的日子,其實低微者比有些人家妾室的待遇還不如。
  
  宮裡規矩最是嚴苛,半點不能越矩,像步攆這種東西只有四妃才得享用,哪怕如今她是主位一宮的修儀也不得,還得邁著雙腿去伺候。
  
  否則怎麼會人人都盯著四妃的位置看。這可真真是後宮妃位的分水嶺了,入了四妃,那才能真正算是貴人。
  
  自叢玉軒出來不久,亭幽便看見一行人悠悠往這方走來,心裡納罕,瞧著像是妃嬪,只不知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到處晃悠。
  
  等人近了,借著羊角宮燈的光,亭幽才發現是關氏姐妹。
  
  關氏姐妹自然也瞧見了亭幽,趕忙蹲身行禮,“請敬修儀安。”
  
  “起吧,你們這是打哪兒來啊?”亭幽順口寒暄了一句。
  
  小關氏囁嚅不敢言,還是大關氏直了直背,看了一眼俞九兒,說道:“妾等剛從紫瀚宮回來。”之所以這般,大概是怕亭幽聽了,因妒生恨,磋磨她姐妹二人。這種事宮裡也不是沒有,大晚上的只需讓她二人跪個小半個時辰就能折騰得人不安了。
  
  亭幽聽了這話,握著團扇的手緊了緊,心頭只覺得一股氣兒直冒。定熙帝果然好精神呢,剛享用完姐妹花,轉過來還召自己,亭幽咬著牙,恨不能將手裡的扇子撕個粉碎。
  
  這說不上什麼妒忌不妒忌,但就定熙帝的這番不尊重,便足以讓亭幽氣得吐血了。
  
  大關氏見亭幽久久不說話,也不敢出聲,只偷偷拿眼覷著她。要說換了遇到別人,兩姐妹如今正得寵,未必肯這般低聲下氣。如今除了媛容華,宮裡誰還能比得她二人的聖寵。但這位敬修儀不同,後面靠著尊大佛,就是賢妃遇上了,也只有忍讓的份兒,何況她二人。
  
  小關氏心裡卻沒想著這些,只偷偷打量這位敬修儀。自小她姐妹二人的容貌就大受人驚歎,讓她心裡對自己的容貌也極有自信,想著入宮來就算不能艷壓群芳,至少也不會輸給誰。
  
  不曾想天外果真有天,盡管心裡極不願意承認,小關氏還是得低頭對敬修儀認輸。
  
  小關氏打量著亭幽,心裡覺得她的容貌之美已不用多說,真不知那眼睛是怎麼長的,那瀲灩裡裝的不是秋波,當是那赤水河的酒水,將人的心都醉了。
  
  不過真正讓人驚歎的當是那一身的氣派,小關氏以為,即使是攝六宮事的於賢妃也沒得這樣一身氣派,不用任何裝扮和言語,便讓人臣服。
  
  她卻是不知,敬家老太君在亭幽身上費了多少心思。在敬家除了老太君,說話最有用的便當屬亭幽了,別說她的哥哥弟弟,就是她父親、母親在她跟前也是只有聽的份兒。這份特意養出來的“言出令行”,當然是一身的氣派。
  
  小關氏偷偷覷著亭幽那一身的風華,只覺她雖然氣派宏然,但依然掩不住那一股子天生的風流之媚,一言一行,盡態極妍,便是當下眼裡那抹子惆悵也美得讓人心歎,恨不能化了鐵熨斗,將她那眉間的愁意給熨平熨展了。
  
  真不知如斯美人,怎的聖寵卻一般。
  
  一時四周無話,端立半晌,俞九兒不得不假咳了一聲,說道:“娘娘,時候不早了。”
        
作者有話要說:亭幽:(叉腰,怒瞪)關氏姐妹?你怎麼說?!
定熙帝:(無奈,撫眉)據說當男主第一條件是作戰能力一夜不能少於七次。
亭幽:這同關氏姐妹什麼事兒?
定熙帝:就你這身板,能讓朕展示一夜超七次的能力嗎?
亭幽:你急著展示七次能力做什麼?
定熙帝:(臉紅)昨天有人問璫媽要男配了。
定熙帝:(內心獨白)其實朕也不想一夜其七次的,尼瑪那很費體力好不好,朕日理萬機,國務繁忙,夜夜七次,還不能吃藥作弊
璫媽:放男配。
定熙帝:別介,不就是七次嗎,九次朕都行,要不下回加上媛昭儀,朕再展示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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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19 14:06:06


  亭幽這才不情不願地道:“哦,那走吧。”
  
  大小關氏連忙又行了禮,目送亭幽一行人離開。
  
  待亭幽等人的影子看不見後,小關氏才挽了自己姐姐的手,一臉羨艷地道:“惟願有一天我也能有敬修儀那一身的氣派。”小關氏開始幻想起諸多嬪妃對自己畢恭畢敬行禮的模樣。
  
  大關氏又何嘗不羨慕,點了點小關氏的額頭,看了她一眼。
  
  小關氏又道:“只是不知敬修儀這般的人物為何不得聖寵啊?”
  
  大關氏被小關氏的話一帶,想起今夜自己姊妹的遭遇,沈聲道:“別管她了,你還是多用些心在皇上身上吧。”
  
  小關氏嘟嘟嘴,“我怎麼沒用心思了,那也要皇上他......”小關氏的心也跟著沈了下去。
  
  亭幽走入紫瀚宮第二進時,不由自主地停步往西翼看了看,心裡膩味著先才關氏姐妹在此處伺候過,並不想進去。
  
  俞九兒倒是個會看眼色的人精,趕緊上前一小步道:“娘娘,請走中路,皇上在正殿等你。”
  
  正殿,那就是定熙帝的寢宮了,亭幽收回西望的目光,撫了撫被自己握得有些皺了的裙擺。
  
  俞九兒將亭幽引入正殿東次間,便乖覺地退了下去。
  
  亭幽只見定熙帝身著一身半舊竹葉綠繡芸草紋便袍,一副居家公子哥兒的閒散模樣,正手握書卷在看,恍惚間,疑似這不是西苑禁宮,反而像普通人家的居室一般。
  
  見亭幽進來,定熙帝擱下手裡書卷,盯著她瞧。亭幽這才盈盈行禮,“請皇上安。”
  
  定熙帝向她勾勾手,亭幽只得上前,被他一把摟入懷裡,禁錮在了他腿上。
  
  “皇上?”亭幽些微掙扎了一下,除了在床、上,實在是不習慣兩人這般親近,何況雖然夏夜涼爽,但體溫想接,仍覺得熱。
  
  定熙帝仿似感覺不到熱一般,反而將臉貼了過來,在亭幽的臉畔摩挲,低聲道:“你這身子夏日裡也這般沁涼,真是愛人兒。”
  
  亭幽受不得他這般輕浮的語氣,又忍不得他先才同關氏姊妹溫存過,轉而又這般調戲自己,便使力推了推定熙帝的胸膛,撐坐起來。
  
  定熙帝卻也不惱,只將她抱得更緊,環住她的左手已不安分地在她胸、口上揉搓起來,“今兒這身冰藍色倒極襯你,前兒,蘇、杭織造衙門新送了一批夏布來,朕讓人送去給你挑。”
  
  這些亭幽倒是不稀罕的,她還有許多新衣裳還沒來得及穿,何況此時此刻定熙帝忽然這般說,反而在亭幽心裡更添了刺兒,什麼新送的夏布,早就讓那位谷容華挑過一茬了。這些不過是皇帝心情好時賞給伺候他的玩物人兒的小東西。
  
  亭幽微微惱怒地握住定熙帝不安分的手,口裡謝道:“多謝皇上。”作勢就要起身行禮謝恩。
  
  定熙帝按住她的纖腰,一手撫上她脖子上戴的珍珠項鏈,“怎麼戴這麼多珍珠,瞧著倒是別致好看,只是不覺得脖子沈麼?”定熙帝勾起唇角。
  
  亭幽“啪”地打開定熙帝的手,心裡的怨氣早已堆得極高了。夏裳素來重輕薄透氣,誰還將個脖子裹得嚴嚴實實的,亭幽脖頸間的青紫痕跡掩也掩不住,只得裡三層外三層地將自己的珍珠鏈子不論長短都戴了上去,這才堪堪遮住了痕跡。
  
  定熙帝愣了愣,不想亭幽的脾氣大至如此,旋即像想到什麼似的,又笑了笑,替她解起珍珠鏈子來,一層層揭開,果不其然看見她頸側、鎖骨處的露骨痕跡。
  
  “今兒下午是朕太放縱了。”定熙帝親了親亭幽的小嘴兒。
  
  這生怨的一方通常並不會因對方的好脾氣而減少怒氣,反而只會助添她的膽氣。只亭幽還來不及再發氣,就聽得定熙帝在自己耳根道:“弄疼了吧,讓朕瞧瞧。”說罷手就探入了亭幽的衣襟往下,揉到那敏、感處。
  
  “噯,噯......”亭幽低聲呼道,直往後退。
  
  定熙帝也不攔她,讓她退下他的腿,靠在引枕上,這當下卻是扒開了亭幽的褻、褲。
  
  亭幽心裡一緊,但她那小力氣哪裡是定熙帝的對手,被他掰開腿瞧著,又羞又氣,好在不過瞬間,他就放開了手,亭幽趕緊並攏腿,坐直身子。
  
  定熙帝皺了皺眉,“還有些紅腫,朕替你再上次藥。”
  
  亭幽攏了攏頭發,平緩了一下自己的怒氣,道:“不用,歇幾日便好了。”
  
  定熙帝卻勾起唇角,將她再度攬入懷裡,揉上她胸、口那兩團軟、肉,“如何有得你歇。只是這宮裡也就你這般嬌氣,讓朕盡不得興。”
  
  “臣妾自比不上皇上的龍馬精神,只是先才兩位關美人都沒伺候得皇上盡興麼?”亭幽不無諷刺地道,不盡興,她看他是太盡興,當心成了藥渣子。
  
  藥渣子這典故還是亭幽偶然偷偷從教導她伺候人的嬤嬤處聽來的。飯後茶余,人總免不了聊些八卦事兒,從樓裡出來的嬤嬤最愛說的就是那些世家貴族屋裡的汙糟事兒,想說那些人並不比她們這等青樓混吃的人干淨多少。
  
  皇宮大內的秘聞就更是傳得玄乎其玄了。說那前朝皇帝好、色,後宮佳麗三千哪裡寵幸得完,有那深閨寂寞的妃嬪,容顏憔悴,任太醫用什麼精貴藥都醫不好。卻有一日,有人帶了個假太監入宮,稱這是人藥。
  
  果不其然不過幾日,那些妃嬪便滋了肌膚,潤了紅顏,只那做人藥的假太監卻一日瘦過一日,不幾日就成了個藥渣子。
  
  定熙帝見亭幽臉色不虞,不僅沒生氣,反而湊近她,在她身上又是聞又是嗅。
  
  “皇上這是做什麼?”亭幽不解。
  
  定熙帝卻道:“朕說愛妃今日身上怎麼一股子怪味兒,不曾想原來是醋味兒。”
  
  亭幽臉一紅,她可不是什麼吃醋,只是受不得定熙帝這般輕怠而已,轉了轉眼珠子便道:“臣妾才不是吃味兒呢,臣妾是關心皇上的身子。”言外之意自然不用多說。
  
  定熙帝咬上亭幽的唇,吃吃笑道:“朕的龍馬精神可沒捨得給她們,都留著給你吶。”
  
  亭幽身子一僵,旋即又被定熙帝搓得柔軟如棉,定熙帝看她嬌顏酡紅,流波似酒,腰軟如柳,渾若無骨,心裡只覺今晚被關氏姐妹惹來的煩躁都退得一干二淨了。
  
  這卻說是定熙帝自覺憐惜亭幽。知她經下午一鬧,晚上侍寢定是不能了,偏他下午被亭幽撩撥得狠了,雖然也解了一絲饑渴,但那更仿佛飲鴆止渴,只讓人心裡越發念想,身體燥熱難解,想起姐妹花的香艷來,是以翻了關氏姐妹的牌子。
  
  誰知晚上任那姐妹花怎麼伺候,都不如意,心裡越加煩躁,只得遣退。
  
  偏夏熱難耐,坐臥不寧,只得又召了亭幽來。
  
  亭幽不曾想定熙帝會將這等私密事講出來,雖不想承認,但她的身子卻柔軟了不少。定熙帝見她溫順,便褪了她的衣衫,卸了肚兜,唯留下一抹什麼也擋不住的霧轂薄衫來。
  
  亭幽被定熙帝扶而跪坐,聽憑他含住那紅、櫻,身、下一陣陣熱流,經他手指一刺,只覺火辣辣地疼,眼角不自覺就滴了淚珠兒。
  
  亭幽感到定熙帝暖暖的唇吻上自己的眼角,手指也退了出去,這才好受了些。只他唇上越發用力,兩手也賣力起來,將她那兩團、肉兒揉、捏、搓、按得紅紫不堪,腿間那火、熱也盡在她腿根兒搓弄,引得她全身發軟,只圈著他的脖子往他身上蹭,想減輕些痛楚。
  
  不曾想這越發助了定熙帝的興,兩個人都耐不住地低喘,定熙帝更是一掌拍在她臀上,將舌頭送入她嘴裡吮吸,攪了她舌頭亂吮,亭幽推不得也拒不得,心跳都亂了。
  
  “你這妒婦,容不得他人得了朕的精神,自己又鎖著不讓朕好受,自己還這般放、浪賣力作甚?”定熙帝在亭幽耳邊咬牙切齒。
  
  幾掌下來,亭幽又疼又喘,滿臉都是委屈,眼裡含著淚花,她都這般難受了,他居然還這般輕、薄她。
  
  定熙帝又在她腿根兒蹭了蹭,亭幽只覺得潮熱難耐,一股子熱流傾瀉而出,渾身難以自主地顫抖起來。
  
  這般末了,定熙帝才放開她的唇,細細咬了幾下,將她抱起去淨室泡了泡熱水,清理干淨,上了藥,這才又將她抱上、床。
  
  亭幽昏昏沈沈任他施為,到了床、上,只背對著定熙帝蜷曲而睡。他卻還不肯罷休地緊貼上她,霸道地握住她胸、前兩團,“等日後愛妃生了孩子,這兩團還不知怎生愛人呢。”
  
  定熙帝又捏又抓實在讓人亭幽難受,但她感到身後的熾熱,也知定熙帝欲、望難舒,不敢惹火他,低聲喚了句,“疼。”
  
  “朕比你還疼吶。”定熙帝咬住她耳垂,狠狠吮了下,但手也放了開來,往她下、身揉去。
  
  亭幽瑟瑟地縮了縮身子,聽得定熙帝道:“你每晚要是能梅開二度,朕便是封你做皇後也使得。”
  
  亭幽聽了皇後二字倒無什麼驚訝,知道在床、上男女間說的甜蜜話並做不得主,便是金口玉牙的皇帝說的話也不算數。
  
  定熙帝仿佛談興頗濃,又道:“朕在你這兒就第一次盡了回興,你那會兒年幼還承受得住,怎麼越大越嬌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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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19 14:06:26


  亭幽想起第一次就來氣兒,他自然盡興了,可苦的卻是她,疼了不知多少天。然又想起今日這般,全是他自作自受,又覺得解氣。
  
  這般聽著定熙帝抱怨,又被他揉得舒坦,亭幽迷迷糊糊便睡了過去。
  
  次日早晨,亭幽是被定熙帝報復性的揉搓給弄醒的,胸、口兩團雪、白被生生揉得不像樣子了。
  
  亭幽費力睜開眼,擁被而起,撅起嘴不滿地喚了聲,“皇上!”
  
  只見得定熙帝此時早穿好了朝服,側坐在床盼看著她,“怎麼,朕這大清早的就得去上朝,你倒是睡得香?”
  
  亭幽低了低頭,這倒真是自己錯了,忙忙地想起床,因察覺自己還身無寸縷而作罷。好在定熙帝沒難為她,為她取了件干淨小衣來。雖說這也遮不住什麼,但總好過赤、身、露、體的。
  
  亭幽穿上衣衫,這才掀開被子出來,起身伺候定熙帝。
  
  周遭並不見伺候的太監,亭幽見一旁高幾上的托盤裡擺著定熙帝平時佩戴的玉佩及香囊,便取了來替他系上。
  
  隨後又伺候他戴上了冕旒,因今日是五日一次的大朝會,定熙帝著的是正式的明黃色九龍朝服,皇皇帝威壓人而下,一臉冷硬嚴肅。
  
  因是亭幽被定熙帝一把抓在tun上時,也不敢吭聲。
  
  “早晨朕瞧著你的紅腫已經退了,你再去睡會兒,等朕下了朝再來收拾你,嗯?”一臉冷硬,卻說著這樣下、流入骨的話,讓亭幽都為他汗顏。
  
  說罷,定熙帝又在亭幽身上摸了好幾把這才松了手而去。
  
  定熙帝一走,亭幽就喘著氣跌坐在床上,她如何肯聽定熙帝那話,真是等他下了朝還不知鬧成什麼樣兒,傳出去又是一樁事兒。
  
  亭幽喚了外間的宮女進來伺候,去了西翼梳洗,早早地離了紫瀚宮。又打疊起精神去了綠漪殿敬太後處伺候。
  
  一大群嬪妃不冷不熱地說了會兒話,便見到定熙帝走了進來。
  
  亭幽並不敢怎麼看定熙帝,但偷覷時只覺他臉色正常,同敬太後說話也如平日般聊些家常。
  
  昭妃帶著禾嘉來,定熙帝還摸了摸小姑娘的頭,同她溫和地說了會兒話,問了她可讀書沒,禾嘉便當著眾人背了首古詩,得了定熙帝一笑,還賞了一部古詩集全,並文房四寶。
  
  亭幽想來定熙帝的心情必然是極好的,也許邊關來了值得高興的消息。
  
  定熙帝小坐了片刻便起身離開,嬪妃也開始三三兩兩告退,亭幽伺候著敬太後念了會兒書給她聽,自回了叢玉軒。
  
  當晚亭幽自用了晚飯,在叢玉軒附近走了走,消了消食,至快交亥時時,俞九兒才姍姍而來傳了旨。
  
  亭幽剛沐浴完,正準備睡覺,這又是一番折騰,心下埋怨定熙帝心血來潮,既要招人侍寢,怎的不如往日般晚膳後就傳旨讓人準備著。
  
  亭幽進到紫瀚殿東廂時,見定熙帝端坐榻上,垂眸沈思,手指在紫檀嵌螺鈿彎腿小幾上無意識地敲著,周遭伺候的宮人大氣兒都不敢喘地立著。這頓時就讓亭幽感到了壓力,那一下一下的敲擊聲仿佛是敲在她心上一般,讓人心驚膽寒。
  
  “請皇上安。”亭幽穩住自己的心神道。
  
  定熙帝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忽地睜開雙眼,亭幽被那眼睛射出的光驚了心神,手在背後握緊了自己的衣擺。
  
  定熙帝抬了抬手,伺候的宮人便斂聲屏氣地退了下去。
  
  亭幽靜立一旁,也不敢出聲兒,略微有些心虛,卻又覺得定熙帝這般還不至於就因為早晨自己沒等他便發火,想來是有其他的事兒不順,她可不想上前去觸黴頭。
  
  定熙帝也不看亭幽一眼,起身徑直往床畔走去,道:“安置吧。”
  
  亭幽應了聲兒,見定熙帝立在床畔伸手等他,便上前為他除了外袍,聞著他身上傳來一股子清香,知他是沐浴過了。
  
  脫了外裳,定熙帝自往床上躺去,亭幽則小心替他放下簾子,自己走到衣架旁,將定熙帝的衣袍掛好,又磨磨蹭蹭將外裳褪了,心裡猜度著定熙帝是為何事不快。這一年風調雨順,不見災情,四處報的都是祥瑞,朝堂上的紛爭時時刻刻都在,也不見定熙帝如今晚這般陰沈,想來唯一可能便是嶺北的戰事膠著,讓他心憂。
  
  這回可是簡派了當朝大學士,內閣大臣胡友祥監軍,若是得勝回朝,這位定熙帝眼裡的大紅人想必又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問鼎首輔的位置了。
  
  亭幽心裡正猜著,忽覺得耳畔一股熱氣襲來,一轉頭就見定熙帝一臉陰沈地正站在自己身後。
  
  亭幽打腳底升起一股涼氣來,聽得定熙帝道:“怎麼,有膽子不聽朕的吩咐,這會兒倒磨磨蹭蹭起來?”
  
  亭幽愣了愣,原來今早晨的事兒還是要算帳的。
  
  “既然脫不掉,還不如撕了算了。”亭幽只聽得定熙帝涼涼的聲音,便見他伸出手來,“呲呲”幾聲,渾身上下便只剩了一條粉羅撒腳褲。
  
  亭幽被定熙帝混不吝的野蠻給嚇得有些哆嗦,雙手抱在胸口,一動也不敢動。倒是定熙帝大約也察覺了自己的過激行為,往後退了退,轉身去了床邊坐下,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尤物來。
  
  亭幽又嚇又羞,好容易見定熙帝勾了勾唇角,向她勾了勾指頭。雖然這笑容薄得幾乎不可察,但也算是種安慰。
  
  亭幽不敢磨蹭,雙手交叉抱胸,輕輕走了過去。
  
  定熙帝將她攬在膝上,一手就拿開了她抱胸的雙手,禁錮在身後,另一只手輕輕地揉上那雪、白上的粉、尖,力道似有若無,勾得人心顫顫的,將亭幽那身子裡的熱流又給激了出來,她不自在地動了動,渾身很快就泛出了粉紅。
  
  定熙帝手勁兒越發大起來,跟揉面團兒似的再不顧惜,抵著亭幽粉嫩的唇瓣道:“你先才磨磨蹭蹭想讓朕等多久,再等三年?”
  
  亭幽早被定熙帝揉搓得神魂失了一半,明眸半閉,顫抖著蝶翅般的睫毛,嘴裡“噯,噯”地呻、吟,聽得定熙帝的話,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居然在提那麼早以前的事兒。
  
  “皇上不是——不知道,是臣妾的,曾祖母,去——了,臣妾,臣妾回鄉為老——祖宗守孝呢——”亭幽一句話不知斷了多少截才半喘著說清楚。
  
  “你跟你那曾祖母當朕傻瓜呢?”定熙帝一口咬在亭幽的粉、尖上。
        
作者有話要說:定熙帝:(低頭喝著悶酒)你說這都是什麼親媽吶,讓朕一等就是三年。
龍軒帝:我老婆這會兒還在現代,等著親媽開恩啥時候讓我朕穿過去呢。
寧墨:三年,我一等就是八年,這會兒濃濃還在昏迷呢。
楚律:我老婆還當了別人呢老婆好幾年呢。
韓琛:我老婆還換人了呢。
眾:要再寫個仙俠文,估計不等個萬兒八千年的男主肯定娶不到老婆。
定熙帝:(笑)這麼說我這三年還是最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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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19 14:06:40


  亭幽“啊——”地一聲尖叫出來,卻不是為那粉、尖上的痛楚,而是定熙帝將那手指喂進了她的下、身。
  
  亭幽扭曲著身體,鼻尖直冒汗,身體不由自主地扭動,心裡卻拔涼拔涼的,看來定熙帝在敬家也不是沒有眼線的。
  
  “真當你奇貨可居呢?”定熙帝俯身將亭幽壓在身下,又探入一指。
  
  亭幽此刻辨也辨不出,一出聲兒,便是碎碎地呻、吟,只攀住定熙帝的肩頭不放,纖腰往他身上蹭去。
  
  定熙帝快速扒了彼此的褲子,緩緩沒入。
  
  亭幽只覺得滿得不能再滿,倒抽著涼氣兒,縮了縮身子,惹來定熙帝一陣悶哼。
  
  定熙帝兩手拍了拍亭幽的tun,往兩旁使力捏了捏,“松開,朕還沒進去呢。”
  
  亭幽那聽得這個,只顧收縮著往外排除異物,逼得定熙帝憐惜不了,一使力,直接撕開了自己的道路。
  
  亭幽被定熙帝的蠻力弄得疼痛不已,好在他沒有繼續,只遞了唇舌上來,含住她的嘴一陣猛吮,分開時,拉出長長一道晶瑩的線來。
  
  再然後定熙帝像拼了命奔跑的野獸一般馳騁起來,任亭幽怎麼求饒也不管用。
  
  好容易定熙帝退了出去,又將亭幽翻了個身,逼她跪在床上,雙手撐著圍欄,一雙乳、兒在他手裡隨著他的舉動而猛烈晃悠。
  
  “朕最愛你這姿勢,這樣朕才玩得高興。”定熙帝大力捏了捏亭幽的豐、團兒,在她耳畔道:“你這身子□得真好,渾若無骨,朕怎麼揉弄都行,可不叫朕愛死了,當真是奇貨可居。”
  
  哪怕亭幽的神智再不清醒,也聽得出定熙帝話裡的諷刺,偏奈何不得,迷迷糊糊地求饒,又被他送上一輪抽搐。
  
  這般蹂躪,大約有小半個時辰了,還不見定熙帝有絲毫後繼無力之感,亭幽已覺得那私、處開始火辣辣地疼起來,求饒道:“要壞了,要壞了。”
  
  定熙帝則在後吃吃笑道:“壞了才好,省得朕成日惦記。”
  
  亭幽此時又被定熙帝擺成了跪姿,只能費力地扭頭看他,實在是疼得緊了,兩眼淚汪汪地求饒:“皇上便饒了臣妾吧,臣妾再不敢了。”
  
  這一次簡直堪比平日的兩回了。
  
  定熙帝見她眼睛水汪汪的,眼間眉梢都是媚色,臉蛋兒紅彤彤的,小嘴微張,隨著他的俯沖一閉一合,滿是委屈,當真是可憐,仿佛那小小波斯犬般惹人憐愛,心下這才軟了。
  
  “你倒是說上兩聲好聽的,朕看能不能饒了你。”
  
  亭幽咬咬唇,“求求你。”
  
  定熙帝搖搖頭,力度不減。
  
  亭幽少不得想著各種求饒的話,一時忽然想到當初教導嬤嬤說的那些言語,她當初聽了只覺得好生滑稽,哪有人能說出那等不知羞恥的話,如今才知道,這一事上,真真是沒有最羞恥,只有更羞恥的。
  
  “好哥哥,你饒了奴吧。”此刻說來也不覺別扭羞愧了,只盼著定熙帝能快點兒出來。
  
  定熙帝聽了渾身抖了抖,果真饒了她,退了出來,將她翻過身,又壓上去,這般躺著總算比跪著省力了。
  
  定熙帝壓根兒沒想到亭幽能冒出這種話,當是白撿了樂子,揉著她的tun道:“當真是朕的小愛奴,只可惜是不是搞錯了輩分,嗯?”
  
  定熙帝一個猛力俯沖,激得亭幽又是一串兒尖叫,心裡只暗罵定熙帝不知羞,但形勢不饒人,只得低頭求饒,“好叔叔,求你饒了侄女兒罷。”
  
  這回只喚來自己“噯噯”大叫,定熙帝猛地掐住她的腰,猛chong了好一會兒,一股熱流噴洩而出,亭幽總算是熬過了這一遭。
  
  “乖侄女兒,怎的這般不知羞,爬上了叔叔的床?”末了定熙帝還不肯放過她,在裡面又研墨了陣子,逗著亭幽取樂。
  
  亭幽被定熙帝氣得牙齒打哆嗦,使出吃奶的力氣推了推他,眼裡閃著淚。
  
  定熙帝見狀,吃了她的淚珠兒,拍著她的背哄道:“好寶貝兒,這就氣著了?”
  
  亭幽實在被他氣得無力,也知道定熙帝的惡趣味,索性埋頭睡覺不理他,迷迷糊糊昏睡了過去。
  
  定熙帝抱著她下床清洗,上藥時才發現今晚是過了些,那兒已經紅得透亮了,只怕再磨一磨就得破出血來了。
  
  手指觸上去,哪怕是昏睡,亭幽都疼得皺眉頭,蜷縮著腿,不肯再打開。
  
  一宿無話,大清早定熙帝起床那麼大動靜兒都沒弄醒亭幽,他又掰開她的腿瞧了瞧,上了藥,腫像是退了些,只是那薔薇粉的花瓣依然顫巍巍不堪一碰,定熙帝又瞧見亭幽一身的青紫,頸畔、鎖骨、胸上無處不見肆掠的痕跡,tun上的痕跡就更是觸目驚心,心下也自覺昨晚是過了些。
  
  定熙帝俯身在亭幽唇上輕啄了一口,又為她上了藥,這才忙去了。
  
  這一忙至午膳時才得了些微空閒,本想就在書房傳膳,小憩片刻,忽而又想到亭幽,也不知如何了,便起身回了寢殿。
  
  一進殿,就有宮人上來回話,“敬修儀還未起身。”
  
  定熙帝聽了挑挑眉,心道這丫頭也太能睡了。他進了東廂掀開簾子,果然見亭幽還睡得美滋滋的,伏著身子,夏日的薄被被她褪在了腰間,露出一截秀山微嶺的曲線來,定熙帝的手指不由順著那隆起的曲線,滑入她tun間的深凹。
  
  這一番動作,也不過見亭幽皺了皺眉,扭了扭翻個身又繼續好夢沈酣。
  
  定熙帝瞧著時間也不早了,昨晚一陣折騰,她早飯也沒吃,便在這邊傳了午膳。
  
  亭幽夢裡正魂悠悠歸了永安,躺在永安的山水間,只覺得青草拂在自己的鼻尖、耳畔,癢酥酥讓人發笑。
  
  這一笑不打緊,忽地就醒了,便見定熙帝正拿了自己一縷頭發在自己臉上劃著,亭幽如今是見了他就有些怕,趕緊著拉了被子撐坐起來,她見定熙帝早已收拾妥帖,便道:“皇上這是下朝了?”雖說大朝是五日一回,但平日都是有聽政的。
  
  只見得定熙帝勾勾唇角,“什麼下朝,這都傳午膳了。”
  
  亭幽一聽,心裡一驚,自己也不知怎麼的居然睡過了頭,想到這兒,就忙慌慌掀開被子要起床,這腳尖才剛觸地,就覺得腿根兒處一疼,不自覺皺了眉頭。
  
  定熙帝將她肩頭一按,又扶她躺了回去,“有些傷著了,朕今日早晨又替你上了回藥,養幾日便好了。”
  
  亭幽見定熙帝一臉嚴肅地說著這些話,自己倒不好意思地紅了耳根子,這便是差距。
  
  定熙帝一邊說著,一邊取了亭幽的衣裳來,瞥見她肩頭、手臂都是青青紫紫,便不由自主地為她裹了肚、兜,又伺候她穿了小衣。
  
  這番由皇帝親自伺候穿衣,可真正是定熙朝的頭一人,亭幽本想謙脫的,但轉念一想,不享受白不享受,昨日他那般蠻橫,今日補償也是該的,她就是再低聲下氣,定熙帝想發火還不是照常折騰她,一思及此,亭幽也就心安理得了。
  
  末了,定熙帝取了裙子來與亭幽,她抿嘴一笑,果然是個不會伺候人的,“皇上,要先穿褲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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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19 14:07:34


  “這會兒就別穿了,仔細磨得你疼。”定熙帝哄道。
  
  亭幽被定熙帝一句話給弄得面紅耳赤,也不敢吭聲兒,只瞪了他一眼,這都是誰做的孽啊。
  
  待亭幽好歹是遮住了渾身的痕跡,定熙帝這才喚了宮人來伺候她梳洗。亭幽起身去了西翼,再回來時,本想告退,卻見定熙帝在西次間向她招招手。
  
  “用了午飯再回去歇吧。”
  
  亭幽看了看桌上布好的菜,胃裡一陣疼,還真是餓得荒了,便謝了恩坐了下來。用飯時,兩人也不說話,亭幽雖然餓,但紫瀚宮的飯菜真是乏味得緊,一時可憐起定熙帝來,貴為皇帝也有不盡人意的地方,論起吃來,還不如小老百姓豐富多彩,有滋有味兒。
  
  亭幽用了小半碗便擱下了,定熙帝倒是面不改色用了三碗,胃口不錯,對飯菜還真是不挑剔,怎麼到了人身上,他就挑剔個沒完沒了的。
  
  至定熙帝用了飯,以茶漱了口,亭幽這才站起身要告退。
  
  才張嘴,就被定熙帝揮手阻了,攬了她的腰去了東次間坐下。
  
  亭幽坐在定熙帝腿上,聽得他在自己耳畔道:“這幾日你怕是伺候不了朕了。”
  
  亭幽低著頭不言語,等著他的下一句。
  
  果不其然定熙帝咬著她耳垂道:“這小妒婦既不許朕的精神給了別人,自己又伺候不了朕,你說過幾日該怎麼補償朕?”
  
  亭幽被定熙帝這番親暱給弄得渾身不自在,想著這人還真是無情,惹到他時,作死地折騰你,好了後,又同你狎暱弄情。
  
  定熙帝見亭幽愣神不答話,使力在她胸口擠了一把,惹得亭幽哼唧道:“還疼著呢。”
  
  “疼,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定熙帝冷笑了聲。
  
  亭幽如何再敢違逆這位爺,只嬌聲地述著委屈,“什麼補償,臣妾這般,還不是皇上弄的。”
  
  定熙帝見她亭幽粉頰生春,美目含嗔,嬌嘟粉唇,端地是讓人心熱,仍不住將手探入她衣襟往下,啄著她的唇道:“這還不都是你招惹的。”
  
  定熙帝惡意地彈了彈亭幽那蜜處的珠子,“你說什麼樣的侄女兒,見了叔叔連褻褲也不穿的?”
  
  亭幽被定熙帝一番話羞得欲死,可想著自己越是這般,定熙帝定然越是得意,少不得得回擊回擊,便忍著疼在定熙帝耳畔咬道:“好叔叔,你說什麼樣的叔叔會手往侄女兒衣襟裡鑽?”
  
  定熙帝聽了一陣獰笑,將亭幽翻身壓在地下,鼻尖兒對著鼻尖兒道:“好的很,你這是恨朕昨兒個沒弄死你是不是?”
  
  亭幽這才怕了,咬了咬唇不答話。
  
  半晌定熙帝才起身讓了她坐起來,亭幽吊著的心這才放下了,剛才那硬燙的灼熱讓她都以為自己這次是死定了。
  
  這番後亭幽再不敢耽誤,起身行禮告退。
  
  定熙帝揮了揮手,像是有些不耐地道:“去吧,去吧。”
  
  待亭幽剛走到門邊兒,又聽得他說:“讓朕的步攆送了你回去。”
  
  這可使不得,本就是大中午才從紫瀚宮離開,這又大搖大擺用了皇帝的步攆,這不是明擺著給後宮豎個靶子麼,亭幽自認為自己是低調一派的人,便辭了定熙帝的話。
  
  “少跟朕這兒假撇清,你這入宮,敬家和你打的什麼主意,咱們都知道,怎麼區區步攆都不敢用?”
  
  亭幽脊背一僵。
  
  背後定熙帝已經走了上來,握住她的雙肩。亭幽聽得定熙帝道:“也或者是朕誤會了愛妃,一個修儀就讓愛妃心滿意足了?”
  
  自然是不滿足的,亭幽現在就對卑躬屈膝感到厭倦了。
  
  “只要你伺候得好,朕怎麼也不會薄待自家親戚的,你說是不是,阿幽?”
  
  亭幽只覺得定熙帝那聲兒“阿幽”是從地獄裡發出來的聲音,忍不住一個冷顫。
  
  “去吧,朕讓王九福送你。”
  
  得,除了帝攆,這又加上個御用總管大太監,亭幽只覺得頭疼欲裂。
  
  亭幽回宮不多時,定熙帝那邊的賞賜就流水似地進了叢玉軒,其中最惹眼的便是一盆三尺來高的珊瑚樹,上面綴滿了各種寶石,惹得抱琴和弄箏都抿嘴朝她笑。
  
  亭幽自己卻不怎麼笑得出,思及定熙帝的態度,這些不過都是玩物罷了。
  
  接下來兩日,亭幽自在養了養,這才恢復了些精神,哪知小日子又來了,雖然不怎麼折騰,但也讓人好過不了,況她小日子素來長,這番一個月就耗去了十來日。
  
  說來也怪,這十來日定熙帝都未曾召人侍寢,以前雖然也有過,但亭幽還是忍不住猜想,定熙帝那日說的話難道是當真的?為著她不能侍寢才耗了這般久?
  
  如果這是真的,倒比那什麼珊瑚樹讓人舒心多了。
  
  午睡醒來,亭幽讓弄箏準備了清荷露和幾碟干果、糕點,去了鴻池畔的百年樹下歇涼,她尤其愛那亭子,亭名“問幽”。
  
  此處也稱得上是西苑最幽靜、清涼之處了。三面參天大樹環繞,另一面時有湖面涼風吹來,亭幽看著湖面止不住幻想,這還是在永安的山水裡,前面樹葉裡看不真切的湖便是永安的那片湖。
  
  “怎的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
  
  亭幽手裡的酒杯被人抽走,她回頭一看,不是定熙帝卻是誰。
  
  “才不是喝悶酒,這是一池風荷酌酒,不知多愜意哩。”亭幽站起身行禮,有些歪斜,被定熙帝一把扶住。
  
  定熙帝將手裡的酒杯一舉,仰頭而盡,清荷露甜而味清,但終究是少了些酒滋味,他並不喜愛。
  
  亭幽見定熙帝轉身拿起酒壺搖了搖,又低頭在她唇畔嗅了嗅,聽得他道:“喝了不少啊?”
  
  亭幽還來不及回答,就被定熙帝捧起臉,吮起唇舌來,清荷露這般嘗起來,還有些滋味。亭幽憑空毫無著力之處,只得墊腳環住定熙帝的脖子。
  
  “這十多天想朕了沒?”定熙帝在亭幽換氣的間歇問道。
  
  亭幽哪裡顧得上聽這些,身體裡火燒似的,每回小日子一過,就是她最難挨的時候,這當口定熙帝自己送上門,她就只能迷迷糊糊順從本能了。
  
  亭幽閉著眼,有些艱難地尋著定熙帝的唇舌,想要更多,卻不知該怎麼表達,只能期期艾艾地在他唇畔輕輕啄著,像個乞食的小貓似的。
  
  她耳畔響起定熙帝的輕笑,“看來是想了。”
  
  “莫急莫急,我的心肝兒。”定熙帝輕哄道。
  
  亭幽心想,急,我才不急哩,這般討好不就是為了晚上的福利麼。只是有人卻不知道多猴急。
  
  亭幽感到自己的衣衫從肩膀滑落,急急地一推定熙帝,卻被他一把環在腰上,從兩人的空隙裡探手進去揉起她胸前的軟、肉來。
  
  定熙帝的牙齒也沒歇著,叼著亭幽肚兜的鏈子就開始撕咬,扯得她疼得出聲。
  
  見得亭幽白皙的肌膚上勒出了一道紅痕,定熙帝這才松手,將亭幽往後一推靠在亭柱上。亭幽著急地看著定熙帝隔著布料咬上自己胸、口,片刻就濡、濕了,他則騰出雙手解開她脖子上的鏈子,一把抓開粉白的肚、兜,貪婪地含上粉、尖。
  
  亭幽扭身想要躲開,“皇上,這,這在外面呢。”
  
  亭幽聽得定熙帝低笑,“就是要在外面呢,朕這是來討債的。”
  
  一聽這話亭幽就知道自己今兒是躲不掉了,只沒想到他無恥成這般。
  
  除了肚兜,定熙帝手便空了出來,一手揉上亭幽的腰肢,一手下探入裙子,褪了她的褻褲,探指而入。
  
  待得潤、濕得差不多了,便抬起亭幽的一條腿,急急地擠了進去,惹得她皺眉悶哼。
  
  亭幽被撞得生疼,心裡又擔心被人看見,為了不出聲兒,嘴唇都咬得破了,也只得受著,只盼望這回定熙帝能快些,所以自己收了收花、道。
  
  這一收,卻被定熙帝一把掐住tun,見得他抬起埋在她胸口的頭,抵著她的唇笑道:“怎麼,這麼快就想騙了朕的寶貝去?”
  
  亭幽的唇舌被定熙帝占據,躲也躲不過,心下暗啐,什麼破寶貝。
  
  下面定熙帝仿佛受到了刺激,越chong越猛,亭幽受不得地哀叫,怎麼求饒也不管用,狠了狠心,亭幽只聽得自己媚笑道:“好叔叔,你倒是再快些啊。”
  
  亭幽含住定熙帝耳垂,吮、吸著,低喘著。
  
  “閉嘴。”定熙帝咬著牙,猙獰地吼道。喘息重了許多,力道也重了許多,一手將亭幽的腿又抬高了些,“瞧著朕怎麼收拾你。”
  
  亭幽被定熙帝收拾得渾身無力,他放下她的腿時,她根本就站立不穩,渾身還打著顫,只能偎著定熙帝。
  
  但,收獲還是有的,總算是縮短了些時間。
  
  定熙帝大約也在懊惱,抱了亭幽坐下,順手拿她腿上掛著的褻褲擦了擦橫流的汁水,“這回不算,你為了哄著朕饒了你,這小嘴可什麼話都敢說啊,嗯?”定熙帝掐住亭幽的下巴。
  
  亭幽假裝沒聽見,扭了扭下巴,躲不過,便嗔道:“別啊,人家待會兒還要穿的。”
  
  定熙帝“哼”了聲,“穿什麼,這會兒沒藥,待會兒回叢玉軒朕替你上了藥再換干淨的。”
  
  亭幽也不敢多說什麼,俯身拾起肚、兜穿上,定熙帝自發地為她系了鏈子,“下回別用這種金鏈子了,就用那種帶子的。”
  
  亭幽知道他是嫌棄嘴巴咬不開,點了點頭,大約是這種乖順又合了定熙帝的眼,他再沒橫眉冷目,抱著亭幽揉搓了會兒,又喂了她幾口清荷露。
  
  這難得片刻的親暱,定熙帝又和顏悅色,還頗為溫存,讓亭幽心生留戀,環住定熙帝的腰,也不說話,在他胸口微微蹭著。
  
  時光靜好,偏有那不識趣的要惹人不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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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19 14:07:51


  亭幽聽得樹外有人聲,隨後便聽到一個清脆的女聲道:“皇上,臣妾谷氏求見。”
  
  亭幽抬頭瞧了瞧定熙帝,見他面無表情,只拍了拍自己的背,便聽得他道:“進來吧。”
  
  亭幽急忙從定熙帝懷裡起身,坐到一邊的石凳上。
  
  一襲鵝黃衣裙的谷容華翩翩而來,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綠樹襯著她身上的鵝黃,別外顯出她的嬌嫩來。
  
  谷心玉提裙而上前,對著定熙帝溫柔地笑了笑,“請皇上安。”說罷也不見叫起,自個兒就起了身,又笑道:“皇上和修儀姐姐果真會享福,怎麼就找到了這麼個清幽的地方。”
  
  自己的天地仿佛被外敵入侵般,亭幽轉眼就怨上了定熙帝,如果不是他來,谷氏只怕也不會來這片天地。
  
  “你怎麼來了?”定熙帝出聲問道。
  
  谷心玉妙眸一轉,嬌滴滴地道:“臣妾是特地來尋皇上的。”
  
  亭幽暗自為谷心玉喝彩,這番大膽的承認倒比遮遮掩掩高明多了,難怪定熙帝那麼多新人裡最寵她。
  
  亭幽看了一眼定熙帝,果見他笑了笑,“怎麼了?”
  
  谷心玉嬌嗔道:“上回皇上說臣妾做的山藥糕好吃,臣妾做了許多日,都不見皇上再來看臣妾。”
  
  谷心玉完全是有別於亭幽的風格的一個人,亭幽自認自己是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偏谷心玉說來,不見絲毫做作,只覺得嬌憨無比。
  
  “哦,今日你來是特地讓朕嘗你做的山藥糕的麼?”
  
  谷心玉從食盒裡取出一疊上面澆著糖汁的雪白山藥糕來,甜白瓷葵瓣式碟子周遭整齊擺著幾片薄荷綠葉,這兩色襯了那山藥糕,真讓人口舌生津。
  
  谷心玉拿銀勺子挖了一勺,下面用小碟子接著,喂到定熙帝口邊,定熙帝吃了,兩個人旁若無人地眉來眼去起來,讓亭幽只覺刺眼。
  
  “這山藥糕確實不錯,生津止渴,敬修儀也嘗嘗。”定熙帝看了看亭幽。
  
  谷心玉又拿出一個小碟子,盛了兩塊給亭幽,亭幽也不拒絕,低頭細細品嘗起來,甜而不膩,山藥糕糯而有汁,還有股子薄荷的清香,這份兒手藝,確實值得定熙帝誇贊。
  
  亭幽細細地用完兩塊山藥糕,再抬頭時,一碟子山藥糕都被定熙帝吃了去,想來他是極愛的。
  
  “好了,朕過幾日就去看你。”定熙帝拍拍谷心玉的手。
  
  谷心玉也知趣地知道這是逐客了,起身收拾起盤碟來,眼裡含情脈脈地看著定熙帝,嘴裡道:“玉兒恭候皇上。”
  
  待谷心玉走出兩人的視線後,定熙帝才轉過頭細細看著亭幽,也不說話。
  
  亭幽被定熙帝看得發麻,卻強撐著臉。
  
  定熙帝一把將她撈過去,摟在懷裡,點了點她的唇道:“都掛得起油壺了。你同她計較什麼,她又影響不了你。”
  
  亭幽這才知道自己的情緒原來還是沒有掩飾好,但定熙帝的話又讓人疑惑。怎麼就影響不了了,是影響不了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谷心玉看起來還真是沒什麼影響。
  
  亭幽真是有些受不了定熙帝寵人的方式。厭惡你時,多看你一眼都嫌礙眼,這會兒有興趣了,便是專房獨寵,各種賞賜不絕,哪怕是不為這些身外物所動之人,也難免會被那些貴重物件背後的“心意”所惑。
  
  只是這寵愛,亭幽怎麼享用就怎麼覺得心裡難安,那心一直都提在嗓子眼似的,就等著什麼時候一擊落地,摔個殘碎。
  
  這種不安已經深入了亭幽的夢裡,夜半忽然就驚醒了,也不知是做了個什麼噩夢,只是醒時一丁點兒也記不住了,唯一記住的只有那心悸的感覺。
  
  亭幽探手摸了摸另一半床的溫度,早已涼去,從簾子望去能隱約看到次間有燈光,亭幽想著反正再入睡也難受,便起身披了衣服,往外走去。
  
  定熙帝斜靠在東次間榻上的明黃繡金龍大引枕上,小幾上擺著文房四寶,另一側的榻上堆滿了奏折。
  
  亭幽掀開簾子,站在隔扇處靜靜瞧著定熙帝,精神還算好,眉間微露一絲倦色,亭幽瞧見那些批閱過的奏折,少說也有十來斤,心裡想著,看來天下之主也未必好做。
  
  “怎麼起來了?”定熙帝抬頭瞧見了亭幽,向她勾了勾手。
  
  見得亭幽出來,一旁伺候的太監機靈地退了下去,亭幽走過去,偎在定熙帝懷裡,嘟嘴道:“作惡夢了。”
  
  定熙帝擱下奏折,低頭在她唇上啄了啄,“夢見什麼了?”
  
  亭幽搖搖頭。定熙帝最近老愛玩這種卿卿我我的遊戲,她也只好奉陪。
  
  定熙帝為她理了理鬢發,“明日讓周太醫給你把把脈,開兩副安神藥吃吃。”
  
  周太醫,亭幽想著這可是大材小用了。周太醫是太醫院正,德馨望重,在宮裡素來只負責定熙帝同敬太後的脈案,如今讓他給自己把脈,不過是開安神藥,這榮寵還真是不小。
  
  亭幽想了想,在定熙帝懷裡蹭了蹭,抬起頭笑著說:“叔叔,起來多一會兒了?”
  
  定熙帝的眼神暗了暗,將手伸入亭幽的衣襟,在那粉團上狠狠揉了幾把,咬著亭幽的唇道:“你這小嘴真敢說,怎麼昨兒還沒疼夠,那是誰在朕身下又哭又求的,這會兒又來激朕。”
  
  亭幽“嘶嘶”地吸著氣,好容易將嘴巴脫出來,嬌嗔道:“疼著呢。”定熙帝是屬狗的麼,又啃又咬,亭幽摸著有些微麻的嘴唇。
  
  亭幽瞪了定熙帝一眼,要說這床第一事,眼前這位爺也不知怎麼搞的,控制得好的時候,亭幽第二日還能正常伺候,可他失控的時間多,有時候折騰得兩、三日才消得了腫痛的也不是罕事兒。
  
  昨晚只能算還好。
  
  定熙帝見她如此,本來下探的手也就收了回來,將一本奏折塞在亭幽手裡,“替朕念念,看多了眼睛疼。”
  
  亭幽乖巧地接過來,輕聲念起來。這是嶺北胡友祥劾總督嶺北軍務的王睿卿的折子,說他領兵以來,驕恣跋扈、乖張退縮、師老糜響。
  
  乖張退縮,亭幽不知,但師老糜響還是有點兒的,朝廷對嶺北用兵這麼久來,王睿卿未見寸功,但餉銀已經花去了不少。
  
  只是這前線,文武不合可也不是什麼好事。
  
  亭幽越讀,定熙帝的臉色越見平靜,而揉著自己胸口的手居然力道還能保持均勻不變。
  
  亭幽看著這折子,胡友祥對王睿卿的指責可算是極為惡毒了,這裡面所說的事如果為真,光“貽誤軍機”這一條就夠王睿卿下獄的了。
  
  亭幽念完,怯怯地看了看定熙帝,小心將奏折擱下,心道怎麼就這麼倒黴地念了這一篇,要換個報喜的折子該多好。
  
  亭幽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定熙帝有什麼言語,只是揉著自己的手開始用起力來,花樣也上來了,亭幽被定熙帝推開了上衣,又被他翻身壓在榻上,一顆櫻、桃便入了他的嘴,咂摸,吮吸,彈動。
  
  亭幽僵直著身子不敢動,雙手環著定熙帝的脖子,心裡哀嚎,這位難道是要把不滿發洩在自己身上,那可真是無妄之災了。
  
  定熙帝埋頭吮了好一會兒,這才抬頭瞧了瞧亭幽,見她一臉怯怯和委屈,敢怒不敢言,嬌生生的好不惹人憐愛,因笑了笑將她扶起來,替她理好衣襟。
  
  亭幽這才睜眼不解地看著定熙帝。
  
  定熙帝吻了吻她的眼瞼,“卿卿可稱得上是這胡友祥的救星了。”
  
  “嗯?”亭幽還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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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19 14:08:10


  定熙帝冷哼一聲,“朕是看重他才放他去嶺北,有個軍功在內閣也才站得住腳,不想卻是個剛愎自用的,辜負了朕的期望。”
  
  這話是罵胡友祥的,亭幽就知道定熙帝心裡最信任的還是他觀察多年的王睿卿,胡友祥這次算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亭幽抱著定熙帝的脖子搖了搖,定熙帝這才又接著道:“罷了,朕今日心情好,這折子留中不發,看他能否自己悔改。”這就是不懲處了。
  
  亭幽有些懷疑,自己真能有這等影響定熙帝朝廷決策的本事?
  
  “去睡吧。”定熙帝揉了揉亭幽的頭。
  
  亭幽見定熙帝眼下已經有了青痕,便道:“皇上也休息會兒吧。”
  
  定熙帝掃了一眼還沒批閱的奏折,“你去吧。”
  
  “我自己睡不著。”亭幽親了親定熙帝的下巴。
  
  就見得定熙帝低笑出聲,“阿幽是心疼朕吶?”
  
  亭幽沒答話,其實她也懊惱呢,覺得自己管多了。
  
  “要真是心疼朕,你就將你那嬌嬌氣好好養養,讓朕哪天也暢快一回。”定熙帝在亭幽耳邊含著她的耳垂道。
  
  亭幽沒好氣地推開定熙帝,跳下了榻。
  
  不過,定熙帝最終還是陪著亭幽去了裡間躺下,摟著她道:“快睡吧,朕等著你睡了再去看折子。”
  
  亭幽聽了這話,沒來由地覺得心一酸,抬手撫摸上定熙帝的下巴。
  
  定熙帝捉住她的手,親了親那指頭,“快睡,不然叔叔可......”
  
  亭幽趕緊閉上眼睛,拉著定熙帝的衣襟睡去。
  
  早晨睜眼,定熙帝已經去了御書房。
  
  亭幽緩緩起床,踏上她的粉緞鑲珠拖鞋,宮人伺候她進了淨室梳洗,定熙帝見她每次去西翼梳洗不便,便讓人備了一套妝奩在正殿的淨室,又讓宮人收拾,空出一個櫃子裝亭幽平素換洗的衣物同愛用的小物件等,這讓亭幽覺著比以往可方便多了。
  
  亭幽梳洗後,隨手拿起擱在小幾上的團扇,這才悠悠出了紫瀚殿。
  
  太後的生辰又快到了,敬夫人按例遞牌子求見,亭幽便得了機會見自己的母親。這可是別人羨慕也羨慕不來的好事兒。
  
  當朝對後宮的限制是非常嚴苛的,後宮嬪妃輕易是見不到自己親人的,別說是見,連送點兒老家特產也是不許。
  
  定熙帝早有旨意,“宮內不許向外傳說,外邊之事亦不許向宮內傳說,至於諸太妃所有,一切俱系先帝所賜,諸妃所有亦是朕所賜,各守分例,樽節用度不可將宮中所有移給本家,其家中之物亦不許向內傳送。”
  
  這日敬夫人見過敬太後之後,太後自然要給恩典,讓她母女二人私下見見的。亭幽引了敬夫人去自己的叢玉軒敬茶。
  
  敬夫人定定地瞧著自己的女兒,只覺得陌生不已。亭幽打小就送去了永安,回京後也沒在家待多少時間,母女間因歲月和生分產生的隔閡,並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
  
  敬夫人見亭幽氣色上佳,著了一襲淡紫色的曳地長裙,腰系兩掌寬深紫緞面銀繡纏枝薔薇的束腰,額間綴著一枚大拇指指甲大小的紫色寶石,紫得純粹而晶瑩,這般上等的寶石就是敬夫人也沒見過,想來亭幽在宮裡過得還不錯,心裡這才安了些。
  
  “娘娘身子可還好?”敬夫人有一絲拘束。
  
  “母親,私下你還是喚我小名兒吧,這兒又沒有外人。”亭幽笑笑。
  
  “是了。”敬夫人也笑了笑,一時無話,便講起家裡的瑣碎事來,譬如亭幽的大哥又得了個兒子,弟弟也要定親了。
  
  亭幽只含笑聽著她念叨,雖說不親,可就這麼聽著她說話,也覺得心裡溫慰,畢竟是從小就盼著的母親。年年過年時都盼著有車從京城來,雖然總是失望的多。
  
  “瑜哥兒打算定下哪家的姑娘?”
  
  “是胡學士家的二姑娘。”敬氏眉眼含笑,仿佛極為滿意這位兒媳婦。
  
  亭幽聽了倒是心裡一驚,“是在嶺北督軍的那位胡學士?”
  
  “正是,其實也沒想著能同他家攀親,那日胡夫人忽然提起來說她家二姑娘明年就及笄了......”能同閣老家定親自然是喜事,且也是敬府高攀。雖說敬家出了個敬太後,在宮裡還有位修儀娘娘,但敬家的男人都沒什麼好出息,一般世家是瞧不上敬府這種外戚的。
  
  “這門親事不妥,母親回去還是同父親商量商量,再看看別家的姑娘吧。”
  
  “嗯?”敬夫人遲疑地看了看亭幽。
  
  亭幽自前些晚上看了那胡友祥的奏折,又清楚看到了定熙帝的態度,自然不願意敬府同朝不保夕的胡家扯上關系,又怕說得委婉敬夫人聽不懂,是以語氣強硬了些。但其中內情卻不敢傳給敬夫人。
  
  亭幽摸了摸敬夫人的手,笑了笑道:“母親聽我的就是了。”
  
  兩個人又說了陣子話,敬夫人便該出宮了。
  
  晚上,亭幽去了紫瀚殿,定熙帝還未回寢宮,她便坐在榻上擺了一盤棋,卻無心去下,想著這事兒怎麼這麼巧。前兒才從定熙帝處得了消息,今兒敬夫人進宮就說了定親的事,只怕敬家和胡家的事他肚子裡門兒清呢,那日不過是借機會給自己個信兒而已。
  
  只是不知他為什麼賣這個好給自己,或者是賣好給敬家?
  
  但無論怎樣,亭幽的心裡是極熨貼的。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定熙帝已經站在了亭幽身側,瞧著她走神,嘴角還帶著笑容。
  
  亭幽回頭見是定熙帝,忙下了榻問安。
  
  定熙帝端詳了她半日,道:“有什麼喜事兒?”
  
  亭幽偏了偏頭,“沒有啊。”
  
  定熙帝也不理她,內侍隨他去了淨室伺候更衣。等他出來,見得亭幽一手支頤,歪在榻上,嘴角的笑還是沒下去。
  
  定熙帝伸手攬了她入懷,“有什麼喜事兒說來朕也高興高興。”
  
  亭幽自然不會告訴她,她心裡的想法,只睜著大眼睛,水盈盈地瞧著他,“臣妾是高興皇上今晚又翻了臣妾的牌子嘛。”
  
  這話可唬不了定熙帝,這哪晚上沒召她了,也沒見如今日這般高興過。      
作者有話要說:真是抱歉,昨晚出去和朋友吃飯,晚了回家,倒床就睡了,忘記放存稿箱了。
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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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19 14:08:30


  平素,亭幽嚷著疼,也不就是真的疼死了,只是總要留些余地,等真撐不住了再求饒就晚了。可這晚,她確實是忍住了自身的不適,叫君恣意憐了。
  
  亭幽被定熙帝雙手扣著腰,壓在身下,低/喘/呻/吟,聽得定熙帝在耳邊道:“敢情你平日都在糊弄朕呢,朕今日弄/你這般久,怎麼也不見你哼哼唧唧?”
  
  亭幽一想,不好,今日這不是對他心存感激麼,不想卻漏了老底,因支支吾吾道:“還是疼的。”
  
  定熙帝只冷冷地笑了幾聲,越發用力猛/撞了幾下,惹得亭幽一陣抽泣,“朕就知道你不是個老實的。”
  
  “怎麼,伺候朕還嫌疼?”定熙帝作惡似地在亭幽那晃動的軟/肉/團上擰了一把。
  
  亭幽疼得低了低身子,雙手險些撐不住了,如今求饒也是無用,這便是自作孽,只得含著淚忍著,實在忍不住了,扭頭求饒地瞧著定熙帝,卻不敢說話。
  
  定熙帝見她紅著眼睛,淚汪汪像是被欺負慘了一般,又不敢言語,這般楚楚,煞是可憐可恨又可愛。
  
  亭幽的雙唇被定熙帝捉住,又感覺到他的手探到兩人結、合的地方輕揉按壓,減輕了些疼痛。“我的卿卿,再忍忍,朕可還沒盡興呢。”
  
  等定熙帝盡興,亭幽早已魂遊天外,一股腦兒都交給了定熙帝。
  
  次日定熙帝下朝,亭幽還沒起得床。
  
  “怎麼還睡著?”定熙帝從背後壓住亭幽,手探入絲被裡,在那豐tun上捏了一把。
  
  其實定熙帝進來時那聲響,就吵醒亭幽了,她只是懶得起來,再來是心裡實在委屈。心想,不就是那麼點兒小恩惠麼,他犯得著這麼折騰她麼,何況亭幽還不肯定這是種恩惠,也或者定熙帝是無心的。
  
  亭幽推開定熙帝的手,將頭埋在枕上,不答話,也不知怎麼的,心裡覺得一酸,眼淚就止不住滴下來了。
  
  定熙帝的手摸到亭幽的臉頰上,就感到了濕潤,用了力掰著她的下巴回頭,“怎麼哭上了?”
  
  亭幽又推開定熙帝的手,這回連臉也埋入了枕頭裡,手指緊緊抓在被單上,抓出了褶子來,由得定熙帝將一身重量壓在自己身上,也不理會他,可他也太沈了些,亭幽有些喘不過氣來。
  
  亭幽聽得定熙帝在自己耳畔道:“昨兒個不是還挺高興的嗎?”
  
  亭幽猛地就坐了起來,抽泣道:“就算人家高興,你也不能這樣折騰呀!”這一生氣起來,顧不上君臣之禮,就開始你呀我呀的了,好在定熙帝並沒放在心上。
  
  “朕還當為什麼呢,這也值當你哭的。”定熙帝好笑地抱住亭幽,“誰讓你昨晚那麼招人呢?”
  
  亭幽瞪他一眼,眼淚又滾了出來。
  
  “好,好,都是朕的錯,昨晚是莽撞了些。今兒朕不碰你,好不好?”定熙帝摟著亭幽,拍了拍她的背。
  
  亭幽也知道跟定熙帝這般鬧不清,再下去,只怕他沒了耐心該惱了,也便見好就收了。這些時日來伺候他實在是勞心勞力。
  
  “今天和明天都不行。”亭幽討價還價,這段日子乏力得緊,還得好好補一補,養一養,調一調。
  
  定熙帝的臉色沈了沈,讓亭幽心裡一緊,好在他接著道:“行,不過咱們下不為例,別老跟朕耍小性子。”定熙帝點了點亭幽的鼻子。
  
  亭幽愕然,什麼叫“老”?她何時耍小性子了。
  
  白日裡,亭幽美美地用老祖宗傳下來的方子泡了個澡,解乏消疼,又讓弄箏用花露油替她揉了揉身子。想了想,又私下用老祖宗那兒得來的秘方,將那蜜、處也養了養,這才作罷。
  
  其實亭幽平素很少用那方子,但耐不住這麼些日子來,定熙帝實在要得狠了,她怕傷著那兒了。
  
  用了晚飯,亭幽閒閒地翻了翻這幾個月的邸報,想著早些睡了,卻聽得俞九兒來傳旨,今兒又是翻的她的牌子。
  
  亭幽一臉迷惑,早晨不是說好了麼?
  
  好在天氣漸漸涼了,亭幽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去了紫瀚殿。
  
  定熙帝坐在南窗榻上,像是飲了酒,臉色有些微紅,見她去了,對她招了招手,亭幽乖乖地走了過去,任他攬入懷裡。
  
  定熙帝點了點亭幽的唇,示意她實在是翹得太高了。
  
  “皇上不是說,這兩天都不......”亭幽也不是矯情,實在是用了那藥,這兩日都不能侍寢。
  
  定熙帝臉色一變,揉著她,瞇著眼道:“愛妃在質疑朕?”
  
  最近亭幽是弄明白了,通常定熙帝喚自己□妃的時候,都是心情不佳的表現。
  
  亭幽當即表示不敢,很狗腿地在定熙帝胸口蹭了蹭。
  
  幸好定熙帝沒發作,只是將亭幽松散挽起的發髻散了,又弄松了她的衣服,亭幽澀著身子,又不敢反抗。
  
  定熙帝在亭幽頭頂上嗅了嗅,接著又往下嗅了嗅,像是嗅上癮似的,扒開亭幽的衣襟,嗅了個遍,好在沒往下。
  
  “今兒個怎麼這麼香?”
  
  亭幽紅著臉,閉著眼,這會兒才顫巍巍睜開眼睛,抖著睫毛,“剛沐浴過。”
  
  定熙帝拍了拍亭幽僵硬的tun,“別怕,朕不想做什麼,就是睡覺時想摟著阿幽而已。”
  
  亭幽這才算是放下心來,軟軟地癱在定熙帝的懷裡,他一手看著奏折,一手在她身上毫無規律地摸著,或輕或重,像采蜜的蜂蝶般,亭幽費了好大心神才壓住嘴裡的呻、吟。
  
  不過這樣還是真是舒服,只是定熙帝仿佛是將自己當小貓一樣摸似的,終究還是玩物。亭幽換了個舒服點兒的姿勢,蜷在定熙帝懷裡,很盡責地將自己當成一只貓,享受主人的愛撫。
  
  只是摸著摸著,定熙帝的手指就開始不規矩起來,往下探了探,刺入那濕潤處,亭幽還沒來得及抗議,他就收回了手。
  
  定熙帝將手指放到眼前仔細瞅了瞅,又放到鼻下聞了聞。
  
  亭幽看見他指尖那晶瑩的略顯粘稠的液滴,想死的心都有了。
  
  半晌,定熙帝才幽幽地來上一句,“原來是上了藥。”
  
  亭幽裝死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這藥的味道朕喜歡。”定熙帝低下頭咬著亭幽的耳朵道。
  
  亭幽掏出手絹,狠狠替定熙帝擦了擦指尖。
  
  事實上,這並沒能阻止定熙帝對那藥的好奇。
  
  兩日後,亭幽被剝、得、精、光地仰面躺在床上,面紅耳赤緊閉雙眼,渾身微微地顫著,手指則死死地抓著床單。
  
  好半晌定熙帝才從她張開的腿、間抬起頭,俯身在亭幽耳邊道:“你那老祖宗確實有些門道,這藥把這裡養得又香又緊,顏色也比前些日子淡了些,粉粉的。”定熙帝一手撐著身子,一手揉著亭幽的下、身道。
  
  亭幽趕緊合攏雙腿,扯起一旁的薄被掩住身子。
  
  “幸虧你進了宮,否則這等妙物落在他家,朕可不就要後悔不叠了。”定熙帝俯身壓住亭幽,大力扯開那被子,啃上亭幽胸前的兩團軟、肉來。
  
  亭幽閉著眼不答話,先才那情形實在是傷人,像待宰的羊羔一般。
  
  定熙帝忽然像想起什麼一般,大力吸、了一口那櫻桃肉,往後一拉一彈,弄得“啵啵兒”地響,生疼生疼的。
  
  亭幽“哼”出聲,身子一擰,再不肯讓定熙帝胡作非為。
  
  “你進宮前,敬家可有把你許給他人的打算?”定熙帝問得很認真。
  
  其實但凡是心疼自家女兒的,都是不想讓她去選秀的,總要在選秀之前訂下親事。
  
  這話問到了亭幽心底最酸軟處,她低聲道:“老祖宗從小就告訴臣妾,今後是要入宮的。”
  
  “這麼說,打小兒就是為朕養著的?”定熙帝掰過亭幽的身子,逼她面對面。
  
  “嗯。”亭幽點點頭。
  
  也不知是哪一句打動了定熙帝,今晚他顯得格外的溫柔,這溫柔也是要人命的一種折騰,亭幽被他弄得上上下下沒個著落,心裡酥酥麻麻比那狂烈的鞭撻更讓人神魂顛倒,丟到哪兒去了也不知曉。
  
  自那以後,亭幽有一種成為了定熙帝自家人的錯覺,只因他對自己格外憐惜珍愛起來,連那事兒漸漸也開始顧著她的感受了,不像以前,仿佛用的是別人的物件一般,可著勁兒折騰,野蠻而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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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19 14:08:46


  敬太後生辰後,定熙帝帶著嬪妃啟程回了禁宮。
  
  亭幽照舊是每日去乾元殿伺候,只怕定熙帝的寢宮她每日待的時間比定熙帝還來得長。
  
  入了秋後,敬太後的身子又開始壞起來,周身的骨頭酸軟疼痛,久坐不得。亭幽如今不是在慈寧宮伺候,便是在乾元殿伺候,自己的和曦宮反而少在了。
  
  這日從慈寧宮回來,亭幽開始沐浴梳洗,穿了襲今秋新做的橙桔色交領宮裙,雪白鑲暗菊紋邊的中衣,腰上是橙紅金菊紋寬束腰,系了鵝黃宮絛,垂著壓裙玉環。脖子上更是別出心裁地帶了一串由六、七根兒長短不一的鏤空金珠子串起的復雜項鏈,金珠子間隔之前嵌著瑩亮的紅寶石。
  
  紅寶石質地極為純淨,紅得又正又亮,是難得的佳品,更何況這麼一大串子。項鏈的模樣也不是日常慣有的,風格接近永安附近的婆娑族,添了股子野性。
  
  這一身映襯下來,別說伺候的宮人看著她出神,就是亭幽自己也在鏡子前端詳了自己好一陣子。額間的紅寶石將她的肌膚和眼睛都點得極亮,這等容顏便是她自己瞧著也癡了。
  
  亭幽有些僵直地坐著,怕扭來扭去,將新作的這身衣服給弄皺了,只是天已經暗了,俞九兒還是未到,這讓亭幽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來。
  
  弄箏也覺得奇怪,她素來是包打聽,將自己手裡的事兒托付給抱琴後,就出去溜圈子了,好半晌才回來。
  
  “娘娘,聽說皇上去了媛容華的玉漱宮。”
  
  這位媛容華便是谷心玉,因她名字裡帶有玉字,所以賜住玉漱宮,宮裡沒有高位主子,所以也算是獨大一方,寵愛可見了。
  
  亭幽“嗯”了一聲,將頭上的步搖取下,“壓著頭疼死了。”
  
  抱琴、弄箏不知該如何勸,其實大家也都明白這一日遲早是要來的,亭幽已經專房獨寵三個來月了。
  
  “皇上怎麼親自去了玉漱宮,你再去打聽打聽。”亭幽還算知道定熙帝,他是甚少屈尊去宮妃的宮室的。
  
  這一回弄箏帶回來更驚訝的消息,“說是媛容華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亭幽驚訝地微張開嘴,一個多月的身孕,那就是在她自以為是獨寵的時候有孕的。亭幽算著時間,只怕是她小日子那幾日吧。本來心裡還為定熙帝的“守身如玉”而感動,不想全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亭幽這陣子總是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是落了地,雖然裂了、壞了,可總好過一直懸在半空的恐懼感。
  
  亭幽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到底是人比人氣死人。媛容華滿打滿算那些日子最多也不過承寵一、二次,居然就有了,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幾個月都不見動靜。
  
  “她倒是這宮裡最有福氣的。”亭幽喃喃道。
  
  入宮便得寵,又懷了身孕,若是個兒子,後半生都有了依靠。所以比起聖寵什麼的,這後宮有了身孕的女人才最讓人羨慕和嫉妒。
  
  再看這宮裡能夠懷孕生兒育女的,無一不是曾經大受寵愛的人。雖然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母妃犯了事,但當年都是寵愛有加的。這麼些年,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懷上的。
  
  至於那位曾經的蘭昭儀,若其中沒有太後的干預,只怕也是懷不上的。
  
  亭幽懶懶地脫衣上床,月上中天,漸漸地連心底最後一絲希望都落空了,俞九兒到底還是沒來。
  
  第二日亭幽打扮得整整齊齊,還上了點兒桃花粉,將自己弄得容光煥發這才去了慈寧宮。
  
  剛坐下不多久,就見得媛容華姍姍而來,臉色有些憔悴,卻也正常,有孕了嘛。
  
  “你是懷了身子的人了,不用行禮。”敬太後淡淡地對媛容華道。
  
  媛容華依然守禮,並不敢妄自尊大。
  
  “你快坐下吧,瞧你這臉色白得。”於賢妃緊著對谷心玉道,“皇上已經派人來告訴我了,如今你晉了貴嬪,我想著玉漱宮較偏遠又不當陽,你看去平樂宮可好?”
  
  平樂宮近乾元殿,甚是好地方,是以前曾惠妃的居所,眾人聽了都不得不承認於賢妃確實賢良,毫無私心。
  
  只是咋聞媛容華晉了正三品的貴嬪,眾人臉上都有絲愕然,這還沒生呢,就晉了兩等,要真生了兒子,只怕不是妃位也是牢坐九嬪之首昭儀的位置了。
  
  媛貴嬪起身謝道:“謝謝姐姐照顧,只是我在玉漱宮住慣了。”
  
  “那也好,搬來搬去也勞累你。”於賢妃也不多勸。
  
  如今除了新出爐的媛貴嬪是眾人的焦點外,亭幽也不例外。她獨寵多日,早就有人不滿,只是不敢言而已,這下媛貴嬪有孕簡直是當眾打了亭幽一個耳光,眾人都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恭喜貴嬪姐姐了,咱們這些一起進宮的人裡就數你最有福氣。”劉貴人湊趣上前,她同谷心玉同在玉漱宮,如今自然要討好這位主位。
  
  於賢妃也笑了下,“可不是,咱們宮裡好久沒有喜事兒了。”
  
  芳嬪也笑著道:“昨兒早晨就聽得喜鵲叫,臣妾便知道有喜事兒,還以為是......”芳嬪朝亭幽看了看,她是惠妃一派,如今惠妃倒了她也失了寵,心裡恨著亭幽呢,“沒想到卻是貴嬪姐姐。”
  
  “這進宮不到一年就能到正三品的,媛貴嬪可是第一人呢。”連素日少話的昭妃也趕來湊趣道。
  
  谷心玉笑得有些疲憊,又朝亭幽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這一笑越發顯出亭幽的窘境來。
  
  只是人的運氣要是走了,什麼麻煩事都會接踵而至。敬太後身子欠安,亭幽的小日子又來了,將她折騰得憔悴不已。
  
  這回的小日子拖拖拉拉到了第九日上頭才結束,亭幽越發覺得自己疲憊不堪,有時候照顧敬太後,她坐著都能睡著。也或者她實在需要一場病來結束。
  
  是以,小日子剛結束,亭幽就讓抱琴去請太醫診脈。
  
  “娘娘,周太醫來了。”
  
  亭幽聽了心裡一沈,當朝太醫裡姓周的只有那一位,只不想卻是他來替自己診脈。“請周太醫進來。”
  
  太醫院正周草易低頭走了進來,一旁隨侍的小童遞上衣箱後,周草易從裡面取出脈枕,亭幽將手擱了上去,抱琴取了一方手絹搭在亭幽的手腕上,周草易這才坐下,將三指搭上亭幽的手腕。
  
  亭幽心裡暗忖,這位周太醫想來自己是收買不了的,這事兒可就費些琢磨了。
  
  良久後,周草易示意亭幽換一只手。這期間他的眉頭漸漸皺起來,端詳著亭幽的臉色看了良久,最後才收起手。這一番診脈足足用了一頓飯功夫。
  
  亭幽收回手,狀似不在意地問道:“周太醫,我的身子可是有不妥?”
  
  周太醫躬了躬身子,低頭斟酌道:“娘娘這是陰虛,氣血不足,又血滯而不暢,臣開個方子娘娘先吃兩服藥,看看藥效,臣過些日子再來為娘娘診脈。”
  
  無論如何亭幽決定試試,陰虛嘛,什麼都可以扯上關系的,“周太醫,這些日子我時常覺得疲憊,頭暈眼花的,你看我這身子還可否侍候皇上?”
  
  周太醫張了張嘴,半晌才道:“娘娘有些內虧,侍候皇上一事上並不著急,還是先調理好身子為要。”
  
  這真是意外之喜了,“是,還請周太醫開藥,我想抄一份脈案於賢妃娘娘。”管她陰虛還是內虧,反正是不適合侍寢就對了。
  
  其實周太醫也松了口大氣,醫者父母心,他一開始就想建議這位敬修儀暫緩侍寢的,但後宮爭寵就好比戰場征伐一般,他那樣一說定是要得罪敬修儀的。周草易思及定熙帝指明今後這位敬修儀由他負責診脈,便知道這位身份不同,所以先才才支吾不言。
  
  但這位娘娘確實是玲瓏七巧心,周草易總算少了為難。
  
  亭幽實在沒料到這位周太醫給她帶來了這麼大的驚喜,想來他寫的脈案,定熙帝是不會多想其他的。或許自己真是有些內虧了,真得好好養養。
  
  亭幽讓弄箏將脈案送去於賢妃處,撤了自己的牌子。
  
  這一番硬抗,雖有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意思,但至少心裡好受些。亭幽有時候難免不無諷刺地想著,老祖宗對自己期望頗高,囑咐頗多,連自己的那一樁“憾事”她只怕也是放任居多,就想著亭幽有了那件“憾事”,進宮後方能守著自己的心。老祖宗費盡心思,肯定沒想到,自己會如此不爭氣,輕易就喜歡上了這個人。
  
  從那夜定熙帝去了玉漱宮,亭幽的小日子接著來了,後來又撤了牌子,亭幽再沒私下裡見過定熙帝。往日的恩愛仿佛煙雲般,很快就散盡了。
  
  敬太後的身子越發不好,已經起不來床了,亭幽整日伺候在跟前,難免還是會在慈寧宮見到定熙帝。
  
  “皇上金安。”亭幽從敬太後床頭起身向定熙帝問安,也看見了他身後的媛貴嬪。
        
作者有話要說:正一品:貴妃、淑妃、德妃、賢妃
從一品:啟元夫人、朝元夫人、華元夫人、春元夫人
正二品:榮妃、惠妃、順妃、康妃、寧妃、昭妃
從二品: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九嬪)
正三品:貴嬪
從三品:婕妤
正四品:容華
從四品:嬪
正五品:貴人
從五品:才人
正六品:小儀
從六品:常在
正七品:選侍
從七品:美人
正八品:寶林
從八品:更衣
正九品: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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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19 14:09:11


  雖說有了身孕,但還不顯。谷心玉依然穿得雍容華貴,略施脂粉,少了進宮時那份清純,多了絲華貴的嫵媚,大約這幾日過得極為順遂,連臉色都好看了不少。
  
  相比而言,亭幽如今一身湖水綠暗竹葉紋的窄袖宮裙,上門不帶絲毫裝束,頭發簡單挽了個發髻,斜插三枝玉簪而已。這般素淨,在谷心玉跟前一站,倒仿佛成了丫頭似的。
  
  “太後今日精神可好些?”定熙帝問道。其實敬太後的病情,最清楚的當莫過於他,每回診脈後周太醫頭一個稟報的肯定是定熙帝。
  
  敬太後如今不過是拖日子罷了。
  
  “今日清醒了不過一刻鍾而已。”亭幽是眼瞧著敬太後從第一次見面的艷麗飽滿轉而成如今的蠟黃枯萎的。這等轉變來得緩慢而隱蔽,只是不知怎麼她的身子怎就虧損成了這般而不自知。
  
  用周太醫的話說,那是千裡之堤毀於蟻穴。
  
  亭幽也曾懷疑敬太後是否是被人下了什麼藥,也曾費勁心思將敬太後的脈案送到宮外,但實際上,敬太後的身子是真的無藥可救了,也並非有人暗害。
  
  定熙帝坐了片刻,屋子裡無人敢言語,四周飄散著揮也揮不去的藥味。
  
  末了,亭幽送定熙帝出去,在台階上,他停了停腳步,往亭幽看了看。亭幽能感覺到定熙帝的視線,但只低頭不語,良久定熙帝才再次舉步離開。
  
  等亭幽再抬頭時,迎來的是媛貴嬪回頭的一笑,果真是百媚生。
  
  敬太後身體欠安,自然是沒什麼可高興的,但對於亭幽將因此而失意,則是大多數宮妃覺得高興的事情。
  
  敬太後的身子拖到冬至祭天三日後,便再也支撐不得,撒手人寰。
  
  敬太後去後,定熙帝法先例,在京禁屠宰四十九日、在外三日。停音樂祭祀百日。停嫁娶一百日。這算是尊崇了,想先惠太後去後,在京不過禁屠宰十三日而已。
  
  全國上下聞訃告而易素服,喪服以日易月,二十七日而除,皇帝哭臨三日便繼續聽政。
  
  宮內嬪妃、皇親命婦及文武官三品以上命婦也是哭臨三日,每日早晨到慈寧宮門外哭臨。
  
  這哭臨一事是極其受罪且需力氣的事兒,況眾人同敬太後又有什麼關系,不過是抹抹辣椒面子假哭一通而已。
  
  媛貴嬪因懷著身孕,特準於慈寧宮外設帳,在內休息,是以並不見憔悴。
  
  唯有亭幽哭得昏天黑地,也或是借這機會,將心裡總總的委屈全部哭了出來,兩只眼睛腫得桃子似的,再這般下去,抱琴、弄箏都擔心她哭瞎了眼睛。
  
  入了臘月,才除服,宮裡的妃嬪已經開始變著方兒花枝招展,亭幽仍命將素日鮮艷的服飾收好,所穿多為素淡之色。
  
  和曦宮的氣氛壓抑得緊,連抱琴、弄箏等閒都不敢同亭幽逗趣兒,只因這位主子已經多日不曾出宮,一個拘在內室,一坐就是一天,什麼也不干。
  
  “娘娘節哀,太後去了,可你的日子還得過下去啊。”抱琴捧了碗燕窩粥給亭幽。
  
  亭幽聞言抬頭看了看抱琴,到底是伺候自己長大的丫頭,不想居然看到她心底去了。她還真就是不想過日子了。
  
  這些日子亭幽一直問自己人活著究竟有什麼意思,在這牢籠裡活著又有什麼意思。老祖宗去了,敬太後去了,心裡關愛她的人都去了,於人間她又有何留戀。
  
  家中雖然父母均在,但亭幽的印象裡同她父親之間的居然可以用寥寥數面來概括,更無論兄弟些了。唯有天然一股子母女之間的親情,讓她有些割捨不下。
  
  只是亭幽不無自嘲地想,她若是去了,也不知母親會難過幾日,多的恐怕是難過敬家今後在宮裡無人罷了。
  
  亭幽喝了口燕窩粥,也不看抱琴,低聲道:“你和弄箏也不小了,我想著過些日子求了賢妃,將你二人放出去可好?”
  
  “娘娘......”抱琴“咚”地一聲就跪了下去,抱住亭幽的腿,“奴婢不出去,奴婢不出去,抱琴這輩子就跟著娘娘,娘娘若是,若是,抱琴也絕不苟活......”
  
  弄箏聽得這般情況,也沖了進來,同抱琴一般跪下。
  
  亭幽的淚珠子也忍不住往下淌,覺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今日居然說出這種話逗兩個丫頭的真情,想借著這股子真情溫暖溫暖自己而已,如今她身邊也唯有這股子溫情了,總是要好好安排下她二人,她才放心的。
  
  “逗你們玩呢,要是放了你們出去,這宮裡的日子誰來陪我打發呀?”亭幽破涕而笑,“你家主子我正當華年,你們怎麼會以為我有那樣的心思?”
  
  好死也不比過賴活著。亭幽如今的情緒,也不過是放任自己假想那解脫而已,要真到了面對死亡的那時,她還未必敢下手呢。
  
  入了臘月,便是賢妃最累也最氣派的日子了,如今敬太後去了,她便是後宮最大,宮內大小事無不得經過她。
  
  眾妃以往是往慈寧宮請安,如今也成了每日去翊坤宮。
  
  亭幽低調地隨著眾宮妃向賢妃請了安,奈何她妃位不低,做不得隱到一邊去,同昭妃二人一左一右坐在了賢妃下首。
  
  賢妃抿嘴一笑,瞧著亭幽道:“妹妹臉色瞧著不大好,可是沒睡好。”
  
  “是。”亭幽淡淡一笑,答了。
  
  眾人也淡淡地笑了笑,其實誰不知道她臉色不好是為了什麼呢?太後這座大山倒了,皇上那兒,她連牌子都放不上去了。
  
  “如今除夕也快到了,太後娘娘剛去,皇上的意思是今年的除夕家宴不鋪禮樂,大家簡單用頓飯便是。至於元宵五鳳樓觀燈,民間如今也禁禮樂,所以也免了。”於賢妃傳達著定熙帝的意思。
  
  最近也只有於賢妃見著了定熙帝。
  
  定熙帝服喪的那二十七日,自然是不能召宮妃侍寢的,這之後,也不見他往後宮來,眾人只當他心緒不佳,國事繁忙,也不敢有怨言。
  
  末了,於賢妃對著媛貴嬪道:“皇上說,如今天冷又下著雪,怕妹妹你有個閃失,這生產之前就不必到本宮這裡請安了。”
  
  媛貴嬪趕緊起身要推辭,於賢妃又笑著道:“妹妹最是個守禮的,本宮素來知道,只是守禮也不拘在一時,還是養好身子要緊。皇上可盼著這個小皇子呢。”
  
  眾人又是一番虛情假意地恭喜媛貴嬪。
  
  亭幽瞧著媛貴嬪嘴角的那一絲掩也掩飾不住的笑意,心裡不無惡毒地想,“指不定雲輝齋何時又住進個宮外的女子來,再看看這位媛貴嬪可笑得出。”
  
  轉頭一想,亭幽又覺得自己真幼稚,媛貴嬪也好,宋春花也好,於定熙帝都是過眼雲煙,可唯獨那孩子才是正經。
  
  亭幽料得極準,這年元宵,雖然宮裡不再觀燈,但老百姓還是歡歡樂樂地各家點了燈火,紅紅火火在元宵這日出門遊玩。
  
  這晚雲輝齋又迎來了一位主子,一住就是一個半月。定熙帝更是難得來這後宮了,只偶爾媛貴嬪有個不舒服的,他能來看看,也坐不過盞茶功夫。
  
  一時,整個後宮都像失寵了一般。
  
  冬日難熬,好容易到了春天桃花綻放的日子,於賢妃那兒傳來消息,說是定熙帝打算給眾人晉晉位置。
  
  這也算是好事兒,至少晉了位待遇好些,冬日裡碳也能多得些。
  
  亭幽蜷在榻上翻著《老饕遊記》的下卷,只可惜上卷當初落在了乾元殿,再沒機會取回來。
  
  宮裡晉位的旨意已經下來了,基本是皆大歡喜,只媛貴嬪未有晉封,只怕是等著生了孩子一塊兒吧,反正是少不了她的。
  
  王九福要來和曦宮宣旨是亭幽始料未及的,沒想到自己也能沾上這東風。
  
  抱琴和弄箏趕緊伺候亭幽梳妝,因今春她的衣服大多做的素服,如今百日早過,為了皇帝的眼睛好看,素色就難免有些惹人愁思了。
  
  弄箏只好將去年秋天做的衣裳取出來,一襲桃紅繡粉白纏枝蓮花的曳地裙,“可惜那副耳墜子不知落到什麼地方去了?”
  
  亭幽知道弄箏嘴裡說的耳墜子是同如今戴的這套頭面一套的粉晶蓮花耳墜。猶記得那日定熙帝纏得緊,卸了她的耳墜子隨手擱了就含著她耳垂吮吸。
  
  亭幽一陣煩躁,“丟了就算了。取那副金累絲葫蘆墜子來。”
  
  亭幽這邊剛打扮齊整,穗兒就進來了,“娘娘,王公公從賢妃娘娘的翊坤宮出來了,不如今該是賢德妃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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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19 14:09:49


  “咦,怎麼回事兒?”弄箏趕緊問。
  
  “賢妃娘娘晉了德妃,皇上又賜號賢。”穗兒解釋道。
  
  亭幽聽了“噗哧”就笑了出來。這下可好嘛,於賢妃在四妃裡居然占了兩個位置,這等榮寵不倫不類,也不知定熙帝如何想出來的。
  
  大夏朝四妃,依次是貴、淑、德、賢,賢妃如今更進一步,亭幽是早就料到了的,只是沒想到定熙帝會給她賜號“賢”,這讓以後的賢妃如何自處。
  
  想來這“賢妃”位算是廢了。其中還大有妙處。媛貴嬪生子後,亭幽料定她能晉妃位,當初三不掛五的蘭昭儀都能憑借兒子位登昭儀,更何況很得帝心的媛貴嬪。只是大家都在觀望,看她能否問鼎四妃。
  
  如今賢妃晉位德妃,剩下的貴妃和淑妃,亭幽想媛貴嬪肯定是無戲的,如今的賢德妃是宮裡老人,又生了大皇子,沒可能被新進才一年的媛貴嬪給壓了下去。
  
  亭幽覺得挺開心的,媛貴嬪無緣四妃,想想也叫人舒心吶。
  
  王九福走進和曦宮時,宮內已經設好香案迎接聖旨了。
  
  王九福宣完旨,抱琴扶起亭幽時,她還覺得有些回不過神,只是本能地道了句,“謝主隆恩。”
  
  王九福笑著躬了躬身,“奴婢給貴妃娘娘道喜了。”
  
  弄箏將準備好的荷包遞給了王九福,又散了銀子與跟隨來宣旨的侍從。
  
  亭幽扯了扯嘴角,問道:“王公公,皇上讓本宮攝六宮事,可說了讓賢德妃協理?”
  
  王九福笑道:“旨意裡不曾說。”
  
  亭幽望了望遠處,真是沒想到定熙帝會做出如此安排,還送了這麼大份禮,從此她可就是後宮第一人了。
  
  只是亭幽心底卻並沒什麼喜意。
  
  抱琴和弄箏則一臉驚喜地看著亭幽,“娘娘,真沒想到皇上居然,居然......”
  
  亭幽淡淡地玩了玩手上的鐲子,“是有些意外。”
  
  當天下午賢德妃於素華就親自來了和曦宮,同亭幽交接了六宮之事,事無巨細,都細細同亭幽說了,毫無藏私。
  
  “德妃娘娘還真是當得賢德二字。”弄箏待德妃走後道。
  
  亭幽點了點弄箏的額頭,“唉,你也該用些腦子了。”如果賢德妃今日來稍微露些不平之氣,亭幽還會覺得她或許真如表面那般賢德,可如今她笑容滿面,無懈可擊,這樣的人深藏不露,才最是有心機的,根本不知道她的刀子會捅到哪裡。
  
  次日一早,宮裡嬪妃都湧來了和曦宮請安道喜,一派喜氣洋洋。
  
  連如今甚少出門的媛貴嬪也扶著個大肚子到了。
  
  “有七個來月了吧,你大著肚子不方便,不必到本宮這兒請安,安心歇著才是。”亭幽取代了當初於賢妃的位置,自然也要負擔起虛情假意的責任來。
  
  媛貴嬪笑著起身道:“到娘娘這兒請安本是臣妾的本分,且太醫也說了,要順利生產也得多走走,姐姐便讓我盡盡心吧。”
  
  一句謙遜的話本沒有什麼,只是比照起先前於賢妃掌六宮事時,媛貴嬪的態度是完全不同的。賢妃讓她歇著,她二話不說應了,如今亭幽也免了她的禮數,她卻不敢接,這不是明著說亭幽並非真心麼?
  
  這位媛貴嬪容貌、城府絲毫不遜於她人,亭幽覺得她真真是惹人嫌。
  
  後宮孤寂,每日裡多了些鶯鶯燕燕來唱戲,亭幽雖覺得吵鬧,但偶爾也覺得有趣,覺著這貴妃當著也不錯,一應份例添了不少,出行還有步攆,可算是威風八面了。
  
  只是每日裡雞毛蒜皮的事兒也多,這些女人平日裡為了匹布也能鬧上半日,真是讓亭幽這個調停者頭痛。
  
  “請娘娘替臣妾作主,沒得這般欺負人的,都是才人,怎麼婷才人是娘娘宮裡搬出去的,這櫻桃在她手裡又大又紅,到了臣妾手裡怎麼就剩壞的、爛的了?”曾經的蘭昭儀,如今的蘭才人直面亭幽道,擺明了就說她偏心。
  
  亭幽轉了轉手指上的藍寶石戒指,心裡暗歎,這位蘭才人到如今這般境地了還是不消停,大約這次又是被誰當槍使了。
  
  春裡進貢的櫻桃本是稀罕物,又容易壞,等閒人是吃不著的,亭幽是個大方的,讓內庫南果房給各宮都送了些去。這裡面有好有壞,怎麼分配亭幽是不會親自下細過問的。
  
  蘭才人失寵是定局,哪怕有四皇子,可如今也不在她跟前,況且皇子年幼,說句難聽的話,四皇子同他宮裡的宮女都比同蘭才人來得親,有時候見著蘭才人,蘭才人心急讓四皇子同她親熱,反而惹得四皇子懼怕她,每回見了就哭鬧。定熙帝便不大許蘭才人見四皇子了。
  
  如此,內侍跟紅頂白是屢見不鮮,禁也禁不了的。
  
  春日時鮮果子分下來時,大多數分得差了些的妃嬪也不過是自己默認了,鬧了出來,大家臉上都不好過,還平白會被人刺一句,難道連果子也不曾吃過,這般眼皮子淺。
  
  可蘭才人素來是個潑皮又沒腦子,她鬧出來眾人也覺得合情合理。
  
  亭幽瞧了瞧弄箏,這些事兒是她在具體負責。
  
  弄箏走了出來道:“這是內庫南果房分的,宮裡大小主子那麼多,撿來撿去自然有碰損的。”弄箏是不屑蘭才人的,她這般舉動,不說各位主子,就是做奴婢的都瞧不上,況且當初蘭才人陷害亭幽,雖然沒得逞,但弄箏對她可沒什麼好印象。
  
  “弄箏姐姐說的可不對,剛才我們才人已經說了,怎麼婷才人那兒的果子就是好好兒的?”蘭才人身邊一個伶俐的丫頭站了出來。
  
  其實婷才人也好,蘭才人也罷都是不受寵的,連宮裡大晉封,定熙帝都將她二人忘了,可想一般,不料今日卻比上了。
  
  弄箏可受不得人說她不對,反嘴道:“你們怎麼就看到婷才人那兒的果子了,又不是一個宮的?”
  
  “我們才人去婷才人那兒做客看見的。”
  
  “你都說是做客了,招待客人自然是撿好的出來。”弄箏得意地辯道。
  
  那宮人臉色一變,含著諷刺道:“弄箏姐姐何苦這般為內庫房的人辯解,咱們誰不知道內庫房的小謝公公同你是什麼關系?”
  
  弄箏的臉色也變了,變得憤怒難看,“你說是什麼關系?”
  
  那宮人嘴角一挑,“不就是假夫妻麼?怎麼你做得出,還不許我們說?”
  
  “你......”弄箏氣得上前恨不能撕了那宮人的嘴。
  
  “弄箏。”亭幽越聽這話越不對,怎麼又扯上了什麼小謝公公。這位小謝公公亭幽是知道的,她新官上任三把火,換下賢德妃舊人的時候,這位小謝公公是弄箏推薦的。
  
  弄箏委屈地眨了眨眼睛,對亭幽道:“娘娘您別管,我倒要同她撕擼撕擼,怎麼有這麼冤枉人的。”
  
  弄箏擰頭對那宮人道:“你哪只眼睛看見了,可別在這裡胡說造謠。”
  
  亭幽是了解弄箏的,這丫頭心高氣傲,脾氣又有些火爆,如今被人當眾說她與太監對食,她如何忍得下這口氣,所以也不再開口。
  
  “看見的人多了,那日你們在西苑問幽亭外面私會,親嘴咂舌的,當眾叫媛貴嬪身邊的荷彩姐姐看見了。”那宮人說得振振有詞。
  
  在座眾人都是一驚,但聽那宮人說得句句鏗鏘有聲,都信了八分。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同他,同他,你把荷彩叫來對峙。”弄箏咽不下這口氣,走上去就開始推搡那宮人,將她推得一個趔趄。
  
  哪知道無巧不成書,這會兒功夫荷彩正扶了媛貴嬪進屋,被那宮人一撞,荷彩沒扶穩,媛貴嬪後腰撞在了高幾轉角上,大呼一聲“我的腰”就跌倒在地上,捧著肚子大呼痛。
  
  “血,血,流血了。”有人尖叫出聲。
  
  頓時屋子裡就整個亂了,弄箏一臉慘白,也知道自己闖禍了。
  
  亭幽白著臉起身,“都不許吵,趕緊將媛貴嬪移到內室,去傳太醫,不,再把穩婆也傳來。”女子生產老祖宗也同亭幽說過,這孩子到了八個月就算有個什麼閃失,若及時救了,生出來也能活。
  
  在事情發生的一剎那,亭幽便知道弄箏若想活命,媛貴嬪同她肚子裡的孩子就萬萬不能有事。
  
  抱琴和穗兒也是機靈的,有條不紊地將閒雜人都清理了出去,只媛貴嬪一直抓著賢德妃的衣襟,“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賢德妃尷尬地看著亭幽,亭幽對她點點頭,多個人證明也好,她可是沒有害媛貴嬪之心的。
  
  李太醫來得極快,媛貴嬪懷孕後都是他在診脈照料。
  
  “貴嬪娘娘這是要早產了,得趕緊準備。”李太醫瞧了瞧媛貴嬪的情形對亭幽道。
  
  亭幽點點頭,“李太醫盡管吩咐。”
  
  一時間和曦宮的人都動了起來。
  
  定熙帝下朝後聽聞此事,當下也來了和曦宮。
  
  說起來從敬太後去後,亭幽就再沒見過定熙帝,如今卻是為了另一個女人生產而來,咋一看,只覺得人有些恍惚,心裡酸澀難言。
  
  “怎麼回事?”定熙帝大馬金刀地坐在內室外的榻上。
  
  媛貴嬪大約也是聽見了定熙帝的聲音,大聲叫道:“皇上,皇上,皇上救我。”
  
  定熙帝聽得皺了皺眉頭,看向亭幽同賢德妃二人。
  
  亭幽算是當事人不好開口,定熙帝便對賢德妃道:“德妃,你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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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德妃於氏靜了靜,然後道:“其實也沒為個什麼,是貴妃娘娘身邊的弄箏同蘭才人身邊的淺草起了沖突,一個不慎推了淺草一把,剛好撞在媛貴嬪的肚子上。”
  
  “這兩個賤婢呢?”定熙帝冷臉問道。
  
  “臣妾已經命人將她二人看管起來了。”亭幽趕緊道。
  
  “既然這麼多人看見,也沒什麼可辨,將她二人關入暴室,等媛貴嬪無事了,再聽後發落。”定熙帝一錘定音。
  
  弄箏和那位淺草只怕無論媛貴嬪好不好都活不了了,暴室既然名暴,進去的人就出不去了。
  
  “皇上。”亭幽臉上頓時失了顏色。
  
  定熙帝一揮手,示意她不許再說。
  
  一時屋子裡只能聽見媛貴嬪的痛呼聲,好一會兒後,才安靜了下來,聽得一聲孩子的哭聲。
  
  穩婆抱了孩子出來,“恭喜皇上,是位小公主。”
  
  定熙帝聽了點點頭,也沒看那位小公主一眼,“讓媛貴嬪好好休息。”起身便走了。
  
  亭幽不知道此刻賢德妃的心情,她自己卻難以平靜,只覺得定熙帝太過冷情和重男輕女,聽說是小公主,連孩子的臉都不看,一時亭幽忽然覺得媛貴嬪可憐起來。心裡又想起弄箏的事來,又覺得媛貴嬪可恨,這宮裡的女人,何苦就這般算計彼此呢。
  
  這麼好長一段時間,亭幽早想明白了前後,只怕今日之事並不如表面上簡單,可壞就壞在弄箏自己走入了別人設下的火坑,哪怕是有人故意設計,可畢竟是她推了淺草,撞上了媛貴嬪。
  
  這出戲讓亭幽、蘭才人、媛貴嬪都有苦難言。
  
  事後,亭幽讓抱琴去查,究竟是誰傳出小謝公公與弄箏是對食關系的,源頭還真是媛貴嬪處的荷彩。
  
  而如今弄箏推了淺草,就恰好撞上了媛貴嬪,這種巧合任誰都覺得有貓膩,只會覺得弄箏是故意,而亭幽只怕就是幕後之人。
  
  亭幽能查出來的事情,定熙帝自然也能查出來,第二日定熙帝就下令將弄箏和荷彩三日後杖斃。之所以定在三日後,那是因小公主洗三前見血不吉利。
  
  至於媛貴人身邊的荷彩,也因為照顧主子不利,又造謠生事,一並三日後杖斃。
  
  亭幽才知道,只怕這位荷彩也是那幕後之人早安排下的棋子。否則怎麼就扶不住媛貴人,又怎麼恰好是她傳出這等流言。
  
  亭幽只覺得可怕,這設計之人將弄箏的性格知道得清清楚楚,不費吹灰之力就安排這一局,必贏的一局,即使被發現,誰也無法說她有過錯。
  
  亭幽只恨自己太過自大,覺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下,不想卻被人釜底抽薪來了這麼一招。卸了自己的臂膀,還順帶看能不能滅了媛貴嬪肚子裡的孩子。
  
  誰是最大的得利者,其實不用想亭幽也知道是誰。這位賢德妃還真是賢德。
  
  只是知道了也拿她無可奈何,她可不是蘭才人能比的,大皇子聰明伶俐,只怕不出意料必是下一任帝王。
  
  何況,在這事上賢德妃確實沒有把柄被抓住,亭幽猜測是她,也是因為她是此次的最大獲益者,且蘭才人雖然是個棒槌,也不是誰都能指使的,想必賢德妃是用四皇子打動蘭才人的。
  
  “咱們走吧。”亭幽理了理衣袖,低頭道。
  
  “娘娘,要不你上點兒粉吧?”抱琴見亭幽一夜未睡,眼皮下有青影,臉色蒼白,心疼得不得了。
  
  “不用,咱們是去請罪的。”亭幽身上一個首飾沒有,頭發也是用桃木簪子挽了髻,並未簪任何其他首飾。
  
  “娘娘,其實,其實......”抱琴想勸住亭幽,其實每個人都知道,去定熙帝處求情也無用,弄箏確實是傷著媛貴嬪了。
  
  連媛貴嬪替荷彩求情,定熙帝都沒同意,何況弄箏。
  
  “我知道,只是我若是不去,總是不甘,我如何對得住弄箏。”亭幽低聲道。
  
  其實她何曾想去向定熙帝低頭下跪,哪怕是定熙帝要取她的腦袋,她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偏偏是從小一處長大的弄箏。
  
  亭幽到東書房門口,求見定熙帝,王九福去通傳,久久也不得回音,亭幽便知道這事兒容易不了。
  
  良久王九福才出來,抱歉地看了看亭幽,“娘娘,皇上今日不得閒,要不娘娘改日再來?”
  
  “皇上,不肯見我麼?”亭幽眼裡滿是失望。
  
  王九福為難地笑了笑,“貴妃娘娘也是聰明人,何苦這當口......”
  
  亭幽偏了偏頭,在東書房門口跪了下去,“我在這裡等皇上。”抱琴也跟著跪了下去。
  
  “噯,噯......”王九福跺跺腳,又進了東書房。
  
  “皇上,貴妃娘娘在門外跪著不走,您看......”王九福躬著腰,一臉小心。
  
  定熙帝將筆一擱,“怎麼,難道各個跑到門口一跪,朕就不能不見?”
  
  王九福連連躬腰,也不敢再說,只賴在殿內伺候不走,不肯再去看亭幽的可憐樣子。
  
  只因王九福看定熙帝也未必就是嘴裡那麼心硬,從敬貴妃來後,一個下午一本奏折都沒批,屋裡伺候的人無不戰戰兢兢。
  
  到最後,王九福大著膽子道:“皇上,這該傳晚膳了,是在書房傳還是......”
  
  “走吧。”定熙帝起身。
  
  “是。”王九福趕緊跟上。
  
  跪了半下午,亭幽早已頭暈眼花,聽得東書房的門響,這才有些恍惚地抬頭,就見著了一雙寶藍緙絲金龍雲紋靴停在自己跟前。
  
  “起來。”
  
  亭幽聽得熟悉的冷哼後,見那鞋子走遠了,趕緊起身,一個趔趄往前,跪得太久腳有些麻了,抱琴的腿也疼,但還強撐著扶起亭幽。
  
  亭幽眼見定熙帝往內殿走去,知道他是要回寢宮,也顧不得許多,忍著疼跟了上去。抱琴被攔在了穿堂,亭幽獨自走了進去。
  
  亭幽進去時,只看見定熙帝的一片衣角,看來是去了淨室更衣。
  
  王九福走到亭幽跟前,對亭幽低聲道:“娘娘可要進去服侍皇上更衣?”
  
  亭幽一愣,搖了搖頭。她知道王九福這是賣她的好,但她來之前有各種打算,□卻沒算在裡面。只因她知道定熙帝對“□”這種事兒是極為反感的,以往她也算做了不少,不知被嘲諷了多少回。
  
  王九福點點頭,也不再說話,心裡卻道,這位敬貴妃可真是個不上道的,送上的梯子都不會爬。
  
  定熙帝更衣時,御膳房開始傳膳,幾位太妃處也送了吃食來,亭幽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宮人如流水似地上好菜。王九福這才請了定熙帝入座。
  
  亭幽咬著唇,低頭在一旁站著,求人為大,但也知道不好在定熙帝吃飯的時候說。只是亭幽在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為定熙帝布菜。
  
  “坐下,吃飯。”定熙帝也沒瞧亭幽一眼,兀自執筷開始用飯。
  
  話自然是對亭幽說的,這眾人裡,能有資格同定熙帝一桌吃飯的,除了亭幽外還真沒有,所以不存在著誤會。亭幽想了想道:“臣妾伺候皇上用膳。”
  
  “啪”地一聲,定熙帝就擱下了筷子,冷冷道:“不吃,就滾。”
  
  此話一出,亭幽驚了驚,定熙帝說話很少這麼直接且不給人留一分顏面的。
  
  亭幽還真想就這麼走了,也只是想想而已。乖乖地坐了下來,宮人又上了一份碗筷。有時候想想,自己莫名其妙的自尊在這宮裡還真是有些多余,面對手握生殺大權的皇帝,這份自尊遲早是要交出去,任他踐踏的。
  
  亭幽低頭吃著飯,勉強咽了半碗,再吃不下去。反觀定熙帝胃口還真不錯,盛了三次飯。
  
  飯後,亭幽跟著定熙帝去了東稍間,待他坐下,宮人上了茶水退下後,亭幽這才上前跪下。
  
  亭幽將自己挽發的簪子拔下,一頭秀發披散下來,算是脫簪請罪了。她思考了良久,想如果自己換了定熙帝,也絕不饒過弄箏的,否則今後如何御下。
  
  所以亭幽只能破釜沈舟一搏了。
  
  亭幽在地板上重重地磕了個頭,“臣妾該死,昨日的一切都是臣妾迫使弄箏去做的,如果皇上要罰,請皇上重罰臣妾,饒了弄箏吧,她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鴉雀無聲地房間裡,忽然響起“啪”的一聲,亭幽驚愕地抬頭,感到一些水點濺在了自己手背上,定熙帝手邊的那杯茶已經碎在了角落裡,發出清脆的聲音。
  
  亭幽還在驚愕,就被定熙帝一把拉起,扼住了下巴。
  
  力道之大,讓亭幽疼得眼淚一下就出來了,隔著眼淚,亭幽覺得定熙帝臉上的怒氣有些嚇人。
  
  “你把朕當什麼人了,由得你這般欺蒙,嗯?”定熙帝一把又將亭幽推開。
  
  亭幽跌坐在地上,用手撐起身子。
  
  “你既然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攬,那就是故意傷害皇嗣了,你身為和曦宮的主子,和曦宮其他人一個也跑不掉,王九福去,去和曦宮......”定熙帝高聲道。
  
  亭幽一驚,沒想到定熙帝會這般反應,更是嚇著了,一把抱住定熙帝的腿求道:“不,皇上,跟她們沒有關,都是我,都是我......”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以為搭上了自己,定熙帝怎麼也要思量三分,卻不想反而更糟。
  
  定熙帝絲毫不理會,站起身,甩開亭幽的手,往外走去。
  
  亭幽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站起身,從後面一把抱住定熙帝的腰,若真被定熙帝這樣走出去,那弄箏就徹底沒救了,指不定還要搭上整個和曦宮,亭幽也沒時間再惱怒自己的愚蠢、自大,不知為何定熙帝反應會如此強烈,只能抱著他的腰,低低的哭泣。
  
  “皇上,皇上,弄箏真的沒救了嗎,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定熙帝僵直著背,不答話,一指一指地掰開亭幽的手。
  
  亭幽驚惶地抱得更緊,“求求你,求求你......”亭幽控制不住自己身體地往下滑,她實在是再沒有力氣了。
  
  定熙帝回身,一把接住她下滑的身體,歎息了一聲,手指在她臉上刮了刮,柔和地道:“你性子不是倔嗎?又是小日子,又是裝病撤牌子,嗯?”
  
        
作者有話要說:亭幽:冤枉吶,小日子也算我的錯?!
璫媽:怎麼不是,你咋不投胎做個男的,不就沒小日子了咩。
定熙帝:(瞇眼、摸下巴)呃,嗯,其實,嗯,後庭花神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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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19 14:11:17


  亭幽沒想到定熙帝會此時此刻提起這檔子事,這只會讓她罪加一檔。
  
  “愛妃不是要替弄箏求情嗎?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只看朕高興不高興罷了,你說朕什麼時候最高興?”定熙帝抬了抬亭幽的下巴。
  
  其實就真心論,亭幽覺得定熙帝雖然表情冷漠,但內裡實在是喜怒無常,根本猜不出他什麼時候高興,什麼時候不高興,不過幸虧前面有提示,亭幽也不算笨。
  
  亭幽深吸了一口氣,手指顫巍巍地解開自己的束腰,將外袍脫去,任它滑落在地上。定熙帝好整以暇地看著,也未阻止,亭幽想自己大概是猜對了。
  
  因此狠了狠心,靠近定熙帝,攬著他的腰,閉起眼,踮起腳想吻上他的耳垂,以往她每每不小心碰到時,定熙帝都會格外激動。
  
  亭幽的唇剛碰到定熙帝的耳朵,就被他一把推了開去,“你瞧瞧你現在皮包骨的樣子,還能讓朕有興趣,丑死了。”
  
  受打擊了,亭幽不可置信地睜開眼瞧著定熙帝。
  
  丑?她敬亭幽什麼時候跟丑字沾邊了。
  
  雖說這段日子瘦了些,臉色也沒以往好,但自認為還是楚楚動人,別有風情的,何況她自幼苦學,便是哭,也要哭得梨花帶雨,薔薇含露一般。
  
  定熙帝一句“丑死了”實在是打擊人。
  
  其實亭幽還真稱不上丑字,消瘦的臉頰越發顯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來,睫毛上還有星星點點的淚光,這幅模樣如若讓別的男人瞧見了,只怕心疼都來不及。
  
  定熙帝被亭幽那驚異的目光給瞧得嘴角翹了翹,“去洗把臉,換件衣裳。”
  
  亭幽這才後知後覺地拾起地上的衣物去了淨室,很快便有宮人進來伺候。
  
  所謂的洗把臉,也換成了洗個澡。熱氣蒸騰,將亭幽的臉也熏得帶了一絲紅暈,到底還是乾元殿的淨室用起來舒服,亭幽將頭枕在池畔的鏤空雕玉蘭花卷草紋玉枕上,有那麼一刻真想就這麼休息下去,不用去面對定熙帝。
  
  可惜,事不從人願。
  
  亭幽起身時,宮人捧來的衣服是她以前慣用的水綠碎撒櫻花的袍子,亭幽踏了自己煙灰粉的緞面脫鞋,由著宮人將自己的頭發辮好,這是入睡的打扮了。
  
  亭幽呆坐在鏡前,想著難道今晚這就算是要侍寢了?雖說心裡惦記著弄箏,亭幽並沒這個心思,可是觀鏡中人,臉上哪裡還有先前的蒼白,粉粉地蒙上了一層珠光。
  
  亭幽咬咬牙,轉了出去。
  
  定熙帝側躺在床上,正翻著書,見亭幽出來,也只是抬抬頭,又繼續低頭看書去了。亭幽聽著自己“咚咚”的心跳聲,輕輕走過去,從定熙帝的腳那頭爬上了床。
  
  亭幽靠在床頭,定熙帝絲毫沒有動的意思,她想問問弄箏的事,但又怕搞砸惹毛了定熙帝。總覺得此刻說了,有點兒交換的含義在裡面,還是等伺候得他老人家高高興興了再說。
  
  “皇上在看什麼?”亭幽主動找話道。
  
  定熙帝將書皮翻轉過來,正是亭幽當初落下的那本《老饕遊記》。
  
  亭幽看著定熙帝將書放下,又見他瞅了自己片刻,朝外吩咐道,“滅燈。”然後便轉身、躺下、蓋被子、睡了。
  
  這就完了?亭幽在昏暗裡驚訝地看著定熙帝。
  
  這時候真是佛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了,求人不得不先低頭三分。
  
  亭幽也縮進被子裡,將自己的袍子使勁兒往下拉了拉,香肩半露,抱上定熙帝的手臂,兩團軟、面兒便緊緊貼在他的手臂上,亭幽拿鼻尖在他肩胛處蹭了蹭,尋了個最舒服的睡姿。
  
  跪了一個下午,擔驚受怕了一個下午,此刻靜謐安寧,又舒服地睡著,亭幽的眼皮子很不爭氣地耷拉了下來,她咬著舌尖提神都沒幾分功效。
  
  忽地,亭幽被腰間一陣疼給弄醒,迷迷糊糊睜眼,看著定熙帝伏在自己身上,一臉怒氣卻還硬擠出一絲可怖的笑容,“你倒是再睡啊?”
  
  其實亭幽墮入睡夢不過片刻功夫,這當口立刻驚醒了,抬身靠近定熙帝,圈住他的脖子,也不敢說話,只遞上兩片香唇,想著先把這關糊弄過去。
  
  定熙帝含住亭幽的唇,將她的舌頭勾出來使力咂、吮著,手在她渾、圓上揉搓起來,亭幽的身子被弄得又熱又軟,感到一陣陣熱流往身下湧去,敏、感得讓人羞憤。
  
  曠了這麼些日子,亭幽自己其實也不好過,如今被定熙帝這麼一逗弄,什麼底兒都交了出來。
  
  定熙帝的手指下探,就摸出一巴掌的水來,亭幽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他輕易地就撐開了裡面的層層褶皺。
  
  隨著每層褶皺的綻放,兩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暢歎出來。
  
  定熙帝低頭含住一方尖、尖,逗弄起來,亭幽只覺得神魂都不是自己的了,只能隨著定熙帝的律、動而擺動,四周一切都朦朦朧朧起來,眼瞧著就要攀上頂峰了。
  
  哪知定熙帝忽然停了下來,亭幽不依地靠上去,卻被定熙帝逼著轉了身子,那火、熱也滑了出去,亭幽“懊惱”地低喚一聲。
  
  卻見定熙帝不知拉了什麼,床榻背面的簾子“唰”就打開了,露出一整面西洋鏡來,兩個人赤、條、條地呈現在鏡子裡。
  
  亭幽跪坐在定熙帝的跟前,被他扶著腰,直著身子面對鏡子。
  
  亭幽一剎那真不敢相信鏡子裡的女人是自己。
  
  滿臉的春潮,眉眼間的媚色毫無停滯地流瀉出來,迷迷蒙蒙的大眼裡全是情、欲不舒的不滿,小嘴紅得發艷,微微嘟著,渾身帶著粉色,那尖、尖上還有晶瑩的水光。定熙帝的手指在那芳、草裡撥、弄,這情景要多淫、靡便多淫、靡。
  
  亭幽一直以為自己雖然身子敏感,但心底還是清明而澄澈的,不想這番看了自己,那鏡中的女人明明就是一副心甘情願任人宰割、蹂、躪的嬌模樣。
  
  亭幽嚇得就要轉身,卻被定熙帝使力掰著,不得不看。
  
  鏡裡人的動作越發羞人不堪,亭幽被掇弄得迷迷糊糊,這次第只怕是問她名兒,她都記不得了。
  
  “想朕吃哪裡?”鏡子裡定熙帝正低頭咬著亭幽的耳垂。
  
  亭幽本能地抬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定熙帝笑了笑,將她轉過身。
  
  “喂朕。”
  
  亭幽的腦子整個轟了開來,扶著定熙帝的肩,撐起身子,將一顆紅尖、尖喂了進去。
  
  定熙帝吃上那軟、肉團子,輕輕咬著。
  
  亭幽動了動身子,只覺得空虛。
  
  “想朕進去嗎?”定熙帝放過那尖、尖,轉而抵住亭幽的唇瓣。
  
  其實亭幽早被自己的動作驚呆了,她居然,居然不顧羞恥地......
  
  “不想?”定熙帝退開身子,作勢就要離開。
  
  亭幽這會兒正停在半中腰不上不下,難受至極,順著自己的本能,一把抱住定熙帝,嬌氣地求道:“別走。”
  
  耳邊又傳來定熙帝吃吃的笑,“想不想?”
  
  亭幽眼裡全是星光,委屈得不行地看著定熙帝,他卻絲毫不心軟,“說出來,朕就給你,卿卿。”
  
  亭幽只得認輸,扭捏道:“想。”
  
  “自己扶著它進去。”定熙帝在亭幽耳邊喘息。
  
  這晚上又是一番大折騰,事後亭幽看著床上那一大灘水漬,眼睛都不知道該放哪裡了,咬著唇不說話。
  
  還是定熙帝輕輕地拍了拍她的tun,忍不住笑地道:“沒關系,這不是尿床,阿幽。”
  
  這話讓情形更壞了,亭幽恨不能死了算了。
  
  即使後來定熙帝抱著亭幽去沐浴,她也再不敢看他半分。
  
  一個晚上,定熙帝不知笑了多久。
  
  早晨定熙帝起床早朝時,亭幽很快就驚醒了,因為心裡惦記著事情,這一晚睡得並不踏實。
  
  亭幽忍著酸疼,殷勤地伺候了定熙帝穿衣服,用早膳,將他送到門口,期期艾艾地不知該怎麼開口。
  
  臨到出門,定熙帝才回頭道:“弄箏的事情,朕會看著辦的。”
  
  亭幽點點頭,雖然是不確定的一句話,但總好過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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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3-19 14:11:40


  “主子,弄箏在伺候不了你了,你自己保重。”和曦宮只留著一點燭火,昏黃的燈光下,弄箏正坐在亭幽的跟前。
  
  “你這次出去,改名換姓,想必也不會有人找你麻煩,入宮前,我就將那些年在永安的積蓄存入了錢莊,想著將來你和抱琴如果出宮,便一人一半,這些銀票你收好。”亭幽不捨地為弄箏理了理發。
  
  “都是弄箏累了你。”弄箏低著頭,眼裡含著淚。
  
  “好了,快走吧,雖然是皇上的安排,可要是被人發現了,還是不好,抱琴,你替我送送弄箏。”亭幽根本捨不得弄箏,雙手握住她的手道:“在外面你要好好的,還是回永安吧,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去尋駱二爺,他不會不幫你的。”
  
  盡管弄箏在宮裡再留不得,但至少定熙帝活了她的命。明面上,和曦宮的弄箏還是死了,亭幽將穗兒提了上來。
  
  “你去太醫院請周醫正來,就說本宮前些日子吃了他的藥見效了,請他再來診診脈。”弄箏吩咐穗兒。
  
  既然定熙帝曾提起她裝病不侍寢的事,如今也該是個了解了,否則還不知後面會如何,經弄箏一事,亭幽便知道,在這宮裡同定熙帝鬧情緒、耍性子最後卑微求饒的還是自己,那時候只會更難堪。
  
  周太醫很快就來了,提亭幽把了把脈,“娘娘的內虧之症緩了許多,再吃幾副藥,當是無礙了。”
  
  亭幽收回手,強作鎮定地道:“那本宮能否......”
  
  周太醫也是聰明人,點了點頭。
  
  從此,敬貴妃的牌子便又回到了每晚司寢太監手裡端的盤子上。
  
  一時又有定熙帝對媛貴嬪的旨意下來,晉了媛昭儀。這在意料中,也在意料外,亭幽本以為谷心玉會封妃的,不料她時運不濟,生了個公主。亭幽瞧過,粉嘟嘟挺可愛的,只是入不得皇帝眼。
  
  同前些日子滴雨不灑不同,定熙帝如今倒是雨露均沾,亭幽這裡也是隔了半月才翻了牌子。
  
  從那夜為弄箏求情後,亭幽這才是第二次到乾元殿來。
  
  求情之後,那第二日聽得定熙帝翻了關氏姐妹的牌子時,亭幽只覺得心裡五味成雜,但絕對趕不上聽聞谷心玉懷孕時那般難受。
  
  想來,應是那段是定熙帝對她的“厚愛”,讓自己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居然奢求帝王起帝王的心意來,畢竟還是太稚嫩了。
  
  如今定熙帝這般作為,想來也是知道他的寵愛讓自己生了不該有的心思,這是變著方兒的告誡自己呢,亭幽不無諷刺地想。可是哪個傻瓜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呢?
  
  亭幽很愜意地在寢宮等著定熙帝出現,並在他回宮時,面帶微笑地迎接他,“皇上金安。”
  
  定熙帝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定定地看了亭幽一會兒,直瞧得她舉手摸臉以為是臉花了。
  
  “伺候朕沐浴。”定熙帝收回眼神,徑直去了淨室。
  
  亭幽乖乖跟著走了進去,低頭柔順地伺候定熙帝脫衣服,到褻褲時,亭幽被那頂、起的白色帳篷給驚住了,這還,這還沒什麼呢,就......
  
  亭幽詫異地抬頭瞧了定熙帝一眼,便被他一把推倒在浴池裡,撲騰出一片水花。
  
  亭幽雙手撐在岸邊,細腰被定熙帝從後掐住,高高抬起以方便他行事,餓虎撲食似地橫沖直撞,亭幽強忍而外洩的呻、吟聲,間著水花的“辟啪”聲和“滋滋”聲,愈發添了定熙帝的興致。
  
  亭幽強撐著不肯開口求饒,想著熬過今晚,便可以消停幾日,所以也不願對定熙帝卑躬屈膝。只是一邊兒吸著氣,一邊兒包住淚珠子,收起腹部,絞緊花、道,就盼著他能快點兒。
  
  卻不想這位一向是越戰越勇的主,亭幽被弄得魂飛天外,再撐不住自己,迷迷糊糊裡,自以為在大聲喊,其實不過喃喃自語般地道:“救我,救救我......”
  
  定熙帝將她翻轉身子,從下面托著她的tun,面對面兒又挺了進去,含住亭幽的唇舌,“求誰救你?”
  
  亭幽癟癟嘴,滴著淚,委屈道:“皇——上。”
  
  “這才乖。”定熙帝在那粉、臀、兒上使力揉了幾把,將亭幽壓向自己,猛抽了數百次,這才釋放了精、關。
  
  次日早晨,亭幽沒能起得床伺候定熙帝上朝,她倒不是故意矯情,實在是昨晚定熙帝太過野蠻,像野獸似的不知疲倦,也不分輕重,亭幽只覺得自己除了那兒疼,連屁、股也疼得緊,根本不敢躺著睡。
  
  亭幽真是不能不懷疑,定熙帝是不是曠了許久,又或者是吃了什麼秘藥。
  
  好在如今身為貴妃,有軟軟的步攆可代步,否則亭幽真懷疑自己能不能走回和曦宮。
  
  亭幽休整了大約六、七日,定熙帝那兒又翻了她的牌子,她心裡既歡喜又擔心,歡喜的是自己那夜裡的輾轉反側又可得以舒解了,擔心的是到後來不免又是一場罪。
  
  事畢後,亭幽癱在定熙帝懷裡,被他咬著那尖、尖給弄醒,聽他道:“今年想去西苑避暑,還是去洛北的清暑山莊?”
  
  清暑山莊,亭幽還未去過,便道:“臣妾還未去過清暑山莊。”
  
  “那便是去洛北了,正好入了秋,朕還可以帶你打回獵。”定熙帝放過亭幽的柔、嫩,將她一雙腿分開,把那直硬地火、熱擠了大腿根部。
  
  亭幽眼睛一睜,瑟縮了一下,再不敢動。
  
  好在定熙帝也無下一個動作,只圈著她睡了。
  
  既決定了去哪裡,宮裡上上下下便開始準備去洛北的東西,事情雜多,亭幽也忙碌起來,偏定熙帝那處不消停,從半個月到六、七日,再來是三日一回,如今倒好,每兩日便要召一回,弄得亭幽苦不堪言。
  
  要說定熙帝溫柔還好,可如今他就跟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饑漢一般,逮著就是一頓野蠻的摧殘。亭幽實在是怕了他了,伺候上難免就顯得不那麼用心,畏畏縮縮,惹得定熙帝一陣冷諷,但總好過身體受罪強。
  
  過了端午,一行人等便啟程去了洛北,路上走了大概六、七日便到了,六、七日說長也不長,但足夠定熙帝為清暑山莊的和春堂尋到一位女主人了。
  
  亭幽還來不及關心這位新來的“宋春花”,便得先忙著安排清暑山莊的各色事務。自己住了山莊裡臨水的花萼殿。
  
  清暑山莊,同西苑有些差異,沒有浩大的“鴻池”,不過山莊裡大大小小的水池不下數十個,景致像書裡描說的小江南般,精致、秀麗,雖然不如西苑大氣,但更有種養在深閨的江南閨秀之感。
  
  待和春堂的那位新主人將闔宮上下的雨露占盡一個月後,亭幽才注意起她來,本以為又是一朵煙雲,不想卻長期停在山莊裡了。
  
  不過這種事亭幽不能管,也不想管。這幾日亭幽稱病,將自己的院子關起來過起悠哉的小日子。每日在院子裡的芭蕉蔭下,躺在竹籐編制的搖椅上,吃著剛湃過的西瓜冰碗,偶爾自己炒兩個家鄉菜,日子過得愜意至極。
  
  只是稱病也得閒不了幾日,這日亭幽見賢妃、昭妃、媛昭儀三人聯袂上門“探病”,就知道清閒是躲不了的,可是難道她長得真的那麼像“出頭椽子”,這些人就不消停地來慫恿她去捅馬蜂窩。
  
  可不是如亭幽所料一般,話題很快就從探病轉到了和春堂裡的那位姑娘,不,或者該喊一聲賀三奶奶。
  
  “皇上難得有個喜歡的,咱們本該是高興的事兒,可這回那位是個有夫之婦,實在荒唐了些。”昭妃先開口。
  
  “娘娘如今在宮裡身份最為貴重,也只有你去勸勸皇上,皇上才能入耳,即使不為皇上,便是為著這祖宗萬代的基業,也請娘娘三思。”賢德妃懇請道。
  
  是了,這後宮妃嬪除了伺候皇帝高興外,有時候還得負責規勸,其實除了皇後誰又能有能力有權利去規勸皇上,只有皇後才有中宮之表,亭幽自認她還到不了那個份兒上。
  
  “外面不知道說得多難聽呢,已經有御史給皇上上折子了。”媛昭儀接著道,“說皇上強搶民婦,還說......”
  
  荒淫無道!其實亭幽有時覺得定熙帝在女色上,確實當得這四個字。
  
  “後宮無主,其實咱們都是一般身份,哪裡有資格去管皇上的事。”亭幽微笑著抿了口茶,“只盼著皇上興頭過了能撂開去便是。”
  
  媛昭儀睜了睜眼,想要說什麼,卻被亭幽打斷:“至於宮外的事,皇上早有旨意,宮內不許向外傳說,外邊之事亦不許向宮內傳說,前朝的事媛昭儀何處打聽來的,連御史奏折的內容都知道?”
  
  媛昭儀一愣,不再說話。
  
  亭幽卻是知道的,如今大皇子也大了,明後年就該成親,出宮開府了,如今在定熙帝跟前學習,有些事兒他自然就能知道,於是賢德妃也能知道,至於媛昭儀嘛,只從生的是公主後,如今貼賢德妃貼得甚緊。
  
  “再說了,怎麼就是有夫之婦呢,不過是道聽途說,也許是我們多慮了。”亭幽打算推個一干二淨。
  
  “這卻是事實。那賀三奶奶的男人到衙門擊鼓,被關入了大牢。”不言不語地昭妃出聲道,她是洛北之人,有些消息門道也是自然的。
  
  其實這些事,亭幽也知道,她雖然不管,但並不代表不聞。心裡只越發覺得定熙帝“真出息”。
  
  只是亭幽想不出賢德妃和昭妃為何淌這渾水,定熙帝來不來後宮對她們也影響不大,反正定熙帝也不怎麼去她們那兒留宿。媛昭儀自從出了月子後,便沒能侍寢過,都是被賀三奶奶鬧的,她心有不甘是自然。
  
  “只怕有了這位賀三奶奶,咱們宮裡這些人再入不得皇上的眼了。”媛昭儀哀怨地來了句,還那眼睛挑了挑亭幽,仿似再說,皇上連亭幽的牌子也很久沒翻過了。
  
  亭幽不接話,好言好語地送走了三人。
  
  不過幾日,便傳來賢德妃面諫定熙帝,被罰禁足三月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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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3-19 14:11:57


  亭幽愕然,這才了解到賀三奶奶的威力,連宮裡最不可能倒掉的大樹賢德妃都栽了跟頭。
  
  亭幽聽的消息時,正在逗弄廊上掛的鸚鵡,嘴裡道:“真是個荒淫無道的昏君。”
  
  那平日很少發聲的鸚鵡忽然撲騰起來,“昏君,昏君。”
  
  亭幽嚇得一驚,旋即又笑了起來,喚來抱琴,囑咐她把這鸚鵡掛到花萼堂後面去,怕它那口舌惹禍,卻又捨不得弄死它,誰讓它叫她如此稱心呢。
  
  至於規勸定熙帝這件事,亭幽就更不可能去觸黴頭了。只因她知道,在定熙帝眼裡,女人不過都是玩物,就好比他喜歡一件玉雕,弄了來把玩就是,哪管這玉雕原來是有主人的沒有。當然這些事並不就能影響他治國理事,也不耽誤他做一個有道明君。在他心裡,治國之道可跟他的私生活沒半點兒關系。
  
  於是,亭幽聽得賀三奶奶的消息後,更是能躲就躲,恨不能變成隱形人。
  
  但無奈宮裡嬪妃不放過她,日日都來請安問好,每個人臉上或多或少都有埋怨,埋怨亭幽不“規勸”定熙帝。其中關氏姐妹更是幽怨得長時間賴在花萼堂。
  
  於是亭幽聽了許多這位賀三奶奶的事。說她相公如何對她癡情,如何為了她散盡家財,最後又如何鋃鐺入獄。
  
  也有說定熙帝帶賀三奶奶夜遊洛北的織女河,如何寵愛種種,至於這些亭幽只會更清楚。無論是內庫還是定熙帝私庫的好東西,這些日子都不值錢一般地流往和春堂。
  
  又說定熙帝要在清暑山莊,另起一園中園,景致要像賀三奶奶的故鄉——洛陽,要遍植牡丹,聽說已經在畫圖了。
  
  這當然是無稽之談,亭幽私以為,就目前的財力看,嶺北未見功,定熙帝只怕捨不得播款修院子的。
  
  但賀三奶奶的恩寵可見一斑了,以前和春堂啊、連理堂的女子基本是不出自己宮殿的,可賀三奶奶成日裡陪著定熙帝,便遊全苑,雖然無名無份,卻已然是後宮第一人了。
  
  眾宮妃都覺得,敬貴妃以前雖然也曾獨占皇寵,恩冠六宮,可畢竟是貴妃,她們沒什麼話可講,但如今換了賀三奶奶,眾人就受不得個無恥的有夫之婦獨占皇寵了,並且一致認為第一個應該站出來的當然該是敬貴妃,因為她受損最大,所以都變著方兒的來碎嘴挑撥。
  
  奈何亭幽概不接招。後來賢妃禁足,她們才明白這位敬貴妃是真不會出頭的,來花萼堂請安也就懶散了,反正亭幽也曾說過,讓她們不必來請安,待今後後宮有主,那才是她們正該請安的主兒。
  
  亭幽這裡才算消停。
  
  其實眾妃敢這麼做也是亭幽慣出來的,因著她們發現這位敬貴妃確實稱得上“公平、公正、公開。”從蘭才人那件事後,亭幽著力整頓後宮,盡量做到了一碗水端平,在生活上絕不虧待眾人。
  
  連這次來清暑山莊,也是要來的都帶上了,未來的都是自個兒不願來的。
  
  這些事兒如有個不如意盡管來煩敬貴妃,她自然會處理,但唯獨於皇寵上她絕不插手。上回定熙帝本翻了白貴人的牌子,哪知半路被柳貴人截胡。白貴人不忿,想請敬貴妃主持公道,卻被亭幽擋了回去,大致意思就是,爭寵,那是各憑本事,不關妃位高低的事兒。
  
  如此一來,亭幽只充當眾人的後勤大管家,她們無論請安、討好與否,待遇都沒什麼差別,婷才人一病就是一個來月,也沒見就被薄待了。
  
  所以,眾人開始懶散不來請安,也是亭幽意料中的。
  
  這日亭幽在鏡前試著新做的衣裳,前前後後照鏡子照了一盞茶功夫,這才算完。
  
  “娘娘這身雪光紗的衣裳真好看,沒想到素紗也有這般驚艷的。”抱琴在一旁欣賞道。
  
  “嗯。”亭幽對這雪光紗也極滿意,輕輕薄薄,她身上這襲裙子,至少有十來層,可輕薄程度就仿佛其他紗一層那般。雪光紗極為柔順貼身,而且久坐不皺。
  
  亭幽的束腰一改往日的緞面,還是用的雪光紗,在身後系成蝶形,拖尾而下。
  
  “可惜只得了一匹這櫻花粉的。”亭幽歎息,其余的雪光紗都入了定熙帝的私庫,留著他打賞哩。
  
  要不怎麼說定熙帝的私庫讓人看著眼紅。
  
  “今兒天氣還好,咱們出去逛逛。”亭幽興致頗高,得了身喜歡的衣服,自然不願意孤芳自賞,忍不住想要去園子裡逛逛,讓蜂蝶看看也好。
  
  抱琴遞上一串三鏈的珍珠項鏈,顆顆眼珠子大小,亭幽又挑了個珍珠手串,也是三鏈,簡單的圓髻用珍珠花鈿簪了髻座,其余再無裝飾,卻別具美感,這身打扮是她從定熙帝那兒得的西洋畫裡瞧來的。
  
  手上又正好是一把西洋貢來的檀香扇,模樣是像男人用的那種折扇,但小巧的多,扇骨用檀香木作成,鏤空雕花,小巧愛人。
  
  這番打扮下來,亭幽更是滿意。
  
  出門只帶了抱琴,因亭幽只打算隨便逛逛,往那清暑山莊的名景——清泉聽音去了,說是那泉水湧出來時,會發出極好聽的聲音,仿佛是一首曲子般。
  
  亭幽沿著稍微靜僻的綠茵回廊往前走,雖然繞了些,但勝在來往人少,且陰涼蔽日。在轉角處,亭幽無意間從冰裂紋的窗格往外看去,只見一位桃粉色的麗人正坐在牆另一邊的樹下乘涼。
  
  亭幽定定地站住腳,這女子她雖然未見過,但已經久聞大名了。
  
  正是賀三奶奶何麗珍。
  
  只是亭幽從沒想過何麗珍是如此模樣。身材高挑而豐腴,比起亭幽來算是胖了不少,可這種胖在她身上不覺肥膩,反而讓人恨不能上前摸一把那白皙的豐腴,仿佛能掐出水來似的,又像薄皮的灌湯包子,一口下去,就能濺出汁水來。
  
  何麗珍長相艷麗,嘴唇厚厚的,但紅得發艷,仿佛最豐滿多肉的大櫻桃。不過亭幽覺得這些都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何麗珍有一種讓人一見就挪不開腳步的魅力。她不過是靜靜坐在那裡,搖著扇子,就讓亭幽覺得天地間的媚色都是從她身上流出來的一般。
  
  這大約就是老祖宗以前經常說的“性感”一詞吧。亭幽當初不解這詞,如今卻在這個女人身上學會了。
  
  何麗珍身上沒有大家閨秀和富家少奶奶的矜持優雅,卻有著天生一股子野性,就像當初的宋春花身上那股子天然。
  
  亭幽不由自主地往何麗珍胸前的豐、滿瞧去,只怕比自己還大上不上,亭幽腦子裡不由浮現一雙手指修長的手摸上那白面團的情景,是何等的艷、麗、淫、靡。
  
  亭幽光是看著何麗珍,腦子裡就開始想象定熙帝同她翻雲覆雨的樣子來,只覺得自己打心底升起一股邪火,卻是涼水也澆不掉的。
  
  半天功夫,亭幽只是靜靜站在,看著另一個女人發愣,腦子裡轉的都是讓她面紅耳赤、心跳加快的畫面。
  
  無怪乎定熙帝寵她了,甚至不惜名譽。
  
  一時亭幽愣愣站住,連定熙帝過來了,都沒反應,只看著定熙帝走近何麗珍,何麗珍站起來,湊到定熙帝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就見定熙帝勾起嘴唇,笑了起來,這般大的笑容,在定熙帝臉上是極少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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