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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6:02:54

暴君戀(無情弦之一)作者:葉霓

她只不過是出谷替師父找大夫解毒,
誰知,卻被騙進了震雷國王宮,
還被那惡劣的男人囚禁在宮中……
可當她情不自禁愛上他時,
卻發現這一切全是他的陰謀!
但是喜歡就喜歡了,愛就愛了,
她不會計較後果的,
可為何她的心卻越來越痛……

系列:無情弦1
男主角:傅烈轍
女主角:藍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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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6:03:23


相傳在遠古時代,大一統王朝執政,世代相傳、能人輩出。數十年後,由於人們私心作祟、心起叛變,潛藏的許多弊端也慢慢被挑起……緊接著群起抗爭,內亂四溢,強者占地為王。最終,成為六國割據的局面。

此六國分別為棲雲、震雷、肅月、嘯電、熾日、冽風。

而今天所要提的人物便是“震雷國”君主--傅烈轍。

傅烈轍稱帝之後,便以獨裁專制治國,賞罰嚴苛、惟我獨尊,個性偏激深沈,然而他亦有靈活的治國手腕,將震雷國治理得有條不紊,可謂是一位雄才大略、運籌帷幄,又頗具野心的帝王。

他手下擁有數名將才,是與他一塊兒打拼天下的夥伴,他們共同的目的便是併吞其他五國,一統天下!

這些大將已被他分派四方鎮守,而惟一留在京都的就只剩下祁麟了。

“轍,近來另五國暫時協議互不進犯,算是相安無事。只是再這麼下去,不知何時才得以完成咱們統一天下的目的?”祁麟手搖紙扇,帶笑的唇緩緩說來。

“哼!”傅烈轍抿起唇,露出他冷硬的犀利姿態,“他們可以安於現狀,可我傅烈轍不屑。”

“這事咱們可不能急於一時,他們絕非泛泛之輩,只能找機會來個蠶食鯨吞,一個個將他們囊括進袋,這才是上策。”祁麟漾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痕。

他心底明白傅烈轍最大的缺點便是心急,恨不得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天下占為已有,只是時不我予,大夥現在都處於疲累狀態,實在不適合發兵。

傅烈轍眯起眸,譏諷地望著他,“什麼時候你也這麼軟弱了?”

“這不是軟弱,而是若要出手,便不能落空。”祁麟勾起嘴角,對於他寒到骨子裏的話意一點兒也不以為意。

不為別的,只因為他們兩人不但是莫逆之交,傅烈轍更是他的救命恩人。

“好,那你試想冽風、熾日、肅月離咱們最近,我們該從哪一邊下手才好呢?”傅烈轍深黝的臉龐微微一揚。

“倘若進攻熾日,冽風、肅月很可能南北夾攻,對我們不利;冽風在北,天候寒冽對士兵來說抵擋風雪太吃力,所以肅月應是我們第一個目標。”祁麟做出縝密詳盡的解說。

“妙,你想的和我完全一樣。”

“不過……”祁麟笑看著他。

“你考我?”

傅烈轍撇嘴輕笑,刀斧般的線條深深刻在他俊逸的容顏上,“但肅月和咱們震雷中間橫隔一道幽靈峽谷,此谷深達千餘丈,難以橫渡。”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既然要對付肅月,首先就必須先橫渡幽靈峽谷,不知大王您可有辦法?”祁麟訕笑。

“這是你的第二道試題?”

傅烈轍往後一靠,身上那套綢綾緄金絲衫將他身上不羈的氣息整個襯托出來,散發一股帥勁的味道。

“算是吧,不過我知道你的胸襟一向寬大,絕不會與我計較才是。”祁麟舌燦蓮花地調笑道。

“油嘴滑舌。”傅烈轍斜睇著他,黑眸輕轉,“幽靈峽谷裏頭有位玉婆,她手裏有顆威力超猛的‘磷火彈’,據悉只要往幽靈峽谷一丟,立刻可將那兒夷為平地,到時候咱們的人馬要過去可就方便多了。”

“磷火彈,你認為真有這種東西?”祁麟納悶。

“有,而且幽靈峽谷內住的不止一個人。”傅烈轍彎起唇線,看似笑容,卻是張狂。

“你倒是知之甚詳啊!”祁麟挑起眉,倒是有些意外。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既然已經知道有幽靈峽谷這個地方,又怎麼能不派人打聽?”傅烈轍渾身顯露著自信的光芒。

“這麼說,另外的那些人是……”祁麟看似一個隨和的男人,其實他骨子裏卻有著如豹般敏銳的神經和狐狸一樣狡詰的智慧。

“這回換我考你了。”

傅烈轍顯現懾人的笑容,才二十來歲的年齡,卻有著不凡的架式,更暗藏著統禦者氣質。

“考我?這……我發覺我的腿開始發抖了。”他愈是不拘言笑,祁麟愈是喜歡逗他。

“毛病又犯了?還不快說。”傅烈轍啐了聲。

“行行行,我說就是,另一人名叫藍之靈,是玉婆的女徒弟,還有一位則是她新收的男徒霍逸。咦……這麼說,而我似乎已能猜出你下一步的計畫了。”祁麟眼底的笑意更濃了。

“既然你已知道,那咱們就心照不宣,這事由你去處理。”幾句話他便交代了任務。

“我……行嗎?”

“你還跟我客氣!”

雖然他傅烈轍一向以專制治人,以威嚴服人,但對祁麟,他有著一份相知相惜的兄弟情。

“好吧,那我也只好趕鴨子上架,試一試了。”祁麟又搖了下紙扇,那英挺恣意的模樣不知可迷煞多少姑娘。

這時傅烈轍單手一抖,突地一份幽靈峽谷的地圖便落於案上。“你瞧,雖然如今六國看似平和,可是一些小國正趁我們養兵生息之際像雨後春筍般不斷冒出,你得派兵將他們消滅掉。”

“什麼?你把這事也交給我?”祁麟皺著眉,“還是讓莫樊去做,他不是鎮守西邊嗎?您可不能盡找我這文人書生的碴。”

他一開口便撇清一切,如今待在京都可是逍遙恣意得很,絕不會自動蹬這趟渾水,將責任攬上身。

傅烈轍熾烈的目光盯著他,“你這也叫文弱書生?”

沒錯,祁麟在旁人面前永遠是一副瀟灑文人的模樣,平時出出主意、搖搖紙扇,要不就找個妞來玩玩,書生模樣盡現,可是想以這種遮掩法掩飾他身懷的絕藝,也未免太小看他傅烈轍了?

祁麟搖頭低笑,“受不了你,咱們能不能再一次心照不宣?”

還真是怕了傅烈轍,蠻橫霸道不說,還有著一雙厲眼。

“行,玉婆的事辦妥後就去西方幫幫莫樊,替他出個主意,畢竟那些小國就像散開的螞蟻,看似不起眼,只要一聚集起來也是很令人頭疼的,千萬別讓他們壞了我的好事。”

傅烈轍神秘的黑眸裏逐漸凝成一股噬血的殺意,只要誰成為他的阻礙、違逆他的意願,他便會毫不眨眼地一刀砍下,永除後患。



幽靈峽谷位於震雷和肅月兩國之間,成為彼此間攻佔的一道鴻溝,也成為傅烈轍進攻肅月的最大的困難。

穀中住著師徒三人,師父人稱玉婆,由於模樣駭人,嗓音尖銳似鬼嘯,所以又有人以“鬼婆”稱呼。

她身邊的女徒藍之靈則是位纖柔女子,模樣秀麗、氣質婉約,心性又善良,在旁人眼中她們兩人的模樣心性可說是南轅北轍、大相徑庭,真不明白為何會住在一塊兒,成為師徒關係?

只不過藍之靈雖樣貌不錯,可在玉婆經年累月的虐待下,身子已是虛弱不已,不但不長肉,還得擔下所有重擔,實在是苦不堪言。

於三個月前玉婆嫌她身子弱,無法承傳衣缽,於是另收了位男徒霍逸,他雖名為藍之靈的師弟,卻長她五歲,對她倒是極為關心。

“師父,熱茶來了。”

藍之靈端著一盅熱茶來到師父的房內,這時玉婆正在教授霍逸心法,一見到她立即不高興地皺起五官,“你幹嗎?想偷聽心法嗎?”

“不……我不是……”藍之靈搖頭解釋,“我是怕師父您口渴,所以--”

口中的話尚未說完,卻見玉婆痛苦地掩面低吟,她立刻將茶盅放下,趨上前問:“您怎麼了,是不是臉上的傷又發作了?”

“別碰我,拿開你的髒手!”玉婆抬起一張駭人的臉,猛地對纖弱的之靈送上一拳,“是不是幸災樂禍,巴不得我死了,你可早些脫身?”

“不……我沒這意思。”之靈撲倒在地,打翻的熱茶正好淋在她手腕上,又紅又腫,可她卻堅強地咬著牙,不讓自己流下一滴淚。

“師姐……”霍逸見狀,打算上前扶她。

“別碰她,少讓她身上的晦氣沾上你的身體,你可是我未來的希望呀。”玉婆猛地一喝,讓霍逸伸出的手又徒然收回。

“師父……師姐燙傷了,我想看看她的傷。”他蹙眉頂回。

“少噦嗦,你給我出去。”玉婆一手捂著臉,一手指著屋外。

“可是師姐她--”

“霍逸,你出去,我沒關係的。”藍之靈對他笑了笑,自他進門後,對她的多方照顧已令她感激不盡。

霍逸看了之靈一眼又望見玉婆那惡毒的模樣,深怕自己的固執反而害了師姐,只好垂頭喪氣地走到外頭。

“哼,你和那寇老頭不全一個樣,一心要我死!他真殘忍,為了磷火彈居然對我下毒手,我發誓,倘若再有人企圖爭奪它,我定會與他死纏到底!”

玉婆原本就嚇人的五官因為中毒冒出了顆顆膿包,疼得她發狂,那猙獰的模樣也更為恐怖。

“師父,您……您別生氣了,得趕緊將傷養好。徒兒想到外頭瞧瞧,說不定可以發現一些排毒的藥草。”之靈握著傷處,慢慢爬起。

她從不怪師父這麼對自己,畢竟師父是養育她的恩人,她是打從心底關心師父的傷呀。

“哼,你以為寇老頭這種毒那麼好解嗎?看來他是打算折磨我一輩子,等我一死他便可以對你下手奪下磷火彈。”玉婆咬牙切齒地說。

“師父……其實徒兒覺得……那顆磷火彈似乎是個不吉之物,咱們不如將它毀了,沒有了它,別人也不會再來咱們幽靈峽谷鬧事了。”

藍之靈思想單純,在她的觀念裏磷火彈這個東西破壞力這麼強,倘若一個不留神極可能毀了這大片土地,師父何苦要死守著它呢?

“呸,你少給我出點子。你知道的,我煉製那磷火彈用了多少心血,可花費了我近二十年的時間,說什麼我也不會輕易捨棄。”玉婆立即駁回。

“呃!那您休息,我這就出穀瞧瞧,說不定真有可醫治您的藥草。”之靈不忍看師父受如此大的折磨,她相信一物克一物的道理,世上任何毒物都有攻解的一方,只是她得慢慢找尋。

這些微薄的醫理是數年前一位方外醫者來到幽谷修行時讓她巧遇,於是趁這段時日偷偷向他討教得來的。

“喂,可別溜了。”玉婆警告她。

“徒……徒兒怎麼敢?”她連忙低頭澄清。

“告訴你,就算你真敢逃,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把你碎屍萬段!”玉婆口出惡言。

“是。”藍之靈身子輕顫。

“那就快去,天黑以前得回來。”不得已,玉婆為了自己的傷,只得放她出穀了。

“好,徒兒會注意時間的。”

之靈說著,便到屋角提起竹籃,又折返玉婆身邊,“我會儘早回來做晚飯,師父您放心。”

“嗯。”玉婆不耐煩地揮揮手。

藍之靈點點頭,迅速走出木屋,而後很辛苦地爬過幾個山巒,便來到了幽靈峽谷的穀口。

說也神奇,這裏長滿了些奇花異草,各式藥材應有盡有,因此大夥兒都將這兒稱之為“藥嶺”。

一到了那兒,藍之靈便開始搜尋著可以治療師父身上腫毒的藥草。

可是這些琳琅滿目的植物可不是每一株都能用,有的非但不能救人,還可能置人於死地!而這些經驗都是之靈這些年來利用閒暇時間在這藥嶺上研究的結果。

說也奇怪,自從年幼時跟隨玉婆來此居住,十多年來她並沒有教她任何功夫,只是將她緊緊地栓在身邊,要她為她做事,當她的出氣筒。也因此,之靈完全不懂得人間險惡,但玉婆卻時常當著她的面罵著這外頭沒一個好人。

之靈並不擔心自己遇到壞人,她單純地以為只要真誠待人,別人也一定會以真誠待她,只是不懂為什麼寇老頭為了一顆磷火彈殘害她的師父,還用了那麼狠毒的手段?

搖了搖頭,既然理不清,她也不想再追究這個問題,當務之急還是得儘快在天黑前找到治療師父的藥草。

由於她身子虛弱,頂著太陽找著草藥是件很辛苦的事,可她不斷告訴自己,她不能倒在這兒,師父還要這些草藥救命呢!

翻遍了藥嶺,終於她采下了幾株極有可能是藥引的草藥擱在籃內,可手肘卻也不經意被荊棘劃破了條好長的傷口。但她並不在乎,正打算趁天黑之前回谷時,突然眼前出現一雙金雕翹頭履。

之靈錯愣之下,揚睫一看,驀然瞧見眼前這位噙著笑意,臉孔俊挺又帶著一股邪味的男人!

“這位公子,請你讓路好嗎?”之靈見他動也不動地就站在她面前,可這是通往穀底惟一的路啊。

“難道這條路是姑娘所開?”男人眸光一閃,眼波流露著某種沈靜和智慧。

之靈頓時傻住,“公子,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只是要借過下山而已。”

她天真坦率、有話直說的個性可讓站在她面前的祁麟看得一哂。

“姑娘,你還真是開不起玩笑,在下不過是逗逗你而已。你這麼回應,倒讓我無言以對。”

他往後撤開身,伸手一揚,“姑娘請。”他深邃的眼微微一挑,露出了抹令人迷醉的俊逸風采。

之靈睨了他一會兒,這才提起竹籃往前走,卻聽見他在她身後說道:“姑娘采的這幾味藥,好像全是解毒的藥材,不過姑娘得小心,其中兩味若調和在一塊,那可是會致命的。”

“你是大夫?”之靈立刻追問。

由於這裏是藥嶺,許多醫者都會來此採擷一些罕見的藥草,而他會在這兒出現,又對她藍子裏的藥草這般瞭解,至少會醫術吧。

只不過……瞧他這身裝束,優雅又矜貴,倒像位富家少爺。雖然她藍之靈不曾出過幽靈峽谷,卻有不少人竄進穀內,所以她自認有識人的能力。

“在下不是,你瞧我像嗎?”祁麟張開雙臂,對她露出一彎颯爽笑意。

“那麼你怎麼會對這些藥材這麼瞭解呢?”之靈質疑道。

“醫藥只是我的興趣而已。”他眯起眸專注地望著她。

“哦,原來是這樣。”

之靈有些失望,正欲離開,可又瞧了瞧她籃子裏的幾味藥,心忖:倘若她就這麼將它帶回,研究的時間起碼得上月,師父也就要忍受那麼久的疼痛,如果這位公子願意幫忙……

“嗯……公子……”之靈猶豫了會兒,不知怎麼開口。

“姑娘請說。”祁麟笑意漸濃。

“我是想問公子關於這些藥草的解毒性。實不相瞞,我師父……我師父她被人下了毒,現在全身長滿了膿包,疼痛難抑,我實在看不下去……”

“被人下毒?”祁麟眸子輕轉,試探道:“不知姑娘家住何方?”

“我沒爹娘,就和我師父住在那峽谷內。”之靈毫無心機地回答。

他點點頭,眯著眸問:“這座幽靈峽谷如此靜謐,仿若世外桃源,怎麼會有人這麼狠心要傷害令師?”

“還不是為了磷--”之靈立刻噤了聲。

師父曾說過外頭的人全都陰險狡獪,那他究竟是不是好人呢?

“那我明白了,不過關於醫理只是我的興趣,真要問人可就要問我的一位摯友。”祁麟開始施以引誘之計。

“誰?”

“他住在震雷國。”

“震雷?!那是哪兒?”之靈未出過穀,更不知這朝代已成了分裂局面,自然不曾聽過震雷這個國號。

“在北邊,我正要去那兒,如果姑娘願意可與我同行。”

“跟你去?”她皺了下眉,“不行,我得回去跟我師父說一聲,可就不知她同不同意了?”

之靈有些猶豫,若要她離開師父,師父必然是十成十的反對,甚至會臭駡毒打她一頓,可為了她的傷她不能不問問呀。

“這可不行,我現在就要返回震雷國,等不了你。”祁麟皺眉道。

“那怎麼辦?我……”之靈猶豫道:“我不能不告而別。”

“想想你師父的病情,我想她會體諒你的。不過……我也不好勉強你,一切看你了。”他只想放長線。

“嗯……好,那我寫封書信回去,你等會兒。”之靈吹了聲口哨,片刻後竟飛來一隻白鴿。她拔起地上綠梗在自己的長裙上寫了一些字,而後撕下系在它的腳上,“小飛,記得回去找師父,懂嗎?”

“它是……”祁麟看著飛遠的白鴿。

“它是我養的,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之靈柔柔一笑。

“好,姑娘隨我來。”祁麟眯起眸,嘴畔微之一漾。


到了震雷國王宮外,祁麟便停下腳步,隨即從身上抽出一把紙扇交給之靈,“這個你帶著,方便你出入這地方。”

之靈看著眼前堂皇的建築、氣派的大門,這麼壯觀的地方還是她頭一次見過,也因此她心底突然躥上一絲迷惘,有個聲音仿佛在問她:“你該進去嗎?”

腦子裏突然劃過師父難耐喊疼的模樣,於是她揮去顧慮,便跟著祁麟走進這扇高大非凡的宮門。

可一進裏頭,藍之靈更是被那幢幢金碧輝煌的宮殿吸引了注意力--

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除了典雅氣派之外,這裏的樣樣東西都是如此的精緻,想想她與師父與師弟所住的地方連這裏的一根琉璃柱都比不上。

也就在她感歎的同時,忽然天上飛過一道黑影,嚇住了她,“啊--”

緊接著在她面前落定的竟是另一個男人!

他的皮膚較為黝黑,五官深邃,一雙炯利的大眼直瞪著她,仿若充滿了不滿,不可諱言,這男人給了她一股沈重的壓迫感。

“我說轍啊,這就是你歡迎客人的方式嗎?”祁麟搓搓鼻翼,笑看他一臉沈黑。

傅烈轍的黑髮披散至肩隨風飄蕩著,澄黑的瞳仁肆無忌憚地瞅著藍之靈的嬌容,沈寂的眼神、酷傲的氣質更是造就他一身不羈的風采。

“她是誰?”傅烈轍面無表情冷著嗓問。

“她?這得問你,我不過聽你的吩咐,將人帶回來而已。”祁麟聳聳肩,不要命地說。

“我要你帶人嗎?東西呢?”傅烈轍忍不住對他一吼,那如同魔鬼般低沈的嗓音突地飄進之靈耳裏,使她心中產生了幾許忐忑。

她撫著胸望著他,長那麼大都還從沒見過像他如此狂傲的男人!

“呃……這個……”

“你給我站住!”傅烈轍霍然喊住正打算溜走的祁麟,眯起眼道:“我要的是東西不是人,把她帶走。”

藍之靈驚慌地轉首看向祁麟,“你不是說這裏有大夫可以幫我忙,替我師父治病嗎?”

“我沒騙你,不過這個人願不願意你就得問他了。”祁麟意有所指地看著滿臉鐵青的傅烈轍,立即趁空檔走人。

“喂--公子你去哪?”見他就這麼走了,藍之靈心急得不得了!

看著祁麟漸行漸遠,藍之靈這才發現身後的另一個男人已慢慢走近她。

她猛地回過身,望著傅烈轍,“我……我是遠從幽靈峽谷來的,聽剛才那位公子說你有一手好醫術,所以特地來請你幫個忙。”她緩緩道來,聲音飄浮無措。

“醫術?!”傅烈轍眯起眸子,輕狂冷笑,“我從不知道我還會醫術,你搞錯人了。”

“是嗎?那剛剛那位公子明明指著--”

“他的話不可信,把東西留下,你就可以走了。”他雙臂環胸,口氣沒得緩和。

“東西……什麼東西?”之靈可是一頭霧水了。

“祁麟沒告訴你?”他的眉輕皺,奪目閃爍的黑瞳一沈,整個人倏然呈現出一股沈重殺氣。

之靈看得心口一懾,叠退了幾步,“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而你究竟是不是位大夫?”她提防地看著他,因為緊張而生澀地吞了一口唾沫。

“我傅烈轍活著不是專門回答女人問題的。”他劍眉一挑,聲音全無感情。

“你這個人說話怎麼是這種態度?我也不想來你這兒,也不想問你話,是剛才那位……那位祁公子告訴我你會醫術可以幫忙我,我才來的啊。”面對他的挑釁,之靈忍不住沖口而出。

“哦,祁麟會這麼跟你說嗎?我不信。”傅烈轍閉上眼,再度張開,眼底已出現一絲寒芒。

“信不信由你,我是真的聽他這麼說才來的,如果……如果這裏沒什麼大夫,那我走好了。”

之靈才轉身,卻突聞身後一陣風起,刹那間他已站在她面前!

“就算你會武功,你也別這樣嚇人!”之靈撫在胸口,瞪著一臉佞色的他。

“聽說你師父玉婆武功造詣深厚,可你怎麼像是手無縛雞之力一樣?”他疑惑地開口。

之靈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師父是玉婆?”

她師父玉婆或許在幽靈峽谷一帶無人不知,可是這裏離那兒那麼遠,這個人又像是成天關在這種豪華房子裏的,怎麼也知道她師父呢?

傅烈轍勾起嘴角,臉色闃沈,“對你,我了若指掌。”

藍之靈張大眸子,渾身忽地發抖得厲害。

“過來。”他神情倨傲地看著她。

之靈胸口一窒,搖著頭,“讓我走。”

“我說過來!”他的表情是完全沒得反駁。

藍之靈深吸了口氣,睨了他半晌,“你要做什麼?”

“別讓我再說第三次。”他的聲音輕緩,可是那強烈的命令卻足以讓藍之靈汗流浹背。

她心底明白,在這時候她絕對不能得罪他,否則他一掌砍向她,她要走的日子可能就遙遙無期了。

驚心動魄地朝前跨進一步,才剛到他面前,她的胳臂便猛地被他逮住,往上一提水袖一落,卻露出她的勻白上肢!

“你這是做什麼?放開我--”她拼命掙扎,覺得這男人不但怪異詭譎,還如此無禮。

“你給我閉嘴!”

說話的同時,傅烈轍已伸手至腰間拿出一隻白玉瓷瓶,以嘴銜開塞子,從中掏出一滴精油,塗抹在她手臂上那道長達寸餘的傷處,一股沁涼舒服的感覺從傷處傳至之靈心田……

“割傷你手臂的是種含劇毒的葉梗,不及時在三天內上藥,你會慢慢氣虛而亡。”他瞪著她道。

她再一次張大杏眸對住他的臉,此刻她的眼底除了寫滿了恐慌外還帶著幾許詫異!

這人當真是大夫嗎?否則他怎麼只看著她,就知道她肘上有著傷口呢?

如果他是大夫,有這樣的醫術就太驚人了!

這時傅烈轍收回了手,對外頭喊道:“來人--”

這時一位下人匆匆趕至,低首問道:“王,有何吩咐。”

“把她帶到梅園看好,不準她跨出一步。”

“是。”

僕人走向藍之靈,“請。”

“你怎麼可以限制我的行動,我要回去--”即便他為她上了藥但也不能以此禁錮她。

“如果你要救你師父的性命,就別頂撞我--”他驀然回首,狂野的黑色眼瞳裏閃出騰騰殺氣。

之靈看得心口倏緊,只好道:“如果……如果你真願意救我師父,那我就留下。”說著她便跟著僕人離開。

傅烈轍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眸子卻愈眯愈緊,此時天空幾道烏雲飄過,反射出他眼底寒芒的銳利。

該死,他剛剛從哪兒來的惻隱之心?居然會想救她一命!

罷,反正她還有利用的價值,等東西一到手,她的一切已與他無干。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6:08:02


“祁麟,你打算去哪兒?”

傅烈轍此刻倚在門邊,看著正在屋裏忙著打點行李的白面書生。

他猛回頭,笑看傅烈轍,“你不是指派我到西邊去?如你意,我正在打包行李。”

“我有話問你。”傅烈轍轉而凝視他的眼。

“你問啊。”

祁麟怎會不知道他是為興師問罪而來,還好,對他這種火爆脾氣他自有辦法應付,不怕這個暴君會扒了他的皮。

“我要你帶東西回來,你居然給我帶個人,是何居心?”他眯起眸子,冷睇著祁麟那張恣意哂笑的臉。

“要東西跟要人不都一樣,帶個人回來還可以替你解解悶,不是挺好。”

祁麟轉身笑說:“再說這後宮這麼多女人,你哪個看得上眼啊,換個新鮮的不也刺激。”

“你找我麻煩?!”傅烈轍凝起眉,目光犀利地睥睨著祁麟。

“天地良心,我這可是幫你呀。”祁麟揚揚眉,對於傅烈轍此刻散逸的狂妄氣息,只能以笑應對。

“幫我?”

“磷火彈這玩意兒不是說拿就拿得到手,玉婆那老太婆個性詭怪又不正常,聽說藍之靈雖然是她的徒兒,可是經常拿拳頭對付她,想拿這女孩要脅玉婆根本……做夢!”他拎起包袱睇著傅烈轍那張發黑的臉。

“那你把她帶來做什麼?”

“嗯……應該說閑著無聊,尋你開心吧?”他嬉皮笑臉的,在傅烈轍一記飛腿踢上門面之際已閃身躲遠。

“你別走--”傅烈轍拔高嗓門喊住他。

“喂,阿轍啊,別在我面前擺官架子嘛,嚇死我對你可沒好處的。”祁麟停下腳步,回頭對視著傅烈轍凝聚冷光的眼。

久久,他仍不語,祁麟只好哀歎了聲,“行行行,別這樣,我說就是。”

“那還不快說!”傅烈轍斂眉一吼。

“藍之靈雖不得玉婆寵愛,不過算是跟了她最久的人了,磷火彈藏匿之所應該也惟有她知道。”祁麟的模樣陡變得一本正經。

“就是因為她知道,你該問出下落。”傅烈轍冷冷地說。

“你以為問就有答案?”祁麟笑睨著他。

“要不就用刀。”

“是啊,死人就甭問了。”祁麟抿唇低笑。

“你!”

傅烈轍整個人陡變陰沈,陰鷙的氣息已填滿他的胸臆間。他明白這傢夥擺明瞭要拿他的伶牙俐齒挑戰他的耐力極限!

“別生氣了,對姑娘家你可得拿出溫柔、低語寵愛,如此想得到任何東西都可信手撚來。呵--我得上路了,後會有期。”

“去你--”

傅烈轍髒話還沒呼出口,祁麟已拔身飛遠,老遠還不忘對他喊道:“記著……溫柔……”

傅烈轍眯起眸,舉起拳頭……又放下,眼底狂烈的火焰更熾--


藍之靈被安排在一間華麗的房間內,她忍不住好奇地東摸摸、西碰碰,這裏每一樣東西都讓她感到新鮮。

峽谷內的石屋裏頭除了石椅、石桌、石床,頂多鋪上些乾草外,什麼都沒。就連吃的東西都是采山上野果,或師父到深山狩獵捉回的獵物裹腹,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擺飾!

玲瓏翡翠燈、屏卦流蘇簾,幾案上那款光潔得嚇人的白玉筆洗都是如此精緻,一切的一切都讓之靈覺得自己像身在仙境,所看的、觸碰的都不是人用的東西。

“藍姑娘。”突然她身後冒出個聲音,嚇得她一跳。

“對不起,小言嚇著您了?”宮女趕緊問道。

“不……是我自己恍了神。”之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想自己剛剛那副張大嘴的模樣一定夠糗的。

“對了,姑娘餓了吧,奴婢端了些東西過來,您吃點吧。”小言將手上的餐盤擱在桌上。

聞到那罕見的香味,本來已忘了饑餓的之靈忍不住吞了口唾液,“那是什麼味道?”

“這是宮裏的膳食。”小言笑了笑,而後掀開銀制盤蓋。

突然,那引人食欲大動的味道又撲進之靈鼻間,她受不了地快步走到案前,看著那一樣樣精緻又香味四溢的餐點。

“藍姑娘如果喜歡,就趁熱吃吧。”小言望著她。

之靈看著如此豐富的餐點,突然想起了師父,她老人家和師弟兩個人在幽靈峽谷不知吃些什麼?以往三餐可都是她準備的。

想著想著,她已禁不住淚漣漣……

“怎麼了?”小言見她這樣可愣住了。

“沒……沒什麼。”之靈抬起淚眸對她笑了笑,笑容卻難看得……

“那藍姑娘您就慢慢用,小言退下了,有事可以叫我,我就在外面候著。”她微微曲膝。

藍之靈也連忙站起,學著她的動作,“不客氣。”

小言噗哧一笑,趕緊扶她站起,“姑娘,您不能對我施以如此大禮,小言不過是個奴婢。”

“哦。”藍之靈回以一笑,眼看小言已走遠,她才轉向一桌子的精美菜肴。其中一盤翠果子包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想其他的東西不是流質就是油膩得很,她根本帶不走,或許可以帶這樣東西回去給師父吃。

於是她眼珠子四處望瞭望,趁無人之際趕拿出布手絹將那盤翠果子包全數倒進去,可這下卻不知該藏哪兒了?

也就在她怔茫之際,突然耳聞一道沈冷的聲音從門口竄進,嚇得她趕緊將東西藏到背後。

“你在幹嗎?身後藏著什麼東西?”傅烈轍緩緩踱進屋子內,眉眼一揚,看著桌上幾乎沒動的餐點,惟獨見到一隻空盤。

“沒……沒什麼……”她拼命往後退,嬌小的身子微微顫抖著,恍似秋風中的落葉那麼脆弱。

“拿出來。”他眸光闃沈,森冷地凝注著她。

“不要……這是我的東西。”她故作大膽地回視他。

“你的東西?!”很難得的,傅烈轍因她這句話勾起了唇角。

“這桌上所有吃的全都是給我的,這是剛剛那位姑娘告訴我的,你……你沒權利拿回去。”她抬起下巴,直吸著氣,好抵抗他給她的壓力。

藍之靈不明白,怎麼會有人連笑也那麼可怕陰冷,好像全天下的人都看不進他眼裏似的。

“就算我不拿,你也拿不走。”他輕狂冷笑。

“為什麼?”

“因為你根本走不了。”傅烈轍趨近她,望著她那雙因為過分震驚而陡張的大眼。

“為什麼不讓我走?你不是要跟我一道回穀去救我師父嗎?”她急急地問。

“我什麼時候說了?”他抿唇一笑。

“啊?”瞠大眼,她結舌道:“你……你剛剛明明說若要救我師父我就得留下,現在我留下了,那你是不是--”

“住口!”傅烈轍冷著臉,他從不知道有女人連說話都這麼噦嗦的。

“呃--”

“我們這兒沒你要的大夫。”一句話就斷了她的念頭。

“那你--”

“我不是。”他雙手負背轉身,背對著她。

“你不是?”藍之靈眼裏瞬間籠上絕望,“那……那我走好了。”

“我說過,你不能走。”像冰暴的嗓音突地砸向她。

“你!我是欠了你什麼嗎?求求你、拜託你讓我走,這裏既然沒有我要找的大夫,我也不打算再留下了。”

藍之靈試著跟這個可怕的男人說起大道理,從小到大她的話從來無人采信,她也不希冀這個男人會聽,但她真的好怕回去晚了,會被師父抽打。

“只要你踩在我震雷國的土地上,你連人都是我的,懂嗎?”

“那我現在離開這裏好了。”她試著從傅烈轍的身側鑽出去。

可惜,她才跨前兩步,傅烈轍已拽住她的手臂,往自己身上用力一扯,嬌柔的藍之靈禁不住他如此蠻橫的對待,虛弱的身子便這麼重重地摔進他懷裏。

“啊--”尖嚷的嗓音未歇,傅烈轍覆在她腰間的手便猛然一緊,將她牢牢地鎖在他懷中。

“放開我,我不能再待在這裏了,求求你放開我。”

“要我放開你也成,除非你不要找大夫了。”他眯起眸子,扯開一抹厲笑。

“你說什麼?真有大夫?”被困在他懷裏的藍之靈動也不能動,只能眨著一雙大眼盯著他瞧。

她不禁開始猶豫,到底該不該信他?

倘若他們震雷國真有可以為師父解毒的大夫,而她激怒眼前這個怪人,豈不是反而害了師父嗎?

這男人的眼瞳特別闃黑,之靈能夠敏銳地感受到他眉間所聚攏的怒氣,一張臉寒似冰塊,可又動不動就火爆激人,像他這樣極端兩極化的個性,還真是令她手足無措。

“怎麼樣?肯不肯乖乖待下?救你師父這可是惟一的一條路啊。”一抹俊魅冷酷的笑容躍上傅烈轍的嘴角。就這一笑,可又讓之靈寒毛盡豎,渾身抖顫了起來!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留下了。”她低著頭,這下連偷覷他的勇氣都沒了,只覺得他緊握住她腰間的手隱隱束緊,渾身的熱力烘得她臉頰發燙,腦子更像一團漿糊,朦朧不清。

“你別這樣子,放開我。”之靈從沒和男人這麼親密貼近過,於是不自在地扭動了起來。

“才說過連你都是我的,怎麼這會兒全忘了?”他笑睨著她這副蠢樣。

之靈怯怯地抬眸,便看見他一頭狂亂的黑發散在額前兩鬢,眼底的深沈冷窒又更添幾分,心情就更緊緊了。

“我這麼碰你你很不爽了?”他微漾嘴角。

“求你別這樣,你要我做什麼我都聽從,只要你放開我。”之靈臉紅耳羞的,更有一股羞澀的淚垂在眼角,要掉卻不敢掉落。

“沒人敢拂逆我,懂嗎?”他猛力鉗住她的下頜,眯起眼對著她臉上的震愕,目光徐徐往下,探尋她那雖嬌小,卻凹凸有致的身段,雙手更是隨著他的視線一同遊移……

之靈被他那肆無忌憚的目光給震懾住,艱困地吞了下唾液,這才喃喃地說出聲:“你……你說你是這裏的君主,就應該要有一國之君的風範,請你尊重我!”

傅烈轍仰頭狂笑,這才從眼縫中凝睇著她那副倔臉,“既然知道我是一國之君,還敢跟我講道理?告訴你,我傅烈轍這輩子最恨女人在我面前論道談理。”

他捏住她下頜的手猛力一掐,差點捏碎了她的顎骨,藍之靈疼得柳眉緊攏,肺部仿似充滿了壓力,就快喘不過氣來!

“算了,不過碰碰你,就嚇成這樣,沒用!”

傅烈轍用力推開她,藍之靈沒料到他會這麼做,一個不平衡背脊撞上了桌角疼得她掉下了淚。

睨了她一眼,傅烈轍便毫不逗留地離開這裏。至此,她終於忍不住疼,徐徐蹲下,趴俯在地上,一手撫著被撞疼的腰骨,淚水已控制不住地滑落。

好痛……真的好痛……她在心裏呐喊,卻不敢哭出聲,無意中瞧見那散落一地的翠果子包,她又想起了深居幽谷的師父,她真不想被困在這裏啊。

掙扎著想站起,刹那間之靈的雙目卻猛然圓瞠,錯愕地看著自己的兩條腿,“不能動了……怎麼會這樣?我的腿怎麼不能動了?”

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雙手直拍著她那沒有感覺的腿,尖嚷著:“救我……救我……誰來救我?”

可偏偏她喊啞了嗓依然無人響應,心急之下,她只好靠著纖弱的雙臂向前匍匐爬行,直到屋外,卻見不著半個人影。

她想走……真的想走……卻恨自己動彈不得!

仰望天上刺眼的陽光,蒸發她眼裏的淚,暈化成一團紅芒,突地眼前一暗,她昏厥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藍之靈仿佛聽見一個清雅的女聲在她耳畔說著--

“瞧你,真是魯莽,一個美美的姑娘竟然把她傷成這樣。”

“美?!”傅烈轍撇撇嘴,笑得極其不屑,“我說宓兒,你當我沒見過美人嗎?眼前就一個風姿卓越,宛似嫦娥下凡的大美女站在我面前,那個女人……哼,醜小鴨!”

藍之靈雖是意識混沌,可當聽到傅烈轍的聲音,仿似被人給當頭棒喝,突地震醒,接下來他的話語也淺淺緩緩地流人她耳裏,引發她一陣心痛。

她知道自己並不漂亮,充其量只能算是五官端正,可這男人也不必這麼說她。

“哼,我看你是品味太多貨色,把胃口給養刁了。”名喚宓兒的女人斜睨了他一眼。

“哈……你這丫頭,難道一點兒都不吃味?”傅烈轍伸出手挑了下她的下巴,兩人關係狀似曖昧。

之靈從微睜的眼裏看見那位美貌少女一手搭著他的肩,小腦袋倚在他肩上,“我何苦吃味啊,因為我知道你愛來愛去,最愛的還是我啊。”

“哼,還真有你的。”他勾住她的纖腰,笑得恣意豁達。

之靈像是看傻了一般,她居然不知道這男人竟也會有笑得如此暢意的時候!

“知你莫若我,不是嗎?”宓兒對他眨眨眼。

“不鬧了,說真的,那女人到底是怎麼了?”傅烈轍目光陡地轉向藍之靈,她連忙閉上眼,不想讓他知道自個兒已醒了。

“她啊,這雙腿……可是被你害得廢了一半,如果她忍不住疼,可能就得殘一輩子了。”宓兒睨著之靈,無所謂地說。

“我害的?!”他倏然眯起眸子。

“難道導致她背脊受傷的不是你?”宓兒掩嘴低笑。

“是我又如何?是她自找的。”傅烈轍笑得冷酷,可手心卻不自主地握緊……

“你就是這樣,從不懂憐香惜玉,真不知道你後宮的那些女人究竟愛上你哪一點?”宓兒跳下他的大腿,對他回眸一笑。

傅烈轍變了臉,“我可不要任何人的愛!”

“哦,那我的愛你要不要?”宓兒的俏臉兒逼近他,卻被他擰住小鼻尖,“喲,會痛耶。”

“你這丫頭真噦嗦,下去!”他冷著聲施令。

“喂,阿轍,是你叫我來醫她,現在就過河拆橋嗎?小心我不甩你也不醫她,讓她半身麻痺一輩子,更讓你抱憾終生。”宓兒笑睇著傅烈轍那張過分心機、又過分深沈的臉孔。

“不準喊我名諱。”他英挺的臉龐冷然含威。

“哼。”宓兒噘起小嘴兒,“我喜歡喊你阿轍。”

“我告訴你,你不救拉倒,我也不稀罕,現在你就給我出去!”傅烈轍用力指著門外,咆哮的聲音仿似來自地獄幽谷。

“好,那你別來求我哦。”奇怪的是宓兒不但不害怕反而對他擠眉弄眼的,“她沒有我是治不好的,除非你……”

“住口!”

“哼,不說就不說,這麼一來你非得讓我吃得死死的。”俏皮地丟下這句話,她便開開心心地離開了。

待宓兒一走,傅烈轍便沈聲道:“你還要裝睡多久?”

藍之靈聞聲,心頭一撞,這才徐徐張開眸子,“你怎麼知道我已經醒了?”

“你以為憑你那點兒伎倆就能騙得了我嗎?”他站起,改坐在她身側,模樣流於霸氣。

“我沒……”他的過分逼近讓她不自在極了,才急急抬起上半身,這才發現她的兩隻腿仍是沒有知覺!

難道她真如剛才那位姑娘所言,已經半身麻痺無感了?

“你真不能動?”傅烈轍眉頭一皺,原以為這是宓兒故意騙他的。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我……我不能這樣啊。”她急急地想下床,卻差點兒翻落床下。

“別動了!”他一把握住她的腰,目光如熾火般凝住她的淚眼。

“我……我不要成為廢人,我要走路!”她哭了,第一次在他面前大聲嚎啕。

既已喪失行動的能力,這天下事也沒有她好怕的了,她現在惟一想到的只有死……

“你鬧夠了沒?”傅烈轍大聲一喝,平板的表情上卻隱隱氾濫著熾紅火苗。倘若他不需要由她取得磷火彈,他才不管她死不死,她高興死幾次都無所謂。

“我……”她抬起一張清秀的容顏,上頭的淚珠兒卻出其不意地刺了下傅烈轍的心坎!

他不是沒見過人哭,後宮那些女人哪個不會拿眼淚當武器好博得他一夜的寵倖,可他只會覺得她們造作矯情,可她……竟會讓他心底產生一點點動容!

猛甩頭,他又道:“沒人說你的腿醫不好,你哭個什麼勁兒?”

乍聞他這句話,藍之靈霍然止住了淚,怔愕地望著他,“是嗎?我的腿還有救?”

他凝起唇,笑得詭異,“難道你忘了,我們這兒有你要的大夫,他就能醫治你。”

“是剛才那位姑娘嗎?”

“嗯,也可以這麼說?”他勾起唇角一笑。

“那求求你,希望你能替我轉達我的請求?”藍之靈一激動,雙手便抓住他的衣袖,也由於她下身無法施力,以至整個人曖昧地趴在他大腿上。

傅烈轍眯起眸,冷冷地睇視她這副“姿態”,“姑娘,為達目的,你是想獻身給本王嗎?”

“我!”藍之靈這才發覺自己的動作與他太過……親昵,想抬起身子,卻力不從心。

“你現在就像一株攀附著樹的葛蘿,愈掙扎可是會愈纏愈緊。”他攫住她的身子,低聲呢喃,那模樣就像是只陰沈可怕的老虎,正在試探著他爪下獵物的反應,考慮著該從哪兒下手才好。

“呃--你是想……”她緊張地問。

“我什麼也不想,只想看看你的傷。”說著,傅烈轍的健腕便一個輕轉,藍之靈就整個人被拋回床榻o

“啊……”她慘叫了聲。

接著傅烈轍竟不給她喘息的機會,迅速掀起她的裙裾,抓起她一隻腳踝開始往上摸索……

她張大眼,嚇得說不出話來,她本就對抗不了他,何況現在下半身已動彈不得!

“別這副模樣,貞節這玩意兒真這麼重要嗎?”他嗤冷一笑,當他的手指來到她的後臀,之靈的呼吸猛然窒住,淚水已汩汩淌下。

“不要……”

可他不聽她哀淒的呼喚,獨斷且霸氣地掀起她的褻衣,繼續往上--

可接下來傅烈轍卻將手掌按在她背部龍骨,又緩緩往下探,一直到尾骨處這才撒手。

他的目光倏變陰沈地望著她的微彎的背脊……糟,他那一推可真是傷了她!

這女人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這般弱不禁風,十來年被玉婆惡踢毒打似乎沒養壯她!

想他傅烈轍從不打女人,可這回竟然會因為一個失誤而……

該死的女人!

“讓我轉過去好不好?”她哭著懇求道。

“你要轉過來?”傅烈轍眉宇帶笑,睇著她此刻的狼狽樣。

“對。”她這樣子覺得好不自在,看不見他的臉,只能任他宰割。

“好,那就聽你的。”

傅烈轍眸底泛過一抹促狹,慢慢伸出手探進她腰下,捧住她的腹部,卻不及時轉過她的身子,只是詭祟地做出按摩的動作……

“啊呀……”她身子一繃。

傅烈轍動作一頓,在看見她渾身抖顫的同時心底竟會微微抽緊!

不,這不是他!他一向是該絕情的絕對不會給對方留下一絲溫存--

“你……你簡直是個禽獸!”斂去對他打從心底的駭意,她痛心地罵出口。

“我是禽獸?”

傅烈轍鐵青著臉,粗魯地將她抓到身前,低頭逼視她那張含淚的眼,“沒人敢這麼說我,你是第一個。”

“我……”她雖害,咱可不想屈月艮。

“收回這句話。”他再將她拉近寸餘,狠戾的眼從她的臉往下流覽她可憐又狼狽的全身--她咬著唇,拼命搖頭。

“好,好個女人!”他霍然低首,大口含住她粉嫩的唇,狂肆孟浪地吸吮、齧啃,激狂地咬破了她的唇角,直到讓他嘗到一絲腥甜。

“去!”他用力推開她,黑著臉,“既是禽獸就不會憐香惜玉,以後說話得動動腦。”

猛一揮袖,他便忿然地離開了這間屋子。

不久,小言依令前來,卻看見藍之靈的這副模樣,當下吃了一驚!

可動彈不得的之靈只好忍著淚別開臉,低聲請求道:“小言,對不起,能不能幫我穿戴好衣物?”

“好,我馬上來。”

小言對這一切已是心知肚明,因此心存憐憫地快動作為之靈穿好衣物。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6:08:41


“那個丫頭采個藥到底采去哪兒了?幾天了還不回來?”玉婆在幽靈峽谷內咆哮,臉上的毒瘡已愈腫愈大了。

“師父,師姐讓小飛傳來訊息,好像去震雷國為您求名醫去了。”霍逸直為她說情,希望師姐回來後別又挨一頓揍了,否則打在她身,可是疼在他心。

“震雷國!那丫頭跑到那地方做什麼?”玉婆氣得咬牙,“我就說她待不住這地方,算準時間就要逃。”

“不會的,師父--”

“閉嘴!”玉婆喝住霍逸的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底在想什麼?喜歡你師姐對不對?”

“師父……”霍逸表情一陣窘澀。

“你還真沒眼光,這天底下多少姑娘,為什麼會看上她呢?雖然她有點兒容貌,可瘦不拉幾,一點兒肉也沒,這樣的女人你也喜歡?”玉婆直數落著藍之靈的不是。

“可這全是因為您不好好讓她吃飯的緣故。”霍逸粗率地頂口。

“什麼?”玉婆怒目一擰,“好,真好,你滿心為了那個賤丫頭頂撞我,你不要命了嗎?不怕我將傳授給你的功夫全廢了?”

玉婆惡毒地眯起眸子,冷冷地望著霍逸。

“我……我不怕!”霍逸閉上眼,已有受死的準備。

他知道玉婆的個性不定,做任何事都是習慣性

的反反復複,沒人可料得準她心底在想什麼,但為了師姐,他任何犧牲都可以承擔。

“你--”玉婆氣得高舉右手,對他猛力一擊,可掌心就只差天靈蓋分餘便收了氣,“算了,我就饒了你這次,如果你真捨不得她,就去將那賤丫頭給我找回來。”

“但您得答應我,若我找回她,您不可以責怪她。”霍逸立即跪下,腦袋垂得低低的。

“你這小子,還是個死心眼呀。”玉婆冷嗤。

“師父,求您成全。”他重重地磕頭。

“就看你的面子,我不和她計較,不過找到她立刻給我帶她回來。她若不肯,我可是會找到她,給她好看!”玉婆齜牙咧嘴地說。

“是。”雖不滿玉婆這種殘暴的個性,但霍逸也不敢違逆,至少她願意讓他去找師姐,已算是奇跡了。

“早去早回,可別讓我久等了,倘若連你也逃,小心我將你們殺得一個不留!”玉婆張開血盆大口,笑得邪佞。

“徒兒不敢。”

當初若非見了之靈孤苦無依地任她虐待,他才不會答應拜她為師,無不是希望能盡一點力量幫之靈的忙,讓她少受點兒罪。只是他是進了門,仍幫不了她,這一切看在他眼底實在是痛在他心裏啊。

“那就快去吧,記得將那個該死的大夫也抓來……”

玉婆臉上的腫毒又發作了,只見她疼得直咬牙,那青筋陡然暴跳的情景看得霍逸冷汗直冒,只好轉身趕緊溜了--



宓兒搖臀擺尾地在宮中的花園內采著七裏香,將小碎花裝滿罐,然後揣在懷裏,興高采烈地走回她的“宓苑”。

才將載滿花香的瓶兒置在窗口案前,一轉身她便被坐在床榻上的男人身影給嚇了一跳!

“哎喲……我說轍,你這樣一聲不響的是會嚇死人啦!”她邊笑邊撒嬌地朝他走去,最後乾脆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摟住他的頸子媚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兒個來準有事。”

“別耍嘴皮子,算你聰明吧。”他用力推開她。

“喂,求人是這種態度嗎?”宓兒差點兒摔下地,氣得怒視他。

“我命你醫好她。”傅烈轍不理會她的咋呼,冷著張臉直接了當切人正題。

“她?誰呀。”

宓兒纖纖玉指撩繞著鬢邊發絲,既是風情萬種,卻也明知故問。

“你到底肯是不肯?”他已按捺不住火氣了。

“你幹嗎這麼生氣?氣壞身子可不好哦。”宓兒對他甜甜一笑,還不怕死地趨近他,甚至捧住他的,腦袋抵著她的說:“對她那麼好,小心我真的會吃味哦?”

傅烈轍眯起利眸輕輕扯笑,“我想會讓你發酸釀醋的不是我吧?”

“你怎麼這麼說,我說的是真的耶。”她對他皺皺鼻子。

“就當是真的,我會記得你的話。”他佞笑著,輕擰了下她的鼻尖,隨即又轉入正題,“她傷得不輕,得把握時機服藥。”

“為什麼是我?”她噘起嘴兒,偏著腦袋問。

“因為你說了除了你,沒人治得好她。”

“問題是我師父是你耶!轍,可別當了君王就忘了自己那一手精湛醫術,人家可不依。”宓兒睨著他,眼底有太多了然。

“少廢話,一句話,答不答應?”傅烈轍凜起臉色,那陰森的寒氣已透過宓兒肌膚,讓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就會對人家來這招,算我怕了你行嗎?”宓兒對他哼了聲,突地竊笑道:“那女孩對你很重要了?”

“你知道我留下她的目的。”他挑高劍眉,對住她一笑,“既然你答應,就好好做事,別饒舌。懂嗎?”

“是。”

宓兒趁他轉身欲離開之際又對他吐吐舌頭,卻聽見他又道:“小心我一口叼走,再吐啊。”

她趕緊捂住嘴,雖不甘心卻又不得不對他降服,只好乖乖收拾醫袋轉往藍之靈居住的“梅園”。



好痛!

但她仍強忍著劇疼繼續往前走。

宓兒姑娘說了,只要她勤於走動,再配合藥物服用,短期間內必能得到成效,所以她不能因為這點兒疼而放棄自己。

可她心底仍哽著一個問題,這位宓兒姑娘到底是誰?年紀輕輕就又那麼好的醫術,難道她真是她要找的人嗎?

還有宓兒與傅烈轍兩人……常在她面前表現出親昵的動作,是否她是傅烈轍的愛妃之一呢?為何這情況看在她眼底會那麼難受……難受到有時夜裏想起,還會偷偷落淚?

這段日子他是常來探望她,可都是在宓兒在的時候,然後兩人雙雙甜蜜離開。本來她無欲無求的心卻在幾次見了他,在他似有若無的撩勾後漸漸遺失了。

怎麼會這樣呢?她應該心裏頭放著的只有師父和師弟而已,真的不該再心有雜念了,否則她一顆心將永遠被困在這兒。

一提起出去這兩個字,之靈便強迫自己要忍痛練習,定要在短時間之內重新學習正常人的步伐。

而傅烈轍站在門際所看見的就是她如此賣力的情景。

明明早已是汗流浹背、臉色漲紅,她仍是不放棄地一步一步艱困地走著,不可否認,她可說是他這輩子所見過的女人當中最為勇敢的。

她不但勇於面對自己此刻的慘狀,更有勇氣當著他的面罵他是禽獸,也因此她的存在吸引了他的注意,讓他打從心底對她產生了興趣。

藍之靈奮力地繞了圓幾一圈,正打算繼續走時,看見的便是傅烈轍倚門而望的瀟灑樣。

“是你!”她愣了下,停下了步伐。

“不是我你以為是誰?”他低沈的嗓音緩緩揚起,揚眉笑看著她。

“我……我還以為是宓兒姑娘。”她看著他的眼,很認真地又問:“我想知道,你說的精通醫理的大夫是不是就是宓兒姑娘,如果是的話能不能麻煩你替我說一聲,請她幫我個忙。”

“救你已是險事一樁,她不會再涉及其他險事了。”傅烈轍雙臂環胸,冷酷地瞅著她,“你別太緊張,既然我說過會幫你,就不會食言,而你也必須聽話些,懂我的意思嗎?”

“可你究竟要我怎麼樣?我已被你弄成這樣子了,甚至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走路,難道你就不能成全我?”

“我是想成全你,可惜你這雙腿不知哪時才會好。”

“這跟我的腿沒關係的,只要你願意幫我,我可以和你還有宓兒姑娘一塊回幽靈峽谷。”

“幽靈峽谷崎嶇難行,你要我怎麼跟你回去,抱著你?還是背著你呢?”傅烈轍一雙邪魅又墮蕩的勾魂眸直凝在她臉上。

“那你的意思是非得等我好了才肯幫我了?’’之靈洩氣地說。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那你……你能不能請宓兒姑娘再來一趟,我想告訴她我師父的狀況,更想知道她究竟有沒有法子醫好我師父。”

“你要見她?”傅烈轍揉揉鼻子,笑得很得意,“她除了去找我之外,不會再來管你了。”

“為什麼?”之靈不解地問。

“她救人只救急,你既然已經渡過險境,她便不會再來看你了,未來的路可得靠你自己。”他薄薄唇角微微揚起,一頭不羈的長髮恣意留散開來,強調出他狂野深邃的輪廓。

之靈是該氣他,想自己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全是他造的禍端,可是他現在卻像沒事一般,把所有的後果全推給她去承擔。

莫非這就是一國之君該有的風度嗎?

“好,我一定會加油努力,趕緊讓自己的雙腿完全恢復知覺,然後和宓兒姑娘去見我師父。”

說著,她又開始她原本的練習步驟,每一步都咬緊牙關硬撐,雖然她已是體虛力乏,但是仍不願服輸。

傅烈轍靠在牆邊,幽光更熾的魔瞳直注視著她這副不要命的練走模樣,可當他看見她滿臉的汗水時,臉上原有毫不在乎的笑容突地一僵,變得火爆。

他快步走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別練了!”

可就這一觸,他正好按上她腕處脈博,這才發現原來她……

“你別阻止我,我一定要趕緊練好自己的雙腿,否則太晚回去,我師父又要罵人了。”

即便請不到名醫,她也不能在外逗留太久,師父和師弟的三餐還需要她打理,屋裏一些鎖碎的事情她全權負責,她不能擱在那兒不管啊。

“我真不明白,像你那種師父你還理會她幹嗎?”他氣得咒駡。

玉婆的刁鑽性情可是無人不知,對於藍之靈的惡劣手段他也是明白,可他就是不懂怎麼會有人會對這樣的師父如此的畢恭畢敬、言聽計從呢?

更可惡的是,就剛剛這一診,他才明白她居然對自己的徒兒下這種毒手!

“你走開,不要防礙我練習。”他那毫不客氣也毫不掩飾的打量目光讓之靈感到不自在極了,難道他不知道他那對炯亮犀利的眼神會讓她的心亂了節拍?

他緩緩地彎起嘴角,再一次勾起抹狂放懾魂的笑容,然而眼眸上卻翳了一層冰冽寒漠,“你覺得依目前這種情況是你該聽我的還是我要聽你的?”

“我……”

之靈驀然張大眸,許多淚水不甘示弱地湧出,徐徐漾遍了她的雙腮。

望著她臉上的固執和眼中的淚水交錯而成的反應,一股陌生的情緒居然在他心底蔓延……

“我是個不會憐香惜玉的男人,激怒我的女人通常只有一個下場,那便是監禁一生,這是你要的結果嗎?”

他一雙深沈的眸子直對住她的,帶給她一股不寒而慄的冷然。

看著她抖顫的模樣,傅烈轍腦海裏突然躥起‘磷火彈’,性格的雙眉也順勢擰了下,他不得不告訴自己為了震雷國,為了成就霸業、一統天下,他必須先哄哄她,更必須壓抑自己的脾氣。

他向來是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於是他強迫自己放下身段,揚起炭抹似的眉,扯了一記致命的笑容,“你別固執,我說什麼你做什麼,到時候只要我一句話,宓兒定會跟你去幽靈峽谷。”

“那你不能再騙我了?”藍之靈緊張的表情這才軟化了下來。

“我哪時騙過你,是你太心急罷了。這雙腿可以慢慢練,否則讓背脊再次受了傷,那可是會得不償失。”他不得不出言威脅恫嚇,否則他相信這女人定會沒日沒夜地練習。

“真的嗎?好,那我就休息一下好了。”

她正打算折返椅上坐著,沒想到傅烈轍卻指著床畔,“過來坐。”

“這……”她愣了下。

“在我面前你還矜持什麼。”他咧嘴一笑,一個快動作便將她拽進懷裏,對視她那雙驚愕的眸子。

之靈心仿似頓時停止了跳動,被他觸摸的地方像被閃電擊中一般竄流全身,讓她猝不及防!

“你……你要做什麼?”她的嗓音不自覺地發著抖。

“不過是抱抱你,你既已住在宮裏,旁人繪聲繪色的傳聞你應該聽得見才是吧?”傅烈轍擰起嘴角。

“說什麼?”這陣子她受了傷哪兒也不能去,什麼樣的傳聞她也沒聽說啊。

“那麼我告訴你,大夥都傳聞你是我的新寵。”傅烈轍在她耳畔嗤笑,唇角揚起了一道邪惡的弧度。

“新寵?”她大嚷,“胡說,才不是!”

“是不是這本來就是旁人所臆測,我也不會去澄清,畢竟我是不曾收留過與我無關的女人。”

“既然如此,那我可以住外頭。”她急急地說。

“這麼說你是不打算救你師父了?”他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弧度。

“可我……”之靈眼底產生了霧氣,霧氣凝聚成淚,緩緩墜落。

“做我的女人當真這麼差嗎?”他抬起她的下頜,那冷冽的寒芒如利刀般投射在她臉上。

“我……我是那麼平凡,你已經有宓兒姑娘了,她是那麼美,我不相信你還會喜歡我……”她避開臉倉皇地說。

“這跟喜歡和不喜歡沒什麼關係,要一個女人不見得要愛她,你懂嗎?”傅烈轍眯起眸子,以唇欺近她的唇畔,舔舐她的唇角,“像現在我能這麼對你,可我不見得愛你。”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僕役的敲擊聲,頓住了傅烈轍的動作。

“還真掃興!”

他拔聲喊道:“進來。”

賀強一進門,便對他恭恭敬敬地說道:“駱將軍傳訊來,福霸天已擒拿到手,想問王該如何處置?”

“這還用問,當然是砍下他的腦袋,懸於城門口示眾三天,讓那些居心不良者引為警惕。”他寒著聲道。

“是。”賀強正欲離開,突聞一陣嘔吐聲--

他定住腳步,轉身看著坐在大王身側一臉慘白的姑娘。

傅烈轍蹙眉看著藍之靈那張痛苦的表情,對賀強道:“沒你的事,你先下去。”

“對了。王,還有件事。”賀強又問。

“快說。”

“福霸天的家眷如何處置?”

“年輕的讓她們留下當軍妓,老的趕她們離開,省下糧食。”可見傅烈轍連騰出個牢房收留她們都不屑了。

“屬下知道,這就去辦。”

藍之靈卻出其不意地喊住了他,“等等……”

接著她便轉向傅烈轍,抓住他的強硬的鐵腕,懇求道:“別這麼做,求你。”

“為什麼?”他冷眼笑睇。

“貞操是女人的一切,求你別讓她們去做軍妓,那是很不人道的。”她眨巴著杏眸,含霧秋波般地望著他。

賀強瞠著眼,直覺這女人八成不要命了,竟然敢這麼跟王說話!

“人道……哼!賀強,照我的吩咐,下去。”傅烈轍火爆的眉一揚,沒好氣地說。

“是。”眼看傅烈轍就要大發雷霆,賀強於是非常識實務地退下。

“你為什麼這麼殘忍?”她怒視著他。

“這就叫殘忍嗎?”他冷著嗓說:“敢違背反抗我,就格殺勿論。”

“如果我求你呢?別讓那些無辜女子身受淩虐之苦,供那些老者一些飯吃,我可以省著點吃,分給她們。像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可你卻派人送了滿桌子的菜,我根本吃不下去啊!”

藍之靈沒看見他眼底逐漸氾濫的笑意,還極為認真地說道。

“你還真是婦人之仁啊。”他謔笑著,倏然捧起她的嬌顏貼向他的唇,深深地吻住她,那狂熾的熱焰直燒灼到她的喉間,令她吞咽困難、心跳加速。

他徐徐抬起臉,“記住,你這個女人我要定了。”

傅烈轍突地扯笑,這才緩緩踱出屋外。

藍之靈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笑容給震懾住,頓時尷尬與難堪的感覺同時湧上心頭,令她深感無措。



“王,外面有人來找?您見嗎?”宮門守衛在門外候旨。

“誰?”傅烈轍端起茶水淺啜了口。

“他叫霍逸,是來找藍姑娘的。”守衛又道。

“霍逸?!”傅烈轍眯起利眸,笑了笑,“玉婆按捺不住,派人找來了。好,讓他進來。”

不久,霍逸便被帶進宮中,當他一面對傅烈轍,立刻被他臉上那道怵目的笑痕給震了心。

原來……原來他就是傳聞中的震雷國君主,模樣邪惡、行事作風狠戾無情,他真不明白師姐怎麼會跑來這種地方求醫?

“你就是霍逸?”傅烈轍往後一仰,目光如炬地望著他。

“沒錯,我來這裏是為了我師姐,請您讓我與)她見上一面,可以嗎?”霍逸禮貌性地說。

“你找她只是為了見一面?”傅烈轍抿唇問道。

“我還要帶她回去。”霍逸又道。

“這可不行……”他故弄玄虛地拉長尾音。

“不行?為什麼?”霍逸這下子可心急了。

“因為她身受重傷,行動受限,所以暫時不能離開。”傅烈轍鐵著嗓說著溫和的話語,倒是讓霍逸聽得毛骨悚然!

“什麼?她怎麼了?我現在就要見她一面。”就算對他有些害怕、顧慮,可霍逸只要一想起藍之靈的溫柔和善良,以及對她的絲絲心動,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見她一面,看一看她的近況。

“不可能,你現在就給我滾出震雷國。”傅烈轍臉孔便倏然拉了下來。

“不,我一定要見她,否則我擔心師父會殺來這兒。”霍逸緊張地說。

“玉婆當真這麼可怕嗎?”傅烈轍不以無意地撇撇嘴。

“是師父命我來找她回去,若是找不到人,或是師姐不肯回去,她就要殺了師姐!”他激動不已,傅烈轍不是瞎子,自然能從他的表情中瞧見他對那丫頭的癡迷。

想和他傅烈轍搶女人,他還嫌太嫩。

“在我的地盤上她動不了她。”傅烈轍伸手一彈指,“來人,快把他給趕出去——”

“喂,我說轍,你這火爆性子可是會壞了大計畫。”不知什麼時候祁麟又出現在廳門外。

“怎麼又是你?”傅烈轍揚眉輕啐。

“咦,你不歡迎我嗎?”祁麟仍是笑得春風似的。

“你不是去幫莫樊了?怎麼又回來了?”傅烈轍真不明白這小子成天在忙什麼。

“我本來是要去,可被他半途給轟了回來,只好重新投靠你了。”祁麟狀似無辜地聳聳肩。

“我看這不過是你的藉口,平日無事就會閑嗑牙,自詡是本王的軍師卻老是無所事事,你不悶嗎?”遇上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傅烈轍還真是沒輒。

“我哪裡無所事事來著,及時回來不就是要告訴你這個人你趕不得。”祁麟舉起扇柄指向霍逸。

“為什麼?”傅烈轍眸子一緊。

“因為……”祁麟轉向挾持著霍逸的士兵道“放開他,帶他去見藍姑娘。”

“你!”傅烈轍陡地站起。

“去去去,你還傻傻站在那兒幹嗎?快帶他下去呀。”祁麟直對著士兵擠眉弄眼的,“這火爆大王有我應付,快下去。”

“是,祁公子。”

士兵一下去,傅烈轍立即拿祁麟開刀,“你這小子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對你非常有益的保命良藥。”

他笑笑道:“別忘了你的目的可是要藍之靈替你竊取磷火彈,除了博得她的信任,更要騙取她的愛,這點你該懂吧?否則憑她對玉婆至死不渝的忠心……這事可不簡單。”

傅烈轍聞言,微勾嘴角,“你的意思?”

“嗯——你是聰明人。”祁麟偷覷了他一眼,笑意裏暗藏玄機。

他知道能洞悉他話中玄機者,惟有傅烈轍。

傅烈轍只是微攏雙眉,“罷,就照你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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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6:09:16


“霍逸,你怎麼來了?”

正撐著拐杖在外頭練走的藍之靈乍見霍逸時,心底的激動還真是無法言喻。

“我們接到小飛帶來的訊息,又見你久沒回來,

所以師父才派我來找你的。”霍逸趨上前,卻看見她現在這副行動不便的樣子,“師姐,你的腿……”

“我……”藍之靈低下頭,帶著股悲傷,“我是不小心受了傷,才導致如此。”

“真的只是不小心?”霍逸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說謊,“師姐,是不是這裏的人害你的?”

“不是,你別亂說話。”藍之靈趕緊捂住他的嘴。

他可是師父最心愛的徒兒,她可以出事,但他不能有事呀!

“為什麼不能說話,我猜定是剛剛那個活像惡魔又一臉邪樣的震雷國大王傷了你,你說是不是?”他咄口出逼視她。

“別說了,霍逸,你快走吧。”藍之靈用力推著他。

“要走我們一塊兒走。”他堅持。

“不,我還得留下,師父的傷毒不能不救,雖然她可以用內力壓抑,但我知道每次一發作師父就痛不欲生,我不能眼睜睜這麼看下去。”她淌下了淚,對著霍逸一臉的關懷哭訴著,“我得等腿傷好了才能走啊。”

“那我留下幫你。”

“不要……你回去照顧師父。”她堅持。

“可我怎麼走,外面有人守著我,我根本失去了自由。”霍逸只要能和她在一塊兒,能走與否倒不強求。

“這……這該怎麼辦?”就在藍之靈一籌莫展之際,突地想起了祁麟。

還記得初人震雷國王宮時,他曾交給她一把扇子,還說那是可以讓她自由來去的!

想到這兒,她便趕緊支撐著拐杖一步步走回房間,在一陣翻找之後,她終於瞧見那把被她隨意擱置的扇子。

“找到了!終於找到了!”她將它揣在心窩,轉身交給霍逸,“拿著它快走,門外的侍衛就不敢阻攔你了。”

“可……”霍逸真不想走。

“別猶豫了,趁傅烈轍還沒來,你快點……”她猛推著他。

“傅烈轍是誰?”他不明白藍之靈為何那麼怕這個人。

“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個像極了惡魔的男人。”藍之靈推不動他,卻因為自己一個不平穩而倒進霍逸懷裏!

“啊……”

“師姐,你沒事吧?”霍逸順手抱住她。

可才剛扶起藍之靈,他便聽見一聲冷到地獄裏的嗓音從他背後飄來--

“放開她!”傅烈轍暴烈地喊道。

霍逸嚇了一跳,倏地轉過身。

“來人,將他帶進牢裏。”傅烈轍一雙利眸直凝在藍之靈身上,被趕的人卻是霍逸。

“不,我們手上有扇子,你不能這麼做。”藍之靈抓起扇子在他面前揮了揮。

“哦--你有扇子是不是?”傅烈轍帶笑走近她,從她手中拿過它,“這該死的祁麟似乎忘了告訴你,這把扇子對誰都可命令,惟獨對我形同廢物。”

說著,他竟用力一扔,剛好落到不遠處的祁麟手上,就見他對之靈聳聳肩,露出一臉愛莫能助的模樣。

“祁麟,別在那擠眉弄眼的,執行你的工作去。”傅烈轍突然對他大叫。

“就你和他兩人,這師姐師弟的撈什子玩意兒可能只是在人前的稱呼吧?”他猛一回首逼視她。

“你自己無恥,可別以為所有人都是這樣。”藍之靈聽不慣他話語裏的汙蔑,憤而開口。

“是啊,我是惡魔,我是禽獸,更是個無恥之徒,你把所有的惡名全送給了我,我倘若不擺出個架勢來,是不是會讓你失望呢?”他對她露出抹佞笑。

“別,你想幹嗎?”她害怕得直往後退,差點兒又摔到地上!

傅烈轍拉住她的手腕,“走,帶你去逛咱們雷震國的街市,看看百姓的生活如何?”

“什麼?可我的腿……”

“不礙事的。”

他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已抱起了她嬌小的身子,直往前走;而之靈的心神似乎尚逗留在錯愕中,只好傻傻地任由他擺佈了……



望著熱熱鬧鬧的大街,坐在轎中的藍之靈可是頭一次逛市集,從頭到尾每一樣東西都讓她好奇不已。

尤其是看見路邊攤販所賣的玩意、小吃,她樣樣都覺得新鮮,恨不得都能沾上一口,嘗它一回呢。

但她不敢說出來,從小在玉婆的調教下她早學會了壓抑自己的興趣與喜好的習性,生活裏沒有娛樂,有的只是做不完的工作,所以光是支糖葫蘆看在她眼底都是如此珍貴!

“瞧你,真像個孩子。”強迫之靈坐在他身上的傅烈轍似乎被她臉上的笑容與雀躍所影響,嘴角也微微扯高。

“你能不能放我下來,我這樣不自在。”她開心地動了動,才發覺他的手還扣在她腰間,實在不習慣她這樣親昵的對待。

“我怕你又摔跤了。”他帶笑說。

望著他“溫和”的笑容,她竟有點兒癡迷,因為這對她而言是非常罕見的,“我的腿已好了大半,再努力一陣子就可完全正常,你不是答應我……”

“先別談這些,看看外頭,很熱鬧的。”他有意回避話題,話語間還不時以他的男人味撩撥她的感官。

“你!”她身子陡變緊繃。

“別害羞,只是時辰未到,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成為我的。”傅烈轍在她面前下了斷語。

她緊張地坐直身,試圖逃避他那雙肆無忌憚的眼神,可不其然地,竟讓她透過小窗瞧見城門上那懸晃的腦袋!

“嘔--”之靈捂住嘴,強忍住那從胃部直沖上喉間的酸氣!

太噁心……簡直是太噁心了……

她喃喃地說:“為什麼……為什麼你真要這麼做……”之靈眼底產生了一絲灰褐的顏色,對他已充滿了失望!

“我這是召告世人,違我者必得此果。”傅烈轍眯起眸子,冷冷地望著她那驚悚的表情。

“這麼說你也將那些年輕女孩送到軍妓院了?”之靈撫著胸,啞著聲問。

“這不關你的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同為女子我自然能夠體會到她們心裏的驚駭和無奈,得饒人處且饒人,犯錯的不是她們,何苦讓她們來承受?”之靈握住他的手,低聲下氣地哀求,“放了她們吧?”

傅烈轍往後一靠,找了個舒適的坐姿,“有關她們的話題就到此為止,以後別再在我面前提起。”

“你!”她噘起嘴,哼的一聲便轉過身子,就此不再理他。

傅烈轍笑看她那副倔樣,直到馬車停止,他卻一聲也不說地將她攔腰抱起,帶出簾門。

“你要帶我去哪兒?”之靈看著這個陌生的小鎮,雖然沒有方才熱鬧,但人煙也不少。

“難道你肚子不餓,現在可已是正午時分了。”傅烈轍邊解釋邊將她抱進一家店門內,而後緩緩舶在椅子上,囑咐店家上菜。

望著這些來來往往穿梭的人潮,之靈可是又興奮又好奇,以往在穀內她便聽聞外頭的世界很熱鬧,可總是無緣出來一探。

“喜歡吃什麼?”傅烈轍放柔聲調,藍之靈這也發現當他卸去張狂霸氣換上了溫柔時,還真是有致命的吸引力。

“我都可以。”其實她一點胃口都沒有,剛剛看到那一幕現在心底還直慪著呢。

“你凡事都不要不緊、無欲無求,一點也不像我的女人。”像他後宮那些女人哪個不是貪得無厭,極盡巴結之能事呢?

“我覺得自己已經過得很好了,什麼也不缺,還需要要求什麼嗎?惟一的要求,你又不答應。”她垂著臉皺著鼻,話語裏的暗示可是明白又清楚的啊。

“哈……”傅烈轍仰頭大笑,甚至有些笑不可抑,“你是指救你師父這回事?”

“你明知故問。”之靈別開臉。

正在這時候小二突然端上了店裏最精緻的萊肴,這股香味和色澤說不吸引之靈的食欲還真說不過去,只見她一雙大眼睛直凝在那餐盤上,心底想的淨是師父的生活。

“你太瘦了,嘗嘗看這個。”他夾了塊肥腸給她。

之靈看著這軟軟綿綿的東西,不禁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你嘗嘗看不就知道了。”傅烈轍撇撇嘴角,以眼神示意她吃下。

藍之靈看了看手中的肥腸,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是還是聽話的咬進了嘴裏。

可是才沒嚼兩下,她便痛苦地站起,猛地彎下腰--

“嘔……”她開始狂吐不止,幾乎將一早吃下的東西全吐光了,直到嘴裏泛苦,還是欲罷不能--

“你怎麼了?”傅烈轍心底不禁泛起一絲擔憂和憤怒,他氣這家店搞的是什麼玩意兒,為什麼才單單一口就把人給吃成這樣!

“小二--小二--”他突然拔聲一吼。

店家聞聲,趕緊跑了出來,惟惟諾諾地問:“大王,怎麼了?”

“你們的東西究竟是新不新鮮,為什麼我的人一吃就變成這樣。”他怒氣騰騰地發著威,冷冽的俊容更覆上了一抹寒冽。

“大……大王……小的東西保證新鮮,我不知道這位姑娘怎麼會--”

“別說廢話,趕緊再去弄一盤出來,去--”

店家剛轉身,之靈便阻止道:“別……別再殺生了,那東西不是不好吃,更不是不新鮮,而是我吃不習慣。”

“不習慣!”這算哪門子的解釋。

她抱著胃,小臉皺成痛苦的線條,“從小到大我全是以穀內的一些野果野菜維生解饑,從沒吃過葷食,所以才會一時適應不了。”

之靈不希望自己的一時適應不了而讓傅烈轍遷怒他人。

“難怪,我命人送去的膳食你幾乎全部原封不動地退回,頂多用上幾個素包子,原來你還有這種毛病。”傅烈轍皺起眉,“這樣下去你怎會長得出肉來?”

望著他臉上那突生的剛毅線條,之靈趕緊低下螓首,躲過他噬人的目光,“但我身子一向很好,向來沒病沒痛的。”

“胡說!”

他粗暴地抓住她的手腕,一張俊容猛地在她面前放大,一對黝亮墨黑的眸子直攝住她脆弱的眼瞳,“無病無痛,你知不知道你--”

他噤了聲,冷峻地望著她,厲目中隱藏著絲絲苦悶。

之靈不解地望著他,“我怎麼了?”

他氣得甩開她的手,方才的閒適早已消失,眼底逐漸沸騰的是他不停竄燒的怒火。

該死的女人、該死的玉婆!

明明說好的,自己不會在乎她的生死,可為何每每想起這件事,他就仿若陷入愁城,遭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打擊。

難道認識她當真是他此生最大的敗筆?

“你怎麼了?可你就算逼死我,我也吃不下呀!”她不禁被他陡變的模樣嚇了一跳。

“算了,那我再吩咐他們多準備些素食,你全得給我吃下。”

“啊?不用了,這太浪費,我……”她急著阻止,可傅烈轍哪會聽她所言,臉色一變,她也只好乖乖地忍氣吞聲!

見她悶不吭聲地噘起唇的模樣,他不禁蕩出抹詭笑,“我是為你好,太瘦的女人我可不喜歡,養胖些。”

“你--別說……”

她驚慌地左顧右盼了下,真怕他說些曖昧的話讓旁人聽見。

“怕什麼,誰敢說我?”他眉宇一揚,俊逸的五官因這一笑而變得教人心悸。之靈望著……竟有些癡了……

“怎麼了?瞧你看我的眼神……是被我迷惑了嗎?”傅烈轍挑眉輕笑,鋒利的眸光閃過一絲興味。

“才不。”她臉兒一紅。

就在這時候護衛突地從外頭沖進來,附他耳畔低語幾句,只見傅烈轍面色瞬暗,突地站起,“你坐會兒,我馬上回來。”

“發生什麼事嗎?”

“沒事。”說著,他便離開了。

走出店門時,傅烈轍不忘交代侍衛,“好好保護藍姑娘,千萬別讓她出半點兒差錯,否則我惟你們是問。”

“是。”

待他一走,之靈就覺得心跳異常紊亂,好像有事發生了!禁不住憂心起采,她撐著拐杖艱困地走到門際,輕聲探問:“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他走得這麼急?”

“呃……這是因為……”侍衛頓了下,陷入躊躇。

“快告訴我啊。”他愈是不說,她愈是著急。

“聽說城門那兒有人進犯,所以大王過去瞧瞧了。”

“什麼?那我也去看看。”她擔心是不是師父找上門了!

“不行,藍姑娘……”

她拿著拐杖揮開他,護衛想抓住她可又怕傷著她,在阻止不了的情況下他只能亦步亦趨地隨行保護,否則她要是少了根汗毛,他的項上人頭可不保啦!

走了幾步,之靈已覺虛弱地直喘氣,突然聽見一旁路人說道:“這次福霸天的娘怎麼沒進牢獄?而且他的那些妻妾全被放了呀!”

“是啊,還真是奇怪,依咱們大王的心性早就將她們賣的賣、趕出城的趕出城,怎還會將她們留下,還安排工作和住處?”

“我擔心這是養虎為患呀。”

“別說了,大王的決定可不是我們能改變的。”

等這兩人一離開,之靈凝神細想:他--他當真採取了她的意見,沒將那些無辜女子送到那種會害了她們一生的地方。

看來,他並不如她所想的那般無情,只是嘴巴硬而已。

心底無由地漾起一絲暖意,徐徐熨熱了她的心。

可他現在--

“對了,城門在哪兒?”之靈旋身問著緊跟而來的侍衛。

“藍姑娘,我不能再告訴你,如果你發生了什麼危險,那我可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讓大王砍。”侍衛哀聲歎息。

“有危險!”之靈心口一提。

“呃……我勸你還是趕緊跟我回店裏等消息吧。”他只能苦勸道。

然而刹那間,前方竟轟然一聲,突見一道道黑幕往天際爆開,隨著那刺耳激狂的響聲成蕈狀散去--

望著這一切,之靈忍不住張大了眼,而陣陣難聞的味道就這麼竄進她鼻息,讓所有人都聞之色變、猛咳不休!

不,傅烈轍分明已身陷險境,她又怎能見死不救呢?

就這麼,她想也不想地繼續向前走,腿部的不便讓她走來非常吃力,可為了傅烈轍就算會累死、疼死,她也不會放棄。

“藍姑娘……藍姑娘……”侍衛跟著她身後,攪盡腦汁也想不出可以阻止她繼續前闖的辦法。

突地,前方奔來多人,當距離拉近,之靈看見的竟是傅烈轍躺在眾人臂彎中滿身血跡的慘狀!

“不!”她掩嘴尖嚷了聲,以拐杖撥開所有人,走向前倉皇地問:“他怎麼了?有誰告訴我他怎麼了?”

她心急如焚,卻沒一個人口向應她,而她便在侍衛的強迫下坐上轎,和昏迷不醒的傅烈轍一塊兒回到了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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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6:10:19


傅烈轍將之靈縛鎖在他身下,伸手為她把了下脈,“你的身子太虛了,玉婆以往是怎麼對待你的?”

“師父……師父她對我很好o”

“是嗎?她多久沒給你吃飯了?”他眉頭一擰。

“她……她……”之靈身子不自在地動一動,“你能不能先起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錮緊她的身子,他逼視著她。

“什麼?”她愣了下。

“玉婆多久沒給你飯吃了?”如火的眸光凝住她,傅烈轍可不準她再對他打哈哈。

“我們一向都是以野果為生的。”掩下眼睫,她低著嗓說。

“那是你,我猜得到她和那個叫霍逸的一定吃得和你不一樣了?”他斷言,這才離開她的身子。

“那是因為他們要練武得有體力才行,師父說谷裏糧食有限,得用在有用的人身上。”

之靈天真地回答,完全不知道這句話已惹惱了他!

“去他的!”胸口高漲的怒火猛地往上躥,傅烈轍立即著好衣物打算出門去。

真不知那個玉婆的心腸是不是鐵做的,居然能夠狠得下心讓一個弱女子成天操勞家務,卻又不給她溫飽。

“你要去哪兒?”之靈拉住他。

“去找她算賬!”

“不,不可以,你別去呀。”她急促地說:“我師父武功高強,你絕不是她的對手。”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他深邃的眼黯下。

“你不能去,我師父含辛茹苦地把我撫養長大,要我為她做點事是應該的,我從沒怨過她。”

“可她卻虐待我的女人!”他的臉一滯,淺散著怒潮。

“我……我就是不希望你去,你要是去了,我會為你擔心煩惱、食不下嚥,求求你不要……”

含著的淚滑下嘴角,卻沾惹上她向來平靜的心田。她更不敢確定這次的激情會不會成為心上的缺口?

但喜歡就喜歡,愛就愛了,她不會計較後果的。

“之靈……”一抹微笑透著溫柔,“真的那麼關心我?”

“我本來就關心你。”她憨柔地說。

“可我還是得去找她,不僅是為了你也為了震雷國。”傅烈轍將籌備多時的計畫慢慢付諸行動。

“為了震雷國?!我不明白。”

“在大街上暗算咱們的就是肅月國,這些年來他們一直想盡辦法要將我們一網打盡,百姓們可是深受其害呀。”傅烈轍感歎了聲。

“那你的意思是……”

“向玉婆拿磷火彈一用,到時炸毀彼此的障礙,兩方便可光明正大來個明鬥。”他目露必勝的光芒。

“你要將幽靈峽谷夷為平地?”她怔忡了下。

“這是必然的。”傅烈轍展現他獨裁霸氣的手腕。

“可你這麼做並不是為百姓著想,而是激發另一場的戰爭啊。”藍之靈陷入猶豫。

“你想想,若我們再繼續緘默下去,像今天這種偷襲的行為會不會一再發生?這回幸好有我在,倘若下一次他們再一次潛入咱們震雷國,以同樣的手法突擊,死傷多少人你可知道?”他目露熾光,所說的話的確是震撼了之靈。

她完全迷惘了,不知到底該不該幫忙他取得磷火彈,讓她自幼生長的幽靈峽谷給毀掉?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希望你這麼做,可是你說的又不無道理,我……我……你別問我了。”

她捂住耳朵,心頭已是一串糾結。

“我知道你難以決擇,所以我沒有要你插手,這事我自會處理,你就當自己是局外人吧。”說著他就要離開。

“等等,你的意思還是要闖幽靈峽谷找我師父了?”之靈頓時進入了進退兩難的窘境中。

“真沒法子的話,我會賭上一賭。”他笑說。

“別去,求求你別去,我師父向來心狠手辣,從來不會手下留情,我求你別去和她硬碰硬,如果真需要磷火彈才能解決問題,我……我可以幫你。”情急之下,她突地沖口而出。

“你要幫我?”傅烈轍挑起一眉,隨即搖搖頭,“算了吧,我不想讓你為難,這事我自會處理。”

他凝注她那嬌柔的面容,半晌又道:“記住我的話,好好把飯吃了,懂嗎?”伸出手,輕輕劃過她細緻的面頰,他語氣輕柔,暗藏著令之靈難以抗拒的悸動。

“我會的。”

“這就對了,好好吃飯,我等著看你的成果。”擰擰她的鼻尖,他轉身正欲走出門檻之際,之靈又霍然喊住他,“等等——”

她深吸了口氣,一句話哽在喉裏,不吐不快。

“宓兒……宓兒姑娘也是你的女人嗎?”

傅烈轍眸光突變闃沈,泛過一絲狎光,“為何要探究這個答案?”

“這個答案對我而言很重要,我是想知道我和她在你心底誰……誰有可能成為惟一?”她雙手擱在胸前,擰著心問。

“我想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別鑽牛角尖了,好好休息。”他不是不願給她承諾,而是不知該從何給起。

“轍!”她心一疼,又喊住他。

“還有事嗎?”他蹙起眉。

“既然你會醫術,能不能……救我師父。”她不帶希望地問。

“哼,辦不到。”丟下這句話,他便毅然決然地轉出這間屋子。

而之靈只好愣愣地坐在那兒,心裏直喊著,“她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傷勢幾乎痊癒,之靈這陣子的練走也簡單輕鬆不少,如今已和正常人一般,可以快步行走了。

才剛從屋外走回小屋,突然一個人就這麼闖了進來——

“快,師姐你快跟我走。”

乍見霍逸,藍之靈心底可是又驚又喜,她沒想到傅烈轍會突然把他放了!

“霍逸,你怎麼來了,沒事吧?”她趨近他,細心觀察著他的全身上下,“還好,你沒事,他們沒虐待你吧?”

“他們哪敢虐待我,如果他們真想不開,我定要讓他們嘗嘗我的拳頭。”

說著,他還不忘彎起胳臂,在她面前顯露了他結實的肌肉。

“好了,你就別鬧了,快告訴我他們為什麼突然放了你?”之靈心裏突生了一種忐忑,直覺事不單純。

“我哪是他們放的,沒有我這身功夫還真逃不出那座銅牆鐵壁呢。”霍逸忿忿不平道。

“你說什麼?你……你是偷溜出來的?”之靈吃驚地揚起眉。

“你以為他們真關得住我嗎,只要我花點腦筋,立刻將他們騙得團團轉呢。”志得意滿四個字寫在他臉上,霍逸洋洋得意地說:“這段時間裏我不斷想著逃脫的辦法,沒想到還真的成功了!

“那你還不快走,趕快回去替我照顧師父。”既然他逃了出來,是應該趕緊回幽靈峽谷才是。

“對,我就是來帶你一塊兒回去。”

“你要帶我回去?”之靈眉頭似蹙非蹙地一凝。

霍逸重重地點點頭。

“我……我不能走。”她豈能不告而別?倘若她真的就這麼走了,傅烈轍會怎麼樣呢?會不會殺去幽靈峽谷,這麼一來他不是更危險了!

“霍逸,求求你,回去照顧師父,師父一切就拜託你了。”纖纖小手緊握著他,眼裏的懇求直讓霍逸進退兩難。他是該答應她讓她留下還是堅持呢?

他們全然不知在屋外一角正有個人利目瞪視著他們。當他瞧見之靈伸手握住霍逸時,已有股衝動想沖上前狠狠拔開他們兩個!

可那該死的祁麟卻死命地抓著他,並以眼神暗示他,稍安勿躁!

“師姐,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歡上那個男人了?”一股怨氣從霍逸的口中逸出。

“我……”之靈轉開眼,走到窗邊,望著外頭那株隨風搖曳的桂花樹。

“師姐,你是真的愛上他了?”見她久久不語,霍逸氣得沖上前,扣住她的雙肩,“你不可以,他是個大惡魔,你不能喜歡他,你知不知道我——”

狠狠地暗咒了聲,他這句訴情的話就是硬吐不出來。

望著他的大手粘在之靈身上的親昵樣,傅烈轍忍不住邁前一步,祁麟連忙拉住他,暗示不夠只好覆耳輕言,“想想你的目的,故意放了他這不是接續的計畫嗎?”

聽著祁麟的話語,傅烈轍卻滿腹的不耐,他緊握雙拳,捫心自問,他這麼做到底是在幹什麼?

“霍逸,你究竟要跟我說什麼?”她不解地睇著他。

“我……算了,師姐你先跟我回去,如果你不走我就不走。我知道你若留下,這輩子都離不開了!”身為男人,霍逸能感受到她對那個震雷國大王不一樣的情意。

“我一定會回去,再給我一點兒時間。”她陷入蒼茫。

“不行,要不我陪你留下好了。”霍逸也很強硬,明眼人一瞧就可看出他對之靈的感情。

遙遙望著他們兩人對話的傅烈轍一手被祁麟攫住,否則他早就沖上前折斷霍逸那對不要命的胳臂!

“別這樣,你讓我好好想想。”微蹙的眉宇寫著她陷人為難的局促,她究竟該怎麼做呢?

突然,腦海泛過傅烈轍亟欲得到磷火彈的一幕,或許她回去便可以幫他,或者拿磷火彈請他為師父解毒。

她閉上眼,沈思了會兒,再度張開眼,“好,我和你一塊兒回去。”

“師姐,你說的可是真的?”霍逸這下可開心了。

“嗯,要走就快,我們快點吧。”她下定決心。

“好,我們走。”霍逸對她笑了笑,未經她同意就一手攬住她的腰拔天飛起,躍出牆外——

“別——”

傅烈轍縱身想追去,卻被祁麟一把拉了回來。

“你捂我的嘴幹嗎?”傅烈轍用力扯下祁麟的手。

“你還真凶,我是怕你壞了正事呀。”祁麟雙手抱胸,對他扯著肆無忌憚的微笑。

“可是那傢夥摟著她的腰,你瞧見沒?”傅烈轍口氣惡劣得幾乎噴火,甚至沒注意到自己是從什麼時候會以她為重、野心居後了?

“咦,我說轍,你變了。”祁麟興致勃勃的目光直對著傅烈轍瞧。

“我變了!”他回瞪祁麟。

“你是不是愛上那個弱不禁風的丫頭了?”揉揉鼻翼,祁麟津津有味地談論著這件事。

“我——”傅烈轍噤了口,居然沒有下文了。

“怕她一去不回?”祁麟揮了揮紙扇,“不會的,她知道磷火彈對你的重要性,即便是要了她的命她也會將它奪來給你。”

“磷火彈……這東西真有這麼重要嗎?”傅烈轍居然陷入猶豫。

“喂,一統天下可是你畢生最大志願,你怎麼忘了?”祁麟雞貓子喊叫起來,該死地明知故問。

“我沒忘……”傅烈轍眯起眸,“事情已走到這個地步,也只好繼續下去了。”

“對,就是這樣,找回原來的你吧。否則現在的你又會讓我想起五年前那個意志消沈的傅烈轍。

“拜託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好嗎?”傅烈轍警告地冷睇了他一眼,眼底那道黑色薄翳已不像以往那般混沌了。

由此可知,他心底那道陰影已漸漸散開,是誰給他的影響呢?

“是是是,可我聽宓兒說,藍姑娘身上有著餵養多日的劇毒,她還說,這毒若不儘快解掉,她必死無疑。”

眼看傅烈轍雙眸燃上火柱,他不忘加油添醋道:“沒想到玉婆竟然是個那麼狠的老太婆。藍姑娘從小與她相依惟命,她卻對她做這種事!這下可好,自己引火上身,反被下毒弄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宓兒她不肯為她解毒。”傅烈轍懊惱地說。

“你可是華山神醫華駱的首傳弟子,她沒必要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你就可以救她不是嗎?”

“我……”傅烈轍心頭一抽,“我已立下毒誓,這輩子不再為人開藥方,你別逼我。”

祁麟聳了聳肩,“好吧,到時候你看見的只會是她的屍首而已。現在就等藍姑娘的好消息,看看她是怎麼在死前為你做最後一件事。”

說著,他便搖搖紙扇,瀟灑恣意地離開了,完全不理會傅烈轍此時那發黑僵冷的臉孔。



幽靈峽谷旁的紅木林,正在藹藹春風中吐露新芽,和緩的氣息微微蕩漾在這怡人春色中。

望著遠近灼灼的紅葉隨風輕飄,仿似潑地的紅砂、燒天的赤浪,在晚風中翻舞鼓動。看著這一切,藍之靈的一顆心卻相反地沈寂了下來……

只要想著這片美景就要被磷火彈所摧殘她就心生不忍,可又有太多的無奈讓她做不了主,所幸這些年來谷旁的居民因為害怕師父跋扈囂張的行徑,一一搬離了這兒,如今這整座穀口,也只有他們一戶人家。

“師姐,你在想什麼?咱們就快回到峽谷了。”霍逸轉首問道。

“沒……沒什麼,我只是擔心……”

“擔心師父嗎?你別害怕,我一定會盡力保護你。”他拍拍胸脯對她說。

藍之靈聞言,心底突覺怔茫,“霍逸……”

這時,一陣馬嘶聲猛然震住了之靈,她聽得出來這是師父座騎的聲音!

“好個臭丫頭,你竟然還知道回來?”瞬間,玉婆真的出現了。她坐在馬背上,衰老的體態與高大的馬兒相形下還真是突兀至極。

“師……師父……”藍之靈陡地跪下。

“師姐為了您才去震雷國求醫,您千萬別責怪她呀。”霍逸連忙幫著說話請求。

“你住口,我沒要你插嘴。”玉婆躍下馬,那醜陋的面容直直逼近她,“瞧你這丫頭又瘦又小,說身材沒身材,霍逸怎麼會看上你呢。”

之靈一驚,連忙抬頭,“沒這回事,師父您誤會了。”

“是我誤會了嗎?”邪佞的嘴角一勾,轉向霍逸,“告訴她你的想法。”

“我……”他當下傻住,望著藍之靈,臉孔陡然紅了,“呃……我……”

“男子漢大丈夫,怕什麼?”玉婆鬼祟地說。

“這……”他深吸了口氣,才道:“師姐我——”

“你別說,師父您可以用任何方法處罰我,但不要用這種方式,徒兒知錯,不該與霍逸走得那麼近。”她的膝蓋跪在尖石上,已疼得發麻!

“是我接近師姐,您不要責備她。”霍逸見師父將所有的錯都歸罪給師姐,心底湧現了無比怨懟。

“你懂什麼?她若不魅惑你,你會看上她。”玉婆眉目一揚,轉向藍之靈,“不是說要為我去震雷國求醫,大夫呢?”

“大夫……”之靈愣住了。

“哼,說大話是不?還是蓄意騙我好去震雷國玩玩。”她突地用力抓住之靈的頭髮,疼得她眉頭緊蹙,淚已溢出。

“師父,不要!”霍逸上前阻止,卻被玉婆揮開,用力將之靈抓上馬,“走,先回穀再好好找你算賬。”

霍逸眼睜睜看著之靈被帶走,想救卻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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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6:14:17


傅烈轍不停在宮廷裏踱著步,時而大步疾走、時而頓步沈吟。最後,禁不住思念,他爬上了宮內最高的位置,望著遠處燦若錦霞、紅似丹砂的整片嫣紅木林,心想:那方向盛產紅木林,再過去應該就是著名的幽靈峽谷了。不知她在那兒過得可好?玉婆又會用什麼方法虐待她、處置她?

“轍,去看看她吧。”不知何時,宓兒已走到他身側。

“你不吃醋?願意讓我走?”他斜睨了她一眼。

“誰吃醋哦,你少臭美。”宓兒的纖纖食指點了下他的額頭,“你是我老哥耶,平日人家只喜歡對你撒撒嬌,找你逗逗嘴而已。”

“哦?”他抓住她的指頭,眯著眼對住她,“那你當初對她說那種傷人又引人誤解的話,是故意的噦?”

“呃!故意又怎麼?人家是在救她耶。”漂亮的眼珠子轉動了下,宓兒她俏皮一笑。

“救她?”

“是呀,你這麼風流又視女人於無物,我當然得救她脫離苦海了。”她挑高細眉,倚著他說。

“去!”他暗啐了聲,“那現在呢?”

“現在……我瞧你一副精神不濟樣,以往那些雄心壯志全不見了,所以才想回過頭拯救你。再說;剛剛祁麟告訴我,藍姑娘回到峽谷也已好些日子了,你是該去找她拿回磷火彈。”

“磷火彈、磷火彈……你們別再拿它煩我行嗎?”傅烈轍忽地對她一吼。

“好,我哪敢煩你,只是來這告訴你一聲,我要走了。”她的目光突變得幽邃。

“去哪兒?”

“找仇政。”笑意緩現在她唇角,淺露一抹詭譎的笑意。

“呵,你終於想開了。”傅烈轍釋然一笑。

“這是你教我的,他不來找我,我就去找他。”宓兒嫣紅的唇瓣一勾,“我也該走了,這道別話該怎麼說呢?就……祝你好運吧。”

笑容裏掛著絲絲謔意,她一個飛舞旋身,翩然離開了他。

此時傅烈轍心忖:該是輪到他出發的時候了。



竹簍扛在肩上,腳下是崎嶇的碎石路,藍之靈步履蹣跚地走著。

汗水不停地從她額上、背脊淌下,當滑過背腰處一道深長鞭痕時,她便忍不住眉頭緊蹙,顫巍巍地抖動了下。

“疼……”她咬住牙忍著那種噬骨滋味,這道傷口就是她回谷那天,師父送給她的見面禮。

然而皮肉再怎麼疼,也疼不過那心底的寂寥。

多久了……她多久沒見到他了?

心底那道被思念所啃蝕的傷痕竟是這麼難以痊癒,非但如此,反而一日比一日發作得更深更劇。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這麼想不開?

明知沒有愛人的權利,為何還要泥足深陷?

就在她恍神之際,肩膀竟被人摟住,嚇得抬頭,瞧見的竟是傅烈澈就站在她身前!

這怎麼可能?難道她眼花了?

“把嘴巴張得這麼大,蚊子都跑進去了。”他露出深刻的笑痕,這笑容是如此簡單,可看在她眼中,卻是異常溫暖。

“你怎麼來了?”她詫異地問,但回念一想,他肯定是為“磷火彈”而來的吧?

“我是——”

“你不用說。”她伸手抵住他的唇,“我知道你是為了磷火彈,可我還沒動手,因為我師父最近防我防得厲害。”

“我來找你的目的小部分是為了磷火彈,大部分是為了你。”他眼底盈滿笑意,已不見以往的狂暴之色。

“為了我?”她小小聲地問。

“你突然溜了,可有想過我會不會生氣,會不會著急?”雖然這是他事先計畫預謀的,可見她毫不留情地就和霍逸離開,他心底的怨怒便陡地升起,想怪她,更想怪自己。

“這……”她急轉過身,不能瞭解同樣一雙眸子怎可以變化出兩種極端的感情,讓她不敢逼視,“我覺得我離開對你我都好,你……你不必對我負責,而我也可以找機會為你偷取你要的東西。”

傅烈轍聽在耳裏——是呀,這不就是當初他故意讓她逃脫的目的——

一來可以擺脫她,二來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拿到磷火彈。

“你怎麼可以猜測我的心意?”他問。

“那你……”

“我要帶你走,當然得順便拿回磷火彈。”他緊握住她,意態篤定,“走,現在我們就去峽谷偷東西。”

“什麼?”

“別猶豫,聽我的就沒錯。”他回眸一笑。

於是在傅烈轍的強拉下,之靈被動地與他來到穀口處。

“我看你還是留在這兒,讓我一個人進去好了。”害怕他會引來殺機,之靈寧可一個人冒險。

“你有把握弄到手?”他唇角微彎,黑眼誘惑地舞動著星光。

他近在咫尺的笑容令她心慌意亂、方寸大亂,於是顫著心口道:“我……我沒把握,如果我會武功的話,那就好了。”

“怎麼說……”

“因為我師父將它藏在穀中一處峭壁上,我不會武功,想幫你可能……”擰起眉宇,她頓時不知如何是好。

“沒關係,那就將一切交給我吧,爬峭壁我最在行。”恣意笑過,他的眸子也倏放精光,“告訴我怎麼走?”

“那你要小心。”之靈點點頭,“跟我來。”

於是她帶著傅烈轍,繞到幽靈峽谷後方,那兒有個密道,直往懸崖峭壁處,“這裏很隱密,有一次師父出門多日未歸,我因為擔心,請霍逸偷偷帶我去找師父,這才發現這條密徑。”

“又是霍逸!”傅烈轍臉色陡變陰鷙。

“怎麼了?”鑲著長長睫毛的眼瞼輕扇了下,她不解地望著他。

他目光狠狠地擄住她的臉,雙手攀著她的肩,“老實告訴我,你跟他究竟是什麼關係?相處多年,真不帶一絲男女私情嗎?”

“我和他!除了是師姐弟之情,其他什麼也沒有。”她對著他柔柔一笑。

“當真?”傅烈轍表情有著少見的激動。

“我不會騙你的,別再拖延時間,快點。”之靈反拉住他,走道小徑底部,果然看見一處平滑的峭壁。

“玉婆真厲害,倘若輕功不足,要攀爬上去是不可能的。”凝起嘴角,傅烈轍眯眼道。

“你可以嗎?”她直看著外頭,突覺眼皮直跳,似乎有不好的預感。

“小意思。”他牽動了下嘴角,便拔身一躍——

她錯愕地張大眼,只見他從她眼前呼嘯而過,便飛得老高,停在一處壁面微微突起的尖石上。

他四面八方觀察了下,發現不遠處有道夾縫,於是又一個飛鳶轉身,他一把抓住縫口,伸手探人,果然磷火彈就在其中!

他用力抓穩,翻身便下了地。

“拿到了?”之靈立即趨上前問。

“嗯,容易得很。”他將手中的磷火彈在她眼前輕晃了下。

“就為了這麼一顆球,居然會讓大家爭相搶奪。”她不禁歎息道,更無法想像若師父知道了,將會有多麼憤怒?而她可能也……

“這就是它的威力所在。”將它小心翼翼收藏好。

“那你快走,路上千萬得小心。”縱使捨不得,縱使會百般思念,她仍得割斷情絲放他走。

“你得跟我走。”

“不可以!”他願意帶著她已讓她非常感動了,足以永遠放在心上低回淺嘗,可她必須留下呀。

“為什麼?”

“我留下可以敷衍師父一陣子,倘若我一走她定會早早發現,這對你太不利了。”她神情急躁。

此刻的之靈心情忐忑不安極了,明知背叛師父是她不對,可愛上了他,她已沒得選擇,只好奉獻出自己的一生為師父伺奉盡孝。

傅烈轍眸光灼灼地望著她,雙唇立即不容閃躲地覆上她的,大手固定住她的後腦勺,舌頭探進她口中,一步步顛覆她所有的思想……

“呃!”

之靈心蕩神馳,隨著他吸吮碾壓的節奏,她的呼吸跟著急促,心跳也頻頻加速,鼻間聞到的淨是屬於他的男性麝香味。

深情狂吻著,兩人幾乎就要陷入迷醉之際,他才稍稍地抽離,眷戀地舔了下她的紅唇,意猶未盡地啄著她的唇瓣,“你非得跟我走。”

“可我——”

“我說你們一個都走不了!”不知何時,玉婆已赫然現身。

“師父……”藍之靈眼露惶恐,立即張開雙臂護住傅烈轍,“您要怪就怪我,饒了他吧。”

“你這野丫頭,是誰把你養大的?哼,現在胳臂淨往外彎,翅膀長硬了是不是?現在我就把你這雙翅膀給廢了,看你還怎麼飛?”

即便是中毒在身,玉婆的內力仍很強,提足勁道,她用力對藍之靈擊出一掌——

傅烈轍立刻擋下這一招,隔空反擊,將它擲回給玉婆。

玉婆往後一震,眼珠子驀然圓瞪,“沒想到你小子武功還不弱,哼!我就不信你真鬥得過我,納命來吧。”

她倏地飛高身影,單手弓指成爪勾住巖壁,男一手沈肘揚腕,如蒼鷹狂鷲俯低身形,倏然沖向傅烈轍——

“小心!”

在之靈驚聲尖叫之際,傅烈轍連忙將她推向一旁安全的地帶,施以全力抵擋玉婆的攻勢。

“找地方躲起來,千萬別過來。”他邊出手邊出聲叮嚀,因此一個分神竟然中了玉婆一記利掌——

“不——”之靈掩面痛哭,在玉婆急著使出第二掌的同時,她立即奔向前,企圖為他挨下這掌。

間不容髮的刹那,傅烈轍反而將她的身子一撩,揚身飛起,憑著一股真氣直往崖頂疾沖。

眼看玉婆已急速趕來,之靈更是心急如焚,語不成句,“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求求你——”

她知道自己將會成為他的負擔,少了她他便可以輕鬆許多,要逃出師父魔手的機會將更高了。

可是傅烈轍堅持不肯放手,讓她既感動又心急。好不容易到達了谷頂,傅烈轍也已是氣力殆盡!

驀然,霍逸居然從一旁沖了過來,對著他們喊遭:“快跟我來。”

“霍逸!”之靈與傅烈轍沒想到是他,遲遲不敢動作。

“相信我,這是你們惟一的出路,別再猶豫了。”霍逸心急地說。

既然已無計可施,他也只好信他這回,於是與之靈尾隨著霍逸來到了一處山洞口。

“你們兩個趕快從這個洞口進去,便可直達幽靈峽谷外。這個密徑是我上山練功時發現的,連師父都不知道。”霍逸趕緊說。

“謝謝你……”之靈感激在心底。

“如果逃過這一劫,你的恩情日後我定當回報。”傅烈轍臉孔逐漸泛青,卻仍強力支撐著,可見玉婆那一掌施的力可不輕。

“再說了,你們趕快去吧,只要好好對待我師姐,什麼恩情都省了吧。”於是在霍逸的催促下,他們便雙雙進入洞內,逃離危機。

眼看他們消失在眼前,霍逸這才暗吐了口氣,衷心希望之靈能夠獲得她應得的幸福。既然得不到她的愛,他也會永遠祝福她,而他也該離開這裏,找尋屬於他真正的春天了。



出了幽靈峽谷之後,傅烈轍立刻找了處隱秘的地方靜坐運氣。

所幸他懂得醫術,知道如何調理傷勢。就這麼經過一炷香的時間後他才緩緩地張開眼口

然而,在這段時間裏,之靈可是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只要外頭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她便立刻擋在他身前,保護著他。

天之幸,師父並沒找來這兒,也直到他睜開雙眼,之靈才得以鬆弛全身的緊繃。

“你好些了吧?”見他汗流浹背的,她立刻舉起衣袖輕輕拭著他額上的汗水。

“好很多了。”他輕輕握住她的柔荑,舉至唇邊親吻了下。

她臉兒驀然羞紅,輕斥了聲:“剛剛你好危險,都快嚇死人了,現在竟會開我玩笑!”

“我知道你關心我,否則你也不會為了幫我而違逆了你師父。”他定定地望著她,帶笑地在她唇上重重一吻。

之靈撫著檀口,怔忡地回睇他,“現在我們都還沒有脫離危險,你別這麼吊兒郎當的。”

“你現在這口氣,好像已經是我妻子似的,別忘了我可是一國之君啊。”傅烈轍咧開嘴,就是喜歡看她這副無措臉紅的模樣。

想想這一切轉變還真是讓他意外,原本無情無緒無愛的他居然會被她所影響,使得他向來冰冷無感的心變得暖烘烘的,也滋生了感情。

這樣的改變全是因為她,這輩子有她為伴,將不會再覺得這世上除了冰冷無情、利益相奪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跟著我你曾後悔嗎?”他眉頭微蹙,心底突然泛起一絲戰戰兢兢。

“不後悔,只怕連累了你。”輕柔的話語自她的唇間逸出,無由地暖漾著傅烈轍的心。

“說什麼連累,我只要你。”發自肺腑的低語震撼了之靈,使得她雙頰酡紅,黑眸燦亮,足以令人心神微漾……

“你離開的這幾天我想極了你,再讓我多吻一下。”低首再次輕舔她的唇角,這濃濃烈烈的懇求是這般激昂。

之靈被他吻得渾身虛軟地靠在他懷裏,既對他付出所有的情感,也只好任他予索予求……

再度抬首,對著他閃亮有神的眸光,她心底震動得更厲害了。感情的羈絆使她的心就此縛鎖他身上,即使不能擁有全部的他,但求能採擷他對她的柔情,珍藏一輩子……

在傅烈轍狂肆熱情的吻之下,之靈細如蚊蚋地逸出聲,胸口擁塞著一股對他更強烈的愛意。

在熱情相擁中,傅烈轍突然問道:“我想知道,平日你們的膳食是由誰打理的?”

之靈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不過還是老實回答他,“是我,所有的膳食全是我打理的。”

“哦,那麼玉婆近來可有逼你吃些什麼東西?”

之靈偏著腦袋,細想了下,“沒……好像沒有啊。”

傅烈轍偏不信邪,“一定有,你再想一想。”

“對了,最近這兩個月師父說她研發了一種藥草,可以清火解毒,於是她幾乎天天都拿著這配方讓我熬煮飲用。”她突地想起,笑了笑回答。

“藥方在嗎?”

“有,在這裏。”她從腰袋裏掏出一張小紙條,上頭所陳列的就是這份湯藥的藥引子。

他立即抖開一瞧,眉頭不禁愈蹙愈緊,“這該死的玉婆……”

她自從中了寇老頭的毒後,因找不到解方,於是拿她身上的毒加上某些藥引子讓之靈服用,這樣便可以從之靈身上煉出這種毒的抑制物,好拿來解毒!

想著,傅烈轍便不禁咬著牙,冷峻的黑眸裏更浮現了噬血的狂怒,恨不得立刻再殺到幽靈峽谷找玉婆一決生死!

“怎麼了?”

為怕她擔心,他只好暫時隱瞞,“沒什麼,我只是氣玉婆居然拿你來試藥,簡直太過分了。”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她倒是無所謂地笑了笑,接著她眉宇一蹙,“如今我一走,我擔心我師父無人照料。”

他拽住她的手臂,拉往他胸前,“你還真傻,醒醒吧,她根本不是個好師父,養你只是要利用你,育你也只是要你服侍她而已。”

傅烈轍一雙幽然深瞳慢慢地由沈轉清,釋放出一種決心,“既然你放心不下她,那我乾脆回去殺了她。”

“不……不要……太危險了,我寧願死也不要你冒險。”她的一雙柔荑緊緊包裹住他的。

“我不準你死!’’聽她說了那個字,他惱怒地抱緊她。

“我只是說說而已,瞧你緊張的。”被他緊緊鎖在懷中,之靈都快換不過氣來了。

傅烈轍卻知道這不是說說而已,他是可以救她,偏偏他已立下毒誓不再開藥救人,倘若他救人,那人必遭致橫禍!

該死,當初他就是預料到自己之所以會再救人,那人定是對自己極為重要的人,為不想再重蹈覆轍,將自己最心愛、最敬愛的人的生命斷送在他手上,所以他才立下這麼重的誓言。

可……現今他後悔了,老天可願意成全他,再給他一次機會。

“怎麼了?”見他一臉無措,之靈小心試問。

“沒什麼,我們還是快走吧,否則若不慎讓玉婆追上,那可就辜負了霍逸的一番心意了。”為避免她再問一些讓他難以啟齒的問題,還是先將她帶回宮,再做打算吧。

“好。”她溫順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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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6:15:05


一回到震雷國,傅烈轍便將她帶進寢宮,而後拿出他塵封了五年的醫箱。

望著這只醫箱,他的眼神便驀然黯下,想起五年前母親因為舊疾復發生命垂危,而他憑恃著自己一身醫術,急急從南方趕回家鄉為母親診治,哪知道就一帖藥卻要了她老人家的命!

為此,他百般不解,除了悲憤之外,他日夜鑽研給母親服下的藥材,最後才發現原來她在服下此藥之前竟私下吃了一種叫海皎的藥物,在藥物相互排斥下母親便一命歸西!

雖然錯不在他,可他恨自己為何未能事先告之母親千萬別亂服其他藥物,才會在這種陰錯陽差下要了她的命。

從那時開始,他便立下重誓,今生將不再開藥方,為怕自己食了言,於是下了毒誓!沒想到如今碰上了,偏偏又無人能醫治她……

唉……難道是自作孽嗎?

“把手伸出來。”坐回小幾旁,他對著之靈說。

之靈認出那是醫箱,以前宓兒姑娘來為她治病時都會帶著類似的箱子。

“我沒病呀,為什麼要醫我?”她輕顰眉。

“我是看你身子太虛,想為你看看,順便為你開幾味補藥。”他隨意找了個差強人意的理由。

“真是這樣嗎?”她總覺得他有事瞞她。

“你不相信我?”他換上笑臉,著實不願讓她陪他苦惱,反正既已遇上,他便要賭上一賭。

之靈凝人他那對闃如子夜的深眸,“不是,而是我看得出來你有苦衷,若真為難,不說沒關係。”

“傻瓜!”他的俊顏牽出一撇混合著柔意與魔魅的淺笑,“完全沒事,你只要安安心心、快快樂樂在我這住下就行了。”

傅烈轍心底其實是非常緊張的,他真怕一語成讖,讓自己再一次陷入悔恨中。所以她不能有事,絕對絕對不能有事。

“嗯。”

她甜甜笑了,而後伸出手,既然信任他,就算將整個人都交給他她也無悔,“你別看我瘦了點兒,我身子一向不錯。”

“說謊,前幾天我才見你暈沈沈的。”

“我也不知道,以前不會,這現象是這一兩個月來才出現的。”為此她也是百思不解。

“那是當然,因為——”傅烈轍趕忙收回到口的話,既不願讓她擔憂,他就不該太衝動才是。

“來,讓我為你看看。”於是傅烈轍便將手指按上她的手腕脈動處,可就這一探,他的表情突地明顯一變!

“怎麼了?”她怎麼都覺得他今天的表現都好怪異呀。

“沒……沒事。”他臉色乍白,仿似渾身罩上了前所未有的倉皇中。

“我不信,你的反應太驚人了,一定是有事瞞我吧?”她因為緊張,整個人貼近他,因而一抹馨香竄進了他的鼻息。

這香氣無由地擾亂了他的心神再加上心思紊亂下,他衝動地重重摟住她的身子,俯首銜住她粉嫩的櫻唇——

心底的急促與煩憂,幾乎要擊得他心神俱碎,因此他忘了溫存,吻碾的動作不自覺地轉為狂野!

上天為何要讓他面臨這種難以抉擇的倉皇中?天!她有了他的孩子,他該開心才是,可這孩子不能留,說什麼也不能留啊!倘若留下他便無法為她療毒,不療毒不需半年時間她便會毒發身亡!

她沒有玉婆的高深內力,怎忍受壓抑得了毒性的傷害?

他深情狂猛地蹂躪她兩片嬌嫩唇瓣,強行侵入她,肆虐掃弄著她如貝編的齒,極盡激情地吻著她。

之靈閉上眼,小嘴微啟地迎上他狂舌的挑逗,兩相糾纏,直到彼此呼吸濃熱,幾乎窒息,他才放開了她。

“如果有天我要你聽我一句話,你肯答應嗎?”他盯著她尚帶嬌紅的妍容,慎重其事地問。

“我願意。”她羞赧地低著螓首,這三個字無不代表著她對他的百般信任。

“好,千萬別忘了你的承諾。”他眸中掠過一絲無奈的寒芒,必要時,為了她的安全,他不得不做一個弑子的兇手。

或許到了那天,她會怨他、恨他,可為了救她一命,他不惜做個讓她怨恨的無情郎、薄情父親。

“轍——”

她想問,卻被他推抵在幾案上,“噓,別說話,我知道你很疑惑,我也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裏給你一個說明。”傅烈轍語意輕柔,眉宇間鎖著濃濃的愁。

“好,你怎麼說,怎麼好。”

她想坐直身子,可他卻強行縛鎖住她的身子,大手溜下她的嬌軀,緩緩遊移過屬於她女性的柔美線條……

“烈轍……”

“好久沒有溫存了,我好想你。”當他的手滑過她還平坦的小腹時,他心頭驀然漲滿了一股疼痛。

待在這兒的可是他的孩子啊,可他不得不親手殺了他!

“我也想你。”她柔柔一笑,伸手抱住了他。

“想我的什麼?”覆上薄霧的眼輕輕抬起,嗓音中有著異樣的濃稠。

“想你的好。”

揚眉望著他那張稜角分明的俊臉,心想他一國之君,除了國家社稷外,還能分心於她,夫複何求呢?

“我的好?怎麼個好法?”

“你的溫柔、你的善良。”她暗吸了口氣。

“溫柔善良!哈……你還是頭一個這麼說我的人。”霍然一笑,他低首舔了下她鮮紅柔沛的唇瓣。

“我說的是真的,否則……否則……”咬了咬下唇,之靈害臊地別開小臉。

“否則什麼?”他輕握她的下巴,轉過她的臉蛋,不容她閃躲。

“否則我也不會愛上你。”她的唇彎起一道迷人的弧度。

傅烈轍心底突生一股暖意,刹那間真不知該如何回應她的愛!

見他忽然凝住,之靈感到慌亂不已,她急急解釋,“我愛你,但不會給你帶來困擾,你可以不愛我,我也不敢奢求你的愛,只求你別以這樣的表情看著我。”

“之靈……”

“可以嗎?”她一雙希冀的眸光看著他。

“你真的不是普通的傻,不愛你我不會帶著你回來;不愛你我大可把你留下,一個人走得輕鬆,你說是不是?”他親昵地點了下她的額頭,著實被她那些冷淡無求的話給弄擰了心。

“那你是……”她簡直不敢相信。

“對,愛你疼你。”

“啊?”

“噓,別多話……”



藍之靈親手熬了碗燕窩,小心翼翼地端著,直往傅烈轍的禦書房走去。

才轉進拱門,卻見祁麟先她一步瀟灑地走進禦書房。她想,不知他們是否有正事要商談,她這麼闖入會不會打擾了他們?

可手中的燕窩得趁熱喝呀,想了會兒,她決定等在屋外,待他們談好後她便可立刻將東西端進去。

於是她便坐上一旁涼亭內,好避開外頭熾炎的烈日,耐性地等待著。

至於祁麟他乃是身受眾臣的託付,才跑了這趟禦書房。只見傅烈轍真如眾臣所言,不批奏摺、不看卷牘,一個人不言不語地雙手抵額沈思著。

“瞧你回來後就鬱鬱寡歡的,奏摺可堆得老高,你究竟是怎麼了?”他不禁納悶地問道。

傅烈轍微微抬頭,無精打采地看向祁麟,“我煩呀。”

“磷火彈得到了手,佳人也陪伴在身側,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祁麟神采俊逸地笑了笑,直覺這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內情。

“你不懂。”傅烈轍揉了揉眉心。

“就是不懂才問你,別忘了你的雄心壯志與一統天下的決心,再這麼下去咱們震雷國會跟你這位君主一樣愈來愈消沈。”

祁麟炫目的俊顏露出颯爽笑意,他自然清楚憑他的個性不會就此放棄,這麼說只是想激發他原有的志氣罷了。

“我當然知道,但這事——”

傅烈轍正欲說出原由,外頭突有下人請示道:“稟大王,方才宮外守衛收到一封匿名信函,上頭指名要交給大王。”

“咦,匿名信?會是誰呢?”祁麟好奇地挑起眉。

“呈上來。”傅烈轍揚聲道。

“是。”當來人將手中信函交給傅烈轍後,便自動退出。

這時祁麟才道:“趕快打開看看,我倒覺得這封信很詭異。”

“嗯。”傅烈轍將信函打開,可裏面的內容卻讓他整個人凝人怒海中!

該死的玉婆,他定要她碎屍萬段!

“怎麼了?是誰的信?”祁麟狐疑地趨近一瞧。

“是玉婆,她居然挾持了宓兒。”傅烈轍從信封內拿出一隻宓兒幾乎不離身的玉水晶耳墜子。

他咬著牙,眯起一雙利眸憤而往案上一擊,“我不會饒了她!”

“她既挾持了宓兒,定有目的吧。”

“她要我拿磷火彈與之靈去換回宓兒。”深吸了口氣,傅烈轍雙拳緊緊一握,硬著聲道。

“什麼?”向來開朗的祁麟也不禁眉頭深鎖,“這該怎麼辦?”

“當然是得換回宓兒了。”再怎麼說,宓兒可是他的親妹妹呀,更是母親臨終前托負與他的責任。

“你真要拿藍姑娘去救宓兒嗎?”祁麟質疑。

“宓兒不得不救,你知道她是我至親的人,不過我自有辦法。”傅烈轍手心一握,這回他絕不會讓玉婆得逞。

本在涼亭候著的之靈在見到有人匆匆來去之後,禁不住好奇上前一探,所聽見的就是這句話。

手兒輕晃,差點兒打翻了手中的燕窩,她的心雖隱隱喊疼,但還是強忍著繼續聽下去。

不能悲傷、不能難過,此生能得到他這般寵溺的對待,她該滿足了,即便那只是幌子只是表面的,她也會珍惜這分感覺……

“哦?”祁麟倒覺新鮮地挑起眉,真想看看他會有什麼法子。

“不過現下就有讓我更頭疼的事,就是之靈她……她有孩子了。你明白的,我不能要那個孩子!”傅烈澈激動表示。

這句話聽在靈兒耳裏就好似剛從天上落下一個喜訊,又隨即判了她一個死刑!他……他居然不要她懷有他的孩子?!

淚水忍不住狂洩,那陣陣心頭的抽疼已讓她痛不欲生。

對醫理也略有涉獵的祁麟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於是長噓了聲,“也是,這個孩子不能留。”

“考慮許久,我一直不知該怎麼告訴她這事,所以我煩我悶。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麼過的?”煩鬱積壓在胸口,讓他受不了地咆怒出聲。

“那就別說了,直接打掉那個孩子,這事不能再拖。”祁麟皺皺眉頭。說實在他也不願這麼做,可留下這孩子只會延誤了醫治她的時間。

“我也是這麼想,只是……”他歎了口氣,“他畢竟是我的骨肉,我實在不忍心,偏偏之靈懷了他,我不能要啊。”

“既然決定就這麼做吧!”祁麟勸道:“想開點,沒了孩子以後還可以再生,目前最重要的是宓兒,你決定……”

“就照玉婆的意思吧,她要什麼我帶什麼,就不信她不著我的道。”

傅烈轍眸子狠戾地眯起,對於這場賭局他可是勢在必贏,定要徹底



拖著蹣跚的步伐,手裏端著已冷的燕窩回到寢宮的之靈,無力地坐在床畔。

自她被他救回後,她便住進他的寢宮,看了看這幾天她住著的地方,裏頭有著他滿滿的情意,濃濃的愛戀,每每夜裏他的極盡溫存仍是記憶猶新。

可為何他不要她的孩子,還要將她還給師父呢?

宓兒是他至親的人!

這句話代表著什麼?是他的妻或是他的妃?而她卻什麼也不是……

但她並不怨他,這個結果是她早就預料得到的,只是沒想到它竟然來得這麼快,快到令她措手不及!

莫非是她安逸快樂的日子過了太久了,已忘了自己原有的身份?早知道自己不配擁有他的愛,可她卻愛得癡狂?

是上天在懲罰她嗎?

再次去了趟竈房,她親手為他做了一桌子的菜,依平常慣例,他每日晚膳都會回到寢房與她喝個茶、吃點兒小菜,對她親密愛語……

今天他應該還會來吧!

將東西端放在圓幾上,她便回到銅鏡前攬鏡自照,拿出他贈給她而她卻從沒用過的胭脂水粉撲點在雙腮菱唇上。

可為何才剛撲上的脂粉不一會兒工夫又被淚水洗光了?

就這麼反反復複、淚洗粉頰,等她終於上好了妝,也已過了大半時辰。

這時,傅烈轍正好進入寢宮,之靈聽見腳步聲,連忙站起走上前迎接道:“之靈拜見大王。”

“咦,今天是怎麼了,竟然對我這麼客氣?”他立刻扶住她的柔荑,帶笑輕問。

之靈站起身,抬起小臉,“過去我不懂禮數,以後會改。”

“千萬別改,我就喜歡你輕鬆地喊著我‘轍’的嬌樣。”傅烈轍望著她那精心描繪的容顏,不禁閃了神,“你今天好美!”

“我是特地為你打扮的。”揚起眉睫,之靈突然瞧見他手上那壺茶水,心口驀然一擰!

莫非這就是準備打掉她腹中胎兒的藥湯嗎?

“為我打扮?能不能說說看今兒個為什麼突然心血來潮呢?”傅烈轍挑眉一笑,露出抹難測的線條。

“沒什麼,我只是想讓你看了開心,難道你不喜歡嗎?”之靈柔柔一笑,可心底卻泛著重重疼痛。

“喜歡,我當然喜歡了。”

他牽引著她坐下,將手中的湯藥擺在圓幾上的同時也看見了這一桌子小菜,“今天這些菜色怎麼和平日廚娘們所做的不太一樣?”

通常由竈房做出來得膳食可謂是五彩繽紛、花樣多變,然今天這幾道菜卻是簡簡單單的,毫不虛浮誇張,倒給人一種家的感受。

“這些小菜全是我做的,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之靈將箸交到他手中,“你快嘗嘗看。”

看著之靈這般雀躍的笑臉,傅烈轍也不好辜負她一番心意,於是拿著箸,夾了一些人口。

“怎麼樣?”之靈張著大眼,等待著他的回答。

“嗯……真不錯,雖然沒有宮內膳食來得花哨,但已是色香味俱全了,光一口就能引人食欲呢。”他由衷地說。

她開心地說道:“這樣就好,這輩子能讓你嘗嘗我的手藝,我已心滿意足了。”

之靈嗓音裏暗藏哽凝,卻笑得這般甜美……

感覺她似乎話中有話,傅烈轍凝起眉,“你是什麼意思?這輩子……我們還有那麼長遠的以後,你不必說出這麼悲觀的話啊。”

之靈看見他眸中狂野跳動的火焰,忍不住伸手撫觸他的臉龐,心裏直喊道:你這個讓我愛到無法自拔的男人啊,教我該怎麼說呢?

“有什麼心事,千萬別瞞我。”他觀察著她的表情。

“我沒瞞你什麼,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好愛你……”怯怯柔柔地說出口,她終於可松了口氣。

“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啊。”

他的黑色眼珠子發出迷人的光芒,渾身充斥著狂野的魅力,和瀟灑不羈的神采,是這般地令她難以遺忘啊!

“真的?”

“當然是真的。”他認真地回答。

“嗯。”她點點頭,明知他說的是假話,她一樣會當真的一般開心。“好,先別提這些,快吃飯。”

接著之靈又夾了好幾樣菜擱在他碗裏,而後對著他柔笑,“我喜歡看你吃我煮的東西的模樣。”

今天的之靈表現得太過神秘,傅烈轍已被她這副不定的模樣給弄得滿頭霧水,但是又不願讓她失望,他還是連吃了好幾口。

才抬頭卻見她動也不動地看著自己,於是他笑笑道:“這麼好吃的飯菜你怎麼不吃呢?”

“不急,我如果想吃,以後隨時都可以做,很方便的。”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傅烈轍於是大口扒著飯菜,吃得津津有味,直到碗底朝天,他才撫著肚子呻吟,“真飽,你瞧東西全被我吃光了。”

“喜歡就好。”之靈忍著心口的酸疼,硬是扯出了笑容。

“那以後我天天都要吃你做的菜。”他撒嬌地握著她的手。

“好……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再為你下廚。”之靈忍著淚,轉而激動地摟住他的身子。

“怎麼了?”他微愕。

“我好愛你……”她哽咽道。

“你這丫頭今天是怎麼了,光一聲愛講了那麼多次。我記在這裏,永永遠遠地記在這兒了。”傅烈轍對著她的眼魔魅一笑,伸手撫著自己的左胸口,指著自己的心說。

“千萬別忘噦!”她溫柔粉嫩的臉頰直貼著他的胸,不肯稍離,“那……那你現在肯要我嗎?”

“嗯?”他訝異極了,這可是她頭一次主動啊。

以往只要他提起恩愛的事,她總是羞紅滿臉,欲迎還拒的,今兒個她究竟是怎了,似乎與他所認識的之靈有些不同了?!

“不願意嗎?”之靈柔情款款地望著他。

這一生中她從沒對一個人如此的愛意濃烈、全然付出;為了愛他,即使是噬血刨骨,她也再所不惜。

“我當然願意。”他肆笑,近一步壓低上身,偎近她身,“對你我早巳沒了所謂的君子之風,你總是讓我這般癡迷。”

他的熱氣輕呵在她雪白的頸脖,使她的身子不禁一顫,呼吸也顯得淩亂。

瞧她紅透的耳根子,他柔聲笑起,大手一攬,將她緊緊地揉人懷中。“既然有勇氣要求我,就別再害羞了,你該明白,你有多大的本事誘惑著我才是。”

之靈兩頰倏然爬上紅雲,怯柔地問:“那麼宓兒呢?你是否也同樣為她著迷?”

“宓兒!”他眉頭倏然緊蹙,“你怎麼會這麼問?”

這句問話又讓他想起了宓兒此刻的處境,更想起了自己來此的目的。目光再次瞟向案上的那碗打胎藥上,他心底霍然一陣狂抽。

發覺他臉色驟變,之靈連忙握住他的手,與他那雙陰晦的眼對視,“我們不談她,誰也不談好不好?”

她枕在他肩頭,好擔心自己惹惱了他。

藍之靈你真蠢,明知宓兒現在有危險,你何苦提及她讓他擔心煩惱呢?

“我又沒說什麼,你不必這麼緊張的。”傅烈轍掬起她的下巴,深幽眼瞳柔柔睇視著她那雙含情脈脈的眸心。

“我沒緊張——”她有點慌了。

“好,我們什麼都不談。”

他將她抱上床榻,纏綿熱吻,彼此肢體交纏,共舞出愛曲……

之後,時間仿若靜止了般,而他仍緊緊地抱著她。

突然他意外地聽見身下的之靈冒出的一句話:“別殺我的孩子好嗎?”

他張大眸,低頭望著她乞憐的容顏,“之靈你——”

“我知道我有了身孕,那碗湯藥是你賜給我的打胎藥嗎?”兩行清淚徐緩地淌在雙頰,映上她滿是痛苦的情傷。

“你聽我說——”

她搖搖頭,伸手抵住他的唇,眼底充滿了懇求“別說了,我全明白……我只是個平民女,沒資格懷你的孩子,但是能不能讓我擁有他?”

“你說什麼?”

傅烈轍想坐起,但之靈用力抱住他,不讓他離開。她知道,若要保住腹中胎兒就必需把握這次的機會求他答應。如果他對她真有那麼一點點心在,應該不會這麼狠心的。

“不可以!”他利聲回絕。

老天,他該怎麼告訴她這孩子不能留的原因,如果據實說了,她肯定寧可留住孩子也不願接受治療,倒不如就讓他做個負心人,狠狠回絕她的好。

“為什麼?”

她身子一垮,淚珠兒愈滴愈多……嘴裏不禁喃喃吟道:“為什麼這麼殘忍,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不為什麼,只因為……因為我不能要個沒有名分的子嗣。”他強逼著自己狠心道,希望她能就此打消念頭拿掉孩子。事後,他會再告訴她原由,請她原諒他、體諒他的苦衷。

之靈黯下了眼,“可我想留,那該怎麼辦?”

“我會強逼你喝下它。”傅烈轍心中一痛,但仍得強硬地說。

他臉上那強勢的冷硬已掩蓋了心底對她的濃烈關心,之靈的雙腮瞬間染上幾許蒼冷,久久不言不語……

“你聽懂沒?這孩子不能留。”他重新強調一次。

她垂下眼,讓淚水洗滌她心底的苦,強迫自己回睇他那張讓她癡迷的臉,“好。”

他沒料到他居然這麼容易妥協,尤其她臉上那道悠悠笑容反而讓他心底產生一股說不出的驚悚。

“你真的願意?”他眯起眸子,忙不叠地再問一次。

“你不要,我不會強求讓你收留他。”她低頭撫著肚子,笑了笑。

“你到底在想什麼?”為何之靈會顯露出這麼奇怪的表情?“我不能要,當然你也不能要。”

“我知道。”之靈抬起螓首望著他那犀利深邃的五官,眼兒、鼻間那刻劃著霸氣、倔強的線條都是這麼吸引著她。

她多希望自己能永遠記得他的容貌,記得他的一切……那溫柔多情的他、宛似霸王梟雄的他都能一一隨著記憶深鐫在心版上。

“好,那趕緊把它喝下。”

他欲起身,卻被她拉回床上,一雙柔媚大眼直凝住著他,“等一下,能不能允我一個請求?”

“除了留下孩子,我都能答應你。”他闃暗了眼眸,目光幽沈,黑瞳瀲出一道冷光。

“好,我只求你讓我多留他一日,讓我再陪陪他,明天我定會喝下你這碗湯藥。”之靈水澄的大眼,柔柔注視著他。

傅烈轍深皺眉宇,竟是這麼的難以抉擇。因為他擔心……擔心自己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鼓足的勇氣,會因為這麼延宕全退了回去。

“好嗎?就一日。”她眼底寫滿了希冀。

“好吧,就一日,明天我會派人將湯藥送來,你一定要喝下去,嗯?”這可是她進宮後惟一的請求,他怎忍心拒絕。

“謝謝你,轍。”她漾出感激的微笑。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6:15:39


今天是交換宓兒的日子,一早傅烈轍便與祁麟在書房內共商對策。

“人你找到了沒?”傅烈轍急促地問。

“找到了,這女子酷似藍姑娘,想瞞天過海應當沒問題。”祁麟為了找這個冒牌頂替者,昨兒個可是忙了一整天。

“當真沒問題嗎?之靈與玉婆相處這麼多年,玉婆又如此精明,我擔心她會一眼識破。”傅烈轍顧慮得較多些。

因為這關係到之靈與宓兒,兩個對他同樣重要的女人如今生死未來全都掌控在他手中,他能不謹慎嗎?

“你放心,她到時候要防我們都來不及了,應該不會注意太多,只要能瞞上一陣子,讓她先放了宓兒,其他一切都好辦了。”祁麟不忘搖著他那寸步不離的紙扇。

傅烈轍深吸了口氣,“也罷,既已決定就得對自己有信心才成。”

“嗯,可以上路了吧。”祁麟點點頭。

“好,宮內一切就交給你代為處理了。”傅烈轍正欲出發,哪知道門扉突地發出激動的敲打聲。

“誰?”

“我是廚房裏的李嫂。”

“什麼事,在門外說就行。”依傅烈轍以往的習性才不會理會這種下人,可自從認識了之靈之後,她的一言一行不禁都影響了他,讓他處事上不再那麼沒有人性。

“大王,您不是要我送打胎藥給藍姑娘用嗎?剛剛老奴去了,卻不見藍姑娘的人影,只見著一張字條。”她急急地說。

“什麼?字條!”傅烈轍與祁麟對望了一眼,便猛地沖到書房外頭,當下從張嫂手中抽走那張紙。

紙上只有歪歪斜斜的兩行字,那是之靈這陣子在他身側,他教她習字的成果。



我走了,我愛孩子,不忍心殺了他,但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要他。我回到師父身邊,會盡力求她放了宓兒姑娘,讓我保留這孩子,更祝福你們地久天長。

之靈

“不!她怎麼那麼傻?”傅烈轍激動地狂喊,“她以為玉婆會聽她的話放了宓兒嗎?以為她會讓她保留我的孩子嗎?不會的——”

“別激動,你冷靜點兒。”祁麟上前勸道,平日能言善道的他遇上這情況還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你走開——”傅烈轍使勁兒推開他。

“你要做什麼?”祁麟卻橫身擋住他。

“別攔我,我要去找之靈,把玉婆殺得連根頭髮也不留!”他抓住祁麟的肩,瞳孔收了又放,口中進出的全是烈焰,“我再說一次,別、攔、我,逼急了我,我連你一塊兒砍!”

“呃……我——”祁麟最終還是乖乖地放了手,雖然論起武功他不見得會落輸,可瞧他現在那副嘴臉,可已是失去人性了。為避免兩敗俱傷,讓敵人坐收漁翁之利,他就隨他吧。

就見傅烈轍身形如箭矢一揚,刹那間已不見了!

“喂……你等我啊!”



幽靈峽谷依然為紅木林所覆,可少了以往那有如旭日初升的暖意,倒形成一團陰森的暗影。

傅烈轍依言來到了玉婆信函上的會面地點,這裏乃是一處向西的崖口,站在這兒迎向晚雲,除了淒冷之外,還帶著點兒蒼茫。

“玉婆,你快出來!”

心急如焚的他根本沒有心情在這兒等待,也絲毫不在乎這裏是否暗藏陷阱,他只一心想見著她,見著他的女人!

“快把之靈帶出來,否則我不會讓你好受,聽到沒?”他一個人站在崖口,姿態狂野,一頭黑髮淩亂地披散在他犀冷深奧的頰上,眼底五宮中刻畫出的全是他冷硬、倔強的線條!

突然,玉婆現了身,她笑咧了嘴,露出他一口黃牙,那顆顆毒瘡更形恐怖地在她的臉上張牙舞爪地作勢要威脅她,可她全強忍了下來,一心要置傅烈轍於死地!

“之靈呢?快把她交出來。”此刻的他面容覆上陰鷙的暗影,仿佛又回到當初那個獨裁狠戾、專制橫行且目中無人的傅烈轍。

“你真要那個女人?”玉婆佞笑道:“憑你的條件,後宮佳麗這麼多,到底為什麼看上她?”

“那是我的事,快把她帶來。”傅烈轍口氣不善,且面目猙獰地說。

“好好,等一下,她在這兒。”玉婆赫然將藍之靈從一旁石塊後頭拉了出來,還對他笑說:“怎麼樣?毫髮無傷吧?”

“轍……宓兒她——啊!”之靈想說什麼,卻被玉婆一把掐在肩頭,疼得她說不出來。

“不準你傷她!”傅烈轍看得心下一驚。

“你用這種口氣跟老娘說話是嗎?我就傷她讓你看個仔細。”說著,她居然一把抓住之靈的頭髮用力一扯,就這麼好幾縷被她給扯了下來!

“啊——”之靈俯首跪下,淚水不斷淌落。

“老女人你——”

傅烈轍想出招,玉婆卻快一步將之靈的頸子勒住,狂妄大笑,“你儘管出招,我會拿她當盾牌,哈……還有那位宓兒也將陪葬。”

他恨得收了招,目光如炬。“對了,宓兒呢?”

“磷火彈只能換一個,要換她就換不得宓兒,你說吧,你要換誰?”玉婆老奸巨猾地笑了笑。

“宓兒——”之靈又想說話,可這回卻被玉婆甩上一巴掌。

“聽見沒?我說不能傷她。”頭一次,他感受到什麼叫“束手無策”,頭一次他居然忍不住落下淚來。

之靈所受的每一種苦,他都會刻畫在心底,定要玉婆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

“哈……她可是我從小一把一把給抓大的,要怎麼對她全是我的自由。”玉婆冷冷地笑道。

傅烈轍欲沖上前與她決一生死,尾隨而來的祁麟卻抓住他,附耳道:“剛剛我去石屋看過,宓兒並不在這兒,至於為什麼有她的耳墜子,這其中定有內情。”

“什麼?”傅烈轍拳頭緊捏,“玉婆,宓兒不在這,你騙了我是嗎?”

“厲害,果真被你們給識破了,不過已經沒關係了,現在有這丫頭在我手上,要她就拿磷火彈來換吧。”玉婆狂惡地說。

“不——不要,別管我,宓兒不在,你們就快走吧。”之靈大叫,她知道磷火彈是他一心想爭到手的東西,怎可能輕易放棄?

“你這個臭丫頭。”玉婆恨得往她身上用力一踢。

“啊——”肚子一陣劇疼,她倒在地上頻頻發起抖來。

“之靈……”傅烈轍心焚不已,從腰間拿出一樣東西,“你要磷火彈是不?好,我就給你。”

玉婆眼睛倏然發亮,“好,只要你將磷火彈往空中一拋,我就將這臭丫頭交給你。”

“一言為定。”話語方落,他便將磷火彈往空中一扔,趁玉婆躍起奪下它之際他立即沖上前將渾身不停顫抖的之靈抱起。

“你們以為逃得掉嗎?”磷火彈奪到手,玉婆赫然對住他們大笑。

“快走……別管我……”之靈虛弱,地拉著他的手,憑著最後一點兒力氣勸他,“你是一國之君,承擔著多少責任。”

“我不會不管你的,要死我也和你在一塊兒。”他緊抱著她,“你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

“你們兩個不用在那兒卿卿我我,我已經受夠了寇老頭施在我身上的毒,今天定要與你們同歸於盡。”玉婆手拿磷火彈,瘋狂大笑著。

“師父……不要,你放了他們吧,我願意一輩子跟著你。”之靈立刻說。

“別理她。”傅烈轍抱緊她,對玉婆道:“好吧,看你有什麼絕招儘量使出來吧,只要能和之靈在一塊兒,我隨你了。”

“也是,不過這一走,你們在陰朝地府可就多了我這根超級大蠟燭。喂,我說轍,到時候你可別老趕我離開,那我孤家寡人可是會很寂寞的。”祁麟搖搖紙扇,那副帥勁兒可一點兒也不像就要歸陰的人。

“你們!”玉婆被他們這一激,突地高舉磷火彈,“你們嘴巴厲害呀,看你們還能強到幾時?”

她赫地往空一拋,就在落地時,之靈立即抱緊傅烈轍,可奇怪的是接下來什麼事也沒發生,那磷火彈就好像成了普通黑球,只是一個徑地在地上彈跳著。

“這……這是怎麼回事?”玉婆愣在當下。

“來此之前我已做了心理準備,早把磷火彈給破壞掉了,只要誰敢加害之靈,我寧可毀掉一切,也要殺了那個人。”

“哈……傅烈轍,我甘拜下風,既然同樣要死,我再也不要忍受這種灼膚之疼,我要擺脫它……永永遠遠擺脫它,哈……”玉婆連退了數步,愈來愈靠近崖口……

“師父小心!”之靈虛弱地喊道,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在玉婆刺耳尖銳的笑聲中她已墜人崖下。

之靈傷痛欲絕,下腹的疼痛也赫然加劇,徐徐昏厥在傅烈轍懷裏。

“之靈!”他趕緊抓起她的手腕,搭上一把,“糟,得趕緊回去才行。”

瞬間,他便抱起她,像風一般地又再一次消失在祁麟眼前。

祁麟不禁搖搖頭,肆笑了聲,“唉,還真是個急驚風!”

一回到宮中,之靈便昏迷不醒了,傅烈轍心急不已,心底直懊惱著這該不會是上天應了他的誓言懲罰她吧?

不,把一切罪過推給他這個始作俑者吧,之靈是無辜的!

然而,讓他心痛的不只這個,而是他與之靈的孩子當真緣薄地離開了他們,玉婆下手之重連一個孩子也不留!

倘若之靈醒來之後,發覺孩子已沒了,不知道會深受什麼樣的打擊?他又將該以什麼樣婉轉的話語告訴她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呢?

悶著頭,思考良久,仍理不出個頭緒之際,宮女突然前來稟報,“大王,藍姑娘已經清醒了。”

“真的嗎?好,我馬上就去看她。”

傅烈轍快步返回寢宮,一推開房門,已見之靈坐在床上,神情裏帶著驚悚!

“之靈,你終於醒了。”傅烈轍趨上前,握住她的小手,給予她要的安全感。

“轍!我以為你不在,好擔心你。”

見了他,她才斂下愁容,笑著偎在他胸前,“剛剛迷迷糊糊中,我夢見我師父要殺你,我好擔心……驚醒後又沒看到你,我都慌了。”

“別想這麼多了,玉婆已經死了。今後你要跟我在一起了,再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傅烈轍低頭望著她,一雙幽遂深瞳裏含帶著濃濃情意。

“我師父死了嗎?”她秀眉輕顰,“就算她再壞,也是撫養我長大的恩人。”

“算了,想想她以前是怎麼虐待、利用你,甚至為瞭解自己身上的毒,拿你做藥引,這樣的師父你根本不用為她的死而傷心。”說到這兒,傅烈轍不免義憤填膺,對玉婆的不滿完全表現在銳利的言辭上。

“什麼藥引?”她愕然。

“你上回不是告訴我,你師父近來常用一些湯藥讓你喝嗎?其實那全是從她身上取出的毒物,你可知道這樣繼續喝下去,不用多久你將會和她一樣全身染上毒瘡。”他一雙熾熱的目光直凝注在她那懵懂的臉上。

“你說什麼?我師父……我師父真的那麼做。”雙拳緊握在胸前,她錯愕地流下淚,“這麼說我體內有毒了?”

驀地,她雙手按在小腹上,喃喃道:“你說那種毒會不會威脅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要不要緊?”

傅烈轍眉頭一擰,喟了口氣,這才對她說:“倘若你身上的毒不去,你存活的時間並不多了。”

“不——轍,你一定要救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我,我只要這個孩子,絕不會防礙你跟宓兒的。”

她不想成為他和宓兒間的第三者,卻又對他割捨不下。惟有擁有和他的孩子,她的後半輩子才不會覺得空虛。

“之靈,你聽我說,如果你真要留下這孩子,那我就沒有辦法救你。因為在藥物的刺激下這個孩子同樣會死於非命!至於宓兒,她跟我的關係也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她——”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總而言之你就是不肯讓我留下他是不是?如果真因為這樣你不能救我也沒關係,那我願意一賭,我就賭賭看。”她推開他,神色凝重地說。

他深吸了口氣,不得不把話對她說清楚,“你腹裏的孩兒已經沒了,玉婆的那一腳已經讓你流了產。”

傅烈轍的這句話果真帶給之靈最嚴重的刺激,只見她仿若傻了般的睜著眸子看著他,淚水緩緩在眼眶中蘊釀,直到淌落下來她仍不說半句話。

“要孩子我們可以再生,你千萬得想開些。”他盡其所能地安慰著她,低沈的魅惑嗓音企圖溫柔她的心靈。

“你騙我的……我知道你騙我的……我孩子還在這兒對不對?你只是一心想除掉他!”她直搖頭,“不……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之靈摟著被子直往暖炕內側挪去,對他有著完全的提防之色。

“我說的全是實話,除了你生的孩子,誰的我都不要,你懂嗎?”他眼中真實且濃烈的感情毫無掩飾地映進了之靈瞳底,使得她的心弦莫名觸動了下,可是她不知道他的話她真能信嗎?

“我知道你一直懷疑著我,也質疑著我和宓兒的關係。這次不準你插嘴;讓我把話說清楚。”

他撫著她的臉龐,端起她的小臉讓她直睇著自己,剛毅的臉龐飄過了一抹急躁,“宓兒是我的妹妹,是我的親妹妹,由於她的個性頑劣,常常喜歡跟我逗著玩,而她又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這麼的不同,所以才拿話故意激你、試探你,你就別怪她了。”

之靈幽幽地轉過臉,看著此刻眉峰糾結的他。

她眨了眨那雙盛滿心悸的眼眸,“我怎麼會怨她呢?這事你該早點告訴我……”說著,她又低頭看看自己的小腹,“難道我真的跟這個孩子無緣?”

壓抑不住心底的沈痛,她赫然趴在床上,痛哭不已,這模樣看在傅烈轍眼中,還真是心酸。

“之靈,別傷心,你抬頭看著我。”

他緊握住她的肩,強迫她抬起淚眼婆娑的小臉,“讓我把你的毒治好,等你完全康復了,我們要多少孩子都可以的。”

之靈別開臉,望著外頭暗淡的月色,蒼穹似乎也跟著蒙上了一層暗影。久久,她再次將視線拉回他的臉上,只是無奈地笑了笑,沈悶的氣氛依舊是這般寂寥。

“別這樣,我求你看開點,想不想出去走走?走,我帶你逛逛這整個宮廷。”

但之靈卻連一點兒反應也沒,她的面容依然哀淒,反倒是不言不語了。

她那哀怨的眼神像繩索拉扯他的心,磨得他心頭發熱。傅烈轍深吸了口氣,輕柔地握住她的柔荑,笑著說:“要不你想做什麼,我都奉陪。”

她卻說:“你走吧,我只想一個人靜靜。還有,麻煩你為我另找一個住處,我不想再待在這裏,我也不想要有任何孩子了。”

因為她怕失去他,害怕再一次承受這種椎心刺痛。

傅烈轍眯起眸,霍然握住她的手腕,“之靈……”

見她仍是這麼沈默,仿若無動於衷,他又猛然放了手,“罷了,我會吩咐下麵的人再為你打掃一間別院,等你心情好些再回來住吧。”

他是人,向采狂妄自負的一個人,如今已對她這麼低聲下氣了,為何她還要以這種冷漠態度對待他?

之靈被他這種霸氣的口吻給震住了,忽而抬起眸子。當傅烈轍一接觸到她那氤氳的水眸,整股氣又消了,不得不軟了聲,“你休息吧,晚點我再來為你療傷解毒。”

伸出手卻見她無意回應,他不由得拳頭緊握,心想:或許以後無論他再怎麼想握,也再也握不住她的手了……

望著他離開的頎長俊挺的背影,藍之靈突然變得好懊惱,為什麼……為什麼他對她那麼好,她還要說這種話傷他呢?為何看著他離開,她的靈魂會空虛到找不到一絲絲的暖意?

轍……別怪我……求你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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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6:16:09


再經過一連串漫長的療毒過程,之靈已慢慢地痊癒了,然而她與傅烈轍的關係卻變得有些僵冷!

不是他們彼此不相愛,也不是他們的感情淡化了,而是他們心底似乎都有著一股迷障,縛鎖住了他們彼此訴愛的勇氣。

在這種情況下不僅是之靈痛苦,傅烈轍更是難過。

雖然這陣子傅烈轍又回到了以往的雄心霸氣,也將全部心思重新地擱回正事上,並且在他雷厲風行的指揮下,震雷國已推動了不少革新計畫,這樣的計畫和以前的專制行徑比較起來,許多大臣都認為有人性了許多,莫非這也是受了那位藍姑娘的影響嗎?

不過,也惟有祁麟看得出來,他的行為雖然恢復了,但是藏在皮囊裏的那顆心卻是寂寥得很。

於是他便私下做主,找了天走了趟藍之靈的別院。

當藍之靈見著了他,頓覺詫異,“原來是你,祁公子。”

她對著他曲膝行禮,這倒是讓祁麟傻了眼,想想傅烈轍只會一個徑地拿他當酒肉朋友,他的女人卻對他禮數周全,還真讓他不習慣呢。

“藍姑娘,不用對我客氣,今天冒昧打擾,不過是有些話想向姑娘提一提。”祁麟恣意地撇撇嘴,眉宇間刻畫的淨是灑脫。

“哦,那請坐。”

之靈請他坐下,而後親手為他泡了壺春茶,“邊喝邊說。”

他瞪著眼前這盅茶,嗯……還真香,只是不知若讓傅烈轍那傢夥知道他喝了她女人親手泡的茶,而他自己卻享受不到,會不會剝了他一層皮?

“是這樣的,我想先失禮地問你一個問題。”他喝了口春茶後,遂問。

“你問。”她笑了笑。

“你對傅烈轍的感覺如何?”祁麟銜了抹笑,專注地看著她臉上陡變脆弱的表情。

“我……我愛他。”她坦言不諱。

“既愛他,為何你們之間的關係會變得……變得讓我這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祁麟接著又問。

“我也不想這樣,可我知道是我當初的表現激怒了他,雖然他沒說,可是我感覺得出來他很無奈,甚至恨我。”她心中竄起一絲絲悔恨。

“恨你,不會吧!”這女人未免想得太多了。

“嗯,我知道他有很多女人,愛不愛我,我已無所謂了。”這陣子他都沒來她這兒過夜,每每夜裏總是猜測著他在哪個妃子那兒,可她沒得計較,畢竟她連個妃都不如。

“你猜錯了,他這陣子都乖乖待在他自己的寢宮,夜裏除了用心鑽研如何為你解毒外,那兒也沒去。”遇上兩個悶人,只好有他這個多嘴公來解釋了。

“啊?”之靈忽地抬首,“你沒騙我?”

“我沒必要騙你,他將為你解毒的這件事視為非常重大的考驗,心底也承受了極端的壓力,所以……你找個時間去看看他吧。”他笑了笑,輕拾紙扇搖了搖。

“重大的考驗?”她不解地蹙起眉。

“呃……”

躊躇了會兒,他才繼續說:“有件關於轍的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儘管說,我想知道。”看他這副鄭重其事的模樣,藍之靈心頭便莫名地升起一絲好奇。

“好,我說,是這樣的……”

於是祁麟便把五年前傅烈轍因開了藥讓自己母親服用反倒讓她病情惡化的事告訴了她——

“就此,他便立下重誓這輩子不再為人開藥診治,否則該人必遭橫禍,所以你該知道他現在身受的壓力。想想上回他不是不小心傷了你,卻也不敢親自醫你,只好請求他那位向來古靈精怪的小妹宓兒子了。”

“什麼?”之靈深抽了口氣,“為什麼他不告訴我?”

“因為他深愛著你。”祁麟微微一笑,“在幽靈峽谷時你該感受得出來他有多愛你吧?”

她流著淚,點點頭。

“磷火彈是他一心想得到手的東西,更是他想成就霸業的關鍵,可為了你他竟然決心將它毀了,你該知道他愛你的心不是只有那麼一點點,而是很濃烈、很癡迷的。”眯起一對精炯的黑眸,他極其認真地說道。

“我……我知道……”她抽了抽鼻子,早已哭花了臉,“能不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兒?”

祁麟眼睛倏然一亮,隨即說道:“他就在禦書房。”

“謝謝。”之靈對他感激地笑了笑,隨即拎起裙擺便直往門外奔去。



夜深人靜時,銀月照枝頭。

傅烈轍坐在書案上專心一意批示著今日眾臣呈上的奏摺。

一疊看過一疊,他完全沒有給自己可靜心休息的時間,因他知道只消他的心一變空蕩,之靈的影子就會竄上心頭,霸佔了他的思想。

想她是一種幸福,可那層層思念就像是無底洞般會讓他無法控制地沈淪……直到被一股虛無的空洞吞噬了他的一切。

想到這兒,傅烈轍不禁搖搖頭,又打開了一份奏摺,正欲批示時門外竟響起輕敲的聲音。

通常這時候宮女們都會送上補湯,於是他連頭也懶得抬便說:“進來。”

聽到進門的腳步聲,他又道:“東西擱下就行,出去吧。”

可過了好一會兒,他卻不見宮女離開,於是頭一抬,卻當場愣住!

“之……之靈,你怎麼來了?”他倏然站起,心底交錯的是狂喜與意外,更怕這只是一場夢。

“我是好久沒來了,你……你不歡迎嗎?”她怯柔地說。在要來這裏之前,她可是提心吊膽好久,就怕他會拒絕她。想想自己逞了那麼久的牛脾氣,再好的男人都會受不了吧?

於是她先去竈房向廚娘騙了些酒,一個人躲在外頭喝了一些才借著微醺的醉意進來找他的。

“當然歡迎,我求之不得。”傅烈轍想握她的手,卻怕引起她的反感而頓住,“毒已完全解了,你可覺得舒服點了?”

“嗯,早已好多了。”之靈反到抓住他的大掌,細細撫觸上頭深刻的紋路,“你呢?怎麼那麼晚了還留在禦書房裏?”

望著她的動作,他心底微熱地說:“瞧見沒,前陣子過得太頹蕩,堆了一堆摺子,得把握時間將它看完才成。”

他徐緩解釋著,模樣是這般的飄逸絕倫。

“呃!這麼說是我耽誤了你?”芳心幽然處突然陷入一股空虛中,“那我先離開了。”

“等等。”

霍地抓住她,將那細白柔荑牢牢鎖在掌心中,突然,他從她身上聞到了一股酒味!

“你喝酒了?”傅烈轍眉頭用力一挑。

“嗯,只喝了一小杯。”其實她可是喝了大半盅,而且現在腦子已微微暈眩,就連眼前的他都搖擺不定。

“為什麼突然喝酒了,是不是有心事?那……你在這裏陪我聊聊好了。”他伸手觸了下她因酒作祟而緋紅的雙腮,並帶她到玉石椅上坐定。

“那我沒有妨礙你吧?”之靈看進他眼底,實在是不喜歡極了現在這種過分客氣而顯得陌生的感覺。

“沒有,別想太多。”更多的濃情深注在他幽邃的眼中,今日再看見她才明白原來他的心早已墮落,再也無力回天。

只有她的愛,才能拯救他!

“我是想問……自從我的毒去除後,你就不曾再來看我了。”之靈揚起眉睫,偷偷覷了眼他臉上那副剛毅的表情。

“呃……”他低首輕哂,“我以為你還恨著我,所以心想是該給你一些時間思考冷靜的。”

糟,此刻她那紅彤彤的臉色使她看來更形嫵媚,他真擔心他控制許久的冷靜就快被體內陡升的熱力給融化了!

“但三個月的時間也未免太久了吧?”美眸光轉、淺笑嫣然,她偏著腦袋趨近他的臉。

“之靈!”聞到那侵鼻的香氣,他的體內突地一熱。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那朱紅薄唇微啟,她調皮地想試著勾引他。

她想通了,既然知道他是這麼的愛她,她又何必再作矜持呢?能撩撥他的熱情應是件好玩的事。

“你該知道我的顧慮,在你還沒完全準備好之前,我不想嚇著你。”看著她香唇紅舌的誘惑,傅烈轍心底不禁開始強烈呻吟了。

天知道他有多愛她,每每夜裏一個人睡在那麼大的龍床上,想的夢的全是她依偎著他,與他共舞熱情的綺夢。

“可你都不來,怎知我準備好了沒?”之靈抬起一張俏容望著他那屬於男子陽剛的俊逸臉龐。

“你說過,你不想再有孩子,我怕我去了會……”

之靈突地抱住他,嬌嗔著:“人家現在想要了,想了好久,你說,你到底給不給?”

傅烈轍眸影濃熱,主動地將她摟得更牢,恨不得把她揉進懷裏,“你今天是怎麼了?我不想讓你後‘晦。”

“我不會!”之靈揚高嗓。

“乖,聽我說,回去好好睡一覺,等酒醒了,什麼都過去了。”他試著勸她,因為他要她,可不希望在她此刻醉意醺然時。

“我沒醉。”她推開他,眼含委屈的淚水,抽噎地說:“我猜你定是討厭我、恨我,果然沒錯,你真的是這樣。”

“不是這樣的,你——”傅烈轍被逼急了,只好用力對著她喊道,“我是怕嚇著你,更害怕你清醒後會對我懷恨。如果真是如此,我寧可就這麼下去,你知道嗎?”

“轍……”她又撲進他懷裏,抱住他的身軀,“對不起,是我不好,當時心情亂就對你亂發脾氣,根本沒顧慮到你……是我不好……”

“之靈,別哭了,我沒怪過你。”他輕柔地說。

之靈閉上眼,聽著他溫暖的嗓音、倚在他粗獷的臂彎中,覺得好舒服,一點兒也不想離開。

“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不知是不是剛剛一口氣喝了太多,她現在居然想睡覺了。

發覺她倚在他懷裏的身子愈來愈沈,他急急推著她,“你怎麼了?”

“我頭好暈。”她撫著腦袋,抬頭對他嫣然一笑。

“那我送你回別苑。”抱起她,他當下決定。

“不要……我不要回別苑。”勾著他的頸子,之靈蹙起一雙小巧的柳眉,噘起一張迷人紅唇,輕嗔撒嬌。

“那你是要?”

“回你的寢宮,好不好?”她伸手摸了下他的下頜,忽地吃吃一笑。

“這……”他真想哀歎,明知帶她回去,他肯定會把持不住的。

“好不好嘛!如果你不答應,就表示你討厭我哦。”彎起漂亮的唇線,芙顏帶著抹羞赧的紅緋。

“你這丫頭!好,就帶你去。”傅烈轍沒輒,只好走出書房,抱著她直往寢宮走去。

之靈窩在他懷裏,隨著他的步履,身子上下飄動著,鼻間又聞著他的體味,迷迷糊糊中她居然真的睡著了。

進入寢宮,傅烈轍才發現這小女人竟然甜甜地睡在他懷裏,於是搖搖頭,笑著將她抱上床。才欲起身,她卻在迷蒙中拉著他的衣衫,“別走,轍,跟人家睡。”

面對她這般熱情開放的表現,已令他心動不已。輕輕拉開她的手,他附在她耳畔說:“好,我就睡在你身側,但得讓我起來更衣呀。”

她像是聽得懂一般,終於鬆開了小手,傅烈轍這才暗吐了口氣,趕緊起身褪下外衫,才要睡下卻見她仍穿著絲綢水袍,怕她睡得不舒服,又主動抬起她的身子為她卸除束縛。

當他的手不小心觸及她的腋下時,引來她咯咯的笑聲——。

“好癢……”她身子扭動了下,不小心扯開前襟。

“呃!”他閉上眼,立刻鑽進被中背對著她。

他心底直罵著自己:傅烈轍你還真沒種,曾幾何時竟變得這麼蹩腳了,喜歡她就上呀,可為何……

一旦想起她的淚水,她無神的眼瞳,他的心便像是被泥塊給壓住,如此的痛不可抑!

睡夢中的之靈從他身後一把抱住他,小手輕輕在他胸前輕晃,這對他來說真是一大折磨!

而他卻拼了命地強忍住,就這麼張著眼到天亮,好不容易在聽見遠方雞啼的刹那他才緩緩閉上眼……

不久,之靈輕輕打了個呵欠,似醒非醒間她覺得自己好像已好久沒睡得這麼舒服過了。

才張開眼她居然發覺自己是窩在傅烈轍懷裏!接著她想起昨晚的事——她借著酒膽去找他,可他卻在她面前表現要命的君子風度。

討厭、討厭、真討厭——

這下可好,看他雙眸緊閉,好像睡得挺熟的,這是不是上天可憐她,送給她一個“玩弄”他的好機會?

於是她輕手輕腳地坐起,發現自己竟是“衣衫不整”,於是笑得邪邪地靠近他,湊在他耳邊說:“轍,你不老實哦,敢偷脫人家衣服,竟不敢碰人家。”

傅烈轍眉一擰,敏感地想翻身,卻被她壓住,還抽出衣帶勒在他頸上,“別動,否則我勒死你。”

他眯起眼,這才看清楚原來調皮搗蛋的人是她!

“別鬧了,我好困。”他抓下她的手,“還早,你再睡吧。”

“不早了,你看外頭天色都大亮了。”她用力勒緊衣帶硬逼著他不得睡著。

他無奈張開眼,“你別這樣,否則……”傅烈轍眼中紅芒閃爍,那火熱的濃焰幾乎要噴在她的小臉上。

“否則怎麼?”誘惑地輕笑,她更往他身上挨。

“否則——”

他再也受不了地翻起身,反將她壓制於身下,“你該知道後果的。”

“我知道後果的。”甜美的笑容漾在她臉上,此刻酒已醒,她不再迷醉,知道心底要的是什麼。

她要他、她愛他,不再為別的因素而停滯,永生不渝……

“我會讓你受孕。”他激動地說,還記得曾經因為這個理由,她堅持不肯讓他碰她。為了怕失去她,他依了她,可不希望就因為今天一時的衝動而造成終生的悔恨。

“我……我就是要你的孩子,想了好久……可你都不肯給我。”她梨花帶淚地抬首親吻他的唇,眼底頓時產生的霧氣凝聚成一道因愛堆砌而成的堅決。

“之靈!”他眯起眼凝睇著她的淚眸。

“愛我……”

傅烈轍邪魅一笑,轉身欺近她的身子,目光幽邃似火,“這是你要的?可不能後悔?”

“這輩子,下輩子都不後悔。”她還以一個溫柔膩笑。

“那我就愛你這輩子、下輩子,讓你永遠也擺脫不了我。”他粲然一笑,眼神有著狂熱。

好個初露日陽的晨曦……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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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6:16:39

撒野公主(無情弦之二)作者:葉霓

從小到大沒有人敢不把她放在眼裏
系列:就算是她的皇帝哥哥也對她疼愛有加
但偏偏在她情竇初開之際遇上了酷兒郎
他不但不甩她,還義正辭嚴的教訓她
憑著她的聰明與刁蠻,怎可能鬥不過他
只是軟骨散何時變成了強力春藥?!
雖然在他的不屑之下保住了童貞
但他卻在驀然回首時已離她遠去
本以為趕走了他是大大的勝利與欣喜
怎知陣陣的心酸與不捨正狂湧而來
她知道一顆心放了出去是收不回的
但在她收斂心性、放下身段的努力之下
他又是否願意拋開過去接納她呢……

系列:無情弦2
男主角:仇政
女主角:傅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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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6:17:04


日落桑榆,落霞殘照。

傅宓兒無聊地將下巴擱在窗臺上,唉聲歎氣。

想她大哥可是堂堂震雷國的君主。雖依目前六國鼎立的情況來看,震雷國並非沃野千裡的天府之國,但也不落人後,無論在政治經濟上經大哥的領導亦可說是繁榮富庶、方興未艾。

正因為如此,大哥卻更在意邊關的防守,因此整日埋首在公事上,也不找機會陪陪她,讓她這做妹妹的還真是無聊透頂。

前些日子跟他提過,想替他出巡各地,順便旅遊消遣,哪知道他卻一口打了回票,硬是要她安安分分地待在宮裏,哪兒也別去。

哼,老當她是長不大的孩子,雖說這個王宮說小不小,但她該逛該玩的地方也都逛遍了,再找不出什麼新鮮事,還真是有點兒悶。

就在她煩得連連歎氣時,小宮女圓圓突然從外頭奔進了她的“宓苑”。

“公主,您不是常喊著無聊嗎?告訴您,這下您不會無聊了。”圓圓直拍胸脯,喘著氣道。

“這話怎麼說?”

宓兒嫵媚地撥了撥秀髮,姝容豔美似水,一雙靈燦的瞳眸仿似有魔力的磁石,總是不知不覺吸引別人的目光。

“您不是知道,大王身邊有幾個感情比手足還濃的戰友。”她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下。

“知道啊,除了那個祁麟老是像沒事人般的在這兒晃來晃去,其他的都被我老哥給分派到外地,一年也難得見上一次面,有的我甚至還沒見過呢。”她柳眉輕揚,細長的秀髮橫披在肩上,散發出一抹優雅的味道。

然而外人絕對看不出來像她這麼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卻有一手引以為傲的醫術,而教授她醫理的師父不是別人,就是最疼愛她的大哥,也是震雷國的君主傅烈轍了。

“沒錯沒錯,今兒個有幾個人突然被大王調回宮裏,現在正和大王在議事廳裏商議要事呢。”圓圓自以為挖掘了什麼寶藏,沾沾自喜地報告著。

“天,這算是什麼有趣的事,他們一來宮裏準是被我那位大王哥哥給霸佔了,再說我對那些臭男人可一點興趣也沒有。”

她喜歡的是遊山玩水,說不定還可以到別的國家看看,探究一下那兒的風土民情。

“話是沒錯,不過這幾個戰友中有個人卻是有趣得緊。”圓圓忍不住吐吐舌頭,掩嘴一笑。

“有趣?我從不覺得那些光會打仗談論政事的臭男人有什麼趣味。”宓兒嗤鼻道。

“這個啊——公主您就不知道了,聽說其中有個男人從不曾笑過,就連我剛剛好奇地去偷瞄,見他們不知談到什麼每個人都笑得合不攏嘴時,惟獨他板著張臉,還真是個奇怪的人。”

不知情的人定會以為他是個聾子,沒聽見大夥所講的笑話呢。

“哦,真有那麼不愛笑的人啊?”宓兒可是半信半疑。

“公主如果不相信,可以親自去看看,就算是為自己打發時間啊。”圓圓早已經替她設想周到了。

如果那男人能夠勾起公主對他的興趣,這麼一來公主就不會成天在她耳邊喊無聊、喊發悶了。

傅宓兒的眼珠子輕輕轉動了下,隨即低歎了口氣,“說不定他們來這兒沒幾天就離開了,要是我還沒玩夠那男人就要回去了,那我會更嘔。”她雙手托著腮幫子,懶洋洋地說。

“不會的,圓圓早就替您打聽清楚,那些男人得在咱們宮裏住上兩個月,這不是挺好的。”

“當然好了,你心底一定打著算盤,接下來就可以常看見心目中的英挺俊男了。”宓兒撇嘴說。

“公主,您快別這麼說,反正您打發時間、我看俊男,這豈不是也挺好的嗎?”圓圓吐吐舌頭,俏皮地說。

“是啊,誰不知這是你的詭計。”傅宓兒敲了下她的頭,主僕兩人活脫脫的就像一對機伶的鬼靈精。

“好吧,公主如果不好奇那就算了。”圓圓嘴一噘,聳聳肩道。

“你這小丫頭居然還會激我,去就去,我要讓你看看究竟是誰怕誰。”

說著,傅宓兒便拿著手絹,纖姿款擺地朝外頭走去;圓圓也聳聳肩,開開心心地跟上。


在震雷國王宮的議事廳內出現了幾個挺拔卓越、氣宇不凡的男人。

他們正是震霄國君主傅烈轍和他的至友,也是當初並肩作戰出生人死掙得雷震國這塊土地的同袍。

祁麟就甭說了,他常年跟在傅烈轍身邊。說他是軍師又老是出些鎪主意;說他是助手又經常閒散得不見人影,仿似來無影去無蹤的幽靈。

更氣人的是,他總是將他們的王宮當客棧,需要的時候打幾天盹,利用完了又踹在一邊不管,讓傅烈轍傷透腦筋。

而另一位則是鎮守東方的赫天棋,他為人率直、直來直往,倒是個非常好懂的男人。

還有一位就是鎮守東南方的仇政,而圓圓口中那位長年凜著臉,不愛說笑的男人便是他了。

此時傅宓兒她們已來到議事廳門外,卻偷偷摸摸地站在門邊,打算先對裏面的男人做一下觀察。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可不能拿自己的尊嚴開玩笑。

“公主,站在大王右邊的那個男人您瞧見了嗎?是不是一副高傲樣,連個表情都沒有?”圓圓仿若在看稀世奇人般,張大眸子指指點點著。

“嗯——還真是副欠扁樣!”宓兒點點頭,對仇政已燃起了興趣。

“所以囉,他應該是很好的消遣吧?”

圓圓低首偷偷竊笑。卻不知那細細碎碎的聲音早就傳進了屋內幾個武藝高強的男人耳裏。

傅烈轍不耐地閉上眼,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是哪兩隻貓在外頭嘰嘰喳喳的,快進來吧。”

宓兒聞言立刻沒好氣地瞪了圓圓一眼,嘴裏叨念著,“瞧你,什麼不會,就會給我出紕漏。”

圓圓則將腦袋垂得低低的,暗地裏吐吐舌頭。

接著,宓兒便朝廳內走去,並來到大哥傅烈轍身旁,拉著他的手倚著他胸膛,狀似親熱地說:“轍,你就會對人家凶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給人家難看,唉喲!我不依啦。”

她的纖纖柔荑抓著傅烈轍的一隻臂膀,小腦袋盡往他懷裏鑽.這副已超越兄妹間的親呢舉動直令另外兩個男人看得皺眉。

然而對這樣的宓兒早已習以為常的傅烈轍並沒做出任何禁止的動作,他反而摟緊她,抵著她的額親昵地說:“也不瞧瞧我這裏來了些什麼客人,你就會給我找碴嗎?”

他擰擰她的鼻尖,在震雷國百姓眼底的他可是個專制霸道、橫行無度的獨裁者。之所以能統治震雷國這麼大的一個國家,完全是以他的“狠冽無情”為支撐,因此幾乎沒人相信他也會對一個女人有這般溫柔的時候。

儘管這女人可是他的親妹妹!

“我哪是找碴,人家是來看看你,順便瞧瞧咱們那一位來無影去無蹤的祁大俠帶來了什麼好禮物回來見我。”

她媚眼淡瞟、小嘴微咧、眸兒輕轉,當目標轉移到祁麟身上時,那小子可是明顯地一震,並揚揚眉、嘻皮笑臉了起來,“我的好公主,在下我可是苦哈哈的窮人,哪來什麼東西可以慰勞你的。”

瞧他那裝模作樣的精明樣,可是讓宓兒愈看愈生氣。

“反正人家不管,我看我就要了你那一把紙扇好了。”

“啥?紙扇!”他瞪大眼,“不不不,它可是跟了我好幾年,都培養出感情了,而且我全身上下惟一能耍帥的就只有它,你可不能剝奪我惟一的寶貝。”

祁麟這下把那把破紙扇抓得更緊.盡可能閃離她身邊。

“我可不管,轍,你看你這小氣的朋友,人家非要他那把紙扇不可。”宓兒蹙起一雙柳眉,開始追著祁麟跑,其實有沒有紙扇根本無所謂,她要的是面子。

然而祁麟雖然外表看來嘻皮笑臉、沒啥作為,但武功底子卻不弱。只見宓兒追了幾步已是累得香汗淋漓,卻連他的衣袂袖角都沒摸到。

“真是驕縱。”

突如其來的四個字灌進宓兒耳裏,她猛然轉首,看見的就是那位圓圓口中的緘默男人!

“你說什麼?”她媚眼一瞟,對他勾起笑容,緩緩走近他。“喂,你是誰呀?敢以這種口氣對我說話。”

仇政眯起冷沁的眼,端睨了她半晌,卻轉向傅烈轍道:“如果沒事的話,我想先休息去了。”

傅烈轍這才看看他又看看宓兒那張泛青的臉,於是笑了笑,“好,你去歇著吧,該商量的事也商量得差不多了。”

他微微頷首,正要退出之際,卻被宓兒給堵上了。她帶著抹假笑。“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仇政眼神略顯懶散地抬了下,與她交會瞬間,吐出的話卻是針對傅烈轍,“轍,這是什麼意思?”

“沒辦法,這是小女人的意思。”傅烈轍挑動眉宇,扯著笑說,他雙臂抱胸,直盯著眼前兩個一火一冰的組合。祁麟與赫天棋也悠哉地坐進檀木椅,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您的意思是——把她贈給我暖床了?”仇政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表情驟變的驕縱女子。

“你……”從沒在外人面前丟過這種臉的傅宓兒可是氣得直抖個不停,“你居然敢這麼汙蔑我。可知我是誰?”

仇政疑惑地望向傅烈轍,從剛剛就聽她轍呀轍地喊著他,不是他的寵妃,還會是誰?

“她是我最重要的女人。”綻放出屬於君主的霸氣笑容,傅烈轍倒是回答得簡單扼要、卻不明不白。

“那我想的沒錯了,難怪!”撂下這兩句話,他便舉步離開了。

眼看他就這麼溜了,宓兒氣得直跺腳,“轍,你看看,他——那個叫什麼的居然這麼對我!你趕緊將他給斬了。”

“斬他?”傅烈轍搖搖頭。“他可是我最得意的左右手,斬他是絕不可能。今天若他落入敵軍之手。我肯定會全力救他,你該明白他對我的重要性。”

“你——如果是我落入敵人之手呢?”

她鼓起腮幫子,那火焰狂燃的模樣還真是把陪在她身側的圓圓給嚇得先閃避一旁以策安全了。

至於祁麟和赫天棋只能對視一笑。跟著走出廳外,免得成為無辜炮灰。

“我當然也是會救了。”他深不見底的眸帶著某種寵溺笑意,“別耍孩子脾氣,議事廳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你……”她深提了口氣。“我不是孩子了。”

“是是是,只是個驕縱跋扈的小女人。”

輕輕甩頭,傅烈轍回身踱上主位,坐在案前看著上頭陳列的幾本大臣上陳的奏摺。

“連你也說我驕縱!”她深提了一口氣。

“別鬧了宓兒。圓圓,快帶公主出去。”寵寵她可以,可過了尺度,那他就得拿出威嚴阻嚇她了。

“大哥……”她邁前一步。

“現在才改口叫大哥太晚了。”想想她長到十六歲,叫他大哥的次數用單只手指頭都數得出來,每次不都是為了某種利益。

“公主,別鬧大王了。”

圓圓明白大王現在是對公主軟言軟語,若不小心一激怒了他,那可是會拿她圓圓的小命開刀哦。

“哼!”宓兒重重一哼。這才滿心不甘願地離開。

直到了外頭,她終於受不了地對圓圓開炮,“都是你要來看什麼俊男,那傢夥有什麼好看的?”

“這是您的真心話嗎?”圓圓不怕死地回話。她知道公主再怎麼不開心也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你——真過分!連你也要欺負我。”噘起紅唇,宓兒此時腦海裏搜尋的全是如何對付那個高傲男人的計策。

“圓圓不敢。”她又吐吐舌頭。

“要我不生氣也成,從今後你得幫我——幫我擊倒那個臭男人。”甜甜的笑容逐漸擴散在她唇角,仿似想到了什麼對策,她得意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狀。

“沒問題。”圓圓當然贊成了,反正有好玩的事做,她何樂而不為呢?

可最後苦了的卻是宓兒,她不知道她惹上的卻是個讓她失心、頭疼、等待的可惡男人!


經過圓圓的四處打聽,宓兒終於知道了那個高傲男人的名字了。

仇政——仇政——哼,她一定要牢牢記住這個名字,每天咒他、念他、放蠱毒、下降頭,非得將他整死不可。

俗話不是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嗎?為了雪恨,她不惜對他施展美人計,就不信這天底下還有哪個男人躲得過她的嫵媚勾魂法。

再經調查,得知他就住在王宮的西籬苑,於是宓兒便擇了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日子,刻意做了番打扮便朝那兒走去。

一到了“西籬苑”她才發現那兒竟然連個使喚的僕人宮女都沒有,冷冷清清的,她不禁懷疑大哥的待客之道何時變得那麼差勁了?

“喂——有人在嗎?”

宓兒走了進去,往屋裏叫了幾聲,卻不見人回應。

“你死人呀,再不出聲,我就要死人、死人地叫囉。”明知這臭男人八成是故意不出聲、不理她。

等了半晌,仍不見他的回音,宓兒氣得咬了咬下唇,抖瑟了好久,“好——那我喊囉……死——呃!”

一個饅頭突然從遠方飛了過來,塞進她嘴裏……

宓兒拿下饅頭,突然有股揪住胸口的衝動,使得她呼吸困難,“該死的!是誰?出來——”

不久,從後林中慢慢走出一個人來,他手裏同樣拿著一個啃得只剩下一半的饅頭,“餓了嗎?吃吧。”

“誰說我餓了?”她深喘著氣。“你好過分!”

“嘴巴張那麼大,不是餓了?”仇政眯起眼凝睇了她一會兒,便閃過她身邊,準備步進屋裏去。

“你這麼對我.不怕我將這事告訴我哥?”她追進去。

“你哥?”

“就是震雷國的君王傅烈轍。”一雙小拳頭緊緊握住,她深提了口氣,一字一字地說清楚。

原來他就是不明白她的身分,才不將她看在眼裏,這下她倒要看看他會如何吃驚,如何對她懺悔?

但仔細觀察了下,才發現他的態度根本沒變。而且索性不理她,自個兒忙自個兒的。

“喂.死……”

“我叫仇政。”端坐在床上,他拿起他的隨身武器擦拭。

“我管你叫什麼,你拿什麼給我吃,難吃死了,呸呸呸……”見他的面無表情,她蓄意這麼叫嚷著。

“東西不難吃,是你習慣了大魚大肉,無意品嘗這種清淡東西的好。”悠揚的諷語緩緩響起,直刺激著傅宓兒的心。

“對,既然知道我習慣了大魚大肉,就該明白是我命好福分高,身為公主的我沒必要吃這些平淡的東西。”她冷豔不羈的臉蛋高傲地仰起,長睫之下跳躍著光點。

“既是如此,那就隨你了。”

他同樣連看她都嫌懶,氣定神閑地做著手中的工作,這副專注的模樣倒是讓他散發出一抹不可思議的魅力。

“你——你——”

傅宓兒看著看著——心底竟出現了絲陌生的情緒。她趕緊壓著胸口,掩下這種要不得的感覺。

“你有何未盡之語可否一次道出?”他抬起頭,眯起眸子,“我現在很忙,沒空與你聊天.抱歉了公主。”

“你居然趕我走!”向來被捧在手掌心中的她從沒被人這麼嫌棄過。這個男人居然不領情。

倘若是別的男人,她的靠近與青睞對他們而盲可是最大的榮幸,可他——真氣人哪!

仇政無奈地閉上眼,再正經不過的褐眸慢慢變沈,“公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恰當吧?”

聞言,傅宓兒原本氣呼呼的容顏倏然平靜不少,最後還扯出抹甜笑,“孤男寡女!原來你害怕的是這個。”

她緩緩走近他,繡花鞋步步踏出饒富趣意的足音。

仇政眉心蹙起,才回首,那細碎的腳步聲便戛然而止,“公主請留步,別再過來了。”

畢竟他此刻可是坐在床上,她再靠近必定會形成暖昧,容易令人誤解,他是名粗漢倒無所謂,但她可是堂堂的公主,總得顧及名聲吧。

“你怕我過去?”她輕柔如絲的笑聲突然揚起,“少假了,男人不過如此,我傅宓兒早就摸透了。”

仇政眸光一緊,魁梧的身材、隱斂的舉止隱隱散出遙不可及的魅力,那睿智的黑眸和沈穩的氣質奇異地哄抬了他的身分。

“怎麼不說話了?光這麼看著我,可不會滿足的。”

她笑著坐在床緣冷睇著他,仇政則立即站起走到門邊,將大門打開,“公主。請回吧。”

“要是本公主不走呢?”見他就只會逃、躲、閃,宓兒怎可能就這麼簡單地善罷甘休呢?

“那我現在就去大王那,請問他驅趕你的方法。”要丟臉,他可以奉陪。

傅宓兒聽得火氣又差點兒上揚,但她強迫自己別為他這種臭男人生氣,“你還真狠呢,別的男人都懂得憐香惜愛,你為什麼老是把我當兇神惡煞看呢?”

“那就請公主另謀對象。”

仇政微微頷首,絲毫不但心自己幾句坦白的重話又會惹來這個驕縱成性的小公主的怒火。

宓兒先是被他這幾句犀利的話弄得一怔,但說什麼她都不願放棄,發誓定要扳回一局。

“笑話,你要我另謀什麼物件?駙馬爺嗎?那也得看你夠不夠格、配不配得上我了。”傅宓兒發噱,挑高了眉頭,臉上的笑意轉為邪氣。

“請問公主,你說完了沒有?”他眸子一冷,低嘎渾厚的嗓音吐出帶點煩鬱的口氣。

宓兒驀然睜大眼,凝睇他那雙幽邃的寒眸,“你——你真的一點也不把我放在眼裏嗎?”

頭一次傅宓兒被一個男人給氣得渾身發顫;頭一次被一個男人如此踐踏、不放在眼中!

難道她的美色、她的嬌容,這個男人全沒看見?他是長得俊逸沒錯,卻是個睜眼瞎子嗎?

“我再說一遍,如果沒事的話就請你離開,我剛剛去後山林裏練了功,現在累了想休息。”他漠視她的存在,矜冷的表情依舊。

其實說來他仇政年紀並不大,才二十四歲的他世事卻已看了不少,人情冷暖、悲歡離合,最後想通了這些不過是人生中的一部分插曲而已,也因此他對名利從不計較,處事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和作風,冷冷淡淡的卻也過得挺愜意。

與傅烈轍認識完全是因為師出同門,當初轍邀請他與之並肩作戰,他也一口答應,絕沒有為自己設想過什麼好處或要求什麼回報,也因此對於這個小公主,他也沒必要勉強自己與她應酬了。

傅宓兒深吸了口氣,強壓住自己滿腹的怒焰,帶了抹牽強的笑容靠近他,“喂,我喊你一聲仇大哥好嗎?”

她睨著他,秀麗的妍顏裏有抹淡淡的詭譎。熟知她的人都知道當她不該笑的時候居然笑得那麼甜,必然有某個詭計在她腦海裏產生,可得燒香拜佛千萬別被她給戲弄了。

“不敢當,還請公主你自重。”見她一靠近,仇政立即避開,並對她激射出一抹淩厲目光。

“什麼自重?我是女人耶,你一個大男人對我說這種話豈不好笑嗎?我都不怕你會亂性,你還怕我嗎?”

仇政眯起雙眼,直盯著宓兒那做作的模樣,心底漸漸起了反感。

他想,既然她是公主,他沒有理由反駁,那麼乾脆走人好了。於是他斂回淩厲的目光,並在宓兒尚未察覺之前拂袖而去。

宓兒壓根沒想到他竟然會當她的面就這麼甩身離去,氣得嬌容著了火。

好——這麼看來咱們兩個真是鉚上了!

傅宓兒深吸了口氣,強力撫平體內的熊熊怒火,慢慢彎起唇角別具深意地笑了笑。或許真是老天爺可憐她快被閑得發黴的生活給壓得快喘不過氣來,所以才找來這麼一個男人讓她玩玩。

既是如此,她又怎麼能放棄呢?

仇政,你就等著瞧——瞧我怎麼纏著你,讓你永遠無法脫身。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6:17:37


十二月的風是冷颼颼、令人毛骨悚然的。

圓圓在公主房裏燒著炕,嘴裏邊念念有詞,“真是的,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冷啊?早上明明還出著太陽,可午後就下了場大雪,現在又冷得讓人直打哆嗦,難怪人家說氣候的善變就像人的脾氣,說是風又是雨,還真是難熬呢。”

而坐在圓幾上的宓兒將圓圓這些話聽在耳裏卻不作反應,她心裏想著的全是住在西籬苑裏的那個男人。

天候倏冷。想想他們西籬苑內連一個僕役也沒有,自然也不會有人多拿條被褥給他,不知他夜裏會不會冷得難以入眠?

圓圓見自己叨念了半天卻不見公主回應,仍是趴在案頭髮著呆。有時輕歎了兩聲、有時又抬起頭往外頭望瞭望,這樣的公主還真是少見呀!

圓圓擱下手裏的事,回頭對宓兒輕喊了聲.“公主,您怎麼了?”

宓兒被震醒,轉首睨了她一眼,“什麼事啊?我發個呆也不行嗎?天氣那麼冷做什麼都沒勁兒。窩在這兒發呆不是挺好的嗎?”

“可是公主您以前從不會這樣的,再怎麼悶您還是會找些事做,像這麼沈默的您還是頭一次呢。”圓圓為她泡了壺熱茶,端上了案頭。

“那我現在該做什麼呢?”

宓兒眉頭緊蹙,看著案上還冒著煙的瓷茶杯。心頭卻覺得好冷沁,冷得都快緊束了起來。

“原來公主又覺得無聊了。”

圓圓眯起了雙眼,給她出著主意,“不如這樣吧!公主不是喜歡上西籬苑嗎?您閑來無事就去那兒走動走動,不但可以打發時間,還可以找機會見見他,這不是挺好的?”

“話是這麼說,但我去找他做什麼?不是看他一張冷淡的臉,就是聽他奚落我,他膽子大我卻拿他沒辦法。”一提起仇政,宓兒便噘起嘴,滿腹委屈。

想想她長了十六歲,還不曾被人給罵得這麼淒慘,想要報復,卻苦於想不出個好主意,所以她才不要去見他,再讓他取笑呢。

“我說公主,您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懦弱了?”

圓圓坐在她對面,觀察著她臉上那種無神的落寞,“公主。難道您認輸了?以往的您可是愈戰愈勇、從不認輸,對任何事都會堅持到底呀。”

“瞧你說的,簡直像口號,他要那麼好對付就好了,你別異想天開了。”宓兒搖搖頭笑了笑。

“聽公主這麼說,圓圓真想去會會那個男人。”她頗自信地想,憑她的伶牙俐齒會說不過他嗎?

“好啊,你想去見他就去吧,我保證你那點兒口才一到他面前會落得一點兒用處也沒有。”宓兒嗤鼻道。

“什麼?他真那麼厲害!”

“嗯,那個臭男人不愛笑也就算了,居然還不愛搭理人。”輕輕一聲歎息,宓兒苦惱地說。

“他連公主也不看在眼裏?”

圓圓這句話還真是擊中了宓兒的痛處,她一雙漂亮的眼驀然眯起,激發出幾許憤怒光影,“這個臭男人我非得救訓教訓他不可,等我想到了好方法。絕不會讓他好過!”

“想不出法子?”圓圓簡直不敢相信鬼靈精的公主會想不出法子對付一個沈默寡言的男人?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物克一物?

“反正跟他說話就好像是拿著棒槌敲棉花,我在那兒敲得高興,他連一點聲響也沒有。”說著說著。宓兒的嘴是愈翹愈高。

“嗄?”圓圓還從沒見識過這樣的怪人。

“你別光訝異,要不你去呀。”她睨著圓圓,壓根就看出來這丫頭分明就是在取笑她。

“好,我圓圓就替您去爭口氣,公主您等著吧。”

她彎起唇,一副自信的神情漸漸流露在她和主子一般倨傲的神情裏。

“呵,瞧你說的,你是辦不到的啦。”宓兒揮揮手,又趴在案上歎息,玩弄著擱在上頭的茶杯。

“公主,您不信的話那我就試試囉。”圓圓不服氣地站起,抓住宓兒的手,“來,我們現在就去見證一下。”

“喂——你這丫頭要帶我去哪兒見證呀?”宓兒就被她這麼拉著,給強硬地拖了出去。

直到了西籬苑,她這才放下宓兒的手,“公主,他就是住這裏是吧?”

宓兒不耐地瞟了她一眼,語中帶著調侃,“放棄吧圓圓,我是不希望你死得太難看。”

“公主,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圓圓為表示自己不是說說而已,於是趕緊跨上前敲敲苑門,可卻不見仇政有任何回應聲。

她正想推門進入,卻聽見不遠處傳來霍霍揮劍的聲音,於是又和宓兒兩人往發聲處緩緩走去。

走出籬牆,卻見仇政手裏正揮舞著劍,一會兒淩空飛高,一會兒飄影降落,每一個走招攻勢都如此自在,仿若手中劍巳非劍.已成他身上的某部分了。

當他揮劍掃地,激起火花,將地上厚重的積雪都給融了,這樣的景觀還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宓兒看得入迷,早忘了她和圓圓來這兒是為了什麼!

“誰?”突地一把利劍毫無預警地刺進宓兒身邊的樹幹上,就離她的臉頰不及盈寸。

圓圓嚇得雙腿發軟——這下糟了,可是她揪著公主來這裏的,如果公主有個什麼閃失那她拿什麼來賠呀?

不久,仇政巳閃身至她們眼前,當他瞧見宓兒。眼眸倏黯,一絲鄙夷淺淺爬上了他的表情。

“小心點,如果發生什麼事,那可就麻煩了。”他只撂下這幾句話,回身就要走。

圓圓心想,如果她就讓他這麼走了,豈不顏面虧大,以後在公主面前更是站不住腳。

“等等!”圓圓對他大喊。

他頓下步子,卻未開口。

“你知不知道她是公主,公主來看你,你就非得用這種語氣和態度嗎?”圓圓追上他,橫擋在他面前。

“那麼請問,我該用什麼口氣?”他斂下眼,只以鼻尖對著她。

“用——用——”圓圓被他這一反問,卻變得啞口無言。想了想,她便沖口而出,“至少你得客氣點,有禮貌點。”

“難道我剛剛所說的話是屬無禮、霸道了?”他那深棕色的眼瞳清澈不帶雜質地凝睇著圓圓。

“呃!”她瞳目結舌地徐步往後退,一直退到宓兒身邊,“公主,對不起了。他真是個異類怪胎。”

“我早說嘛,你又不信邪。”宓兒撇嘴輕笑。

“我是想幫您耶,您居然還笑我?”圓圓真後悔拉著公主來這兒出糗,“呃——我看這樣好了,你既然為了他食不下嚥、夜不安枕,就由你自己處理吧,我先回宓苑了,唔——好冷哦。”

圓圓搓了搓已凍僵的手,居然就這麼從宓兒身旁溜走,將她捅的婁子丟給宓兒收拾。

“喂,圓圓……”

宓兒用力一跺腳,卻一腳踩進了樹幹旁的雪堆中,整個人不平衡地往地面栽下,“嗚——好痛!”

仇政蹙起眉頭,見她嬌小的身子幾乎被雪堆給淹沒,只好對她伸出手,“抓住我,我拉你起來。”

宓兒瞪著他的手,小臉一甩,噘嘴道:“想碰本公主,你不配。”

仇政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表情也隨之一緊,但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站直身子,拿著劍就要離開。

眼看他當真不理她就要走了!宓兒立刻緊張地揚聲喊道:“喂——你別走啊,算我——算我說錯話,你拉我一把呀。”

他再一次定住步履,僅側過臉說:“改掉你驕縱的壞脾氣嗎?”

“啥?”她愣住。

“改了我就拉你一把。”靜默地回過身,眸底卻不帶半點兒暖意。

宓兒突然有種錯覺——他除了沈靜寡言外,身上的特質也近似黑暗冰冷,有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漠然。

“我——我哪驕縱了?”要她承認這種公認的事還真是丟臉。

“那——算了。”

仇政正要轉身,她又委屈叫道:“好好好,我改——我改就是了。”

聞言,仇政便又走向她,再度伸出手,“抓緊我。”

宓兒點點頭,可瞳仁深處卻泛過一絲調皮的神采。

於是她握住他的手,連忙咬緊下唇用力一拉……

啊!可她使勁兒了半天,竟不見他動一下,而她卻已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了。討厭!難道這男人是千斤鼎,她根本拉不動。

就見這小女人使盡了力氣想拉他倒下,已弄得臉紅脖子粗,仇政忍不住開口道:“別鬧了。”

猛地,他稍一使勁兒,宓兒那只陷在雪堆裏的腳就像蘿蔔般被他輕易拔起,連人也被他抓了起來。

頓時——她面紅耳赤,就連身子也不冷了!

好丟臉!好丟臉!

本想害他摔跤,卻弄得自己連臉要擺哪兒都不知道。這男人為什麼要站得那麼牢,簡直不是人——

明天她定要去向大哥告狀,說這個仇政過於詭異,絕不是他可以合作信任的物件。

臉兒擺不下,她直想先溜為快。

“你忘了說一句話。”她正想掉頭走人時,他竟又冒出這麼句話。

“什麼話?”宓兒疑惑地望著他。

“該道聲謝吧。”

他眼睛瞬眯,渾身散發著冷而嚴峻的氣質,“這是做人最基本的禮儀,傅烈轍沒教你,我可以教育你一下。”

“你說什麼?你要我——”她深深喘著氣,冷豔外錶帶著受辱的淚影。

該死,他——他居然弄哭了她!

“看樣子,你是不會說了。唉.那就算了,但我奉勸你,太過高傲的人只會吃虧罷了。”仇政濃黑的劍眉微微一蹙,薄薄的男性唇瓣微微一抿,並在宓兒錯愕的一刹那飛身離開。

宓兒跨前一步想喊住他,可嘴兒張開卻喊不出聲音。

怎麼會這樣?她的人生怎麼會被他弄得一團亂?

然而這個驕縱的小女人卻不明白自己那顆眷戀少女心,已經不知不覺地中了傾慕他的咒語,不能自拔!

“轍……轍……”

宓兒隨即沖到大殿上,對著正在批改奏摺的傅烈轍嬌聲喊道。

他眯起雙目,放下奏摺看向她,“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那個——”宓兒生澀地吞咽了口唾液才道:“我要你將那個叫仇政的趕出宮去。”

傅烈轍這才扯出笑容,淡淡地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仇政他向來沈默,我想除非你去招惹人家,他是絕不會招惹你的。”

“什麼?哥,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人家?”她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撥了撥頭髮,“你好久沒這麼念我了。”

“就是因為太久沒念你,所以你愈來愈過分了。”傅烈轍優雅站起,走到她身邊,“你的脾氣真是得改一改才成。”

“你被他影響了是不是?”宓兒瞳大眸。

看著傅烈轍那張噙笑的臉孔,她驀然伸出手,幫他的衣襟整了整,故意磨蹭著他的頸子,“轍,那人真的可惡,你要信你親妹妹的話,可別被他那道貌岸然的模樣給騙了。”

“哦,你說他會騙我什麼?”凝了抹笑意,傅烈轍等待著他這個寶貝妹妹接續的理由。

“他——他那種人就會冷著張臉,所有的事也只會悶在自己心裏,所以你根本無法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麼,有沒有什麼詭計?”宓兒支吾其詞地掰著理由。

“仇政他會有什麼詭計?”傅烈轍揉了揉眉心。“別鬧了宓兒,我現在很忙,沒空理會你的無理取鬧。”

“你說我是無理取鬧?”她突地站起,對著他剛毅的臉色,“你知不知道他欺負我,他連我都敢欺負還會尊重你嗎?”

“宓兒,在震雷國沒人敢忤逆我,可就只有你敢。那我可以說你對我有任何詭計嗎?”他擰了擰她的下巴,“好了,去玩吧。”

說著,傅烈轍又回到主位上坐定,無意理會她。

“哼,你——你真讓人生氣,以後你最好不要有什麼事求我,否則我是不會理你的。”她漂亮的媚眼一揚,自覺沒意思地轉身就走。

當她一走,赫天棋這才從殿中內室走了出來。

“她真的很可愛。”他對著一臉無奈的傅烈轍笑了笑。

“可愛!呵,應該說是難纏才是。”往後一靠,他愜意地挑眉輕笑,“這個難纏的丫頭我就送你好了。”

“送我!”赫天棋趕緊搖搖頭,“不了.我承受不起,再說——”他的目光朝門外宓兒的背影飄去。

“再說什麼?”

“難道你看不出來宓兒公主喜歡的人是仇政。”赫天棋彎彎的笑眼閃過幾許和煦光芒。

“是嗎?”傅烈轍倒是意外,“可她一天到晚都說著他的壞話,還要我得注意仇政。”

“這就對了,她若不在意他,會成天將仇政掛在嘴上嗎?”赫天棋看著傅烈轍臉上詫異的線條。

“嗯,是有這可能,那丫頭從沒對哪個男人那麼有興趣過。”

傅烈轍擊腿大歎,“老天,宓兒今年也十六歲了,我只是一徑為了國事憂煩,卻忽略了她的待嫁女兒心。”

“所以你這個做大哥的是該懺悔才是,不過現在才注意也不遲啊。”

“咦,真難得,想不到你也會對女孩子一些不為人知的心事這麼瞭解。”傅烈轍英挺的眉毛挑起,話中有話地說。

“你別亂猜測,因為我也有個與她同齡的妹妹。”他搖搖頭,哪會不知道傅烈轍那一臉暖昧是為何而來?

在朋友面前,他一直表明今生不娶的念頭,也不會流連女色中,或許等國勢穩定後,他會找個景色優美的山嶺間長伴古佛青燈,偏偏他們都不相信!

因為他不僅樣貌俊逸,體格也不錯,喜歡她的女人也不在少數。可對女人——他恍若看透了般,已激不起心底那股能讓他悸動的因數。

“但我一直想不透,仇政他到底是哪一點吸引了宓兒?”

傅烈轍皺起眉宇,說起他們兩個人可謂是一個是火,一個是冰,任何人都不會認為他們會彼此吸引。

“哈——”你別忘了仇政的男人味就在於他的冷默。”

“哦,這麼說我也該學學他的冷,如此才能誘惑更多少女心了?”傅烈轍淡淡一笑。

“算了,你後宮那些女人應付得了就不錯囉。”赫天棋咧嘴肆笑,“對了,不是要開會,祁麟呢?”

“他——時間到了自然會現身,倒是仇政他一向是最早到的一位,怎麼今天卻一反常態?”看了下天色,傅烈轍不禁皺起眉。

“別忘了,有個小丫頭纏上他,他今後有得忙了。”

“哦!哈——這倒也對。”

大殿上頓時傳來傅烈轍與赫天棋兩人狂野的笑聲,卻無法想像這時的仇政是當真被宓兒給纏得眉頭緊皺、傷神得緊呢。

仇政冷著目光望著他剛剛才送走的瘟神……傅宓兒。

“你又有什麼事嗎?”他火炬般的眼眉緊蹙,直想從她那張帶笑的眼神中找出她的企圖。

傅宓兒笑得好甜,既然大哥不願意幫她,那也沒關係,她決定自己來,定要這男人匍匐在她腳前,向她道歉不可。

“我——呃——我是來向你道歉的。”她對他彎起優美的唇線,冷靜沈著、大方甜美地說道。

“道歉!我們之間並沒過節,這倒是不用了。”他掉頭要離開,英俊依舊的臉龐帶了絲狂野的味道。

“仇大哥……”宓兒喊住他。又追了過來,“我知道我過去對你很不禮貌。所以想向你賠罪。”

她不停地吸氣又吸氣,想她傅宓兒可從不曾對人低聲下氣過,如果這男人再這麼妄自尊大,她一定不會給她好看的。

“你知道就好。希望這不是你短時間的熱度。”

繞過她走了數步,他又突然止住,回頭又道:“還有,以後別再叫我仇大哥,你貴為公主,我擔當不起。”

宓兒氣得不住顫抖,但為怕計畫失敗。她只好勉強帶笑又道:“我還有話想對你說。”

“公主,我現在很忙,再說你我之間並無話題,你去找別人吧。”依舊是那不慍不火的態度,還真是讓她無所適從。

好不容易想到個那麼好的方法,卻對付不了他,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唉,殊不知這位小公主已經將對付仇政視為畢生最大目標,一日不讓他對她低頭,說什麼她也不會甘心的。

“我是真的想好好地跟你說幾句話,你又何必這麼不耐煩呢?”宓兒咬著唇,哽起嗓音,委屈十足地說。

頭一次聽見她以這種類似哭調的聲音對他說話,仇政的腳步也不自覺地慢了下來,轉過身定定地望著她。

宓兒發現他深邃的眼半眯著,有著危險且致命的魅力;緊閉的薄唇帶著一絲不耐,不過宓兒告訴自己,無論他對她如何反感,他也要讓他真正注意她。

一陣鷙冷的沈默過後,終於有人開口了。“大王還等著我去開會,我沒時間在這裏跟你玩遊戲,我想公主你要是閑得發慌,可以去找祁麟,他為人隨和。孩子心重,會跟你一起鬧的。”

他黑白分明的睿智眼瞳輕輕一掩,無意再與她糾纏,倏然回身大步朝著大殿的方向走去。

無論宓兒再怎麼拔聲呼喊,他也不再停下腳步,只見他生硬的背影在她面前緩緩消失,直讓宓兒火氣難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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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6:18:44


終於,仇政姍姍來遲了。

當他一進入大殿議事堂,立刻傳來了祁鱗的笑聲,“沒想到你也會有遲到的一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能不能說來聽聽。”

“沒什麼事,你就別亂猜了。”遲到就遲到了,仇政不想談論此事,跟著轉向傅烈轍道:“我來遲了。不知道你們已談得如何?”

看著一板一眼的仇政,傅烈轍還是不相信宓兒會看上他,如果真是這樣,這會不會就是所謂的奇跡?

他會這麼想,並不是仇政外貌難看,而是他的個性非常的沈著,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適合喜歡瘋狂嘻鬧的宓兒。

“我們正等著你,還沒開始商議呢?”祁麟笑道。

“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可以談論如何抵禦肅月國的事了嗎?”仇政連一點閒話也不想說,立刻轉入正題。

傅烈轍鄭重地眯起一雙眼,隨即又道:“好,那由我先說吧,剛剛據探子回報,目前……”

尚未待他說出口,便已聽見外頭侍衛的嗓音……

“公主您別進去,大王他們正在商討重要大事呢。”

“這我不管,我非得進去不可,你如果敢再擋路。我就要我大哥免了你的職,你要不要試試呢?”

傅宓兒霸道無理的嗓音就這麼傳進了殿內每個人的耳裏,傅烈轍和祁麟僅是習以為常地挑挑眉;赫天棋像個局外人般抿唇一笑,不動聲色;至於仇政他已是無法容忍地蹙起眉心,雙拳更是不知不覺地緊握住,更有股衝動想沖出去教訓一下那個跋扈的小公主。

也就在這時候,傅宓兒已闖了進來,一步步自信嫵媚地走到他們跟前。

“宓兒,你怎麼又鬧事了?”傅烈轍雙臂環胸,不耐地望著她。

“我可不是來鬧事的,我只是想來找個人。”傅宓兒仇視的目光狠狠地凝注在仇政身上。

這傢夥居然無視於她的軟言軟語,還說出那種極其不屑的話語,他真以為他是她老哥的戰友、知己。就可以把她的好意丟在地上踩嗎?

“哦,我們這裏有你要找的人?”個性滑頭的祁麟忍不住插了嘴,“咱們傅大公主什麼時候也對我們這幾個臭男人有興趣了?”

“誰對你有興趣?你閃開點。”此時此刻傅宓兒腦中控制脾氣的理性鋼索巳繃斷,尤其見到仇政那張靜默沈冷的表情時,一把怒火燒得正旺。

她用力推開祁麟,直接邁向仇政,並在他眼前站定,柳眉緊蹙。“我找你,你跟我出來一下。”

而仇政仍是以一雙能凍死人的眼神凝睇她,表情上沒有一絲活躍的熱力,“很抱歉,我正忙著。”

“忙、忙、忙……你就會拿忙這個字做藉口,本公主找你出去也不過想和你聊一些事,不會耽誤你太久時間。”

“真有事也得等我這邊的事情辦完。”他沒拒絕她,當著傅烈轍面前已給她很大的面子了。

“不要,我現在就要跟你談。”報仇雪恨怎能拖,愈拖就愈沒意思了。

“好吧,仇政。你就隨她去,至於會議的結果我們三個商量之後會再轉告你。”赫天棋遂道。

“這——”他陷入猶豫中。

“你膽子也未免太小了吧?難道怕我吃了你不成?”

宓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眼看他就要上了她的當,她又趕緊轉向傅烈轍,扯著他的衣袖,“轍——你也幫人家說說話嘛,我只不過有事情想麻煩他,你瞧他就是悶不吭聲,究竟是答應或不答應也不講,真是急煞人了。”

“仇政,你就跟她去吧。”不希望再被宓兒擾得大殿不得安寧,傅烈轍也只好勸仇政委屈一下。先安撫安撫她再說了。

“好吧,我希望你有事快說。”臉上寫滿不耐,仇政踩著很大的步伐走了出去。

宓兒見狀也開心地對傅烈轍吐吐舌頭後跟著出去了。

“唉——我看仇政這下可有的忙了,說好要來宮裏待上兩個月,我看這下……很難了。”風流倜儻地搖搖紙扇,祁麟淡然一笑。

“我看也是。那傢夥是最恨讓別人糾纏。而他也從不擾人,向來我行我素,怎麼能料到來你這兒居然會被一位小公主給纏上。”

赫天棋仰頭大笑,與仇政共事多年,怎會不明白沈穩內斂、不多話一向是仇政的特色。如今碰上了聒噪的公主。看他還如何緘默。

傅烈轍卻是憂心地蹙起眉,語重心長地說:“你們沒看見仇政剛剛那副表情嗎?充滿了厭倦,我真擔心宓兒去找他是自找苦吃,更擔憂她會將我這個好夥伴給嚇跑了。”

“轍,您就別庸人自擾了,仇政他自有一套做人處事的方法,該如何應對宓兒,他應該心裏有數。”

祁麟更清楚,雖然舌燦蓮花,油嘴滑舌這兩種功夫仇政非常缺乏,不過他擁有的是屬於他剛毅的冷冽、沈默的氣質。

對旁人他不敢說,可對於仇政他可是百分之百的打包票,只要他願意,想戰勝宓兒絕對是易如反掌!

何況依目前的情況看來,宓兒應該已是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吸引,這種情況更是有利於他發威啊。

“好吧,那我就不多事,靜看他們之間的發展,但願宓兒別太過分才好。”知妹莫若兄,對於宓兒,傅烈轍可不敢保證她會用什麼溫順正常的手段對付仇政,看來仇政也只好自求多福了。



一直到了宓兒的宓苑,仇政這才停下腳步,擠出一臉的皺痕。

“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兒?”見宓兒的腳步不停地往前走,直讓他懷疑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你別問那麼多.就快到了。”走在前頭的宓兒驀然回首,對著他不懷好意地嫣然笑說。

“希望你有事快說。”仇政英挺的眉苦惱地鎖攏著,恁是再冷靜沈著也對她的纏勁兒沒轍。

“嗯——你跟我進屋裏,我有件事想請教你?”宓兒揚起眉睫,偷覷著他那張沒啥表情的表情。

“你的寢宮?”他隨即毫不遲疑地搖了搖頭。“有事就在這裏說,不用麻煩了。”

“幹嘛?這麼怕我,是怕我會害你嗎?”

輕輕撇起一彎最誘人的唇型,她徐徐走近他,熱切的眼詭譎地鎖定那雙如黑潭的大眼。

凝視著她那雙飽含詭計的眼,仇政並非不知這女人已對他抱持著“勢必打倒”的決心,卻也只能默默承受。誰要他答應了傅烈轍來此共商迎敵計策,他言出必行,說什麼也得以大局為重。

“就在這裏說。”但他也有他的原則,絕不會留下把柄讓人道是非。

“你喲,好嘛。”她一雙美眸瞟了瞟,於是指著宓苑外的一座亭子,“我們去那兒坐著說可以嗎?”

仇政隨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不置可否地往那兒走去,並坐進亭內石椅,“什麼話快說吧。”

“幹嘛那麼急?”

她掩嘴輕笑,隨即朝寢宮內拍了拍手。不久便見圓圓手裏端了壺茶和幾盤小點心走了出來。

“你把東西擱著就退下吧。”宓兒對圓圓說道。

“是。”圓圓偷睨了仇政一眼,暗暗吐了下舌,隨後退出了宓苑。

“來,我們邊吃邊聊。”帶著詭笑的宓兒先為他倒了杯茶,“喝喝看,這是上好武夷。”

“不用。”向來沈著的他已陷於不耐中,不但柔和的表情已漸漸斂去,眸光亦降了溫度。

宓兒忍住氣,隨即換了個笑臉,“好,說就說,聽說你一直鎮守邊關。一定很辛苦了?”

他眯起眸。欲從她那張看似恬靜的神情中窺出端倪,“還好。”

宓兒眉兒一皺,心忖:跟他說話還真累,老用那種“二字訣”回答她的話。

“你——唉呀,你就喝點兒茶、吃點兒東西嘛,就會用一雙眼直瞪著我,這樣讓我很難說耶。”

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要他喝了那壺“加了料”的茶水,裏頭放的可是她命圓圓到坊間買來的軟骨粉,到時候定要叫他軟綿綿地倒在她腳前,舔她的鞋尖。

仇政眉頭微擰,明知她那雙熱切的眼是不懷好意的,卻也未深思地端起桌上茶水一飲而盡。

“這下可以說了吧。”重重地將杯子擱下,他抬起頭又問一次。

“我——是——”

“很抱歉,再不說我就得走了。”

仇政倏然站起,正欲離開卻被宓兒給抓住手臂。“別走,我說就是。”

“請快說。”他眉心攏起,對她擺出個厭惡的神情。

一瞧見他那張鄙視的臉色,宓兒強忍的怒火已瀕臨爆發,高傲的姿態逐漸又起,“呵,你以為我一定要纏著你跟你說什麼嗎?”

頓覺她態度的驟變,仇政也感受到胸口隱隱發熱。“你——”

目光倏然瞟向案上那只見底的茶杯,他的冷靜已僵化,“你下了藥?什麼藥,快說。”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撇撇嘴,她自得不已。

“該死!”他一個箭步湊近她,猛力掐住她的頸子,瞳心閃出一道想殺人的火焰,“你說不說?”

“呃……你敢動手,我大哥不會饒你。”性子強硬的她還是不肯認命招出藥名。

“好,那就試試。”

他糾結有力的手臂突地繃緊,用力扣住她的頸子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來!

對女人,他仇政從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對這種跋扈不講理的女人更是不必了。

“啊——”好難受,她就要斷氣了——

這個王八蛋、野蠻男人居然敢這麼對她?可——她若真不說,他好像真不會放手!

宓兒吐出了舌頭,痛苦地閉緊眼,最後她用力點點頭,強硬地擠出一個字,“好——”

仇政眸子半眯,深提著氣強壓住體內的燥熱,手勁稍松,“說。”

“是——咳……咳……”好不容易得以呼吸,她喘了幾口氣才道:“那是軟骨散。”

“胡說!”他原本清澄的眸已蒙上腥色。

“我沒胡說,這全是真的。”她不明白他為何這麼說。

“你當我——當我在江湖跑了那麼多年全是在混的嗎?”糟,他全身仿似每個細胞都跳躍著狂熱的欲焰!

剛剛他飲下的分明是“葵花春散”。

可是這女人是打哪兒弄來這麼“凶”的玩意兒。難道她是想男人想瘋了,或是真要看他發狂不可?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發現他的臉色真變了樣,卻絲毫投“軟骨”的樣子,她的心開始緊張了

“不管你這東西是打哪兒來,我都可以告訴你。你被騙了,它——它絕不是軟骨散——”

見鬼了,體內的藥性漸漸由他胸口散發,就算他用上極大的內力也克制不住了!

“那麼它到底是什麼?”她抓著裙擺,往後退了幾步。

“葵花春散——也就是至今——最強的春藥——”他眼神逐漸渙散,一個箭步便揪住她的衣襟,“你自找的……”

“不要!”宓兒嚇壞了,拼命解釋道:“我——我不知道那是春藥,真的,你放過我——”

這時候的仇政血液裏已流竄了大量的藥劑,就快失去理智!

他眯起迷蒙的眼看著宓兒,拉著她衣襟的手已開始沒分寸地往下移……

宓兒驚駭得瞳大杏目,啞著嗓叫道:“住手,不要!”

可仇政卻已用蠻力扯開她的衣襟,大手隨之撫上。當柔軟香滑的觸感由手心傳至大腦時,更是激起藥性的揮發。

他狠狠將她抱住,埋首在她頸窩,舔舐狂吮。

這種被強烈侵犯的感覺使宓兒張大眼,又羞又急下,不斷淌下屈辱的淚。

“王八蛋,你住手——”宓兒沙啞地大喊,拼命掙扎著。

可仇政完全沒聽見她的哭喊,右手已撩起她的裙擺,揉上她的玉腿,尋找他急欲攻進的熱源。

當他的手肆無忌憚地撫上她胯間底褲時,宓兒已全身繃緊,仿若只需一拗就會折斷似的。

“不——”她哭了,頭一次在外人面前掉淚。

仇政深喘著,耳畔仿似聽見有女人的哭聲,可是他無法專心聆聽這到底是誰,只知道他一定要掠奪身下的女體。

老天,他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要對她做出這麼邪惡的舉動?

“啊——”

她要的不是這樣!她的目的是要他臣服她。不是這麼戲辱她的身子!

該死的圓圓,到底是去哪兒弄來這種藥?

不行,宓兒猛然震醒,她不能再任他這麼下去!她——她是高貴的公主,怎能讓這種人給玷汙了!

可——她推不開他,強烈的掙扎只是喚起他更狂野的攻勢。

情不自禁下,她落下的淚剛好落在他撫著她香軟纖腰的手背上!

仇政驀然張大眸,有半晌清醒般,震愕地看著自己正在做的邪惡錯事。

他倏然彈開身,目露驚懾!

該死的,他是怎麼了?為什麼會亂了理智?

對,他誤食春藥,以至於——

就在自己的思想又快被眼前一片氤氳春色蒙蔽之際,他趕緊轉身對著涼亭的長柱不停擊拳而出。

他要將他所有的精力發洩在這上頭,不能再一次迷亂了心神。

用力地打、拼命地擊,他的拳頭已受了傷,流了血,暈染了整個石柱血跡斑斑!

宓兒緊張地跳下桌,背脊緊貼著另一根柱子,膽戰地看著他現在這副可怕的模樣,憤怒的神情——

好不容易,他像是找回了意識和自製力,猛地回頭瞪著她,“你——你真的惹火了我。”

看著他那雙仇懟的目光,她心頭直跳個不停,尤其是面對那對閃著惡亮的瞳心,全身掠過一絲戰慄!

“我怎麼知道軟骨散會變成那種東西?你——你還對人家——”她緊抱著自己,淚水又再度湧出。

“敢情你是怪我了?”

他冷著眼,一步步走向她,垂著的手指頭還滴著血,“為何不想想始作俑者是誰?”

“是——是我又怎麼樣?”

她就是傲、就是蠻,反正從小到大她從沒對誰認錯低頭,“我可是高貴的公主,讓你這種低下的庶民給碰了身子,你還不滿足嗎?”

他挑起震驚的眼神,冷漠的唇緊緊抿起,一股冰冷的殺意從他心底生起,“你說什麼?”

“我——”宓兒倒抽了口氣。

“我給你收回剛剛那句話的機會。”

仇政那雙黑沈沈的眸,瞬間暗若死海一般,幾乎讓人無法解讀;更有抹毫不掩飾的憎恨在他的五官上清晰可見。

宓兒輕咬下唇,對於他全身所散發出赤裸裸的憤怒驚懾不已,可她……她仍是死硬著脾氣說:“好。我還是會說,你是個低下的臭男人,根本沒資格碰我,你剛剛竟然對我做那種事,我要告你,告你——啊……”

一巴掌重重甩在她的粉頰上,震住了她的話語。只見他火紅了雙目凝瞪著她良久,嘶啞著嗓。緩緩說道:“去告吧,順便轉告你大哥,小小庶民擔當不起大任,請他另謀高就。”

語畢,他隨即掉頭走人,指尖滑落的血一滴漓地滴在路上,直到它乾涸了,她才猛然驚醒!

他走了——是真的走了嗎?還是去大哥那裏反告她一狀?

瞧他那義憤填膺的模樣,八成會去找大哥。天——這下該怎麼辦?大哥一定會恨死她的。

此刻,她心底另一個聲音不斷提醒她……

宓兒,他走了——就此不會再回來了,你不是該高興、該得意,可為何心裏竟有種依依難捨的情愫?

老天!她根本不想讓他走,只是希望聽聽他軟語慰藉的聲音。

可她居然弄巧成拙,徹徹底底地趕走了他!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是好?



回到“西籬苑”的仇政坐在床上開始運氣。強迫自己將體內的餘藥排出。明知中了“葵花春散”若不與女子交合是極為傷身的,且痊癒時間將加倍,可他抵死也不能玷汙了轍的妹妹呀。

她說的沒錯,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他不過是鄉野村夫,只因與傅烈轍有緣結拜為兄弟。只是那小女人不知道,若沒有他們幾個,傅烈轍要拿下這一席之地,成為如今六國割據的局面是絕對不可能的。

算了,這種事他不會與她計較,或許他真的不適合從政,是該回到原來的地方做他的“庶民”。

經過一番調息之後,體力已恢復大半,他便開始收拾行囊,打算回到他土生土長的漠北。

然而好巧不巧的,就在這時候,傅烈轍與祁麟突然走了進來,也正好看見他在打包行李。

“你要去哪兒?”傅烈轍眉頭一蹙。

“是啊,等你半天沒見你回到大殿上,轍擔心你被宓兒纏得脫不了身,特地來你這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你有了想走的念頭?”察覺事不單純,祁麟不忘追問道。

仇政團目思考了會兒,該告訴他們宓兒下藥的事嗎?

罷,姑娘家名聲重於一切,他沒必要在決定走人後還將她拖下水。

“我不是回裕城,只因有急事,近日非得回鄉下一趟,關於延政將軍一職還請轍另謀人才。”他隨意說道,信與不信隨君選。

“什麼?你要推辭延政將軍的職務。這事我怎麼從沒聽你說過?”

傅烈轍跨步向前,感受得到仇政表面上陡生的漠然與疏離。“是不是宓兒的關係。她究竟說了什麼?”

“何必呢?你要的人才不差我一個。這事與任何人都沒關係,別妄加揣測。”他雙眸隱隱一閃,為何他一提及“宓兒”心底會出現一抹難以忽略的無奈。

“仇政你說起話來好像很疲憊,是病了嗎?”眼尖的祁麟看出他臉上所出現的絲絲不正常的紅暈。

“呃!我沒事——”他別開臉,暗地又開始調勻氣息。

“我看看。”

傅烈轍要伸手過來卻被仇政閃過,他明白他有一手精湛醫術,這一探豈不露出馬腳?

“不用,我真沒亭。”他暗吐了口氣。

“不管你到底有沒有事,但我想你說回鄉下的事是假的對吧?”

祁麟撇嘴輕笑,那悠哉樣仿似天塌下來都與他無關,像他這般雲淡風輕的好性情還真是他仇政望塵莫及的。

“還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搖搖頭,仇政籲了口氣。

“既是如此,你又何必急著走?”傅烈轍抓住他一隻胳臂,“我一向獨裁、專制,行事作風強橫,可惟獨對你們幾個摯友弟兄我是拿出真心,說穿了,我根本不能缺少你們任何一個。”

“這……”仇政眸子一緊,心想:他與傅烈轍和這幾個傢夥的情誼著實不該被那女人給影響了。

他們的感情可又是任何人輕易毀得掉的?再說幫助轍這些年來他不求功名、不要賞賜,一生光明磊落,天可為證。

惟一推拒不掉的便是轍硬塞給他的“東南延政將軍”這個頭銜,為的只是便於發號施令,統領手下。

“嗯?考慮得如何?”傅烈轍強勢留住他。

“好,不過我想先回去了,至於對抗肅月之策等你們有了想法再告訴我,畢竟我遠在東南,能幫的也只是提供兵力而已。”

深思了會兒,仇政還是同意了傅烈轍的邀請,畢竟震雷國才剛步人軌道,他不能在這時候抽手。

“對嘛,何苦為了一個女人弄得全亂了。”

瞧這個祁麟,好像他是諸葛亮,全都心知肚明似的。

“你又來了,我走的這件事全是自己的主意與任何人無關。”

仇政轉向傅烈轍,“別將我離開的事遷怒任何人,若我不願意走,任何人也趕不走,你——該懂我的意思吧?”

他之所以臨時起意離開,任何聰明人都料得到鐵定與宓兒有關,而仇政的言下之意就是希望他們別再追究這件事。

其實即便沒有宓兒的鬧事,他也打算早點兒回東南方去,畢竟那裏的官兵他帶領久了,一時沒個主在,他擔心他們會六神無主。

“嗯,這你放心,我明白。”傅烈轍遂道。

“需要我送你嗎?”祁麟笑了笑,對於仇政他向來懾服他的處事原則,雖有點兒守舊、固執,不過那也是他迷人之處。

“不用了,希望我們能早日再聚。”不再多言別離,他背起行囊。踏上了來時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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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6:19:17


仇政走後,傅烈轍與祁麟也跟著離開“西籬苑”。

半路上竟見宓兒遠遠地跑了過來,但當她瞧見自己的大哥時,卻連忙轉過身打算往回走。

“宓兒!”傅烈轍拔聲一喊。

她定住身子,這才慢慢回頭對著他傻笑,“轍,你也在呀,真巧!”

“是哦,現在才看見大哥就站在你面前,你眼力還真好啊。”他雙臂環胸,眼神直盯著她,試著搜尋一些他想知道的內幕。

這丫頭不知跟仇政說了什麼,讓他提前離開?既然仇政要他別追究,那他也只能當作不知情了。

“呃——對不起嘛!”她踮起腳尖,企圖越過傅烈轍的肩膀往苑裏瞄。

“別看了,他走了。”祁麟挑起一眉,在一旁煽風點火,“呃,應該這幾年都不會回來了。”

宓兒心底一沈,突然感到有個無形枷鎖縛住她心頭,讓她覺得胸口沈甸甸的,好難受……

“他——他走了?”失望的感覺使得她喃喃念著,神思不定地四處遊移——

“你找他又有什麼事?”傅烈轍反問。

她雙眸揚起,看著大哥一臉陰沈,“那個仇政——他是不是告訴你了?你要罵就罵吧,我會這麼做也是被激的,不能全怪我呀。”

瞧她那不打自招、自我辯解的神情,祁麟可好奇了,“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亭了?問他他不肯說;不問你,你倒是透露了一堆。”

“嗄?”宓兒難以置信地張大了眼,壓抑不住的悲傷正待潰堤而出。“他真的什麼也沒說?”

“到底你跟他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快說,宓兒。”傅烈轍緊抓住她的雙肩,目光散發著火熱。

“我跟他……”她竟然說不出話來了,嗓音飽含著哽塞。

她心亂了、思緒亂了!

他走了就表示她贏了,可為何心底會有一種空洞與失落呢?

他在這裏的這段日子裏她幾乎忘了無聊是什麼。每天醒來腦子搜索的就是要趕他走的主意。

可現在她成功了、勝利了,他也如她所願地離開了她,可她居然想哭——好想大哭一場。

“你說呀……”眸子倏然一瞳,傅烈轍強勢地問道。

“我——我——”宓兒推開他,轉向祁麟問道:“他人呢?快告訴我他去了哪兒?”

“啊!你問我?”祁麟卻驚訝地大喊,喀笑地說:“真難得,咱們宓兒公主也會有求於我的時候。”

“你到底說不說?”她忍不住吼出聲。

“是是是,我說就是。”

他揉揉鼻子,先看向傅烈轍。後來才眯起眼緩緩說道:“他要回東南方了,現在應該已去搭船了吧。”

“搭船!”她倒吸了口氣,心忖江口開船的時間都是一個時辰一趟,現在——應該還來得及吧。

沒空再多說什麼,她便轉身直往宮外奔去……

“宓兒——”

傅烈轍伸手想喊住她但被祁麟制止了,“隨她去吧,無論他們之間有什麼秘密,在仇政走之前還是得解決的。”

“唉,那丫頭!你有所不知,我看著她長大。可頭一次瞧見她這麼倉皇失措的模樣。”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少女懷春。”祁麟扯唇一笑。與傅烈轍相識而笑。



仇政搭上了船,筆直地站在甲板上,看著遠方氤氳似夢的煙嵐、海天一色的水景。隆冬了——陽光忽隱忽現。吸入口的都是冰涼的空氣,如果再晚個幾天離開,這江面就要結冰了,到時就走不了了。

遠處針葉簌簌,似寒風拂掠過林地,飄向王宮的方向——

思緒無由地掠過這陣子所有發生過的瑣事……她的俏皮、她的惡作劇、她的嫵媚、她的嬌容——還有她那固執倔強的脾氣。

說也奇怪,他的心裏從不曾放過哪個女人,而今居然會被那個搗蛋又蠻橫的小公主弄得亂了心,是因為他們之間有過那場不該有的“親密”嗎?

唉!無論那件事錯在誰、是不是她自找的,他都算是輕薄了她,是該心底懷著歉意才是。

“上船——快呀!船要開了。”

耳聞船夫的吆喝聲,時間將至,也是他該離開的時候了。

船首漸漸轉了向,朝江中央前行,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又朝王宮的方向瞟了眼,正欲回到船艙內,哪知道餘光竟瞧見一個嬌小疾奔而來的倩影。

“等等……仇政——”

什麼?是宓兒!

她見船隻已開動,生怕來不及,趕緊拉起裙擺直往水裏邁進。

仇政雙目一緊,本不欲理會,可這江水看似平靜可離岸愈遠便愈深,而且此刻可是凍得嚇人,這女人當真不要命了嗎?

唉——真是拿她沒辦法,莫非是他欠了她的?

猛提氣,他施展輕功向她飛飄而去,摟住她的纖腰往上一提,落定在岸邊覆雪的大石塊上。

“船已開,你究竟還有什麼事?”他雙目凝住她,這也才發現她的裙子已被水浸濕大半,就連上衣也被波及,在這寒冷的季節可是會凍壞的。

不知道她大老遠跑到這地方找他做什麼?但想必不會有好事,或者是怕他這一走,她少了玩弄的物件?

“我有話想對你說——”她打了個哆嚓。

脫下披身的豹皮短衫,轉至她肩上,“太冷了,回去吧,有話以後再說。”

他的溫柔體貼,雖從他平靜的臉上瞧不清楚,但宓兒卻覺得心頭暖洋洋的。

“以後——什麼時候?”宓兒張著雙清靈的大眼問,臉上有著認真,少了淘氣與頑劣。

“區區庶民進宮並非易事,不知何時。”無意挑釁她。他說的是事實。

“你!”她猛一跺腳,“仍記恨著我?”

柔滑的身子靠向前,讓他吸進鼻翼間的全是那誘惑的氣息!

不行,體內的燥熱雖被內力壓下,卻敵不了她這種故意的引誘。

輕輕推開她,他斂下眼道:“真要是恨。我會當時就掐死你,沒動手,就不屑恨了。”

“你真捨得掐死我?”淚霧流泛在眼底,她鼻根微酸。

“逼到盡頭,我會。”無意再多言,他轉身要走。

“船已開遠了!”宓兒拉住他,嗓音微嘶,“來不及了,我看你就留下。別走了。”

“你是想報復嗎?”他冷冷地擻嘴。

這是宓兒第一次看見他笑,可卻是她所見過最冷的笑容。

“我為什麼要報復?”她真不懂了!

突然,天上飄下冬季的寒雨,毛毛的、細細的,卻異常冷沁,直達骨子裏頭的全是寒意。

“因為那一巴掌。”他輕蹙眉頭,“我冒犯了公主,你是該治我的罪,如果是這樣,我就留下。”

“我不是……”她壓根忘了那一掌。

“那麼給我你要我留下的理由。”仇政嗓音清朗,卻明顯在他倆之間築起一道厚重渾沌的藩籬。

“我——”她噤了聲。理由——什麼理由呢?

江上的雨持續地下著,遠近的山林都蒙上一片藏青色的煙幕——就好像她此刻那顆混濁不明的心。

仇政摘下頭上斗笠蓋在她頭上,“別亂找理由給我,我不要隨便的答案。又濕又冷。回去吧。”

她急著辯解,“我不是……”

“別說了,雨勢愈來愈大,快回去啊。”

看著愈來愈大的雨勢,他不免皺起眉心,“要是病了可就得不償失,最後還要讓你大哥擔心,這就是你的錯了。”

仇政性格的臉龐依舊如來時般的沈靜和默然,即便要離開,她還是無法從他臉上找到一絲絲的眷戀與流連。

如果是從前,她一定會下巴一揚,轉身就走,對於這種妄自尊大、目中無人的男人更是不屑一顧,可這回——她卻——

究竟是怎麼搞的?

她甚至對自己就這麼莫名其妙跑來這兒阻止他離開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更何況要她為此刻的心境做出解釋?

“那——那你什麼時候回來?”他如果真要走,她也留不住他,可卻想知道,他幾時會再來。

“不知道。”他淡冷地回了句。

“難道你在意我沖口而出的那句話嗎?”她深吸了口氣。

他只是凝視著她,未語。

“算了,當我這句話是替我大哥問你的,你什麼時候再來?”宓兒回視著他那雙灼灼目光。

“何必苦苦追究呢?當然,如果轍需要我,我也會義無反顧地儘快趕來。”他痛苦地僵住臉。

“好,既然你要走,那——那一定要收下這個。”解下頸上從不離身的龍鳳玉墜,她將它掛在他頸上。

仇政愣住,想退還給她,但看著她那張希冀的臉蛋,卻做不出來,“東西我收下,那可以走了吧。”

“嗯。”淚水自眼角滑下,她含淚點點頭。

“保重。”

望著船愈開愈遠,仇政不再逗留,僅留下這兩個字便倏然拔高身影往江心直直飄遠——

“仇政!”

宓兒抬起眼,望著他那逐漸遠去的身影,才發現他的輕功不在她大哥之下。這麼優秀的男人難怪大哥會將東南方的職權全部交給他處理,而她卻還在那兒一個勁地計較他對她的態度。

她真不得不承認自己真是個小心眼的女人——

眼看著船影愈來愈遠、愈來愈淡,為何她心頭會有一種解不開的寂寞?



一回到宓苑,圓圓便趕緊朝她走了過來。急促地問:“公主,您上哪兒去了?怎麼那麼久才回來?”

宓兒望著她,突然想起“軟骨散”,想逼問她那東西是打哪來的,卻提不起精神。只能無力地趴在案頭,重重地歎了口氣。

聽到她一聲歎息,圓圓更是憂急如焚,“究竟是怎麼了?您不是拿了攙了軟骨散的茶水給他喝。到底有沒有效果?我真怕被他識破,一氣之下對你下毒手,那圓圓可真是九條命也賠不了。”

“你提起這件事也好,我正想問。你那個什麼軟骨散是從哪兒弄來的?”

宓兒坐直身子,冷著臉問道:“你可得好好回答我,否則我要是知道了實情可不會饒你。”

既然她要煩她,那麼她就問個清楚。如果讓她查出來是哪個地方借軟骨散之名販售這種可怕的春藥,她一定會派人將那地方給剿了。讓他們知道欺騙她傅宓兒所要付出的代價。

“那個是——那個是——”一說起那玩意兒,圓圓可也有些局促了。

宓兒一臉狐疑,眯起眸子盯著她閃避的目光。“到底哪兒弄來的?”

“我——”唉,這讓她怎麼說嘛。

“你別瞞我,最好在我查出來之前告訴我,否則你就不用再伺候我了。”宓兒氣得端起臉色,本就心情不好的她被圓圓這麼推託著,火氣更大了。

圓圓乍聽之下趕緊跪下,顫著聲道:“公主對不起——我原知道在東街坊一位叫張嫂的手裏有軟骨散這東西,可今天我去找她,她人卻不在,是她丈夫拿給我的。那人笑眯眯的,眼睛還賊兮兮地看著我,直讓我覺得它會不會有問題——難道——難道那東西是真的……”

圓圓嚇得連嗓音都變了,自從來到了宮裏她都一直深受公主的寵愛,平時沒大沒小慣了,還頭一次見到公主生那麼大的氣呢。

“你還好意思說?知道可能不對勁,就不能拿來用呀,要是劇毒的話那該怎麼辦?”

“啥?是劇毒!”驚喊了聲,圓圓臉色瞬轉蒼白。

“不是,我只是打個比方——唉,現在再說什麼也沒用了,我好累,想睡會兒,你可以出去了。”

宓兒懶得解釋,此時此刻她心底已是一片茫然,整個人像被掏空了般,根本提不起勁。

圓圓當然瞧見公主眼底那抹掩飾不了的哀愁,依這樣的狀況,讓她怎麼放心離開呢,“公主,到底怎麼了,可以告訴我嗎?”

趴在案上的宓兒抬起臉,睨了她一眼,“你怎麼還不走?別問那麼多。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馬上走,可是——可是我想弄明白您——您是不是愛上了那個仇政了?”圓圓的眼珠子輕轉了下。

聞言,宓兒的表情突然僵住,瞬間竟動彈不得,腦海裏不停旋繞著圓圓剛剛那句問話……她愛上他了!.

可能嗎?她可能愛上他嗎7.

不,她向來最恨那種高傲、孤癬的男人。總是一副小眼睛小鼻子的模樣,之所以想留他下來的理由是一一就是如他所說,她還想繼續報復他、玩弄他而巳。

宓兒氣呼呼地想,可愈想她鼻頭愈酸、愈想眼睛愈澀。接著眼淚就這麼毫無預警地淌下一T

圓圓吃了一驚,她趕緊沖向公主,遞給她一條手絹。“是不是圓圓說錯了什麼話?您就別哭了。我不問就是。”

宓兒趴俯在桌上,抽泣聲慢慢變小,情緒也漸漸平復。可是她依舊不言不語,不說一句話。

“公主,您就說說話啊,再這麼下去,圓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可宓兒依舊沈默,就連圓圓也忍不住流下淚,她黯下臉,抽噎道:“您的心情不好,又不願開口跟圓圓說話,那麼我這就先退下讓您好好休息。”

唉,八成是她做錯了事,所以才會惹得公主這麼不開心,該不會是那個軟骨散真有什麼大問題吧?可為何公主又不肯說明白?

緩緩轉過身,圓圓正要踏出門檻,這時宓兒卻突然喊住她。“別走,留下來陪我聊聊吧。”

圓圓眸子一亮,趕緊又回過身走到公主身旁,黠然的臉色也瞬間活絡了起來,“公主,您想聊什麼儘管聊,圓圓陪著就是了。”

“圓圓——我問你,你真覺得——覺得我愛上他了?”一提及這問題,宓兒不禁臉兒羞紅,整個人顯得不自在了。

關於這點她實在是懵懵懂懂的,畢竟長那麼大她還未曾愛過任何一個男人,對這個字她還陌生得緊。

圓圓觀察了她好半響,感覺她的臉兒因這個問題而泛上了紅暈,不禁笑了笑,“我敢說九成是。”她斬釘截鐵地點點頭。

聽她的保證,宓兒的心跳更是快如擂鼓,“瞧你,說的好像跟真的一樣,我真會對他動情嗎?”

宓兒撐著下巴,頓覺不可思議!她會喜歡那個不苟言笑、又脾氣冷硬的仇政嗎?

若不是,她為何會整顆心都懸在他身上,怎麼也定不下來?不知他是不是真的不再來了,那麼她不就永遠見不著他了?

“相信圓圓,我說的準沒錯,你瞧瞧你現在——”

圓圓瞅著她此刻的表情,魂不守捨、失神忘我。這根本不是她平日所認識的公主呀。

“我現在怎麼了?”宓兒掀起眼瞼,懶懶地望了她一眼。

“沒有活力,活像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圓圓盯著她的小臉,煞有介事地說著。

“我——我病了?”她蹙起眉,深邃的輪廓浮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可這種病有良藥醫嗎?”

手裏抓著他給她披上的豹皮短衫,暖暖的、濕濕的,這樣的低質品,她平時是絕不會看在眼裏。以往只要她吆喝一聲,所有裁縫師傅一定折腰捧上各種精緻貂皮襖、華麗麝麇裘——可現在那些東西都敵不過這件短衫,誰要跟她搶,她絕對不依的。

“唉,只能靠公主自己去解決了,儘量想開點兒了……咦,這是什麼東西,又髒又醜!公主給我,我拿去扔了。”突然,圓圓瞧見她手裏抓著的豹皮短衫,瞬間抽走,打算丟到外頭去。

“圓圓……你把衣服還我!”

宓兒趕緊追上她,把衣服搶了過來,或許是動作過猛,使得她腦子一陣暈眩,差點兒昏了過去。

“公主,您怎麼了?”圓圓嚇青了臉,這一觸碰,才發覺宓兒衣裳已濕了大半、身子更是燙得嚇人!

“衣服——別扔。”宓兒緊抓著那件短衫,將他牢牢地握在心窩處。

“為什麼?如果公主怕冷,圓圓可以拿更保暖的給您呀。”這短衫一看就知道歷時久遠,不但舊了。還有許多地方都磨損了。

“不要!你別打它的主意,咳——”怎麼突然間覺得好冷呢?

宓兒輕咳了幾聲,突然想起剛剛由於她傷心地奔跑回來,斗笠被一陣強風給刮跑了,她找了好久都沒找著,也就是因為這樣,本就身上半濕的她又吹了好一陣子的風,定是染上了風寒,身子頓覺無力虛軟。

“圓圓,快——快去幫我把斗笠找回來。”她無力地搖著圓圓的手。

“什麼斗笠呀?”圓圓可亂了!今兒個的公主怎麼那麼不對勁兒呢?

“就是那種破破的、髒髒的.反正就是鬥——斗笠——”

眼前漸漸呈現一層濃霧,她氣若遊絲地喃喃道出,最後在圓圓震愕的眼神下昏睡了過去!

“啊……公主——公主——您醒醒呀!”圓圓驚慌地大喊,可以想見平日挺健康的宓兒就此病倒還真是引得宮內一團亂。

尤其是最疼愛她的大哥傅烈轍。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6:20:01


傅宓兒專精於醫術,傳授給她這套技術的師父便是她的親大哥傅烈轍。

但因為某些因素,傅烈轍曾發過誓這輩子不再為人開藥方,所以自己的妹子病了,他仍是喚來御醫予以診治。

“大夫,宓兒公主怎麼了?”待御醫從她寢房出來,坐在外頭小廳裏等侯的傅烈轍立刻趨上前問道。

“稟大王,公主只是受了些風寒,吃點兒藥驅驅寒就可以了。不過——”御醫撚了撚須。輕歎了聲。

“只是什麼?”他眉頭一攏。

“公主似乎有心病,這可得靠大王好好勸說了。”

“怎麼說?”他如鷹隼的眸緊緊眯起。

“就剛剛我替公主醫診時,就聽見她歎了好幾口氣,脈象也呈虛浮,這便是心病的徵兆。”仿似過來人般,老御醫條條有理地說著。

“哦!”那丫頭平時就知道頑劣搗蛋,什麼時候有了心病?

“當然,就看公主願不願意說出來,如果能說出來也算是種發洩,對病情是有幫助的。”

“嗯,我明白,等會兒會找機會問問她。”

“那臣退下了。”

御醫離去後,傅烈轍便快步走進宓兒的寢房,只見她偏著腦袋,瞳仁微飄,一看就知道她正想著心事。

“宓兒,好些了嗎?”傅烈轍坐在床畔,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

“嗯,好多了。”她噘起唇,無神地回答。

“那就好,好好休息,別再胡思亂想了。”明知她有心事,可他這個做大哥的畢竟是男人。很多話還真不好問啊。

她點點頭,手裏始終抓著那件短衫不肯放,就連剛剛昏了過去,圓圓怎麼用力都無法從她手裏抽出來。

傅烈轍一瞧見它,立刻明白了這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你——你愛上了仇政?”

“我——”眼睛微紅,她輕輕地點點頭。

“他知道嗎?”

“我沒告訴他。”這種話她怎麼開得了口?何況自己是怎麼對付他的,唉——還真是自作孽。

“那——需不需要大哥捎封信再請他過來?”

若非這情況赫天棋曾提醒過他,他肯定會大大地吃一驚,可是如今已有了心理準備,他倒是滿希望宓兒和仇政有個不錯的結果。

仇政這個人雖然給人的感覺是木訥、沈靜了些,或許可與宓兒調皮的個性作為互補吧,他也相信仇政的沈穩肯定會帶給宓兒一點幫助。

“不要,我想他一定會回來找我的,一定會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宓兒就是對他有信心。

不為別的,就沖著他曾摸過她碰過她,他至少該對她有個交代吧?

“那麼你——你只好慢慢等了。”

不是他要潑她冷水,而是仇政是個很不喜歡像皇城這樣熱鬧地方的人,這次把他邀約來,還不知花費了他多少氣力,還以共商應敵之計為理由,苦口婆心地才把他給勸了來,如今他這一走要讓他再踏上皇城這塊土地,絕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偏不信,那就試試看好了,他若當真這麼狠,我也不會理會他。”宓兒小臉一皺,嘴裏盡說著一些口是心非的話。

“那就隨你了,既然你已沒什麼事,那我也得去處理一些公事,倘若真不舒服就叫圓圓來通報我一聲。”

他站起身,望著她那蒼白消瘦的嬌容,又道:“想開一點,既然你認定他會回來,就得放寬心地等,別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了。”

再次叮嚀了她幾句,傅烈轍便離開了她的寢宮。

宓兒輕吐了一口氣,平緩那胸口隱隱發疼的感覺,她告訴自己,大哥說的沒錯,既然相信他會回來就要開開心心地等,從此不再為他深蹙眉宇,不再傷害自己。



隨著時間的流逝,季節的遞換,半年過去了。

仇政自從回到裕城後,便急速趕往邊界。與他的軍師韓情共商如何擊退不時在東南邊竄起的愷族蠻夷。

經過韓情的獻計,由仇政率兵,終於辛苦地擊退了他們,也在他好不容易得以喘息之際這才發覺他從皇城回來這兒已達半年之久了!

想想這陣子,他不就是為了忘了那個女人,才將自己弄得忙碌不堪。

“仇政,怎麼了?你自從回來後就心緒不寧的。”營帳內,韓情朝他緩緩走去,眼看他眉頭緊蹙,自然能感受到他這半年來的改變。

“沒——沒什麼。”

他搖搖頭,回首看著這位武功不弱且好智能的女人。

“別想瞞我,別忘了我的外號。”她輕輕一笑,眼兒迷離地笑睇著他。

“女諸葛神算是吧?”

仇政舒了口氣,“還真虧了有你的幫助,使我們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將他們逼退。”

“這本就是我要做的,我要拿出證據好證明方願是冤枉的。”一提起這事,韓情便忍不住緊握拳頭。

“現在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不,我要徹底將那些可惡的愷族人全數擊退,從他們口中掏出真相。如果說出來,這些士兵不信任我,到時候我很可能無法留在營地。不過在這之前還多虧你的幫忙,真的很感激你。”在義憤填膺中,她幽幽一泓秋水泛起點點閃光。

“別這麼說,方願是我的知己,我也不相信他會這麼做。”仇政也只能安慰她了。

“好了,別提我的傷心事。”抹去眼角的淚。她笑笑地又開始挖他心底的秘密,“換你囉,再不說就不把我當大嫂看了。”

“韓情!”他眉心一攏。

“快說。”她一副不容他馬虎帶過的表情。

“唉——真服了你。是這樣的,我的煩惱是宓兒公主。”終究他還是說了。

“公主!”韓情驚訝地問:“大王的那位小妹嗎?”

“沒錯。我沒想到上次我去了宮裏竟會被她纏上,也不知道我是哪兒惹了她,剛開始她討厭我、捉弄我,直想把我趕出宮,可後來我真要走了她又千裡迢迢跑到江邊來找我,還丟了條項鏈給我。”

想起那段回憶,竟會讓他心痛不已。這些日子裏他的思緒一直在她身上,不知她還好嗎?是否已忘了他?

“仇政,這裏既然已沒事了,就去看她吧。”韓情聞言後,僅是笑著鼓勵。

“去看她?”

“是啊,不去看她,你是不會放得下心的。”

她以過來人的身分說道:“喜歡上一個人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既然愛上,當然是希望能常常見著對方呀。”

“喜歡?愛?”仇政眯起眸,肆笑了聲,“太離譜了!”

“是不是離譜你自己心裏有數。”她眼底星芒流轉。

“別逼我,我現在心裏亂得很。”半年了,他除了逃避這份感情,其他的苦也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他更不明白自己怎會心念於她,他們本來就不該是同一類型的人呀。

“好,那我不逼你,感情事本就是得自己解決,我只能給你建議而已。”韓情細長的眼彎起一抹笑。“如果方願得知你會和一位公主扯上這種感情問題。定會大吃一驚。”

“你愈說愈誇張了。”他輕嗤地搖搖頭。

“不承認沒關係,那我就等著看好戲了。”韓情綻出一抹如沐春風的笑容,“我累了,先去歇著,你也一樣,早點兒睡。”

見韓情帶著某種詭譎的笑容離開後,仇政的心更是亂如濤波,不知何處才是他安定的依歸——



寒冽的天氣緩緩轉為炎炎夏日,皇城一直以來都是震雷國裏夏冬溫差最大的地方。此刻自然是被豔陽所籠罩,大夥兒在大太陽底下做事,性情也隨著暴烈。

而這陣子傅烈轍一心對付肅月國,脾氣也更加火爆。偏偏祁麟這個軍師又老愛和他鬥嘴,要不就是反駁他的意見,要不就在他面前嘻皮笑臉沒個正經,還真是讓他頭痛不已。

好不容易他們終於雙雙有了共識,想出了一個對付肅月國的計畫。

在計畫中,他們引誘了一位女子進宮,她名喚藍之靈,是個非常甜美又溫馴的女子。

她的出現帶給傅烈轍意料不到的影響,宓兒亦能深深感受到這位姑娘與她大哥之間暗湧的情愫,讓她間接想起了那個一直生活在她心底卻沒能再見面的男人……仇政。

想當初她還在大哥面前自信滿滿地表示他會回來,可大半年過去了,她的等待依舊是空——

見大哥與藍之靈之間那看似淡然卻又濃郁的感情,說她不吃味是騙人的。於是她便經常在藍之靈的面前對傅烈轍做出極為曖昧的舉動,就是刻意要挑起他和那位小姑娘之間的誤解。

或許如此一來,便能逼出他倆的真話與真情意,這樣她有大嫂的日子也將指日可待了。

如今藍之靈終於以柔克剛影響了傅烈轍專制霸道的烈火性情,見他們日益增進的愛情,宓兒也稍稍安了心。

於是她便下定決心要離開這兒,親自前往裕城,非得找到那個讓她傷心又傷情的男人不可。

她要將這陣子心裏頭的思念一個字一個字地轉訴給他聽;還要為她過去對他所做的一些惡劣行為向他道歉。

經過半年的等待,她的拗脾氣磨掉了、她的驕蠻任性撫平了,惟一的希望便是能儘快見到他。她還要親口問問他,為何要讓她空等那麼久,半年來他卻連一絲消息也沒有。

他可知道每每一到寂靜的深夜,望著屋外的淡月,都會讓她心頭糾結、難以抒發,一閉上眼想到的都是他。

她會猜測著他的近況,不知他遠在東南方心底可有喜歡的人、更不知他是否娶妻了?

所以,她一定要親自問問他,就算是鎩羽而歸也沒關係。

主意既定,她馬上將自己的想法告知傅烈轍,剛開始他並不贊同,畢竟她一個姑娘家跑那麼遠說什麼他也無法放心,但又不忍心見她每日落落寡歡,幾番思量後還是答應了她。

於是宓兒離開了皇宮,踏上她的旅程,可非常不幸的是才到半路上,她便遇上了藍之靈的師父鬼婆!

她是個狠毒醜陋的老妖女,宓兒當然知道大哥這陣子亟欲剷除的人就是她。

可恨她並不會武功,遇上這麼個性情已大變的老太婆,宓兒還真不知該如何應付。

就當鬼婆對她出手之際,她拼命掙扎,因此在她強烈抵禦下,她的兩隻耳墜子便不經意地被她扯落,而她也落人鬼婆手中,被強硬地帶回幽靈穀。

可在半路上,突然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放開她!”

一股深沈的音律從他嘴裏飄出,雖面無表情,但身上所散發出的一股壓倒性的魄力卻讓人無法喘息。

“仇政!”看著眼前的男人,宓兒居然全身都戰慄著。

“憑你要我放了她?”鬼婆仰首大笑,原就醜陋的面容變得更為邪佞,目光還隱隱帶著鬼火。

他眯起眸,當犀銳的眼神轉向宓兒時,忽而化柔,“你如果傷了她半根汗毛,便知道後果。”

“我鬼婆連她大哥震雷國大王都不放在眼裏,還會怕了你這個小子嗎?”面前的男人雖沒有華服襯托。但是一身落拓的打扮與那饒富磁性的嗓音卻給人另一種不一樣的吸引力。

識人無數的鬼婆面對這樣的男人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只是她鬼婆至今從沒遇見過對手,對他這樣的男人當然也不會太介意。

“那麼——要不要試試?”

他才向前一步,鬼婆為抵禦立刻出掌還擊,幸好他俐落地一閃,掌風瞬間射向他身後石壁,頓時石壁裂開發出轟然巨響,落下數塊大石!

“不……”

看見這種驚險鏡頭,宓兒立刻掩面痛哭,她嚇白了臉,害怕的不是自己性命堪虞,而是與鬼婆對抗的仇政……

“你快走,別管我——她已沒了人性,你打不贏她的。”

宓兒含淚狂喊,此時此刻她終於瞭解到仇政在她心底的重要性,已勝過她自己的性命。

一段感情會因為無時無刻的刻骨思念而變得如此濃烈嗎?

此時她已沒時間細想,惟一想做的就是趕他走。

“說什麼我也不可能讓你被她帶走,別太在意我。長年在戰場上賣命,生死對我而言早已沒什麼差別了。”他淡淡地道。

“別這麼說,她還要拿我對付我大哥,我不會有事的,你快走!”被鬼婆鉗住的宓兒不停掙扎。

仇政望著她那緊張的面容,心底頓時出現一股濃熱的感受。

為什麼會來他也不知道,或許是正好有事得經過這兒,就不知不覺地往皇城的方向走來。

半年了——半年未曾踏進這裏一步,可腦海裏卻無可避免地想起這個古怪的丫頭。尤其想起當時他中了迷藥後對她所做出的一切邪佞行徑,他就無法原諒自己。

雖然這不是他的錯,可畢竟他做了,對一個女孩子來說,那可是一種嚴重的輕薄與侵犯呀。

“別哭,我會救你走。”仇政沈著聲道。

“哈——你千萬別將話說得那麼滿,還是讓她先為你掉幾滴淚,免得到死後你才後悔。”鬼婆放聲大笑,狠狠抓住宓兒的肩,指頭扣進她的肩窩,疼得她直淌淚!

“啊!”

嬌生慣養的宓兒從沒受過這種苦,淚水早已沾滿了臉。

仇政不動聲色,僅是握緊雙拳,緊眯的眼底激射出一道道不尋常的詭光,直讓鬼婆看得心口一懾!

“你這傢夥快讓開,我要帶她走。”鬼婆只好對他叫囂。

“辦不到。”

沈冷地吐出話語,仇政倏地拔高飛起,旋即運上內力,以力道十足的玄火掌往鬼婆頭蓋骨擊下……

鬼婆赫然一閃,並將宓兒拉來頂承她的位置。仇政見狀心底大喊不妙,倏然收掌!

“好傢夥,想不到你的功夫已練到收發自如的境界!”鬼婆發出冷笑,鎖住宓兒的手力更為粗蠻。

“呃……”宓兒臉色泛白,癡迷的眼仍看著他。示意他走。

仇政焚了心,卻冷了臉。

他笑了——這笑容卻令人瑟縮。

“放手!”吟出口的是一聲冷然的警告。

“哈——我也回相同的一句……辦不到!”鬼婆赫然大笑。

“好,那就怪不得我了。”

閉上眼,他倏地提起狂烈氣流,朝鬼婆全力移步,接近她的,他每出一拳都對準對方的要害,仿似不將她逼上死路絕不罷手。

鬼婆只手難敵,只好鬆開宓兒,仇政見機不可失猛地抓住她的手,返首急馳而去。

可鬼婆又怎會讓他稱心如意,她立刻提起內力打算一掌斃了宓兒。

就當掌風將至,仇政霍然移身擋下。瞬間,他口吐鮮血,可仍強忍著這股碎心之痛,拎著宓兒急速逃脫。

鬼婆雙拳緊握。竟發現手上捏著宓兒的耳墜子,突然一道陰險的計謀在她腦中泛起,使她陰鬱的臉色瞬間換上抹得意。



“你怎麼了?”

宓兒攙扶著仇政,只見他步履蹣跚,似乎已支撐不住。

“我沒事,還是快走,我要帶你回宮。”強忍著內腑欲裂的疼痛,他仍執意要將她帶回給傅烈轍。

“不,我不回去。”她沙啞地說。

“我得將你交還給轍。”即便是疼痛萬分,他依舊面不改色。有時宓兒不得不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人?

“好,那你就住在宮裏養傷。”仔細一想,這樣也好。看來他的傷勢不輕,是不能再拖了。

他望著她眼底那道濃烈的憂色,竟無端觸動了他一向平靜無波的心弦,讓他的心口強勁地抽搐了下!

“呃……”這一抽動竟又扯痛了五臟。

“怎麼了?”

宓兒的臉色更形凝重,望著他那張醒目的男人五官,心底竟出現絲絲難解的酸澀。

他不能有事——絕不能有事——

等了半年,一百八十天,好不容易見著了他,她可不容許他就這麼離開她。

“沒事,快走吧。”閉上眼,他不想讓她此刻的柔美在他心底造成影響,還是趕緊上路的好。

“那麼你是答應跟我一塊兒回宮養傷?”抓住他的臂膀,她用力將他撐起。緩緩一步步走著。

仇政仍不語,賣力地移出每一步,直到了宮殿後頭的山坡上,他才回首道:“回去吧。”

“那你?”

“不了,我還有要事待辦。”直話直說了,他的目的只是要護送她平安回宮。

“為什麼?什麼事這麼重要,難道比自己的身體還重要?你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一抹酸楚的感覺襲上鼻根處,傅宓兒直望著他那無動於衷的漠然臉孔,心底的痛苦卻更深了。

該如何才能讓他知道她的心意呢?

“這事緊急,我走不開身,至於傷——你放心我會自行調理。”他避重就輕地逃避著她的問題。

宓兒用一雙近似空洞的眼神直視他,“你——你怎麼就這麼討厭我,跟我在一塊兒就讓你這麼鄙棄嗎?”

仇政目光一緊,卻未解釋。

“該死的,你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她沖到他面前,近距離地瞅著他那張冰冷的面容,“原以為你會出現在這裏是特地來看我的,如今才知道你是有急事路過。我——我——”

淚盈於睫,她的心好苦,渾身更是充滿酸澀的滋味。從沒有一個男人敢這麼漠視她,可他敢——他不但敢而且還傷她的心、斷她的腸、扯她的肺!如今她終於知道什麼叫作思念成疾!

想他這麼多個日子裏,她從沒在任何人面前承認過,就連在大哥眼底她仍是個調皮搗蛋的丫頭,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底的空茫!

終究是抵不過那顆思念的心而出宮尋他,可他呢?

冷寂是他臉上惟一的顏色,就算與她重逢,她也瞧不見他眼底有半絲欣喜之色。

“別——別鬧了。”被她這麼一撞,他胸口又是一陣緊抽。

“你就會逃避我的問題嗎?”宓兒如癡如狂地看著他,“或者歷經半年,你心底依然恨著我?”

“別胡思亂想,乖乖回去,以後別再單獨出宮。”按著胸口,他真搞不懂傅烈轍怎會放心她一人出宮。

她深情地瞥了他那雙深邃、縹緲,使人沈醉的黑瞳,斬釘截鐵地說:“我不走。”

“你!”仇政雙眸一凝。

“別急著趕我走,我說不走就不走,要不你試試。”

她就是跟他鉚上了,這次她絕不放手,“但你不用為難,我知道你武功高強,要逃脫我根本是易如反掌,但我可以告訴你,你如果真這麼做,我就死給你看。”

“你……”眯起一雙狹長的眼,他頓時怔住。

這樣的女人讓他該如何是好?難道真該讓她就這麼跟著他——

可天知道他要去哪兒?其實本欲去的漠河,早在半路已得知事已解決,不去亦可,但就是有股他難已湮滅的想法……他想見見她,而讓自己踏上這條路。

一旦讓她跟上,豈不露了馬腳——

“別執意,我不會讓你跟的。”他眉心一攏,倏然拔腿就走。

宓兒豈會放棄,她趕緊跟上,臉上的淘氣仿似又回到她那精緻細膩的五官上,露出一抹慧黠。

“喂……你走慢點,身上有傷別逞強。”見他愈走愈快,她不免又擔心他的傷勢。

可是他們倆一個執拗、一個逞強,還真不知如何擺子這種情況,就這麼拖了好長一段路,仇政終於因為撐不下去而找了一處隱密的山坡打起坐來。

他既不理她,那她就死纏著準沒錯,他打坐,她就在一旁保護著,雖然她不會功夫,可至少可以幫他趕趕蚊子。

就這麼等了好久,漸漸進入了夜色,宓兒終於忍不住地打了好幾個呵欠,可他依舊維持著那惟一的坐姿,動也一動一下。

她還不得不佩服他的定性,看看她坐著的草皮已被她不停變換的姿勢給蹂蹦得不成樣了。

“呵——”又一聲呵欠,瞳睡蟲慢慢爬上她的腦子,催眠了她.宓兒終究敵不過睡意的侵襲沈沈睡去。

耳聞身邊不再有她動來動去的聲響、連連的呵欠聲,仇政這才抬起眼瞼,望著她那張柔美靈性的容顏。

他不明白,她這是何苦呢?

緩緩起身,他又一次脫下身上的衣物披在她身上,雖是炎夏,但早晚仍帶著涼沁,他不希望她因此病了。

起了身,往前走了幾步,敵不過心底那道濃郁得連他自己都不敢承認的憐惜,他回過頭又對她望了眼,最後還是不得不狠心離開。

不是他不願接受她的柔情,而是他明白這小女人天性如此,她愈得不到的東西是愈希望到手,待得到之後就不知會不會珍惜了。

他無意成為她突發其想的獵物,對情對愛,自以前他就看得淡,況且她身為震雷國的堂堂公主,可與之匹配的也該是王孫貴胄,絕非是他這麼一個兩袖清風的粗野男子。



他走了——

一個時辰後,傅宓兒驀然轉醒,眼一睜卻不見應該坐在她身邊的男人!

她不相信地揉了揉眼,可仍是空無一人——

瞬間,宓兒眼眶含淚,對著漆黑的天際大叫。“仇政……你不是男人,快出來,你是男人就不該趁我睡著的時候溜掉!”

久久——聽見的仍是風聲——

她心下一緊,開始懷疑他是真的走了——真的不在乎她的安危,將她一個人丟棄在這荒郊野地裏。

“仇政……”

宓兒聲音顫抖嘶啞著,“難道你忘了,我曾說過,你若刻意丟下我,我會死給你看!”

宓兒急躁地四處張望,並圈起雙手圍在嘴邊呐喊,此時她早巳忘了自己是位公主,已哭得像個淚人兒。

可是回應她的依然是那陣陣無情的晚風,和偷笑的月兒。

“好,你不出來是不是?還是早已走遠了?”她哽著聲,愈說是愈小聲。

心死了——他是真的走了,走得無影無蹤。不再回頭了——

“你真以為我不敢死嗎?”明知他已不在,可她仍免不了對著幽暗漆黑的長空大聲喊道。

就這麼一抬首,就著月光她突然瞧見一棵白槐樹就在她眼前,她於是抽下身上腰帶,卷起一邊,用力往上頭一扔,繞過枝幹懸吊下來。

然後搬來腳邊大石,爬了上去,雙手抓著腰帶——這時候的宓兒眉頭皺得好緊,渾身更不停顫抖,她自問怕死嗎?

當然怕!

可不死,他又怎會瞭解她悲傷的心?

打了死結,將腦袋從中間穿過,含淚閉上眼,她雙腳往後一蹬。整個人從石上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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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6:20:38


咻……

一道勁風從她身旁強勢掠過,接過她下沈的身子落了地。這時宓兒才感覺到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臂彎裏。

“你這是何苦呢?傻瓜。”是仇政的聲音!

他緊眯著一雙眸,聲音裏有著控制不住的戰慄。幸好他因不放心而折返、幸好他惦著她的安危再度回頭,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仇——仇政……”用力抱緊他,宓兒在他懷裏大聲嚎啕。

此刻回頭一想,自己實在是太大膽了,居然為了刺激他真去尋死,倘若真死了,那她以後也別指望能再見著他。

“跟我去東南方嗎?”他突地問道。

“啊?”她驀然睜亮眼,心底、眼裏全是難以言喻的興奮,“你真願意帶著我?”

他沈重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那我這麼做是值得的了。”宓兒開心地笑了,心頭突然變得暖暖的。

“嗯?”仇政眉頭一擰,“什麼值得?下次再敢這麼做,我會打你屁股。”

“好啦,以後不敢了。”暗自吐吐小丁香舌,她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好,那你跟我來吧。”領著她,他們便徐徐朝東南延政將軍府邁進。

突然,她好奇地轉首問他,“你之前不是告訴我,有急事待辦嗎?可現在就回去,你的事——”

“我……”他哽了聲。

“你怎麼不說話了?”

疑惑地走到他面前,宓兒抬首望著他。“哦——我知道了,你騙我的對不對?你根本就沒有重要的事,會經過這兒.完全是來看我的?”

仇政的臉難得一紅,卻難以啟齒。

“哼,你不說就算了,反正我這麼以為。”

她對他吐吐舌頭,眉頭瞬間一皺,又問道:“據說我大哥封你個什麼‘延政將軍’的封號,既是將軍,為什麼你的穿著總是這麼的——”她噤了聲,生怕這句話又引來他不高興。

“寒酸是吧?”他凝起唇說。

“這句話可是你說的,人家可沒說哦。”抿抿唇。可愛的宓兒偷覷著他臉上那沈默的表情。

“就如你所言,我只是個庶民,轍不嫌棄,將一部分的職責交予我,將軍頭銜只是為了讓我好掌管底下的人,我——受之有愧。”剛剛為了將她救下,運行了內力,致使傷勢又隱隱惡化,因此他愈走愈慢。

“你——你這是在生我的氣囉?”宓兒噘起嘴兒。

“不是……”他深吸了口氣,鬢邊已泌出細汗。

“你怎麼了?”宓兒這才發覺他臉上的蒼白,以及不斷淌下的汗水,這麼虛弱的模樣還真是讓她心疼。

“沒——趕路——”他的腦袋陣陣暈眩,氣息也跟著混亂。

“還說沒,快,前面好像有人家,我去敲門。”她緊張地想走上前,可被他阻止,“不用,陌生人不要輕信,況且我現在這副樣子,無法再保護你。”

“我才不需要你的保護!”因為心急,她對他用力吼了聲,隨即轉首奔向那戶人家。

望著她嬌小奔跑的背影,仇政眉頭緩緩擰起,在他向來冷靜的瞳眸中頭一次抹上失措。

在宓兒的詢問下,屋主願意讓他倆在後面柴房暫住一宿,不過由於柴房搭建不良,夜裏常會有冷風透過屋牆縫隙進入屋裏。半夜,仇政清醒,所見到的便是宓兒一個人裹住身子躲在腳落休息的情況。

真糟,他方才因為傷重,一進屋就昏沈沈地睡著了,才沒發現這屋裏居然會寒冷成這般,已不像是夏日氣候。

才欲起身,他卻發現身上多了件東西!

天,這不是半年前他離去時,遇上霏霏雨絲,他披在她肩上的豹皮短衫。

這短衫看似破舊、甚至因長年使用,皮質變化。還有股怪味,她——她為何要留著它呢?

看著它,他胸口一顆鼓脹的心把血液壓縮得激動流竄,眼角也溢出了絲絲暖熱的濕意。

想著,他立刻下了床,將那件衣裳轉移到她身上。

冷沁的感覺突然漾起暖意,驚醒了宓兒。

她動了動,隨即張開眼,一見是他,立刻驚喊道:“你怎麼爬起來了?快——快去躺著。”

“我已經好很多了,倒是你,身上一點兒東西也不蓋,小心病了。”雖然仍無笑容,可他那表露無遺的關懷還真是溫熱了她的心。

“我很好,只要你好,我就放心了。”她甜甜地笑著。

“天快亮了,再睡會兒,我們天一亮就得趕路了。”輕輕將她抱起,然後將她擱在床上後,他則回到她剛剛蜷窩的角落。

“我不用睡床上,你睡吧。”她趕緊跳起來。

“傻瓜,快躺下,我已經睡夠了。”眉頭輕擰,對她這麼的憨傻,他竟莫名其妙心疼了起來。

有時,他還希望她恢復以往那個高傲驕縱的個性,如此一來他也不會陷入這種未知的茫然中。

“那麼你來床上,我們一塊兒睡。”她天真地拍拍床鋪說。

看著她的笑臉,仇政那顆硬如磐石的心鬆動了,他走向她,近距離地搖搖頭,“男女授受不親,我不能——不能——”

“還說不能?難道你忘了那一天你……”

“別說了!”仇政閉上眼,深吸了口氣,然後重重吐出,“這件事已糾纏了我半年之久,讓我徹夜難眠、滿心內疚,你可知道我活得有多痛苦?”

從沒見他如此激動過,可難得一次的激動,居然是因為那件事?

這麼說他之所以出現在這兒,不是為了來看她,而是因為滿心的內疚嗎?

“你不用感到內疚難堪,錯在我!是我——是我胡亂地對你下藥,是我的錯——”

宓兒受了刺激似的哭哭啼啼,可他除了錯愕外,幾乎沒有任何言語,沒有任何勸慰。

“算了,當我不要臉硬要跟著你,告訴你,我不要你的內疚、你的歉意。”剛浮起的絲絲喜悅頓時化為零,宓兒傷心地用力推開他,便朝外奔去。

“宓——”

話語梗在喉裏,他喚不出如此親呢的稱呼,卻不放心她就此離去,他也只好快步跟上。

淚水不斷地流,迷亂了視線,也迷失了方向。

當她發現自己迷了路,不知身在何處時,卻為時已晚。她停了腳步,迷惘地看著前方,可淚水卻停止不了。

“要回宮的話得往右邊,若要與我一道,就得往左。”

突然,他醇濃的嗓音在她耳邊揚起,震住了她的神經,催化了她的淚。

“你——你還讓我跟嗎?”她覷著他的臉。

“既然答應了你,我就不會食言。”他不會柔言軟語,不會細聲誘哄,有的只是冷硬的回答。

宓兒失望地垂下臉,心忖:這就是他,她又怎能期待他會寵她、逗她。即便惹了她生氣,他仍是那惟一的表情、僅有的言詞。

罷了,他會吸引她的注意,引起她的愛,不就是因他這種固執的個性嗎?

“嗯,那我們走吧。”

就此,她便靜默地跟在他身邊,兩人或許心底都有著疙瘩,因此一路無語。還好宓兒生性活潑,不出三天又回到她爽朗調皮的樣子,這倒是讓仇政大大地松了口氣。



一到東南裕城,宓兒立即好奇地睜著一雙靈活的眼睛四處張望著。

這裏的風土民情與街景當真與皇城不同,雖離邊界很近,但百姓過得似乎都很愜意,一點兒都不擔心自身的危機,可以想見仇政將這兒治理得多好了,也難怪大哥會對他賦予重責。

“政,快到了是不是?”她抓著他的衣袖輕輕搖了搖。

聞及“政”這個字,仇政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這是前幾天她對他改變的稱謂,聽慣她囂張地喊他“喂”,如今改成親昵的“政”,還真讓他不習慣。

“對,就在前面。”

“哇——你看!好多百姓都對你點頭耶,看樣子你在他們心目中一定非常值得信賴了。”為此,她對他似乎是更崇拜了。

仇政自然能看出她對他的崇敬眼神,於是眯起眸道:“別把我當成神,感情跟祟拜是兩回事。”

“嗄?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愣了下。

“我的意思是……”他正欲開口,迎面而來的便是這座城裏的大富豪洛員外之子洛林。

“我說是誰,原來是仇兄,真巧,在路上碰上了。”洛林開口笑說,還熱絡地拍著仇政的肩。

“是很巧。”仇政本就不擅交際,遇上他如此熱切的招呼,響應也是簡單扼要。

“咦——這位是?”洛林的目光一下子就被亮眼迷人的傅宓兒給吸引了。

“我是……”

宓兒正欲開口表示自己的身分,卻被仇政先行開了口,“他是我的表妹,特地來這兒走走。”

“那好啊,我對這個地方最熟了,想認識這麼純樸的地方就交給我。”洛林倏而轉向宓兒,笑著毛遂自薦道:“我們延政將軍向來公務繁忙,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話,那我就……”

“不用了。”宓兒一口回絕。

“呃,那無妨,那不知姑娘芳名?”洛林家大業大、外貌俊逸,多少姑娘暗戀著他,可從沒吃過這種閉門羹。

不過他也欣賞這女子坦率不做作的個性,雖辣了些,卻辣得夠味。

“她叫宓兒,有時間來我府邸坐坐。”宓兒本不想說出自己的名字,可仇政卻又替她說了。

哼,他難道不知道這男人一臉垂涎樣,很讓人討厭嗎?

還有他剛剛的介紹算什麼?表妹!

“好啊,倘若我有意前往見見宓兒姑娘,不知宓兒姑娘方便嗎?”洛林仍是窮追不捨。

宓兒兩條柳眉皺得死緊,盯著仇政說:“你說呢?讓不讓他來看我?”

她想自己不好拒絕,由仇政來拒絕應該是最恰當不過了,應該沒有男人希望自己喜歡的女人被別的男人覬覦吧?

“隨時歡迎洛兄。”可沒想到他是這麼回答的。

宓兒瞳大了眸子,半晌說不出話地瞅著仇政,已無心聽他們兩個男人間的談話。也不知他倆何時結束談話,就見洛林已開開心心地離開了。

這時仇政才道:“我們該走了。”

“你為什麼要答應他?”走了兩步,她終究忍不住滿腹委屈地問。

“答應?”

“答應那個男人來見我呀。”

“依洛公子的身分,我想應該非常適合你,我沒理由拒絕人家。”仇政輕蹙眉頭,不明白自己是哪根筋不對了,居然會這麼對她說話。

“適合我?你——你的意思就是想把我往他身上推是不是?你當真就這麼狠心,這麼討厭我?”

宓兒心底突生一股不被重視的感覺,如果他也喜歡她,應該會有某種程度的佔有欲才對,可是一他非但沒有表現出男人應該有的嫉妒,反而樂得將她拱手讓人!

“我想——我想你貴為公主,本就有選擇的權利。多認識些物件對你而言並非不好,我只是……”

“夠了!”她捂住耳朵,拼命地搖著頭,“我不要聽這些,我不要聽這些,以後我不準你再說這些討人厭的話!”

“好了,別再激動,我不再勉強你就是了。”他用力拉下她的手,刀刻的臉上陰鬱難測。

他又何嘗願意讓別的男人接近她,可是他真的沒有立場霸佔她的全部,畢竟他們身分相差懸殊,他又怎能相信她一時的迷戀和崇拜會持續永遠。

“你讓我怎能不激動?我——我真的好難過——”她抽搐不已。

“別再問這些孩子氣的話,趕了這些天的路你也累了,趕緊回去歇著吧。”逃開她灼熱的視線,他率先往延政將軍府走去。

宓兒望著他那孑然的背影,雙目又再度浮上了熱霧。


到了延政將軍府之後,仇政為了她的安全,並未告訴下人她真實的身分,僅要大夥以“小姐”為稱呼,好好照顧她。

因此傅宓兒便以他遠親表妹的身分在這兒住下,每個人見了她都猶如主人一般,這樣的感覺讓宓兒很滿足,可是只要一想起仇政的態度又不免心傷。

但還好她個性開朗,對自己又充滿信心。因此煩鬱的心事很快就被她拋開,目前讓她最開心的事莫過於她終於可以在房間裏好好洗個澡了。

當僕人將浴桶的水注滿離開後,她便開心地跳進水裏,舒服地泡在溫暖的熱水裏.頓覺舒爽不已。

仇政這時候正好來到她房門外,在門岸輕叩了兩聲,“呃——公主,你在嗎?”

正在玩著水的宓兒乍聞他的聲音,心跳突然加快

“我——我在——”她輕聲回應。

“我有話跟你說,能請你出來一下嗎?”他以君子之禮對她。

老見他對她以下敬上的口吻說話,她就渾身不舒服,因此,在傅宓兒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一個冒險的念頭。她想試試他若進來看見她此刻赤裸浸浴的模樣會是什麼反應?

“我走得好累,不想再走動了,你進來好嗎?”雖有意這麼做,但她仍是緊張得聲音都變了。

“好,那我就進來說兩句話,說完就走。”

就在他正欲推開房門之際,突然傳來小廝高喊的聲音。“將軍——將軍——”

“怎麼,有急事?”

“是這樣的,咱們城裏洛大富豪的大公子來見您了。”

屋內的宓兒聞官,神經倏然繃緊,心底暗罵著:這個姓洛的手腳還真快,她才剛到呢,他就迫不及待地跟了來。

“好,快請他到廳內坐,並轉告他我馬上到。”

“是的,我現在就去。”

等僕人一走,仇政這才轉身對著門縫說:“洛公年來了,我晚點再來看你,如果他要見你,你見他嗎?”

他冷靜的聲音緩緩問道,仿若她願不願意見洛公子這件事根本與他無關。

“不見不見……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見,以後別再問我這個問題了。”宓兒真是火大,仇政難道不知道她討厭那個男人嗎?她更氣那個叫洛林的男人,什麼時候不來,偏偏這個時候跑來。

“那麼我就先離開了。”

他一走,宓兒便雙肩一垮,有一股好疲累的感覺浮上心頭,讓她不禁懷疑她這麼執著地跟著他,索求他的愛究竟是對是錯?

而他對她又到底有幾分真情呢?

她緩緩站起,並拿起布巾裹住自己的身軀,緩緩走到床畔拿起包裹正欲找出要換上的乾淨衣物時,突然瞧見包裹裏頭塞著的一樣東西……葵花春散!

本來將它帶在身上的目的是想趁路上無聊時拿它來研究研究,看看有無立即破解的方法,免得它又害人。

可這時——她那鬼靈精的腦袋裏出現的居然是想害他的念頭!

她想:如果她將這東西用在自己身上呢?他——會不會見死不救?反正她這輩子認定他了,不在乎再被他罵一次是不知羞恥的浪女,或許這麼一來,她便可以徹底地探出他對她的心意。

仇政,你既然這麼不在乎我,那麼我就跟你對上了。

既已下決定,宓兒便褪下纏身的布巾,著上衣裳,又特地為自己描繪了一個精緻淡雅的粉妝,這才步出房門直往前廳。

一到了那兒,就看見洛林坐在廳內,正與仇政兩人以茶當酒閒話家常。

她先在竹簾外輕咳了聲,這才撥簾進入,當洛林見著她的,立刻張大了嘴,對她更是驚豔得說不出話來——

白日見著她時,她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但仍掩不住她的嬌美和俏麗,此刻她仿似剛沐浴過,渾身還散發著花香,又經過了妝扮,在她原本的俏麗上可又添了三分柔美!

而仇政同樣蹙起眉,然而個性內斂的他卻沒有表現出過於異常的詫異,但內心的衝擊卻不小!

他不解,她為何要如此隆重妝扮,她不是對這位洛林兄沒什麼好感,不打算見他嗎?

“宓姑娘,沒想到能夠見到你,剛剛我聽仇兄說你身體不適,怎麼沒多歇會兒呢?”洛林笑意盎然地迎上。

“本來是想多躺一會兒,但是我聽表哥說你來看我,不知怎麼的我就是翻來覆去也睡不著,所以還是親自過來看看你。”

“唉啊,那怎麼敢當,快——快這兒坐坐啊。”洛林聽在耳裏可是心頭大悅,趕緊又奉承道:“現在的你看來真是又嬌美了幾分,宓兒姑娘就算是病著也是個道道地地的美人胚子啊。”

“洛公子你太客氣了,只是怕自個兒臉色不好看。所以抹了些香粉胭脂,可別被你取笑了。”

宓兒故意在他面前表現得一副柔弱嬌媚樣,一顰一笑無不吸引著洛林的目光,讓他那對看得癡傻的眼珠子都不敢一下。

仇政將這一切全看在眼底,不知為何他心口居然會有一股悶悶的感覺,直想逃開這裏。

但他捫心自問,他犧牲不就是為了給宓兒一個真正適合她的男人,喚醒宓兒對他的迷戀。因為迷戀只是暫時,愛才是永恆,他根本無法相信堂堂公主的她會真的對他動了情。

所以能有個優秀的男人讓她轉移目標,對她而言也不能說沒有好處啊。

“宓兒姑娘你天生麗質,根本不需要這些東西.不過你這妝化得好,真是添了你的嫵媚。”

油嘴滑舌的洛林直巴結著她,宓兒自然是心知肚明,不屑在心裏。

她嘴上應付著洛林,可注意力卻完全放在仇政身上,他的一蹙眉一顰額、一聲歎、一抿唇她全都看在眼中,對於他這樣子的反應她可是樂在其中呢。

“洛公子,你不是說想帶我到處走走嗎?現在有空嗎?”她更加把勁說。

“現在!”未等洛林開口,仇政便冒出一句。

“怎麼了?不行嗎?”宓兒故作不解地問。

她當然明白現在時間已不早,孤男寡女的單獨外出,他當然會不放心了。

看來他還是有一絲絲在乎她,只是悶葫蘆不吹不響,她非得要倒出他肚子裏所有對她的真情真愛。

“不是不行,而是——”仇政看了下外頭的天色,“你不覺得太晚了嗎?要去明兒一早再去。”

“不晚不晚,如果仇兄不放心,我可以帶宓兒就在你府上後花園轉轉如何?”反正洛林的目的就是要與她單獨相處。

“是呀表哥,你就答應我和洛公子到園子裏走走吧!”宓兒上前握住他的手,親熱地說。

“仇兄,既然你妹子都這麼要求了,你就答應吧。”洛林以為仇政與宓兒之間只有所謂的兄妹情。

仇政眼眸一緊,一個喊他表哥,一個說她是他的妹子,難道他與她之間的關係已成為“兄妹”了?

唉,也罷,本來他就明白她是個無定性的女孩子,又何況是喜歡的對象呢?她能轉移目標對他而言不也算是種解脫嗎?

“既然你們都願意,我也只好同意了。那麼宓兒就交給你了。”交代了句,仇政便邁開大步,走出大廳。

眼看著他就這麼走了,宓兒刹那間還真是無法忍受!

可她告訴自己,猛藥還沒下,她定要讓他親口說出追求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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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6:21:15


連著三天,宓兒都是一大早出門,接近傍晚才在洛林的護送下回府。這樣的情形看在仇政眼裏雖是擔憂卻沒立場開口贅言,畢竟他們二人情投意合,他是該成全、默默祝福才是。

可今天宓兒卻太過火了,居然到了半夜還不見人影!

她難道不知道過了傍晚沒見她回來,他有多急嗎?更不知派了多少人四處打聽她與洛林的下落,結果是他在酒樓裏找到她,她身邊不但有洛林,還有洛林的幾個朋友,四、五個男人圍著她一個女子,而她又因為醉了而嬌態盡現,讓那幾個男人眼珠子吃盡豆腐,可知他有多憤怒!

“好好給我洗把臉。”從酒樓將她架走,一回到府邸他就將她帶回房間,惱火地丟了條濕帕給她。

“才不要呢。”她將毛巾丟到地上。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又故態復萌了嗎?”

“你管我什麼態度,反正——呃!”她打了個酒嗝,“反正你又不關心我,所以我做什麼,都——”

宓兒搖搖晃晃地走到他面前,點著他的鼻尖,一個字一個字道:“與、你、無、關。”

“夠了!”他一把揮開她的手,“別讓我失望,別讓你大哥失望好不好?”

“笑話,我讓你們失什麼望了?”她張著惺忪大眼,“我——我告訴你,男未婚,女未嫁,我跟他們正大光明地在酒樓喝酒,又沒到裏面開房間,也沒脫光衣服依偎在他們身下,你生什麼氣呀?”

他眉頭一擰,沒料到她居然會說出這麼無恥的話來,恨得一巴掌摑向她的臉頰!

清脆的巴掌聲震住了她的神經,她終於忍不住痛嚎出聲,“你打我——你又打了我一次,我出宮只為了找你,你居然打我——”

“宓兒!”

看著她紅腫的面頰,又看看自己發紅的掌心,可知這一個耳光力道有多重了!

該死,他是氣昏了嗎?怎麼可以對她做出這種事?

“你不要說了,我不要聽——現在我終於明白你心底根本就沒有我。如果有我,你不會捨得打我,還打得這麼痛——”

捂著自己發燙的臉,醉眼朦朧中,她眼底那張俊美的臉孔仿若寫滿了譏誚。她心底明白,他不但不愛她,而且看不起她——

“我知道我錯了,不該對你下那麼重的手。”仇政深吸了口氣,望著她那悽楚容顏,頓覺手足無措。

“你……”

宓兒心痛不已,隨即拿起她的包袱,從裏面翻出一包東西,嘴裏說著謊話,“你看好,這就是‘葵花春散’,我之所以將它帶在身上就是打算如果我再引誘不了你的心,就再拿它來故計重施。”

她醉醺醺地搖晃著身體,忽地癡癡一笑,“可是我知道沒有用了——你一定會提防我,認為我是一個淫蕩的女人,總愛在男人圈裏打轉,一天不能缺少男人是不是?”

“宓兒,快把東西給我。”他沒料到那麼久了,她還沒丟了它。

“不要!”

她將它藏到身後,目光癡迷地望著他,吃吃傻笑,“如果我現在去倒杯水給你,你敢再喝嗎?”

“夠了,別裝瘋賣傻,快把東西……”

“你回答我,別老是顧左右而言它。”她沖向前,緊抓著他的衣襟,想不到自己再怎麼付出仍激不起他心中的漣漪。

“我——不會,受了一次教訓,以後會小心。”仇政閉上眼,不假思索地說。

她重重地點點頭,“我懂了,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愛上我,就連為我嫉妒的心都沒有。”

“好了,你真是醉得不像樣,快把東西給我,早點兒歇息了。”

仇政正要過去搶下她手中的東西,宓兒卻早有預知地拼命往後退,並趁他未出手搶奪前將那藥散全數倒進口中。

“該死,你這是做什麼?快吐出來。”

糟了,這藥量可比上回他吃下的還多,她又不懂運氣將藥逼出,這樣會害死自己的。

“呃……好難吃——”

她咽了下去,醉眼直望著他那雙驚駭雙目,“你幹嘛那麼緊張,我吃了你就該放心啦!以後——以後就不用老是提防我會在你的茶水、飲食中偷偷下藥了。呵——”

她一張嬌紅帶笑的臉龐映人他的眼底,這傻丫頭又怎麼意會得出來當藥性一發作她可承受得起?

仇政更擔心強力的藥性加上她之前飲下的幾杯黃酒,等會兒會讓她痛不欲生,到時候他該怎麼辦?

“我不是怕你下藥,而是你現在——有沒有哪兒不舒服?”他緊張的眉頭蹙緊了。

“沒有,只是想睡覺。”她呵了口氣。緩緩爬上了床。

“真的沒事?”仇政疑惑著。

“沒事,你走吧,以後別理我……”腦子渾沌的她似乎壓根忘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傻事。

“宓兒——”

在他寡情的薄唇中逸出了她的名兒——

已閉上眼的宓兒眼瞼陡地一顫,心底漸漸浮起絲絲悸動。

他喊她“宓兒”了!

不是“你”,不是“公主”,而是她想了好久的“宓兒”!

她好想回過頭問問他,是不是她聽錯了?可是——為何腦子愈來愈沈呢?身體還愈來愈燙!

“政——我——”她踢開被子,嗓音帶著嘶啞。

“怎麼了?”全身神經倏然一繃,由他的軀幹緩緩蔓延到四肢,他感覺得出她體內藥效已開始發作。

“好熱。”

踢了被子還不夠,她更用力地扯著自己的衣服。

“別這樣!”趕緊趨上前,他壓住她的手,試著阻止她。

“嗯——”摸到溫暖的手臂,她無法自主地靠近他,“我要你陪我。”

“來,宓兒你聽我說,趕緊坐直,我幫你運氣。”

仇政汗流浹背地扶她坐直,而後挪到她身後,正要在她身上施以內力,她卻極為不合作地轉身抱住他。

“政——我好難受,怎麼會這樣?”那小腦袋直在他胸前鑽動,吐出的氣息全帶著濃郁的春散香氣。

仇政聞在鼻間,和著她的體香,直覺暈眩。

發現她的小手在他身上摸索,仇政雙目驀然圓瞳,緊緊抓著她,“忍一忍——忍過去就好了。”

“忍什麼?我不想忍。”

她眼底已出現了絲絲欲念色彩,望著仇政,那雙目中氰氳的顏色也逐漸加重。接著她的小手竟在他身上胡亂撫觸,熱了他的身,凝了他的氣,連呼吸都困難了!

“不行——”

他一對英挺的眉毛苦惱地鎖在一塊兒,望著她盛開如花的小臉嫣紅似火,使得他有些控制不住地升起欲望!

“可我——”她深喘著,渾身不住地發著抖。

“啊……”突地一聲狂喊,她的顫抖愈來愈大,整個人蜷縮在一塊兒,脆弱的容顏上覆滿紅暈。

見她這麼難受,仇政想靠近她又怕引來她的反應,不知該進該退?

“呃——”

宓兒不由自主地呻吟著,全身已熱燙到了極限,臉兒嬌紅,腦袋卻是暈暈眩眩的——

接著她開始動手扯自己的衣裳,撩起自己的裙擺,一件件地褪了去,最後剩下的只有白色褻衣。

“宓兒,別再脫了!”仇政厲聲警告著。

而她壓根聽不進他的話,小手直扯著衣衫,一件褻衣已是淩亂不整地掛在她身上。

“不要這樣。”忍不住,他上前緊抓著她的手。

但他知道她制止不了她的欲念,依她剛剛那樣的用量,倘若她得不到舒解,極可能會欲火焚身而亡。

“我——我——”迷亂中她吐出的儘是迷香,不知如何舒解下,她生澀地扭動起身子,小手在自個兒身上揉弄。

仇政是男人,在她這種姿態的強烈刺激下,早已是按捺不住,若不是道德觀束縛著他,他早就佔有了她的身子。

額上忍欲的汗水不停自鬢邊滑落,不捨她這麼委屈自己,他緊緊地抱住了她!

“來,我幫你。”隨著話語甫落的是他的熱唇,輕吻著她那從未被人觸碰過的雪膚。

“啊……”宓兒身子火熱一震,緊緊朝他貼去。

“知道我是誰嗎?”望著她迷惘微醉的臉兒,他怕今夜過後,她已不記得這一切了。

“你——你——”她喘得厲害,一雙玉腿大膽地勾住他的腰,兩眼渙散著,“我看不清楚——”

“宓兒。”他痛苦地頓下動作。

“我好難過——快救我!”他不再愛撫她,讓她痛苦地攢起細長的眉兒。

大口抽著氣,又深深吐息,若真要下地獄,就讓他去吧,到時候傅烈轍倘若真的不能原諒他,他會自刎賠罪。

“我救你。”

一把將宓兒抱起,他大步往床榻上走去,此時的她體內藥性逐漸增強,所擺出的姿態更是水媚得很。

“要你——”她吟哦著。

“今晚——你是我的。”他低緩地說完,又壓下唇。

一場火漾情欲就此展開,宓兒的房內瞬間彌漫上濃烈的情色,就連停駐在窗頭的鳥兒都忍不住隨著他們高唱愛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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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6:21:46


藥性再起不了威脅,宓兒得到了滿足,便漸漸沈睡了。

仇政困惑地看著她那滿足甜美的容顏,心底卻有著多根繩索相互拉扯掙扎著。

他該向她承認愛上她嗎?或是讓她離開,追尋屬於她的真命天子?不是他不願與她長相廝守,而是他不配呀。

在傅烈轍尚未成立震雷國之前她就是傅家大小姐,從小享盡富貴榮華,吃穿不缺,如今她更是貴為公主,而他——

只是個身世不詳的私生子,從小在外人歧視下長大,所幸求藝中巧遇傅烈轍,這才改變了他的命運。

或許他現在有個延政將軍的稱謂是好聽了些,可這全是她大哥所賜,若娶了她這不等於是靠裙帶關係嗎?

望著她美妍可愛的麗容,想起剛剛她在床上索愛的媚樣,他心底不免產生了蠢動,他——真的是深陷了!

“政。”

突然,她一個轉身醒來了!一張開眼,她所看見的就是仇政凝視著她的一雙眼眸。

“你怎麼醒了?”他柔聲問道。“我……”突然,一個不是很清晰的影像映人她腦海,她心底倏然一驚,眸子大睜,“你……你是不是——昨晚我——”

仇政緊握住她的手,“忘了嗎?你因為跟我鬧脾氣,把剩下的葵花春散全都吃了。”

宓兒皺起眉,揉著太陽穴,“對,我想起來了。昨晚我喝醉了,所以做了些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

“但後來的事你還記得嗎?”他可不希望她將這件事給忘了,那可是他與她的第一次啊。

“後來——”宓兒想著想著,卻將腦袋愈垂愈低。“我們——是你幫我解脫痛苦的是不是?”

“你記得了?”不知是興奮還是松了口氣,他語氣中多了股釋然。

“嗯。”

“你記得是我?”端起她羞紅的臉蛋,他急促地問。

“當然記得,別的男人我才不要呢。”下掩的長睫因為害臊而翕合著,臉兒還微微發紅。

“你——你難道不恨我?”握住她的手,他那張剛毅英挺的臉龐攏起了些許不安的皺褶。

“我為什麼要恨你?”她不明白地抬起蠊首望著他,“我喜歡的是你,會出宮門也是為了你,怕就怕你不要我。”

“那對——”

想問她對洛林又是什麼樣的感覺,他卻問不出口,畢竟洛林是家大業大的地方財主,外貌亦不俗,能有他的疼愛,她應該會更幸福吧。

“什麼?你說話不要這麼吞吞吐吐的嘛。”她頓覺困惑地蹙起眉頭,“你是不是後悔了?”

瞧他那模樣就好像是她逼著他佔有她似的,可他可曾想過她會這麼做的原因?

他若真不喜歡她,大可以不必管她嘛。別老是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我不是後悔,而是怕你後悔。”他提了口氣,“你不是對洛林印象不錯,如今因為我的侵犯,我真擔心會破壞了你們之間的情感,你懂得我心底的忐忑嗎?”

“忐忑!這有什麼好忐忑的?除非你一點兒也不喜歡我,否則你不會把我推給洛林,我問你,我是什麼時候告訴你我喜歡他了?”

又來了又來了,難道他就不會爭取她?

她坐直身子,突聞外頭一陣雞啼,她迷惘地望向外頭淺露的日陽,心頭卻漲滿了陰沈的失望,“天亮了,你可以走了。”

“宓兒——”仇政一雙灰眸逐漸變得焦慮。

“我不想聽,出去!”她捂著耳朵,拼命搖頭。

真不懂,她的心思簡單得連小孩子都看得透,為何他就是不能明白她一顆想他愛他的心呢?

或是自己過去的惡作劇深深傷害了他,可是她的懺悔還不夠嗎?

天,想不到她愛一個人會這麼的辛苦!

凝望了她好一會兒,仇政這才深吸了口氣,一言不發地走出房門。

看著他沈默地離去,宓兒心頭卻有著說不出的惆悵。

仇政——你好狠,我該怎麼做才能逼出你的真心話?


仇政神情凝肅地走在街上,一早進入書房便收到邊界告急的函件,因此他得趕緊到前方巡視一番。

想想那些愷族人就像亂蟻般除之不盡,故意趁大家尚在休養生息之際出來搗亂,還真是抓不勝抓,雖成不了大威脅,可也讓人頭疼。

“仇兄,怎麼一大早就出門了?”半途中竟與洛林不期而遇。

“邊界告急,我得去看看。”一見到洛林,仇政的眉頭不禁緊蹙。

“我也聽說了,應該沒問題吧?”

“還不清楚內情,但我相信韓情的能力。”眼看洛林眉開眼笑,仇政不禁又問:“不知洛兄是要去哪兒?”

“當然是去府上了。”他嘴角浮起邪肆笑意,“昨晚宓兒喝醉了,不知回去可有哪不舒服?我不放心,所以想去府上看看她。”

“她很好。”

不知為什麼,洛林對宓兒纏得那麼緊,總讓他心底發悶,但當初可是他鼓勵他這麼做的呀。

“那就好,這麼說今晚她可以來寒捨了。”洛林興奮地揚眉一笑。

“今晚?”仇政深沈的語氣更攙入了幾許寒沁。

“對呀,宓兒答應我今晚與家父見面。”他輕歎了口氣,“如果家父同意,那我就可向她提親了。”

“不可能!”沒經思考,仇政霍然大聲頂回。

“仇兄?”洛林一愣。

“宓兒家在皇城,上有兄長,未經她兄長許可,你是不可能得到她的。”仇政倒豎的眉一攏,語氣雖緩慢溫和,可卻暗藏幾許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敵意”。

“唉,這事簡單,大不了我走一趟皇城,倒是仇兄——你這又是何必呢?以為這樣就可以守著她一輩子了?”當他昨晚親眼瞧見他在酒樓將宓兒逮回的憤怒神情,他已能猜出仇政也對宓兒有意。

洛林輕輕一笑,而後伸手整整自己身上的錦衣玉袍,眼神卻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仇政身上的粗質布衣,“雖然你身為延政將軍,好聽是好聽,但得到了什麼?一座府邸嗎?別忘了在這座城裏所有產業都是我們洛家的,就連你住的地方也是大王向我們承租的。”

“我不會忘記,洛老爺特別優待,只拿些銀兩意思意思,這份恩情我永生難忘。”仇政面不改色地回答。

“若你只想靠‘清廉’二字、一個延政將軍的頭銜就要娶得美嬌娘,那我現在就可以送你四個字——愚不可及。”洛林噙著自大笑容。

仇政深提一口氣,平靜的臉上也起了變化,“這還請你放心,我自認有能力養活心愛的人。”

“那麼你愛她嗎?”臉色一黯,洛林遂問。

與宓兒相處的這些日子裏他也能感受到宓兒對仇政的感情,常常言談中就會提及他。雖然他表面是無所謂,可心底卻恨得不得了!

仇政憑什麼跟他比,若非他與大王有著師兄弟的情誼,這裏還輪得到他來坐鎮嗎?如今,他喜歡宓兒,儘管她是他的表妹,但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就沒道理再讓出去。

仇政表情一僵,眼神變得幽暗,“這與你無關。”

“哈——你這根本是逃避,因為你心裏的人根本就是韓情,別妄想一箭雙雕。”

“韓情?”仇政眉頭深蹙,“這關她什麼事?”

“不必否認了,她一個姑娘家會自願在前方為你把關,至今已二十來歲未嫁,不是為了等你,那是為了什麼?”洛林撇著嘴角笑得邪惡。

“胡說八道!”仇政拉住他的衣領,對他怒吼,“你可別破壞人家的名譽。”

洛林回視他,“瞧,這麼護著她,這不擺明瞭心態嗎?”

“這是我與她之間的事,用不著你操心。”他目光一閃。

“好好好,不過我還是想奉勸你一句,既然喜歡韓情就放過宓兒,不要把她綁在你身邊,她惟有嫁給我才會幸福。”

“真是這樣嗎?”仇政眼底拂過一絲冷笑,“沖著你這句話,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不會放棄她。”

抬首看了下天色,“對不起,我得趕路,還有,請你別再糾纏宓兒,她不會跟著你的。”

“仇政——你言而無信。”洛林的不悅沸騰到最高點。

“我承諾了你什麼嗎?”

“你說我可以邀約宓兒,可以追求她。”洛林爭辯。

“那我現在收回那句話,以後延政將軍府你就不用去了,宓兒也不需要你關切。”或許自己這麼說真有點兒不講理,可為了宓兒他豁出去了。

“好,那我徹底與你鉚上了。”洛林恨得咬牙。

“隨你高興。”因為時間急迫,仇政冷冷地丟下這句話,便不再多逗留地邁步離開。

為此,他重重的松了口氣,若非洛林的逼迫他也不會徹底認清自己的心,更不會激發出他潛藏在心頭對宓兒的深濃愛意。

可洛林會服氣嗎?

當然不。

漸漸地,他笑了,因為他知道仇政這一去少說十天半個月不會回來,這段期間不就是他的最佳時機嗎?


仇政一早離開就沒再回來過,宓兒倚門而望良久,卻仍等不到他的蹤影。

以往只要是用膳時間,他都會親自來請她一道去膳堂,可今天為何等不到他的人呢?

“小姐,這是您的膳食,是大人出門前要我端來給您的,您請用。”

小丫鬟將膳食擺在圓幾上,對她行個禮正欲離開時卻被宓兒喊住,“你剛剛說大人出門了,他去了哪兒?”

“我只知道大人好像要出遠門,至於去哪兒我就不知道了,對不起小姐。”她笑了笑後便離開。

小丫鬟離去後,宓兒就陷入了怔茫中,她不禁想:出遠門!為何他沒來告訴她,或帶她走呢?難道昨晚的事他已那麼快就忘得一乾二淨?

“唉——”

輕輕一歎,換來的竟是洛林的笑聲,“哈——怎麼那麼多愁善感呢?是因為想我嗎?”

“你!”宓兒倏然轉首,“你怎麼來了?”

“仇兄不在,當然由我來這兒照顧你、慰問你了。”洛林唇角一擻,並噙了抹邪惡的笑意凝睇著她。

“我很好,不用你來慰問照顧。”她別開臉,心底還直惦記著仇政。

不知是不是因為氣她、怪她,他才一走了之呢?她甚至不知道他幾時才會回來?

“昨晚你醉了,所以我不放心。”洛林趨近她,一副關心十足的語調。

“睡一覺就好了,這有什麼不放心的。”閃過他的靠近,宓兒語氣不善地說。

見她如此,洛林目光泛冷,心頭猛地掠過一道狠冽的念頭,“我看得出來你對仇政有情,可他呢?”

宓兒閉上眼,不打算聽他說話。

“你知道嗎?剛剛我在路上遇見他,他正好要到邊界處理事務。”他說道。

“他去邊界!是不是那兒發生了什麼事?”宓兒聞言,心口一緊,立刻沖向他抓住他手臂追問。

“別緊張,就算發生什麼事,憑他的經驗根本就是不足為憂。”她的緊張與擔憂對洛林而言更是一大刺激。

如果她的這份擔憂是因為他那該有多好?可偏偏——偏偏她卻是為了那個可惡的仇政!

妒意凝上心間,他於是又問:“難道仇兄沒告訴你他去了哪兒?”

宓兒酸楚蝕心地說:“沒有,他什麼也沒說。”

“唉,有句話我真不知道該不該說。”他裝模作樣地一歎。

“你說。”

“我所瞭解的仇政一向是以公事為重,兒女私情他絕不會擺在眼底,他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改變他我行我素的習慣。”他眯起眼,凝視著她臉上的那份蒼茫。

“我早知道的。”她煩鬱地頂回,“他的性情我會不知道嗎?這根本用不著你多事廢話。”

“哦,既然如此,你還對他念念難捨?”洛林臉色發青地說。

“這不用你擔心,我相信我可以打動他。”她認真地說。

“那你就錯了,在我們裕城任誰都知道仇政雖不懂情愛,可如果他真要娶也絕不會是你。”他漾出邪笑。

“你這是什麼意思?”宓兒感覺得出他話中有話。

“你知道他為何去邊界不肯告訴你?”拉長尾音的音調藏著詭計。

“為什麼?”還不知道答案,可她心頭已漸漸緊繃了。

“因為在那裏有他的紅粉知己。”洛林雙眼熠熠發亮地望著她,彎起唇線的嘴角勾著歹意。

宓兒心頭狠狠一抽,“你說什麼?”

“我是說你喜歡的男人根本早就心有所屬,你對他而言只是個擺脫不了的負擔而已。”

洛林柔化嗓音又道:“想想看,他雖將你帶在身邊,說不定是念及你是他表妹,可心底他愛的卻是另一個女人呀。”

“你胡說,我從沒聽他提過這回事,他不可能有什麼紅粉知已的。”她驀然對他吼道,倉皇地面對著他。

“我沒胡說,你可要仔細想想我的話呀。”他不死心又道。

“就算你說的是事實,我也可以告訴你,就算他喜歡別人,我也不會喜歡你的。”禁不住心裏的酸意,那淚水緩緩淌落在她白皙的臉頰上,嬌柔的身子不住地抖顫,卻無法排除她心底的擔憂。

她好怕——如果這是真的,那麼他這一走還會回來嗎?還會理睬她嗎?

“看樣子你就是不相信我了?”洛林眉頭邪惡一揚。

她別開臉,不答應他的話。

“信不信由你,剛才我也已經說了,這件事可是這城裏每一個人都知道的。延政將軍有位武功高強的紅粉知己,年紀雖大了點,但風韻依舊,和他可算是郎才女貌登對得很。”洛林不忘火上加油,目的就是要讓宓兒死心。

“好,那我就出去問,看看到底你說的是真是假?”

宓兒咬著下唇,不敢相信地立即沖了出去,直拉著府內的人問道:“你知道你們大人有位紅粉知己嗎?”

可不管是小廝、丫鬟或是府內的總管一聽見她這句突如其來冒出的問句,所有的回應都只是怔忡和尷尬,沒有一個人願意明說,也沒有一個人否認!

得知這樣的結果,宓兒突覺四肢發軟、全身發麻,就連聲音也禁不住結巴,“這——這麼說,真有這麼一個人了?”

她臉色慘白,神色憔悴,腦海已陷入混沌中,“為什麼他要瞞著我?為什麼?”

這時候,洛林跟了過來,他帶著抹得意的笑容,“怎麼,我沒有說謊吧?更投有挑撥離間,說實話不算是破壞你對他的感情和信任吧?”

“夠了,你別再說了——別再說了!”宓兒淚漣漣地望著他,“請你讓我靜一靜好嗎?”

“唉,宓兒你也千萬別太激動,少了一個仇政卻還有一個我,別對我死心得太早。”他依然是窮追不捨,似乎壓根沒有離去的意思。

“不聽,我不聽,你走……”

她顫抖著手捂住雙腮,淨雅的臉上已失去了原本紅潤的顏色,怎麼也無法承受自己緊跟而來的男人居然已有了心上人,那麼她呢?她又算什麼?

洛林目光灼灼地偷覷著她那副失魂傷神的表情,眉頭也跟著緊抿,“好,我這就走,明天再來看你。”

既然他已經簡簡單單地剔除了一個敵手,就不信他會追不上這個女人。

從小他便有股征服欲,愈得不到手的他愈會用盡心計得到它,他相信憑著自己的這股信念,一定能讓她為他動情。

怔忡地站在原地的宓兒對他的話並沒有駁斥或反擊,反正她就要離開了,洛林會不會再來對她而言已經無所謂了。

她已決定去找仇政——無論天涯海角,她一定要找到他、追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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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4 06:22:27


營帳內,仇政正閉著眼,咬牙忍痛地讓一個女子為他包紮傷口,看這情況似乎傷得不輕!

“別忍了,疼就喊出來吧,我真佩服你身上無論劃多少刀你永遠面不改色。”

韓情為他包紮著傷口,她話語優柔、模樣倒是普遍,但是較引人注目且激賞的便是她一身不輸男兒郎的好功夫。

“這些蠻邦簡直過分,明知不成氣候,偏偏又要四處搗亂,他們以為這麼做就能在現在六國鼎立的局面中再擠出一個立足點?還真是異想天開!”仇政手握拳頭,咬牙冷哼。

“再怎麼狡猾,還不是被你這位大將軍給趕走了嗎?你就別再惱怒了,否則只會讓自己的傷勢更惡化而已。”

“話雖這麼說,可他們卻老是像雨後春筍般不停地冒出來,還真是讓人疲於應付。”他揉揉眉心,語氣沈重地說。

“別放在心上了,你愈在意他們就愈囂張,手法便愈狠厲,別理會他們,等時間久了失去了興頭他們便不會找咱們下手了。”韓情緩緩分析著。

“多謝你了韓情,在這裏幸虧有你幫忙,否則我還真是分身乏術,這回定是趕不去皇城。”雙眼眯起,仇政從裏頭激射出的只有感激。

“說起這個,我正想問,怎麼那麼快又趕回來呢?不是告訴你這裏的事就放心交給我,對於那些小蠻邦,我根本沒放在眼底,那些弟兄就會緊張,未經過我的允許居然就對你發出了緊急信函。”

輕喟了聲,韓情不免對自己的女兒身感到惋惜。

在這些士兵眼中她雖然被仇政命為代理將軍,但是大夥就只會把她當姑娘家看,很少有事情會來找她商量的。

“別想太多,我信任你的能力才會命令你身擔重責,很多事都必須拿成果來讓人信服,別太緊張,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我相信一定會有這麼一天的。”

仇政盡其所能地安慰著她,他更明白韓情願意捨棄平靜的生活,跑到他們前線來出生入死,為的不就是要替方願洗刷冤枉嗎?

想想方願有這麼一位妻子還真是他的福氣。

“對了,你剛剛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找到她了嗎?”韓情撇開自己的話題。

“她——她已經跟著我來了。”

“真的!”

韓情還真是為他高興呢,可是她卻也明顯察覺出他眉宇間那股深深的困惑,“又怎麼了?既然人家堂堂公主願意跟著你,你何該高興才是,幹嘛眉頭深鎖呢?”

“本來我是在意彼此間身分的差異,不敢有褻瀆她的念頭,可是——可是經歷過一些事我發覺我是真的是愛上她了。”

“那就好啊,趕快把心意坦白嘛。”

“可我傷害她那麼多次,就連這次出府我也沒來得及告訴她,還真的擔心她會對我恨之入骨。”他憂惱不已。

“這你放心,我身為女人當然瞭解女人的心,即便她表面上是恨你氣你,但是那顆愛你的心也會相對加深。”韓情笑了笑,眼神輕輕攏上一層迷霧,仿若想起了她和方願的過去。

“是這樣嗎?我簡直不敢想。”

他輕揉著太陽穴,心底那份不確定的感覺並未因此而減輕,“不過還是要感謝你的安慰,若沒有你的幫忙,我還真會手足無措。”他扯開嘴角輕柔地笑了。

“別對我說這些,憑你我的關係還需要客套嗎?”

韓情悠悠笑來,兩隻纖纖手指拉著布條,緩緩在他胳臂的傷處打了個死結。

就在這時候,帳簾被掀開,一陣淺促的抽泣聲便傳了進來,二人均驚訝地轉向帳門口。

“宓兒!”仇政連忙站起,這下真是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而外頭士兵又怎麼會讓她進來?

可當他瞧見她手中捏著的王室權杖時,便了然一切,那便是證明她的身分可通行無阻的證物。

“我終於明白了。”她深邃的眼底儘是哀愁,“原來你心底已有了人,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不是的……”仇政深提了口氣,“你誤會了!”

“沒有,我沒誤會,我親耳聽見你與她溫柔軟語,親眼看見你對她笑,可這些我全沒有。”

宓兒節節後退,這樣的事實讓她頓時陷入了極端的孤寂中。

“你就是宓兒公主嗎?我想你真的誤解我和仇政之間的關係了。”韓晴急著解釋。

“不必了,我不要聽你說話.你很跩了是不是?搶了本公主的男人你當然開心了?”宓兒心間已亂如飛絮,說起話也沒個分寸。

“傅宓兒,你說什麼?”

火目一揚,仇政沒想到她居然會是個這麼自傲的女人,“夠了!就算我喜歡的是她,你也沒資格說她搶了你的男人,況且你這是什麼態度,自以為是公主就了不起嗎?”

他尖酸的話像重棰敲進她心房,疼得她差點兒昏厥!

“你——”

宓兒打了個冷顫,沒料到她深愛的男人會在另一個女人面前這麼說她!況且——他也承認喜歡的人是誰了,那她還強求什麼?

見宓兒因仇政這句話而呆愣住,韓情忍不住撞了撞他的肩,“拜託,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對她說了什麼?”

仇政這才緩緩張大眸,愕然地看向滿臉淚痕的宓兒,“我——我是一時氣憤,你聽我說……”

可才走近她,她卻連連後退,小臉中沒有以往的紅潤與甜美,有的只是悲苦和一種他形容不出的慣悴。

“別過來。”脆弱的她抬眼望了下他和韓情,“不用因為她的勸阻才對我好言安撫,你不愛我一我認了——”

深吸了口氣,她淚水緩緩狂逸,“我會證明我不是你所說的壞公主,不會遷怒任何人,再見。”瞬間,她便揮著淚奔出帳幕——

他不知道她為了來找他,連著好幾天沒休息,腳下的鞋兒已磨破,身子好累,原本支撐她的是他給她的無形力量,因為她就要看見他。

可來到了這裏為何一切都破滅了?

她所得到的只是他聲聲數落和挖苦——她是公主又如何?大不了她不要這個頭銜不就行了,從此她不再回宮,浪跡天涯,就不信她憑著一身醫術會餓死!

“宓兒!”仇政急忙迫向她,用力轉過她身子。

她抬起手,撥開他攀附在她肩頭的手掌,面帶微笑,“沒事了,別跟我解釋什麼,我怕聽了會更傷心。”

“既然來了,為何要走?”他深邃的眼眯直成一條線。

“不想妨礙你們。”幽幽一笑,她轉過身。

“我跟韓情的關係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對著她的背影,仇政大喊。

“那是什麼關係?為何你會願意讓一個女人來這裏當代理將軍呢?”這事,早在一路上她已有所耳聞,每個人都把他與韓情之間的關係說得極為暖昧。

若不是她對他的信任,她不會支撐到這兒,可當她到達這裏,他所給她的打擊卻更是令她難以招架!

“我……”他愣住。

“告訴我,我便可以相信你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我暫時還不能說,但給我一段時間,你就會明白的。”

他的推諉之詞,不禁讓她心傷。宓兒搖搖頭,苦澀一笑,“不用了,我要回去了。”算是她作繭自縛、驕縱狂妄,當初若不招惹他,又怎會引來這麼大的挫折與傷害?

“回王宮嗎?”

“不,我只想回去找洛林,我想只有他是愛我的。”說話的同時,她的淚水已流下。

“什麼?”清亮的眼神一眯,他竟說不出自己此刻心底湧上的怪異感受是什麼,但他絕不能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拱手讓人,“你的意思是——”

“我愛的人不愛我,我只好回頭找愛我的。”她凝唇一笑,“你瞧,我是不是很大方地承認自己輸了,不再是你心底蠻橫不講理的撒野公主。”

見她又邁出腳步,仇政立刻喊住她,心底忐忑不已,“等等,我有話對你說,我——我——”

“什麼?”回頭望著他雋偉的身形,她心頭突然一提,期待著他接續的話。

“你——你已是我的女人,我會負責。”可他吐出的話卻是讓宓兒失望到了極點。

她苦笑地搖著小腦袋,“我不用你負責,我也無意破壞你們的感情。洛林他是真心愛我,絕不會在意自己娶到的是個殘花敗柳,這你放心好了。”

“等等,我不容許你拿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做賭注。”

抓住她的手,他硬是要將她拉回營帳,“走,跟我來,除非我死,你也不可能逃出我的羽翼。”

“住手,你住手——”

宓兒大叫著,可腳下都是些尖銳的石塊,讓她本就磨破的鞋底頓時脫落下來,腳底劃過尖石,疼得她尖嚷了聲,“啊……好痛!”

“怎麼了?”仇政眉心蹙起,停下腳步。

“我的鞋——我的腳——”哭啞著嗓,一時之間,有股委屈的感覺緩緩漾進她心底,更是讓她泣不成聲。

仇政立刻蹲下身察看她的兩隻小腳,這才發現竟是又紅又腫,有的地方還因為磨破淌出血來!

天,他怎麼忘了她還不曾走那麼遠的路,況且這一路上山石太多,崎嶇不平的,難怪她這雙鞋會耐不住折磨。

可以想見她為了見他,這一趟吃了多少苦!

“來,我背你。”他彎下腰,等著她躍上。

“呃……不,我才不要。”她又不是物品,哪是他說要就要,她就算斷了腿也不回去。

“那你是?”他回頭問道。

“我要回去,才不跟你去大營。”她噘起嘴,淚水還在眼中流轉,他竟不知安撫就要用強硬的手段。

“回去哪兒?找洛林嗎?”一股恨意在仇政眉心攏聚。

“對,就是回去找他,你有韓情,難道我就不能有洛……啊——放我下來。”不等她說完,仇政已抓住她的雙手,將她整個人往背上一拉倏然將她背起!

宓兒嚇得趕緊抱住他的頸子,但嘴裏仍不免叨念著,“你好過分,居然這麼對我,小心我回去告訴我大哥,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隨便你。”他凜冽的俊容上凝結著霸氣。

“我——我告訴你,我是個狂妄的野丫頭、傲慢的公主,可以判你死刑,讓你身首異處。”宓兒在他肩頭哇哇大叫,小拳兒不停地落在仇政的寬肩上,但他仍不為所動。

“隨便你。”他逸出同樣的三個字,冷硬的臉上有著不妥協的強硬。

“可惡!我不要跟你回去,看你跟她卿卿我我,我會發怒、我會生氣,還會殺人!”她氣紅著臉咆哮,但他仍無動於衷地繼續前進。

“你連螞蟻都不敢踩,何況是殺人了。”他以一種懾人心魂的磁性語調說道。

“好過分!”宓兒忍不住痛哭失聲,紅著眼,“我不要回去?你就只會對她笑,從不曾對我笑過,為何要這麼折磨我?”

“我!那是因為我尊敬她才禮貌地一笑,連這個你也要吃醋。”仇政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尊敬?”她愣了下,掙扎地下了地,走到他眼前逼問著他,“為何你要尊敬她?”

此時的宓兒,眼淚還掛在眼角,這副天真的傻樣還真是讓人心生愛憐。

禁不住想碰她的欲望,他伸手輕觸了下她粉嫩的糊,“別問了,時機成熟時我一定會告訴你,可以走了。”

“那我也要你尊敬我。”小腦袋瓜裏盡搜索著一些添酸加醋的東西。

“我尊敬你?是是是,你是公主,我理當尊敬,笑一個。”他咧開兩邊嘴角,笑了個十分難看的表情。

“喂——這不算。啊——你做什麼?我……唔——”

他這下乾脆將她抱起,並在她喋喋不休之際赫然埋首吻上她那張過分聒噪的小嘴。

唇畔還和著她鹹鹹的淚水,仇政心頭卻暖洋洋的,因為他已決定這輩子不再與她分開,無論她要或不要。


一回到營帳,宓兒又與韓情見了面。

韓情笑著過去拉住她的手,“我不喊你公主,就喊你宓兒好嗎?”

“隨便你。”宓兒學著仇政的口吻,但忍不住又加上一句,“但我不跟你稱姊道妹哦。”

她才不要跟她共事一夫呢。

“好,我懂你的意思。”聰明的韓情附在她耳畔道:“想不想知道仇政心底的大秘密?”

當這話傳入仇政耳裏,他連忙插嘴道:“我有什麼秘密?韓情,你可別胡說八道。”

“噯——是實話他才會這麼緊張,要不要聽?”韓情笑問著宓兒。

“當然要。”

“好,那跟我來。”

韓情才不理會仇政一雙會噴火的雙眼,緊拉著宓兒去她的帳內;而宓兒見仇政反應這麼大,當然更想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秘密了。

到了韓情的營帳,宓兒才發覺她房內陽剛味十足,似乎沒有半點兒女孩兒家該有的擺設。

“是不是覺得這個帳內的東西都不像是我用的?”走到書案上,拿起一隻男人用的玉板指,她細細撫摸著它。

“它是——仇政的嗎?”宓兒心頭微微發酸地問。

“不是,它是我丈夫的。”韓情笑了笑。

“你丈夫!”

“嗯,他叫方願,一個和仇政一樣優秀的男人,更是仇政的同胞兄弟,所以算一算,我可是他的大嫂哦。”她緩緩說著,邊觀察著宓兒臉上的表情。

這時宓兒才恍然大悟,難怪仇政要“尊敬”她了。

“那你丈夫?”發覺韓情眼底有著水氣,宓兒不禁回道。

“死了!被那些近年來逐漸興起的愷族蠻夷給弄死了。”咬著牙,韓情目中含恨。

“所以,你就將感情放在他的同袍身上了?”宓兒小手緊張地抓著衣襟。

“怎麼會呢?我這一生只愛方願一人。”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要進入營地幫忙,這根本不是女人家該做的。”宓兒這就不明白了。

“因為我要替方願報仇,愷族人抓了他,不僅將他弄死,還製造出方願將咱們軍事機密全部洩露給他們的謠言。”韓情氣得發抖,“偏偏那時有一處糧倉被盜,謠言就這麼變成真實的了。”

“後來呢?”

“我請求仇政讓我加入幫忙,因為我自認自己有點兒小智慧,還有不錯的功夫,但前提是不能道出我的身分,否則士兵們怎可能讓一個叛臣之妻進入營地?”她苦笑了下,“終於,仇政排除眾兵疑慮讓我進來了,我要求住進這間營帳,並以查探裏頭是否暗藏機密為由不準任何人動方願的東西。”

“哦——這我懂了,所以大家才會暗地裏揣測你與仇政的關係?”

想到這兒宓兒才松了口氣,卻也汗顏地垂著小腦袋,“對不起,我不該不明就裏的……”

“這不是你的錯,任何女人都會這麼想,更何況這種傳言在邊界著實太沸騰了,弄得我們都懶得解釋。”

韓情無奈地歎了口氣,“大家都可以誤解我們的關係,惟獨你不行哦。”

宓兒揚起眉睫,撥撥鬢邊秀髮,故意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跟他已經沒關係了。”

“是嗎?”韓情笑睇著她。

“當然。”宓兒別開臉,“誰會愛上一個木頭。”

“那他太慘了,因為他已經愛慘你了。”怎會看不出這小女子有心事,韓情以過來人的心情說:“他本就不善言辭,得給他機會。”

“我已經給了他好幾次機會了。”噘起嘴兒,就算真的原諒他,她也不會那麼容易成全他。

“嗯,好吧,那就讓他自己向你解釋,我該說的也說了,不過我希望我剛剛告訴你的一切能暫時為我保密,可以嗎?”韓情走到她身側,輕聲說道。

“當然,這事那麼重要,我不會多嘴的。”

簾門適時打開,出現在她面前的就是仇政。韓情掩嘴一笑,“喏,他來了,我該走了。”

在經過仇政身邊時,她敲了下他的肩道:“把握機會,該為你說的我全說了,千萬別讓大嫂失望,我等著喝你們的喜酒。”

“喂……韓情。”

老天,本來他還不會這麼難為情,想不到被韓情這麼一多事,反而弄得他不知該怎麼面對宓兒。

見宓兒對著窗外不說話,仇政乾咳了幾聲,緩步走向她,“怎麼了?現在知道一切,還生我的氣嗎?”

“我哪有生氣!”宓兒別開臉,“如果你真怕我生氣,為何不由你告訴我這些,要由她說呢?”

“看著我!”

用力轉過她的身子,抬起她的下顎,強迫她看著自己,“我沒有故意要隱瞞你什麼,韓情的事攸關她的復仇計畫,你說,我怎能自私地為了自己而揭穿她的秘密呢?”

“我——可是你就捨得讓我誤會你,如果我真的一氣之下走掉了呢?”她不滿地耍著脾氣。

“那我會去追你,一定將你追到手。”他毫不遲疑地說。

“那如果我嫁給那個洛林呢?”淚水盈著眼眶,她抽泣著說。

“不可能,你不會嫁給他。”仇政神色緊繃地望著她,“你是我的人,永遠都是。”

堅決的語氣釋放在他低沈的語調中,在她錯愕之際他已低頭吮咬住他的紅唇,仿佛這吻是他期待已久的甜美饗宴,他巳全神貫注在這份狂野饑渴的激情中。

宓兒張大了眸,瞪著眼前那雙如火炬般的大眼,唇上的熱氣直燒灼入她的心間。

就在激情快一觸即發時,仇政驀然抽身,讓彼此輕淺的喘息聲相互交流在這詭肆的空間。

“這麼說,你要我了?”須臾過後,她輕喘地說。

“要,要定了。”火熱的眸與沈重的男性氣息融化著她,暖和了她的身子。

“可你以前——以前總要把我送給別人——”不知是開心還是釋懷,親耳聽見他這麼果決地說要她,她覺得好幸福——

“以前是我自認配不上你。”他微微一笑,那笑是這麼溫柔,對宓兒來說雖陌生,卻是抹能揉入她心底的笑。

“那現在?”

“如果你不嫌棄嫁給一個粗漢,就算我終其所有也不會讓你吃苦、受罪。”他魅惑地瞅著她,“願意嗎?”

“嗯,我願意。”宓兒開心一笑,緊緊地抱住他,明亮的眼珠子輕輕一轉,“不過,我還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他笑看她臉上的表情,不知這小妮子心底又在打什麼主意?

“以後你每天都要對我笑。”揚起眼睫,那鬼靈精的模樣可是讓仇政又愛又怕。

“這——”這還真有點兒難。

“到底怎麼樣嘛?”她直瞅著一直以來都縈繞她心臆的男人。

“好。”誰要自己的心被她迷惑了,只好任她予取予求羅!

“那現在笑一個。”親吻他的右頰,宓兒淘氣地說。

“這——”他為難得臉都紅了。

“我不管,你剛剛答應人家的。”勾住他的頸子,她極盡撒嬌地在他面前裝著鬼臉。

“呃——哪……”

仇政正欲說什麼,突然帳簾被掀開。當韓情一見他們兩人這般親密樣,立刻臊紅了臉兒背轉過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們。”

宓兒也羞赧地立刻推開仇政,“大嫂,有事嗎?”

一聽她喊自己“大嫂”。韓情不禁欣慰地笑了。但隨及想起來此的目地,又憂心忡忡道:“有位叫洛林的男人居然與愷族合謀,將我們這兒險要的地勢與秘密小徑告知對方,現在愷族已派兵攻打過來了。”

“什麼!洛林!”仇政目光一冷,“他怎麼可以這麼做?”

可以想見,裕城與邊界幾乎都是他的土地,他自然明白所有的地勢情況!

“他一定是為了我,所以才會做出這麼偏激的事。他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他理論。”

宓兒推開仇政,正欲沖出帳外,卻被仇政點了穴,“韓情,我就把她交給你了,由我單獨去會會洛林。”

“不,我跟你去。”

她可是身負為夫報仇的重任,怎能見仇政一個人去冒險。

“幫我照顧她,兵力我調走了,方願的事就交給我。”目光緊緊眯起,激射出幾許寒芒,此行他勢在必贏。

“等等,對愷族地形我也研究了數年,更依據他們突擊的地點推測出他們的兵力佈署,那張粗略草圖就擱在我抽屜裏,或許對你有幫助。”韓情趕緊喊住他。

聞言,仇政立刻打開書案中央的大抽屜,翻出那張羊皮草圖,“如果一切推論無誤,我定要那些愷族人從此消失在我們震雷國。”

眼看仇政就這麼捏著它沖了出去,韓情只能為他祈禱,願他一切平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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