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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8 23:12:51

馭狐記【大唐戀史2】作者:煓梓

「玉狐」、「貓眼狐狸」、「柳下惠第二」、「大唐第一處男」、「癡情奇男子」......
等等,這人是誰呀!竟然有這麼多封號?
其實還沒說完呢!他還叫做「不男不女的」,
聽說是喝「醋」長大的,長得「花容月貌」,
有對桃花眼,人稱「京城第二美男子」是也!
聽說非常「守身如玉」,但這是狐狸本性嗎?
應該是陰陽怪氣、喜怒無常、笑裡藏刀吧!
那又怎麼會「癡情」?怕是遇上克他的人了!
才喝三杯酒,隔天就有個如花似玉的老婆,
他還不滿意叫人家「丑八怪」,說要休妻,
奈何契約已訂下,武功又沒有她那麼高強,
但堂堂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帶刀一品侍衛,
怎麼能忍下這口氣?對!分房讓她當活寡婦,
誰知,「非禮」不限於男對女,也以以女對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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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8 23:13:10

閒聊2 湍梓

  嗨!好久不見,我又來了。

  首先,我必須要跪地叩拜三聲,感謝各位看倌的捧場,讓我不至於成為"絕命小說家"--一本斃命。只是,我的讀者們,你們到底在哪裡啊?明明有人買我的書,卻不見你們寫信來,這教我情何以堪啊! 

  基於上一本書的教訓,我決定這次不為本書的男女主角站台助講,瞧此次縣市長的選舉結果便知,喊得喉嚨沙啞、血淚縱橫的親友助選團,到最後還得投入另一波候選--"顛覆新聞最佳苦瓜獎"的行列之中,免了。

  所以,我決定來談談自己。

  我這個人長相平凡,身材矮胖,很像一部我個人很喜歡的漫畫<薔薇之戀>的女主角百合,只不過人家長得還滿可愛的,而我......唉,不提也罷。

  個性方面則是很像從上古時代還留下來的某種昆蟲,最近好像有個三男一女的VOCAL團體也用它的名號來打響知名度。說到這裡,你還不清楚的話,且聽聽我小妹的評語----

  "二姊,你好像蟑螂哦,無論到哪裡都能生存,真了不起。"

  是......是啊,這是我唯一的優點,打不死,滅不掉,地道的現代叢林生存家。

  另外,有一點是我要向各位讀者說抱歉的地方。前些日子我在無意中聽見讀者的批評,說我的文筆有點像蘭京姑娘,卻又寫不出她的流暢度,極須改進。關於這一點,我虛心領教,同時也在盡力改進中,希望那住讀者能藉由這本書看出我的努力,我相信我已經漸漸寫出自己的風格。由於我是蘭京姑娘的書迷,或許在不知不覺中受了她的影響。為此,我鄭重道歉。

  現在,有個猜謎遊戲要請讀者們跟我一起玩。

  看過我上一本書的讀者大概不難看出我的行事風格,我是個很單純的人,往往在書中就點明了下一本書的配對,就如本書中的男女主角一樣。

  本書中也出現了男女主角以外的兩對候選人,來信猜對的讀者,湍梓將送給她(他)一份精美的小禮物。I am waiting for your letters,Coming soon,please!

  最後,我要恬不知恥的為我的上一本書做小廣告,由於這本書裡面出現的配角有牽連到上一本書《任性寶貝》,若是第一次看我的書的讀者有興趣的話,可參閱上一本書。

  咱們下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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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8 23:13:29

楔子

  座落在京城中央赫赫有名的"雲仙客棧"的一間上好雅致客房裡,傳來三位男女的模糊吵鬧聲,似乎在爭論著什麼。

  "不行,我反對!"握緊拳頭、使勁搖晃著腦袋的是"成王府"剛娶進門的大媳婦,亦是以任性出名的"掄莊"千金掄語蘭。

  "語蘭,嫁的人又不是你,你反對個什麼勁兒?"李少允悠悠哉哉的端起熱茶淺嘗一口,這茶泡得剛剛好,十分對他的味。

  "我當然要反對!把麗清姊這麼好的人嫁給那只貓眼狐狸,簡直是暴殄天物!"一談起她的小叔,語蘭就氣呼呼的,小嘴不自覺的嘟起來。

  少允覺得好笑的看著他的愛妻,彎身給她一個吻,語蘭倏地臉紅。

  "李少允!你怎麼可以當著麗清姊的面吻我,我會難為情呢!"雖然她的嘴裡這麼說,臉上卻是截然不同的表現。

  "麗清不是外人,有什麼關系。況且,我看你也沒有難為情到哪裡去嘛!"少允拉把椅子坐下,愛憐的捏捏語蘭泛紅的臉頰。

  "你--"語蘭的臉脹得像河豚一樣,氣鼓鼓的開口抗議。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我道歉行不行?"他飛快的摟了語蘭一下,帶笑的眼神說明"要算帳回家再算",他會乖乖的任她"摧殘"。

  語蘭會意到他眼神中的訊息,又是一陣躁紅,口中喃喃罵道:"不正經。"其實地心中樂得很,自從嫁入"成王府"以來,夫妻倆的感情,每日就像蜜一般甜得化不開,愈來愈濃烈。

  "麗清,你怎麼待在旁邊半天都不說話?意下如何?"少允關心的看向坐在右手邊的麗清,她那脫俗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有什麼想法。

  "對啊,對啊,麗清姊你意下如何?"語蘭真希望她的答案是搖頭說"不",這樣她大哥才有希望。

  麗清勾起一個美麗哀傷的微笑,淒涼的美感教少允和語蘭都看傻了眼,好一個絕美的佳人啊!

  "我若是答應,你還會幫我嗎?"少允和她都知道她所指何事。

  "他會!他敢不幫,你殺了他!"語蘭雖然不明究裡,仍然亂答應一把。一來是不忍心看麗清哀怨的模樣,二來是想說服麗清,若想嫁人,她大哥絕對是不二人選。

  "語蘭,閉嘴!"少允輕喝一聲,非常清楚她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這個小白癡!她大哥已經去洛陽準備將突然間蹦出來的"未婚妻"給接到京城來成親了,她這顆小腦袋瓜子怎麼老是轉不過來,死不承認掄語劍跟麗清根本不可能湊成一對?更何況麗清心有所屬,對象是誰,當他看到她小心翼翼收起的玉佩時,霎時就了解了。只是他沒有也不敢點破,深怕傷了麗清內心深處最脆弱的部分。所以他才想出這招一石二鳥之計,讓好事多磨的一對有重新組合的機會。

  語蘭教少允難得的嚴肅口氣給住了嘴,臉上盡是委屈。

  "你有選擇的自由。"少允看麗清陰晴不定的神情,知道她現在正跟著自己掙扎,不知道是要臣服真正的心聲,還是要保留表面的自尊。

  "我答應。"真正的心聲終於戰勝了表面的自尊,她極力裝出冷淡的表情。

  "那麼,你就等著嫁進來吧!"少允滿意的微笑著,同時伸出雙手握住麗清的手。

  "歡迎成為我的弟妹。"麗清吃太多苦了,希望這次的冒險是值得的,能為她找到一個好歸宿。

  麗清看著李少允鼓勵的眼神,心中頓感一片溫熱。希望她未來的相公也能如此看著她,不過,她明白那是奢望。

  "麗清姊,不要啊!"語蘭再也忍不住了,她最喜愛的麗清姊就要羊人虎口了,她忍不住大叫。

  "閉嘴,語蘭,那不干你的事。"少允無奈的罵著語蘭,這任性的小姑娘真教他頭痛,偏偏他一輩子都無法丟棄這個甜蜜的負荷。

  "誰說不關我的事,我一日叫她麗清姊,就一日有權利關心她。怎麼,礙著你了?"語蘭哼道。突然問,語蘭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給我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麗清姊?"

  這會兒三人瞪大眼睛彼此對看。麗清首先發難澄清。

  "沒有這回事,我們就像哥兒們,哪會有什麼感情,對不對,少允?"她遞給他一個求救的眼神。

  "誰發神經,我是說真的!"語蘭氣得跺腳,她愈看他們愈覺得可疑。

  "你別胡鬧了!"天哪!他好不容易得來的清靜又要結束了嗎?

  "胡鬧!你敢說我胡鬧?"語蘭火大的拿起茶杯砸向少允,少允熟練的躲過。

  "還說不是胡鬧?教麗清看足了笑話。"夫妻間吵架,關起房門自個兒玩玩也就罷了,竟在外人面前就吵起來了,這還像話嗎?

  "笑話?有什麼好避諱的!"就是這樣,她才覺得可疑。

  "嗚......我不管,才新婚你就欺侮人。嗚......"語蘭的淚水說來就來,嚇壞了百口莫辯的兩人。

  "蘭兒,你別胡思亂想。"麗清手忙腳亂的安撫語蘭,她實在沒見過情緒變化這麼快的人。 

  "誰欺侮你了?都是你自己說的。"這個小姑娘簡直欠揍,少允實在看不過去。

  "還說沒有,你現在就是!"語蘭倏然停住淚水,只手叉腰開罵。

  "我哪裡?"

  "我要休夫!"

  "笑話!只聽說過有休妻這回事,哪來的休夫?"說出去也不怕笑破人家的肚皮。

  "誰說沒有,你就是第一個!"

  "你莫名其妙!"

  "你痞子無賴!"

  "你們不要吵了,有事慢慢說嘛!‘'

  兩人都不理她,卯起來繼續罵人。

  "你潑婦罵街!"

  "你......"

  "你......" 

  "你們不要......"

  原本的輕聲細語演變為咆哮嘶吼,為夜色增添驚惶,最後終於在彼此的咆哮中將事情搞定。麗清看著窗外的夜色,心情跟著沈重起來,而身旁的小倆口卻還在不斷練習"磨牙"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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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8 23:13:55


  "你是誰?"少儒瞇起他的貓眼,費力支起身子看向站在床前的陌生女子,這位女子長得美艷絕頂,不過他向來對女人這類低智慧動物沒啥好感,自然不曾費心去看過她們的長相,所以對於女人的美丑沒多大感覺。

  "你老婆。"陌生女子開口說道,似乎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老婆?我結婚了?"甚少有事情能讓李少儒發楞,尤其對象是一個女人,今天算是破了例。

  "沒錯,就在昨天。"看來他真的是醉到發生什麼事都不記得了,把自己"押"給別人這麼重大的事情,也只有在他醉得不醒人事的時候才辦得到。

  "昨天?"他覺得自己像個白癡的重復著那個自稱是他"老婆"的女人的話。但是他真的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睡覺起來就多出個老婆。

  "不可能有這回事,我不承認。"這八成是少允的惡作劇,難怪猛灌他喝酒。

  "很遺憾你不承認,但這是事實。"麗清仍舊面無表情,仿佛她天天遇見這種事,見怪不怪。

  "事實?事實是你和少允串通起來整我,尋我開心是吧?"這個女人冷靜的態度真教人生氣,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見著他不是著迷的跪地,或是敬畏、顫抖、昏倒。眼前這位女子將他視為無物的態度,教他氣得牙癢癢的。

  "你要怎麼想是你的自由,我不過是告訴你事實罷了。"麗清聳聳肩。反正要這個自大的家夥承認自己被耍了,原本就是一件困難的事。

  "你--"少儒再次瞇起他那雙勾魂眼,她是真的惹惱他了。他李少儒長那麼大以來,還沒有哪家姑娘敢用這種不敬的態度對他說話,除了少允娶的那個潑婦。

  "既然如此,那也無所謂,我要休妻。"少儒面帶微笑的說。他就不信眼前的奇異女子能不變臉。

  "很抱歉,那恐怕是不可能的事。"麗清仍然雲淡風輕的看著少儒,臉上的神色不曾變過絲毫。

  這個混帳女人!少儒在心中罵開來。他深吸一口氣,以免被眼前的女子看出他的憤怒。要比冷靜就來比嘛!他可是堂堂皇上跟前的大紅人"玉狐"哪!

  "為何不可能?"他帶著一貫的訕笑。

  "就是不可能。"麗清從袖袋裡拿出一張紙給他看。當他看到內容時,差點沒氣得暈倒。

  

  吾人"成王府"李少儒願娶余泯清為妻,為期一年半,無論處於何種狀況,都不能找籍口休妻,直到期滿為止,恐口說無憑,特立此據以茲證明。

                 李少儒親筆於成中年九月初六

  "這是陷阱。"少儒從來沒有如此生氣過,他竟然笨到連自己被陷害了都不知道。

  "沒錯,而且你已經跳進去了。"麗清面不改色的注視著少儒的臉。這張俊臉仍舊迷人,從孩提時代就完全展現。教處在他身旁的女孩子,相較之下全懷疑的跑回家照鏡子,搞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為女兒身,否則怎麼會讓一個男孩給比了下去。

  少儒難以置信的瞪著她。什麼樣的女孩會毫不知羞恥的盯著一個男人瞧?臉上還出現欣賞的神情?

  "我是跳進去了沒錯,但是別忘了一點,你也跳進來了。你若是聽清楚的話就撕了這張廢紙,咱們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否則--"

  "你休想讓我吃盡苦頭?"麗清才不理少儒的恐嚇威脅。她自己也是個中翹楚。

  少儒再一次瞇眼瞪著麗清,該死的女人,竟敢打斷他的話。

  "請問你要如何讓我吃盡苦頭?打我嗎?罵我嗎?我可以告訴你,請便!"憑他那三腳貓的功夫,她才不放在眼裡。

  "你----"少儒第一次有打女人的沖動,她簡直不可理喻。既然文明的方式行不通,只好使用原始的暴力。

  他一躍而起以閃電般的速度,企圖奪下麗清手中的證據,沒想到麗清的動作更快,借力使力的回身一推,硬是將少儒推倒在地上。少儒全身像木頭人似的楞住不動,他竟然被推倒了?而且是被一個看似柔弱的女人推倒?這世界是反過來了嗎?

  麗清等待著少儒自惡夢中清醒。這位自以為聰明的公子哥兒一點也沒變,仍是一派的自大。她的表情沒變,但內心卻在哈哈大笑,李二公子此生最大的對手就是她。原本他以為她失蹤了或死了,就可以一勞永逸的結束惡夢,沒想到久違了十年之後,竟然會再度遇上她這個克星,她真為他感到婉惜。當然這是她心中的秘密,少儒仍舊楞頭楞腦的任她擺布。

  "你--"他此生第一次重復著相同的字眼,而且是個"你"字,通常他都是口若懸河,從來不曾結巴過。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自己的情緒。

  "你還算是女人嗎?"他極為懷疑。

  "我當然是,要不要我脫下衣服讓你驗明一下?"麗清對他甜甜的一笑,動手就要解開自己的衣服。

  "用不著,你給我住手!"少儒急急忙忙的阻止道。他已經看見麗清頸下雪白的肌膚,臉上升起一片燥熱。

  "少儒,你臉紅的樣子好好看哦!比女孩子還漂亮。"她是說真的,他那雙桃花眼再配上酡紅的雙頰,看起來比女子還迷人。

  "住口!一個女孩子家說這是什麼話?"少儒簡直招架不住她的大膽告白,他不記得自己曾經如此狼狽過。

  "我說的是真的嘛!少儒。"她極甜蜜的叫出這一個放在心裡已有十年的名字,她第一次有機會能當著他的面喊,自然叫得格外甜蜜。

  "住口。誰讓你直呼我的名字?你也配?"除了他娘之外,他還是第一次自女性的口中聽見自己的名字,感覺上有點怪。

  "不叫你的名字,難不成要稱呼你為相公?這也挺好的。相公,相公,相--"

  "住口!"這簡直不倫不類!

  "你還真難伺候啊!你到底要選少儒或是相公?"自他清醒後,她第一次流露出愉快的表情,仿佛又回到十年前捉弄他的時候。

  "都不選,丑八怪。"他的好風度一點一滴被消磨殆盡,開始口出惡言,心想全都是眼前這個丑女人害的。

  "我丑八怪?我哪裡丑了?你的眼睛瞎了嗎?"他知不知道這句話有多傷人,小時候的陰影又籠罩著她。

  "誰瞎了?丑八怪就是丑八怪。"少儒顧不得自己是否像個任性的小孩般罵人,反正不扳倒這個混帳女人他就是不甘心。

  "比起你來我當然是丑羅,你這個不男不女的!"要揭瘡疤大家一起來,她小時候的外號若是"丑八怪",他也好不到哪裡去,瞧他陰陽怪氣的,活生生的"不男不女"。

  "你這個混蛋!"他終於氣得失去了理智,捉住麗清的肩膀猛搖。

  "你給我滾出‘成王府',聽到了沒有?滾出去!"

  這是他嗎?他向來文質彬彬,有什麼恩怨就動動心機暗地裡解決,無論如何都要維持表面上的優雅。他的外號"玉狐"就是這樣得來的。現在呢?這個捉住女人的肩膀猛搖的粗魯男子,真的就是以優雅聞名全京城的李少儒?他變得連他都不認識自己了。

  麗清未曾料到他會有這一招,毫無防備的被搖得眼花撩亂。自她出生以來還不曾見過有哪個男人這麼生氣,面帶凶光,卻又羞愧於自己的無理行為,結果還是捉住她猛搖,再不脫身,自己遲早要到處撿回已經散掉的骨頭。

  "你......能......不......能......住......手?"這幾個字連成一串模糊的顫音,勉強從麗清的嘴裡吐出來。

  他很想住手,卻控制不了自己的雙手,仍舊一個勁兒的捉住她搖個不停。他是氣到最高點,心中想殺人。

  她再也受不了,心一橫,伸手點住他的麻穴,少儒立即像著了火似的縮回手,咬牙忍受雙手麻痺的感覺。這個瘋女人!竟然點他的麻穴。 

  麗清抱歉的看著豆大的汗珠自少儒的額頭流下,沒辦法嘛!誰讓他失去了理智,手段不激烈點,怎麼點得醒他?

  麗清輕歎一口氣,走到少儒的身旁,她並沒有使多大的勁兒。按理說他不應該會痛這麼久才對。

  "你別生氣嘛!我--"麗清話還沒說完就教少儒一把抓住纖腰,她一個不穩,直直的往床上倒去,連帶的將少儒拖上床去,少儒控制不住的壓在她身上,嘴唇的位置恰巧碰上麗清的,兩人都被這突來的接觸嚇傻了眼,彼此對瞪。

  少儒從未想到女人的嘴唇如此嬌艷,身子如此柔軟,麗清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氣,清新高雅,吸引人不自覺的想靠得更近。少儒和女人相處的經驗並不多,說穿了根本是少得可憐,這完全歸功於他長久以來對女人的輕視。一向自詡為柳下惠的他,此刻卻對麗清這柔軟高挑的身子有了反應,這教少儒這顆比誰都強的自尊心往哪裡擺?

  他如同被雷擊到自麗清的身上爬起來。

  "你這不要臉的女人。"他惱羞成怒的卯起來罵人,完全忘了自己才是占到便宜的那個人。

  "我不要臉?搞清楚啊!李二公子,壓在我身上的人是誰?難不成‘成王府'裡還有另一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李少儒?"這分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哼!若不是你拉著我倒下,我怎麼可能會碰到你那汙穢的身子?"

  "那你喊救命好了。"麗清露出一個事不關己的微笑,緩緩的踱步到房門口並且打開它。

  少儒略感意外的看著她的動作,心想這個叫"余麗清"的女人還算自愛,終於知道自己不受歡迎該滾了。

  "哪!現在房門是開著的,你高興的話就大叫好了。看你是要喊非禮或是什麼,都隨你!"他以為這點小侮辱就能趕她走?真是天真得可以。

  "你以為我不敢?"他是真的不敢,堂堂"玉狐"李少儒在王府喊"非禮",那他還有什麼臉活在世上?

  "請別猶豫。"麗清露出一個邀請的表情。她對他的底子從小就摸得一清二楚,他能使什麼招,她會不知道?

  少儒被麗清那張挑釁的臉給氣得忘了分寸,當下步向門口拉開嗓門。

  "非--"他停住了叫聲,這像什麼話?能聽嗎?

  "不要客氣啊!我幫你好了。"麗清勾起一個甜甜的笑容。

  "非禮--"她的"啊"字還沒來得及喊出口,嘴巴就教少儒那只大手給遮住。

  "住嘴!你瘋了嗎?"這女人絕對不正常,少允到底上哪兒去弄來這麼個妖孽?

  麗清的嘴被少儒的手封住,只得用眼神示意他松手。

  "要我松手?行,只要你點頭同意離開‘成王府',我馬上松手。"少儒用勸誘的語氣說,只要能讓這個瘋女人離開,別說是騙,就算是必須打昏她,他也照做。只可惜這個女人不但瘋了,武功奇高,就算是少允,大概也只能跟她打成平手。他李少儒向來對於"動手"這類不用大腦的事,沒多大的雅興。對他而言,"動腦"才是高等人做的事。

  搞了半天,原來李二公子想趕我走!麗清在心裡罵道,當她是白癡啊!既然他沒有一點君子風度,那她也用不著客氣。眼前遮住她嘴的大手,修長白皙,看起來挺可口的,不知道嘗起來味道如何?她用盈滿了霧氣的美眸瞟向他,少儒一時被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給迷住的,不知不覺減輕了捂著麗清嘴巴的力道,麗清趁著這個空檔,老實不客氣一口咬了下去。

  "混帳東西!"少儒痛得縮回手,難以置信的瞪著手心上鮮明的齒痕,這娘們幾乎要將他的手心咬穿。原來她除了武功高強像男人之外,對於女人家那一套"抓、咬、拉"的功夫也頗在行。一時間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治她。

  "‘玉狐'公子,你不是向來溫文爾雅,用字遣詞多加琢磨,怎麼這會兒用的淨是些粗言穢語?"麗清故意搔他的癢處,看他跳腳瞪眼,可真是一種享受。

  少儒氣憤的勾起他的桃花眼。別氣!他安撫自己,這第一回合的交戰,他算是敗陣。但對奕並非只下一粒子兒,這女人若以為她已經贏了,那就太蠢了。他露出一個無所謂的微笑,撐著臉皮裝出毫不在乎的神情,慢慢踱步走出他的居所"聽雨居"。直到走了一段距離後,才把憋在心中的那口怨氣大聲的吐出。

  "該死的女人,去死吧!"他大叫道。長那麼大以來,除了小時候的死對頭"吳麗清"之外,還沒有見過哪一個女人能令人感到如此生氣,少允娶的那個潑婦跟她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兩個"成王府"的婢女不明究裡,恰巧端著大少爺要的清茶打從他面前經過,全被他這聲"該死的女人,去死吧!"給嚇得打翻手中端著的盤子,連忙跪地求饒。

  "是!小的知錯,請主人開恩。"雖然她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主子要你死,你能不死嗎?她們可都是賣身到王府來的呢!

  少儒莫名其妙的看著跪地的兩人,心中更為光火。全天下的女人除了他娘之外,怎麼不干脆死光算了?還可省點米養其他的東西,就算是養條狗也比女人強。

  "跪什麼跪?快滾!"先是余麗清,而後是這兩個蠢女人,再好的修養也全給磨光了。

  "是!"兩位婢女異口同聲的答道,同時趕緊收拾好掉在地上的杯子碎片。完了!兩位婢女沮喪的對看一眼,"成王府"裡最珍貴的杯子給她們打碎了,逃過了小王爺這一劫,卻逃不過"成王爺"那一劫,她們今晚免不了是一陣打了。唉!只能怪自己命賤,生錯了人家。

  少儒冷眼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想著她們離去時的神情就像撿回條命似的,教他更加的不屑。女人沒一個有膽的!他突然想起杵在"聽雨居"的"老婆",滿肚子的窩囊氣幾乎直沖喉頭,少允這混蛋竟敢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塞"他人甕?去找他算帳,順便要他把余泯清那妖孽給收回去。心意已定,他帶著滿腔的怒氣,以狂風暴雨之勢直奔"厲風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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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少爺,請您等等,待小的通報。二少爺!""厲風閣"的僕役長呂安,此刻正竭盡所能的攔著少儒。他在"成王府"做事多年,從沒看過二少爺這麼難看的臉色,以及這麼無禮的舉止。

  "滾開!"少儒惡狠狠的瞪著呂安。"再不讓開,我就廢了你的雙手。"此刻呂安的雙手正盡忠職守的擋著,和張開的雙腿成一個"大"字,原來豪氣干雲的姿勢,一聽見少儒的威脅,頓時變成一根油條。

  "是,小的這就讓開。"呂安趕緊逃之天天,犯不著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嘛!這兩位小王爺的恩怨就讓他們自個兒以"高貴"的方式去解決,大不了"成王府"又少幾件桌椅而已,反正每年總要換個十來次。

  少儒清除了眼前的障礙之後,隨即提起右腳用力踹開少允的房門,就他目前的怒氣來說,少允最好不在房內,要是不幸正好跟掄家丫頭"燕好"被他撞見,那也只能算少允倒楣,以他目前的心情,沒提把刀砍人算少允走運。

  少允正愁眉苦臉的盯著擺在桌上的雞湯,那是語蘭出門前叮嚀他要喝掉的。他無奈的攪動著,活了二十四年以來,第一次看見雞湯是黑色的。早些時候,當語蘭端這碗雞湯進來時,還興奮的要他玩猜謎遊戲,他當場毫不猶豫說出他認為的答案--當歸湯,幾乎沒教語蘭把耳朵給撕了。本來嘛!有誰會認為雞湯是黑的?任何一個有大腦的人都會像他一樣一口咬定那是藥膳。就在他捏著鼻子、閉著眼睛準備一鼓作氣喝下去時,讓少儒驚天動地的踹門聲外加咒罵聲給停住了動作。

  "李少允,你這個混帳!你打哪兒找來那個妖孽?"少儒一踏進少允的房間,掄起拳頭就想揍人,卻被眼前的怪異景象給忘了動作。

  "你有病啊!堂堂一個大男人,吃什麼怪物?"該不會娶了掄家那個怪丫頭以後,他也跟著發神經了?

  原來認為這湯是藥膳的不只他一個人,少允欣慰的想。

  "這不是怪物,是雞湯。"雖然少允心裡也頗認同少儒那充滿疑問的眼神,但這湯畢竟是他心愛的老婆做的,就算是要毒死他,他也得含笑認了。

  "你說雞湯就雞湯。"自從他這位笨蛋大哥娶了掄家的白癡丫頭之後,就笨得愈來愈離譜了。難不成那只雞是新品種?少儒這輩子還未聽說過哪種雞肉是黑的。

  "把我房裡的那個女人弄走。"少儒盯著少允,冷冽的眼睛幾乎要射出冰柱。

  "哪個女人?"少允故意裝傻。上回為了向語蘭提親,而被迫求他的仇還沒報哩,更別提"普寧夜"戲弄語蘭這條重罪,新仇和舊恨一起報個夠!

  "余泯清。"少儒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干得好!少允在心中暗暗嘉獎麗清。她一定是整他整得夠慘了,才會留給他這麼深的印象。少儒自己可能沒有發現,他向來不屑去記沒有利用價值的人的名字,尤其對象是女人的時候。他對女人的稱呼,一律以"花癡"、"笨蛋"、"白癡"這類的字眼冠之,在他眼裡,女人與低等動物劃上等號。這會見他卻能毫無困難的記住麗清的化名,真是個好兆頭。

  "啊!弟妹呀!"少允故意用這個刺耳的稱呼,他果然如預期的額暴青筋。

  "什麼弟妹?我怎麼不記得自己成過親?你這個玩笑未免開得太過火了吧?爹怎麼說?"少儒忍不住發出連珠炮似的問句,音量一句比一句大,音階一次比一次高。少允張大眼睛看著這久違近十年的奇觀,好一個麗清!能搞得少儒這般雞飛狗跳,接近正常人的也只有她一個。

  "別急!讓我一個一個問題回答。"少允臉上表情慵懶,不懷好意的賊笑。通常頭頂冒煙的人都是他,而好整以暇削人的角色由少儒擔綱,沒想到今日的立場竟調換過來,教他如何能不得意呢?

  "叫泯清弟妹呀!是因為她嫁給你了。至於婚期呢?是在昨天。這不是一個玩笑,是事實。說到老爹嘛!他則是舉雙手贊成。"

  成王爺早在少允的威嚇下,如搗蒜般點頭答應。原因無他,少允搬出他最怕的那一套--砸盡家中所有的寶物,順便打壞王府裡所有的家具,只保留"厲風閣"的。嗜寶如命的成王爺一聽見所有的寶貝都得受死,權衡之下,決定犧牲二兒子的終身幸福以留住他的摯愛,其實他本人也滿贊成少允這招"塞"君入甕的計謀,否則要寄望少儒自個兒哪天想開肯娶妻,他恐怕早已經進棺材躺著了。但成王爺也知道他的二兒子平時溫文有禮,發起脾氣要人命,老早就拖著老婆進皇官避難去了。

  "你是說,這樁荒謬的事爹也參了一腳?"少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用說,你那笨蛋老婆也有一份羅!"搞不好這個陷阱就是她設計的,不過話說回來,憑她那個豬腦袋,能想得出這個計謀的可能性不大。

  "語蘭?她知道,不過可反對得緊呢!"少允想起當晚她在"雲仙客棧"那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不由得勾起一抹微笑。

  "你是說,她那顆黑心肝還懂得同情?"少儒嘲諷,他就不信她會那麼好心。

  "她的確有,"少允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只不過她同情的是麗清,而非你。"

  少儒聞言挑高雙眉。少允削人功夫進步了嘛!看來掄家丫頭並非全無用處,至少在罵人斗嘴這方面,勉強還能拿來當磨牙練習用。

  "廢話少說,快把那妖孽弄走,免得我反胃。"他還想多吃幾頓。

  "妖孽?打哪兒來的妖孽?泯清可是個罕見的大美人哪!這還是為兄的我千挑細選才相中的。"她是少允千挑細"撞"才撞出來的人選,在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比麗清更有資格剝掉少儒那層虛偽的皮。

  "她哪裡美?根本是丑八怪一個!你那麼中意她,怎麼自個兒不娶?反正堂堂‘成王府'的大少爺,有幾個老婆也是正常的事。"少儒當然明白少允對掄家丫頭著迷得很,根本不可能考慮納妾。就算他想,掄家丫頭也不可能答應,那個潑婦!

  "你說的沒錯。"少允同意。"堂堂‘成王府'的大少爺有幾個老婆一點都不為過,但是,堂堂‘成王府'的二少爺卻連一個成親的對象都沒有,這就太說不過去了。說起來,你應該對為兄的這一番心意銘感五內才對,怎麼反倒怪起為兄來呢?"自從遇見麗清及語蘭之後,他的口才愈練愈好。

  "說得可真好聽。"少儒不屑的哼道。"你這擺明了是報仇,還有臉說得冠冕堂皇。"

  這當然是其中的一個因素,但絕對不是最重要的。少允非常清楚麗清的心意,只是礙於種種因素,他還不能告訴少儒,此刻他恨不得殺掉的"妖孽",正是他小時候的惡夢根源。

  "隨你怎麼說。反正泯清已經進了咱們家大門,從今往後就是你的媳掃,你可不要虧待人家。"少允知道他講了也是白講,看少儒殺氣騰騰,他鐵定會"虧待"麗清到底,幸好她也不是省油的燈。看來"厲風閣"離"聽雨居"還嫌太近了點,他該考慮和語蘭搬到王府裡最偏遠的"毓流館",才是上上之策。

  "左一聲麗清,右一聲麗清,你和她很熟嘛!"少儒早就料到這其中一定有鬼,瘋女人八成是少允派來折他陽壽的。

  "好說。"不知道少儒有沒有察覺到自己話中的醋意?看起來"一見鍾情"這事不只發生在他身上,他這視女人為無物的小弟,也一樣跑不掉相同的命運。只是少儒向來自命清高,總把女人的大腦看做比螞蟻大不了多少,所以不會"委屈"自己去碰女人,這也是他擔心的原因。唉!一個二十一歲的老處男,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能聽嗎?虧他沒事還被封為"京城第二美男子",說穿了只是虛有其表。

  "我管你好不好說,這事你打算怎麼對我交代?"少允若不把余麗清那妖孽趕出"成王府",他非拆了"厲風閣"不可。

  "交代什麼?對麗清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她簡直美得沒話說。"要不是麗清有特殊的喜好,喜歡上少儒這只怪裡怪氣的狐狸,他根本懶得搭理這件事,更別說是費盡心思的送她進王府,要報仇方法多得是。

  "她哪裡美?"少儒口是心非死不肯承認。"她若真的美,需用這種方式嫁人?我看她根本是丑得沒人要,才會搞出契約這種把戲!"

  不只少儒覺得奇怪,少允也覺得莫名其妙。弄張契約來綁住少儒以免他休妻這主意很好,但是,要綁就綁他一輩子,綁個一年半這算什麼招?連他也參不透其中的玄機。

  "我要休妻!"少儒愈想愈氣,想也不想的一拳打在少允房裡的紫檀木桌,桌子瞬時應聲而裂,各成一個半月型。

  "怎麼休啊?!那張契約寫明了你最少要等到一年半以後才可以趕人,此刻就算你再怎麼怒發沖冠,也奈何不了她。我看,你就認了吧!"

  "你當然說得輕松,被硬塞個老婆的人又不是你。你可真行啊!這回,我算是認栽了。"誰要他不加以懷疑,就答應跟少允喝酒?他早就知道酒是穿腸毒藥碰不得,這全該怪他自個兒與眾不同的酒癖,只要一讓他碰到,沒三杯就醉,還會醉到凡事都說"好"的地步,瞧他這一生的幸福,都給這酒誤人。

  "別以為你們贏了,我一定會擺脫掉那個妖孽給你看。"瞧少允那副興奮的模樣,少儒暗暗發誓一定要把那表情從他的臉上撕下來。

  "那我等著看好戲了。"少允幾乎可以聽見嘶殺聲自"聽雨居"傳來。

  "我知道接下來的話你可能不愛聽。"少允擺出一臉同情不已的哀淒神色,惹來少儒一個白眼。

  "有話就快說,別費勁裝神弄鬼!"他這位大哥愈來愈滑頭了。

  "那我就直說了。"少允一想到能刺痛少儒那顆純潔的處男心靈,就興奮不已。

  "你......你知道該如何辦那事兒吧?"少儒的臉果然如他預期的脹紅,他還真沒情緒,他老弟是處男。

  "要你多事!"少儒惡狠狠的瞪向少允,同時一腳勾起一把小圓凳踢向他。

  少允熟練的躲過飛來的椅子,同時也毫不客氣的抓起眼前的碩大陶瓶砸向少儒。於是另一場"成王府"裡經常演出的兄弟內斗戲碼又開鑼了。聞聲而至的"成王府"眾僕們,則是不約而同聚在柴房,避難亦下注,賭這場干架會是誰贏,賭金是一賠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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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8 23:16:18


  麗清踩著輕盈的步伐,無聲無息的向"成王府"的客房走去,此刻正是午夜子時,府裡的人大都睡覺了,除了她。

  她實在不該嫁給少儒的,她苦澀的想。就為了完成小時候的夢想,瞧她付出什麼代價?她不該一時鬼迷心竅,在少允的慫恿之下答應這樁荒謬的婚事。她歎口氣並自白裙帶上解下一塊玉佩,那是一塊淡得幾乎透明的珍貴玉佩,上面還刻著"成王府李少儒"。她小心翼翼的輕撫著"李少儒"三個字,就像在撫摸自己的愛人。

  愛人?麗清不禁露出一個淒苦的微笑。她的確是愛著少儒,但被愛的對象卻看也不看她一眼,把她當隱形人似的擺著。她一點也不後悔今早的爭吵,因為她知道,唯有不斷的激怒他,才可能讓他對她有點印象,否則他那顆自我意識過剩的腦袋瓜子,絕對沒有空間騰給其他人。

  他一點也沒變,麗清再一次撫過"李少儒"三個宇,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他仍舊是那般自大、驕傲。認為全天下除了他之外,其余的人只配叫做"笨蛋",特別是女人!他萬萬也想不到,唯一能將他克得死死的女人又從地獄裡爬回來了。是的!她曾經走過一趟地獄。

  十年前她父親--鎮守雲中的吳守和將軍,被控通敵。並且有一封突厥王寫給他的信為證,讓他百口莫辯,含冤而死,連帶也誅連九族。她永遠忘不了那天的慘況。一群發了瘋似的官兵沖進家中,見人就砍。原本受人尊敬的"吳將軍府",在一瞬間遭人唾罵,任人宰割。府裡上下一百多口,在不到一個時辰之內被砍殺殆盡。當時她只有八歲,但卻已能清楚的感受到恐懼及憤怒。她的哥哥們,全因為奮勇抵抗那些殺人殺到眼紅的瘋狂士兵,一個接一個自她眼前倒下。她怕到無法出擊,眼前是一片血紅!她的小手沾滿了鮮血,那是她所摯愛家人的血--她的哥哥們、奶媽、親娘......

  突然間,她停止了悲傷,並且小心翼翼用衣袖拭干滴在玉佩上的淚水。這一路行來,她一直比誰都堅強,不是嗎?為何在此刻卻像少儒口中的"白癡女人"一般哭泣?

  麗清露出一個自我解嘲的笑容,毛毛蟲實在不該奢望自己能有蛻變的一天,瞧她自己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終於擺脫了小時候胖得不像話的身材。雖說在這大唐盛世,流行的是豐腴的體型,但若像她當時那副德行,也未免過度了,根本就是臃腫。

  但現在這副模樣又如何?在李二少爺的眼裡,她仍舊是丑八怪一個!以她目前的容貌,李少儒竟還能將她小時候的綽號硬塞給她,真夠絕!唉!誰讓老天爺給了他一副"花容月貌",才會讓他有條件到處輕視人,老天實在太厚愛他了。

  她在客房門前停下來。要不要進去呢?她的心在掙扎。當她看見自己的雙手在推門時,倏然明白哪邊獲勝,她終究是個蠢女人,屈服於自個兒的感情抉擇。

  客房裡一片昏暗,根本不可能瞧見任何東西。麗清相當習慣,因為近幾年來,她幾乎搜遍了京城中可疑人物的府邸,而這些事情當然不可能在大白天進行,所以造就了麗清一身的夜行功夫。她毫無困難的找到少儒的所在--床。此刻他正四平八穩的睡在上頭,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初生嬰兒般無邪。

  她有如作夢般的緩步趨近,心髒"卜通、卜通"不停的跳動著,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分外清晰,她真怕自個兒的心跳著跳著就蹦出來,嚇壞了眼前的"睡美男"。

  她著魔似的盯著少儒那張秀氣的白淨小臉,心中湧起無限愛憐。

  記得她小時候總愛偷偷的打量他,每每看得失神,直到被看的美少年面紅耳赤的卯起來罵人。"丑八怪!看什麼看?你再怎麼看也改變不了那張豬臉,趁早回家照鏡子去,省得礙眼!"

  "你以為我愛看你啊!"麗清也惱羞成怒,不甘示弱的回罵道。"我只是好奇怎麼會有一個大男生長得一副女娃兒樣,陰陽怪氣!"

  "丑八怪,你說的是什麼話?"

  "就是這話!不男不女的家夥。"

  "你說誰不男不女?丑八怪!"

  "就說你,怎麼樣?不男不女!"

  "丑八怪!"

  "不男不女!"

  兒時的回憶令麗清不自覺的展開一個甜美的微笑,她就愛逗他,看他氣得跺腳、抓著她猛搖的粗魯模樣,簡直大快人心。本來嘛!明明骨子裡是個壞胚子,外表卻愛裝得一副優雅清高的自負模樣,教人看了就想揍。偏偏她從小就有強烈的使命感,自認為拆穿少儒乖寶寶、好教養的假面具,是她責無旁貸的大任,莫怪乎少儒會視她為妖孽。

  眼前的"睡美男"仿佛夢見了某種怪物而眉頭深鎖.微微轉身,剛好和麗清面對面,麗清索性蹲在床頭。兩手肘撐在床上,雙手放在臉頰兩旁,看他看個夠。

  他真的長得很美啊!是那種帶著邪氣卻不淫蕩的特殊長相。雖然外頭都認為少允的陽剛之美才夠資格配得上"京城第一美男子",她卻一點也不同意。在她的感覺中,少儒比少允"美"多了,只是美得太像女子。不論如何,自小到大,她的心中就只存在一個人--眼前這位貴公子。

  光是看還不夠,她老早就想知道少儒的皮膚摸起來是什麼觸感,會不會比自個兒的還細?昨夜她原本有機會的。但都怪自己扮男人扮太久了,竟堅守撈什子的君子風度,碰都不敢碰,只敢白白的盯著他看了一夜。經過了今天早上的沖突,什麼"君子風度"也給丟到天涯海角了,沒用偷襲這一招,她一輩子也別想知道答案。

  別光想不練,她鼓勵自己。她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吐出來,這才壯士斷腕下定決心,伸出方手摸少儒的臉頰。哇!這......這感覺簡直太棒了。她興奮的也摸摸自個兒的臉。真是太過分了!他的皮膚竟比她的還細!也許只有臉頰,麗清不甘心的自我安慰。她就不信他其他地方的皮膚都這樣白細。

  不知道他的嘴唇是否像看起來那般柔軟?麗清不禁臉紅心跳。她真是個壞女人,竟然在想這件不合禮教的事。但話說回來,她若是在意禮教,根本不可能活到今日。

  那就別管禮教了,盡情的摸吧!她的心底仿佛住了個小惡魔似的不斷蠱惑著她。她伸出微微顫抖的小手沿著少儒的唇線摸過去。嗯!果然觸感奇佳,而且形狀優美。她還沒來得及想出更適合的形容詞,雙手就教躺在床上的少儒給攫去。他竟然醒了!

  原先有東西碰少儒的臉頰時,他就有所警覺,但是,碰觸他臉頰的力道是那麼溫柔,仿佛蘊藏了無限的依戀。即便他是在睡夢中,依舊能感覺到那份溫柔。之後那溫柔的輕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同樣溫柔的力量,輕撫著的他的唇......是誰那麼變態?竟敢碰觸他的身子?倏地張開眼睛。

  "是你?"這瘋女人在夢裡煩他還不夠,竟連睡覺都不放過他。

  "我......呃......"真是要命!人雲:"夜路走多了,遲早會碰到鬼。"她才第一次走就碰著了,運氣真是背得可以。

  "你什麼?該不會是我沒碰你,心癢了吧?早知道你是女色魔一個!"少儒露出鄙夷的臉色。一個女人家竟敢三更半夜跑到男人的房間,不是欲求不滿那是什麼?

  這混帳說的是什麼話?她只不過是偷摸他的嘴唇而已.還沒吻上去呢!就給說得像性饑渴大王,好嘛!她倒要看看他怎麼對付她這個"女色魔"。

  "親愛的少儒,"她故意說得嗲聲嗲氣。"瞧我們成親都已經兩天了,新婚之夜早該在昨夜就發生,要不是你醉得一塌胡塗,我們早已經在床上躺著了。"她故意說得很露骨。她假扮男人的期間,什麼難聽的話沒聽過?這樣的說法已經算客氣了。

  "你......你果然無恥。"也不知道這瘋女人的出身是什麼?一般的黃花閨女,哪有人這樣說話的?

  我不無恥怎麼逮到你?麗清在心中回答他的問題。他這只狐狸向來溜得快,可惜,這次遇見她這推、拖、拉兼備的女獵人,他這次非認栽不可。

  "別說的這麼難聽嘛!"她露出一個誘惑的微笑,盈滿霧氣的雙眸直扣住少儒那雙桃花眼,同時壓低身子,眼看著就要撞上半躺在床上的少儒。少儒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雙頰燥熱,不由自主的往床裡頭挪。

  "別靠過來!你想干嘛?"他生來沒看過這麼大膽的女人。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盡我為人妻的責任羅!"她干脆爬上床,和少儒玩起追逐遊戲。

  少儒更往床裡面靠,差點就要被逼到床角了,這女人簡直欺人太甚!

  "你說要盡責,我可沒打算要。誰會要你這個丑八怪來汙染我的床!"眼看著貞操就要受損,少儒口不擇言。

  他不提她的創傷也就罷了,這麼一來,她非玩得他跪地求饒不可。

  "既然你這麼說......"她的眼神黯然,低頭沈思,一副準備走的模樣,教少儒忍不住的得意起來,原來她這麼好打發。

  "我只有更無恥一點了。"麗清倏然抬起頭,丟給少儒一個不懷好意的淺笑。

  "什麼意思?"他心中的警鈴大作。

  "非禮你啊!"麗清說完就撲向少儒。少儒被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撲,給撞到床角去,背靠著床柱,身上坐了個麗清。

  這女人不只是妖孽,根本是上天派來整垮他的,他氣憤的想。說要強暴他?諒她也沒這個膽。以為他好欺侮是吧?他就要讓她瞧瞧,什麼才叫戲弄,跟他比陰的?趁早滾回去練個十年再來吧!

  心意已定,少儒對麗清勾起一個令她看傻眼的微笑,攝人魂魄的雙眼發出誘惑的光芒,她覺得自己快被那雙漂亮得不像話的眸子吸進去了,沒注意到少儒的不尋常。

  他伸出空著的雙手,往坐在他身上的麗清攔腰一抱,從她的背後像大海撈月般,硬將她整個身體往他身上攬,麗清無可避免的整個人被少儒摟得緊緊的,不留一絲空隙。

  "你--放開我!"她使勁的掙扎。不對啊!遊戲不該是這麼玩的,她應該是主控全局的人才對。

  "我干嘛放開你?"少儒抱得更緊了。"你是我老婆,跑來說要盡為人妻的責任,還說要非禮我,我看咱們別這麼累了,直接進洞房不就得了。"少儒發出一聲不正經的笑。這瘋女人真以為他是只病貓?

  "進什麼洞房?"她的小小願望不過是偷摸他一下。還沒想到那麼遠的事。

  "你該不會是在告訴我,你不知道床第之事?"他實在有些懷疑,這麼大膽、主動的女孩若說沒有經驗,那她那些大膽的言辭是打哪兒學來的?

  她當然不知道,當她是煙花女子啊?再怎麼說,她也是名門之後,哪會知道那種事?不過,看他那一臉挫相,她決心撕下來丟到地上踐踏,她想起少允的話。

  "就算我不知道也比你強,少允說--"

  "說什麼?!"他面露凶光,大哥的狗嘴絕對吐不出象牙。

  "他說......"哎呀!這麼難堪的話要怎麼說出口?

  "說什麼?快說!"此話絕非好話,看她那副吞吞吐吐的模樣便知。

  "好嘛!是你要我說的哦。"她努力憋住即將爆發的笑,沈著的回答。"他說,你不知道該怎麼進洞房。"

  換句話說就是處男啦!他都二十一歲了,一般男人早就兒女成群了。當她聽見這事兒時,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這事要是傳出去,一定會成為京城裡最大的笑話,比趙亭玉被蘭兒海扁那事更具看頭。

  "他混帳!"一抹紅暈迅速浮現在少儒俊美的臉上。他早該殺了少允,省得他到處造謠生事,破壞他的名譽。不過,眼前這個女人更該死,竟然和少允討論這種事。

  "少允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和他到底有啥關系?"少儒不自覺的加強摟著麗清的力道,麗清則是想盡辦法將身子往後拉,以免胸部貼上少儒的胸膛。

  "我和他是啥關系,與你無關。"麗清冷冷的回答。

  "誰說無關?你現在的身份是我老婆,要是你到處去偷漢子,我的臉要往哪裡擺?"其實他在意的是--是什麼?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只知道,他不要麗清跟少允走得那麼近。

  "反正我們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你那麼在意干什麼?放心!就算我要偷漢子,也絕不會在京城,以免給你丟面子。"真不知道誰才是妖孽,淨說些氣死人的話。

  "你敢!"少儒的雙眼冒火。就算她只是個掛名妻子,他也絕不容許她不貞。

  "我為什麼不敢?反正你又不要我,嫌我丑八怪。外頭的男人就沒有你那麼挑,我若真的有意,還怕沒人要嗎?"這話倒不假。她那一票弟兄,就一個個對她傾心不己,更別提追了她五年的尹律楓,他可是"京城第三美男子"。只不過這人向來風流倜儻、吊兒啷當,他說的話她一句也不信,因為他對每個女人都很溫柔,十足的花花公子。

  "你這是在抱怨?"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很在意她要去找男人。"別急!今晚夜色很美,正適合進‘洞房'。"

  少儒忽略麗清驚訝的表情,將原本放在麗清背後的右手,移至她的後腦,向前施壓,將她的臉拉近,雙唇不由分說便壓上麗清的。

  "等一下--"麗清還來不及反應,就教少儒的嘴給吞下其余的抗議。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她竟跟少儒在親嘴!這個夢她作了至少五年,從她長大知道男女間的情愛開始,她的對象就只鎖定少儒,原以為這個夢想就要隨著時光流逝,沒想到竟有實現的一天。

  少儒也被自己這沖動的舉止給嚇著。他這輩子還沒想過要去碰哪個女人的身子,更別提嘴唇。瞧他現在正做些什麼?他竟去吻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天殺的妖孽!而且他還非常享受,他頓時感到羞愧,一把推開坐在身上的麗清翻下床,對著她大罵。 

  "你這賤女人,還不快給我滾出去?"少儒這根本是惱羞成怒。

  "我賤?那你的舉動又算什麼?"麗清也火大了,把她從意亂情迷的夢境裡硬拉出來不說,還罵得她一頭霧水,當她好欺侮啊!

  "你給我出去就是了,滾!"少儒自個兒也弄不清剛剛那一份沖動是打哪兒來的,根本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麗清為之氣結。這位任性的大少爺當她是什麼?妓女嗎?揮之即來,叫之即去?算了!反正她不想待在這瘋人窩。她想好好的靜一靜,以思索明日的計劃。

  "走就走!"麗清瀟灑的丟下這一句,隨即轉身離開。

  少儒雖有攔住她的沖動,但馬上不屑的走回床上。

  "混帳!"他一拳打在床柱,古老名貴的檀木床隨之搖晃不已。

  他躺回床上,十指交握放在後腦勺,閉上眼睛試圖入睡,眼前卻不斷湧現麗清的身影,以及剛才的吻。

  "妖孽,去死吧!"少儒大聲的咒罵著麗清,繼而沮喪的發現--今晚他別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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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什麼都沒有!"麗清忍不住的咒罵。要不是怕吵醒"康王府"的上上下下,她真想捶爛房裡所有的擺設。

  這種夜賊生活已經持續多久,連她自己都忘了。自滅門慘案中撿回一條小命至今,已闖過不下百間府宅,這其中有尋常百姓人家,更不乏皇親貴族,就像"康王府"。

  看來她又找錯方向了。當年那宗案件錯綜復雜,其中的蹊蹺更是多。這麼多年以來,吳家僅存的麗清背負著血海深仇,她發誓要洗刷"吳將軍府"的賣國之名,還她父親一個清白。

  她想起她那耿直、充滿著正義感的父親,不禁悲從中來。她的父親那麼熱愛國家、社稷,卻必須遭受如此可怖的命運--滿門抄斬、誅連九族。她依稀記得小的時候。她父親總愛在家人面前,滔滔不絕的談論國家大事,並且訓誡子女,每一個人都應該為大唐的繁榮安定赴湯蹈火。每當他說這些話時,臉上總流露出"誓死保衛國土"的表情。教年僅八歲的麗清,忍不住也跟著向往起戎馬生涯,但恨自己生為女兒身。  

  沒想到他發誓要以生命捍衛的大唐竟是如此回報他--給他一個賣國賊的頭銜,並殺了他全家!老天爺既然讓她活了下來,必定是要她報仇雪恨,重新豎立"吳將軍府"的招牌。她絕對會雪恥,也絕對會教害慘了他們的人付出代價,她握緊雙拳暗自對天發誓。

  一個微小的聲響,讓她提高了警覺。她縱身一躍,飛上了橫梁。

  "誰呀?"一個發抖的女聲自梁下傳來。麗清藉著來人所持的微弱燭光看清了來人。

  原來只是一個女僕,瞧她的打扮便知。唉!看來今晚再搜也搜不出什麼結果,趁早回"成王府"去戲弄狐狸算了。

  麗清施展輕功,無聲無息的躍出"康王府",沒發覺到身後有一位高人跟蹤,以及他那冰冷邪惡又充滿緊張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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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上哪兒去了?"少儒冰冷且憤怒的聲音自他們的新床傳來,嚇了麗清一大跳。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這人不是把她視為妖孽,恨不得她滾回地獄嗎?怎麼這會兒無端的出現在他們的新房?

  "你管我什麼時候來的,只要告訴我你上哪兒去就行了。"這女人竟然穿全黑夜行衣,若不是跑去當夜賊,就是去私會情郎怕人看見。

  "我......"她順著少儒的眼光看下去,這才發現自個兒的衣著不妙。

  "我什麼?!"這瘋女人八成背著他搞鬼,他才不接受這樣的侮辱。"看你那副打扮就知道你絕對是去干壞事,手腳可得利落點,不要被逮到破壞我的名聲。"

  麗清有點心虛,因為她的確是去干壞事--私闖民宅。只不過她的理由冠冕堂皇--收集證據。今晚撲空的怒氣不知道要往何處發,竟還得接受少儒的質詢,她招誰惹誰啊!

  "我的確是去干壞事。"麗清丟給他一個不關你事的表情。"我找男人去了,不行嘛?你別擔心,我手腳利落得很,偷完了情,辦完了事,一聲不響就回來了。沿路沒人跟蹤,也沒人發現,這樣你滿意了吧?"麗清接著露出一個微笑,看得少儒快氣瘋了。

  "你瞧,你的名聲仍然完美無缺。"她早該知道這個自私的男人從頭到尾都只在乎自己。。

  "你--"少儒氣得舉起右手,眼看著就要打向麗清的臉龐,麗清閉緊雙眼,準備承受這一巴掌。咦!這是什麼?少儒並沒有如她預期的給她一巴掌,反倒是溫柔的輕撫她的臉頰。

  "你--"她實在是驚訝到極點。

  "你這混帳女人,非得每次都惹我生氣不可嗎?"她的皮膚好細,他開始眷戀起這不可思議的觸感來。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兩個人就這麼對看起來。沈默的火花仿佛帶著一股靜電,緊緊的吸住兩個人的目光,也吸住了彼此的心跳。

  仿佛過了一年那麼久,少儒放棄掙扎輕歎一聲,用力摟住麗清並抬起她的臉。 

  麗清的心跳有如擂鼓,她眼看著少儒愈壓愈低的嘴唇,忍不住踮起腳尖,抬高臉,閉上眼,眼看著令人意亂神迷的親吻又要重演一次......

  "哎呀!這是什麼東西?"房間外頭傳來一陣嘈雜聲。接著出現大批人馬。

  "是王爺!王爺回來了。""成王府"眾僕沒敢怠慢,一個個全自床上爬起來迎接"成王爺"。

  "混帳!"少儒挫敗的一拳打在門板上,脆弱的門板立即出現一個洞。

  他那和少允狼狽為奸的老爹,居然挑半夜回來,打斷了他的好事。他真不知道是該感到憤怒或是松了一口氣。他的心思紊亂到不知該如何面對麗清,干脆看也不看她一眼的轉身離開,走出"聽雨居"去找他老爹開炮。

  麗清注視著他莫名其妙的舉動,見怪不怪的聳聳肩,準備換衣服蒙頭大睡。這位俏公子八成又在為自己的情不自禁感到羞愧,唉!不知道又是哪一個可憐蟲要被叮得滿頭包?

  他真是倒楣啊!麗清愉快的想。好不容易清靜了十年的優雅生活泡湯了。她拿出隨身配戴的玉佩,對著"李少儒"三個字甜甜的吻下去。

  夜深了,吳麗清十年來第一次帶著笑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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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8 23:17:02


  "喲!少儒,你來得正好。你看!這是你姑姑送的陶枕,怎麼樣?這唐三彩燒得夠好吧?"成王爺像抱兒子似的,小心翼翼的東摸摸、西碰碰的擦拭著陶枕,拿起他的寶貝向少儒炫耀。

  "是不錯。"他老爹真不知道該說是天真呢?還是有病?沒事就愛玩這些陶制品,不過是個枕頭嘛!

  "我就說嘛!整個王府就屬你的眼光最好!"真不愧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少儒文才一流,鑒賞眼光更佳。

  "能借我瞧瞧嗎?"少儒算準他老爹絕不會拒絕。

  "那當然。"成王爺簡直樂翻了。少儒什麼時候對他的珍寶有興趣?除了和少允打架時,偶爾拿來當作武器,還沒見過他看任何珍寶一眼。該不會是娶了老婆,一夕間轉性了吧?

  "謝謝。"少儒接過成王爺的最新收藏品。仔細端詳。以工藝的眼光來看,這陶枕還真是燒得不錯,黃、綠兩色釉彩相配得宜,色澤奇佳,只可惜它馬上就要變成碎片。

  "少、少儒!你、你這......你這是在做什麼?"成王爺幾乎跪地落淚、泣不成聲。這珍寶可是燒陶奇人盧家的作品啊!別人求都求不到。他竟然把它打碎了?

  "抱歉,我手滑了一下。"活該!這就是背叛者的下場。

  這哪叫不小心?根本就是故意的!

  "你這孽子啊!我哪兒得罪你了?竟拿我的小寶貝出氣!"成王爺哀痛的跪在地上,一片一片的拾起陶枕的碎片,當場老淚縱橫。

  這還需要說明?狡猾的老狐狸!你若沒有對不起我,犯得著跟娘進皇官避難?少儒在心中開罵,臉上卻揚起一個謙虛的微笑。

  "爹哪會得罪我?您言重了。"少儒有禮的回答。

  "啊!這個小花瓶可真美啊!是誰做--啊?抱歉!手又滑了。"要報仇就一次報個痛快,他才不會像少允那笨蛋,要砸東西之前還先向老爹預告。

  "我的花瓶!"任憑成王爺如何拚死拚活,就是來不及挽救他的小花瓶。他的眼中充滿怒氣,跳起來準備揍昏他的小兒子。

  只可惜這份豪氣,在他瞧見少儒手中那座佛像時,全給嚇得沒了。

  "少儒,有話好說。"成王爺緊張的咽下口水。"乖,先別沖動,那座佛像整個大唐只燒一尊,是爹的驕傲,你可不要--少儒!"成王爺再次發揮搶救寶物的精神,身子往即將飛出窗口的佛像奔去。那情景像是成王爺跟著羽化成仙,追著佛陀往西方極樂世界而去。

  所幸老天待他不薄,讓他搶救到了這尊大唐唯一的佛像。

  "你這孽子,我非宰了你不可!聽見沒有?孽子,喂!少......"

  任憑成王爺再怎麼咒罵都影響不了,少儒自眼角膘向窗外,只見成王爺左手抓著佛像,右手撐在濕冷的泥濘地上,掙扎的準備爬起來。無奈泥地實在太濕了,他馬上又滑倒了。

  對哦!不久前剛下了一場小雨,現在地上還是濕的呢!少儒得意的想,連老天都幫忙,他不疾不徐的發出得意的笑,對他老爹不斷跌倒卻又護著佛像的慘況視若無睹。更別提成王爺頭上頂著那朵仿佛生了根的扶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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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裡最大的客棧"雲仙客棧"人聲鼎沸,一樓已全部客滿,只留二樓少許的清靜雅房,提供給有點身份的人使用。

  "少允兄,你提供給我的消息是否正確?我昨晚什麼也沒找到。"麗清挫敗的吐出一口長氣,對於昨夜撲空的事有些無奈。

  "我也不明白。"少允一臉嚴肅的回答。"按理說,‘康王府'的嫌疑最大,除非有人故意騙我,引我查錯了方向。"

  "此話怎講?"少允雖是皇上跟前的一品帶刀侍衛,但由於為人耿直,又不愛趟官場的渾水,消息來源的正確性多高頗令人懷疑。

  "你想想看,吳將軍為人直爽,有話便說,得罪的人自然不少,再加上屢屢建功,朝中怨恨嫉妒的人必定不少,據我所知,當時想除掉你父親的人至少有一打。"

  "家父......家父這麼不得人緣?"這就奇了.她是他的女兒,人緣卻好得出奇。

  "這不是得不得人緣的問題,"少允指出重點。"關鍵在於他是否礙著了誰?"

  麗清慧黠的看著少允意味深長的表情,腦中不停的盤算,與她父親來往的親朋好友中,哪一個最有可能是害他們全家的凶手。嚴格說起來,"康王府"與她家只算是點頭之交,既非政敵,亦非朋友,實在沒有理由謀害吳家。這麼說來,她和少允是被耍了。

  "我們被耍了。"麗清冷靜的道出事實。

  "顯然是。"少允同意道。"別灰心,我還會再找其他機會打探出消息。"

  "無所謂。反正已經等了十年,也不差這些時候。"麗清緊握的雙拳卻道出完全相反的意念,教少允看在眼裡,疼在心裡。麗清總是這樣,明明非常在意,卻表現出冷漠,大概是跟她長達十年的逃亡生涯有關吧!沒有妹子的少允,對於麗清總存有一份關愛,她就像自己未曾擁有的妹妹一般,只不過她有太多的心結無法打開,教處在身旁的人有如霧裡看花。

  "先別管這些了,"少允不忍心再讓她頭痛。"你和少儒處得如何?"

  "我和他?呃......"這該怎麼說?那人高興時就看她兩眼、問候兩句,像是"你還沒滾啊!"、"站在右邊比較不礙眼"之類的話,不高興時則當她是個隱形人般,她要怎麼對少允描述這些難堪的事?

  "我了解,"少允同情的拍拍麗清的肩膀。"他那人比較難相處,久了自然了解。"

  麗清看著少允一臉茫然,連他自己都懷疑自個兒的話,還教她信他?

  "我--"麗清話沒說完,因為她和少允都注意到門口的人影,有人在偷聽?

  能進到"雲仙客棧"二樓的人不多,更何況還是"成王府"的專用廂房,這來人鐵定頗有來頭。

  少允用力的將房門打開,來人一個措手不及便跌進廂房裡,落在少允身上。

  "哎喲!"語蘭跌得頭暈眼花,繼而發現身上沒有任何痛楚,莫非是"雲仙客棧"投下了巨資,將地板全鋪上了墊子?

  "好棒,都不會痛也!"語蘭仿佛發現了寶似的興奮不已。

  "你當然不會痛。"語蘭的身下傳來一陣聲音。"麻煩你張大眼睛仔細瞧瞧,此刻是誰這麼倒楣變成你的墊背?是你的丈夫!"

  "啊?!是少允!你怎麼在這兒?"她這是明知故問,要不然她到這兒做什麼?當然是來逮人的。

  "請移開尊臀,我快不能呼吸了。"被自個兒的老婆往身上壓的滋味當然是好啦!只不過這是在客棧,又多了個麗清,否則他早拖著語蘭上床去了。

  語蘭這才滿臉通紅的自少允身上爬起來。她看向麗清,又看看少允,心中懷有一千個疑問,為什麼他們兩個人會出現在此?又為什麼沒對她提起?

  "少允,我看我們還是直接告訴蘭兒好了,省得她亂猜。"她還記得上回在這客棧時的景象,蘭兒哭起來怪嚇人的。

  "也好。"少允同意道。"讓她自己想,八成會將我倆看成奸夫淫婦,每日照三餐鬧,到時候要想不壞事也難。"少允別的不清楚,語蘭那顆小腦袋裡裝著什麼,倒是頗為了解。 

  "喂!你們別把我說得像個大醋桶似的。"語蘭嘟起小嘴抗議。又是心虛,又是好奇的發問。

  "你們說要告訴我的是什麼事?"最近日子過得有些無聊。少允成天不在家,不是去宮中保護聖駕,就是消失得無影無蹤到傍晚才回來,有時甚至是半夜,鬼鬼祟祟的也不知在干嘛。

  少允看著語蘭那張興奮的小臉,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她當這是聊齋時間啊!那副仿佛大家都在做賊的可愛模樣,教少允忍不住輕啄她的額頭。

  "啊!"語蘭楞了一下,隨即摸摸剛才被少允偷襲的地方,愉快的揚起一個微笑,露出嘴角上的兩個笑渦。

  "好壞哦,你!"語蘭撒嬌的摟住少允的手臂,一顆小腦袋像小貓似的往他懷裡鑽,少允寵愛的摟緊她。這一副恩愛的畫面,教杵在旁邊的麗清又是羨慕又是心酸。同樣是新婚,他們兩對夫婦的狀況有如天壤之別。

  最後還是少允眼尖,瞄到麗清的不自在表情。他趕緊放開語蘭,拉她坐下。

  "語蘭,你對於麗清了解多少?"

  "啊?"怎麼問這件事?怪老公!

  "我只知道麗清姊武功高強,經常女扮男裝,而且跟你是舊識,其余一概不知。"雖是麗清的嫂嫂,她仍不改口。

  "麗清女扮男裝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像你是貪玩。"少允不忘糗她一句。

  "臭少允,干嘛扯到我身上,我得罪你了啊?"壞蛋!明知道她還沒嫁他時,一天到晚扮男生往外跑,這種陳年糗事也搬出來,嫌太平日子過太久了啊!

  "我只是讓你知道,麗清不過大你兩歲,身上卻背負著滅門家仇,比起她來你有多幸福罷了。"少允對於語蘭那套"胡鬧大全",早已練就一身"見招拆招"的本事了。

  "滅......滅門家仇?"語蘭不禁瞪大雙眼的瞄向麗清,只見她一臉漠然,眼底閃爍的亮光洩露出她的悲愴。

  "沒錯,正是滅門家仇。"少允摟了一下語蘭的肩膀。對她這雙耳朵來說,國恨家仇這類事情非常陌生,因為沒有人會想到對她提起。

  "你是說--麗清姊......的家,慘遭......滅門?"這是真的嗎?

  幸好她會意過來了,感謝老天!

  "接下來,麗清,由你來說明好嗎?"若是她能試著放松自己,日子會更好過些。這也是少允希望她自個兒說明的用意。

  "家父是吳守和將軍,不知蘭兒可曾聽過?"答案鐵定是沒有,她就像是一面鏡子立即反映。

  結果卻出乎大家意料之外,她還當真聽過。

  "知道!怎麼不知道?!"語蘭得意洋洋的看著兩張錯愕的臉。當她是三歲小孩啊!即使當時她才六歲,卻已經識字。也大略聽得懂大人的閒談。對於當時那樁轟動整個大唐的事件,還有點印象。

  "我還知道吳將軍是因為......"她實在不好當著麗清姊的面說出"叛國通敵"那四個字,這樣會刺傷她的心。

  "叛國通敵。"麗清面無表情的幫她接完話,語氣相當平和。她這種表現,連語蘭也開始為她緊張,擔心她會不會憋出病來。

  "可是我爹和我大哥一句話都不信哦!我也一樣!"語蘭連忙大聲疾呼,證明白個兒有主見。

  "騙人,你當時才六歲,懂個屁!"少允毫不客氣的戳破她的吹牛皮。

  "我才沒騙人!"壞少允!回家非剝掉他一層皮不可,知道擺在心裡頭就好,干嘛當著麗清姊的面拆穿她?看來她只有硬著頭皮掰到底,抬出大哥來壯聲勢。

  "我大哥信什麼,我就信什麼!"此言不假,她向來信任大哥。

  "掄公子?"麗清有些意外。五年前,當她的武功還不是那麼好的時候,他曾救過她,當時她對他的印象就非常好。若不是她從小到大只鍾情於少儒,她當真會考慮語蘭的提議,嫁給她大哥。

  "是啊!我還記得那件事發生時大哥激動的模樣,你知道,我大哥從小就老成穩重,身上背了‘掄莊'這個大責任,從小到大,他幾乎沒有玩耍過。"語蘭停下來換口氣。說到最崇拜的大哥,她可以說上一整夜也不嫌累。

  "他啊!不是念書就是練武,再不然就是隨爹跑遍整個大江南北學做生意,還要--"

  "還要隨時注意看管你,以免你闖禍。"少允冷冷的調侃,他真同情大舅子。幸好他是老大不小了才碰到語蘭,否則鐵定也會有個悲慘的童年。

  "你到底要不要聽?"語蘭氣得跺腳。這白癡少允今日是撞邪了?老跟她作對!

  "聽。"他很怕他若是說"不",他老婆會把話灌進他的耳朵。

  "總而言之,認真說起來,我大哥跟麗清姊好像哦!都是深藏不露的人。"語蘭故意瞟向麗清,唉!仍然面無表情。

  "可是,當他得知吳將軍因叛國通敵而被滿門抄斬、誅連九族時,破例大吼大叫,顯得萬分悲痛。"至今她仍想不通為什麼如此。

  "為什麼?"少允這次倒是頗知趣的和她站在同一陣線上。

  "我哪知道?"不只是她要問,就連她老爹也抗議連連,直嚷自個兒不如一個外人。

  "我知道。"麗清丟下一句爆炸性十足的話。

  "你知道?!"小倆口亂有默契的。

  "別一副癡呆樣好嗎?"麗清忍不住嘲笑眼前兩具已呆成木頭人的夫妻。

  "我知道?因為掄公子是我爹的學生。"也可說是她的師兄,只可惜十三歲之前彼此沒打過照面。

  "你爹的學生?!"語蘭大叫。天下竟有這麼巧的事。

  "沒錯!還是我爹的得意門生。我爹還說令兄是天生練武的料,他的弟子中無人能及。"每回她爹提起掄語劍時。總是一臉的驕傲,仿拂他是自己的兒子。

  "那麗清你早就認識我大哥了羅?"這樣還能不愛上他?真服了麗清姊。

  "話不是這麼說。"麗清露齒一笑,非常清楚語蘭心中的算盤推的是哪一粒子兒。

  "你大哥很小就同我爹習武,等我也可以習武時,你大哥已回‘掄莊'去照料你家。所以自始至終,我們未曾照過面。"麗清很自然的扯點小謊,以免語蘭那顆小腦袋又盤算起當月老的主意。

  "那......那真相到底是怎麼回事?"語蘭實在無法理解。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麗清無奈的聳聳肩。"這十年來,我也一直在尋找證據。為什麼我爹會被控通敵?為什麼會有的那封突厥王的親筆信?他究竟得罪了誰,或者是礙著了誰?我一點都不明白。"在她眼裡,她爹與世無爭,只懂得忠心衛國,卻無端惹出這樣的是非,招來滅族之禍。若不是前有祥叔冒死救她逃出將軍府,後有襲人哥那班山賊收留她,她早在十年前死了,哪還有命留到今日尋仇。

  "麗清姊,你好可憐哦!"語蘭紅著一雙大眼。

  "我不可憐,真的!"麗清趕緊掏出手帕擦拭語蘭已落下的淚水。幸好只有幾滴,真是走運。

  "不,不!你好可憐,我們一定會幫你的。"語蘭愈想愈覺得心酸,淚珠愈滴愈多,愈滴愈快。

  我的天啊!別又來了!麗清在心中暗暗叫苦。

  "好、好。"麗清更慌亂了,只要她別哭,什麼都好。

  "我一定會幫你的,我一定會。"她向來受不了悲淒的故事,麗清姊的身世實在是太感人了,不行了!她忍不住了。

  "哇......"

  麗清最怕的嚎啕大哭終於上陣,她求救似的看著少允,少允雖沒有語蘭那麼感動,卻也免不了一陣唏噱。他丟結麗清一個"隨她去"的表情,示意她走人。

  麗清如蒙大赦的溜出廂房。天啊!語蘭哭起來真嚇人,她想。不過,她有點羨慕語蘭能夠那樣任意的表達情緒。長久以來的逃亡生涯,再加上多裝扮成"男人",使得她的行事作風也跟著男性化起來,早已經忘了眼淚是什麼,也忘了柔弱是什麼滋味。  

  "語蘭,乖。不要哭了,嗯?"  

  少允的撫慰聲從客棧的廂房裡傳出來。麗清霎時好羨慕語蘭。她嫁了個好老公,懂得愛她、憐她、照顧他。而自己呢?唉,想起來頭就痛!不過,這路是她自個兒選的,怨得了誰?她深深的歎口氣,轉身下樓,步向嘻雜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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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想溜?"少儒冷冷的叫住一個想要溜的僕人。最近這些僕人見了他就像撞見鬼似的,一個溜得比一個快,尤其是隸屬於"聽雨居"的僕人。

  被叫住的僕人在心裡大歎自己運氣壞,有誰不知道最近二少爺的脾氣如同厲鬼,向來溫文儒雅的外衣早就不知飛到哪兒去了。他的運氣真背!

  "小的不敢。"可憐的男僕趕緊彎腰道歉,看也不敢看少儒那張充滿怒氣的俊臉。  

  "不敢?我看最近大夥兒閒得很,沒事可做?"他自己倒有一大堆事情要做,首要之事就是想辦法趕走余麗清那妖女,免得影響他的心情。

  "二少爺饒命!"倒楣的僕人趕緊下跪。二少爺為人向來陰險狠毒,他這顆小腦袋還想要安然掛在頸上,不想落地。  

  "饒命?饒什麼命?你做錯了什麼?"少儒的心情正不爽,眼前這位倒楣蛋他歹命,選錯時辰經過。

  "小的......小......的......"這跪地的男僕全身發抖,像被雷打著似的搖晃不已,當場眼淚奪眶而出。

  天啊!這還算是男人嗎?他不過是隨便說了幾句,瞧他抖得像什麼樣子?就算是余麗清那妖孽也比他強!說到那妖孽,少儒不自覺的拉下臉,臉色更難看了。誰知跪在地上發抖的僕役偏挑這時候斜眼往上瞧,他不看還好,一看到少儒那臉色,抖得更厲害了。 

  余麗清那混帳女人一天到晚不在府內,究竟跑哪兒去了?

  "那妖--二少奶奶呢?"少儒瞪著跪在地上發抖的僕人。那副駭人的架勢仿佛在警告他最好別說"不知道"這三個字。

  "小......小的......不知道。"完了,他絕對活不過今天。爹、娘,永別了!

  "不知道?"少儒真不曉得"成王府"養活這些人是干什麼吃的!

  "你是‘聽雨居'的僕人,主子上哪兒、干啥去了,你竟敢說不知道?" 

  我哪有可能知道?我又不是僕役長,就連僕役長也早早跑去避風頭了,要不是我腳程慢,也不會倒這個大楣,教二少爺給碰上。可惜這倒楣的僕人只敢在心底埋怨,一句話也不敢吭聲。 

  "小的該死!"不知道這招"置死地而後生"的招術管不管用?

  "你當然該死,給我起來!"這該死的僕人再抖下去就要地震了,少儒愈看愈覺得礙眼。

  "是、是。"男僕趕緊匆匆的起身,等候主子的差遣。

  "給我徹壺茶到客房,然後準備文房四寶。"氣死人了,大白天就遇著這蠢蛋,更惱人的是,余麗清那妖孽也不知道上哪兒鬼混去了,害他想找人出氣也沒對象。

  "是、是,小的這就去辦。"發抖的男僕仿佛撿回一條命似的邁開腳步,準備朝廚房狂奔。

  "還有,"少儒冷冷的在僕役背後丟下一句,男僕趕緊縮回大腳,汗流滿面的聽候指示。"你做完事後就給我打包滾出‘聽雨居',上‘厲風閣'去。"這種笨蛋僕役適合少允那蠢貨用,留在"聽雨居"會破壞他的格調。

  "小的遵命。"原來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倒楣的僕役幾乎跪地磕頭,感謝少儒的大恩大德。原本是非最多、干架最勤的"厲風閣",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活地獄,此刻反倒像是天堂,"聽雨居"的眾僕們老早全想叛變往那兒跑了,只是苦無機會,沒想到今日竟讓自己給蒙上了,這還不樂嗎? 

  這僕役機靈得很,懂得裝出一臉婉惜,以免天上掉下來的良機給跑了。"小的立刻給您準備去。"

  一會兒後,少儒心煩意亂的端起熱茶啜了一口。

  "混帳!這泡的是什麼茶!"他氣得將茶杯往空無一物的牆壁砸去,碎片連同熱茶噴得少儒一身狼狽。 

  少儒無法置信的盯著黏在身上的碎片。連茶杯都跟他作對嗎?他氣憤的拍下碎片,卻拍不掉留在身上的茶漬。

  這下他更氣了,這件衣服可是江南來的珍貴絲綢,他非宰了那些笨拙的僕人不可。

  平心而論,這茶泡得剛剛好,如同他以往喝的。少儒努力的平復自個兒的情緒。畫畫好了,這向來能讓他平心靜氣。他有些不明白,自個兒這煩躁的心情所為何來?難道是因為那妖孽?

  他甩甩頭,仿佛這個動作就能將"余泯清"那三個字趕出心底。

  他提起筆,勾勒出一個嬌俏的輪廓。余麗清那混帳女人到底上哪兒去了?他一面作畫,一面揣測:那女人該不會又跑去勾搭男人了吧!這個賤女人,我就知道她一日沒男人不可!少儒正想一鼓作氣罵她個夠時,卻發現自個兒畫的正是那個"賤女人"。

  "混帳!"他脹紅了臉,不知道是在罵余泯清還是他自己。

  他當下就想撕了這幅畫,卻發現自個兒的手竟不聽話的繼續畫下去。就這樣,一位有著絕艷臉龐、巧笑倩兮的美人站在柳樹下,張著一對迷人雙眸瞅著他看。有那麼一瞬間,他忘了呼吸,心也跟著揪緊。

  他著魔似的提起筆來,在美人圖的右下方提上一首五言絕句。

  朝露曦陽出

  楊柳毓風躇

  英雄心何馳

  美人凝眸處

  我這是在做什麼?他如夢初醒的瞪著眼前那幅"美人凝眸圖"。他這副蠢樣子要是教少允給撞見,那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正當他想淹滅"證據"時,他的天敵正巧挑這個時候闖進來。

  "少儒,皇上傳令!"少允照例踹門人房,不給一聲通報。  

  "你懂不懂得‘敲門'、‘通報'這四個字要怎麼寫?"眼看著來不及收,少儒趕緊站起身來堵在門口。

  "我這不是在‘敲'嗎?"少允用腳點點地上,表示他的確用腳敲過門。

  "果然是蠻子。"真搞不懂他那"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封號是如何得來的?光長得一張俊臉有何用?一點氣質也沒有。

  "隨你說。"少允聳聳肩,隨即好奇的越過少儒的肩頭看向房內。瞧少儒那副緊張的模樣,莫非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你說皇上有令,是怎麼回事?"少儒一手搭在少允的肩上,像個熱絡的老朋友般按著少允,硬是將他拉出客房外。  

  "詳情我不清楚,你快點進宮便是。"少允還想探看房裡的玄機,頻頻回首。

  "那我們快走吧。"這死家夥八成想趁我進宮時,進客房去搜個徹底,我才不會讓你乘心如意呢!少儒在心裡哼道。

  這鐵定有鬼!少允在心裡十分肯定。從小到大,這兔崽子什麼時候搭過他的肩?他不找機會弄個清楚,就不叫李少允。

  "那我們就一起進宮去吧!"少允也學起少儒搭著他的肩膀。向來飯後三回合干架的仇敵,此時卻像好兄弟般,友愛的搭著彼此的肩,向馬廄走去。

  沿途上看見這可稱為"天下第一奇觀"的成王府眾僕,皆睜大眼睛,頭昏腦脹的想自個兒今日是不是撞邪了?怎麼如此邪門的事情會發生?

  "大和解!"一位長年來受爭戰之累的老僕。率先贊頌這鐵一般的事實。

  "我們可以不用再挨罵了?"另一位長年伺候少允的小廝,不敢置信的問道。

  "也不用再被桌椅砸到了?"另一位在少儒身旁伺候的年輕男僕也同樣感激涕零。

  "也可以不用再輸錢了?"每一次都押錯寶的嗜賭僕人,又感動又感傷的道出他的疑慮。

  "萬歲!""萬歲!"

  眾位僕人,包括"厲風閣"和"聽雨居",甚至是王爺與夫人居住的"秋落苑"的男男女女,全都不畏艱難,冒死高呼萬歲之名,以彰顯他們欣喜若狂。

  只可惜他們這卑微的願望不過是一個錯覺而已。

  被期待的兩兄弟,此時正肩搭著肩、各懷鬼胎的往他們的愛馬走去,心中算計著要如何克死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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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清剛從城西的驛站回來,根據襲人哥差人傳來的消息,他和那幫弟兄很快就會到長安來。希望這次他出山能帶點好消息回來,她快要急死了,也感到心灰意冷。查了十年還查不出任何破錠,她的敵人絕不是個普通的角色。

  唉!是自己太笨呢?還是敵人太狡猾?狡猾?說到狡猾,隔壁那只狐狸不知道此刻在做些什麼?會不會還在咒罵自己的不幸?她實在忍不住想看看他,只要看一眼就好,真的,只要一眼。

  她像做賊似的來到少儒暫時的休憩地--客房,隨即左顧右盼的觀察自己有沒有被瞧見。堂堂一個二少奶奶,想見自己的丈夫還得"偷窺",想來真是丟臉。

  既來之,則安之。麗清利落的在窗紙上挖個洞,偷窺房裡的狀況。

  啥?沒人?

  麗清有些失望,原本想立即走人,眼光卻教擺在書桌上的畫給吸引住了。那的確是一幅畫,只不過這洞太小、距離又太遠,實在看不清楚。她萬分好奇的推開房門走進去。她實在好奇這幅畫的內容,少儒向來以文才著稱,詩、書、畫都有一定的水準,她老早就想親眼瞧瞧了。

  當她看清那幅畫的內容時,眼中倏然一亮。那是她啊!那五官,那迷朦的雙眸,以及高挑纖細的身子......少儒會畫她?那不就證明在他的眼中她並不是丑八怪,他對她的感情,也不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般不在乎且輕蔑?

  原來這一切都不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他也有相同的感覺,問題是要怎麼讓他放下身段,承認自己也像正常人一樣會去愛人?

  "麗清姊,原來你在這兒啊!"語蘭突然從麗清的背後蹦出來。嚇了她一大跳。 

  "語......語蘭。"她這位頑皮的大嫂還真像幽靈。

  "我到處找你,你在干嘛啊?"語蘭也看到擺在桌上的那幅"美人凝眸圖",不禁哇哇大叫。

  "哇!畫得好棒!這不是你嗎?"語蘭索性將畫拿起來仔細端詳。

  "好個美人凝眸處!"語蘭忍不住的贊揚。"你瞧,押韻對仗都不錯,這畫更是將你的神韻表露無遺,哇!好一雙美眸,我怎麼從來沒發現麗清姊的眼睛這麼美呀?"語蘭開玩笑的調侃麗清,她早就認為麗清的長相無一處不美,根本是零缺點。

  "語蘭!"這丫頭倒挺會損人的。

  "這作畫的人一定很愛你,才能將你的神采捕捉得那麼真切。是誰畫的?"當她看清右下方的落款時,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是......是那只貓眼狐狸?"這比拿把刀抵著脖子更令她感到驚訝。

  "是的。"麗清的雙頰驀然浮上紅暈,嬌俏的樣子和畫裡的她一模一樣。

  一時間語蘭的腦子被掏空了,眼睛看著麗清的嬌態看呆了,這可是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最大的震撼啊!真不知道少允對這件事會怎麼說?

  "麗清姊,你愛他嗎?"廢話!否則她這股嬌態所為何來?自然是得知心上人眼中也有她而欣喜。但語蘭就是不明白,天下的帥男人又不只他一個,說穿了,他那種陰陽怪氣的陰柔之美。根本不能稱之為"男人",連女人都被他比下去了,還有臉當男的?當然這只是她個人的想法啦!打死她也不能說出口。  

  "我--嗯。"麗清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她長那麼大,除了在襲人哥面前敢表現出真性情之外,還不曾在其他人面前剖析過自己,語蘭算是第一個。

  "那你們有沒有......有沒有那個?我是說,你們有沒有。有沒有......"語蘭愈說心愈亂。

  "有沒有進洞房?"麗清面紅耳赤的幫她接完話。蘭兒是成過親的人了,怎麼還這般害羞?害她也跟著結巴起來。

  "沒有。但是,我們......有接過吻。"麗清低頭承認,仿佛干了什麼壞事被迫畫押。

  "他吻你?!"語蘭像掘到寶似的大叫。"你確定他是吻你,不是咬你?"在她的印象中,狐狸只會咬人。

  "語蘭,說話別那麼不厚道。"她知道蘭兒跟少儒是死對頭,原因不只出在她老公,而是因為少儒曾捉弄過她。

  "好嘛!對不起。"語蘭嘟起小嘴表示抗議。她作夢也沒想過,麗清姊是真的喜歡少儒,還以為她只是少允的"復仇記"中的要角而已。沒想到這麼完美的一個女人真教少儒那只"貓眼狐狸"給擒去了,唉!擒?誰說女人注定要讓男人牽著鼻子走?她就不信憑麗清姊的機智與美貌,會馴服不了那只狡猾的狐狸!她打量著麗清,麗清姊需要的只是經驗和幫忙而已。她早就說過,她一定會幫忙的,而且她決心幫到底,幫到那只狐狸落網為止!

  麗清接收到語蘭打量的眼神,心底立刻提高警覺,她的表情只表示一個訊息--她又準備當紅娘。

  "不管你在想什麼,都別指望我會幫忙。"麗清趕緊先聲奪人,以免落入陷阱。

  "這可不是在幫我的忙,是在幫你自個兒的忙。"語蘭露出一個正義凜然的表情,只可惜長得太清靈,說服力不夠。

  "我有什麼好需要幫忙的?"語蘭大概是跟他們混久了,也學會打啞謎。

  "怎麼不需要?"語蘭反問。"你喜歡少......少儒,"這個討厭的名字幾乎噎死她。

  "少儒也喜歡你,可是你們雙方都不表明,打腫臉充胖子撐到底,你說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得知彼此的心意,長相廝守?"

  "我......"語蘭的口才頗有進步,大概是跟少允磨牙磨出來的成果。

  "所以我說,你需要一個軍師。而我呢?義不容辭擔任這個角色。"語蘭說的一副捨我其誰的樣子,完全忘了不久之前,自個兒幾乎親手砸掉自己的婚姻。

  "你擔任我的軍師?"這下子更沒希望了。

  "安啦!我已經有一個好主意了。"語蘭興奮的跳腳,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什麼主意?"反正事情也不可能更糟了,就讓她死馬當活馬醫,試試看吧!

  "讓他吃醋!"

  "什麼?"

  "我說,讓他吃醋。"語蘭故意將"醋"字拉長。

  "少允他們一家都是醋壇子,除非‘貓眼狐狸'不姓李,否則鐵定會上當。"語蘭根據經驗判斷,"刺激"這招是不二法門。

  "要是他不上當呢?"說來丟臉,她還不曾見過大唐的女子有誰像她這樣,設陷阱捕捉男人。但話說回來,那是因為他是李少儒,是那只"玉狐"。

  "要是他‘天賦異秉'不上當,那只有進行第二號計劃。"語蘭難得嚴肅。

  "敢問是......" 

  "誘惑。"

  "誘......惑......"這簡直是......

  "要是他再不動心呢?"麗清深吸一口氣,有點害怕聽到結果。

  ‘哪他擺明了--不是男人。"語蘭大膽的做結論。心中惡作劇的期待,李少儒那只狐狸會受盡嫉妒的折磨,乖乖的臣服於麗清姊的腳跟前。她愈想愈得意,不由得吃吃笑了起來。

  此時,語蘭的耳邊傳來一陣囈語。

  "對象要上哪兒找?"

  "啊?!"  '

  "我說,對象上哪兒找?"真受不了語蘭發呆的本事。

  "什麼對象?"

  "讓少儒吃醋的對象啊!那可不好找,又要長得俊逸,又要讓他有危機感。否則,像他那般自負,隨便搪塞一個,他哪會看在眼裡。"這可真難啊!

  "對哦!"語蘭聞言有如喪家之犬。這京城之大,要找出幾個像少儒那般出色的男人的確不易。

  "唉!".

  "唉!"

  兩個小女子坐在圓凳上,用手支著下巴撐在桌上,兩人很有默契的對望一眼,隨即各自歎息,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8 23:17:37


  令妯娌二人頭痛的問題,隔天竟然迎刃而解,起因全在於"京城第三美男子"尹律楓派人送來的密函。指名要給一位名叫"余泯清"的姑娘。

  "哇!有信啊?是誰給的?"語蘭的小腦袋使勁的窺探麗清手中的密函。

  此刻兩人的老公都被皇帝老爺找進宮護駕,不在王府內。

  "是律楓。"麗清斥退所有僕人。偌大的花廳只剩她跟語蘭二人。她毫不避諱的當著語蘭的面拆開密函。

  "律楓?是誰啊!"這個名字聽起來怪熟的,似乎常聽人提起,到底在哪兒聽過呢?好像曾聽小菁--以前"掄莊"的侍女--提起,啊!她想起來了,他是"京城第三美男子"。  

  "麗清姊,這位律楓該不會就是‘京城第三美男子'尹律楓吧!"若真的是他,那老天可真是幫了一個大忙。

  "就是他啊!你認識他?"

  "不認識。"語蘭大聲的回答。

  "那你干嘛這麼興奮?"不妙!這小妮子不知道又在動哪一根歪腦筋。

  "我當然興奮羅!昨夜讓咱們睡不著覺的問題就快要迎刃而解了,這還不讓人興奮嗎?"語蘭愈想愈高興,小嘴都快要笑開到耳邊去。

  "你該不會是想--"她絕對是這麼想。

  "那當然。"語蘭認了。"想想看,咱們昨天還不知道誰有資格讓‘貓眼狐狸'吃醋,今天就讓我們給碰著了,這不是走運是什麼?"語蘭看著麗清一臉猶豫,馬上開口鼓勵她"出賣朋友"。

  "麗清姊,你就別再猶豫了。朋友是交來做什麼的?就是在這個時候用的,他不會怪你的。"若傳言不假,尹律楓這浪子搞不好還會洋洋得意,暗自竊喜不已,畢竟有機會整整死對頭,任誰都不會放過。

  說到令全京城女人為之瘋狂的"京城三大美男子",排行第一的李少允,為人正直又充滿陽剛之美,沒什麼值得爭議。但若論及排名第二的李少儒和排名第三的尹律楓嘛,那可有一籮筐的傳聞值得研究。原因無他,除了長相勢均力敵之外,這兩人的個性、氣質南轅北轍,各有其過人之處,也各有其擁護者。只不過尹律楓向來風流,對女性呵護有加,一張油嘴甜死人不償命,生來就是拐女人的料,難怪比李少儒更受女性的青睞,幾乎快推翻他"京城第二美男子"的寶座。

  偏偏這兩人又是死對頭,無論做什麼事都爭。在朝廷上爭皇帝的寵愛,在坊間爭風雅的名聲,私底下的暗斗更是嚴重,總之一句話,這兩人都恨不得玩死對方。對李少儒而言,此人比少允更有資格稱做他的"天敵"。

  "你少來,我看你根本是等著看熱鬧。"有誰不知道少儒跟律楓相看兩相厭,語蘭這一步根本是險棋。

  "我哪有!不然你自個兒說,偌大的京城中,還有誰比尹律楓更有資格用來刺激‘貓眼狐狸'?"看熱鬧的心態多少是有一點啦!可是現實才是重點。

  "這--"語蘭說的沒錯,除了少允之外,就屬尹律楓最能擔起"刺激者"這角色。

  "你說的對。"麗清投降。她和尹律楓是老朋友了,她若開口,他應該肯幫忙。只不過,這事要如何啟齒?她實在沒把握自己開得了口。

  "你想開了就好。"語蘭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他找你有什麼事啊!"

  經語蘭這麼一提醒,麗清這才想起她還沒細看信的內容。 

  "他約我見面,說是有要事相談,地點是......"天哪!這小子八成腦子燒壞了,竟然約她去"百花樓"密商?那可是一家妓院哪!

  "在哪裡見面?"語蘭好奇死了,這會面的地點一定很不平常,瞧麗清姊的臉色便知。

  麗清一看語蘭那張充滿好奇的小臉,更覺得尹律楓那家夥該死。這會兒,不講的話語蘭一定會搶走密函看個清楚,唉!有這種凡事好奇的大嫂,真不知道是該悲或喜?

  "在‘百花樓'。"她決定說實話,反正最糟的結果就是後面多了個跟屁蟲。

  "百花樓!"語蘭果真興奮的瞪大雙眼,雙掌合十。"我也要去!"

  "不行!"瞧她那副渴求的模樣,像是小狗要人喂食般不停搖動著尾巴。 

  "為什麼不行?"語蘭委屈極了,為什麼每次有好玩的事都沒她的份?

  "我是去辦正事,不是去玩。更何況,你扮起男裝來一點都不像,一攪和便露餡,到時候我要怎麼救你?打死所有的尋芳客嗎?我可是只有兩手兩腳,趕不完那一群淫蟲。"話不說重一點,要是真讓語蘭跟去,不讓少允那大醋桶給大卸八塊才怪。

  "我--好嘛!"語蘭心不甘、情不願的嘟起小嘴認輸小"不過若是有什麼好玩的事情發生,別忘了告訴我哦!"她不忘叮嚀。

  "是。我的大小姐。"真服了她那顆小腦袋。妓院能有什麼新鮮事?不過就是一些"嗯嗯、啊啊"的聲音而已嘛!雖說是沒什麼大不了,她自己卻連"嗯嗯、啊啊"都沒聽過,虧她已嫁做人婦,又在江湖上闖蕩這麼久,想來真是丟臉。

  "約在什麼時候?" 

  "明日己時。"多虧語蘭將她從冥想中拉回到現實。

  "那你好好去開開眼界吧。"語蘭口氣非常沈痛,半是羨慕、半是嫉妒的祝福麗清。

  "我會連你的份一起看個夠?"麗蕩直哭笑不得,上妓院這回事這麼值得期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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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名全京城的百花樓是一棟三層樓的建築,外頭掛滿了紅色燈籠,像在對天下人宣告,這是個夜不熄燈、日不關門的歡樂場所,更別提那一張張懸吊在門口的掛牌,上面寫著裝扮得妖艷動人的青樓女子花名。 

  此時,花魁的芳名是艷名遠播的"彩蝶"。

  說起這只彩蝶,她可挑嘴得緊。若是前來尋芳的客人不對她的味,即便是有萬貫家財,也未必請得動。依她這種個性,按理會得罪不少被拒者才對,怪就怪在男人有時又賤得很,經她這麼一拒絕,反而追求得更勤、錢砸得更凶,仿佛"未受青睞"就枉為男人,這可樂死了百花樓的老板,有這棵懂得玩弄男人的搖錢樹,想要不發都難。

  只不過這只翩翩彩蝶,贏也因男人,輸也在男人--她最抗拒不了英俊的男人,特別是口蜜腹劍的男人,比如尹律楓。

  "喲!尹公子,好久都不見您來了,莫非移情別戀,找其他女人去了?"彩蝶柔若無骨的傾倒在尹律楓的懷裡,對他猛眨眼睛。

  "小蝶,你這麼說真是太傷我的心了,你應該知道我的心中只有你,別的女人哪能跟你比?連替你提鞋都不配。"尹律楓像大鳥展翅般抱住自動送上門的"彩蝶",送給她一個秋波。

  "瞧瞧您那一張嘴,死人都給你說活了,我能不動心嗎?這麼久沒來看我,您自個兒說該不該罰?"彩蝶更往尹律楓的懷裡鑽,邀請意味濃厚。

  "自然是該罰。我的彩蝶兒,你說要怎麼罰?"尹律楓勾起一個嬌媚的淺笑,露出兩個酒窩,看得彩蝶一陣眩然。

  "您壞死了,難道真要我說出口?"彩蝶伸出一只白蔥玉手,不待邀請使探進尹律楓的衣領內。

  雖然美人在懷的滋味非常好,但大白天就要進行如此耗費體力的活動,未免太傷神了。但美人的要求又難以拒絕,更何況他以"愛情花朵"而聞名全京城,不依美人的暗示行事未免有損名譽,他勾起一個更迷人的笑,眼神也變得不安分起來。

  "我怎麼敢勞你說出口,你的心意我知曉。"他一把抱起彩蝶,準備上二樓廂房去滿足美人的要求。但才踏上階梯兩步,原本鬧烘烘的妓院就突然安靜下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麗清一踏入百花樓,看到的就是這景象。

  這小子倒好,差人將我喚到這種地方,自個兒卻準備風流快活!麗清在心底暗罵尹律楓。

  "啊!麗清。"真糟糕,怎麼才剛要快活,就教她給捉個正著?他慌慌張張的松手,原本在他懷裡等著要享受魚水之歡的彩蝶,不期然的跌個狗吃屎。

  "我說是誰有這麼大的魅力能教滿屋子的人全閉上嘴?當然是非你莫屬。"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扮起男裝來英氣十足,難怪滿屋子的男男女女全看傻了眼。

  "您說哪兒的話,你自己才是魅力無法擋。瞧你剛才在做什麼?,這麼對待姑娘家,不怕有辱盛名?"麗清笑嘻嘻的反諷尹律楓,不顧他的尷尬,走向跌在地上的彩蝶,拉她起身。

  原本想痛罵來人的彩蝶被溫柔的拉起,連罵都不好意思了。當她抬眼望向害她跌倒的罪魁禍首時,真是連魂都飛了。

  這個人......實在是,怎麼說呢?太美了!過分秀氣的五官中卻又流露出一股英氣,那雙眸子則讓人不禁沈淪其中。若說他有什麼缺陷,就是矮了點,也纖細了點。不論如何,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貨色,她林彩蝶怎麼可以讓這個千載難逢的俊男溜掉?於是她卯足了勁,露出最美的笑容。

  "這位公子,我好像不曾見過您,府上是哪兒呀?"不是她自誇,這京城之大,除了"成王府"李少儒那怪胎之外,哪個男人沒有找過她?就連"京城第一美男子"沒成親前也點過她,為什麼如此俊俏的公子哥她未曾見過?

  "你管人家府上哪兒,難不成你又見人家俊俏,想扒了這位公子的衣裳?"百花樓中的第二紅牌飄香,酸溜溜的吐出這句挖苦彩蝶的話。平日屈居第二就已經夠嘔了,連新來個公子也要跟她搶,這口怨氣教她怎麼吞得下去?

  "我看想要扒光人家衣服的人是你吧?賤貨!"平日就結下梁子的二人,正好趁著麗清這根導火線引爆起來。

  "你罵誰賤貨?母狗!"被罵的飄香不甘心的卷起衣袖叉起腰來。這小母狗也不去探聽探聽。本姑娘沒操這行前是干啥的?可是"平頂"街口赫赫有名的辣妹子,不要命了敢惹她?

  "你敢說我是母狗?!"彩蝶一生最恨這個綽號,她從小到大聽多了。難道生在貧戶,被賣到青摟是她的錯?若不是憑著她不屈不撓、敢愛敢要的個性,百花樓裡的美人胚子何其多,哪輪得到她拿頭牌?而現在眼前這個賤女人竟敢這樣公開羞辱她,她非抓得她頭破血流不可!

  "去死吧,賤女人!"彩蝶飛身撲向飄香,飄香措手不及跌倒在地,兩個女人就這麼練起"抓、拉、咬"這門傳統技藝,看得麗清一陣愕然,杵在身旁的尋芳客更是一陣嘩然,原來他們心中巧笑倩兮的大美人,打起架來跟家中的黃臉婆一樣。這下子他們心中的幻想全破滅了。

  "你的魅力真是驚人。"尹律楓一臉愕然,吃味的歎道。幸好麗清不是男人,否則他們"京城三大美男子"全得靠邊站去。

  "好說。"麗清仍處於震撼中。她頭一次看到女人打架,原因竟然是為了"男人"?她真替她們感到可恥。

  "你說有要事商談,是什麼事?"看戲歸看戲,正事她可沒忘。

  "這兒說話不方便。到二樓廂房去。"這種地方人多口雜,誰也說不準什麼時候會發生意外。

  "明知這種地方不方便談話,為什麼還挑在這兒見面?" 

  "讓你開開眼界羅!"尹律楓嘻皮笑臉的回答她,麗清可沒讓他騙著,她知道原因絕不止"開開眼界"這麼簡單,遲早會讓她套出來的。

  "那就請吧!"反正來日方長。自個兒需要他幫忙的那件事反而不知道如何開口,她愈想頭愈痛。

  兩人趁著樓下一片混亂時,悄悄的來到樓上。二樓的廂房一間接一間,雖是大白天,卻流露出屬於夜晚的氣氛,時而傳來的竊竊私語外帶麗清陌生的淫聲浪語,教麗清頭暈眼花、滿臉通紅。 

  "下次麻煩你挑個正經點的地方好嗎?"麗清火大的抗議。看在尹律楓的眼裡卻只覺得有趣。

  "你這成過親的人,怎麼還這麼容易臉紅?該不會是......"他早就懷疑李少儒那討厭的家夥"不行"了,麗清真是不幸,什麼人不好喜歡,偏挑那家夥嫁?看來她不守一輩子活寡都不行。

  "我的房事不用你操心,有什麼話快說。"麗清沒好氣的說。什麼男人嘛!她氣得連請他幫忙的事都決定省了,大不了非禮少儒嘛!

  "別生那麼大的氣嘛!"尹律楓仍舊嘻皮笑臉。"我只不過關心一下你的婚姻狀況,你應該感謝我的細心才是,怎麼反倒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啊!追不上的女人果然才是寶貝。

  "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走人!"麗清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百花樓。她早該知道這混小子沒一刻正經。

  "好、好、好,我說。"尹律楓收起笑臉,回復平日難得的正經模樣。 

  "麗清,經過十年的追查仍無確切的目標,你不覺奇怪嗎?"

  "我當然覺得奇怪。可是又能如何?還不是得查下去!"這麼多年以來,她不知道問過自己多少次這個問題。可是答案一直是無解,她除了無奈之外還是無奈。

  "也許我們都想錯方向了。"尹律楓意味深長的看著麗清。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他還沒將話說完,就讓樓下的嘈雜聲給分散了注意力。 

  "發生了什麼事?"麗清也聽見震天軋響的聲音。

  "不知道。何不出去瞧個究竟?"必定有什麼大事發生,樓下才會吵成一團。

  "走吧!"她也沒心情再討論下去。

  "什麼事這麼吵?"他們步出廂房,發現所有樓上的尋芳客及鶯鶯燕燕,只要不是正在"努力"的,全擠到走廊上看熱鬧。

  "好像是有個漂亮的小姑娘跑錯地方,走到咱們這裡來了。"看見他們兩人的青樓姑娘,不禁瞪大雙跟、口水直流。

  "小姑娘?!"尹律楓突然變得很緊張,趕緊探身看向樓下,隨即臉色大變。

  "這小混蛋!竟跟到這地方來!"伴隨著一陣怒氣,尹律楓倏然轉向麗清。

  "恕我有要事告辭,改日一定登門說明。"不待麗清回答,尹律楓奔至樓下,扛著挑起亂子的小姑娘飛也似的離

  呵!原來這就是他要在這兒會面的原因啊!麗清幸災樂禍的想。方才被尹律楓扛著跑的小姑娘好像就是"京城第一美人"錢雅蓉的小妹--錢雅築嘛!這小姑娘長得雖不如她二姊,卻也是小美人一個。她清靈的長相活脫是語蘭的"少女版",只不過她的氣質更像是個誤闖凡塵的精靈。這姑娘看起來真小,恐怕沒幾歲吧!尹律楓會被這個小姑娘纏上,也算是罪有應得,誰教他騙女孩子騙過頭了。

  看起來今年的喜事不少,月老頗努力工作。

  不過,尹律楓想說的究竟是什麼。

  麗清沒猜想多久,尹律楓隔日便登門造訪"成王府"。

  "麗清,昨兒個真是抱歉,話還沒說完就先走,希望你別介意才好。"尹律楓一開口就道歉,聽得麗清不由得挑起秀眉。

  "什麼時候咱們倆如此客套?你的‘要事'擺平了就好。"麗清丟給他一個要笑不笑的表情,仿佛在暗示他昨日的"要事"為何她清楚得很。

  "從你不顧我五年來的苦苦追求,徑自嫁給李少儒的那一天起,我的心就碎了。"尹律楓露出他招牌的"不正經"表情,企圖聲東擊西以逃避話題。

  "瞧你一副避重就輕的逃避模樣,錢雅築真有那麼可怕。還是此話題是個忌諱不能提?"雖然尹律楓向來善於轉移話題,但像現在這般東閃西躲、言辭閃爍的可笑模樣,還真不多見。  

  "你怎麼知道那小姑娘是錢雅築?"他楞了一下。"唉!我早該知道任何事都無法逃過你的法眼。"

  "呵!呵!‘錢家莊'、‘掄莊'、‘成王府'原本就是京城中最引人注目的三大豪門,幾乎全京城人茶余飯後的話題都出於此。‘錢家莊'的女子個個都是大美人,這早已不是什麼新鮮話題,錢雅築那小精靈成天追著你跑這事更是人盡皆知。不是我眼尖,是你們的事太有名了。"麗清雲淡風輕的調侃,尹律楓只得投降。誰教那個調皮的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這會兒笑話全落在他一個人身上。

  "你也不必太煩惱,以平常心看待不就得了?平時你哄女人的那一套呢?怎麼不見你拿出來用啊!"要落並下石就一次丟個夠,否則別人會懷疑她這江湖老油條是怎麼混的。

  "饒了我吧。"尹律楓難得的露出一臉苦笑。"那小姑娘年僅十歲,滿腦子想的是同我白頭偕老的蠢事,我已經夠苦惱了,你別再挖苦我。"

  麗清聞言送給他一個斜眼,眼波流轉間帶著壞壞的笑。

  "其實你已經二十歲了,認真說起來也老大不小,該考慮成親了。你總不能老是這樣遊遊蕩蕩的過日子。"雖然自己的婚姻一團糟,她還是盡朋友的義務給他忠告。

  "就算我想成親,對象也絕不會是錢雅築。"尹律楓斬釘截鐵的說道。

  "為什麼?"那小姑娘年紀雖小,但可以預見將來是個美人。

  "為什麼?!"尹律楓反倒不解。"築兒是我從小抱到大的娃兒,從她呱呱落地我就認識她了。我們相差十歲,真要成親的話,豈不落個老牛吃嫩草的壞名聲?我才不干!"他幾乎可以看見全京城的好事之徒指著他的鼻子嘲笑。

  原來是為了這個啊!這人也太不干脆了,相差十歲又怎樣?大唐多得是相差幾十歲的婚姻。反正婚姻這事說穿了不就是利益的結合,無論是皇族之間的聯姻或是市井小民的嫁娶,其實都是各取所需。要能像少允跟語蘭那般浪漫的追逐,其實是少之又少。眼前這位公子哥兒未免太不知足了。

  "我看她對你死心塌地,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反正時間會改變一切,等她再長幾年,就會將我忘掉。"的確,她這是少女的迷戀,很快就會有新的人出現來取代他,到那時候,他就可以擺脫掉了。只是。為什麼思及此,他卻沒有歡欣的感覺,反倒有一股失落感?

  麗清不動聲色的看著尹律楓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心中卻對錢雅築那小精靈大表同情。為什麼男人那麼蠢,總以為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它或許可以改變一些東西,除掉一些傷痕,甚至帶走一些哀痛,但無法改變一顆少女執著的心。她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證? 

  "我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麗清一語雙關的說。反正男人根深蒂固的愚蠢,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她不想白費力氣。

  "你昨日想跟我提的事,現在可以說了吧?"麗清向來干脆,從不浪費時間。

  "那當然。"難得麗清不再棒打落水狗,自動了結這話題。

  "麗清,你可曾察覺,自從我們聯手後,案情反而更顯膠著?"

  "的確。在未獲得你的幫忙前,還有零星的線索,現在卻連這些都沒了,像是有人故意領我們繞圈子一樣。"她對這事愈來愈無法清楚思考。

  "而我們卻該死的任由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牽著鼻子走。"尹律楓痛恨被耍的滋味。"我們必須揪出這個人!"

  "怎麼揪?咱們連這個人是誰都不知道,上哪兒去揪人?莫非你心中有譜?"稱兄道弟多年,麗清沒有放過尹律楓眼底閃爍的精光。 

  "有譜是有譜。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不見得準。況且,我也怕你不愛聽。"

  麗清聞言瞇起雙眼,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談話需要如此步步為營?

  "咱們是兄弟,犯得著打啞謎嗎?"虛偽狡詐留給外人用,他們這一票人不興那套。

  "我不是跟你打啞謎,"尹律楓歎口氣。"我是怕你無法接受我猜想的事實。"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有預感不喜歡接下來的談話。

  "我懷疑這麼多年來,將我們耍得團團轉的幕後黑手是--"他不忍說出心中的猜測。

  "是誰?"麗清的眼底倏然冷凜起來,多年來隱藏在幕後的罪魁禍首就要現形了,教她如何能冷靜? 

  "祥叔。"

  "什麼?"麗清難以置信的望著他,隨即斬釘截鐵的否認。

  "不可能!不可能是樣叔,你一定弄錯了。"這一定是尹律楓自己胡思亂想的結果,她一點也不相信視之為父的祥叔會是殺害她全家的凶手,當日是他冒著生命危險救她出來的。不!她一點也不相信! 

  "我也希望是自個兒弄錯。可是,種種跡象顯示祥叔的嫌疑最大--" 

  "什麼嫌疑?!"麗清不待他說完便打斷話。"若真是祥叔,他為什麼要救我?斬草除根不是更干脆嗎?這幾年來你也看見他有多疼愛我,怎麼可能會是他,怎麼可能?"打死麗清都不相信,她所摯愛並視為親人的祥叔會是劊子手。

  唉!也難怪她會如此激動。自己尊敬的長輩被指為殺人凶手,任誰都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他一向就拿她沒輒,什麼事情都順著她。為什麼像他如此深情的男人,她會拿他的愛當笑話,忽略了長年伴隨在身旁的他呢?愛情這玩意兒,果然惱人呀!

  "就算你不相信也要答應我,處處小心,不要向樣叔透露太多咱們的行蹤,好嗎?"他懷疑他們這幾年來數不清的失敗,都跟祥叔對他們的行蹤一清二楚有關。

  "我答應你。"麗清凝視著尹律楓認真的眼神,不禁感謝上天賜予的好運,讓她能交到這樣的好友。 

  "對了!"尹律楓嚴肅的紳情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換上慣有的吊兒啷當。

  "你--跟李少儒那狐狸,最近有沒有進展啊?"那副棒打落水狗的嘴臉,教麗清很想免費奉送一拳。

  "要你多事!"真想-並弄瞎他那雙賊溜溜的眼睛。

  "啊!"尹律楓故作傷心狀,面露痛苦。"枉費我長達五年的追求。這五年來,我守身如玉,為的就是博得你的歡心,而你竟然嫁給‘柳下惠第二'的李少儒,這椎心之痛教我如何忍受......"

  "找彩蝶姑娘治痛如何?"麗清冷冷的奉勸道。"守身如玉?虧你還說得出口,尹律楓公子嫖妓的名聲早已傳遍京城大街小巷,說這話也不怕咬到舌頭。"

  "別這麼說嘛!謠言不免誇大些,信不得的。"早該知道麗清並非一般的姑娘,他那一套不該搬出來用。

  麗清但笑不語。突然間,她想到那日和語蘭商議好的事,最佳人選就在眼前,她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呃--律楓--"真是要命,不過是要請他幫個小忙,干嘛吞吞吐吐的?

  "麗清,有事但說無妨。"瞧她那副仿佛被人用刀抵著脖子的不自在模樣,想說的事恐怕有些難堪。

  這台階給得真好,可是她就是不會下。

  "我和少儒到現在,呃,還沒有,還沒有......洞房。"她硬著頭皮說完。"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請你......"

  "幫忙?"尹律楓好心的接完話,同時欣賞麗清羞澀的表情。要知道,能讓她有這種表情的機會不多,他本人還是第一次瞧見哩。唉!他的的確確輸了,輸給李少儒那只狡詐的狐狸。不過事情往好的一方面想,人家麗清暗戀了李少儒十年,他不過才追她五年,敵不過也是當然的。

  "我很樂意幫忙。"尹律楓帶著一臉的微笑。"不過,我能幫什麼忙?"

  聽見他願意幫忙,麗清連忙抬起頭來,放心多了。"語蘭說,你只要幫忙刺激少儒,讓他吃醋即可。"

  "那可真簡單啊!"原來是少允的老婆出的餿主意。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李少儒喜怒不形於色,臉上永遠掛著訕笑。一副老神在在的篤定模樣,恰巧跟自己完全相反。那人會吃醋?恐怕她們妯娌二人要失望了。

  "我會努力去做,但成果我可不敢保證。"他像個大哥哥般搭著麗清的肩保證道,心中卻是不看好她們的計劃。

  "只要你願意幫忙,我就感激不盡了。"麗清摸摸尹律楓的臉頰,表示她的感激。

  這副任誰看來都會誤會的親密畫面,恰巧讓剛從皇官回來的少儒給碰上。

  "你們這對狗男女,竟敢在‘成王府'裡亂來?!"少儒一進門就看見老婆深情凝視著一位男子,小手還親密的撫上他的臉頰,雖然這位男子背對著無法看清他的面容,但少儒敢斷定八成是她的奸夫之一。

  麗清和尹律楓則是一陣驚愕。說人人到,李少儒倒是挑了個好時機回來,尹律楓揚起微笑,用雙眼暗示麗清配合他的演出。 

  "我們哪兒亂來了?不過是因為我臉上沾了灰塵,她幫我拍掉而已,犯得著如此大驚小怪?"尹律楓緩緩回頭,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看向他的死對頭。 

  "是你?!"  

  "正是在下。"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8 23:20:03


  今兒個是走什麼黴運?先是"吳將軍府"的滅門血案查不出頭緒被皇帝老爺刮了一頓,現在又多了個死對頭打擾他的安寧。這個"見到他一律發瘋"的尹律楓竟敢出現在"成王府",還公然摟著他老婆,他不發飆才怪。

  "你這個無恥的探花賊竟敢探到‘成王府'來?"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裡。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人生苦短啊!更何況,少儒兄你家這朵花可不是一般的野花,我這只多情的蜜蜂,怎能不聞香而來呢?"他邊說邊笑,手還不忘親密的緊摟麗清的肩。

  "我看是下流的工蜂。"少儒哼道,隨即注意到尹律楓那一只不安分的手。他飛快的走過去介入他們之間。大手一攬,硬是將麗清勾向自己。

  這一身柔軟細致的肌膚竟敢讓別人碰,這該死的女人!少儒的眼睛冒火,死瞪著麗清。

  "他為什麼出現在家裡?"她今天要是不說出個好理由呆,非宰了她不可。

  "我們是舊識。"麗清心中暗自竊喜,連老天都幫忙。她和律楓才剛商議好,少儒就回來了,這不是天賜良機是什麼?  

  "舊識?你的舊識可真多。"先是少允,現在又冒出個尹律楓,將來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跑出來,尤其她這些舊識全是男的,清一色的男人!  

  "既是舊識,想必是來敘舊的,現在該滾了吧!"再不識相自動離開,他可要動手打人了。

  "還沒,正要開始呢!"尹律楓咧大了嘴,嘻皮笑臉的回答。瞧李少儒占有欲特強的模樣,麗清的計劃也不是沒有勝算。更何況能搞死這個死對頭的機會可說是千載難逢,不好好玩玩太浪費了。

  "真遺憾你開始得晚,現在已經結束了。來人,送客!"少儒毫不客氣的下達逐客令。這瘋家夥想要死賴在"成王府"?門都沒有!

  "啊?泯清,瞧瞧你相公,如此的不友善,莫非這就是成王府的待客之道?"他提醒麗清,別忘了要跟他一唱一和。 

  "有被邀請的人才叫客人,不請自來的通稱為不速之客。"少儒不給麗清唱和的機會,徑自卯上尹律楓。

  有趣!這小子擺明了吃醋。

  "莫非閣下的醋桶子給打翻,吃起醋來了?"

  "笑話,捍衛自個兒老婆的名譽也叫吃醋,那普天下的男人豈不都是大醋桶?"他抵死不承認自己在"吃醋"。

  "麗清的名譽不勞你操心,"尹律楓的笑容愈來愈大。"你該操心的是自個兒的名譽。"

  少儒聞言,瞇起了一只勾魂眼。"閣下之意是......"

  "就我所知,你和泯清還未行房吧!"燈不點不亮。話不挑不明,干脆別繞彎了。

  "請問閣下如何知曉?"這還用說嗎?鐵定是余麗清這瘋女人大嘴巴,她何不騎匹馬沿街敲羅打鼓,昭告全天下算了?

  麗清看少儒一臉鐵青,心中暗暗扮了個鬼臉。誰要他沒事就練習"動心忍性",不逼他一點怎麼行?她故意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我自有辦法知道,但這並非重點,重點在--"尹律楓故意賣關子,順便好好欣賞少儒鐵青著臉的模樣。可惜現場沒有畫匠,否則將他這張扭曲了的俊臉畫下,鐵定可以賣不少錢。

  少儒按捺著性子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心中詛咒著他的故弄玄虛,為什麼時下的人都喜歡來這一套?

  "你們既然尚未圓房,那泯清便是自由之身,並意味著我還有機會。"這也算是他的肺腑之言,希望別又讓人當笑話看才好。

  少儒可不會將他的肺腑之言當笑話看。事實上,他被這一席話的真實性給震撼得說不出話。他怎麼從沒想過,"完璧歸趙"這一招?還任由那妖孽在"成王府"裡進進出出?又為什麼此刻尹律楓的提醒會讓他感到驚慌,甚至害怕失去她?

  "你能有什麼機會?她是我老婆!"少儒占有意味濃厚的緊摟著麗清的腰,霎時她覺得好幸福。

  他這大情聖的聲名是白混了,尹律楓自我解嘲。苦追了五年的女人被別人娶走不說,還得幫忙湊和敵手進洞房,他這是招誰惹誰?怪只怪自己向來大方,對女人下不了手,更別提對象是他最喜愛的麗清。

  "是紙上的老婆,不是實際的。"尹律楓指出重點。"既然你讓麗清獨守空閨,那......趁著夜晚的良辰美景,我到麗清房裡聊聊,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個頭!少儒幾乎想當場送給尹律楓一拳。這混帳東西!要不是顧及顏面,他絕對揍他一頓。 

  "你要是敢這麼做,那就犯了王法。"少儒撂下狠話。憑他李少儒在朝廷的當紅程度,要整死他有如捏死一只螞蟻般容易。 

  "到時候我自己會在皇上面前請罪,光明正大的將泯清娶過門,每天愛個夠,不像在這兒守活寡。"尹律楓不甩少儒的威脅。就只有他有勢力,別人都沒後台?他老姊可是當今皇上的寵妃,只要慫恿她在皇上面前哭訴兩句,包準讓李少儒摔得滿頭包,甚至人頭落地。

  "你?!"少儒嘔到快吐血,果然是大災星一個,十足的天敵。

  "送客!"再不快送走這令人作嘔的家夥,只怕他會先氣癱在地上。

  "也該是告辭的時候了。"尹律楓打躬作揖。任務完成,可以走人了。

  "泯清,別忘了咱們的約。"尹律楓臨走前故意拋下這一句話,外帶暖昧的眨眼。

  "什麼約?!"確定尹律楓離開至少有二十尺遠,聽不見他們的談話以後,少儒開始發飆。

  "哪有什麼約?玩笑話罷了。"麗清聳聳肩,仿佛在嘲笑少儒的無聊質詢。

  "玩笑話?我看是已經訂好了日期、時辰,準備要私奔了。"可惡的妖孽!那副仿佛是他在冤枉她,更像是在看一個瘋子表演,真是氣煞人也。

  "就算是,那又如何?"麗清認真的盯著他。"你這麼認真做啥?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少儒仿佛被電到一般的立即反應。"吃醋?哼!就憑你這妖孽也能讓本公子吃醋?下輩子吧!"殺了他也不會承認她說的有多接近事實。

  "唉!真是可惜,莫非又是我自作多情。"麗清故意深深的歎息。"那也不打緊,律楓向來對我疼愛有加。沒有了你,也還有他。"她故意將"律楓"二字喊得格外甜蜜。

  "你敢找他!"這個瘋女人!那令人見著一律發瘋的死人氣他氣得還不夠嗎?她吃飽沒事跟人家湊什麼熱鬧。

  "你還說你沒有吃醋?"麗清像是逮著了他的小辮子般興奮,這位貴公子就是嘴硬。

  "誰吃醋了?"少儒抵死不承認。

  "你呀!"她真想親吻尹律楓。

  "胡說!"少儒的臉突然脹紅。

  "吃醋了、吃醋了"......"

  "給我住嘴,混帳!"

  "吃醋了......"

  尹律楓躲在一旁偷聽他們之間的對話,心中有無限感慨。麗清從不曾在他面前表現得如此快樂,就像個頑皮的小女孩。他這長達五年的思慕也該結束了,從今爾後,他必須開始另一個沒有麗清的人生。他的腦海中浮現起他們初次相遇的影像,往事歷歷,如在眼前。而今佳人已覓得良緣,雖然新郎不是他,他卻也願意保持風度的祝福她。他忙幫了,也達到"刺激"的效果,只希望從今以後,她能幸福快樂的過她想要的生活。

  他堅決的邁開大步,瀟灑的向背後揮手,揮別麗清,也揮別自己多年來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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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夜,在成王府"聽雨居",一陣由臥房前廳傳來的聲響,引起了正和衣準備就寢的麗清的警覺。莫非是躲在暗處的敵人派來的殺手?她機警的吹熄蠟燭,室內倏然一片黑暗。她一個轉身緊貼著牆壁而立,屏息以待。

  搞什麼鬼?少儒滿頭霧水,剛剛明明還有光線,怎麼才一眨眼的功夫,整個房間就陷入一片黑暗?莫非那妖孽睡了?還是溜出王府外赴情夫的約去了?最好別是那個姓尹的,他沒來由的興起一股怒氣,馬上沖進內房準備一探究竟。

  "別動,再動我就宰了你。"麗清以不及掩耳的速度,悄悄的在少儒的頸邊架上一把小刀。

  少儒哪裡敢動,小刀正要命的擱在頸上,這女人果真瘋了?哪有人睡覺還隨身攜械。

  "你想謀殺親夫?"再不快點表明身份,恐怕自個兒真的要莫名其妙的送命。

  "少儒?"麗清不敢置信的問道。這人沒事像夜賊一樣鬼鬼祟祟在做什麼?她拿開架在他脖子上的小刀。

  死亡的威脅沒了,少儒松了一口氣並在圓桌上摸到火柴點上蠟燭,霎時室內又恢復明亮。

  "你干了什麼好事需要在‘成王府'內舞刀弄劍?給我說清楚!"少儒自認為"成王府"是整座京城最安全的地方。這女人沒事來個刀光劍影,簡直是想破壞他的格調。"聽雨居"是個高雅的院落,豈容得她胡來?

  這男人果然出口沒好話,不過是拿小刀防身,犯得著一副房裡已經血流成河的模樣嗎?麗清吞心裡哼道,硬是來個相應不理。

  "你有沒有發現到,你第一次承認是我的‘親夫'?"麗清對著少儒甜甜的一笑,少儒的心跳竟漏了一拍。

  "誰承認了?"少儒死鴨子嘴硬,同時也極力對自己否認,剛才那一瞬間的心悸是因為麗清的微笑。

  "你不承認也沒關系。"她笑得更甜了。反正來日方長,多的是機會整他。

  "你這麼晚還上這兒來,找我有事?"趕快轉移話題,以免少儒又想起最初的問話。

  "沒事。只是想看看你睡了沒有?既然你正要就寢,那我就不打擾了。"少儒這才注意到麗清已經脫到只剩裹在外頭的純白單衣。高挑卻不清瘦的身子像磁鐵般緊緊的扣住他的視線,他不由自主的緊盯著她的身子看。

  騙子!他根本是準備來捉奸的,想看看尹律楓是否真會如白天所言,晚上跑來"成王府"跟她"聊天"。哼!她順著少儒已發呆的眼光看去。哇!原來他不是真正的柳下惠嘛!對她也還是有興趣。不過她敢打賭,就算要他殺了自己,他也會硬要自己"忍人所不能忍"的轉身離開,然後回客房痛捶枕頭,憎恨自己的無能,為什麼不能恪守"大唐第一處男"的美名。不行!她得使個法子留住他。

  "對對對,你趕緊走,免得妨礙我的......休息。"她故意在"休息"這兩個字上加重語氣,同時擺出一副"請早早走人"的猴急樣,看得少儒馬上心生警覺。他果然沒猜錯,這妖孽正在等待情郎,混帳女人! 

  "我就不走。"他冷冷的宣布。"既然你要‘好好'的休息,我就捨命陪君子,陪你共度一宿吧!" 

  說得像是皇恩浩蕩,麗清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該跪下來叩謝?這只自大的豬! 

  "不必客氣了,你還是趁早回房休息吧!"氣歸氣,為了終身的幸福,此刻小不忍則亂大謀,忍著點吧。  

  "這算什麼客氣?這是‘為夫'的我該做的事。"雖然話講得文謅謅,但他的意思表達得可清楚了。意思就是"我是你老公",我說要留下,你就沒有權利拒絕,要搞清楚女人在家的地位!  

  麗清當然也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殊不知他的堅持正中她的下懷。她幾乎想當著他的面笑起來,但她硬是有辦法忍住笑意,裝出一副"你在難為我"的表情。

  "你想留就留吧!"她歎氣道:"但床只有一張,你說咱們該怎麼分?"反正再怎麼分她都有辦法越界,她只是問一問做做樣子罷了。

  少儒幾乎想說出"我睡地板"這句話來,但隨即他又想到,若真的脫口而出,豈不會讓跟前的妖孽嘲笑他沒種,不敢同她一起睡?更何況要是真的讓尹律楓給找來碰上。那他丟的臉可不只在京城,恐怕大唐的人都會在他背後取笑,不成!誰讓自個兒一時鬼迷心竅,堅持留下來"監督"呢!

  "我睡外側。"少儒咬牙的回答。

  "別緊張嘛!我又不會非禮你。"麗清故意加強刺激,他以為自個兒有多清高?

  混帳女人非得那麼色不可嗎?每回說話總免不了暗喻"那回事",她就那麼性饑渴。少不了男人?

  "夫妻之間談什麼非禮?那多殺風景。既然娘子你有所要求,做丈夫的滿足你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要玩就來玩嘛!他非將那抹戲謔的眼神自她的眼底鏟除不可。

  麗清看著少儒愈靠愈近的身體,心中反倒不安起來。她話說得很大膽沒錯,但論及身體力行,她連一回也沒有。這該死的男人每次總不按她的遊戲規則玩,她的計劃是先親吻、愛撫,然後才循序漸進的到達傳說中令人血脈賁張的境界,從沒打算進展得這麼快。怎麼這會兒事情會連跳三級直奔最後一道門?她慌亂的伸出雙手抵在少儒已然欺近的胸膛,同時被他那股蠻橫的力道給逼退三步,雙腳抵靠在床沿,眼看著就要往床鋪倒去。此情此景,令她不由得想起第一次接觸的時候。只是那時是不小心,這次卻是故意的,而男主角此刻正興致高昂,企圖玩死眼前的她。

  她怎麼能輸給他?她向來就占盡上風,這次當然不會例外!她心一橫,張著一只美眸,送上一個迷人的微笑,趁少儒再次落入陷阱分心時,雙手朝他的腰用力一抱,將他拉倒在床上。

  "你干什麼?"這女人到底是何方妖孽?一下子羞澀得抵死不從,一下子又豪放得雙手奉上,搞得他一頭霧水,如墜五裡霧之中。

  "沒干什麼啊!相公您說要做--那種事,我只是配合而已嘛!"她邊說邊笑,雙手還不安分的在少儒的背上到處亂摸。 

  雖然隔著兩層衣服,少儒仍清楚的感覺到由背後所傳來的溫熱以及腰下那股不熟悉的挺立。他霎時感到心慌意亂,著急的想從麗清的身上爬起來,卻在拉扯間無意扯開她的衣襟,於是麗清胸前那一大片春光乍現。

  "啊!"  

  "啊!"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尖叫。只不過麗清是急得拉好衣服遮掩,另一個卻是無法自己的盯著那一片雪白看。 

  "混蛋!"麗清羞得滿臉通紅,用手拉緊衣襟不放。 

  "誰混蛋?我是你丈夫耶!別說是看你,就算是要同你圓房也是天經地義的事,鬼叫什麼?!"可惡!他受的驚嚇不比她少,她如此鬼吼鬼叫做啥?

  "那我們就來做嘛!"她也火大了,自個兒的清白之軀第一次被男人看見,不讓她叫,難道要她驕傲的擊鼓敲羅到處張揚?

  "誰要和你--"少儒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麗清柔弱無骨的身子便又掛回到他身上。這次的接觸更具爆炸性,也更令他清楚的意識到女性的軟玉溫香。他難堪的發現。自己的下半身又有所反應,而麗清也發現了,她驚訝的看著他。

  "你......真的要我?"不是斗氣,也不是玩樂,而是真的想要她。

  "笨蛋!誰會要你?!"他像被火燙著般的一把推開她。

  "你明明要的。"她好開心,他是真的在乎她。

  "你多疑了。"少儒不但感到難堪,一股悶氣更是直沖腦門,他只想快點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擾亂他心思的絕艷女子。他看著麗清那一雙有如晨霧的眼睛,在她的眼眸裡反映出迷惘多情的自己。他被這個全然陌生的自己嚇了一跳,倏然明白自己已成了眼前妖孽的俘虜。他感到一陣驚慌,只想火速的離開麗清冷靜一下。

  "你要走了?"麗清難以克制那種失落的感覺。

  "回房睡覺。"通常他不會搭理一介女子的問話。完了!他是真的陷進去了。

  "你不是說要陪我--"

  "羅嗦!"少儒的意志幾乎要被她那可憐兮兮的語調融化。

  "尹律楓會來喲!"為了阻止他的離去,只好對不起朋友了。

  少儒窮凶惡極的瞪了她一眼,隨即用力的甩上房門。

  她嫁的是什麼怪物?麗清愁苦臉的坐在大廳裡歎息。除了尹律楓拜訪她的那一天,他表現得像個丈夫以外,這十幾天來,他又恢復成以往那副死樣子,仿佛打從心底否定她這個人。無論她如何刺激他、惹怒他。他就是有辦法保持微笑,相應不理。十足的"狐狸"模樣,真不愧是"玉狐",可見這個封號的的確確是他自個兒掙來的,不是搶來的。 

  提到"搶"這個字,有誰能比襲人哥更裡它該怎麼寫?只要是提到"清靈寨",益州一帶的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幫搶匪以凶狠著稱,傳說中殺人不眨眼,什麼都搶,唯獨不搶女人。據說是因為現今的大當家嫌女人羅嗦,搶回來不好處理,干脆省了這麻煩。因此,舉凡在益州一帶碰上土壓,且攜有家小的,莫不盼望遇上的是"清靈寨"而非其他山寨,至少錢財被搶光了,還留有老婆小孩在。

  而傳說中令人聞之喪膽、霸道無情的"清靈寨"大當家,就是麗清口中的襲人哥。在她的看法裡,要說襲人哥"霸道",那答案非常肯定,但要說他"無情",她可要舉起雙手大喊"反對"。  

  原因無它,就是他救了她。一個真正冷酷無情的男人不會去收留一個滿身是血的小孩,更不會去供養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當年,他們自"吳將軍府"那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逃出來時,所碰上的第一個人,就是眼神冷酷的襲人哥,以及站在他背後的那一票兄弟。所幸他們並未如外表那般駭人,反倒是十分同情他們的處境並加以收留。也因此麗清才能練就一身不凡的本領,因為"清靈寨"裡到處臥虎藏龍,全住些退休的武林高手及其弟子兵,各家門派都有,看得自小跟隨在將軍父親身旁習武的麗清,也不禁大感折服。

  益州一帶的百姓總覺得莫名其妙,百思不解,為什麼明明是個土匪窩,還取一個風雅之至的名字--"清靈寨"?難不成搶人這勾當真是又清高又靈秀?真想不通他們大當家到底在想什麼?

  那是因為已過世的老當家有著異於常人的幽默感。除了將山寨取了一個山明水秀的雅名,他還將寨裡的四位長老全改了名字,分別是"天佑"、"吾朝"、"永保"、"太平"。他的苦心沒有白費。當今的皇上果真是個英君,若大唐往後的每位君主都能同他一般愛民,那永保大唐基業之千秋萬世,亦指日可待。不過,大唐的百姓是否能有如此的福分,誰也不敢保證。只是這老當家怪異的行徑令人感到懷疑,他這顆如此"愛國"的心,好像跟他的行徑有點串不起來?

  現今的大當家在益州一帶是個家喻戶曉的人物。傳說他武功之高,已到了出神人化的地步。甚至還有不少人繪聲繪色,他從不走路,直接用飛的。更有人訛傳,他根本不須露面,就能以內力將遠在百裡之外的敵人擊斃。這些當然是假的,麗清愈想愈好笑。襲人哥的武功很好是鐵一般的事實,但若想達到傳說中的境界,恐怕得練到死為止。哪來那麼多的穿鑿附會?還不都是那些吃飽飯沒事干,跑到山中探險被搶的公子哥兒傳出來的謠言。起初,打那些公子哥兒幾拳,他們便說成骨頭被拆得一根不剩。後來呢?大夥兒決定索性讓謠言更誇大,幾拳外加幾腳,踹得那些公子哥兒全部發誓,他們碰上了一群慘無人道的搶匪,打得他們吐血殘廢,血流成河。帶頭的襲人哥更是被描繪成吃人不吐骨頭的混世魔王。就這樣,一切莫須有的罪名全落在他一個人身上。他倒也看得開,甚至樂得很,大笑的說。不有點惡名怎麼對得起山賊這稱呼?這是最起碼的職業道德。

  而今,這些真性情的弟兄即將來到京城與她會面。根據襲人哥差來的消息,他們是走劍南道,再經山南西道直奔京城,邊走邊搶,好不愜意。"太平"長老還在信中附注:小娃兒,太平爺爺給你搶了一個漂亮的玉鐲子,顏色很透徹,跟你隨身帶著的玉佩很相配。多麼棒的老爺爺啊!麗清在心中默默的感謝著。她喜歡少儒這個陰陽怪氣的美男子,在山寨裡早已是個公開的秘密。甚至有不少弟兄每每賴著她,死跟到京城偷看她暗戀的對象到底是啥貨色竟有辦法教麗清忽略大當家絕無僅有的英俊面容,唯獨鍾情於他。

  "我說泯清。"為了她的安全,寨裡的兄弟只要一出山全用她的化名叫她。那些記性不好的弟兄,早早就讓襲人哥那一記冷冽的眼神給嚇得猛敲頭顱,死命的背。說話的是從小跟在她屁股後跑的逸亭,也是追她最勤的人。"你的眼光也未免大奇怪了吧?"他當真是百思不解。

  "我的眼光哪兒不對了?"此刻她和逸亭正杵在一家布莊的牆壁邊排排站,偷窺正在對面紙墨店裡買筆的少儒。

  "大大的不對。"逸亭據實以告。"放著襲人哥那大帥哥不理,卻喜歡對面那個不男不女的家夥,這還有天理嗎?"就算是麗清不喜歡自己,也沒有理由將她外銷給別人。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住嘴,這外號只有我能叫。"麗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大有一拳打昏他之勢。

  "不叫就不叫。"戀愛中的女人最不可理喻,逸亭只好投降。

  "如果說是大當家那張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俊臉不對你的胃口,也還有二當家,怎麼也輪不到對面那個不男不女的。"他的話愈說愈小聲,麗清的瞪視幾乎要將他瞪穿。

  沒錯,"清靈寨"裡除了襲人哥之外,還有一個同樣英俊非凡的秋飛哥。但他們跟她除了兄妹之情以外就沒別的,怎麼逸亭這顆死腦袋,硬是轉不過來?她忍住揍他的沖動,任由他嘮叨。

  "秋飛哥啊!人好心好一切都好,他......"

  那幅想來遙遠、其實就在不久前的溫馨畫面,停駐在她心頭,久久不能散去。她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心裡想著,真可惜秋飛哥此番不能前來,他被賦予看守山寨的責任.否則此次的相會必定很熱鬧。

  語蘭蹦蹦跳跳的跳進大廳,一眼就瞧見麗清嘴角揚起的淺笑以及沈思的面容。哇!這表情很可疑哦,莫非......嘿、嘿、嘿,她和那只"貓眼狐狸"已經圓房了?她帶著猜測的表情,不懷好意的出聲。

  "笑得那麼甜蜜,是不是有什麼好事發生了呀?"語蘭不待邀請便徑自柱她身旁坐下。

  "啊!是蘭兒啊,嚇了我一跳。"她遲早有一天會被這個神出鬼沒的大嫂嚇得魂飛魄散。

  "你若不是那麼專注在想事情,早就聽見我的腳步聲了,我踩得比行軍還大聲。"語蘭不平的抗議,嘟起小嘴滿是委屈。

  "好了、好了,我向你賠不是,都是我的錯。你剛才說什麼?"蘭兒的確沒說錯,是她自己想事想過頭了,不是蘭兒像幽靈。

  "我說,你是不是有好事發生?"語蘭張著一雙圓圓的大眼,兩顆眼珠子賊溜溜的轉來轉去,儼然一頭剛出生的小牛。 

  "能有什麼好事發生?那只狐狸那麼狡猾!"麗清有如一頭喪家之犬般的歎息。 

  "此話怎講?莫非你已有所行動了?"真有麗清姊的!前些日子才在計劃,馬上就有譜了,不愧是她的行事作風--干脆。 

  "行動是有,只不過是徹徹底底的失敗了。"麗清接著大略的描述一下事情的始未,語蘭愈聽眼珠子睜得愈大。

  "哇!那只貓眼狐狸果然不是常人,那種情況之下還能克制住,要是少允的話,早就--"剩下的話語蘭不好意思說,讓麗清白個兒想像。 

  麗清早已滿臉通紅,怎麼蘭兒說話這麼直接?  

  "沒辦法了?!"語蘭仿佛在宣誓效忠似的斬釘截鐵,說:"只好進行第二號計劃--誘惑。"

  這可嚇著了麗清。說歸說,做歸做,她哪知道要如何誘惑男人。

  "要怎麼誘惑?"語蘭比較有經驗,問她鐵定保險。

  "怎麼誘惑......呃......呃......"說實在的,她自己也缺乏經驗。做愛這種事,向來都是少允一手包辦,她只負責付出熱情、積極參與即可。要怎麼主動嘛!這事可真傷透了腦筋。

  "不用煩惱,直接把衣服脫下來即可,只要是正常的男人,沒有不動心的。"少允毫無預警,無聲的踏人大廳。嚇壞了正在商議大事的兩人。 

  "李少允,你偷聽?!"語蘭率先發難。每次都這樣!她要干點什麼壞事或是要點小聰明,都會教某人給撞著,屢試不爽。

  "倒也不是刻意。只是有點事想找麗清談,順便旁聽罷了。"他那副了然於心的樣子仿佛在告訴語蘭,沒別人的好運氣就別學人家使壞,只會丟臉而已。

  "這哪叫旁聽?"語蘭站起身來,大有跟她老公槓到底之勢。"根本就是偷聽,真不入流!"

  "怕人偷聽干嘛不在臥室裡談?你這擺明了每個人都可以參與討論。"閒來磨牙,日子倒也愜意。

  "混蛋混蛋!你根本強辭奪理!"

  "你可別無的放矢,亂誣賴人!"

  又來了!這對夫妻閒來沒事的消遣又開始了。麗清飛也似的逃離現場,邊走邊煩惱,要如何去進行她的誘惑遊戲?又該以什麼名目拐男主角出場?她不禁深深韻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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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清只能說自己的運氣出奇的好,這令她煩惱的誘惑機會,少允像是天神般的在當晚賜給她。

  "麗清,今晚亥時到‘厲風閣'來,有要事商量。"少允小聲的附耳,深怕被其他人聽見。

  正午用膳時間,"成王府"一家今日難得合家歡聚。坐在大圓桌主位的是成王爺,王爺夫人則是坐在王爺的右側。王爺左側此刻坐著的是少允,按理說他的夫人應該是陪在左側才是,但是由於少允有訊息要密傳給麗清,只好委屈語蘭跟麗清交換位子。所以此刻"成王府"的超級死對頭--少儒和語蘭,竟史無前例的並席而坐。

  可想而知,這頓飯的氣氛自然是好不到哪裡去。"成王府"的大家長成王爺就吃得滿身大汗,直想逃跑。

  少儒機警的看著少允既親密又可疑的動作,心裡頭憤怒得直想殺人,但他仍死命的維持表面上的平和,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麗清聞言輕點一下頭,表示她聽見了。在不經意間她發現了少儒嫉妒的眼光,啊!又有好戲可看了。他這個人還真不是普通的"變態",他不要的東西,也不許別人碰。活該!嫉妒死好了。麗清在心中暗暗的調侃。

  少允也沒略過他老弟那抹短暫的灼熱目光。呵!呵!什麼時候才能逮到這種削人的良機啊?他沒好好利用可就對不起良心。

  "少儒,皇上交給你辦的那樁案子,你查得如何?"據他所知,少儒目前正陷入苦戰中,對手狡猾的程度,恐怕連"玉狐"也得甘拜下風。

  "毫無頭緒。"少儒懷疑他根本是故意要讓他在麗清面前出丑。以往這些查案密事,他不曾在用膳時間提起,少允或許笨得徹底,但尚未到達無藥可救的地步,今日的反常有這個解釋最合理。

  "真是可惜啊!"少允故意婉惜道。

  "什麼案子?你們兄弟倆在打什麼啞謎?"原本想吃完飯就拍拍屁股走人的成王爺,此刻忍不住好奇問道。

  "‘吳將軍府'的冤案啊!"少允不顧少儒警告的眼神,自顧自的往下說。

  "你是說......守和兄當年的通敵叛國是假的,沒這回事兒?"成王爺激動得全身抖動,幾乎掉淚。當年那一樁驚天動地的大事發生時,他還曾力保"吳將軍府",差點落得同吳府相同的命運。後來還是他的皇族血緣救了全家,才沒教整座"成王府"跟著陪葬o

  "事情還沒水落石出,不宜太早斷言。"少儒冷冷的出聲.提醒他老爹小心口舌,以免惹禍。

  "唉!不管如何,守和兄都已經過世十年了,吳將軍府,的成員也被殺得一個不剩,就算是今日能找到證據洗刷冤屈,又有何用呢?"一想起他的結拜兄弟,成王爺不免心傷。

  "是沒用,不過至少還他一個清白。"麗清忍不住開口,她再怎麼善於偽裝,都無法漠視這個教她牽掛了十年的屈辱。

  "你插什麼嘴?大夥兒在談事情之究竟,你又知道什麼?"少儒不悅的數落麗清。

  "怎麼不知道?"語蘭看不慣少儒把大家都當作白癡的態度,硬是和他卯上。

  "你又知道什麼?"沒事只想和他抬槓,無知的小女子,他才懶得搭理。 

  "比你想像的還多。"語蘭不甘示弱的反擊。"你以為全京城就數你最厲害、最神通廣大嗎?告訴你,其實你才是傻子一個。"

  少儒瞇起他那雙貓眼,面帶冷笑的問道:"這個傻子倒要向你請教,你知道些什麼?"除了會要嘴皮,這個白癡女人還會什麼?

  "我知道的可多著呢!我知道、我知道--"一接觸到麗清姊那道警告的眼神,她倏然閉嘴。

  "說不出來了吧!我早知道你除了耍賴之外,就沒別的。"真不知道少允是發了什麼神經,竟會看上這白癡女人。  

  "哼!"語蘭快嘔死了。有話不能講,還讓人當白癡看,這股怨氣教她如何咽得下去?  

  "麗清姊,我們走!"語蘭顧不得是否失禮,拉著麗清的手直往外頭跑,麗清只得跟著去。  

  "這就是你娶的老婆。"少儒諷刺,聽得少允一陣光火。一想到待會兒回"厲風閣",又得練習"接物"這老掉牙的戲法就感心煩,哪還有閒情忍讓少儒的挑釁?他不悅的站起身來,大有"蠻干一架"的架勢。  

  "我警告你,別惹語蘭。"  

  "惹她?我還嫌髒了我的嘴,浪費時間。"少儒也不甘示弱的起身,還給他一個致命的眼神。 

  此時,夾在兄弟倆中間的成王爺夫婦後悔不已,自個兒沒算好時間事先開溜。 

  "有話好......"成王爺的話還沒說完,果然迎面就飛來一個空陶碗。 

  "小心!"成王爺只好拉下老伴的頭,以躲過這飛來的橫禍。  !

  "你們這兩個兔--"又是一個巨大的陶盤,外帶上頭的菜餚。成王爺趕緊縮回原先欲伸出去開罵的頭。 

  "老伴,逃命要緊!"向來溫柔婉約的成王爺夫人頗為認命。  

  "逃什麼命?"成王爺哪堪這種洩氣話的折損?他可是成王爺耶!一家之主耶!他豪氣干雲的站起身,準備痛宰這兩個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孽子。

  "你們再--"天哪!這迎面飛來的跪坐女俑像,不正是前些日子才從襄州運來的巨大陶俑嗎?

  "老伴兒!"成王爺夫人眼明手快的拉下老伴,免得提早守寡。

  "走吧!老命要緊。"成王爺夫婦一步一步的蹣跚前進,以免被那些到處飛舞的碗盤、家具給暗算到。

  不知道今兒個柴房的賠率,是幾比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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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允兄,你這麼晚喚我前來,有何要事?"當夜麗清依言赴約。一踏進"厲風閣"的西廂房便發現語蘭也在場,顯得有些驚訝。

  "蘭兒也在?"

  "當然要在!"語蘭不滿的說。"每次你們一有新鮮的事總喜歡把我撇在一旁,今天我絕不錯過。"

  杵在一旁的少允則是滿臉抱歉,他總是拿她沒輒。

  這還能稱得上是"要事"嗎?連蘭兒都能參一腳,可見事態不怎麼嚴重。

  麗清不待邀請的徑自坐下。"什麼大事需要如此神秘?"

  "也稱不上什麼大事。"少允謹慎的講。昨日他才從尹律楓那兒得知,上回麗清為了他指控祥叔而勃然大怒的事。如今他要再指控一次,自ˍ然得小心斟酌,以免麗清激動壞了大事。

  "麗清,十年前從將軍府將你救走的,是祥叔對吧?"

  "沒錯。這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為何現在又提?"事情不對勁,麗清開始不安。

  "祥叔的本名、來處,你可清楚?"少允步步為營的繞圈子。

  "不清楚。"麗清愈來愈不安,她有預感少允接下來要說的話,是她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祥叔本名姚明祥,隸屬於‘平王府',是平王得意的左右手之一。育有一子,名為姚子謙,據說體弱,長久以來生死不明。"少允說完看向麗清那一張茫然的臉。

  "我看不出你這些話跟祥叔有何關系?"

  "關系很大。"少允平靜的說道。"‘平王'李慎是當今聖上的叔父。自先皇逝世以來,一直蠢蠢欲動,企圖發動政變,逼皇上讓位。我懷疑十年前你家的滅門血案,就是他搞的鬼。"

  "‘平王'?"似乎有那麼一點印象,父親曾提過他跟"平王"不合,一直處於誓不兩立的狀態。怎麼自己幾乎翻遍了京城,就是忘了他?她忍不住責怪自己。

  "少允兄的意思是,祥叔是‘平王'派來潛伏在‘吳將軍府'的探子?"麗清幾乎不敢問出口。

  "恐怕是。"他實在不忍看她哀傷的面容。

  "那他為什麼要救我?"麗清的兩眼開始迷朦,這個殘酷的事實,教她如何接受?

  "這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少允安慰性的輕拍麗清的肩,麗清微頗的身子透露出她的悲痛。

  "別傷心嘛!麗清姊。"語蘭也忍不住,趨前湊上一腳,給麗清來個特大號的擁抱。

  就在這一團擁抱、哀傷的氣氛中,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踹門聲。原來是麗清的老公上門要人。

  少儒原先就注意到午膳時,少允和麗清的表情不太尋常、自午膳以後他就緊盯著麗清,看她會搞什麼鬼。果然到了晚上,那妖女就摸黑到"厲風閣"來私會少允。原先他還很有風度的在廂房外頭的小花園等,心裡頭想,或許她只是要跟少允借個東西,沒想到她一進去就是半個時辰,這可氣煞了少儒。一對男女會單獨處在房間這麼久,只有一個目的。於是他十萬火急的踹開西廂房的房門,準備來個甕中捉鱉,卻沒想到會看見三人大擁抱的怪異場景。一時間,他愕然到說不出話來。

  "你干嘛?"語蘭率先回魂。

  "我--"這倒是少儒難得有的尷尬回話。少儒干脆懶得吭聲,大步一跨,捉住麗清就往外拉,麗清還沒來得及抗議,就教少儒給拖走了。

  少允忍不住要對老弟的粗魯行徑發出不平則鳴,卻硬生生教語蘭給攔下。

  "你追什麼?呆子!這正是好機會,求都求不到呢!"真受不了少允那顆腦袋。

  "機會?"少允尚未會意過來。

  "誘惑的機會啊!我剛才已經對麗清姊眨眼暗示,要她好好的把握。"就怕她那一眼眨得不夠力,麗清姊沒瞧清楚。 

  "對啊!這正是個好機會。"少允總算會意,並且欽佩起語蘭的足智多謀。

  "老婆好、老婆棒,老婆最厲害。"少允邊說邊擁抱語蘭,讓語蘭貼著他的身子,兩口子就這麼詩情畫意的看著天上高掛的明月。

  月圓理當花好,不知道"聽雨居"那兩人是否能像他倆一樣,有否極泰來的一天?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8 23:20:37


  再不否極泰來,麗清大概會發瘋。 

  她已經下定決心,今晚將名節、矜持一並豁出去。再不成功,她也只能說李二公子定力超凡,足以上少林寺敲木魚。

  少儒怒氣沖沖的將麗清拉回"聽雨居",一踏進房門便準備開口大罵她不知檢點。這話還沒來得及罵出口,就教眼前這幅"美人解衣圖"給震到傻了眼。她這是在......干嘛......

  麗清每脫掉一件衣服,就臉紅一回,一直脫到只剩下睡覺前所著的白色單衣時,少儒才如夢初醒開口阻止。

  "混帳!住手!你要干什麼?!"少儒滿臉通紅,腦中不由得回想起她胸前的一片雪白。

  "誘惑......你......啊......"麗清老實的承認。少允兄該不會是誆她吧?他不是說女人只要脫下衣服,男人就會心動.怎麼少儒的反應不像是心動,反倒像被蜜蜂螫到抱頭竄逃?或許她脫得不夠徹底。她下定決心,咬牙扯下最後一件蔽體衣物。 

  少儒簡直無法將自己的視線自眼前那具雪白、完美無瑕的女體移開。就算他從未接觸過女色,也知道眼前的可人兒是絕對的完美。那雪凝般的肌膚、堅挺的乳房、胸前粉紅的蓓蕾、水蛇般的腰枝,在傳達著她的美麗。他不禁瞇起眸子,審視眼前的冰清玉潔。

  麗清覺得自己在少儒的凝視下,仿佛連靈魂都被看透。她不知道自己在少儒的眼中,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姑娘。他喜歡她的身體嗎?還是終究會落得不屑一顧?她緊張的等待著他的反應。  

  少儒不知道他該對自己投降,還是執著自己的信念?他該投降嗎?他能投降嗎?絕不!他曾對自己發誓,絕不任由少允的計謀得逞。他不管這妖女在少允的計謀中扮演著何種角色,他就是不能投降,他不捨放任自己的尊嚴被任何人踐踏。

  "過來。"即使如此,他還是忍不住的想碰她。

  ‘麗清聞言有如小女孩般雀躍,她緩緩的走近少儒,停在他面前。 

  少儒伸出右手,緩緩的沿著她臉的輪廓輕撫,最後停在那兩片紅艷欲滴的嘴唇。"這麼嬌美的嘴唇,它會為我而綻放嗎?"他淺淺的一笑,霎時麗清那顆少女心難以呼吸。

  少儒的大手順著麗清赤裸的臂膀,滑下她柔軟的身體,直到停在胸前那兩顆圓潤而飽滿的果實。他有半刻的猶豫,隨即覆上那片春色,教麗清一陣顫抖,口干舌燥,難以自己。

  接著少儒伸出左手往麗清的纖腰一抱,讓她赤裸的上半身壓擠自己的身子,麗清更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赤裸和脆弱,以及不斷湧上來的燥熱。

  麗清看著少儒那顆愈垂愈低的腦袋,忍不住的臉紅心跳,閉上眼睛。

  "無論你怎麼誘惑我都沒有用。我說過,我絕不承認你是我的妻子。"少儒在麗清的嘴邊丟下這一句話,不帶任何火氣。

  "你--"他的鉗制松了,冷漠而堅決的口氣卻揪緊她的心。

  "你從頭到尾都往捉弄我?"她不敢相信,這人溫柔的愛撫只是為了羞辱她。

  "沒錯。"他冷酷的說。"我只是要讓你知道,無論你和少允使出什麼花招,我都不會輕易敗在你們的計謀之下。"

  "你敢說......你對我沒有一絲動心,方才的柔情蜜語都是假裝的?"答案若是"是",那就是她該夢醒的時候。

  "是。"少儒猶豫了一下才說。他不了解自己為什麼會對自個兒的回答感到痛苦,又為什麼會不忍去看她眼中受傷的神色。

  "我明白了。"她哀傷的閉起眼睛,隨即堅決的睜開,將丟在地下的衣服一件件穿回身上。整裝完畢,她掏出折在衣袖內的白紙,當著少儒的面撕掉。那一張曾經控制著少儒休妻自由的契約,如同雪片般在空中飛舞。隔著飛揚的紙片,少儒看見麗清臉上掛著兩行清淚。她哭了,而他竟為此感到心痛?

  "我馬上離開‘成王府',你自由了。"我也自由了。麗清苦澀的想。她累了!她太高估自己的力量,以為憑自己的毅力絕對可以感動少儒,卻沒想到少儒的堅持更駭人。那一年半的契約是高估了,原先她以為自己最少可以努力那麼久,沒想到她被打敗了,被少儒這只有著異於常人情愛的"玉狐"徹底打敗。

  "你要離開?"少儒反而慌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慌亂,他只知道自己不願意她離開,怕她出了"成王府"就走出他的生命。

  "我不走,難道還留在這裡惹人嫌?再會了,李二公子。"她只想快點離開,找一個地方靜靜的療傷。

  "不準走!"少儒想都沒想就說,火藥味十足。

  "不準?你憑什麼說不準?從這刻起我再也不是你老婆,腳長在我身上,我愛往哪裡走,就往哪裡走!"哼!真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你敢離開‘成王府',我就報官捉你!"

  "報官捉我?你憑啥?我犯了哪一條罪?我要走就走,誰也攔不住我!"麗清轉身就要離開"聽雨居",懶得再理眼前這位任性的公子哥兒。

  "你要敢走就是逃婚,別忘了你是我正式過門的妻子。"眼看著她真的要走,少儒不經思考的脫口而出。

  這簡直是前後矛盾,先說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她的地位,現在又拿這虛名壓她。要報官?哼!那也得要先捉住她才行,以她的功夫一腳踹開他還嫌多余。

  "逃婚就逃婚.你究竟是不是我‘老公',還有待商榷呢?哼!"現在換她不要他了,他卻死纏爛打巴著不放,男人果然犯賤。 

  "你--"這是他遇見她以來,第二次啞口無言,用"你"字代替。 

  "你愛‘你'就繼續‘你'下去,我要先走了。"麗清瀟灑的轉身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 

  呆若木雞的少儒杵在原地半天不動。他難以說服自己,那女人真的走了,走出他的生命,也走出他的視線,那不就代表從今以後再也看不到她了?這樣最好!原本他們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既然如此,為什麼他會感到恐慌,甚至對傷害她感到抱歉?他真的要讓她離開,從此永不相見?他做得到嗎? 

  不!他做不到!他告訴自己,不要問他原因,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只清楚此時此刻,留住她才是首要之事。望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他做了一件從不認為自己會做的事--追逐。

  愈走近"成王府"的大門,麗清愈覺感傷。雖然她從不認為少儒會追過來,但仍免不了心裡有失落感。在大婚當日,踏進"成王府"那一刻起,她便滿心盼望自個兒能在此終老,與少儒共偕白頭。但夢畢竟是夢,.她早該明了,欺騙的婚姻是不會成功的。對少儒而言,她只是一個陌生人,即使他曾經有所感覺,也只是身為男人的本能而已。

  她輕觸裙內的玉佩,不禁深深歎息。終究,她只配擁有這塊冰冷的石頭,而無法擁有少儒的溫熱之軀。這不是她早就明白的事嗎?為何還杵在這兒,像個弱女子般的自冷?她加快腳步,步向大門。至於少允和蘭兒那邊,有機會再好好的道別吧。

  "不許走!"突然間,一股巨大的沖擊力自她的背後而來,伴著這句狂妄的命令,少儒竟然就壓在她的背上。原來方才那股將她撞倒在地上的巨大力量來自少儒,她被撞得七葷八素,全身骨頭沒一處完整,而他竟然還將她的手反剪在身後,以防她脫逃。

  "混帳,放開我。"要留住她犯得著演出全武行嗎?他就不能好聲好氣的請求她? 

  少儒哪裡敢放,一松手她就會像泡沫一般消失,他又不是傻子!但他又拉不下臉來求她,只得用話激她。

  "我這是在給你留生路,以免你遭天下人唾棄。"

  他說的是什麼鬼話?麗清氣極,深吸一口氣,開口大罵:"混蛋!誰會被唾棄?恐怕是李二公子你吧?!眾人只會笑你本事差,留不住老婆。我又不是偷漢子,怕丟什麼瞼!"

  "你閉嘴!"這女人的嘴巴可真厲害,全天下的道理都讓她占盡了。

  "作夢!除非你放開我。"麗清費盡力氣轉頭看少儒那張嘲笑的臉。混帳!真以為我拿你沒輒呀!她扯開嗓門大喊:"非禮啊!有人非禮啊!"

  這一喊可不得了。整座王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全讓這尖叫聲給一個個揪出來報到。當然這其中也包括正要和衣休息的成王爺夫婦及大公子夫婦,現在大夥兒全圍在肇事者的身旁,成為一個小圓圈,而這圓圈正以驚人的速度廣大著。

  眾人莫不讓這出"非禮記"的男女主角嚇著,這......這不是向來文質彬彬、翩翩有禮的二少爺嗎?怎麼此刻像個莽漢,雙手還掐著對方的玉手?而那個被壓在下頭的可憐女子,竟是平日端莊冷漠的二少奶奶,這是怎麼回事?

  少儒怎麼也料不到這瘋女人會使出這一招。好啦!這下子全王府的人都來看他們的笑話,她可滿意了。

  "這是怎麼回事?"成王爺自少儒出生以來,從沒見過他有任何失禮的舉動,這壓在一介女子身上的粗魯行徑.可不像是他的作風。

  "爹,不干你的事。"少儒冷冷的回答,另一方面則努力的箝制麗清反抗的身子。

  每當他二兒子用這種口氣同他說話時,他只有摸著鼻子乖乖認栽,這次也不例外。

  "少允兄,救我!"麗清瞥到少允,仿佛見到了救星。

  少允在心中飛快的盤算著眼前的狀況。依這結果來看,恐怕是麗清誘惑失敗,惱羞成怒想離開"成王府",而少儒不讓她走。這小子有進步,竟然還懂得"追"這門藝術。為了你往後的幸福,麗清,你就別怪我無情吧!心意既定,少允伸出右手摟著蠢蠢欲動的語蘭,強行拖走她。

  "走,這又不干我們的事。"少允冷酷的丟下一句。麗清霎時懷疑自己的聽力。

  "可是--"語蘭大大的不滿,那只貓眼狐狸擺明了欺侮人。

  "床頭打,床尾和。這話你不曾聽說嗎?人家夫妻倆的事,哪輪得到咱們來管?"少允邊說邊眨眼,幸好夫妻倆還算有默契,語蘭趕緊閉口,乖乖的跟隨著少允回房,只能不斷的回頭,擔心被壓在少儒身下的麗清。

  這一家子!麗清沒給氣得吐血也快差不多了。求人不如求己,她被壓得好痛,快不能呼吸了。她火大的卯起來闖人,把那些混江湖時學到的髒話一一吐盡。

  "我要殺了你這個殺千刀的,李少儒!你這王八蛋加三級,沒肝沒肺的混帳!等我起身非宰得你腸破肚流、跪地求饒--"

  "拿來!"少儒憤怒的轉向一個已然嚇呆的女僕,大喝一聲。

  "拿什麼?"她一輩子沒聽過那麼多難聽的話,而且是從她景仰的二少奶奶口中吐出。

  "你手上的東西,快拿過來!"這女僕簡直蠢到家,等會兒非修理她不可。

  "啊!"原來是手帕啊!被點名的女僕飛也似的將手帕遞給少儒。

  "你這王八羔子,我要叫襲人哥帶著弟兄砍死你,我要--"這混帳!竟然將手帕塞入她口中,她差點就讓這條手帕給噎著。

  "嗯--嗯--"

  見麗清那張小嘴再也無法吐出什麼髒字眼,少儒的心情好多了,但是身下那副身軀仍舊奮力的蠕動不停,少儒此刻雖仗著人高馬大壓得住她,但待會兒怎麼辦?一旦讓她脫身,自個兒只有挨打的份,不成!他得想個法子制住她。

  "楊進,拿捆繩子來。"所幸看熱鬧的人沒走光,尚有人可使喚。

  "繩子?"聽見這道命令的人,全都傻了眼。難不成這繩子是用來綁二少夫人的?二公子的怪癖可真是......

  "再多話就割了你的舌頭,快去拿來!"少儒免不了一陣臉紅,圍觀的奴僕皆眼神詭異的看著他,認定他是個大變態。 

  "繩子到。"楊進雖不忍心,但也不敢惹少儒生氣。要知道,"成王府"真正的當家,可是二少爺。家中一切都歸他打理,成王爺只掛個一家之主的虛名。他要誰滾,誰就得滾,要賣掉誰,誰就得換主子,任誰都不敢吭一聲。更何況連大少爺都不管了,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哪還有膽子管?又不是向天借膽。

  少儒接過繩子,利落的在麗清的雙手、雙腳各繞上幾圈。麗清霎時像個沙包,任由少儒抱起。

  混帳!麗清在心中暗罵不已。小人的招術全讓他使盡了,看他接下來還有哪一招?她不甘心的使勁扭動身子,即使自個兒拿他沒辦法,也絕不讓他輕易得逞。

  少儒幾乎招架不住麗清的努力不懈。他看著麗清那雙飽含憤恨的眼光,不禁大動肝火。他勾起一個誘惑人的微笑,趁著麗清百思不解時,點中她的穴,霎時麗清使陷入昏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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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帳!"這是麗清腦中唯一存在的字眼。她在一片酸痛中醒來,痛得想翻身變換姿勢,沒想到自個兒的身子硬得像根木炭,無法動彈。

  "混帳!"麗清氣急敗壞的罵出口。那壞蛋居然還綁著她。也不怕她會被綁成殘廢。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還記得拿掉那條差點讓她斷氣的手帕,她是不是該跪下來感謝他的大恩大德?她忿忿不平的想。

  一個細微的開門聲打斷了她的思堵。總算有人來了,她瞇起眼睛警覺的蜷縮在床角。她現在這副德行,要是剛好讓敵人找上門來,不被當青菜切才怪。 

  幸好來的不是敵人,而是發抖端著飯菜的女僕,她那一臉的怯生生說明了她的害怕。

  "二......少......奶奶,用......膳......了。"她向來就膽小,更別說是要面對美艷卻冷淡的二少奶奶。遠遠的欣賞她是一回事,要靠近伺候她又是另一回事。二少奶奶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英氣,是她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僕生平僅見。她從沒想過,一個女人也有這等威嚴。

  "怎麼用?你沒瞧見我正被人用繩子綁著嗎?快給我解開繩子。"平時她不會用這種高高在上的口氣同下人說話。不過,今日可不同,有誰雙手雙腳被捆著還能保持好風度?她自認修養還不到家,沒那風度。 

  小女僕趕緊放下托盤,置於房內的圓桌上頭,顫聲的答話:"啟......稟......二少奶奶,小的......小的不敢。"

  瞧她那顆頭都快低到地上了,也知道她的"不敢"是誰命令的。那混蛋!既然存心餓死她干嘛還差人送飯菜過來?挑明了是戲弄她。

  "給我叫‘敢'的人來。"她要和他說清楚,省得大家累成一團。

  "這......這......"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哪敢用"叫"的?就算是讓他們用"請"的,也會汗流個半天。要知道二少爺的脾氣喜怒無常,時常笑裡藏刀就把人給賣了。她小春是倒了楣給派到端菜這個任務,要她去請二少爺來.這不是教她找死嗎?

  "你去是不去?"麗清也知道自個兒是在為難這個小姑娘,但她就是忍不住。

  "用不著為難僕人,我這不是來了?"少儒悠悠哉哉的推門而入,對著麗清微笑,看得麗清更為光火。他二少爺敢情好,吃飽喝足了,終於想起還有一個被綁得快變成冰柱的人?哼!

  小女僕如蒙大赦般的奪門而出,連問候少儒這事兒都給忘了。

  麗清見他一副通體舒暢的得意模樣,霎時怒火中燒,氣得直沖腦門。他心情很好嘛!跟自個兒的狼狽樣一比,不知道要顯得多愉快。她低頭看看自己的德行,渾身髒透,頭發淩亂,她一定是丑死了。這混帳!把自己打扮成那一身雪白是要氣死自己嗎?還是間接在告訴她,他們有多不相配?她愈想愈氣、愈想愈恨,眼睛也愈瞪愈大,如今只有用怒氣來當武器了。

  她不知道自己生氣的模樣,看在少儒的眼裡覺得有多美。那酡紅的雙頰,更顯迷離的眼眸,完全牽動他的心。直到這一剎那,他才明白自己是怎樣的一個傻瓜。他愛上她早已多時,卻死不肯承認。就算她是少允安排的棋子又怎樣?她仍舊是他的妻子,也非常明顯的表現出她的愛意。要不是昨夜她憤怒的要離開,他恐怕會堅持一輩子,至死都不會對自己承認心中真正的感覺。現在,他該如何讓她知道自個兒的心意?又該如何開口挽留她而不傷及顏面?這可真費神。

  "混蛋!還不過來幫我解開繩子,我都快沒知覺了。"以前念在他是她老公,才給他三分尊重,如今恩斷義絕,還尊重個屁。

  "我就不解,你能奈我如何?"少儒冷冷的回答。這女人真倔,處於劣勢還能如此囂張,他就不信她能撐到何時。手腳被縛已十個時辰,就算是內力再深厚,一時間仍無法自由伸展,更何況他也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他干脆拉把圓凳坐下,蹺起二郎腿,雙手抱在胸前等待麗清繼續咆哮。

  想看我出丑?門都沒有?麗清悄悄的深吸一口氣,隨即換上一張跟他一樣平靜的臉孔。

  "我餓了。"她平靜的說道。"既然你不肯解開我的繩子,那你要想辦法。"除非他肯饒她,否則他能有什麼法子可想?喚女僕來嘛,有失他二少爺的身份。但若不找下人來幫忙,他李二公子絕對不會干這種有失顏面的事。她料定他一定會投降,也就不疾不徐的將問題丟給他。

  "能親自為我的娘子服務,榮幸之至。"少儒綻開一個迷人的微笑,端起擱在圓桌上的飯菜,夾起一筷子菜,送到麗清的嘴前。

  "來,乖,張嘴。"

  麗清不敢相信的看著少儒送到嘴邊的菜,頓時怒火攻心,血氣沸騰。這該死的男人,又壞了她的計劃。她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告訴自己不要氣,隨後柔順的依言張嘴,只不過目標不是那一筷子菜.而是他那只拿著筷子的手。

  "混帳!"少儒痛得倒吸一口氣。這瘋女人還真的咬,他李少儒這輩子只被咬過兩次,兩次都出自這瘋女人。這筆帳他非算不可!他氣得提起麗清,兩手圈住她的纖腰蠻橫的將她摟向自己,霎時兩人之間找不到任何空隙。

  "你干什--"麗清真不知道自己該說是氣呆了,或是嚇呆了?這個昨夜信誓旦旦一輩子不承認她的男人,此刻卻甜蜜的吻著她。她理當拒絕,卻又騰不出手來抵擋他。她不但手被綁著,就連她的心也被這個情緒變化莫測、看似深沈其實稚氣的男人綁住。唉,難道這就是她的命?

  "二少奶奶!二少奶奶!有大事發生!您的朋友尹公子此刻正在花廳候著,說有要事找您,您得趕緊過去。他--""聽雨居"的僕役長匆匆忙忙直搗他們的房間,當他一頭闖進主人的臥房,怎麼也沒料到會讓他碰上這個纏綿徘惻的尷尬畫面,主角不是別人,正是不好伺候的二少爺夫婦,完了,他非領死不可。

  "你--嫌命太好?"少儒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句話。

  "沒、沒、沒這回事!二少爺饒命。"可憐的僕役長連忙跪下來,死命的磕頭賠罪。

  "你方才所說的尹公子,可是尹律楓尹公子?"麗清焦急的問。

  "是、是。"僕役長趕忙抬頭說道:"正是尹律楓公子,他--"

  "夠了!"少儒出言阻止。他受夠了!淨是些討厭鬼跟他搶老婆,他會讓她去見他才怪。

  "那我得快些過去才行,他是不是很急?"麗清忘了自個兒的手腳還被綁著,掙扎著要起身。

  "對啊!他--

  "想都別想!"少儒氣得滿臉通紅。這女子分明不把他放在眼裡,竟敢當著他的面會情郎?他一把抄起麗清,打橫一抱,攬在胸前,硬是不理她的掙扎,一路抱向馬廄。

  "他......渾身是血、面色蒼白......"死裡逃生的僕役長話還沒來得及報告完,隨即發現自己在對著空屋子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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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律楓焦急的在花廳裡來回踱步。敵人已經開始行動了,再不趕快提醒麗清,只怕她會有生命危險。

  "尹兄!"少允剛回府便看見尹律楓,驚訝的喊住他。

  "少允兄!"尹律楓回頭看見少允,心中的大石頭放下不少。他雖與少儒交惡,但跟少允的交情還不錯。

  "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何渾身是血?"事情必有蹊蹺。尹律楓的功夫雖沒他好,卻也已不錯,會讓人弄得流血,必是遭遇埋伏。

  "有人埋伏暗殺我。"事情果然是這麼回事。"我一到了城西郊外,便發現有人跟蹤。那人的功夫很好,全身著黑衣,只露出一只眼睛。但我認得出來那就是祥叔。"

  "他為何想殺你?"少允不解。

  "因為我知道當年麗清家的慘案是他干的,他想阻止我告訴麗清。"

  "可是,咱們早已告訴麗清。"這實在說不過去。

  "沒錯,可是祥叔並不知情。他想盡早殺人滅口,以防他當年干下的丑事外揚。要不是剛好有人經過,我恐怕已是他的刀下亡魂。"祥叔果然心狠手辣。

  "所以你特地來警告麗清?"少允愈聽臉愈白,糟了。麗清有危險了。

  "沒錯!麗清人呢?我等她已經好一會兒了。"尹律楓眼看少允逐漸發白自的臉色,心中非常不安。

  "我剛剛看見少儒架著她上馬,往城西郊外馳去。"而且自昨夜就綁著的繩子還沒解開。

  少允和尹律楓緊張的對看一下,隨即同聲說道:"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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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吃錯了什麼藥?尹律楓那麼急著找我一定是有要事商談,你無緣無故把我拉出來是什麼意思?快帶我回去。"麗清瞪著眼睛,不平的問道。

  "我是你丈夫,我愛帶你上哪兒,你無權過問。"其實,他叫想說出口的是,你為什麼要見他?他都快被那股濃濃的醋意給噎得順不過氣來,為什麼她毫無感覺?

  "昨夜你已休了我,記得嗎?"她提醒他。

  "我沒有。我只說不承認你而已。"他辯解。這休妻與不承認之間,相差何止千裡。

  "那還不是一樣。"麗清為之氣結。

  "不一樣。"少儒力爭。

  "哪兒不一樣?"麗清動了肝火,身下的駿馬也跟著不安的噴起鼻息。

  "笨蛋!你要害咱們都落馬才甘心嗎?"少儒連忙拉緊韁繩,專心控制馬匹。

  她再也不要和這個自大鬼同乘一匹馬,於是氣憤的扭動身子。"放開我!"  

  "別動!再動就真的要落馬了。"少儒又要扶住身前的麗清,又要控制身下浮躁不安的馬,也真為難了他。

  "落馬最好,省得與你同乘一匹。"麗清用力掙扎,企圖扯掉手腳綁著的繩子。

  "別胡來,你現在是側坐,隨時會落馬的。"少儒手忙腳亂的控制馬及麗清,恨不得多只手來幫忙。

  "誰管你!"麗清的話才落下,一支飛箭也跟在他們身後落下,馬匹受到這箭的驚嚇,前蹄揚起,跳躍不已。坐在馬上的兩人硬是在搖晃中被馬兒甩下,接著出現一名黑衣人。手持一把造型特殊的彎刀,直直的朝他們砍來。

  "小心!"麗清被綁著的手腳一點忙也幫不上,眼睜睜的看著節節敗退的少儒,就要被那一把彎刀給砍下去了。

  "不!"麗清急得掉下眼淚,那黑衣人竟頓了一下,隨即又往前砍去。

  "別殺他!"她不顧是否會傷及身體,強行用內力掙脫綁在雙手的繩子,隨即又解開腳上的繩子,急著飛身前去搭救少儒,無奈全身的血液尚未順暢,她仍全身發麻,一時間還無法動彈。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少允和尹律楓終於趕到,並且發出暗器打落彎刀,對方這才落荒而逃。

  "你們還好吧?"少允不待馬停穩便跳下,關心的走向跌在地上的少儒,一把拉起他。

  "托福,一息尚存。"少儒起身,還不忘拍拍沾了些灰塵的衣服。

  "你這一品帶刀侍衛是怎麼當的?功夫那麼差竟還能獲聖駕?"尹律楓調侃,能有機會削削死對頭,倒也快意。

  "你就很行?你行的話,那一身傷又是打哪兒來的?少儒也不客氣的反駁。

  "好了,你們兩位。不要敵人沒偷襲成功,你們反倒起來了。"少允好心的勸架。

  "正有此意。"尹津楓早就想找機會痛揍這家夥,竟娶走他追了五年的女人。"我也不介意奉陪。"三番兩次上"成王府"找他老婆他氣得沒地方發洩,要干架那更好。

  "你們--"少允正要開口阻止,卻教剛能活動手腳的麗清給攔下。"別管他們,要打讓他們去打。他們愛演《英雄為美互毆記》,我這美人只消坐在一旁涼快看表演便是,你也陪我一同觀賞,這可是千載難逢。"麗清綻開一個美麗的笑客兵中透露著滿足。

  少允也跟著笑起來。打他自娘胎出生,就不曾看過少儒這樣失態過,他會有今日,恐怕連他自己也始料未及吧!

  少允的笑容未能維持多久,便發現一支暗箭淩空飛射而來,目標對準正同尹津楓僵持著的少儒。這一支箭非同小可,就連少允也來不及飛身接箭。麗清比少允早一步察覺到這一支箭,她想都沒想直接飛身,以自己的身體幫少儒擋住。

  "泯清!"三個人的聲音驚天動地的回蕩在空曠的樹林同,嚇走了不少小鳥。

  麗清覺得自己的肩膀有如被火燒著一般灼熱,身體被這一支箭的沖力給拋得好遠,整個人跟著飛出去,直到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少儒死命的抱住麗清。自她身上迅速流下的血像是染料,很快的將他的白衣染紅。他抱著她愈來愈冷的身子,腦子也跟著被掏空。他感到眼睛灼熱,視線一片模糊,對於亂烘烘的周遭一點知覺也沒有。

  "少儒,快抱泯清上馬,我們快回城裡找大夫。"少允催促,企圖抱走他懷裡的麗清。

  "不!不準碰她。"少儒緊抱住她,仿佛放手她就會消失一般。

  "姓李的!"尹律楓火大了,平日奸詐無比的小人,在需要用到智慧時反倒變成白癡一個。"你若想害死泯清,就盡管抱著。"

  少儒這才如夢初醒的依言上馬,一路上仍緊緊抱住麗清,不斷的自責。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8 23:21:11


  好冷,麗清感到一陣強烈的寒意,仿佛要滲透她的肌膚,帶走她的靈魂。

  "好......冷......"那寒意隨著她的移步,愈來愈趨近,她發現自己正走人一個黑暗的漩渦,那巨大的人口仿佛一張大嘴股急於將她吞沒。

  "不準走!"一個霸道又熟悉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隱含著焦急與深情,麗清沒來由的感覺到溫暖,腳步也跟著躊躇。她該往哪一邊走呢?

  "太醫,她還有救嗎?"少允憂郁的問孫太醫。自從城裡頭的諸位大夫,一致斷言麗清沒得救以後,少允立即飛奔入宮將皇上御用的孫太醫請到"成王府",企圖救活麗清。要指望素來老謀深算的少儒是不可能了。自麗清中箭的那一天起,他就處於渾沌階段,除了陪著麗清還是陪著麗清。就像他現在這個模樣,兩眼發呆,雙手緊握著麗清的手,仿佛這樣做就可以將生命力注入她的身體一般。少允從沒想過,他會有瞧見少儒真情流露的一天。愛情的力量果然偉大啊!

  "很難說。這箭離她的心只差一寸。我已經開了藥方,能不能活命,就看她自個兒的造化了。"孫太醫眉頭深鎖的歎道。"今兒個晚上是關鍵,她若能安然度過便可活命,若不能......那,你們就趁早準備後事吧。"

  "她不會死的。"少儒突然發出聲音,語氣堅決。

  "她不會死的,我不準。"少儒像是下定了決心,非得把她喚醒似的靠近她的耳朵低喃:"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我們還沒有成為真正的夫妻,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會成功的,聽見沒有?不準走!"

  我聽見了。麗清很想回答少儒,卻又發不出聲音。原來那陣溫暖是發自於少儒,發自於他的心。她想離開眼前這個駭人的漩渦,卻發現身不由己,一般強大的拉力正向她而來,任她再怎麼掙扎都無法擺脫,而不由自主的往漩渦飛去。

  "救......我......"麗清害怕極了,她在夢裡的大聲疾呼,聽在少儒的耳裡卻只是一句囈語。

  "泯清!"少儒緊張的握緊她的雙手。好燙!她發現了。她愈來愈紅的額頭說明了她的病情。

  "太醫,她發燒了。"少儒緊張的詢問孫太醫,只見孫太醫一臉的無可奈何。

  "這是必然的現象。尊夫人今天晚上都會處於忽冷忽熱的狀態中,你們要細心照顧。若是發熱就想法子退燒,若是發冷就為她御寒。"孫太醫一臉嚴肅的看向少儒。"尊夫人能不能活命,除了看她的福分之外,就靠你怎麼照顧了。"

  少儒無聲的點頭,在心中暗自發誓,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她死去,他不準!

  少允再也不想看少儒哀傷的神色。平日打得你死我活是一回事,真正有難發生又是另一回事。畢竟他是他的親弟弟,血濃於水,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他都會第一個站出來。

  "孫太醫,真不好意思麻煩您跑一趟,這邊請。"少允親自送收拾好藥箱的孫太醫離開"成王府",臨行前還贈予一份厚禮。

  "令弟......變了不少。"孫太醫微笑。"我和你爹是老朋友了,你們兄弟倆的事我略知一二,再加上平日往來宮中,想不知道都不行。"

  "不瞞您說,少儒能有今日的改變,我這個做大哥的比誰都吃驚。"少允不免感歎。但好不容易少儒才有個人樣,能改變他的麗清卻在生命關頭徘徊,教他如何不心傷呢?

  孫太醫畢竟是閱人無數的神醫,他伸手拍拍少允的肩膀,半是安慰,半是為"聽雨居"裡生死未卜的二少夫人祈禱。"別擔心,老天爺不會拆散那對璧人的。"

  是的,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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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地方?麗清並沒有如她自個兒想像墜人一片黑暗,反而是掉進一片綠油油的草原。而且,更奇怪的是她一點也不覺得痛。她站起來,看著四周秀麗的山光水色,總覺得有股熟悉感,她幾乎可以確定自個兒曾到過這個地方。

  突然間,遠方急奔而來兩個小黑點,伴隨著叫罵的聲音。跑在前端的小女孩似乎很開心,而跟隨在後的小男孩則是一臉的憤怒,似乎恨不得殺了對方。

  "玉佩還來,丑八怪!"小男孩吼叫道。

  "不要!你已經輸給我了。這一輩子這塊玉佩都是我的,你休想拿回去。"小女孩邊跑邊做鬼臉。

  "不要臉!就憑你也配戴這麼上等的玉佩?還給我!"小男孩愈跑愈生氣,速度更是加快。

  "混蛋,不要臉的丑八怪,還給我!"小男孩的臉氣得紅通通的,像貓一般的眼睛發出欲殺人的寒光。

  "來啊,來啊!追得到就還給你,你這不男不女的壞蛋!"小女孩跨大腳步,奮力向前,肥胖而沈重的身體跑起來卻像風一般。

  麗清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剛剛從眼前跑過的小女孩不就是兒時的自己嗎?而現在經過她的眼前的小男孩則是

  "少儒。"麗清囈語著,似乎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吐出這兩個字。少儒趕緊趨前摸她的額頭。該死!她的額頭好冰。

  "乖,我在這兒,別怕。"少儒像安慰嬰兒似的抱緊她的上半身,企圖將自己的體熱傳給她。

  在夢境中的麗清還來不及叫住少儒,便發現自己的身體又被另一股力量往下拉去。

  好冷。麗清發現自己又掉入一個似曾相識的場景,四周淨是飄雪。這是一個酷寒的天氣,冷得仿佛隨便吐一口氣都能結冰,麗清用雙手抱住自己,感覺自己就要凍死在這片冰天雪地裡。她直打哆嗦,為什麼會這麼冷呢?這天氣冷得就像正月,就像那一天--仿佛在回應她的想法,眼前巨大的紅門被一群持刀的士兵闖入,闖入的士兵瘋了似的見人就砍。

  "不要!"在夢中掙扎的麗清痛苦的搖著頭,豆大的淚珠自眼角潸潸流下。"不要殺爹......"

  "泯清,你只是在作夢,醒醒!"少儒搖著她,她愈來愈低的體溫發出危險的訊號。少儒的心像被人揪住般感到痛楚。到底她的過去是怎麼回事?為何在夢中顯得如此憂傷?是誰殺了她爹?她爹又是誰?他娶了她,卻對她一無所知。在這瞬間,他感到汗顏,若不是自己一味的排斥她,她也不會顯得如此孤單。

  爹!麗清看著她爹倒下。她大聲哭喊,卻沒有人聽得見她的聲音。她看見八歲的自己躲在大廳的小茶幾下,眼前全是親人的屍體,她童稚的身軀沾滿了血,以為自也活不得了,卻又看見祥叔悄悄的向她爬來,還示意她不要出聲,就這樣她逃過了一劫。祥叔拉著僅僅八歲大的她逃離了將軍府。看到這裡,她不禁淚流滿面。這麼疼愛她的祥叔怎麼可能會是殺害她全家的凶手呢?絕不可能!絕不可能是他干的。她跨步趨前,想要叫住祥叔,但祥叔卻拉著幼年時的她愈跑愈遠,她快步向前,怎麼也追不上他們。四周的冰冷迫近,她好冷,覺得自己都快結冰了。

  "冷......"麗清不斷的顫抖,額頭卻冒出一粒粒豆大的汗珠。

  "該死!"少儒拚命的往她身上加被子,但不管他再怎麼加,就是止不住令她發抖不已的寒冷。少儒憂心的看著她,隨即脫掉自己的衣服露出赤棵的上半身,爬進被窩緊緊的接住她,企圖將自己的體溫送入她的身子。

  原本以為自己就快冷死的麗清,突然被一陣溫暖包圍。她不知道那來自何方,但她可以感覺到必定是來自一個她深愛的人,因為她是如此欣喜。她露出微笑,滿足的往那溫暖走去。

  "泯清?你聽得見我嗎?!"少儒溫柔的輕撫她的額頭,將她散落的劉海往旁邊撥去。他可以感到她的身體漸漸溫熱起來,但還不夠,她仍然冷得發抖。他將她緊緊抱住,用自己的體溫徹底融化她的寒冷。

  "泯清,你要快點好起來,聽見沒有?"少儒對著她的耳朵低語。"讓我有機會表達我的愛,不要棄我於不顧,不要離我而去。"

  這一番話若她是醒著的,打死少儒也說不出口,人多愚蠢啊!他明知道自己已經愛她入骨,卻沒有勇氣當著她的面說出口,只敢在她昏迷不醒的時候訴盡情衷。

  "泯清,你就叫余泯清。為了查出殺害你家的凶手,從此改叫這個名字。"

  這不是老當家的聲音嗎?麗清倏然明白自個兒又掉人進去。她看著年僅十六歲的襲人哥雙手抱胸,嚴肅的點頭.轉頭交代秋飛哥,神氣而霸道,不容別人違抗。

  驀地,場景一變,她看見自個兒已經十三歲,正只身前往京城。她邊走邊想事情,右手還不忘撫摸少儒的玉佩,就怕它丟了。此情此景,讓旁觀的她不知不覺的笑出聲。

  她的笑容還在,就看見十三歲的自己正被一群持刀的莽漢團團圍住。混帳,是"山烏寨"!"山烏寨"與"清靈寨"素來不和,早就想找"清靈寨"的麻煩,襲人哥和秋飛哥的功夫了得,四大長老更不在話下,最差的大概算是自己。此次落單,對"山烏寨"來說,不啻是天賜良機,這次大概是在劫難逃了。

  麗清見十三歲的自己節節敗退,"山烏寨"仗著人多,一個接一個的向她逼進。麗清想出手幫忙,卻發現在過去的時間裡,她只是個隱形人,無法發揮什麼作用。她著急的揮動著雙手,隨即想起在這個時候應該有人會救她,那個人就是

  掄語劍騰空躍起,飛經麗清的眼前。他一個轉身,手中那把劍出鞘。"山烏寨"的土匪們,早已被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給嚇得四處竄逃。再傻的人也看得出來,這位玉面公子的身手了得,他們這一群山匪哪裡是他的對手?早早逃命才是上策。麗清看到"山烏寨"的搶匪們作鳥獸散,又看見掄語劍彎身扶起臉紅的自己。她請教他的大名,也看見他遞給她的溫暖笑容。這就是語蘭的大哥,標準的好男人。她想向他道謝,無奈他像是一陣風般消失無蹤。

  "謝......謝......"麗清困難的吐出這兩個字,教處在身下的少儒聽得蹙緊了雙眉。她在向誰道謝?又為了什麼?他無法進入她的夢中,而且為這點焦急不已。

  她的身子溫暖多了,已經跟常人無異。他可以放下她了,但卻不想這麼做。原因無他,他想抱著她,直到地老天荒。

  麗清迷惘的看著掄語劍遠揚的身影,她現在人在哪裡?又該往何處?她的靈魂一直在飄遊,一直回到過去,而她的軀體呢?她迷惑的往前走去,看見天際被一片大火染紅,景色煞是美麗。突然間,她的身旁有一道急馳的身影,那是兩年前的自己。這麼說,那場大火的地點是......

  "不!不要燒我家。"麗清的眼角再度流出淚來,哀怨的悲鳴扯痛少儒的心。少儒看著滴落在胸前的淚水,除了撕掉契的時她曾落淚之外,他從未看過她流淚。她到底遭遇過什麼事?從她片斷的囈語中斷定,她必定經歷過喪親之痛。可憐的老婆!少儒更加摟緊懷中的麗清,他發誓從今以後.一定要好好對待她,不讓她再有機會傷心落淚。

  麗清發現自己正身陷火海之中。她生活了八年的"將軍府",此刻正被一場刻意的縱火吞噬。她拚命揮動著雙手.想找人來救火,卻發現周遭一個人也沒有,她是獨自待在"將軍府"的。

  "襲人哥......秋飛哥......"昏迷的麗清不自覺的舉起雙手,企圖捉住什麼。

  少儒才放下麗清,就看見她在空中揮舞的雙手,他趕緊翻身捉住她的雙手,以免她打傷自己。

  誰是襲人?秋飛又是哪一號人物?為何麗清在昏睡中會喊他們的名字?少儒頓時覺得怒火攻心,醋意橫生,但他又不能搖醒麗清問個明白,只能嘔死自己。

  雖然他氣得半死,卻沒有忽視掉自麗清雙手傳來的訊息。該死!她又發燒了。怎麼辦?少儒飛快的拿掉蓋在她身上的被子,一一丟下床,企圖幫她退燒,但麗清滾燙的身子傳來陣陣燥熱,額頭不斷冒出冷汗,雙頰通紅。

  "好......熱......"麗清不自覺的拉扯著衣領,仿佛這正是燥熱的來源。

  "乖.別急。我會讓你涼快些。"少儒在麗清的耳邊低語。他猶豫了一下,隨即動手解開麗清的衣物。他將她的上衣一一解下,直到赤裸為止。隨即又堅決的往她下身探去,這不是猶豫的時候,他告訴自己。反正她是他老婆,就算是全身被他看光,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他解開她的外裙,正要扯開她的內裙,無意間碰到一塊冰冷的東西。他不解的皺眉,隨即將它解下拿出來看個究竟,看見拿出來的東西竟是他的玉佩時,他呆住了。

  這不是他輸給吳麗清的玉佩嗎?怎麼會在她那兒?他翻到刻有"成王府李少儒"六個字的那一面,沒有錯,就是這塊玉佩。這原本是一對的,另一塊在少允那兒,刻著"成王府李少允",是先皇念成王府助他開國有功,特地賜給他們兄弟倆的。原本這麼重要的東西,誰也不敢輕易拿來當作賭注,但他硬是讓吳家的丫頭給拐走。他不禁回想起那一天--

  "不男不女的,你在做啥?"麗清蹦蹦跳跳的來到少儒的眼前,他不悅的抬頭瞪她。

  "你沒長眼睛啊!"他不管她,繼續研究布局。下棋不是他自誇,像他這般年紀的公子哥兒們,根本找不到一個足以匹敵的對手。

  "哦!原來是在下棋啊!"麗清索性在少儒身旁磚下,研究起他的棋局。

  "你這丑八怪懂什麼?給我走人,以免打擾到本公子。"少儒神氣的展開他的小白扇。

  "我不懂?"麗清斜眼瞪他。"要不要打賭,我能破你布的棋局?"

  "就憑你?"哼!簡直癡人說夢。

  "不敢賭就算了。我早料定你沒這個膽子同我賭。"麗清不屑的說。

  "你說我不敢?"少儒火大了。他早就想修理這個丫頭。沒揍她已經不錯了,竟然還敢挑戰他引以為豪的棋藝。

  "就說你不敢。"麗清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好!我跟你賭。你要是破不了我的棋局,從今以後,不準在我家出現。"省得礙眼。

  "成!要是破得了的話,我要你身上那塊玉佩。"她老早就想要那塊刻有他名字的紀念物。

  "這......塊玉佩?"少儒楞了一下,拿起玉佩猛瞧。這塊玉佩是皇上賜的,玩不得。

  "不敢賭?"

  "誰說我不敢?!賭就賭!"反正一定不會輸,有什麼好怕的?

  "你自己說的哦!"麗清勾起一個賊兮兮的笑容,伸手移動一個黑子,原本天衣無縫的棋局,竟然因她這一步棋給破解了。少儒呆若木雞的瞪著眼前的棋局,半天說不出話來。

  "輸了吧?"麗清得意的哼道。她四歲起就下棋,他當真以為只有他精於此道?才怪!

  "你--"少儒驚嚇到無話可說,只得用拿著玉佩的手指著麗清,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

  "唉,願賭服輸。"麗清趁少儒神智尚未恢復,趕緊自他手中搶下玉佩,得意的在他眼前晃動。

  "混帳!還給我!"少儒企圖搶奪玉佩,卻撲個空。

  "想賴帳?門都沒有。"麗清笑道,準備開溜。

  "還我!丑八怪。"少儒果然邁開腳步捉人,但麗清早已走了。

  "作夢!"

  "玉佩還來,丑八怪!"

  "不要,你已經輸給我了......"

  他確確實實將這塊玉佩輸給吳麗清,為什麼此刻出現在這裡,在"麗清"的身上?他仔細端詳麗清的臉,努力回想自遇見她以來就隱約感覺到的熟悉感,吳麗清長大後是什麼模樣呢?小時候的她很胖,若瘦一點應該是個美人吧?她母親原本就是艷名遠播的大美人,女兒應該差不到哪兒去。他試著將腦中的影像具體化,驀地發現,他腦中已成形的吳麗清成人模樣,竟跟眼前的麗清吻合。

  "爹......女兒......對不起......您。"在睡夢中的麗清痛苦的呻吟,仿佛犯下滔天大罪。

  爹?難道是指吳守和將軍?而她剛才喊著被燒的屋子,竟是兩年前被一場無名火燒掉的"將軍府"?少儒瞪著麗清陷入昏迷的臉龐,難道她真的是吳麗清?他小候的死對頭?

  "少允兄......你的計劃......我......答應。"躺在床上的麗清不知道又夢見什麼,話雖說得模糊,少儒卻聽得清楚,她嫁進"成王府"是有預謀的,而這個事實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他早就知道麗清會嫁給他是少允的計謀,但萬萬沒想到。她會是吳守和將軍的女兒--吳麗清。這麼說來,她會嫁給他是因為要報仇雪恨?是因為有"成王府"這層關系,查起案來會順利些?還是因為小時候捉弄他不夠,長大後一並報仇?她對他是否存有一絲愛意?還是徹頭徹尾都在逗著他玩?他想起了他們的斗嘴、他們的接觸,和她欲離去時的刺激,難道那只是假相,只是遊戲?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深深被刺傷,而這痛的根源來自他深愛的麗清。

  "少儒......對不起......"在夢中的麗清再度掉淚。她竟掉入未來,看見怒氣沖沖的少儒,指著她的鼻子罵她是騙子。他知道了,他知道自個兒的身份,知道自己就是他發誓不要再看見的吳麗清。他多討厭她啊!他討厭她的一切,她的肥胖,她的丑陋,她的狡黠。在他的眼裡,她是他一切混亂的根源,他原本是多麼迷人的翩翩公子啊!優雅而有禮,卻每每在她的挑釁之下失去風度,變得粗魯不堪。她看見他拿著那塊玉佩,大聲的嘲笑她不配擁有它,眼看著就要將那塊玉佩收回。

  "不要!少儒......玉佩......還我......"她不自主的伸出雙手想捉住那塊玉佩,那是她與他之間唯一的聯系啊!他怎麼可以收回。

  少儒看著麗清伸出小手,突感一陣心痛。他迷惘了,到底在麗清心底,他占有什麼地位,為什麼連在昏睡中都不忘這塊玉佩?他趕緊把玉佩塞進她伸出來的小手,並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她。為什麼愛一個人如此痛苦?又為什麼上天要讓他在輕視了女人二十一年之後,再遇上如此的愛戀?他此生最恨被騙、被耍,他能擺脫得掉優越感,承認自己真的栽在一個欺騙他的女人的手裡嗎?

  他看著呼吸逐漸平穩的麗清,摸摸她的額頭,燒退了,而也心中那把烈火還在燃燒。他痛苦的屈膝,將自己的頭埋入其中,也埋掉對麗清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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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清在一片酥軟中醒來,渾身無力。至少她還活著,她諷刺的想,自己的命還真大,中了那要命的一箭,靈魂又在時空中飄遊,最後還能蕩回到自己的軀殼,是她的時辰未到,還是老天爺可憐她,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她只知道自己現在很渴想喝水,她努力睜開眼睛,尋找茶壺的位置。

  "你醒了。"前方傳來少儒冷若寒冰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他不高興自己還活著?

  "水......"她困難的擠出這個字,換來的只是少儒呆滯的動作。

  "哪。"他倒杯水遞給她,故意不去看她可憐兮兮的眼神。

  "謝......謝。"她苦澀的接過茶杯,喝下一整杯水。有了茶水的滋潤,她覺得好多了,似乎也較有力氣。

  "你......在生氣。"為什麼?

  "對一個剛從鬼門關爬回的人來說,你復原的程度真令人吃驚。"他知道自己不該將話說得這麼冷淡,但他就是揮不掉心痛的感覺。

  "我......"麗清呆住了,她不知道如何回應少儒的刻薄。

  "說不出話來,嗯?"少儒知道自己不該在她剛醒來時就逼問事情的真相,但他就是忍不住。只要一關系到麗清,他就會失去冷靜,所以非把事實揪出來不可。

  "那塊玉佩......"麗清刷白了臉。此刻正在少儒手中晃動的玉佩,不正是她隨身攜帶的玉佩嗎?為什麼會在他手上?

  "正是這塊玉佩,我相信你一定有個好理由解釋,為什麼當年我輸給吳麗清的東西會落在你手上?那無禮的丫頭不會輕易將它送人,除非,除非你就是吳麗清。"少儒目光如炬的等待她的答案,憤怒的火焰如同飛舞的落葉,在他琥珀色的眼珠中舞動。

  "我......"麗清第一個想法就是否認,可是她已經累了,也厭倦這一切。他發現她的身份了,就像昨夜昏迷中的夢。她應該感到害怕,可是她卻不。她早就明白這一天遲早要來臨,只不過沒想到是如此快,快到一切尚未就緒,快到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我的確是吳麗清。"她勇敢的看向少儒,看他的驚訝與憤怒,以及那張風雲變色的俊臉。

  她真的是吳麗清。她怎麼可以如此平靜的道出事實,仿佛一切欺騙都不存在?他被憤怒遮住眼睛,以致於無法看出麗清眼中的哀傷及愧疚。

  "原來你真是吳麗清。"少儒深吸一口氣。"告訴我,你和少允聯手的遊戲有不有趣?"

  "我沒有--"

  "沒有?"少儒憤怒的打斷她。"你竟敢睜大眼睛說瞎話。你自個兒說,你是如何嫁進‘成王府'的?"

  "我--"麗清無法反駁這個事實,可是事情的真相並不如他所想。

  "少允這麼做是替她老婆報仇,你附和他又是為哪樁?"少儒一步步逼進,把好不容易爬起來的麗清給逼回床上。

  "因為,因為我愛你,你這個白癡。"事情非得如此不可嗎?為什麼少儒總要逼得別人無法喘息,連這種浪漫的表白,也要用罵人的語氣來說明?她是豁出去了,剩下的就看他的反應。

  "如果這就是愛,那我可不敢領教。"少儒仍舊為自己被欺騙這事心痛,對她的表白不聞不問。

  "走,離開‘成王府',我不想再看見你。"少儒心痛的下逐客令,他此時此刻只看得見自己受傷的心。

  "你不是說真的。"麗清蒼白的小臉正對著他的眼睛,雙手緊捉住他的衣袖。

  "再認真不過。放手。"少儒冷冷的警告麗清,眼神足以將她凍僵。

  "我不放手。"她有預感,一旦她放開緊捉著少儒的手,就會永遠失去他。

  "那就別怪我無情。"少儒的大手用力一甩,便將毫無抵抗力的麗清甩出去。麗清任自個兒的身子往後飛去,她沒有力氣反抗,也不在乎了。少儒這麼無情的刺傷她,她就像一具破碎的陶偶,任由清風將她帶到天際。

  "麗清!"領客人前來的少允趕緊接住朝他飛來的麗清。他們這一票人方才在"聽雨居"門外,將剛剛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這混蛋少儒,他非宰了他不可。

  "少允兄。"麗清蒼白著臉看向他,迷霧般的眼睛盈滿了所受的傷害。

  "你這王八蛋!麗清剛剛受了重傷,你就不能多擔待些、溫柔點嗎?"少允輕輕的推開麗清,準備打死他弟弟。

  "你有什麼資格護著她?她是你老婆嗎?"少儒火冒三丈的同他對峙,才剛想找少允算帳,他自己倒很讓相的自動滾過來受死。

  "我要殺了你。"少允吼道。

  "這份榮幸請留給我。相信我,他的死相絕不會太好看。"自少允身後站出來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淩厲的目光就連少儒也要敬畏三分,更別提他那張魔王似的臉。

  "襲人哥。"麗清驚喜的大叫,仿佛看見救星般便往他懷中鑽去。

  襲人張開臂膀讓著她。他的小鳥回巢了,他不該放任她獨自飛翔,瞧她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原來他就是她口中的"襲人哥",少儒頓時怒火中燒,恨不得殺了對方。這賤女人果然到處留情。

  "原來這位仁兄就是‘襲人哥',怎麼沒見另一個‘秋飛哥'啊?要來就一塊兒來,姘頭沒到齊那多無趣。"少儒出口輕薄,惡毒的說道。

  "你--"襲人還來不及說出口,就教懷中的麗清給出言攔住。

  "算了,襲人哥。我們離開這裡好嗎?求求你!"襲人心痛的看著眼前的麗清,他的小妹妹用久違已久的柔弱語氣求他。

  "走吧。"襲人答應了她的請求。他知道她怕他一時氣憤,真會拿刀砍了李少儒那王八蛋。

  "大當家,你真的要放過那王八羔子?"逸亭憤怒的大叫。那王八蛋欺侮的可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哪!

  "你沒長耳朵嗎?走!"襲人此生最恨命令被質疑,逸亭這小子顯然是活得不耐煩了。

  逸亭連忙閉嘴,每當大當家用這種口氣說話,寨裡的兄弟至少會自動跳離他十尺遠,省得挨揍。

  "你不能帶走她。"少儒瞇著眼睛出口阻止。自己不要她是一回事,親眼看她被別的男人帶走又是另一回事,那有傷他的自尊。

  "不能?"聞言轉身的襲人帶著烈火般的狂怒瞪著少儒,大有用眼睛殺了他之意。

  "你憑什麼說不能?是你自己要我走的,你我夫妻的緣分從此斷絕。"麗清說完自襲人的腰間抽出一把利刃,迅速的將左袍的衣袖削下一大片。白色的斷袖緩緩落下,像是在為麗清喊冤,更像在哀悼他們這一場如夢般不真實的婚姻。

  少儒呆滯的看著那一片緩緩落下的雪白。她走了,她真的走了,走出他的生命,也結束這一場荒謬的婚姻。他自由了,他應該感到高興,可是卻不然。此刻他心中有的只是失落,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隨著她無情的揮別遠去了。

  "笨蛋!"方才被擋在後面的語蘭,此刻站出來送給少儒一巴掌。

  "你--"少儒難以置信的撫著被打紅的左臉頰,清脆的聲音嚇著了兄弟倆。

  "你高興了吧?趕走麗清姊對你有啥好處?她那麼愛你,你卻趕走了她。"語蘭不但氣得頭暈,更為麗清感到不值。

  "愛我?哼!她若愛我就不該欺騙我。"少儒對於她的欺騙無法釋懷。

  "騙你又怎樣?你還不是一天到晚騙東騙西,怎麼?就你自個兒能騙人,別人稍微扯點謊就不行?"上回騙說他就是少允時,差點沒把她嚇出病來。

  "小謊?這可是漫天大謊。"少儒冷哼道。他真不明白自個兒為什麼還杵在這兒跟這個任性的小鬼一般見識。

  "就算是漫天大謊又如何?"語蘭邊說邊向他逼進。少儒竟被她突如其來的氣勢給驚得後退三步。

  "你有沒有想過,女孩子為何會甘於深陷一場欺瞞的婚姻?若不是因為愛你,麗清姊犯得著這般辛苦?又是匆忙嫁人,又是百般誘惑。哪一個女人不希望能風風光光的嫁人?又有誰像麗清姊那般忍辱負重,只為了得到你的青睞?"語蘭不換氣的先說到此。

  "你一直以為自己是全天下最聰明的人,其實在愛情的領域裡,你是個十足的傻瓜。"語蘭丟下這一句話,隨即離開"聽雨居",臨走前還重重踹了一下房門。

  "要不是語蘭已經給了你一巴掌,我一定要痛揍你一頓。"少允冷冷的開口,眼神懾人。

  "你真以為麗清非得靠咱們‘成王府'才查得了案?你太小看麗清身旁的人脈了。"依他所知,"清靈寨"裡個個都非等閒之輩,而且她還有尹律楓這個朋友。

  "我當初會想出這個計謀逼你成親,是因為我看出麗清對你的思慕之情。你可知道,她愛你已有十年之久?"雖然這教人費疑猜。

  "她--"

  "你要恨我也罷。不管如何,事情已經過去了。恭喜你,你終於成功的趕走麗清,實踐你的誓言。"少允落並下石的諷刺少儒。反正這小子欠修理,就讓他悔恨一輩子算了。少允說罷,轉身離開"聽雨居",只留下尚處在震驚階段的少儒。

  我做了什麼?少儒深深的自責。他趕走了她,如掄家丫頭說的,是個十足的笨蛋。他愛她,卻自私到只看見她的欺騙,而忽視她眼底的真情。如今她已斷袖離去,他要如何追回她?要怎麼做才能將她挽回?驀地,他看見她的身影、她的淺笑,卻也同時看見她身旁的襲人。該死!他生氣的拿起桌上的陶壺砸向牆壁。為什麼她身旁總有數不清的男人?為什麼那些男人總是那麼了解她、愛護她,而他卻是那個唯一的例外?他愈想愈生氣,沒多久便砸光房裡的東西。

  該死的女人,現在你究竟在哪裡?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8 23:21:48


  "這是怎麼回事?"成王爺一腳踹開少允的房間,怒氣沖沖的問道。 

  "爹,您懂不懂‘敲門'該怎麼寫?怎麼老是用踢的?"果然是家族遺傳,難怪他從小踹門踹到大?

  "混帳!少跟我抬槓。"成王爺氣得吹胡子瞪眼。"我問你,家裡頭究竟出了什麼事?怎麼我和你娘才出門半個月,媳婦就沒了?媳婦跑了還不打緊,連少儒也變得陰陽怪氣、不成人樣,竟然還酗起酒來。"這可說是自大唐開國以來最值得大書特書的事。

  "沒辦法,誰教少儒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少允回答,口氣中充滿了遺憾。

  "真相?咱們家哪有什麼秘密。"成王爺聽得一頭霧水。

  "有啊!非但有,這秘密還大得很。"也該是讓老爹知道的時候。

  成王爺愈聽頭愈大,這少允好的不學,淨學少儒那套賣弄玄虛。 

  "你倒是說啊!別淨賣些膏藥。"

  "爹,您還記得吳守和將軍的女兒嗎?"少允試探。

  "當然記得。不就是......清兒嘛?對!就叫吳麗清。"成王爺好不容易才憶起。"怎麼著?這跟咱們家的秘密有何關系?"

  "關系深厚。"少允直視成王爺。"因為少儒娶的媳婦就是吳麗清。"

  "你......說......什......麼?"成王爺吃驚到連嘴都合不攏,平日的大嗓門也飛到九霄雲外。

  "這......不是真的吧?"成王爺連忙拉把椅子,坐下之前還謹慎的關上房門。

  "是真的。"少允回答。他老爹臉上的神色說不上是喜還是憂。

  "但是......她不是已經死了?"至少傳說她已死。

  "那只是訛傳。麗清當年被一個家僕救出,後來又讓山賊養大。少儒所娶的余泯清,千真萬確就是吳麗清。"

  "這......真是太令人驚訝了。"成王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吳守和大哥是拜把兄弟,成王爺雖然相信他的人格,也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卻苦無證據為他平反。當年為了救他,差點賠上全家。至今吳大哥雖死,吳家卻還算是帶罪之身,這清兒沒死的消息若傳出去,恐怕她沒死在十年前那場大屠殺,也會死在仇家的追殺中。

  "爹,您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成王爺的確擔心,不過不是為他自己會遭受牽累擔心,而是怕吳家唯一的血脈會被吳大哥的仇家給斷了。

  "我沒知會您就讓麗清過門,萬一她的身份曝光,咱們會落個窩藏人犯、知情不報的罪名。"少允愈說愈覺得自己做事實在有欠考慮。 

  "你當初沒想到,現在才提起不嫌晚嗎?"成王爺冷冷的罵道。"也罷。"他歎氣。

  "吳大哥含冤離開人世,幸得老天垂憐留下一女,我和他持香結拜,即使是要冒欺君罔上這個險也是應該。"他又歎一口氣。"只求老天幫忙,能讓吳大哥早日洗刷冤屈,還他一世英名。"

  "爹,沒想到人稱‘紫狐'的您如此情深意重,‘玉狐'跟您比起來,果真是個小孩啊!"少允直接切入話題的重點。

  "你方才所提的真相,就是指這件事?"少儒一定是覺得大家聯手起來騙他,讓他氣不過。不過,若單單為了"被耍了"這件事,依他的性子頂多會暗記在心底改日再報仇,怎麼可能會把自己搞得與酒為伴,痛苦不堪?除非......他愛上了麗清。 

  "少儒該不會是......愛上了吳家的小娃兒?"成王爺一語道破。

  "我也是這麼想。他若不愛麗清,就不會把自己搞得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酒窖裡的酒快讓他喝光了。

  "別淨說些風涼話。你這做大哥的想想法子,少儒再這麼喝下去不是辦法。況且,麗清一個人在外頭,難保不會有仇家找麻煩。"成王爺希望麗清能夠苦盡甘來。

  "放心,她在一處很安全的地方,暫時不會有危險。"有襲人那一票人罩著,任誰也不敢輕舉妾動。

  "哦?"成王爺懷疑的看著少允,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篤定模樣,這才覺得他像個長子,娶了個老婆果然有差。

  "爹請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說服麗清回來‘成王府',到時候一切都會恢復正常。"他可不想再代替少儒管那些下人,那種工作他做不來。

  "就靠你了。"成王爺拍拍少允的肩。沒想到他這個大兒子除了砸東西之外還會別的。平日精明干練的二兒子此刻卻成了酒鬼一個,這是互補有無嗎?

  少允看著遠去的老爹,心中無限感慨。老爹靠他,他要靠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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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就是不要,你說什麼都一樣。"語蘭故意用手捂住雙耳,對少允的請求相應不理。

  "語蘭,你就當作是幫我的忙,幫你老公的忙,於情於理都是應該的。"少允拿開語蘭捂著耳朵的雙手,拚命的請求。

  "才怪!你又不是那只狐狸。"語蘭忿忿的嘟起小嘴,一副反抗到底的模樣。

  "你口中的‘那只狐狸'是我弟弟,他有難我不幫誰幫?"少允頭痛欲裂,這兩個死對頭到底要戰到何時才肯罷休?

  "什麼時候開始你變得這麼友愛兄弟?"語蘭諷刺道。平日他們還不是打個半死。

  "自我看見他眼中的深情開始。"少允嚴肅的回答。"你或許會納悶這有什麼好稀奇的,但我可以告訴你,對於少儒而言,這是一件最值得為他高興的事。"

  "少允......"語蘭備感驚奇。雖說自少允娶了她之後,性子變得較成熟,但要像此刻這般真情流露的坦白模樣,還是第一遭。

  "少儒從小就得天獨厚。除了那張張英俊的面孔之外,更有一顆聰明的腦子。六歲便能作詩,八歲時更因為能畫出先皇愛妃之嬌媚而得寵。就因為如此,他的性格中除了驕傲之外還摻雜更多的自私。原因無他,若不是因為夠陰險、夠狠毒,怎麼能在宮中是非之地立足?久而久之,便造就了他這種不顧別人死活的性格。"少允用懇求的眼神看向語蘭。在請求語蘭諒解的同時,也間接解開自己長久以來的心結。

  "所以說,我拜托你幫我這個忙,也間接在幫我自己的忙。一直到現在為止,我才知道我有多愛這個弟弟。"少允摟著語蘭的腰,輕聲對她訴說。

  "我明白了。"她真是嫁了個好老公。貓眼狐狸平常那樣對他,他都不計較。

  "咱們明日就上‘雲仙客棧'去找麗清姊,再晚他們可要回山裡去了。"語蘭歎道,沒想到自個兒會幫"貓眼狐狸"的一天。

  "唉,說到那個叫襲人的,他還真不是普通的英俊,那種長相連潘安都要失色,就好像......就好像魔鬼!"語蘭忘不了那天看見他時的震撼,雖說她原本就容易被俊男吸引,但她敢發誓全天下再也找不出一個比他英俊的男人,就連她老麼"京城第一美男子"也得站到一旁涼快去。

  "你那麼興奮做什麼?別忘了你已經嫁人了。"少允打翻醋壇子的提醒她。那個叫"襲人"的男人果真是個危險人物,難怪少儒感覺到威脅。

  "我知道,我知道。不過是提一下嘛!犯得著如此生氣?"語蘭取笑少允,語氣中充滿幸福。

  "不準提,更不準想。"少允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縮緊研住她的雙手。

  "你只要想著我就行了。"少允送上一個火辣辣的親吻,吻走語蘭腦中殘留的帥哥影像。

  "嗯......"

  兩個儷人的身影交織在月光中,猶如一幅充滿詩意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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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蘭發現要忘掉生平僅見的大帥哥,實在是一件困難的事。像現在,她的眼珠子就不聽使喚的往他身上轉。這個叫"襲人"的家夥,果真是人如其名啊!

  "語蘭,麗清在隔壁。"少允很想給語蘭一拳,她竟然敢當著他的面看呆一個男人。

  "啊?我!"語蘭連忙回神,她這輩子除了跟少允初見面時曾露出這樣的白癡模樣,還不曾如此失態過,不知道自己的口水有沒有滴下來?她趕緊走到隔壁房去。

  "讓你見笑了,呃--"除了知道他叫"襲人",少允還無從知曉他的情況。

  "襲人。你稱呼我為襲人即可。"他沒有姓,因為他是個孤兒。

  "襲人兄。"少允頜首。"我和內人此番前來,是要勸麗清回‘成王府'。"少允挑明來意。

  襲人聞言蹙眉。"麗清若是願意同你前往,那我也沒什麼意見。她若不願意,誰也帶不走她。"襲人話說得很淡,語意卻很明顯,少允瞬間感到一股壓力。

  少允表示了解的點頭。"全看麗清的意思。"

  兩個英俊的男人不的而同的轉頭看向隔壁房門,沈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驚擾正在發呆的麗清。

  "請進。"

  語蘭的一顆小腦袋隨即探進房門,神情偷悅。

  "麗清姊,你好些了嗎?"

  "蘭兒!"麗清吃驚的自床上起身,蓋在身上的被子也順勢下滑至腰。

  "快請進,你怎麼來了?少允兄呢?"麗清看語蘭下巴撇的方向,隨即明白。"在隔壁房?"她早料到少允絕不會讓語蘭獨自前來。

  "麗清姊,你真是一個怪人,放著襲人那麼英俊的男人不要,偏偏喜歡貓眼狐狸。"要是她,早連魂都給勾走了。語蘭走到麗清的床邊,百思不解的看著她。

  麗清連忙讓出一個位置給語蘭坐下,待她坐定才開口。

  "感情這事是很難用常理推斷的。況且,我和襲人哥之間一點愛的火花也冒不出來,有的只是兄妹之情。"麗清從小到大被問此問題不下百遍,要知道,襲人哥可是眾山賊所崇拜的。許多他寨的姑娘恨不得將自己包裝成貨品任他搶去,偏偏襲人哥大人物怕麻煩,看都不敢多看她們一眼。

  "你好浪費哦!"語蘭歎道。"不知道他可曾考慮過搬到京城來?"答案若是"有"的話,那就太好了。

  "你--不怕你老公吃醋?"

  "怕啊!剛才我一不小心盯著襲人瞧時,少允差點沒用眼神殺了我。"那副陰森的表情,想起來就害怕。

  麗清噗哧一聲笑出來,忍不住搖頭想,語蘭和少允這一對佳偶,果真是天作之合。而她自己的愛情呢?為何少儒總像掛在天際的星星那般遙不可及?

  "少儒......他還好嗎?"麗清終於忍不住問道。

  "不好。"這就是語蘭所需要的開場白。"他快死了。"

  "快死了?怎麼會?!他發生了什麼事?"麗清緊張的捉住語蘭的肩膀猛搖,心急如焚。

  語蘭任由她搖,嘴角勾起一個賊兮兮的笑容。什麼斷袖?什麼夫妻的緣分從此斷絕?彼此都還深深眷戀嘛!

  "你快說啊!"

  "也沒什麼啦。他只是快被酒給浸死了。"她一輩子還沒見過喝酒喝那麼猛的人。

  "酒?"麗清一時間無法會意過來。莫非蘭兒指的是少儒,少儒會喝酒?

  "就是酗酒啦!貓眼狐狸快要把成王府的酒窖淘空了。"那裡至少有一百壇。

  "你......你是在告訴我,少儒他......喝酒?"這是麗清所聽過最教人吃驚的事。少儒向來視酒為穿腸毒藥,滴酒不

  "那哪叫喝酒?根本是在浪費,也不想想他喝的是全京城最棒的私釀,爹都快氣瘋了,他可是珍藏了二十年以上。"成王爺直嚷著他要砍了少儒。不過說歸說,少儒此刻一副野獸模樣,幾乎見著人就刨以老拳,"成王府"裡人人自危。

  "他......這樣喝下去會死人的。"對一個僅有一小杯酒量的人來說,少儒這種喝法,很快就得去見閻羅王。

  "沒錯。這也是我們今天來的原因。"語蘭握住麗清的手。"跟我們回‘成王府'好不好?那只貓眼狐狸嘴裡不說,可是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很愛你。只是死鴨子嘴硬拉不下身段求你罷了,你也不希望看見一具被酒撐得浮腫的屍體,對不對?"

  "他--喝酒也不見是為了我。"麗清實在是因失敗太多次,有些畏縮。

  "不為你為誰?連爹都看得出來他酗酒的原因,麗清姊你就別再固執,回‘成王府'吧!"姜還是老的辣,成王爺一眼就瞧出端倪。

  "成王爺知道了?那麼說,他也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麗清愕然,她沒想過成王爺會那麼早看穿,她一直以為能瞞到雪恥之後再說。

  "事情鬧得這麼大,爹能不知道嗎?貓眼狐狸都快把王府給拆了,現在‘聽雨居'的氣氛就像是地獄,好多僕人都辭工不干了。少允的頭快痛死了。"她的頭也怏痛死了,麗清姊再不答應,她得先回家喝杯參茶才來再接再厲。

  "少儒......為我?"麗清無法相信這個消息。向來彬彬有禮的少儒此刻會像個瘋子,還是為了她?

  "正是為你。"語蘭更加握緊麗清的手。"拜托你,跟我們一道回‘成王府'吧!"

  "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麗清低下頭回避語蘭熱切的視線。她的心好亂。

  "好吧!那我和少允先回王府,讓你一個人靜靜的想。"語蘭放開麗清走向門口。"別想太久哦!太久僕人會跑光,你回王府就沒人可使喚了。"語蘭朝麗清眨了眨眼,露出微笑的嘴角上有兩個小梨渦。

  麗清注視著關上的房門,心中的思緒更加混亂。她該怎麼辦?當她聽見少儒用酒麻痺自己時,心頭竟然紊亂到難以自己,難道對他還舊情難忘?她習慣性的摸腰際的垂飾,但沒摸到少儒的玉佩。是啊!主人都已經把玉佩收回了,她的暗戀也該結束了。

  "況且,我已經把袖子給斷了。"麗清喃哺道,企圖說服自己。

  "斷了又如何?袖子斷了不會再接起來嗎?笨娃兒。"出聲的老人推開房門,一腳跨進麗清的房間,後頭還跟著一大票人。

  "太平爺爺。"麗清驚訝的坐起,就要下床迎接進門的老人。

  "身子還沒好就給我躺著別動,爺爺不用你招呼。"長胡須的老人眼露精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

  "您怎麼這麼晚才到?怎麼沒跟襲人哥一道來?"麗清連忙拉著眼前的老人,殷切的問道。

  "襲人那小子不過在幾天前才趕到京城來。我可不同,我邊走邊搶邊玩,好不快活。"老人的語氣不屑。麗清聞言挑

  "襲人哥沒跟你們一道來?為什麼?"他的信中明明寫著要同大家一塊到。

  "因為女人。"在"太平"身後那一票男人異口同聲喊道。

  "女......人?"寨裡就麗清這麼一個女性,哪來的女人?她瞪大了眼。

  "是......其他山寨的女人?"她實在想不出來還有其他的可能性。 

  "不是。是大當家搶來的女人。"逸亭鑽出圍觀的人圓圈,自告奮勇的向麗清報告。

  "搶?!"麗清不禁大叫。襲人哥從不搶女人,他搶錢、搶車、搶馬,就是不搶人,特別是女人。

  "這就是他為什麼晚到的原因。他為了那個女人,連對你的承諾都差點忘了。每日盯著她怕她跑了不說,連秋飛也得被迫留在寨裡看守她。"太平長老哼道,不知道是否失望大過於輕蔑。 

  "太平長老。你也別怪大當家,那個女人長得那麼美,若不是大當家已擺明態度她是他的女人,寨裡的兄弟不為她打得你死我活才怪!"寨裡最花心的思珞開口笑道。

  "是嘛!是嘛!"一票男人笑得亂沒水準。

  "那女人真有那麼美?她叫什麼名字?"麗清心中有股酸意,就好像是長久以來在兄弟們心中的女王地位被人取代,頗不是滋味。  

  "沒你那麼美啦!"逸亭連忙保證。"那女人好像叫錢雅蓉。還是思珞用美男計才從那女人的丫環口中套出來的。"

  "錢雅蓉?"那不正是京城第一美人嗎?她好端端的跑去益州做什麼?"錢家莊"的勢力不小,就連"掄莊"也要禮讓三分,襲人哥這回可真是搶了個大麻煩。

  "就是她,大當家--"

  "統統給我閉嘴!"襲人臉色陰沈,帶著駭人的氣勢而來。每一個見著他的山寨弟兄莫不噤若寒蟬,四處竄逃,只有太平長老不怕死還留在麗清房裡蹺二郎腿,一臉的興味盎然。

  "襲人哥,你真的搶了錢雅蓉?"麗清臉色蒼自的問道。

  "那又怎樣?"襲人褪去狂轟氣勢,平靜的看著她。

  "我勸你快放了她,錢家莊不好惹。"就她所知,錢老爺為人奸險,卻又八面玲瓏,要集結兵力攻上"清靈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就好惹?"襲人聞言臉色一沈。

  "她家是地方富豪,跟朝廷的勢利人士交情又好,倘若她爹卯起來攻打清靈寨,山寨會完蛋的。"麗清緊張的看著襲人一臉堅決,她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多余。此番襲人哥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非要錢雅蓉,否則也不會破例搶女人。唉!

  "你就別再浪費口水勸他了,丫頭。他對那女人著迷得很,哪聽得下你的忠言?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沒錯,你管好你自個兒的事最重要。"襲人丟下這句氣話,轉身跨出麗清的房間。

  "襲人哥這回是玩真的。"麗清歎口氣,又躺回床上。

  "假得了嗎?他看守那女人的程度已到了發神經的地步。只要是敢接近她的弟兄,沒有一個不是落得苦哈哈的下場,其中秋飛最慘了。"太平長老忿忿不平的說。

  "秋飛哥怎麼啦?"她可以想像好好先生的秋飛哥,被襲人哥"回報"的模樣。

  "他奉令看守她,又不敢接近她半步,就怕被襲人海扁。唉!"可憐的秋飛,誰教他沒事撈個"山賊中之君子"的鬼名號。就因為這封號,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苦差事才會落到他身上。

  "別管他們了。"太平長老隨意的揮手,由腰間暗袋掏出一個漂亮的手鐲。

  "哪!這是太平爺爺搶來送你的,跟你隨身帶著的玉佩很相配。"他邊說邊將鐲子塞進她的手裡。

  "可是......玉佩已經沒有了。"麗清瞪著手中的鐲子,苦澀的回答。

  "沒有了可以再要回來,就如同袖子斷了可以再接回來一樣,聰明如你會不懂嗎?"太平長老意味深長的勸她。

  "我......"

  "真心愛一個人不容易,尤其是同你一般的十年愛戀。不要讓自尊心毀掉你一生的幸福,傻瓜有一個就夠了。"太平長老眨眨眼,似乎在告訴麗清,他人雖老且不在她身邊,可是所有發生過的事都一清二楚,也知道她愛上的是一個傻子。

  "太平爺爺......"麗清感動的抱著坐在床邊的他。在她的生命裡,有許多幫助她的人、真心關愛她的人,她是多麼幸福啊!她決定自己不要讓這些關心她的人失望,明天就回"成王府"。突然間,她好想看到少儒,看他那雙貓一樣的眼睛,和他那顆高傲卻脆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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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清姊!"語蘭狂喜的摟住麗清又跳又叫,她的勸導還真的有用。

  "少儒--"麗清不太好意思一下子切入主題,怕讓語蘭看笑話。幸好語蘭看出她的心思。

  "貓眼狐狸人現在在房間裡,在客房。"語蘭遞給麗清.個無奈的眼神。

  "為何在客房?"難道是他不屑住自己用過的房間?

  "聽雨居都讓他給砸爛了,他不睡客房睡哪兒?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麼會砸東西的人。"就連少允也跟他沒得比。

  "少儒會砸東西?"令人吃驚的事情一樁接一樁,接下來還會有什麼事發生?

  "豈止砸,爹和娘早跑到梁州的別館避難去了,他們怕有一天連他們住的地方也會遭殃,提早開溜。"麗清姊再不回來,整座王府遲早要毀在少儒的手裡。

  "這麼嚴重?"麗清難以置信的看著語蘭,她是不是說得太誇張?

  "你不相信我?那你自個兒看!"語蘭半是說笑、半是生氣的將麗清拖到客房的門口。

  "哪!你的丈夫交給你羅。"語蘭輕輕的推了正在猶豫的麗清一把。麗清被這個突來的力道給推近一小步,手碰觸到門而打開一條細縫,自房裡迎面撲來的濃重酒氣,教麗清不由得皺眉。

  "我沒說謊吧?他的確喝得離譜。"語蘭鼓勵麗清。"歡迎回家,麗清姊。"語蘭送給她一個溫暖的笑容。

  家!這個普通的字眼深深的觸動麗清的心。自她八歲開始,就離這個字好遠。她曾有個家,卻在十年前的大屠殺中消失。"清靈寨"雖然算是個家,但在她心中,卻始終忘不了京城的一切--春天的花香、夏天的綠葉、秋日的楓紅及冬夜的飄雪。最重要的是,少儒在這兒,在京城的"成王府"。或許在她的內心深處,她一直將。成王府"當作自己的家,或夢想它是自己的家,不為別的,只為了少儒。

  而令這個夢想即將實現,只要能收服房裡的狐狸。

  "麗清姊,去吧!"語蘭俏皮的丟下這句話,隨即高興的跑回"厲風閣"去跟少允報告這個好消息。

  麗清深吸一口氣,堅決的推開房門。房內的景象讓她嚇了一大跳,好一會兒無法移動。那......那是少儒嗎?那個全身髒透、油頭垢面,至少三天沒洗澡的邋遢男子真的是他嗎?他的眼睛因睡眠不足而發紅,下巴的胡渣至少有十天未曾理會它。他的身子搖搖晃晃。眼睛因突來的光線而瞇起;最恐怖的是那些占滿房間的酒甕,少說也有幾十個,他究竟是怎麼喝的?他不知道這麼胡亂喝下去是會出人命的?

  "是誰?"少儒連忙舉手遮住刺眼的光線。"混帳!我不是......說過......誰也......不許......打擾......我......"

  麗清連忙飛身扶住快要倒下的少儒,抬起他的臉。"你振作點。"

  "麗清?"少儒努力眨眼,想要看清來人的臉,卻只得到一個模糊的輪廓,但這聲音分明是她的。

  "是我。"麗清輕觸少儒的下顎。她還是頭一次看見少儒長胡渣的模樣,有點刺人,但觸感很好。

  少儒終於適應房裡的亮度,他不敢相信韻看著麗清。隨即用力甩甩頭,真的是她!

  "我--"麗清沒能將話說完,因為少儒正緊緊的抱住她,不留一絲空間。

  "不要說話。我不知道作了多少次相同的夢。但每次我想這麼抱著你時,你就消失了。"少儒的語氣中充滿了恐懼。

  "如果這是一個夢,你不要讓我醒來,讓我這麼抱著你.直到終老。"少儒放開緊摟著的只手,抬起她的臉。

  "少儒......"

  "我是個傻瓜,而且可能是全天下最笨的人。我早明白自己的心意卻死要面子不肯表白,你能原諒我嗎?"少儒在她的唇邊說話。雖然酒氣沖天,但看在麗清的眼裡,此刻的少儒是她見過最英俊可愛的時候。不過,他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嗎?會不會到了明天又翻臉不認人?

  "我......"

  "我知道自己並沒有資格請求你的原諒,但我會用余生來證明。"

  聽起來就像在保證他會陪她一輩子,但她沒有把握他能做得到,說不定到了明天他會說那只是醉話,不足采信。

  "少儒,你醉了,在說醉話。"麗清安撫他,也安撫自己的心。

  "我沒醉,我很清醒。"事實上,他這一生中再沒比現在更清醒過。

  麗清連忙退向床邊,以逃避他愈靠愈近的身體。少儒舉起右腳踹上房門,朝麗清逼近。

  "你醉胡塗了,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麗清退到無路可退,眼看就要碰到床。

  "我清楚自己的一舉一動,也清楚自己此刻想要你。"少儒大步一跨,倏然聳立在麗清跟前。

  "除非,你嫌我髒?"他的確已多日未曾沐浴,他根本想不到麗清會回來。

  "怎麼會......"少儒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此刻就是一把熾熱的火焰,燃燒著欲望。

  "那不就結了。"少儒伸手將麗清勾向自己,雙唇壓向麗清,送給她一個時而溫柔、時而狂野的長吻。他用舌頭挑逗著麗清,她被這種陌生的情慷弄得頭昏腦脹。任由少儒撩撥。她柔順的張開嘴,少儒熾熱的舌頭伸進她的嘴裡,徹底挑動她的感官。

  "嗯......"麗清不自覺的發出聲音,全身像被火燒著似的燥熱難安。 

  少儒受到麗清的鼓勵,進一步用嘴撩撥她的耳朵,他吻遍麗清的臉,同時伸手解開麗清的衣服,她的衣服就像雪片般層層落下,落在地面上。

  麗清頓感難堪的瞅著自己已然赤裸的雙峰。"不要。"她覺得丟臉極了。

  "我們是夫妻,有什麼好害羞的?"少儒笑著扳開她的雙手和她十指交握。 

  "可是,我們像是陌生人。"她看著少儒那雙飽含激情的眼睛,在那裡面她第一次發現到真情。

  "過去或許是,但從這一刻起,我們不再是陌生人。"再度印上一個火熱的吻,這次更久更濃烈,久到麗清以為自己就要死於窒息,她心慌意亂,不明白自己渾身的燥熱從何而來。

  "好熱,可是我不知道這感覺是打哪兒來的?"麗清迷霧般的雙眼凝視少儒,她不明白的激情,忠實的反應在少儒的眼中。

  "我想我知道。"少儒飛快的解開麗清的裙子,不讓她有一絲阻止的機會。

  "啊?!"麗清忍不住大叫,少儒馬上吻去她的尖叫,他可不想做愛時有人參觀。  

  少儒抱起全身赤裸的麗清放在床上,溫柔的看著她羞赧的臉,他輕觸她的臉頰,享受指尖傳來的細致觸感。隨後撫上麗清胸前的兩顆蓓蕾,輕輕的捏著它們。

  麗清像被火燙著似的想伸手遮掩,她望著被少儒捉住的雙手,又望著少儒愈壓愈低的臉,倏然明白他想做什麼。

  "不要這樣。"少儒果然吻向那兩粒粉紅色的小圓點。非但如此,他還一路吻下去,眼看就要吻到女性最隱密的地方。她從未像現在這般感到脆弱,也從未被這股忽冷忽熱的無名火燃燒過。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感到的那股熱流是什麼,那般自腰下發出的熱流。

  少儒再也忍不住的脫光自己的衣服,將自己同樣熾熱的身體壓向麗清。兩個人都被逮陌生的接觸嚇了一跳,相視而笑。這就是他們拖了好久的洞房花燭夜,在麗清最狂野的夢裡,她曾幻想過要同少儒卿卿我我,卻沒想到能有成真的一天。

  少儒凝視著麗清的雙服,在那其中,他看見真正的自己。他曾害怕過,也逃避過。也就是因為自己的逃避與害怕,才會差點失去她。

  他緩緩壓低身體,麗清本能的迎接他。兩顆曾經迷失的真心,就在彼此的笑容與期待中緊緊的結合。

  月老也露出滿意的笑容。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8 23:22:24


  麗清在一片陌生的酸痛中醒來,她的身體雖疲累,內心卻很滿足。

  但這是一場夢嗎?會不會當她睜開眼睛,夢就消失了?

  "大美人,你要睡到何時?"耳還傳來輕柔悅耳的聲音,是少儒。這是真的,她不是在作夢。

  她慢慢的睜開眼睛,少儒早就醒來,此刻正單手攆著臉頰,側身躺在床上看她。

  "你醒了。"麗清反而不好意思看少儒那張寫滿柔情的臉,一只美眸釘在他的胸膛,不敢抬頭看他。

  少儒支起麗清的下巴,送上一個又長又深的吻,當這個吻結束時,兩人已經呼吸紊亂,春情蠢動。

  麗清這才發現自己還裸著身體,而少儒早已梳洗完畢。胡子刮了,澡也洗了,完全不見昨夜的狼狽。

  "不公平,你都打點好了。又是沐浴又是更衣,我卻一身的狼狽。"對啊!瞧他一副神清氣爽的得意模樣,難怪她要大歎不公平。

  少儒再度親吻麗清嘟起來的小嘴,順勢將她抱起來。

  "啊?!"麗清沒有心理準備,冷不防被少儒的動作嚇著,雙手緊緊的勾住他的脖子。

  "你要干嘛?"麗清好奇的看少儒為她披上一條大披風,她的身體除了跟少儒接觸到的部分,全罩在那件披風裡。

  "還你一個公道啊!"少儒勾起一個迷人的笑容,看得麗清心跳漏了一拍。

  "來人,備熱水。"少儒朝門外喊道。

  "是!"外頭一陣聲響,幾個領命的奴僕一陣人仰馬翻。

  "干嘛準備熱水?"被抱在少儒懷中的麗清不解的問.只見他賊溜溜的眼珠子轉來轉去,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呵、呵,待會兒你就知道。"少儒抱著她坐在床上,左手摟著麗清的腰,右手撐起她的後腦勺,把她夾在上身和躬起的雙膝之間,麗清就這麼安穩的坐在他的身上。

  "自我趕你走的那一刻起,我就後悔不已,我沒想過自己能有再抱著你的一天。"少儒貼著她的唇邊說話,語氣中充滿了深深的自責。  

  "我也沒想過。"麗清老實回答。"我一直好怕這只是一場夢,害怕醒來會發現一切都是自己癡心妄想,更害怕你會說這一切只因為你的酒醉,不予承認。"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難道他真是如此狡詳?

  "我不知道。"麗清歎了一口氣,將自己的頭埋在少儒的胸前。"或許我只是因為缺乏安全感,你大概無法了解被人輕視的感覺。"是啊!他從小到大過著優越的生活,哪能體會她的感覺。

  "誰敢輕視你?"少儒怒喝,沒有人能瞧不起他的妻子。

  "你啊!"麗清抬頭瞪他,他倒好,自己說過的話全忘了。

  "我?"少儒一臉的奠名其妙。

  "你老罵我丑八怪,記不記得?"

  "你還不是常罵我不男不女的,這有什麼好計較的?"所以說女人心眼狹小,這話一點兒也不假。

  "你--"麗清氣得說不出話來,繼而想到自己口德也好不到哪兒去。"算了!扯平。"她重重的將頭靠在少儒的胸前,少儒被這一撞給撞得肋骨微微作痛。這女人報仇的手段還真高明。

  "好了好了,我的大美人,別生氣了。"少儒低頭親吻麗清的額角、眼瞼,而後緩緩的沿頰吻上她的嘴唇。麗清被少儒火熱的吻給挑逗得渾身酥軟,全身乏力的掛在他身上,雙手勾著他的脖子,披在身上的大披風直直落下,露出她光滑赤裸的上半身。

  "麗清......"少儒雙手不斷的上下其手,嘴唇沿著她的脖子一路往下親...... 

  "啟稟二少爺,熱水已備妥。"客房外傳來僕人的報告聲,澆醒了欲火當頭的兩人。

  "該死!"少儒極不文雅的輕咒一聲,隨即又勾起一個邪邪的笑。

  "沒關系,還有得玩。"他再度勾起一個不正經的眼神,琥珀色的眼眸閃閃發光。

  "玩?"麗清突然被少儒打橫抱起,身上仍舊裡著那件披肩。

  "陪我的娘子入浴啊!你說,這好不好玩?"少儒一腳踹開房門,準備朝澡堂走去。

  "入浴?"麗清瞪大雙眼。平日沐浴有女僕伺候就已經夠不好意思了,現在少儒竟想還要同她入浴?這像什麼話!

  "這一點也不好玩,放我下來!"麗清使勁的扭動著身體,企圖掙脫少儒的箝制。

  "小心,披風要掉下來了。"少儒邊抱著她走邊警告.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啊?!"麗清連忙抓住快要滑下的披風。

  "混帳!"

  少儒不禁仰頭大笑,笑聲傳遍整座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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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會見後,麗清舒舒服服的靠在少儒的身上,少儒亦舒適的靠著木桶,兩人徹底放松了心情。

  少儒發現自己很難忽視靠在身上的雪白肌膚,那光滑細嫩的觸感,吸引他的雙手向她撫去。他伸出雙手,由麗清身後罩著她的雙峰。麗清瞬間感到一股暖流,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你這樣會把水弄光。"麗清忍不住的抗議。

  "是你自己動得太厲害,跟我無關。"少儒推卸責任的笑道,手指更進一步的繞著乳頭劃圈圈。

  "你好過分。"麗清原本是要義正辭嚴的指控少儒,但在情欲的沖擊之下,反倒顯得像嬌嗔。

  "這樣就過分?"少儒微笑,倏地支起身子將麗清抱起來轉向自己。

  "那如果是這樣呢?"他巧妙的撐開麗清的雙腿,跨坐在自己的身上。"這不是更糟?"

  何止是糟,簡直是羞死人了。麗清瞪大雙眼看著少儒飽含欲望的眼睛。他該不會是要......他的確是。他緊扣住她的腰,將她的女性中心往他的硬挺處壓進。

  "不要......這好丟臉。"麗清連忙將頭埋入少儒的頸邊,仿佛這麼做就可以減少心中的羞愧感o

  "一點也不丟臉,看著我。"少儒抬起她的臉盯著她看。

  "我們已經成親,有任何親密的動作都不奇怪,了解嗎?"他可不打算讓她莫名其妙的羞怯感減少他們親熱時的快感。

  "嗯......"愈來愈快的動作令麗清無法清楚的思考,只知道自己正卷進情欲的漩渦中。

  "麗清......"少儒也快要把持不住自己。

  "嗯......"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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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清呢?"少儒滿臉失望的問坐在大廳品茗的少允。他卯足了勁做完手邊的工作,就是為了早點回來抱老婆,結果翻遍了王府也找不著,只看見優閒自在的少允。

  "你那麼緊張做啥?麗清又不會消失。"真受不了這個"情竇初開"的小弟。他果然異於常人,不動心則已,一動心就轟轟烈烈,炸得大夥兒疲於奔命。

  "她跟語蘭逛市集去了。坐下來喝杯茶吧。"平日最愛品茗的小老頭兒,這會兒倒對這玩意見興趣缺缺。

  少儒極力掩飾失望的心情,一屁股坐在少允身旁的檀木椅上。

  "我--要謝謝你幫我找回麗清。"少儒說得有些靦腆。

  "要謝就謝語蘭,是她說服麗清回來的。"

  "還是要謝謝你。"少儒知道一定是少允求語蘭去當說客,這份恩情他永生難忘。

  "謝謝就省了,架少打些即可。"少允遞給少儒一個求和的眼神,正式宣告干架的日子已經過去,從今以後,兩人是相互扶持的好兄弟。

  少儒收到少允的訊息,也跟著回給他一個相同的眼神。也該是讓"成王府"平靜的時候了。

  "麗清家的案情,可有進展?"少允知道少儒最近拚命查她家的冤情,他所不知道的是,他這樣做等於是將自己推入另一個危險中。

  "沒多大的進展,敵方太狡猾了。"少儒挫敗的歎氣,第一次遇見這麼棘手的案子。

  "那倒是。"少允反倒希望他少了解些。上回麗清代他挨的那箭,恐怕原本是要射尹律楓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射歪了,才讓麗清白挨一箭。少儒若是知道太多,難保下一個中箭人不會是他。

  "我真希望盡快查明真相,還吳將軍一個清白。"少儒冷冷的說道,他不希望再看見麗清苦惱的模樣,他要她的臉上永遠露出幸福的笑容。

  沒想到平日打從心底看不起女人的男人,戀愛起來會如此癡情。少允十分佩服的看著少儒,同時祈求他這癡情的模樣別讓語蘭瞧見,否則他的日子可難過了。

  不過人愈是祈求老天幫忙,老天可能愈會捉弄你,就像現在。

  "少允,你看我買了什麼?"語蘭興沖沖的拿著一支龍形的糖,蹦蹦跳跳的跑進大廳,後頭跟著麗清。

  "啊!貓眼狐狸也在。"語蘭一不小心說出少儒最痛恨的外號,她連忙用手遮住嘴巴。

  沒想到少儒只是微笑,毫不在意的越過她的身子去尋找麗清的倩影。

  "麗清。"少儒越過語蘭,直接抱起麗清轉個圓圈,教站在旁邊的少允和語蘭看傻了眼。這真的是貓眼狐狸嗎?

  "累了吧?"少儒像是對待一件稀世珍寶般的輕撫麗清的臉頰,深情款款的看著她。  

  麗清搖頭,雙眼像被磁鐵吸著似的緊緊扣住少儒的眼,瞬間一股張力彌漫在整個大廳。

  語蘭驚訝的張大了嘴,用手拉拉少允的衣袖,暗示他不要錯過這個奇景。

  他們在少允和語蘭的屏息間相互擁吻,語蘭努力克制才沒讓自己尖叫出聲。

  少儒和麗清就這麼眼中只有彼此的走回"聽雨居"。邊走還邊不捨的互相依偎,留下目瞪口呆的語蘭和少允。

  語蘭首先回神。太不甘心了,為什麼那只貓跟狐狸會改變那麼多、那麼快?儼然一副情聖模樣。而少允呢?卻還楞頭楞腦不知長進。

  "李少允,你看人家--"  

  少允閉上眼睛忍受耳邊的河東獅吼。老天啊!救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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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在祥和與甜蜜中飛逝,直到一位意外的訪客出現,改變了這一切。

  "祥叔?您怎麼來了?"麗清頗感意外的看著來人,心中百感交集。看他那張慈祥的面孔,要教她如何相信他就是殺害她全家的凶手?

  "傻清兒,祥叔聽說你受傷了,特地從山寨裡趕過來。你也知道我年老力衰,腳程慢了些。現在身子的情況如何?"祥叔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容,看著麗清。

  "沒什麼大礙了,謝謝祥叔。"麗清連忙扶著徉叔坐下。並吩咐僕人備茶。

  "你怎麼會中箭呢?"祥叔百思不解。"你的功夫底子那麼好,怎麼會連那一箭都躲不過?"祥叔邊說邊咳嗽,麗清連忙拍他的背幫忙順氣。

  或許不是祥叔,麗清在心底盼望著。但那雙眼睛分明是祥叔的,天底下再也找不出另一雙像他一般的眼睛--灰色的眼。

  "那一箭的目標不是我,我是幫少儒擋的。"還是幫尹律楓?因為他知道的太多,祥叔想殺他滅口?

  "傻孩子。男人家的事由他們自個兒操心就行了,你犯得著強出頭嗎?瞧你把自己弄成什麼樣子?值得嗎?差點連命都沒了。"祥叔歎道,又是一陣咳嗽。

  "祥叔您不要緊吧!"麗清關心問道。祥叔的身體明顯變差了,還是只做做樣子使障眼法?

  "沒事,沒事。"祥叔拍拍胸口、順順氣,調整自己的呼吸繼續開口。"人老了不中用了,最近連拿點重物也氣喘籲籲,沒用羅。"

  "祥叔,您要多保重。"麗清迷惘了。她不知自己如何能把視之為父的祥叔和凶手劃上等號,心思頓時一片混亂。

  "聽說你中箭的那天,尹律楓那小毛頭也在場,他怎麼沒好好保護你,任你中箭?"祥叔隨便問,眼角卻是露出精光。

  來了!麗清的心像被針扎般疼痛,但她還是強打起精神回話,故意將祥叔想要的消息說給他聽。

  "還說呢!我懷疑那一支箭根本是要射他的,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射偏了,我才會幫他擋下那一箭。"麗清故意低下頭微笑,由眼角窺視到祥叔眼底一閃即逝的凶暴眼光。

  "哦?對方干嘛要殺他?"祥叔問。

  問你啊!問你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要殺我全家?又為什麼要救我?麗清的心揪成一團,她該如何去面對這鐵一般的事實?凶手竟是祥叔!

  "因為他知道的太多,他已經猜出凶手是誰。"麗清平靜的說出口,雙眸直視祥叔。

  "哦?是誰?"祥叔故作驚訝狀的睜大雙眼o

  "我們還不敢確定,只是猜測而已。"麗清故意使用"我們"的字眼,把她也知道凶手是誰的訊息傳達給祥叔。

  "那麼說來,你知道是誰干了?"祥叔熱切的想抓住麗清的手,麗清巧妙的躲開,假裝拴著掉在地上的小墜飾。

  "知道是知道,不過敵暗我明,一切沒個準頭,也沒證據。"麗清淡淡的回答。她明白她這麼做會促使祥叔加快他的殺人計劃,但她不在乎。她累了,只想盡快解決這件事,即使結果會令人心碎。

  "這樣啊!"祥叔說完又是一陣咳嗽,咳得快順不過氣,不過這回麗清沒趨前幫他,她已經暗示他,她知道事情的真相。貿然過去,難保自己不會莫名其妙的栽在他的毒手之下。

  "我該回去了,寨裡的弟兄還在等我呢。你知道,我最近身體不好,都待在寨裡休養,不像以前還可以四處溜達溜達。"祥叔邊說邊歎氣。

  騙人!襲人哥和秋飛哥早就盯上祥叔。據他們暗中觀察,祥叔不但沒待在寨裡,還時常往京城裡跑,尤其是最近這幾個月。

  "既然如此,我就不留您了。"麗清勾起一個冷淡的微笑。

  "那我走了。"

  在祥叔的眼中呈現的究竟是什麼呢?是不忍,還是失望?失望她這個從小疼到大的娃兒表現出來竟是如此的冷淡?失望她將他視為洪水猛獸般避之唯恐不及?他可知道她這樣對他,連她自己都感到心痛,幾乎要被擊垮?

  "祥叔。"她終於忍不住飛身抱住祥叔,將頭埋入她熟悉多年的懷抱中。

  "傻孩子,你這是做啥?"祥叔慈愛的抬起她的臉,盈滿痛苦的表情說明了他也一樣難過,卻不得不做他該做的事。

  從此刻開始,他們將會是敵人,而這個認知深深的刺痛了情似父女的兩人。

  祥叔放開她走出"成王府"。他就這麼走了,走出她的過去,也走出那段父女般的情誼。在未來,他們只是敵人。麗清霎時無法承受椎心之痛,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麗清,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哭?"少儒一進門就看見跪在地上哭成一團的淚人兒,心疼的將她擁入懷中輕搖。他心愛的老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少儒。"麗清緊緊的抓住少儒的背,哭得更厲害。她不該說,也不能說,他知道的愈少危險也愈少。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麗清不會輕易掉淚,讓她哭得這麼傷心的事必定非同小可,他一定要查清楚。

  "沒事。"麗清抬起頭來凝視少儒,她好怕自己再也看不見這張俊悄的臉。

  "只要抱著我。"麗清再度縮回少儒的懷抱中,將臉埋入他的胸膛。

  少儒緊緊摟住懷中的麗清,在心中暗自發誓,非弄個明白不可,他再也不要看麗清傷心落淚。

  他抬起麗清帶淚的臉,印上一個充滿疼惜的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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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允一踏進王府便瞧見少儒臉色陰沈的坐在大廳裡,似乎在等人。最近他春風得意,臉上老掛著幸福的笑容,這張臉他一定不是擺給麗清看的,唉,好日子過去了。少允認命的想。 

  "你那張臭臉該不會是擺給我看的吧?"沒有笑容,那一定是了。"說吧,有何貴干?"少允一屁股坐在少儒的對面,這樣他若是要開炮,自己也好躲開。

  "我問你。你可知道祥叔這個人?"少儒慍怒的問道,從少允眼中閃過的亮光即可明白,他早就知道了。為何大家都知道,獨獨瞞著他?

  "他是不是殺害麗清家的凶手?"少儒逼問。難怪他一直查不出線索,原來敵人就躲在麗清的身後。

  "是。"少允干脆的回答。反正他已經猜出大概,要完整拼湊出事實不是難事。

  "而你竟一直瞞著我,你有何居心?"少儒氣瘋了,少允應該明白他查這件案子已經很久了,竟然還瞞他?

  "我有何居心?"少允也火大了。這個自私鬼從來就不知道別人用心良苦,他還以為麗清多少能夠改變少儒一些,很顯然他錯了。

  "我能有什麼居心?還不是為了確定你那顆不知感激的腦袋能安然掛在脖子上,否則我才懶得費這麼大的勁兒封口。"

  "你的意思是說,祥叔也會殺我滅口?"少儒道出關鍵。

  "廢話。你以為麗清替你擋的那一箭是為啥?那是祥叔為了要殺尹律楓射的,要不是麗清,那射偏了的箭早射穿你的心,哪還能留命同我吵架?"這麼說起來,麗清擋的那一箭還真不恰當。 

  "我不怕。"

  "你不怕?麗清很怕,我也很怕。"少允嚴肅的看著少儒。

  "你以為祥叔是何等人物?能無聲無息的害死麗清全家又騙了大夥兒十年,此等人物絕不可小覷。再說他的武功高深莫測,就算是我和麗清聯手起來,也未必能制伏得了他,你想挑戰他,那不等於以卵擊石?"少允不帶絲毫惡意的道出這番話,目的在勸他弟弟少管祥叔的事。

  "別把我說得像個沒用的廢物。"他可是皇上面前的一品帶刀護衛。

  "我無意貶低你,但是你我心知肚明,自個兒功夫的火候如何,要不是我常手下留情讓你三分,你早讓我給打死了。"哪還能有平手的場面出現。

  "我雖然以文才著稱,但功夫也不差啊!"少儒極力反駁,雖然他明白少允說的是事實。

  "是不差,但仍不足以對抗祥叔這等高手。"少允歎氣。"現在你已經知道他就是凶手,也等於把自己推入危險中,你好自為之吧!"眾人的美意到最後還是落了空。

  "我不在乎自己,我只在乎麗清。"少儒真情流露。

  "若是她離我而去,我該怎麼辦?"少儒喃喃自語。"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就算是必須追到地獄,我也會將她帶回來,我不許她丟下我一個人走。"

  "我相信麗清也會說同樣的話。"少允安慰的拍拍少儒的肩。

  真是奇怪。此刻的少允情願看少儒過去不可一世的表情,也不願看見他現在的脆弱神情。

  愛是多麼神奇的東西啊!它改變了一個人的心,也ˍ改變了一個人的靈魂。此刻的少儒就是一個最好的例證。

  天若有情,就讓這對相愛的男女有個完美的結局,如同他自己的婚姻。少允懇切的向上蒼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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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清正處於甜美的夢境中,她夢見自己和少儒在河邊嬉戲,他裸著身子擁她人懷,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語,不斷的用唇挑逗她。她頓感一陣酥軟......

  "少儒?"麗清慢慢的張大眼睛。她不是在作夢,現實中的少儒正做著跟夢境中相同的動作。

  "你醒了,嗯?"少儒微笑,不待她回答即印上一個火辣的吻,挑逗的舌頭惹得麗清渾身著火。

  麗清任由那雙充滿魔力的大手催眠,他的雙手所到之處皆留下火熱的感覺,沒兩三下她的衣服就被扒光了。"少儒,現在是大白天......"沒有人會在大白天親熱,但少儒硬是和別人不同。他想要就要,不管是白天或是晚上。

  "是白天又如何?"他笑得更邪惡,想要在白天看她雪白的身子,聽她的嬌嗔。他想把她的一切深深刻人自己的肌膚,永生永世不分離。

  "是白天就不該......"麗清沒能將話說完,因為少儒已經把她抱在他的身上,像共同沐浴那天。

  "又要這樣做啊!"這動作實在太不文雅。

  "這樣做你會舒服點。"少儒捉住麗清推拒的雙手,改為十指交握。

  "可是這樣好難堪哦!"其實她是突破不了自己的心防,親熱時又沒有人會闖進來。

  "管他難堪與否,高興就好。"少儒從不知道自己也屬於享樂派,自從碰著麗清,他才了解到自己前所未見的一面,原來自己也是很浪漫的。

  "你說的對。"麗清終於卸去害羞,開始放縱自己去享受難以言喻的快感。

  排山倒海而來的激情充斥著交纏的身影,少儒一個沖刺,將積壓許久的激情送入麗清的體內。

  他好希望麗清能盡快懷孕,他想要一個跟麗清一模一樣的女兒。他摟緊麗清,繼而驚訝的發現,自己又想要她。

  不行!這太快了,麗清才剛了解人事不久,這麼頻繁會累壞她。他努力壓抑下腹那股沖動,但仍是不受指揮的硬了起來。他尷尬的更加摟緊麗清,不讓她看見正忍著痛苦的臉。 

  麗清可以清楚感受到頂著私處的突起,也了解那代表著什麼意思。令她驚訝的是,少儒沒有要求她配合。她感動的發現,這是他的體貼,他怕她的身子太累會受不了。她勾起一個滿足的笑容,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好意更加深了她的欲火,她覺得自己快要被那股難以言喻的深情淹沒,而她一點也不想被救起來。 

  "少儒......看著我。"麗清清脆卻溫柔的嗓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放開她,注視著她。

  "我要你知道我是多麼愛你。"麗清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看得少儒更難把持住自己。

  "你曾說過,我們是夫妻,有任何親密的舉動都不奇怪。"她舉起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十指在他頸後交握。

  "現在我也要告訴你,既然是夫妻,有任何需要也不要怯於開口,好嗎?"她緩緩的扭動身體,私處不斷的磨蹭著少儒的硬挺處。

  少儒整個人像被火燃燒般燥熱難耐。他連開口都覺得困難,只能不斷點頭回答麗清的話。他舉起雙手扣住麗清還在逃逗的臀,狠狠的拉下與他結合。上天助他!他真的盡力了,而這個小女人卻一點也不知感激。他甜蜜的親吻她。她果真是個妖孽,一個甜蜜又迷人的妖孽,而且只屬於他。

  任何一個膽敢搶走她的人都得先過他這一關,他發誓!

  天際被緩緩落下的夕陽染成一片紅,而"聽雨居''裡的兩人,卻還躺在床上竊竊私語,難分難捨。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8 23:23:11


  "快來人啊!大少爺受傷了!"驚天動地的大叫破壞了"成王府"的寧靜。府裡所有的成員都跑出來看個究竟,只見少允渾身是血,虛弱的靠著一位男子站立。

  "大哥?"慘白了小臉的語蘭驚訝的看向那名扶著少允的男子,不敢置信的問道。

  "少允!"語蘭隨即看見渾身是血的少允,急忙沖到他身邊攙扶著。

  "這是怎麼回事?少允為何會受傷?"語蘭的眼淚倏地流下來,對她老公受傷這事心疼不已。 

  "我也不清楚。"掄語劍回答語蘭。"現在先別說這些,快把他扶進房裡,請大夫醫治才是要事。"

  語蘭實在是太驚訝,也太害怕了,一時間忘了該做的事,經她大哥這麼一提醒,她趕忙吩咐下人,將少允抬回"厲風閣"照料。 

  "用不著這麼大驚小怪',只是皮肉之傷而己。"少允虛弱的出聲,氣弱遊絲。 

  "什麼叫只是皮肉之傷而已?"語蘭氣得捶他沒受傷的肩膀,他痛得畏縮。

  "人家都快擔心死了,淨說些風涼話。"語蘭紅腫的眼睛說明了她的確哭了好一陣子。 

  "是啊,少允。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這條命恐怕早沒了。"掄語劍就事論事的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成王爺氣喘籲籲的推門而入,對躺在床上的少允皺眉,後頭跟著同樣憂心如焚的麗清。

  "也沒什麼,中了埋伏而已。"少允故意說得很輕松,他不想讓大夥太擔心。尤其怕麗清會自責。

  "中了埋伏而已?"成王爺敞開大嗓門。"你這算是什麼回答?你在外頭結了仇家?"

  "他沒跟人結仇,他中埋伏是為了我,是我結的仇家。"麗清臉色蒼白的回答。 

  掄語劍聞聲朝麗清的方向看了一眼。這女人長得真美,艷麗中帶股英氣。最重要的是,她看起來很面熟,似乎在哪兒見過。突然間,多年前的一道影像自他腦中閃過。他的確見過她,並且救過她,她就是那位遭遇山賊的女子,當時還很年輕。她怎麼會在這兒?

  "是祥叔干的,我知道一定是他。"麗清難過的閉上眼睛,少儒溫柔的搭著她的肩,給她力量。

  "你口中所說的祥叔,可是一位白發老人,眼睛是灰色的?"掄語劍直盯著她問,她沈痛的語氣引發了他的好奇心。

  "果真是他。"麗清快被那股椎心之痛擊倒,幾乎無法站立。"都是我,都是我害的。"麗清難過的走到成王爺面前,朝他跪下。

  "麗清,你這是在做什麼?"成王爺被麗清突來之舉嚇了一跳,連忙彎身扶她。

  "若不是我這顆災星,少允也不會受傷。現在我害大夥都陷入危險,您不罵我,我的良心怎麼過得去?"麗清抓著成王爺的袖子苦苦哀求。

  "傻孩子,快起來。"成王爺將麗清扶起來。

  "我從來不曾怪過你。事實上,我高興都來不及。"成王爺眼角帶淚的說道。 

  "我和你爹是生死之交,你爹的性子我了解。雖然猛烈剛直點,但絕不會是個賣國賊。當年你家慘遭滅門,我只恨自己能力不足,無法救你全家。"成王爺百感交集,唏噓不已。

  "幸得老天垂憐留下你,這次就算是要賠上成王府,我也會弄個明白,還守和兄一個公道。"成王爺慈愛的摟了麗清一下,繼而轉向少允開罵。

  "要怪只能怪你武藝不精,打輸人家怨得了誰?若不是掄公子捨身相救,我看你怎麼回來?"成王爺露出乎日難得一見的威嚴,認真的盯著少允。

  少允雖知道道罵挨得寬枉,卻只能啞巴吃黃連把怨氣吞下。誰讓麗清此刻最大?每個人都怕她會自責而離開王府,到時候捅出的摟子任誰也彌補不了,而少儒會是第一個發瘋的人。一想到那個恐怖的場面,少允有多少怨氣也不敢發。他是挺得住,怕的是直爽的語蘭沒法忍。

  "對嘛!爹說的是。"語蘭不理少允放大的瞳孔,臨陣倒戈。反正他傷得不重,麗清姊又深深自責,權衡之下當然要從善如流。更何況,此刻成王爺贊美的是她一向崇拜的大哥--掄語劍。

  "掄公子,這次少允的事多虧你了,這份恩情我會牢記在心。"麗清向掄語劍道謝。她和他似乎特別有緣。

  "好說。"掄語劍對她微笑。"我們曾見過面,對不對?在五年前。"

  "你......你還記得?"麗清大感意外,當時她還是個"小毛頭",他居然還能認得她,這人的記憶力真好。

  "像你這麼美的姑娘,很難忘記。"掄語劍語帶誠懇的說道,不帶一絲輕佻。

  杵在一旁的少儒頓覺危機四伏,趕緊伸出手摟緊麗清的肩膀,占有意味十足。

  看來這位就是聞名京城的"玉狐"。傳說中他奸詐狡猾,視女人為無物,怎麼這會兒像個大醋桶似的緊摟這位麗清姑娘不放?他露出笑容,向少儒暗示他對他的女人毫無興趣。

  "我該告辭了,還有要事待辦。"這麼一耽擱,他真怕自己會來不及救人。

  "大哥,你要上哪兒去?你不回‘掄莊'嗎?大嫂呢?"語蘭發出連珠炮般的問題,吵得心急如焚的掄語劍不得不回答她。

  "我要去救人,希柔被劫了。"掄語劍憂郁的看著語蘭。"我現在要去召集人馬救人,不跟你多談。還有,別再叫大嫂,我和她尚未成親,她不過是個責任罷了。"掄語劍說完便轉身欲離開王府。在他尚未踏出房間之前,麗清叫住他。

  "掄公子,或許我能幫得上忙。"她至少能還他這點人情。

  "你?"

  麗清點點頭。"城裡的雲仙客棧有我的朋友在。你只要開口說是我請他們幫忙的,他們一定會幫到底。"見他點頭,她才放心的接口。"請你找一位叫襲人的朋友,他會幫你打點好一切。"

  "多謝幫忙。"掄語劍微微欠身,隨即大步離開王府,連跟語蘭道別都沒有。

  不過是個責任罷了?語蘭在心裡做了個大鬼臉。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為什麼這年頭的男人沒一個誠實?還是她的老公最好。

  說到不誠實嘛,眼前就有一個,語蘭走到麗清的身邊附耳輕聲說:"不認識我大哥。嗯?"

  麗清倏然臉紅,也輕聲的回答:"沒辦法,不撒點小謊怕你又想當月老。"結果她還是當了月老,只不過撮合的對象換成少儒。

  "你們在說什麼?"少儒不悅的拉回麗清。這兩個女人不知在搞些什麼,鬼鬼祟祟的。還有,少允娶的潑婦沒事有個那麼迷人的大哥做啥?害他的防御心又起,鬧足了笑話。

  待在一旁看戲的成王爺在確定少允沒事後,決定回房裡喝茶。少儒也摟著麗清回房,只留下受了傷卻沒人理的少允和低頭沈思的語蘭。

  "哎喲!"少允不甘寂寞的發出聲音以吸引他老婆的注意力。

  "啊?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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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清心有所思的低頭注視手中的玉鐲。這成對的東西單獨躺在她的手心顯得有些寂寞。太平爺爺曾經說過。不見了的東西可以再要回來,可能嗎?少儒的玉佩她能要得回來嗎?她不知道,沒試過也不敢。在她的內心深處一直存有一個想法,那玉佩是她偷來的,只要不是少儒心甘情願說要送她,那塊玉佩就不能算是她的,即使她已經帶在身邊十年。

  "在想什麼?"少儒無聲無息的接近,自她的身後抱住,同時輕咬她的耳垂。

  "沒什麼。"麗清一陣臉紅。雖然她已經習慣夫妻間的親熱,但少儒突來的擁吻仍然教她心怦怦跳。

  少儒微笑的欣賞她的羞怯,繼而發現她手中緊握住一個東西,像是一塊玉。

  "這是什麼?"少儒扳開她的手心,發現一只漂亮的玉鐲子。"是手鐲,誰給的?"如果是別的男人送的,他就要當場砸碎它。

  "是太平爺爺給的,說是和你的玉佩湊成一對。"

  爺爺?聽起來是舒服點,但還是男的。少儒按下升高的醋意。"我的玉佩?是指這塊嗎?"他自腰間解開原先帶在麗清身上刻有他姓名的玉佩,左右搖晃的問麗清o

  "嗯。"麗清點頭。她好想伸手拿回那塊玉佩,但是她不敢。

  少儒看出她的心思。他微微一笑,扳開她空著的另一只手,將玉佩放在她的掌心。

  "少儒。"再也沒有比這更令她感到驚訝的事了。她抬頭看向少儒,卻看見他眼中的深情。

  "這塊玉佩送你。"他將她的手指彎曲蓋上,同時伸手拿走躺在另一只手心上的手鐲。

  "而這只手鐲呢?就歸我。"

  麗清驚訝的轉身面對他,他張開臂膀將她困在兩腿之間,緊緊的摟著她的腰。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送我玉佩?又為什麼要我的手鐲?"

  少儒看著麗清那雙充滿疑問的眼睛。心想自己竟然傷她那麼深,深到她無法相信他的真情?

  "我送你玉佩,是因為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我深愛的女人。"他低頭,鼻尖對鼻尖。"失去了你我才了解到,這塊玉佩原本就該屬於你。因為有你,它的存在才有意義。我不可能時時刻刻在你身邊,這塊玉佩你要隨身帶著,因為我的心已經寄托在上面,與你長相左右。"

  麗清湧出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滴滴落下,少儒一顆一顆的吻掉它們。

  "而這只玉鐲子也會像你一樣的陪伴我,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少儒!"麗清再也控制不住淚水,緊抱著少儒號啕大哭。自她八歲以來就不曾如此失態過,但她不在乎,一點也不在乎,因為她所深愛的人,正以最動聽的言語對她傾訴愛意,這才是最重要的。

  少儒抱緊懷中的淚人兒,心中同樣激動。

  夜深了,但房中和諧的軀體韻律才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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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儒,你受傷了?"當麗清看到他那只被利刃劃過的手臂時,幾乎昏倒。

  "沒什麼,不要胡思亂想。"自少允出事以來,少儒就特別注意周遭的一切,沒想到還是逃不過對方的毒手。

  "你騙人。"他必定是讓祥叔傷了。不行,她再不想法子克死祥叔,她周圍的親友一個個都會遭殃。先是少允,現在又是少儒,她受夠了。

  "我騙你什麼?這是我今早擦拭兵器時不小心弄傷的。過來!"少儒想辦法除去她的疑慮。

  "做什麼?"麗清柔順的服從命令,腦子裡想的淨是些未成形的計劃。

  "我雖受了傷,但絲毫影響不了我的行動。"少儒笑得燦爛。眼神發亮。

  "你該不是想--"

  "你真聰明。"少儒飛快解開兩人的衣服,一把抱起她放在床上。

  又是在大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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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仙客棧的二樓廂房裡,三男一女在談事情。

  "你要詐死?"在座的另外三人不約而同的驚喊出聲。

  麗清點頭。"我不詐死對方也會要我死。與其等著任人宰割,不如先下手為強,引仇敵上門。"

  少允和尹津楓對看了一眼,隨即帶著沈重的語氣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是啊!你打算怎麼做?突然間暴斃這招連三歲小孩都騙不過哦!"尹律楓吊兒唧當的附議。

  "放心,我沒那麼笨。"麗清不說話了,看著少允、尹律楓和襲人。

  "我打算讓對方來殺我。"

  她這句話當場造成一片混亂。

  "不行。"襲人首先開口,凶暴的眼神仿佛在警告她最好乖乖聽話。

  "我和襲人一樣。"尹律楓收起玩笑的神情,認真的看著麗清,邊看邊搖頭。

  "既然要引祥叔來殺你,你又如何詐死?"少允的反對沒有他們來得激烈,他知道素來冷靜的麗清必有周詳的計劃。

  "我不是真的要他殺我。"麗清解釋。"我只是要讓他以為我‘真的'被他殺死了。"

  "請問這個障眼法怎麼設下?祥叔不是普通人,功夫高到什麼境界也沒人知道,你敢說你的計劃萬無一失,出不了岔子?"襲人冷冷的分析,他就是不要麗清冒險。

  "襲人哥,這個法子雖然稱不上萬無一失,卻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方法。我對這一切感到厭倦,只想趕快結束掉。"麗清真的累了。

  "我們又何嘗不厭倦?但即使如此,你也不能胡來啊!"襲人陪著她查了近十年的案子,要說他不煩,那是騙人的。

  "我沒有胡來!"麗清激動的抗議。"你們先聽我把話說完,再下結論也不遲啊!"

  "好好好,你說你說。"尹律楓趕緊權充和事佬。

  麗清遞給他感激的眼神,開口道:"我打算放出假消息,說是咱們已經在被燒毀的將軍府裡找到證據,如此一來。祥叔必然會采取行動,不得不殺我。"

  "等等。"少允打斷她的敘述。"你這步棋沒根沒據的,祥叔如何會相信你?"像他就不信。

  "他一定會相信。"麗清肯定的回答。

  "哦?"這次換尹律楓滿臉疑問。

  "律楓,你忘了那場大火發生之前,我們在查什麼嗎?"

  "經你這麼一提醒,我倒想起來了。"尹律楓拾回記憶。"我們懷疑證物就藏在空無一人的將軍府,正想去探個究竟時,將軍府就莫名其妙的燒起來......"

  "而那時的行動祥叔知道得一清二楚。"兩人異口同聲。

  "有了誘因,下一步呢?你打算怎麼個‘詐死'法?"襲人總算有-點興趣。

  "這要靠大家幫忙。"

  "我們要如何幫你?"尹律楓首先發言詢問。

  "你們......"

  一陣低聲的討論之後,少允臉色沈重的開口。"少儒那邊該怎麼辦?你真要騙他?"他那"癡情奇男子"的小弟必定承受不了這個打擊,他怕少儒會發瘋。

  "我也不想騙他。但是他一定不贊同這個計劃,讓我冒險。所以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我們的計劃。"是啊!自從他和少允受傷以後,他盯她盯得緊緊的,就怕她受到一點傷害。今天的聚會還是她千辛萬苦瞞著他進行的。

  "就這麼決定了。"襲人出聲。該是讓事實披露的時候了,只要幫麗清演完這出戲,他就可以回山寨了。他從來沒有如此渴望回家過,不為別的,就為了那個凶悍的美人。他已經好久沒見到那張令他朝思暮想的容顏,他不得不承認此刻的他只想趕回山寨去見錢雅蓉,思及此,他不由得一陣心煩意亂。

  "襲人哥,很抱歉為了我的事,讓你不得不留在京城。"麗清看出襲人煩躁的原因,為此感到萬分抱歉。

  "不干你的事。我只希望這個計劃能成功,早日洗刷府上的冤屈。"襲人被麗清說中心事,有些不爽。

  這就是男人!麗清在心中歎道。明明心裡想,嘴巴卻死也不肯放松一罷了,隨他去吧!她現在最擔心的是計劃能不能成功,以及少儒得知她死時的反應。

  "少允兄,少儒那邊就拜托你了。"

  少允點頭,心中卻是暗暗叫苦。他可以想像少儒以為她已死時的反應,恐怕第一個陣亡的人就是自己。唉!他只希望祥叔能夠上當,干干淨淨的把這件事情解決,還給他們一個平靜的生活。他衷心希望如此。

  "好啦,大夥別一副憂愁的嘴臉嘛!我們的計劃一定能成功的,我有信心。"尹律楓充滿信心的保證。"可是,誰該是第一個出場的人?" 

  "你!"三個人的手指全指向尹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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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跑哪兒去了?我到處找都找不著你,擔心得要命。"少儒一把摟住剛回王府的麗清,火大的問道。

  "你別生氣嘛!我只是上街買點東西。你瞧,我不是好端端的回來了嗎?"麗清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安撫少儒。

  "下次出門之前要說明去處,找幾個侍衛陪你出去,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出門。"少儒完全忘了就算麗清帶一打的侍衛出門也沒用,他們連她都打不過,更何況是祥叔?

  "我知道了,全聽你的。"麗清安撫少儒。她看著少儒俊秀的臉孔,心中沒來由的湧上恐慌,她好怕她再也看不見這張俊臉,看不到他生氣的模樣和那雙魅惑人心的琥珀色眼眸。在這種驚慌的驅使下,她緊緊的抱住少儒,用盡全身的力氣。

  "怎麼啦,麗清?"少儒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著,擔心的支起她的下顎問道。

  她只是搖頭,半天不說話。

  "麗清?說話啊!"少儒快急死了,輕輕搖晃她的身子,想要搖出答案來。

  "沒事。"她騙他的。她有一堆的心事,卻一句也不能對他說。她被這苦澀梗住不能呼吸,只得張大眼睛心碎的望著他。

  "才怪。"他的寶貝有心事,而且打算瞞到底。他絕不容許這種事發生。

  "少儒,"麗清有點難以啟齒,她想要同他親熱,讓自己感覺他的存在、他的悸動。可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向一個男人開口要求這檔事,突然問她的腦子裡閃過少允的那句話:你只需要把衣服脫了即可。可是上回她失敗了,這次呢?她會成功嗎?

  "嗯?"少儒好奇的看著麗清突來的羞怯,心裡不禁迷惑起來。

  麗清不多想便動手寬衣,她怕自己再想下去會失去勇氣。或許在她心中,知道這次結果會不同。

  "麗清......"少儒很難相信眼前的美景,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寬衣。

  "我......我想要你,可以嗎?"麗清終於鼓起勇氣看向他問道。

  豈止可以,少儒簡直快樂瘋了。他極為配合的火速解下自己的衣服,與她裸裎相見。

  "現在是大白天哦!"少儒一把抄起她放在床上,俏皮的提醒她。 

  "誰在乎!"麗清張開雪白的臂膀擁住他。她好怕,怕自己的計劃不會成功,當真死在祥叔的手下。若惡夢成真,她就別想再感受少儒的身子所帶來的溫存。

  "少儒......"

  "嗯?"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傷心嗎?"她知道這個問題很笨,可是她就是沒辦法不問。她想知道他的感覺。

  少儒停止了動作,眼神慍怒的看著她。

  "不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她不知道她正說中自己所擔心的事,他怕死了這件事。

  "你會嗎?你會傷心嗎?"麗清像個任性的小孩,不斷的纏著他要答案。

  少儒將她的身子拉起,將她推靠在高高聳立的牆上。雙手撐在她的兩側。

  "我會。我不但會,我還會哭倒萬裡長城,就像孟姜女那樣。"他抬起她的雙腿繞在他腰上,她瞬間沒了支撐,雙手連忙勾著少儒的脖子。

  這個動作實在是太......

  "所以你千萬不能死,聽見沒有?你不準死!"少儒用力往前沖刺,似乎在向她證明捍衛她的決心。

  就算麗清想回答他什麼,也全被這把白熱化的熾焰給燒得意志全無。

  那一整天,他們就在彼此激烈而絕望的做愛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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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棒的尹律楓成功的將尋獲到證物的消息傳出去。第二棒的少允則是想盡辦法將少儒調離長安城外。少儒臨走之前三申五誡要求少允保護麗清,言明要是出了任何岔子,絕對和他翻臉到底。少允笑嘻嘻的送走少儒,人一走,他的臉色隨即垮了下來,惹得語蘭一臉莫名其妙,追著他問答案。

  第三棒的襲人則是按照計劃將手下撤回山寨。表面上是回去"清靈寨",實際上他還留在長安城裡,喬裝各種打扮等祥叔上勾。

  麗清又期待又哀傷的走在城西郊外等待祥叔的狙擊。過了今天,一切真相都將大自。

  "清兒。"祥叔果然如預期般出現,面色哀淒。

  "祥叔。"麗清同樣的難過。

  "把證據拿來。"祥叔伸出右手,要麗清支出證據。

  "我不給,這是為我爹平反的證據。我要面呈皇上,還給他老人家一個公道。"

  "給我!別逼我殺你。"祥叔痛苦的向地趨近,面露凶光。

  "你殺呀,反正你已經害死我全家,不差我一個。虧我爹那麼信任你!"麗清痛苦的說道。

  祥叔的眼中掠過哀傷,似乎有那麼一瞬間他軟化了,隨即又向她趨近,仿佛想起了自己的任務。

  "給我,快!"祥叔使出一招快掌,掌風直搗麗清的心門.麗清飛身閃過。

  這一掌又快又重,祥叔的功夫高強得可怕。

  "快拿給我!"祥叔又是一掌,但這次麗清故意選擇閃躲不及,讓祥叔的重掌直叩胸口,她一個不穩便倒下。

  "清兒!"祥叔並未料到他真會打中麗清。他根本不想殺她,只想拿回證據。

  他摸麗清的鼻息,沒有呼吸。糟了,她真的死了。他悲傷得老淚縱橫,當初殺她全家實有不得已的苦衷,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害怕麗清會發現事實的真相。暗殺李少允和劃傷少儒只是做做樣子,沒想到今日自己卻親手殺了麗清,他寶貝了十年的小娃兒。

  一陣馬蹄聲驚擾了他的思緒。有人!眼看著幫麗清收屍是來不及了,他只能抱歉的看著躺在地上的身影,躍身離開。

  時間剛好,襲人和尹律楓趕到現場,不待馬停即飛身躍到麗清的身旁抱起。

  "她沒事吧?!"尹律楓看著手上的麗清,眉頭擔心的蹙成一團。

  襲人摸摸她的身體。沒事,骨頭沒斷。唯一碎的是放在她胸口上的護片。

  "她沒事,她會昏迷不醒是因為藥的關系。"麗清服下的是他的獨門秘方,一種會讓人暫時停止呼吸的藥。這帖藥可以騙過敵人,只有他才有。

  "可是......"尹律楓還是擔心。

  "三個時辰後她就會醒來。"他伸手抱過麗清。

  "快去通知少允,讓他進行下一個步驟。"

  "你呢?"尹律楓邊上馬邊問。

  "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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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在麗清的預料之中,唯一出錯的是少儒的早歸。他十萬火急的自洛陽趕回京城,一進城即發現城裡的民眾都對他投以同情的眼光,但更多的姑娘眼中燃起希望的火焰,對著他流口水,頗有"普寧夜"的氣氛。

  他莫名其妙的策馬趕回"成王府",卻沒料到迎接自己的竟是高掛的白布簾和滿天飛舞的黃麻布。他的心頭一緊,一個不祥的念頭直叩心門,家中有人出事?是誰死了?

  "二少爺您回來了!"家中的僕人一個個全忍不住悲淒,痛哭失聲。

  "這是怎麼回事?"那股盤繞在心頭的不祥之兆揮之不去,他的心好慌。

  "二少奶奶......二少奶奶她死了。"最景仰麗清的女僕索性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我不相信,不會的。"少儒不願相信自己的耳朵,渾身僵硬。

  "是真的!二少奶奶她--"

  女僕話還沒說完,少儒即飛身闖入靈堂,只見到大夥神色悲淒的跪在一具棺材邊。

  "告訴我那不是真的,那不是麗清。"少儒臉色蒼白,幾乎崩潰。

  "是真的,麗清被祥叔殺死,現正躺在棺材裡。"少允暗自叫苦。這混帳,他不應該這麼早回來的,距離他回來的日子至少還有半個月,足夠讓他們把事情搞定。

  "我不信!我要親眼看見!"少儒沖過去就要掀開棺木.少允趕緊拉住他。

  "混蛋!都已經封棺了,你還要打擾她,不讓她好好過去嗎?!"

  少儒聞言全身僵硬,無法動彈。她走了!真的走了,永遠的離開他。她怎麼可以丟下他一個人?她曾經答應過他,要陪他永生永世的,不是嗎?

  他瞪著攔住他的少允。都是他!都是他沒有好好保護麗清,他要他還她的命來。

  "把麗清還給我!還她的命來!"少儒扯住少允的衣領,朝他的臉一拳揮過去。

  "怎麼還?你以為發生這種事大夥兒的心裡好過嗎?"少允白白的挨了一拳,心有不甘的還給少儒一拳,正中他的肚子。

  "要不是你沒保讓好麗清,她也不會出事。"少儒掙扎的爬起,再給少允一腳。

  "你行怎麼不看好自己的老婆,淨把責任推給他人。"少允在倒下的同時也回勾他一腳,兩個兄弟當場就在靈堂扭打起來。

  待在一旁的語蘭不斷的尖叫,成王爺死命的拉開非把對方打死不可的兄弟,王爺夫人則早就昏倒在地,在場的僕人忙得人仰馬翻,靈堂一片鬧烘烘。

  這一出戲演得夠逼真了吧!他果然是第一個陣亡的人。少允還挨揍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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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王府"二媳婦去世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她死時的閨名無人知曉,只知道是李氏。

  她被葬於西郊的一處墓地,優雅清靜,如同她本人。

  在一個刮著大風的夜裡,一個身著黑衣的白發老人,蹣跚的走近這個墓地,雙膝跪下,痛哭失聲。

  "清兒......"跪在地下的老人本名姚明祥,原屬"平王府",後轉投吳守和將軍旗下,在將軍府內任職,深得吳將軍的信賴。誰也想不到,他竟是"平王"李慎派來的奸細。

  "既然當初你殺了我全家,為何獨獨放過我。"麗清自樹下站出來,身後跟著襲人。

  "清兒,你沒死?這真是太好了。"祥叔仿佛心頭放下一塊大石頭,瞬間止住淚水。

  "你可知道我一直把你當作親生父親看待?"麗清不知道她是否該相信他眼中的哀痛。

  "我也一直視你為親生女兒。"祥叔起身走向她。

  "你胡說。"她忘不了被他掌風擊中的剎那。

  "難怪你不相信。"祥叔喟道。"現在一切都已真相大白,不只是對你,就連我也是到今日才明白這一切。"

  祥叔仿佛陷入時光洪流般的憶起當年。

  "當年,我是‘平王'李慎的左右手,一直忠心耿耿。雖然明知他意圖不軌,想要造反奪權,無奈身為他的屬下,也只得服從他的命令。"他看向麗清,企圖獲得她的諒解。

  "當時李慎最大的阻力來自你父親,鎮守雲中一帶的吳守和將軍剛正不阿,絕非金錢可以打動的人。李慎深知這個道理,遂派我潛入將軍府伺機而動。剛開始我是不得不進將軍府打探軍情的,但和你爹相處了一陣子以後,我開始敬佩起他的為人,甚至想揭發李慎的陰謀。"

  "後來呢?"說來奇怪,麗清竟然相信他。

  "就在那時候,李慎派人捎消息給我,通知我他已經捉了我一家老小,要我乖乖聽話,否則就要殺死他們。"他邊回憶邊露出哀傷的笑容。

  "我的爹娘早希望我脫離李慎,在被李慎捉走的當天就咬舌自盡,情願自己死也不願被李慎當成威脅我的工具。但我的獨子就沒那麼幸運,他們囚禁他,用他威脅了我有十年之久。"他突然痛哭失聲。

  "那是我的寶貝啊!是我姚家唯一的命脈,是我盼了四十年才盼到的孩子,他們竟拿他來威脅我!"

  "祥叔......"麗清也跟著流淚不已。

  "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原來子謙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隨我爹娘去了。我所看到的子謙,只是他們找來冒充他的孩子,雖然一模一樣,但卻不是他。"說罷,他從腰間拿出一個泛黃的信封,外頭還蒙上一層灰。他將這封信遞給麗清,麗清淚流滿面的接下它。

  "這是李慎當年謀反的證據,亦是他誣賴你父親的信。當年他要突厥王寫兩封信,一封給他,另一封要我藏入將軍府,好讓你父親百口莫辯。"他感傷的拍著麗清的肩膀。

  "當年我劫下這兩封信,一封在李慎的威脅下藏入將軍府當成你爹通敵的證據,另一封則是埋在將軍府後院的地底下。不料你放出的消息,竟然誤打誤撞的說中地方。李慎大感恐慌,以為那封消失已久的密函真的就藏在將軍府裡,遂派我殺了你,並且奪回信函。"祥叔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看向麗清。

  "清兒,祥叔要你知道,我有多後悔不得不在李慎的威脅下害你全家,但我一直是真心疼你的。我對不起你爹,只能幫他留住你這條命脈。"

  麗清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有不斷的搖頭,淚流滿面。

  "我原本打算祭拜了你之後,明早就帶著這封信進官揭發當年的陰謀真相。既然你沒有死,這報仇雪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祥叔......"

  突然間,祥叔自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朝自己的腹部插入,麗清和襲人根本來不及阻止。

  "祥叔!"麗清連忙趨前扶住祥叔,但鮮血像洪水般的冒出,頓成一片紅色汪洋。

  "您這是在做什麼?!"麗清哭喊。她曾怨過祥叔,恨過祥叔,但從沒想要他死。

  "做我十年前就該做的事。"祥叔氣若遊絲的撫著她的臉頰,她的臉霎時被鮮血染紅。

  "要......幸福哦。吳......將......軍,我......來......向......您......請......罪......了......"

  "祥叔!祥叔!"沒有呼吸,他已經斷氣了。她不敢置信的猛搖他的身軀。"祥叔!"

  "走吧!他已經死了。"襲人拉起血泊中的麗清,麗清無法克制倒在他的懷中號啕大哭。

  "為什麼?!為什麼我所愛的人都離我而去?"

  "並不盡然。"襲人憐惜的撫摸她的頭。"你還有我、秋飛、寨裡的兄弟。更重要的是,你還有一個愛你的老公。"

  少儒!

  可憐的少儒,不知道他現在怎麼了?會不會因悲傷過度而生病?她想起上回她離去後的景象。糟了!他八成又把自己泡在酒壇子裡。

  "走吧!襲人哥,我要趕去救人。"麗清心急的拉扯他的衣袖。

  "哦?"襲人挑起左眉。

  "救一個酒鬼。"麗清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

  她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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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麗清踏人"成王府"的一剎那,每個人都以為他們見著鬼了,只有少允例外。

  "感謝老天!一切都搞定了?"少允幾乎要跪下來祭拜天地。

  "麗......清......"成王爺幾乎站不住腳,一屁股跌在椅子上,而王爺夫人則是照例昏倒。

  "麗......清姊?"語蘭又驚慌又好奇的趨前摸她的手,是溫熱的!她是人,不是鬼。

  "你沒死!太好了!"語蘭摟著她又跳又叫,好不快樂。

  "少儒呢?是不是又像上次那般酗酒?"這是她最擔心的事。

  "更糟。"少允重重的歎口氣。"你自個兒去看,他在你們的房間。"

  麗清聞言臉色大變,撩起裙子飛奔至"聽雨居",不管身後呆成一團的僕人。

  當她焦急的推門而入時,她看見了一個令她永生難忘的景象。是她,全都是她! 

  牆上、梁上、地上,到處都是她的畫像,少儒將她的影像忠實的以水墨表現出來。從微笑到生氣,從站立到坐姿,每一幅畫都隱藏著他的深深愛戀。她萬分感動的用手捂著嘴,卻忍不住在眼角打轉的淚水。

  少儒就這麼發呆的盯著眼前的畫像,連來自背後的開門聲都聽不見。

  麗清再也忍不住的趨前,張開雙手自他的背後擁住他。

  這是麗清的擁抱、麗清的香氣,他是在作夢嗎?如果是的話。他要一輩子抓緊這個夢,不讓它溜走。

  "少儒......"

  這個夢好真實,連說話聲音都跟她一模一樣。

  他輕撫手中的玉鐲子。一定是這個玉鐲的力量,帶她回來與他相見。他不敢回頭,也不敢動,他怕一動這個夢就會消失。

  "少儒。"不對勁,他會不會是瘋了?麗清連忙起身跨至他面前。"少儒,是我,我還活著。"

  又是相同的夢。每一回的夢境都說她還活著。

  他緊緊的盯著她瞧,眼睛一眨也不眨。麗清由他的眼神中看出他還未清醒,索性揚起手來送給他一記火辣的手掌。"啪"一聲,力量之大,將少儒的臉給打歪向一邊。

  他被什麼東西打到?他莫名其妙的撫著臉頰。會痛代表這不是作夢,這麼說來,他眼前的女人真的是麗清,活生生的麗清!

  "麗......清?"少儒伸出顫抖的右手,輕撫麗清的臉頓。這是麗清沒錯,他的寶貝。

  "你沒死?"少儒擁她入懷,享受睽違多日的溫暖。

  "嗯。"她抬起頭給他火熱的一吻,盯著他的眼睛。

  "我是詐死的,笨蛋!"她頑皮的起身,準備和他玩場追逐遊戲。

  "你罵誰笨蛋?丑八怪!"少儒起身追她,跟她一起玩。

  "就罵你,怎樣?你這個不男不女的!"麗清邊罵邊跑向大廳。坐在大廳裡的家族成員,一個個莫不瞪大眼睛。張大嘴巴看著追逐的男女。

  "捉到你了。"少儒自麗清身後用力一勾,硬是把她拖向自己。他靈巧的將她轉過來,和他面對面。

  "再也不許離開我。"少儒不管大夥兒掉到地上的下巴,只是一味盯著麗清瞧。

  "你這樣子嚇我,我要罰你。"他縮緊放在麗清腰間的手臂,騰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

  "罰什麼?"他該不會是想在眾人面前吻她吧?

  "罰你今生今世都跟我綁在一起,一刻也不準離開。"少儒緩緩的低下頭,留給她些許回話的時間。

  "遵命。"

  站在一旁觀看這對璧人的語蘭,欣喜的對著麗清的背影翹起大拇指。

  干得好!麗清姊。"馭狐記",好一場完美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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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8 23:23:24

尾聲


  背負了十年血債的麗清,終於在眾人的幫助之下,將平王叛國的證據呈給皇上,翻案成功。吳將軍府終於洗刷了多年的汙名,遺憾的是被滅族的吳家,已經沒有男丁可繼承家業。

  一年後的"成王府",幾乎同時喜獲兩名男嬰。男嬰的父親們在他們誕生的那一天,重辟他們睽違一年的戰場。開戰的理由是,彼此都堅持他的兒子才是最好、最帥的。

  左手抱著少儒的兒子、右手捧著少允的寶貝的成王爺,樂得連他最在意的陶瓷寶貝也都任由他們砸,有孫子抱才是最重要的事。

  在他們打得你死我活的當頭,封閉許久的柴房賭坊重新開張,賠率照舊,仍是一賠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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