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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5 06:54:54

紀瑩-戲謔美男子(聖勒傳說之四)

喲!骨子裡滿含邪惡因數的衛家小魔女回來囉!
在周遊列國後,她又帶來什麼驚世駭俗的鬼點子?
只因「前科」累累
這個現成姑姑竟被禁止靠近小姪子
哼!誰稀罕,了不起自己生個小魔頭來玩玩
但她無法像蚯蚓般來個無性生殖
也沒有聖母瑪麗亞那麼偉大可「自孕」
而這重點是寶貝要能繼承她優良的惡作劇血統
看來得選個「超級種男」
來進行她的「繁殖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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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5 06:55:15


  「媽!」  
  天啊!她怎麽才一下樓就聽見如此刺耳的尖叫聲,還伴隨著一道身影往她身上撲。殷曼倩推開「黏」在她身上那形似八爪章魚的物體,定眼一瞧:「衛霜!」
  「媽!好想你喔!」衛霜開心地直往殷曼倩的臉龐猛親。
  「等……等一下。」殷曼倩吃力地推開衛霜那幾乎巴在她身上的四肢。這死丫頭,一出國就一年半載不回來,連她那些哥哥們的婚禮一次也沒回來參加,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你可捨得回來啦?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打算再踏進家門一步哩!」
  「媽,人家很想你嘛!別對人家這麽凶啊!」衛霜又使出她慣有的「撒嬌功」。
  「想我?想我會一年半載不給我回來,連你那些哥哥們的婚禮也不給我回來參加、觀禮?還敢要我不凶你。」殷曼倩故作發怒的表情可沒唬到衛霜,以衛霜那絕頂聰明的頭腦沒那麽容易就上當。「人家不是回來了嘛!」
  「回來了、回來了,你是準備回來參加我和你爸的葬禮是吧!一出門就悶不吭聲,連個最基本的電話也沒有,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會擔心嗎?」說著,殷曼倩的鼻頭一酸,長久來的擔心全化為一聲聲的責備,天知道他們多擔心衛霜的安危,日夜不成眠、食不知味。今日看見她平安歸來,心頭的那顆巨石總算是落了地。
  「人家這不是回來了嗎?別生氣嘛!以后不敢喔。」衛霜高舉雙手對天發誓,眼睛倒是直盯著殷曼倩那柳眉倒豎的嬌容,暗自觀看殷曼倩是否消氣了。
  「你呀!」光看殷曼倩幾乎拿衛霜沒轍的臉,也知道衛霜這小魔女又輕輕松松地過了一關。
  「奶奶──」衛顥從庭院中奔向殷曼倩,跌跌跑跑地抱住目標──殷曼倩的小腿,可愛的臉蛋望向殷曼倩,一雙眼睛不停地眨呀眨!
  「小顥顥。」殷曼倩抱起衛顥,每每望見他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就不能克制自己去疼他。衛顥確實長得討喜可人,尤其他又最會撒嬌,更難以置信的是才小小年紀的他已懂得察言觀色,這能叫人不疼他嗎?
  「這小子是誰?我怎麽不曉得家裏多了這麽個英俊的小鬼?」衛霜伸手要去觸摸衛顥紅通通的小臉蛋,哪知──
  一聲淒慘的喊叫聲響徹衛家大宅。
  「天啊!他居然咬我。」衛霜憤力地甩著被咬的手,不敢相信地瞪著衛顥。
  「活該!誰叫你要叫人家小鬼,一點做姑姑的樣子都沒有,難怪他會咬你。對不對呀?顥顥。」
  她老媽居然幫「陌生人」也不幫她?「這小鬼到底是誰?」衛霜快速縮回伸出的手,她可不想再被咬一次。倒是她竟看見眼前的小娃兒露出幸災樂禍的嘴臉,仿佛清楚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麽舉動似的。
  「看你有多久沒回家了,居然連靚儀生了小孩都不知道。」殷曼倩逗得衛顥格格直笑。
  「他是靚儀姐的小孩?!這小鬼是……」她沒聽錯吧!
  「你現在才曉得。」
  「我不相信!靚儀姐哪會像他這樣見到人就咬人家的手指。我不信。」她竟看見衛顥臉上那張嘲笑的嘴臉,
  「他剛剛咬我耶!」她抗議地大叫。
  「小顥顥別怕喔!姑姑不是故意的,別怕。」殷曼倩拍著衛顥微微發抖的身子。
  看在衛霜眼裏非常地生氣。這小鬼前一秒鐘還用嘲諷的臉對著她,下一秒鐘就一副害怕的表情瑟縮在她老媽的肩窩裏,一副眼淚欲滴的可憐相,還不時伴隨著啜泣的音效。
  這「雙面」小鬼,長大後非同小可,她不可以小覷。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倒是很欣賞衛顥這小魔頭的,畢竟……嘿、嘿!他們倆有個共通的特點──整人的伎倆相似不是嗎?
  衹不過她這個大人惡作劇一定被罵,眼前這小鬼可不同!有免「罵」金牌嘛!誰讓他是家裏最寶貝的心肝長孫呢!
  以後她的日子可好玩了,而且會多彩多姿,她會盡力將這面免罵金牌攬到身邊。衛霜心裏為自己完美的計謀竊笑不已。
  「來,小顥顥,姑姑抱。」衛霜朝衛顥露出最虛偽的笑容,認識她久一點的人都知道她又滿腦子的陰謀等待付諸實行,而目標就是那不滿二歲的衛顥。
  「你又想幹嗎?」殷曼倩狐疑地斜睨衛霜。
  「沒有啊!」她才不會告訴她老媽,「抱抱嘛!」她哄著衛顥。
  就不信有誰能逃得過她這張天使面孔和甜死人的聲音。
  果不其然。
  原本還對衛霜三百六十度大轉變的臉孔猶豫的衛顥,到最後還是被衛霜天使般的善良面孔給騙了,伸出雙手要讓她抱。
  「不行!」衛霆鎧搶過衛顥。他才剛起床正要下樓吃飯,就看見衛顥伸出手要讓衛霜抱這幕畫面,他心頭不禁一顫,趕緊跑下樓搶過差點就落入衛霜懷裏的寶貝兒子。
  「二哥!」真是的,她差一點就成功了。衛霜的心裏此刻正在惋惜自己的失敗。
  「小顥不能讓你抱。」衛霆斬斬釘截鐵地打消衛霜的念頭。
  「為什麽?我是他姑姑耶!惟一的姑姑耶!」
  「而我是他爸爸,惟一的爸爸。」
  衛霜氣得直跺腳,「怎麽可以這樣……」
  「你這小魔頭,我可不想讓我的兒子跟你學壞!他現在就已經夠皮了,要是又跟你在一起,我看就沒人治得了他。」自從有了小顥這個寶貝蛋,他跟在他背後收拾殘局已經不知有多少次,最慘的一次是他兒子讓盟裏全部的電腦當機一個多禮拜,他可是花了好大的精力才修好,從此他再也不敢讓小顥踏進聖勒盟一步。
  「不會啦!我會把他教得乖乖的。」
  衛霆鎧拍掉衛霜朝他伸來的手,「不行!我不敢冒這個險,從今天開始禁止你碰小顥。」
  「不要啦!」她才不要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看來衹好以「嬌」克「硬」,「我真的會乖乖的啦!好啦!」衛霜撒嬌地拉著衛霆鎧的衣袖。
  「說不行就不行,別又拿你那套來對付我,這回我是鐵了心,別以為你那幾招可以騙得了我,和你相處二十幾年如果還上當,那我不如去撞牆。」
  衛霆鎧抱著衛顥走進餐廳,將衛顥放進兒童專用椅裏。
  「哥──」衛霜還是不死心。
  「霜兒,你二哥不讓你抱有他的理由,誰叫你平常太皮了,害他不敢讓小顥顥跟著你,怕被你帶壞。」殷曼倩倒是很贊同衛霆鎧的決定,她可不想家裏又出現一個「衛霜二世」,一個就叫人吃不消,何況是兩個。
  衛霜忿忿地一屁股往椅子上坐,「怎麽可以這樣……」
  「你喜歡不會自己去生一個……」
  「鎧鎧!」
  「事實啊!喜歡就去生一個嘛!」他又沒有錯。
  「鎧鎧,別教壞小霜。」殷曼倩輕啜口茶微揚著怒氣。他這不是在教壞小霜未婚生子嗎?
  衛霆鎧聳聳肩,他這個惡魔小妹要是有人敢要,還讓她未婚生子的話,他決定在街頭沿路放炮以示慶祝。
  「你以為要生就能生啊!」衛霜幽幽地自嘲著,「我又不是蚯蚓可以無性生殖,我也沒聖母瑪莉亞那麽偉大可以『自孕』。」  
  「你知道自己沒那麽偉大就好。」他可是頭一次聽見她承認自己」不偉大」。
  「你到底要不要讓我抱他嘛?」衛霜伸出手哀怨地望向衛顥,「我要抱你兒子還不是看在他那麽可愛的分上,要不然你請我抱我還不甩你呢!」
  「NO!」
  「二哥!」
  「再怎麽說都沒有用,我衹有一個答案──NO的無限次方。」衛霆鎧給了衛霜一個」你曉得是什麽意思」的臉。
  她氣結了!
  「不抱就不抱,誰稀罕。我自己去生一個。」既然她二哥生出來的兒子那麽討喜、可愛,而且還擁有像她這般優良血統的」惡作劇」性子,想來,她自己生的應該差不到哪去才對。
  可是,這對象問題可就麻煩喔!她至少得找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男人,依她這一米六的高度配上個一八零身高的男人,生出來的孩子長大後才不會太矮﹔而且這男的還得需要有強壯、健美的體格,小孩子才不會容易生病。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他必須要具備與她相等的、惡作劇、血統。
  反觀她所認識的人,似乎還沒人能贏得她的青睞。聖勒盟裏的人該死會的都死會了,名草有主的又哪輪得到她,裴衣會的會長卓力又是個對女人超級反感的人,就像她三哥一樣,所以他的名字肯定是劃上xx。
  還有誰呢?她手支著頭微傾。
  藍駱!不行,他太秀氣,秀氣斯文到幾乎和女性的影子重疊,她可不想生出來的孩子太娘娘腔。那就衹剩下……
  「哎唷!」一聲呼叫從大門口傳進隔鄰的餐廳,「喂!那是誰……對不起,當我沒來過。」武雋抱著腿正想大聲咆哮是誰無緣無故把行李擺在門口,害得他一個不留神一腳狠狠地踢上去,哪知才一進餐廳門口就望見裏面竟出現了這輩子最讓他頭痛的人物。
  「武雋。」
  這聲甜絲絲的「武雋」叫得他心驚膽跳,他虛弱地轉頭微笑,「衛霜!你回來啦!」
  「對呀!你好不好?」衛霜跑到武雋的身邊挽住他結實的手臂,「哎呀!你怎麽全身發抖?是不是生病了?」
  衛霜連忙以手測量他額頭的溫度,「沒發燒呀!」他該不會是中看不中用吧!瞧他一身結實的肌肉該不會全是唬人的「假貨」吧!難道肌肉也能作假?
  他是她生孩子的重要資產,不能有什麽差池。
  「來,坐下喝杯熱茶就不會冷。」她將原本屬於衛霆鎧的茶端到武雋面前。
  「我的……」這魔頭連屬於他的茶都不放過。衛霆鎧縮回停在半空中的手不悅地瞪著衛霜。
  唷!這女人轉性啦!這麽溫柔賢淑!武雋眼看著衛霜一雙手在他面前忙來忙去、東晃西晃。
  「喂!哥兒們,別說手足的我沒提醒你,對于女人還是小心為妙,否則到最後你會連自己怎麽被賣的都不知道。」
  衛霆鎧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必須盡點手足之情,提醒武雋別被衛霜一時的女人嬌柔體貼迷得忘了她的本性。
  武雋一聽,心頭不禁瑟縮了下。衛霜這些個動作依照往常的慣例來看,實在有點像風雨前的寧靜,不得不提防,「我……我還有事先走。」還是溜為上策。
  「武雋,你是不是討厭我?」衛霜皺著眉頭,皺著一張比黃蓮還苦的面容瞅著地。
  這可要他怎麽辦?「沒有,我怎麽會討厭你!」看來他待會兒得上教堂找神父告解一番。
  「那你是喜歡我喔!」要是喜歡那一切都好辦,至少他會看在他喜歡她的分上,答應和她完成「共創生命體」的事,要不然,她如果硬給他來個「霸王硬上弓」,恐怕他會到處哭訴他遭到她無情的「肆虐」。
  武雋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回答,說喜歡也不是,不喜歡也不對,算來算去他是被她給吃死了。「小顥,抱抱。」還是轉移她的注意力以求避開「危險」。
  「武雋,你也喜歡小孩對不對?」衛霜看見武雋對衛顥所流露出來的疼愛之情,眼神為之一亮。
  她做啥那麽興奮,他是喜歡小孩啊!「我是……」武雋看見衛霆鎧對著他暗示性地搖頭和警告的眼神連忙縮口。
  衛霜著急地盯著他看。快呀!快說你喜歡啊!
  「我是……我是不討厭。」
  衛霜泄氣地垂下雙肩,這麽個模棱兩可的答複叫她怎麽順理成章地拐他人甕。
  「你也曉得小孩子剛出生的前三年是很可愛,一年一年地長大就會一年一年慢慢地愈變愈壞、愈皮,你還得跟在他背後幫他擦屎把尿,兒女眼前債,還也還不完。」
  「但是小孩子很可愛嘛!擦屎把尿有什麽關系,再怎麽說都是自己親生的骨肉啊!」衛霜不能苟同武雋的話。
  「等你自己有了小孩就知道。」
  「我是有這個打算。」
  「什麽打算?」
  「生孩子啊!」
  「生孩子?你都還沒結婚生什麽孩子?」風雨將至,武雋卻絲毫沒察覺到。
  「你不知道現在流行未婚生子嗎?這是新新人類現階段最為流行的話題耶!」
  「你想未婚生子?你……」武雋瞪大雙眸詢問著一旁的衛霆鎧。
  然而衛霆鎧卻還給他一個沈痛的答複:「你沒聽錯,這個女人正有這個打算。不過,衛霜,糾正你一點,現在青少年流行的話題不是未婚生子,這種論點已經跟不上時代,現在流行『男女共浴』。」
  「我管它什麽論不論點,反正我已經決定生個娃兒來玩玩。」她是狠下心非完成此一壯舉不可。
  「玩玩?!」武雋難以相信自己超敏銳的耳朵接收到什麽訊息。她想生小孩居然衹為了滿足自己玩耍的欲望。「那個可憐的『種男』是誰?」是誰可悲到被她抓來進行「繁殖計劃」,他一定每天早晚燒三炷香祈求上蒼憐憫那個男人讓他早日超生。
  「你呀!」衛霜細致修長的食指朝武雋一指。
  武雋霎時面帶菜色驚慌地喊叫:「我?!我?!」難以相信他自己就是那位可悲的超級種男,「你再說一次。」他要再確定一次。
  「就是你──武雋,我計劃讓你當我未來肚子裏孩子的爸爸。」她邪門地淘氣笑著,「超、級、種、男。」
  「我不要、我不要……」武雋驚慌地放下衛顥,連忙沖出餐廳。他需要逃難,哪里都好,衹要能遠離衛霜的魔爪,哪里都好。
  衛霜沒那麽簡單放過他,她抓住他的手腕,「我們乾脆現在就開始好了。」
  「別想!」
  看到武雋這般驚慌失措的逃離,衛霆鎧和坐在一旁觀戲許久的殷曼倩不禁竊笑不已。
  「我一定要製作一個最完美的『獵種藍圖』來完成生孩子的夢想。」
  衛霜滿懷鬼胎地回房間著手策劃她心裏的「求愛」行動。

  藍駱摘下鼻梁上的眼鏡,俊秀的臉龐明白地印著五個大字──「武雋是瘋子。」
  「你抖夠了沒?」他實在是沒啥力氣去理武雋那白癡,這些天他光應付他老爸的魔音就夠受,現在還必須忍下沖口而出的咒罵,讓一個瘋子在他面前抖個不停。
  武雋雙手抱胸。他到底是造了什麽孽,怎麽自己會變成衛霜想未婚生子的頭號對象?他這樣不就淪落到「超級種豬」的等級,她說那些話的意思擺明瞭就當他是免費提供精子的機器。他是濫情沒錯,但卻還沒墮落到這地步吧!說什麽他都要防著她,誰知道她會用什麽怪招來迫使他就範。
  「你說我該怎麽辦?」武雋哭喪著臉,他現在僅能求助於藍駱這位天才大律師。人家說當律師的人頭腦一定很聰明,思慮也一定敏捷、細膩,就看藍駱有沒有什麽點子可以幫助他渡過難關。
  「簡單。既然小霜都明白『欽點』了,你應該安慰自己有那種行情,順了她的意不就好了。一來,你證明瞭你的確『功能』超強﹔二來,你也多了個小孩,而且又沒人架著你上教堂結婚負責。這不是正合你這不婚族的意思。」
  拜託!饒了他吧!「那我這樣跟畜牲有什麽分別?」
  「是沒分別。」不是他愛說,誰要武雋長得一副壯碩體格,難怪衛霜會挑上他進行「繁衍後代計劃」。這是頭一次他感謝他老媽把他生得如此俊秀,抱怨了二十幾年終於也有慶幸的一次。
  「不需要你再潑我一桶冰水來達到你娛樂的目的,請你發揮點手足之情,動動你那個快生鏽的笨腦袋幫我解決這個棘手問題。」老實說,他要不是處在抓狂邊緣就是對發火已經麻痹,否則從他一進門到現在,藍駱怎麽可能還無事地坐在椅子上幸災樂禍,他沒把他摔出窗外已是大發慈悲。
  「要辦法也不是沒有,你衹要裝裝病,徹底摧毀你在小霜心裏勇得像頭牛的印象,再加倍地去泡馬子,氣得她心甘情願放你自由,要不然……唉!我看要她改變初衷,難啊!」
  「你總不能要我見一個上一個吧!我不虛脫才怪!」
  藍駱上下打量武雋一番,然後放聲大笑,「別人我是不知道,可是要讓你虛脫沒那麽容易。」
  「真是謝謝你的恭維。」武雋咬牙切齒地瞪著藍駱。
  「我想……你還是逃離此地比較有效。」
  「我能逃到哪去?我看她是不達目的不會善罷甘休。」
  「可憐。」藍駱嘲弄著。
  「你真是有愛心,兄弟。」武雋不屑地睨著他。他可從不知道藍駱是那麽有同情心。
  「反正我已經把辦法告訴你,聽不聽進耳裏是你的事,到時可別說我在你危難的時候沒拉你一把。」
  驀地,一串響徹雲霄的電話鈴聲在武雋最苦惱的時候響起。
  藍駱遲疑地伸手拿起話筒。天啊!別又是他老爸,這陣子他接他老爸頻繁的電話都接到怕。
  「喂──爸。」藍駱沒好口氣地回著藍伯濤的話。
  「喂!今天晚上七點你要是敢不到,明天我一定到聖勒盟去,非扒了你一層皮。」藍伯濤下了最後通牒。眼看衛家的幾個兒子們都娶妻,甚至生子,他藍家惟一的獨子卻還留戀他那後宮裏的三千佳麗、六宮粉黛,硬是不肯步上結婚禮堂。為免他死都不瞑目,他決定自己幫他挑個對象。他一直告誡他相親不可以遲到,但是他那個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孽子居然把他的話當耳邊風,左耳進右耳出。他是沒遲到,因為他根本就是不到,氣得他頂上的頭發又白了幾撮,還得向女方賠罪,這全部怪他凡事太順從他。
  「爸,你不是說會給我完全的自主權,那我是不是可以運用我自身的權力,不去。」他從一接到電話知道對方是他老爸開始,他就不太想繼續通話,但是如果他當真挂掉它,恐怕以後就不會有好日子過。
  「你還敢和我談自主權,要不是我當初給你這狗玩意兒自主權,我會到現在還抱不到孫子。」他受夠了衛浩淵成天閒著沒事就打通電話給他,炫耀他的小顥顥有多可愛、多可愛。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別把抱不到孫子的事全怪到我頭上來,要怪就怪你和媽當初『太』節育,居然能受得了節制『房事』。」藍駱嘆息地搖搖頭,要不是他們,他現在又何必遭到如此待遇。
  「你這個王八羔子。」
  這句話是他老爸氣到極限時會爆出的一句話。
  「你還敢笑,當初真該要你媽生個女兒,現在就不會多個忤逆孽子。」藍伯濤怒不可遏地朝話筒大吼。
  「爸,別說我沒提醒你,小心高血壓。」
  真是沒良心。
  武雋在一旁光聽藍駱的答話就可猜到七八成藍伯濤的反應。
  從前有句俚語:「嚴官府出厚賊。」他老爸愈是逼他結婚,他就愈是興不起成家的念頭,「爸,你叫媽別在一旁偷笑,她以為我會沒聽到笑聲嗎?」藍駱沒好氣地翻翻白眼。他和他父親在講電話的同時就聽見從他父親身旁不時傳來陣陣嗤笑,想也知道肯定是他那個喜歡看好戲的母親所發出的聲音。
  「我警告你,今天你再給我落跑,我明天就把你綁上教堂。你聽到了沒?」為了能盡早抱孫,他是不得不把話說得重一點。
  「知道了啦!我今天一定會到行了吧!」看來晚上衹好找個機會趁勢溜走,「沒別的事了吧?」
  他幾乎是不等藍伯濤的回答就挂上電話,反正他老爸這通電話所要講的重點全說完了,應該不會去計較他這個動作。
  「你別說我就知道藍伯伯找你什麽事。」武雋同情地和藍駱對看。
  「我想我們的命運都相同。」
  是相同,不過武雋的遭遇似乎就比藍駱慘了點,至少藍駱不會被女人當借精生子的工具。
  「你該不會那麽快就挂了吧?」武雋說道。
  「你說能怎麽樣?他已經放話如果我今天不到,他明天就把我綁上教堂。」
  「我看他這回是鐵了心要把你給『嫁』出去不可。」藍駱被逼婚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早在衛家那四位不婚族的男人被聖勒盟祖規逼婚時,藍駱他父親就開始對他緊迫盯人,衹是每次都被他滑溜地逃了,而藍伯濤也都睜一衹眼閉一衹眼。好景不常,誰叫衛家二少太爭氣了,竟幫衛浩淵生了個超級可愛的小孫子,看得藍伯濤是不舒服極了,不得不對藍駱下最後的通牒。
  「我也不是省油的燈,你想我有可能稱了他的心嗎?」藍駱擺明瞭是要挑戰藍伯濤的「公權力」。
  武雋了然地輕笑,「那這場仗你會打得很辛苦。」
  「反正我今天晚上會順他的意去赴約,接下來的事誰都不能預料不是嗎?」藍駱眼中閃爍著狡黠的目光,想來他的腦中又不知有什麽計謀正在成形。
  「我光看你那種邪氣的眼光就知道今天和你相親的女人要可憐了。」
  「反正會沒人要而需要相親的女人一定好不到哪去,我每天光聽我爸在我耳邊說那個女人有多好、有多好,聽到都快會背了,也沒見他要拿張照片給我看,我想那女的長相八成好不到哪去。」這是事實,他的確是沒看過對方的長相,誰能怪他這麽想呢!
  「你真是沒口德,就算是事實也不需要講得如此夾槍帶棒吧!」武雋才真的是在汙蔑人家。
  藍駱一聽竟放聲大笑,武雋則在一旁附和。
  不愧是最佳損友,損別人的話他們最會說,也不懂得克制自己的嘴巴。
  藍駱笑到嗆著才略微停止嘲笑,「我看我們是半斤八兩,否則也不會變成好友。」
  「算了,大家都有各自的麻煩,還是想想怎麽解決這些問題,別到最後全軍覆沒。」
  「我是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你,你的問題最大。衛霜這個大麻煩看你怎麽去解決。」他是非看好戲不可。
  「拜託!」武雋好不容易才稍微忘了這件事,藍駱這死小子就非得看到他如此懊惱才甘心。
  「需不需要我幫你訂張機票?」
  武雋思考了下,就算他當真逃離此地,真能脫離衛霜的魔掌?
  不可能!衛霜那女人在各國遊玩的經歷及熟悉程度就像在逛自家廚房一樣,熟到不能再熟,更何況,她就算真找不到他,也不會笨到不曉得運用聖勒盟的調查網去搜尋他的所在位置。
  他真是不幸!
  「我看不必多此一舉,就算我逃到外國去,也一樣沒辦法脫離得了她。你想難道她不會運用盟裏的調查網去搜尋我所處的國家嗎?」
  「是喔!唉!我放棄,你自己去想辦法。」藍駱心浮氣躁地將眼鏡戴上,他自己的事都是個災難,居然還有那個閒時間去管別人的事情,沒事找事做。
  藍駱俊秀的臉龐第一次露出如此緊繃、鬱卒的表情。
  「我想回家去,晚上我會打電話給你,問問你相親後的結果,看對方是不是真的醜到不能見人。」武雋決定暫時回到他位於高級住宿區的別墅去。
  「如果你晚上是和女人在別墅媌混就別打電話給我,我受不了和你講電話的同時話筒裏還不時傳來咿咿喔喔的春聲。」藍駱實在是受不了每次和武雋講電話的時候,武雋身旁的女伴音量不小的聲音。明明電話裏講的內容都是極重要、極機密,武雋卻一點提防之心都沒有,哪天聖勒盟要是被搗毀了就是他的錯。
  「我去別墅是要思考怎麽解決衛霜這個麻煩,你以為我是要去幹嗎?」如果不是他的別墅安靜,風景好、空氣幹凈,適合瞑想的話,他大可屈就在這裏的小公寓。
  「我以為你是要帶女人到風景美、氣氛佳的地方辦事,好讓衛霜知道你的品性不適合當她肚子裏寶寶的父親。」
  武雋猛然盯著藍駱:「咦?我怎麽沒想到!喂,這是個好辦法耶!」他開心地驚叫。按照常理,衛霜那丫頭肯定會找人盯著他或是自己親自跟監,如果他當真和女人在別墅裏鬼混,衛霜看到了必定氣得不輕,搞不好就此把他從她那份候選名單裏除名。
  嘿嘿!
  「我現在就去打電話約人。」武雋幾乎是用跳地跳出藍駱的辦公室,超級快樂的離開。
  武雋是找到了辦法,他呢?藍駱煩惱地搔搔頭發。
  總歸一句話,晚上見到面就知道怎麽脫逃他父親的逼婚。
  辦法千千萬萬種,還怕他會找不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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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5 06:55:37


  衛霜確實氣得不輕。
  青翠的樹被冷冽的風放肆吹襲得緋紅,浩瀚穹蒼混沌迷離,空穀深幽不時傳來詭譎哀嚀,衛霜蜷縮著驚悚哆嗦的嬌軀,隱避在不甚濃密的草叢中窺視房內的一舉一動。
  她在屋外可憐地渾身發抖,但裏面的人卻打得正火熱!她僅能透過灰蒙的窗戶看著武雋抱著女人歡娛,她是想沖進屋內把那兩個不知廉恥的狗男女拉開,可是礙於自己現在是在跟監,怎能如此做。
  她衹好忍受著可能隨時會有鬼魅冒出來的恐懼,跪蹲在地擡首仰望。
  武雋抱著女人,心裏卻是不時地注意窗外人兒的一舉一動。
  那白癡不曉得現在外面的溫度僅有十一、二度嗎?難道不怕受到風寒,她竟還能忍受冷冽的風不斷地朝她吹襲,不改初衷地一直跪在那裏盯梢。
  武雋滿腹的鬱氣等待發泄。他原本是想利用和女人媌混來打消衛霜那個未婚生子的愚蠢念頭,卻沒想到她竟無任何動搖念頭的欲望,倒高興快活地盯監他的房子,反倒是他被她這個愚蠢至極的行為煞黑了整張臉。
  從窗戶可以一清二楚地望見她那顆小腦袋在窗外上上下下晃動,不時臉上還挂著微怒的表情。
  他對於她的行為不禁輕笑出聲。
  「ANDY,什麽事那麽好笑?」
  武雋為了怕麻煩,從不讓他那些女友們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僅讓她們稱呼他為ANDY。
  「沒事。」武雋推開緊抱著他壯碩身體的女人,「今天就先回家去吧!」
  「啊──你不是說好了要讓我住在這裏的嗎?我都把換洗的衣服帶來了耶!」那名女子不依地嬌嗔。
  「改天,改天好嗎?改天你要來住多久都沒問題,剛剛我想起來還有事,改天再來。」武雋拾起沙發上的皮包遞給那名女人。
  「好吧!」那名女子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皮包,嘟囔著,「下回可別又半途要我回家喔!」真是的,怎麽可以在這緊要關頭喊停,還讓女伴在這種深山野嶺、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下山!
  「我載你下山。」他隨手抓起桌上的鑰匙,打開大門。
  GOD!寒風冷颼颼地直撲著她吹來,「這麽冷,明天再下山好嗎?」她露出最迷人的笑靨,希望能留下來。
  「我送你下山,坐在車裏不會冷的。」武雋硬拉著她走出門,將她往車裏推。
  武雋奇怪怎麽瞧不見衛霜的影子,心想她該不會是放棄監視他,選擇她家裏溫暖的被窩吧!他放心地上車,這種冷天確實是應該待在家裏溫暖地睡覺,他真怕她會感冒,到時她家裏的人又不知要如何責備他。

  眼看著窗外霓虹燈閃爍,都市五彩繽紛的夜生活正式展開,馬路上車潮擁擠是天天都會發生的事情,塞個一兩個鐘頭也實屬平常,人們也早就習慣了這種前無去路、後無退路的塞車時段,可是……
  「唉!」
  藍駱這聲嘆氣已不知是今天晚上的第幾聲了。
  早知道會塞車塞成這副德行,他就該早些離開,還記得他老爸曾是怎麽告誡他的──「相親你不可以遲到,你是男人,遲到成何體統。」
  好了吧!他早該知道T市的交通是亂七八糟得出名的,他卻還是固執地硬要把斐衣會會長卓力FAX過來的案子看完才出門,看來等會兒到達餐廳的時候免不了又是一頓罵。
  藍駱將車子停在餐廳門口,將車鑰匙遞給代客泊車的小弟,推開門就聞到濃郁的起司味。
  「我還以為你今天又要給我落跑。」藍伯濤不悅地喝道。
  現在都已經七點過半了他才到,害他坐在裏面是愈等愈煩心,不知道要怎麽跟女方的人交代,他又怕他再次落跑,衹好借尿遁跑出來打電話,才想打他的手機給他,就看見他這個寶貝兒子從門外姍姍走了進來,頓時心裏是放心了不少沒錯,可是一把火卻愈燒愈熾。
  「塞車。」他老爸是絕對不會接受這種藉口,但是他確實是因為塞車才遲到的。
  「塞車?你騙三歲小孩啊!」藍伯濤睥睨著藍駱。
  藍駱無所謂地聳聳肩,他早知道他老爸不會接受這種答案,他衹是實話實說罷了。
  「好了,趕快跟我進去,你已經遲到半個多小時了,待會兒進去得向人家賠個不是。」
  藍伯濤根本就是拉著藍駱進包廂,藍駱都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塞進位子裏。
  「你們好。」藍駱心想到底是誰要和他相親?眼前的兩個女人長相似乎相差十萬八千里。
  坐在他左手邊的是相貌甜美,有著一頭烏黑亮麗秀發、凝脂玉膚、桃腮微暈、紅潤的唇瓣、水盈盈大眼睛的有氣質美女。他懂得欣賞美女,他也希望他老爸要介紹給他的是他左手邊的這位,而不是坐在他右手邊的那位,戴著一副粗框大眼鏡,濃妝艷抹、頭發雖長但卻老氣地盤在她的頭頂上,而她耳邊那副大紅色的圓形耳環是那麽的俗氣,看著她的衣著……老實說,他非常反感而且有股想吐的感覺,她身上穿了件橘紅色的連身洋裝、腰的中間系了條黑色粗皮帶……喔!天啊!
  「你好,我叫蔚紫紗。」
  喔!美女。藍駱在心裏忍不住驚嘆,美女就是美女,連說話時的聲音都那麽的好聽。
  「你好。」他似乎是笑得有點白癡。
  「我是蔚紫綾。」
  「你好。」對她,他就打不起什麽勁。人長得不怎麽樣就算了,說話的聲音又是那麽的低沈、冷淡,好像人家欠她幾百萬似的,看了就討厭。
  「紫紗是姐姐,紫綾是妹妹。」藍伯濤發現藍駱似乎對於紫綾沒啥好感,他一直知道他這兒子是個重視外表勝過內在的人,所以他真該得到些教訓。
  藍伯濤狡猾地對著藍駱笑,「紫紗的丈夫是一家經紀公司的老闆。」
  啊?她丈夫?那……要和他相親的是──
  喔!不!
  蔚紫綾冷眼看著藍駱,今天要不是被逼迫,她早和同事跑到PUB去狂歡了,又哪會坐在這裏忍受他的鄙視。
  今天,她特意地將自己包裝成這副德行就是為了要氣家裏的人,她爸媽瞞著她找相親對象不說,她老姐知情卻不說,等到要出門的前一刻才告知她今天吃這一餐的真正實情。
  她氣都氣飽了,還吃個屁。
  所以,她故意將自己打扮成這樣,男人都是以外表來評論女人,長得不怎麽樣的女人就算再有氣質、再有內涵也得不到青睞。她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肯定也是這樣的人,她不會把自己的真面目展現在他面前的。
  藍駱意識到了蔚紫綾冷冽的目光,轉頭看著她。
  蔚紫綾也將視線對準他的雙眼。要比比誰能看得久一點嗎?來啊!
  藍駱被她尖銳的目光看得非常不舒服,她投射到他身上的目光每道都充滿敵意,他做律師這麽久從沒被人用這種眼光看到令他打顫,他將目光移往別處,端起面前的茶杯。
  這頓飯會吃得很是痛苦。

  「你覺得紫綾怎麽樣?」藍伯濤忍著笑意,正經地問著在一旁開車的藍駱。
  「什麽怎麽樣?」
  「這個女孩很不錯,年紀輕輕的就有律師執照,聽說她還沒打輸過任何一場官司。」
  「爸,道聽途說的事最好別相信。」他冷漠地注視著前方。
  「一看到她我就喜歡她,有氣質。」
  藍駱實在是快暈倒,有氣質?他老爸的審美觀念一定有問題。「以後應該不會再有類似這種聚餐了吧!」再來一次他準受不了。
  「你覺得她如何?她長得那麽甜、又那麽體貼,而且又會做家事。你想,在這個年頭,有哪個女人會為了你甘願忍受油煙下廚替你煮飯。紫綾真的不錯,我希望你找個時間約她出去逛逛,多多培養培養感情。」
  藍駱一聽不禁冷哼:「培養培養感情?爸,你沒搞錯吧?感情的事是用強迫就能促成的嗎?更何況,等著替我煮飯的女人排起隊都可以環繞地球一圈,還不需要她來替我煮呢。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怎麽去處理,你玩到現在也該滿足了吧!」事情順著他老爸的意走到這一步他老爸也該滿意了。
  「既然你那麽會說,為什麽就是沒看過你把女友帶回家?嘴巴那麽會講,實際行動呢?反正不管怎麽樣,你是乖乖地來了,但是光這樣我還不能放心!我也知道你和武雋都是抱持什麽樣的心態。不想結婚!除非我死。」藍伯濤忿忿地敲著玻璃。
  「等到我真的想結婚的時候我就會結,何必要你和媽操心。」他和他老爸是有理說不清。
  「是,等到那時候我和你媽早就抱著遺憾去見閻王了。」
  「老爸,你沒聽過『禍害遺千年』嗎?你和老媽沒那麽早死啦!」
  「遲早有一天我會被你給氣死。」藍伯濤順了順胸口的那道鬱氣。
  藍駱將車子開得很快,他是很想和他老爸鬥氣,不過看在他老爸這陣子的血壓有上升的趨勢,為了他的健康著想還是別再氣他了吧!
  車子停在門口,「老爸,別說做兒子的沒提醒你,劉醫生說你的血壓升高了許多,少生點氣。」
  「我的血壓還不是被你給氣出來的,要我少生點氣也行,明天你就打電話去約紫綾出去。」藍伯濤塞了張紙條在藍駱的手心裏。
  藍駱打開紙條一看,七個數字串成的電話號碼,想也知道這個電話號碼的主人是誰。
  「爸!」這不是強人所難嗎?要他和那個醜八怪外加超級大冰庫的女人出去,讓他一頭撞牆好了。
  「沒得商量。」藍伯濤堅決地下了車。
  這怎麽行!藍駱搖下車窗,對著往屋裏走的藍伯濤大喊:「爸!不可以這樣啦!爸──」
  他得到了什麽答案?他老爸居然連用都不甩他,頭也不回地搖著手,意思是他沒得選擇,一定得照著他的話做,否則他會讓他不得安寧。
  藍駱頹喪地往椅背靠躺,手煩躁地抓著黑亮的發絲。
  這是什麽世界?

  武雋將女伴送到山下,在女伴不高興的抗議之下非常有同情心地讓她自己坐計程車回家。
  他將車停放在車庫裏。哇!這種鬼天氣在這種深山裏會冷到凍死人,趕快回自己溫暖的窩喝杯熱乎乎的咖啡解解凍。他按下車庫的電動門開關,門乖乖地逐漸往下降。
  等等──  ,
  「衛霜!」武雋不敢相信地大吼。
  武雋急速走向衛霜。
  這小妮子居然昏倒在樹邊!
  他輕拍衛霜的臉頰,「衛霜──」看來她是睡著了。天啊!在山上這種寒冷的天氣她居然還能睡得這麽熟,而且似乎不在乎天有多冷,真是佩服她!
  武雋將衛霜抱進房裏,將她安置在房裏。
  「衛霜……衛霜……」他輕拍衛霜的粉頰,他體貼地幫她泡了杯牛奶,為了怕她冷著了,還替她蓋上厚厚的毯子。雖然這些動作會讓她更加深對他這位候選人的正面印象,但是他又不是個冷血、為了脫離魔爪而不顧別人生死的惡男,所以……
  「嗯──」衛霜嚶嚀地轉過身去,似乎把武雋的叫喚當作是蚊子的呢喃。
  他不信她真那麽好睡:「衛霜,起來。」他更加重力道拍著她。
  「媽,別吵嘛!讓我多睡會兒……」她忿忿地撥掉武雋那雙大手。
  望著她如此幼稚的舉動,武雋啼笑皆非地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還是讓她睡好了。
  他將燈關上僅留盞小燈,輕聲地合上房門,走到廚房將泡好的牛奶一古腦地往自個兒肚裏灌。
  今天著實是被衛霜這小魔女折騰得快不成人形。一會兒驚天動地地宣佈她要未婚生子,而且她那個借「精」生子的最佳對像是他,一下子又冒著冷風跑到他家扮「跟蹤」,還能在寒風刺骨的山裏呼呼大睡,根本就不知歹徒、風寒為何物?
  這小妮子!
  武雋這輩子頭一次感到如此拿一個人沒辦法,甚至到快抓狂的地步,他真該狠狠地抽打她的屁股。
  明天,當衛霜知道自己是被他抱回屋裏的,不知道又要以什麽藉口賴在他頭上,搞不好會以為她「失身」了,到那時候他就「挂」了。
  唉──
  絢麗璀璨的光輝偷偷地爬上床塌,熱力蔓延至床上人兒的身上。
  衛霜皺著眉頭翻轉過身,繼續酣然而睡。
  武雋走進房間,狠狠地拉開半掩的窗簾。「衛霜,起床。」
  武雋轉過身去,看見衛霜將自己包裏在棉被裏,籍以逃避他的聲音。他惱怒地扯住棉被想將它拉開,沒想到衛霜卻死命地掙紮,揪緊棉被。
  「衛霜!」武雋滿肚子的鬱氣等待發泄。
  「嗦!」她大聲回吼。
  「衛霜,你給我起床,要不然我會給你好看。」
  「煩!走開啦!」
  這小妮子!「衛霜,你再不給我起床,我就叫衛霆青來叫你。」衛霆青怎麽有可能會為了叫衛霜起床而費半天工夫跑到這裏來。
  但這輩子衛霜最怕的恐怕就是她大哥了。
  「你真的很煩耶!」她忿忿地露出小頭顱。「你讓我再多睡一會兒會死啊!天又不會塌下來,叫個屁。」
  「你嘴巴真臭。」他正在醞釀對她的火氣,「你這個不用上班、不用上學的米蟲,沒資格那麽拽。我還要上班,請你趕快刷牙、洗臉,早點滾離我家。」他將盥洗用具往她身上一扔,轉頭就要離開房間。
  衛霜驚詫,這是武雋的家!「我在你家?」
  敢情這小鬼將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凈?「請你少說點廢話,趕快起床。」
  「為什麽我會在你家?」衛霜跳下床,跑到武雋身邊扯住他的手臂。
  這女人完全忘了昨晚冒著冷風跟監的事,一想到這他就一肚子火,「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在這個人煙稀少、氣溫又低的大冷天裏扮福爾摩斯跟蹤人?」
  哎呀!「是……是……誰……?」她自認自己的跟監技術一流的,怎麽會讓他看見?
  「喔──」武雋訕笑地看著她,「也不知道是誰,居然能夠跟監跟到一半在樹邊睡著了,而且還叫不醒?」
  「我……好嘛!是我好不好,不要用那種口氣說我。可是……我本來是在樹邊睡著的,怎麽一覺醒來會在這個房間裏?」衛霜疑慮著。
  她思考了半天,對於她從外面到這個房間的過程有點百思不得其解。
  「這……這個……」他躊躇著。
  「怎麽樣?」
  「呃──那個……」
  「到底是什麽情形嘛?你快點說啊!」她著急地想知道事情真相,不免對武雋緊迫盯人。
  「我要是真讓你在外面那種氣溫僅有十一二度、冷風刺骨的鬼天氣裏睡覺,不被你家裏的人活扒一層皮才怪。」要死就死吧!
  「謝謝。」
  唷!真是破天荒啊!高貴的衛霜小姐居然說得出這兩個字,天要下紅雨了。
  幸虧她沒有因此而賴上他,要他對她的貞操負責,要不然他死都不會瞑目。
  「你趕快刷牙、洗臉,我還要趕回盟裏。」
  「喔!」衛霜靈機一動,「我想──應該是你抱我進來的吧?」衛霜邪邪地瞅著武雋看。
  「……」開始了!他心中最不想遇到的噩夢來臨了。
  「我想應該是才對,否則怎麽解釋我一覺醒來會在你的房裏!」衛霜自作聰明地點著頭。但她每點一次頭,武雋的頭就更痛。
  「難不成是我夢遊?」
  「是、是,是你夢遊。」武雋點頭如搗蒜。
  「也不可能啊!怎麽我活了二十幾年就從不知道自己有夢遊的壞習慣呢?」衛霜故意皺著眉凝視武雋,心裏卻是雀躍萬分,像是抓到偷吃糖的小孩一樣。
  她到底想怎麽樣?她早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會夢遊走進房裏來,還故意緊追著問,分明是想要他承認。
  武雋囤積的怒氣眼看著就要爆發,微低著頭讓長而濃密的睫毛半遮住瞳孔中那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也沒什麽啊!」她將手藏在背後,微搖著身子,動作像極了在討歡心的小女孩,「衹是想從你口中證實一下嘛!」
  「什麽?」
  「證實是你抱我上床的啊!」
  「證……證……實……」他差點被口水給噎到。
  「嗯!」
  說是嗎?她搞不好會要他負責,難道不是嗎?
  「到底是怎麽樣嘛?」
  「是又怎麽樣?」他艱澀地開口。
  「那你夠格當我孩子的爸爸。」
  「我什麽時候答應幫你?」他陰沈低語。
  「你也沒說不幫我啊!」她有可能就這麽放過他嗎?NOWAY!
  「我管你那麽多,你想生孩子不會去精子銀行隨便找個精子解決,幹嗎偏偏要來虐待我?」
  「這怎麽行!你怎麽可以要我隨隨便便去找個陌生人來當我孩子的爸爸?更何況,我怎麽知道對方的為人,要是他是個通緝犯或是愛滋病患怎麽辦?」
  「好,不找精子銀行,你不會去找你以前的同學。」
  「找我同學!拜託!那多尷尬。」
  「有什麽關系,想生孩子就要忍耐。」他有點受不了她。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同學都是外國人,難道你要我生出來的孩子是混血兒?你總不會希望有個混血外甥或外甥女叫你舅舅吧?」她可不希望自己將來生出來的孩子是個混血兒。
  「衹要別找我,我不介意有個混血外甥或外甥女。」
  「我介意!」她快要被他給氣死了。
  「那我就沒辦法了。」武雋愛莫能助地聳聳肩,轉身離開房間來到客廳。
  衛霜尾隨其後說道:「有啊!你還是可以幫我啊!」她不會放棄的。
  武雋根本就不想理她,他往沙發上坐下來,悠悠地翻閱報紙,眼睛連看也不看衛霜一眼。
  「你有沒有聽到,你到底要不要幫我?」衛霜有點惱怒地揮掉擋在她面前的礙眼報紙。
  「你還要我幫你什麽?」他不耐煩地看著她。
  「我──」
  「幫你生孩子這件事別想。」他知道衛霜的詭計,她要他幫的忙當然不會是好事。
  奇怪,他什麽時候變得那麽聰明瞭?以前看他整天抱著一大罐可樂猛喝,對於任何事的態度都「青青菜菜」,神經又特別粗,現在居然變得如此眼尖,一下子就看清了她的意圖。
  「別這樣嘛!雋哥哥──」衛霜撒嬌地在武雋的身旁坐了下來,拼命往他的身上蹭。
  「喂!你當你是做『特種行業』的小姐是不是?惡心!」衛霜每往他身上靠,他就往後退,退到他的背已經抵住椅子的扶手,整個身體幾乎可以說是深陷在沙發的角落裏。
  「你到底答不答應幫我?」她嬌嗔,雖然這是她最沒辦法忍受的說話方式,不過為了能順利拐到她想要的「東西」,忍耐點還是值得的。
  「不幫,我說過除了幫你生孩子這樣艱難的『工作』我不做以外,你要我怎麽幫你都行。」他實在是不知道衛霜這些年猛往國外跑,到底是學了些什麽歪思想回來,她的腦袋瓜子都在想些什麽?
  「真的不幫?」
  「說不幫就不幫。」武雋堅決地搖頭。
  「不幫?」衛霜的眼眸中正閃爍著詭異的訊號。
  「不幫。」
  倏地衛霜跨過武雋的身體,坐在他的腿上攫住他的頭,雙唇狠狠地吻住他的。
  她在做什麽?!她居然將舌頭伸放進他的嘴裏,通常這個動作都是他對別的女人做的,她到底在外國學了些什麽東東,居然那麽開放!難道她在國外也都是這般的對外國人的?他的心裏竟起了些許的化學反應,為了他腦中竄出的這個想法惱火。
  他的腦中驀然又閃過一道危險訊號,她竟動手解開他衣服的扣子。
  他憤力推開她,「你在做什麽?」他慍怒地大吼。
  「強暴你啊!」衛霜似乎不怕武雋的怒吼,天真地笑著。
  「你是女孩子耶!你……」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對她凶,她不怕他反而像在看戲一樣盯著他猛笑,她的舉止讓他的顏面掃地,如果說出去不笑掉人家大牙才怪。
  「誰說女孩子就不能強暴人。」衛霜不服氣地說。
  好啊!她現在倒是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好似她這麽做一切都是合理的,是他的行為反常一樣。
  「你這些年到底在國外都學了什麽驚世駭俗的歪思想,你的小腦袋都裝了些什麽?」他氣憤不已地猛戳著她的頭。
  「哪有!」她不悅地揮掉他的手。
  「沒有?!如果沒有你會做這種舉動?」他這時才發現衛霜還坐在他的大腿上,他把她抱離他的大腿往旁邊放下。
  雖然說衛霜這丫頭在他的印象裏一直是個長不大、身上永遠帶點孩子氣的小女孩,永遠都衹會做些叫人擔心、驚世駭俗的事情。但這畢竟是個自欺欺人的想法,任何人一看到她絕對不會贊同他的想法。
  她長大了,她是個二十三歲、對男人具有相當影響力的女人,他也發現了這個事實,可是他不會去承認,不知道為什麽?她是長得很漂亮、動人,任何男人見了她都會不禁為她的美貌動容,但是惟獨他不可以,他不能對她動情,否則他會被衛家的人砍死。
  「有什麽不對嗎?女孩子就不能主動對男人獻吻嗎?」被武雋抱離開他的身上,衛霜有些懊惱。
  「別人可以,惟獨你不可以。」
  「這是什麽獨裁的歪理,我愛向誰獻吻是我的事,憑什麽不行。」
  「你還小──」
  「我還小?!武雋,你眼睛脫窗了嗎?」衛霜生氣地站起身朝武雋展現她傲人的身材,「你覺得我這種身材叫『還小』?!」她這麽引以為傲的曼妙身材他敢說「小」。
  「我說你年紀還小,不是說你的身材。」
  「我二十三了耶!」她不依地大叫。
  「小毛頭一個。」
  「L.P.D.G。」
  「什麽?」
  她氣結了!跟他說話會有辱她的人格。「你皮在癢!」她氣憤填膺地用閩語大聲嘶喊。
  「反正要生孩子別找我,我絕對不幫。」他站起身。
  「哼!」試試看再說。
  「你趕快刷牙、洗臉,我還要趕去盟裏。」
  衛霜這時心裏是忿忿不平。她衛霜要是這麽好打發,別人就不會叫她小魔女了,就衹有他這個笨蛋會以為他說個幾句話就可以打消她的念頭。衛霜狡猾地笑著。

  武雋一到聖勒盟就直奔藍駱的辦公室。
  「你最好什麽都別問。」藍駱心情不怎麽愉快地對著剛進門便想張嘴詢問的武雋。
  武雋倒是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在藍駱的面前坐了下來,「我又還沒說話,你怎麽知道我要問什麽?」
  「依我和你知交多年的情形下,不知道你會問什麽才有鬼。」藍駱不耐煩地丟下手中的鋼筆。
  「你知道就說吧!省得我開口問一些廢話。」
  藍駱意喻深遠地斜睨著武雋,他早該知道自己當初是誤交他這個爛人,什麽忙都沒幫上,反倒等著看好戲。
  武雋收斂起輕浮的笑容。看著藍駱一張要殺人的臉,如果再讓他多看他訕笑的臉一秒,包準他馬上被摔出窗外當空中飛人。「你昨天似乎沒順利逃過一劫。」
  藍駱轉動椅子,窗外的天氣似乎很好,可是他的心情卻不怎麽樣。「全程參與,你說呢!」
  「對方長得怎麽樣?」他實在好奇得不得了。
  「被我們完全命中,長相衹能用一個字形容『慘』。」藍駱無奈地扯著窗簾線,窗簾聽話地左右來回不停地動著。
  武雋忍住一口氣,頻咳著,就怕那一口氣不小心沖口而出:「咳……咳……咳咳……」
  「我不知道一天沒見你就生病了?」藍駱譏誚地諷刺武雋。
  要不是怕笑出聲,他哪需要悶咳得如此痛苦,武雋清清喉嚨:「可不可以描述一下?」
  要他再一次重溫那張醜臉,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嗎?「反正是一張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醜臉。」
  是什麽樣的一張臉會讓藍駱這個天才大律師找不到適合的詞匯形容,他很想知道,「到底長得怎麽樣?」
  「你真的很煩!」藍駱轉了一圈,煩鬱地注視著武雋,「衛霜才說要你當她孩子的爸爸,你馬上就變得和她一樣煩人了。」
  「別把我和那個要命的小白癡扯在一塊兒。」武雋白了一眼,叫她小白癡已經算留點口德了,他本來還想將她比喻成智障。
  「她……應該已經開始跟監了吧?」
  「沒錯,她昨天真的跟來。那個小白癡──」武雋愈來愈對她沒轍,「你看過有人在大冷天裏跟蹤,還睡著的嗎?」
  睡著?!藍駱猶疑地看著他。
  「沒錯,她居然靠在我門外的一棵樹下睡著,等我回到家的時候才發現。我還以為她受不了冷風,回家睡大頭覺。」他還是不敢相信她居然那麽笨,實在是笨得可以。
  「然後──」
  「然後我還能怎麽樣?當然是讓她在我家睡啊!」幸好她睡得像頭死豬一樣,要不然他真怕她會半夜摸黑爬上他的床。
  「你應該沒失身吧!」他現在心情是漸漸好了起來,至少他可以省點腦力去想那個醜女和他老爸固執的思想。
  武雋略有隱喻地將視線移往下方:「依然健在。」
  藍駱無力地搖搖頭:「你的隱喻需要打上馬賽克,還好這裏沒有別人。」
  「我真的對她沒辦法,天要亡我你知道吧!」
  「別說得那麽哀怨,衹是顆精子嘛!又不是天要塌下來,好解決得很。」
  「我警告你少在那裏說風涼話,要不然我會擰斷你的脖子。」
  藍駱拍拍胸脯,「怕怕。」
  武雋的臉色可以說是愈來愈青黑,他乾脆站起身。再繼續坐下去他真的會宰人。
  「要走啦!」藍駱一笑地看著武雋,他要離開就離開居然還不客氣地狠狠地踢一下門板,仿佛將門板當作是他本人。
  反正武雋的宗旨是「主債物還」,既然沒辦法找正主兒泄一泄心頭的鬱氣,將氣發泄在他的東西上一樣也能得到同樣的效果。
  他今天來不但沒調侃到藍駱,反被藍駱氣得滿頭包,差點沒氣死在他的辦公室裏。那女人到底是長得什麽模樣,瞧他那副嘴臉仿佛她是個有三頭六臂的母夜叉,或許……他該找個機會瞧瞧──
  可借藍駱沒辦法看見武雋這張臉,否則他一定會先吩咐聖勒盟的手下千萬別讓武雋接近電腦和盟裏那一組調查人員。
  或許他該打個電話約那個醜女出來,否則他就等著接他老爸的炮轟電話吧!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5 06:56:16


  蔚紫綾衣著光鮮亮麗地走進法院,她進出法院不計其數,從沒一天像今天一樣幾乎是整張臉都煞黑了。
  她真是倒楣到家,一進法院就碰見不想碰見的人。
  「紫綾,怎麽了?」好心的助理小惠一發現她的不對勁馬上關心地問。
  「沒……沒事。」
  沒事?騙鬼。好心的助理順著蔚紫綾的目光望去,好一個英俊小生。風度翩翩、斯文秀氣、一副眼鏡將書卷氣息全襯托出來,他有著一身讓人無法忽視的帥氣及銳利的眼神。助理欣賞著眼前的帥哥。「紫綾,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蔚紫綾急忙和對方撤清關系。
  欲蓋彌彰。小惠睨著她,她愈是急於撇清,小惠就愈覺得事情不單純。
  「做……做什麽?你那是什麽眼神?」被助理意喻深遠的眼神盯著,蔚紫綾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沒有啊!」小惠聳聳雙肩,詭異地笑著。
  「小惠!」蔚紫綾警告地瞪著小惠。
  「紫綾,你確定你真的不認識他──那個帥哥?」
  「說了不認識。」她不屑和他有任何挂勾。
  「那為什麽那位師哥從你一進門開始就笑也不笑地坐在那裏,好像想從你身上搜尋什麽似的盯著你看?」要是有帥哥也像他一樣用如此性感的眼睛像勾魂似的直溜溜地盯著她,她就幸福了。
  蔚紫綾根本就不想看小惠口中的帥哥,她知道小惠所指的是誰。「聽你的口氣好像很羨慕。」
  「當然,我又不像你這麽漂亮,已經習慣了別人仰慕的注視。」
  「我漂亮嗎?」
  糟!「不……不漂亮。」蔚紫綾最討厭人家稱贊她漂亮,因為她覺得那種稱贊的口氣好像間接在隱喻她漂亮的女人都沒大腦,是個花瓶,所以贊美是她的禁忌。
  「可以走了吧?如果你欣賞完『帥哥』的話,是否可以上樓了?我想我們似乎還有一場官司要打喔?」蔚紫綾諷刺地打斷小惠專心欣賞帥哥的心情。
  「喔。」小惠無可奈何地應了一聲。
  在上樓的同時,蔚紫綾不經意地瞄了眼坐在走廊椅子上的他。
  她發現對方冷漠著一張毫無表情的臉孔,專心地注視著她,好似她是他的一個獵物。他銳利的雙眸像要刺穿她的心靈、擷取她的思想,她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片透明玻璃讓他輕易地就透視了她的全部。
  她迅速收回眼波,緊拉著小惠走上樓逃避他熱切的注視。
  「紫綾怎麽了?」
  「沒事。快走,要開庭了。」
  藍駱上午十點來到地方法院,等著他所接的案子開庭,他趁著空餘時間坐在法庭外面的椅子上,翻閱資料。此次的委託人是在金融界響當當的人物──婁進財。
  婁進財是金融界有名三巨頭之一,其為人良善,經常參與慈善事業,風評極佳。但因一筆土地問題而惹上官司。
  正當他瀏覽完整份訴訟資料擡起頭觀視四周時,赫然發現一等一的大美人出現在他眼前,他全副精神地集中在美人身上,這是他所喜歡的典型。
  柔媚的身形、及腰黑亮的發絲隨著身體的走動而有節奏地左右搖擺,瘦削的瓜子臉、白皙微泛著粉紅的肌膚吹彈可破,晶瑩剔透的瞳眸、長而微翹的睫毛……她的身影放肆掠奪了他全部的目光,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他看著她經旁人的提醒意識到了他的存在,在往樓上走去時她用眼角低瞄了他一眼隨即拉著身旁的人匆忙離去。她的那一低眸讓他的心跳亂了節拍不規則地鼓動,從未感受過如此劇烈、急遽的心跳節奏,他深呼吸試圖撫平心中的悸動。
  藍駱下意識地甩著頭,想將她的身影驅離他的腦海中,他現在該擔心的是婁進財的案子而不是去想她。
  藍駱低頭看著表上的時間,他該進法庭了。
  他往樓上走去,在還未進入法庭之前就發現有一堆媒體記者守候在法庭外等著訪問此次訴訟案的主角,他煩鬱地閃過重重包圍進入法庭。
  他們可能不知道今天婁進財是不會到庭的,看見他們無知地苦苦守候就衹為了采訪一個不可能出現的人,心裏就覺得好笑。
  當他進入法庭後隨即開庭,他漠視周遭的人仿佛這個世界是以他為中心運轉,他從不曉得自己有天會被一件事給驚嚇到。
  他發現先前的大美人這會兒竟出現在他身邊,近到讓他聞到了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陣陣馨香。
  婁進財今天並沒打算到庭,衹交代她替他出庭,當她發現有道目光不避諱地直視著她並向她這個方向移動、靠近時,她擡起頭,望向對方。
  「小惠,這是怎麽回事?」蔚紫綾驚訝不已地問著身旁的助理。
  她不衹長得漂亮,就連聲音都如此好聽、悅耳,藍駱輕帶著微笑看著蔚紫綾。
  「我忘了告訴你,婁先生另外又請了一位律師。」
  「難道他不相信我的能力?」蔚紫綾氣憤不已,婁進財這不是擺明瞭給她難堪?天曉得他男女不平等的觀念如此重,在接這件案子之前就曾聽聞他不相信女性的能力,她原以為他的案子應該會委託男性律師辦理,當她獲知自己順利接了他的委託後,心裏還直罵自己居然相信外界那些謠言,哼!原來外界所言不假。
  「我不曉得。」小惠急忙撇清自己的立場,蔚紫綾的反應她早料到。
  「你好。」藍駱紳士地伸出手,露出自己最迷人的微笑。
  「你好。」蔚紫綾口氣不甚好地回應,卻遲遲不肯伸出柔荑,害得藍駱尷尬地收回手。
  「你是婁先生聘請的?」她還是不死心想再確定一次。
  「是,我叫藍駱,誰問貴姓?」
  果真婁進財另外又請了他,那衹該死的沙豬居然請了她這輩子最不想再看到的人。「蔚紫綾。」
  「蔚紫綾?!」
  「懷疑嗎?」蔚紫綾沒給藍駱好臉色看。
  「不,衹是我有一位朋友和你同名同姓。」不會這麽巧吧!不過,幸好衹是同名同姓而已,如果她的長相也和那醜女一樣,他怎麽受得了,在整個冗長的訴訟期間都得和醜女一同共度。
  「喔?」看來他是認不出她,這是一定的,誰會把兩個「同名同姓」,長相卻有天壤之別的人聯想在一塊?更何況是眼前這位衹重外表不重內在的膚淺男人。
  「嗯。」藍駱拿出公事包裏的資料。
  看來他是想遠離這個話題,「你認識的那位和我同名同姓的人是個女的對吧?」
  「婁先生說如果對方願意私下和解的話,他願意付給對方五千萬。」藍駱故意忽略蔚紫綾的問話,意圖相當明顯,因為他不願再度想起那張醜面孔,那會令他反胃,何況待會就要吃午飯了,他還不想加害他無辜的「五臟廟」。
  蔚紫綾當然知道他的意圖,她非攪得他精神錯亂不可。「我想應該是位女性,否則不可能會取這麽女性化的名字。」她自顧自地點著頭,肯定自己的「猜測」。「你們是非常親密的朋友嗎?」她曖昧不已地瞅著他。
  「她衹是我父親朋友的女兒,和我沒多大的關系。」藍駱幾乎是有些惱怒地回答。
  「那你『唯一』共有的關系是什麽?」
  「相親。」這下子藍駱慣有的冷硬口氣又出現了,這是他對於談話內容是一些他非常反感話題的一個反應。
  「相親?!」蔚紫綾佯裝驚訝不已的表情。
  藍駱氣得無話可說。她是很漂亮沒錯,可是顯然她的好奇心勝過她美麗的容貌。
  「你需要相親?!」
  「那是我父親的安排,我不予置評。」
  「是不想置評還是不予置評,膚淺的男人。」蔚紫綾很想這麽回他,不過話始終沒脫口而出,她保持僅有而且所剩不多的理智和淑女風度,嬌媚地對著藍駱淺笑,看得藍駱是處於半迷醉狀態,傻傻地也跟著蔚紫綾笑了起來。
  婁進財該不會找了個白癡來幫忙吧?蔚紫綾愈想愈不對地坐下來。
  「婁先生告訴過你這件案子的所有相關資料嗎?」
  藍駱聞言急忙收起笑容,察覺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跟著她癡笑了起來,真是丟臉。「當然。」他咳了幾聲順順口氣,粗嘎地回她。
  原來他也會覺得自己的舉動很丟臉。蔚紫綾小心遮掩地偷偷輕笑。
  「各位,本庭正式開庭。」
  今天藍駱在法庭上的表現讓蔚紫綾不禁為他的專業而拍手喝彩。沒錯,他是非常的優秀,婁進財找他來是個正確的決定。但是,婁進財在未事先通知的情形下就自己決定找他,對她來說這無疑的是在汙辱她。
  婁進財為了本身的利益這麽做沒錯,但是,畢竟是他先委託她接他的案子,他就應該對她多加尊重﹔應該先告知她會再多請一位律師,他非但沒對她說,她還是在今天才知道,更過分的是,婁進財居然要她多配合藍駱,顯然的她的身份已經變成藍駱的助理了。這是天大的諷刺外加汙辱,士可忍孰不可忍。
  「紫綾,一起吃個午飯吧!」
  蔚紫綾盈眸瞪視著藍駱,「我們好像還沒熟到這種程度,藍先生。」
  「你似乎不太喜歡我?」
  「無所謂喜不喜歡。」蔚紫綾冷冷地回他。
  「是因為婁先生另外又請了我這件事嗎?」他想想也衹有這件事才能解釋她對他的種種反應。
  「我沒說。」蔚紫綾拎起桌上的公事包,「小惠,下午記得打個電話給婁先生,和他約個時間,我有事找他。」蔚紫綾轉頭交代助理小惠一些事情後隨即朝外走,根本不把藍駱當一回事。
  藍駱跟上走向大門的蔚紫綾,「雖然你嘴裏沒說,但是卻明顯地表現在你的臉上。婁先生是想順利打贏這場官司,才會又另外委託我和你一起解決。」
  他不解釋還好,愈解釋她就愈氣,「你言下之意是說我無能,所以婁進財才會不放心地又另外委託你,因為他根本就不相信我會幫他打贏這場官司?」蔚紫綾步伐踏得愈來愈大力,說明瞭她有多生氣藍駱所說的話。
  蔚紫綾臉頰因為氣憤而布滿紅暈,發絲因微風的放肆而輕撫她的臉頰。
  「你誤會我的意思──」
  「你話裏就是這個意思。」她真的很想遠離眼前這個自以為很帥、話多又膚淺的惡心男人。
  「不……」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
  「反正你不用再多做解釋,這樣衹會讓人覺得你欲蓋彌彰。」她忿忿地撥開臉龐的發絲。
  小惠從法院內一路跟著這兩人走到法院外,聽到的談話內容不外乎充滿著火葯味,真虧兩個剛認識的人說話內容能如此夾槍帶棒,好似他們認識了很久,活像對情侶在鬥嘴。
  「我──」這個女人尖牙利嘴,一點也不留餘地讓人解釋。「算了,如果你是這樣想那我也沒辦法。」邀她一起吃頓飯就扯來這麽多不愉快的話題,他在找罪受嗎?
  蔚紫綾來到停在路旁的車子打開車門,小惠率先坐進車裏,她實在聽不下去他們毫無營養的談話,還是自救來得比較好。
  喔!「你開賓士?」很少看到像她這麽年輕的女孩開賓士這種大車,通常在她這種年紀的女性應該是開較小型的房車才對。
  「你很懷疑嗎?」蔚紫綾諷笑。
  「不……不是懷疑,我衹是……」他在那裏比劃了許久仍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發覺一和她講話他就會口齒不清,甚至有口吃的現象發生。他實在很懷疑他平時引以為傲的一流口才到底是跑到哪躲起來了。
  藍駱無力地放下手。
  蔚紫綾坐進車裏,順手發動引擎,「依你現在的成就應該是有車階級吧!」她語帶諷刺地隱射藍駱成功地搶了她的飯碗。
  「我的車在隔一條街。」
  蔚紫綾大力地關上車門,嘴角微微上揚略帶柔媚地朝著藍駱淺笑,看得藍駱差點出神。「那很好。」倏地她踩緊油門揚長而去,排氣孔急速地排出難聞的灰煙,蒙上藍駱的臉。
  「咳咳……咳……」藍駱拼命地咳著,蔚紫綾的舉動氣綠了他英俊的臉,他從沒受過這種恥辱,她居然敢這麽做!
  而駛離沒多久,蔚紫綾就從照後鏡全程觀賞到藍駱的模樣,心情愉快地放聲大笑,「活該。」
  小惠翻翻白眼,小聲地低嚷:「真沒同情心。」

  「喂,你不會真的想未婚生子吧?」商靚儀盤腿坐在衛霜的床塌上,直視著坐在鏡子前擠眉弄眼的衛霜。
  「誰叫二哥不肯讓我抱小顥顥,那我衹好自己去生一個!」
  「就衹為了這個原因?!」商靚儀順手抓過一顆枕頭放在腿上。
  「這樣就夠了。」唉,怎麽樣的嫵媚表情能夠勾動武雋,讓他心甘情願幫我。衛霜濟著眼對著鏡子頻作表情。
  夠了!商靚儀快敗給眼前這位有著驚世駭俗思想的女人,就衹因為衛霆鎧不讓她抱衛顥,她就想自己生個孩子,她這是什麽思想? 
  「生孩子很痛苦,難道你不怕嗎?」她到現在都還清楚地記得當初在生衛顥時的痛楚,而且她發誓以後不再生小孩了。
  「我知道啊!而且聽說靚儀姐在生小顥顥的時候在產房裏齜牙咧嘴地大喊要殺了二哥。」衛霜對著鏡子邪邪地朝身後的商靚儀咧嘴嘲笑。
  商靚儀頓時覺得羞愧難當,這麽糗的事到底是誰流傳出去的,最好不要是那幾個惟恐家醜沒外揚的「臭男人」,要不然她一定會讓他們好看。「是誰告訴你的?」
  「嗯──」衛霜想了想,「還是不要說好了,我怕又引起一場家庭鬥爭。」想起她大嫂關羽珊事件她就心有餘悸。
  「一定是你二哥告訴你的對不對?」商靚儀忿忿地捶著腿上的枕頭。
  「我……我可沒說喔!」衛霜拿起梳妝臺上的口紅,往嘴上塗抹。
  「那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嗯──誰告訴我的有那麽重要嗎?」
  這事關系到她名譽問題當然重要,「重要。」
  「好吧!是──」
  「誰!」
  衛霜靈機一動,忽然將念頭轉向某人,「是武雋,武雋說的。對,是他。」衛霜似乎不像是在說服商靚儀相信,反倒是在說服自己相信是武雋將這件事告訴她地頻點頭。
  而商靚儀一時之間氣憤過頭竟忽略了衛霜的這個動作,否則她會察覺衛霜在說謊,而不會就如此輕易地相信衛霜的話。
  「武雋!這個臭可樂男,就不要讓我看見你,要不然一定要你好看──」商靚儀擰著雙手握緊拳頭,氣得直打顫。
  看見商靚儀這般要將武雋碎屍萬段的猙獰表情,衛霜心裏便對武雋接下來將受到的遭遇暗自鼓掌叫好,誰叫他不答應她對他所提出的「要求」呢!這衹是稍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讓他知道如果他不順了她的願的話,下場會更慘。
  「喂喂喂,靚儀姐,你應該不會對武雋怎麽樣吧?」
  「我要把他碎屍萬段,把他的頭給擰下來,扒了他的皮在他的傷口上灑上鹽巴,喝他的血、啃他的骨、攪爛他的肉……」商靚儀說得氣憤不已,眼神森冷得接近失控。
  「等……等等,等等。靚儀姐,控制點──」衛霜深怕她會喪失理志,轉頭對著商靚儀大喊:「TakeEasy──」
  商靚儀倏然笑出聲:「我是開玩笑的。」
  「靚儀姐你嚇我一跳,我還需要武雋當我孩子的爸爸哩!」
  「他真是可憐,不過我還是不會放過他,小小的教訓那是少不了的。」反正她也不是什麽善心人,武雋那麽做,她實在是氣得不得了,既然是在顧忌到衛霜的情況下,自然,她就不會給武雋太大的苦頭吃,頂多活扒了他一層皮而已。
  「什麽可憐?武雋又不想結婚,我衹怕他會絕後,所以我這是在幫他耶!讓他不會絕後啊!」衛霜不滿地嘟囔。
  「什麽絕後?武雋那小子和藍駱一樣風流得要死,他要是會絕後,那才是天方夜譚,連天都會塌下來。」
  衛霜聽見商靚儀的話,老實說也贊同地點頭,衹不過心理對武雋的風流不怎麽高興罷了,「嗯,他是很風流。我昨天跟蹤他到別墅去,就親眼看見他和女人在鬼混。喔!你就不知道,他們差點就在客廳上演限制級畫面,好惡心喔!」她現在一想起來雞皮疙瘩還是會掉一地。
  「昨天晚上那麽冷,你還跑到山上去!」
  衛霜聳聳肩將屁股移師陣地往床上坐。
  「老實說,你昨天睡在哪里?」商靚儀狐疑地斜睨著衛霜。
  「睡在哪里?」衛霜裝著可愛的表情,眼睛東瞟西瞄。
  「對,睡在哪里?」商靚儀不死心地追著衛霜逼問。
  「睡……睡在武雋家。」
  「就衹有你和他?兩個人?」
  「嗯。」
  「孤男寡女,你和他一整晚都相安無事?」商靚儀不相信依武雋的風流個性,怎麽有可能會放著女人在他家裏睡,而沒」染指」她。
  「嗯、嗯、嗯。」一說到這,衛霜也備覺無奈。如果昨天武雋的風流種子稍稍發揮一些些的作用,那她今天就是一個孩子的媽了……呃──是一個未成形的嬰兒胚胎的媽,反正他終歸會被生下來的嘛!「靚儀姐,你覺得我沒有魅力嗎?」
  商靚儀失笑道:「你怎麽會這麽問?」
  「因為昨天我在武雋的家裏過夜,可是卻一點事也沒有發生。」她覺得好喪氣,難道她就真那麽沒吸引力?
  「就因為你昨天和武雋相安無事地度過一夜,你就懷疑自己沒有魅力?」天,這女人──
  「難道不是嗎?因為我沒有魅力,所以武雋才會連瞧也不瞧我一眼啊!」衛霜搶過商靚儀腿上的枕頭。她隱隱約約瞧見武雋的臉正顯現在枕頭上,她氣憤地將枕頭用力地扭轉、蹂躪、摧殘,就好像在淩虐武雋本人一樣。
  「小霜……小霜……」商靚儀在枕頭還沒壽終正寢時及時從衛霜的手裏搶救過來,「你看,枕頭裏的羽毛都快被你拉出來了啦!」她檢視著可憐的枕頭傷勢。
  「你看我是不是真的很沒吸引力?」衛霜頹喪著一張臉,從小到大衹要一和武雋對上,她的自信心馬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是她又不能讓武雋知道自己一遇到他就會變成這樣,所以她就衹好用惡作劇來掩飾。結果,反而讓武雋漸漸地遠離她,以前原本還覺得沒什麽,現在她真正需要他了才知道嚴重性。
  「不會,你很漂亮啊!」這是實話,衛霜確實是長得很可人、漂亮。
  「可是武雋……」
  「嘿嘿!你的觀念錯得很離譜喔!女孩子沒有結婚就懷孕是很丟臉的事,這叫先上車後補票,如果你真的想抱小顥,那你就去抱他啊!不要因為抱不到小顥就想自己去生個孩子。何況,未婚生子在外國或許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但是在這裏那是不被允許的,懂嗎?」商靚儀趁機給衛霜來個機會教育,她真怕衛霜真的會去實現她未婚生子的計劃。
  「可是二哥不讓我抱啊!」
  「沒關系,你二哥那裏我去和他說,好不好?」這件事情的起頭全是從她老公那裏開始的,他那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個性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會改,她老是得跟在他後面收拾殘局。
  「真的?」衛霜開心地抓住商靚儀的手。
  「嗯。」
  「靚儀姐你真好,我最愛你了。」衛霜的口頭禪又出籠了,任誰也受不了她天真可愛的撒嬌。
  衛霜抱著商靚儀猛親,「我現在就去找小顥顥玩。」一溜煙地就從商靚儀的眼前消失。
  在今天踏進衛家大宅一步的人,都會被從泳池邊傳來的怪叫聲給嚇破膽,以為是哪個不怕死的妖魔鬼怪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跑出來嚇人。
  其實──那所謂的妖魔鬼怪是個活生生的人──衛霜是也。
  衛霜經商靚儀的「禦準」,得以靠近衛顥並和他在一起玩。好不容易今天的氣溫明顯地上升許多,她決定教衛顥遊泳,因為衛顥還是個旱鴨子,而衛霆鎧愛子心切硬是不肯教衛顥遊泳,怕衛顥頑皮的性子哪天一爆發自己單獨一個人跑到遊泳池玩水,一個不注意溺水了。衹是「防得了自己,防不了衛霜」,衛霆鎧算是失策了。
  「小顥!」衛霜坐在沙灘椅上,雙手擋在前面。
  衛顥蹲在泳池邊,粉嫩的小手穿梭在水中,不停地朝衛霜潑水。
  「小顥,別潑水──」衛霜拿起平放在胸前的書本檔水。
  「姑姑──,潑水水,潑水水。」衛顥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原本自己在池子邊玩玩具車,而衛霜在教了衛顥一個小時的遊泳後,跑到椅子上坐了下來看書、休息。過了半個小時的平靜時間,衛顥像發了瘋似的猛朝衛霜潑水,一時驚嚇過度的衛霜反應不過來,僅能任由衛顥狂襲。
  「小顥!住手……」
  剛進門的武雋從衛顥的腰部一把撈起他,「小顥顥。」
  「叔……叔──」衛顥注意到來人,高興地仰頭大笑,四肢不斷在空中揮舞。
  「小顥顥又在使壞了呵!」武雋抱著衛顥,讓他坐在他粗壯的手臂上面視著他。
  「水、水。」衛顥興奮地指著遊泳池裏清澈的水直叫。
  「衛霜,你二哥不是禁止小顥靠近泳池?你還讓小顥在遊泳池邊玩水,不怕等一下被他看見扒了你一層皮?」
  「不怕,我有靚儀姐這張權杖,二哥?哼!誰怕他啊!」衛霜頂了頂下滑的太陽眼鏡,不在意地講。
  「是喔!不怕!等到他找你算總賬的時候,你就別到處找人喊救命。」武雋抱著衛顥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哼,才不會。」衛霜鐵齒地嘟囔。
  不會?我就看你不會。他訕訕地笑著。
  武雋是看定衛霜的好戲了。
  「小顥顥,我們去喝汽水好不好?」衛霜將手上的書放到一旁的桌上,站起身抱過武雋懷中的衛顥。
  武雋這才發覺衛霜身上穿著比基尼,天啊!他這下才曉得衛霜一天到晚說自己的身材有多好、多棒,原來全不是騙人的!她口口聲聲一直號稱自己的三圍是三十六、二十四、三十六,這下子一看恐怕是真的了。
  凹凸分明、玲瓏有致的身材是男人看了都會有反應,更何況是他,一位凡夫俗子,他也不是柳下惠,怎麽有可能會沒反應。
  她長大了,武雋腦海中第一個也是惟一的一個念頭便是這句話,她的長相對他來說是絕色的,也是他所喜歡的類型,粉嫩微暈的雙頰是那麽的令人想伸手觸摸,嬌紅晶瑩欲滴的唇瓣引起他體內一陣溫熱的騷動。
  不過對他來說,她──還是碰不得。
  「武雋?」衛霜好奇地看著在她面前直盯著自己身上瞧的武雋。
  「啊?」武雋恍然地回過神驚覺自己的失態,一時驚嚇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著,「咳……咳……」
  「武雋,你喉嚨不舒服是不是?」衛霜天真地蹲下來,擡首仰望著武雋,圓圓的盈眸迷惑地直盯著武雋煞紅的臉,無法克制地伸出溫暖細致的小手撥去他額頭上那撮不馴的發絲。
  武雋冷冷地撥掉她的手,僵硬地站起身。
  「你如果不舒服的話,我那裏有葯我去拿來給你吃好不好?」看他咳成這樣,她實在很擔心他是不是感冒了。
  「我……咳……我是醫生,你居然還要我吃成葯?」武雋被自己剛才的想法和舉動嚇到,從沒想過他居然會饑渴女人到這種地步,連個二十三歲的小女孩都想染指!如果他這個念頭被衛霜知道的話,她肯定會高興地死抱著他不放,說不定會就地「解決」了他。
  「我衹是關心你嘛!誰曉得你不喜歡吃成葯。」衛霜不高興地嘟囔,「要不然,喝我的祕方?保證一喝見效喔!」她又在推銷她的自製毒葯了。
  「不用了,多謝你的好意,我還想活過今年生日。」武雋僵冷陰沈地欲走回屋裏。
  衛霜卻抱著衛顥困難地空出一衹手擋住他的去路,「你到底在氣什麽?我可沒惹你吧!」她自認自己一個上午都和衛顥耗在一塊,應該沒惹他不快,她也管好了自己的靈魂別趁她不注意時偷偷跑去找武雋完成「任務」,雖然那一直是她最想要做的。
  所以武雋對她發脾氣實在是沒道理。
  太沒道理了!「喂──」衛霜朝著又發呆的武雋大吼。
  武雋不是氣憤衛霜,而是氣自己竟然會對她有種奇怪的念頭,而且在腦中快速滋生,連他自己都不能理清這個奇怪的念頭是什麽,所以他才會將怒氣表現在臉上。「你不是要帶小顥去喝汽水?還不去!」
  武雋不慍不火的厲斥聽在衛霜的耳裏分外的刺耳。
  「去就去,那麽大聲吼叫做什麽,我又沒欠你錢。」衛霜抱著衛顥往屋裏走,進門之際還不忘對著武雋扮鬼臉,以發泄自己平白無故所受的怨氣。
  她總有辦法惹得他火冒三丈,勾起他體內屬於野獸的暴怒,恨不得能將她撕成兩半,生吞活剝。
  同樣的,她似乎也能惹出他對女人的原始生理反應。
  這是不對的,他和她相差七歲耶!她和他從小到大一起生活一起經歷成長階段,他待她如妹妹,所以這衹是他對她的一種兄妹情感在作祟。
  「對,絕對是、絕對是。」武雋喃喃自語著。他衹是個養子,是個身份不明、爹娘是誰都不知道的孤兒,當年多虧了衛皓淵和殷曼倩的收養,才不至於淪落到在孤兒院裏成長。
  如果不是他們,他也不可能得以接受良好的教育,成為一名醫生,更進而成為聖勒盟組織下關系企業一家醫院的院長。
  所以,他不能對衛霜產生任何幻想,連想都不可以想!他對於她的感覺衹是兄妹情感,僅止於此。
  而且,他還不想讓自己淪落到「種男」的下場,他武雋的名聲不想就此壞在她的手上,成為眾人的笑柄。
  「YES!」武雋自說自話地想讓自己相信這衹是他太累了才會胡思亂想。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5 06:56:43


  藍駱打開行動電話猶豫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約那個醜女出來。他午飯還沒吃,他不想就此斷送了他五臟廟的大好前途,可是他老爸的話猶然在耳,如果他沒有約那醜女的話,他老爸有個三長兩短肯定和他脫不了干系,但要是他約了她,恐怕他這一生就會斷送在那醜女的身上──完了!
  他老爸肯定會沒完沒了,整天死盯著他要幫他辦喜事。
  左右為難,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
  手機開了又關、關了又開,次數多到快讓它壽終正寢,卻還是猶豫不決。有時他真痛恨他的星座和血型,居然都是那種對事情會猶豫不決的星座和血型──射手座和A型。
  「算了。」藍駱將手機丟進身旁的椅座,專心開車。
  還是等吃完飯再說吧!
  藍駱將車駛入一處停車場放好,步行到他時常光顧的速食店,一進門撲鼻而來是他所喜歡的漢堡的味道,光聞就已讓他食指大動,他趕緊點餐、找定位子,好好享受他的美食。今天的人似乎多了點,一桌桌K書的學生,顯然今天可能是學校期考的大日子吧!學生利用享受漢堡的同時順便K書和同學聊聊天、嚼嚼舌根。他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座位,能坐下來吃他的漢堡。
  藍駱打開包裝紙,狠狠地朝漢堡咬下一大口,瞬間香甜的美奶滋、脆勁十足的蔬菜、雞肉充滿在他的嘴裏,他滿足地咀嚼著食物。
  「先生,準問這裏有人坐嗎?」
  藍駱吃得正起勁就聽見有人說話問他,他擡起頭一瞧不免大吃一驚,「小惠!」
  「駱哥。」小惠朝著藍駱笑。她上樓想找座位就瞧見藍駱坐在靠近窗戶的位子上獨自享受美味的食物,她當然是跑過來打個招呼順便看能不能找一個座位坐,否則看這裏高朋滿座的情形她很難找到空座位。
  「小惠,你也來這裏吃飯?」
  「嗯,我和紫綾來這裏解決民生需要,而且這裏是最快速的地方。下午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在吃東西上……我可以坐下嗎?」
  「當然可以。」紫綾也來了,藍駱的腦子裏此刻是什麽東西都沒有就衹有這道訊息,為了證明他的耳朵沒聽錯小惠的話,藍駱再次問著:「紫綾也來了?」他真怕是他誤聽,所以心裏不免顫驚。
  「紫綾在樓下點餐,我先上來找位子……她來了。」小惠朝在樓梯口東張西望的蔚紫綾招手,「紫綾,這裏……」
  「小惠。」蔚紫綾的話幾乎是從鼻孔裏噴出來的,誰曉得她今天是背背背,連三背﹕第一背,今天天氣好到讓她在法院遇到她最不想見的人。
  第二背,這個她最不想見的人居然跑來搶她的飯碗,還一副理所當然,一張醜不拉嘰虛偽的笑臉。
  第三背當然就是現在。
  天啊!難道她連吃頓飯都不得安寧,必須和他同桌吃飯嗎?
  「你好,紫綾。又見面了。」
  「你好。」蔚紫綾態度冰冷地坐在小惠的身旁,幸好她坐在窗戶的旁邊,所以她待會兒吃東西的時候可以籍由觀賞窗外的景物來移轉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不去想她的斜對面坐著一個她最討厭的人,來影響胃口。
  「小惠,你們都是以這樣的方式來解決正餐的嗎?」藍駱邊吃著漢堡邊問小惠。既然蔚紫綾不想和他說話,那他又何必自討沒趣地想找話題和她聊,他還不如和小惠聊來得輕松愉快。
  「大部分的時候啦!也不是常常這樣隨隨便便地解決,如果每天都這樣吃一定會變胖,而且對腸胃也不好。」小惠反問,「駱哥你常來嗎?」
  「常來,工作太多太忙的時候我都是到這裏解決,而且我也很喜歡吃這裏的漢堡。」
  喜歡吃就喜歡吃還說什麽工作太忙、太多,有什麽好現的,愛現。蔚紫綾嘴裏不停地嚼著食物,心裏倒也沒閒著,拼命地嘟囔。
  「駱哥時常吃這種速食當正餐不怕對身體不好嗎?」
  「反正習慣了,能充饑就好了。」
  拜託!兩個人凈說些沒營養的對話,倒人胃口。蔚紫綾吸了口冰紅茶,眼神瞟了瞟對面。
  「我拜託你們兩個,吃飯就吃飯別凈說些有的沒的,倒我的胃口,而且小心你們會消化不良。」
  「我和駱哥說的話也沒哪里不營養,怎麽會倒你的胃口。」小惠還是一副不知死活地對著蔚紫綾笑,她肯定不知道豬是怎麽死的。
  「吃東西就吃東西,哪來那麽多話好講。兩個人一直在我耳邊嘰裏呱啦,你們說的人不煩我聽的人都快煩死了。」她瞪了眼藍駱和小惠,「你知不知道你們兩個人好『火頁』。」
  「什麽火頁?」
  「好煩啊!」
  和他們兩個講話簡直就是在汙辱她超高的智商數。蔚紫綾冷漠地將托盤上的垃圾拿到垃圾筒倒掉,走回座位正經地看著小惠,「小惠,你走不走?如果你不走,那你就自己坐計程車回公司。」
  叫她自己坐車回公司?!「我好了、我好了。」小惠匆忙地將食物塞進嘴裏。
  誰不曉得她是最怕坐計程車,所以有任何事需要外出她是絕對不會坐計程車,她寧願和別人擠公車當沙丁魚也不願冒著生命危險去坐計程車。雖然她現在還是「無車」階級,但她已快存夠錢了,到時她就不需要忍受蔚紫綾的淩虐了。
  「紫綾,你們這麽快就要走了,不多坐會兒。」藍駱有點捨不得和她的相處那麽短暫,老實說他一直覺得看不夠她,雖然他和她今天是初次見面,但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他們曾在哪里見過,感覺太熟悉了!
  「你有那些閒時間,我可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解決。」蔚紫綾的口氣是愈來愈不好了。
  藍駱輕笑,「我不曉得我的工作表上還排得出『閒時間』,如果可以我還真想有閒時間。」
  「小惠我們走。」再和他擡杠下去,包準她的智商會狂跌到穀底。
  「紫綾,婁進財的案子我們找個時間開個會如何?」
  一想到她得和他在一起工作直到案子終結,而且還必須時常見面討論案情,她就提不起勁。「再說吧!」蔚紫綾拉著小惠迅速離開餐廳。
  藍駱對於蔚紫綾的反應衹有微笑,她幾乎是一直在逃避他,說話避重就輕、眼神逃避閃爍,現在就連工作的事情她都想逃避。
  究竟還有什麽事是她不會逃避他的?
  藍駱拿起手機和一張紙條,這張紙條上的電話號碼會讓他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甚至會讓他死得很慘──如果他不打的話。
  那就是打!藍駱打開行動電話,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按,每按一個數字他的心就會漏跳一拍。「嘟、嘟──」電話通了,他衹想最好對方不在,可是當他聽見從話筒裏傳來「喂」的聲響時,他知道他的前途是一片黑暗毫無任何光彩可言。

  在車上,小惠一直不明白蔚紫綾為何始終不給藍駱好臉色看,「紫綾,你和駱哥有什麽過節嗎?」
  「沒有啊。」
  「可是你好像不怎麽喜歡他,你跟他說話的口氣好像他欠你幾百萬一樣,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她是很想那麽做:「我是不喜歡他。不過……倒是你,好像挺『呷意』他。」蔚紫綾促狹地笑著。
  「我……我……」
  「不要否認了、不要否認了。」
  「你……你再這樣,我就跟你一刀兩斷。」
  「好,不逗你了。等會兒回到公司的時候把今天在法庭上的資料整理一下拿給我──」蔚紫綾空出一衹手離開方向盤,打開行動電話,「喂──」
  「請問是蔚紫綾小姐嗎?」他有些懷疑地皺著眉頭,這聲音似乎有種熟悉的感覺。
  蔚紫綾差點被這通電話給嚇個半死,她怎麽也沒料到藍駱會打電話給她,她以為昨天的那一場相親她給他的印象應該是壞到了極點才是啊!怎麽他還會想打電話給她?「我就是。」蔚紫綾連忙裝出昨天相親時冷漠、低沈又冰冷的聲音。
  「呃……」他實在是沒話和她說,他是奉命打電話給她的,自然是沒話題和她聊。「我是藍駱,昨天和你相親的藍駱。」
  「我知道。」真是白癡,這種對白虧他講得出口。
  「呃──今晚有空嗎?」他不敢相信他居然說得出口,他真的是不想讓他自己的後半餘生好過了才會開口約她出去!
  連蔚紫綾都被藍駱的話給嚇了一大跳:「你約我?!」
  「是,想約你晚上一道吃飯,不曉得你有沒有空?」伸頭縮頭都是一刀,說出去的話又沒辦法收回,那就衹好稱了他老爸的心!
  她沒聽錯吧!他當真要約她出去?!他不是一看到醜女就一副倒胃口的嘴臉嗎?他當真還要約她晚上一起吃飯,不怕到時他把吃的東西都吐出來嗎?「你當真要約我?」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藍駱失笑道:「當然是『蒸』的。」
  他不要命,那她就捨命陪君子。「好啊!幾點?」
  「晚上六點半,在上次那家餐廳。」
  「好,六點半。沒事了吧!沒事我可要挂了?」
  「那晚上六點半見──」她居然敢在他還沒說完話的時候就挂掉電話!藍駱的臉被蔚紫綾大咧咧的挂電話動作給氣綠了一半,氣憤不已地合上行動電話將它往旁邊一甩,雙手抱胸,劍眉倒豎地直盯著身旁的行動電話。
  今天晚上這頓飯肯定會比相親那晚的那頓還要難吃。他肯定!

  「武院長請速回辦公室。」
  武雋正在巡視病房就聽見從廣播器傳來像催命般的聲音,令他不得不放下手邊的工作急忙回到辦公室。
  「武雋──」衛霜一見武雋進門便狠狠地抱住他,甜甜地喊著他的名字,害得武雋全身的雞皮疙瘩全豎了起來。
  「衛霜!」
  「武雋,半天沒看到我想不想我?」她拉著武雋的手將他拉到沙發上坐下來。
  「不想。」笑話!他會想她?!除非地球倒轉。
  「可是我好想你喔!想到心痛耶!」
  武雋扳開衛霜的手,「請你小說和電視劇別看太多,你這種惡心的對白我沒辦法聽進耳。」
  好吧!這招軟的不行那就換招別的。
  衛霜猛然地吻住武雋的嘴,雙手死命地圈住他的脖子不讓他有機會逃脫,給他來個法式熱吻。
  武雋自然是不敵衛霜如此熱情又火辣的吻,早就不能自已地抱住衛霜,激情狂野地回吻。
  衛霜心裏盤算著,這樣最好,最好是讓他失控到令她失身,這樣她就有寶寶了。
  可是──
  她的心底卻一直泛著一股奇怪的感覺,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感覺,一股熱力迅速傳遍她全身,從他身上傳來近似電流般的酥麻感覺貫通她全身的血液,體內的血液像要沸騰般令她燥熱起來。
  衛霜頗感不舒服地動手輕解衣衫的扣子,正當要解開最後一顆扣子之時,武雋倏地推開她的頭。他的呼吸急促不已,血壓此時明顯地急遽上升當中。
  「別……別再做這種事。」他的目光瞟向已衣衫不整的衛霜,粗嘎道。
  這個女人存心在挑釁他的克制能力,分明想讓他「失手」動她,幸虧在最後關頭他的理智戰勝情欲,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武雋──」衛霜迷惘地看著他。
  「把扣子扣好。」她居然自己動手脫衣服,看來是不是該把「少女十戒」灌輸到她逐漸歪曲的思想裏。
  衛霜此時才發現自己衣服的扣子在毫無知覺下被她自己解了開來,此時此刻她衣服裏的內衣全暴露在外,而她的上半身是極其不雅地緊貼著武雋壯碩偉岸的胸膛上。
  「我……」衛霜臉部臊熱地離開武雋,但仍坐在武雋的腿上,姿勢曖昧不已。
  「真是他媽的。」武雋煩鬱地低咒著,將衛霜抱離開他的身上,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做這個動作了,而且兩次都是這個不要命的小白癡起的頭。
  難道她不知道千萬不要隨便挑起男人的性欲嗎?她根本就是在玩火,總有一天她一定玩火自焚。
  「你來做什麽?」一想到他居然是被她召回辦公室的,他的心情就好不起來。
  醫院裏的病患極需要人照顧,可是她居然敢無緣無故叫櫃檯小姐廣播要他回辦公室。
  她最好有個足以令他接受的理由,要不然他真的會扭斷她細致粉嫩的脖子。
  衛霜忙著將扣子扣好。 ,
  「來找你呀!」要不然她跑來醫院做什麽?為了感染病菌嗎?
  「如果你再說一句廢話,小心你今天就得住在這裏。」他出言威脅地眯眼盯著她。
  「住在這裏?好啊!那這樣我就可以留下來陪你……巡房好不好玩?我晚上陪你一起巡房好不好?」衛霜天真的笑臉看得武雋真的快克制不住自己,想一把掐死她。
  「衛霜!」武雋氣得手腳痙攣。
  「怎麽了嘛?」又來了,她又是哪里惹到他了?瞧他氣得不輕的臉,活像想把她碎屍萬段。
  「怎麽了?!你居然還問我怎麽了?!」武雋氣得跳腳,挫敗不已,「你究竟是為了什麽事來醫院找我?」
  為了什麽?她竟一時想不起她來找他的理由,先前所想的幾百個理由竟沒一個記住,現在連她都不知道她來醫院找他是為了什麽,「我……我也不知道耶!」她笑得挺尷尬的。
  一股陰霾籠罩住武雋鐵青的臉,「我真的會掐死你!」他伸出雙手圈成一圈作勢要掐衛霜。
  「你好凶喔!」
  「我沒空陪你在這邊瞎耗。」武雋走向門邊,欲打開房門,但卻被衛霜一手阻止。
  「你為什麽就不能多喜歡我一點?」
  衛霜哀怨的瞳眸讓武雋的心下意識地抽痛了下,「我沒說我不喜歡你。」
  「可是你的一舉一動擺明瞭在告訴我,你不喜歡我。我到底是哪里不得你心,你非得一直用這種態度來對我……」衛霜的眼眶中蓄滿淚珠,轉眼就傾瀉而下,「我是哪里惹你不高興了──」
  武雋驚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衛霜會哭是空前絕後的事情,和她一起長大到現在,他甚少看見她哭得如此柔腸寸斷,一下子哭成這樣讓他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別哭。」武雋攬過她細弱的肩膀,擁她入懷。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對不對?」衛霜偎在武雋強壯的臂膀抽搐不已地控訴著。
  「沒有,我沒有不喜歡你啊!」他根本就在哄一個小孩子嘛!
  「你騙人!」衛霜哭得更起勁,抽搐得更厲害。
  武雋輕拍著衛霜的背,柔聲道:「我沒騙人。」
  「你……說謊!你從來就沒……沒說過喜……歡我,而且你……」
  他怎麽樣?「我沒說出口並不表示我就不喜歡你呀!」
  「可是你不肯答應我……我的要求。」想到這裏衛霜就哭得更起勁,就怕外面的人沒聽到似的,死命地放聲大哭。
  武雋聽見衛霜如此大的哭聲直覺地叫糟,要是被在外面走動的人聽到還以為他堂堂一院之長在辦公室裏欺侮「弱」女子哩!
  不行!要是放任她這麽肆無忌憚的嚎啕大哭,他的一世英名恐怕就要毀在她的手上。「好好好,我答應你好不好,求求你別哭了。」他像在求姑奶奶似的懇求她,衹想讓她趕快止住她難聽的哭聲,卻不知道自己正在涉險。
  「真的?」衛霜停了哭泣,臉卻仍留戀著武雋結實厚碩的胸膛不肯擡起頭。
  「真的真的……你不會再哭了吧?」衹要她不哭,要他做什麽都行。
  「太好了!」衛霜倏地擡起頭,頂著一張絕世的笑容,天真地直視著武雋煞黑的俊容。
  「衛霜!」該死的!她根本就沒哭,瞧她臉上幹凈無比,找不到一絲一滴眼淚曾停駐她臉上的痕跡!這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激怒他,讓他自豪的好脾氣漸漸地變質,變成易暴的個性。
  她真的該死!
  「你居然敢耍我──」
  「你答應我的要求了喔!不可以反悔,反悔的是小人──」衛霜伸出手想和武雋玩勾小指頭的小孩把戲。
  武雋全身僵硬,一語不發地甩門而去。
  沒關系,反正他已經答應了她,諒他也沒膽反悔。
  衛霜自信滿滿地嬌笑,而武雋這小子正一步步掉進危險陷阱裏。

  蔚紫綾坐在梳妝鏡前仔細地「裝扮」自己,瞧她手忙腳亂地往臉上撲粉衹因時間快來不及了。
  「小綾,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蔚紫紗茫然不知自己的寶貝妹妹到底在搞什麽把戲,非得這麽掩飾自己的容貌不可。
  「做什麽?你看了也知道我是在『化妝』啊!」
  蔚紫紗背抵著梳妝臺面對蔚紫綾。
  「化妝?我看你是在毀容吧!」
  「隨便你怎麽說,不過你可別忘了我會這麽做,你是罪魁禍首。」蔚紫綾冷峻地瞪了蔚紫紗一眼。
  「關我什麽事?」
  「要不是你我會淪落到和那個膚淺的男人相親?我會需要在臉上塗上這一層比厚紙板還厚的粉來虐待自己的皮膚?要不是你和爸媽一個鼻孔出氣,不告訴我昨天去吃飯是要和人相親,我又怎麽會在找不到任何方法來逼退那男人之下用這招。」蔚紫綾繃緊神經粗嘎道。
  「說來說去你衹是在找替死鬼來承擔這件事而已,說了那麽多無非是想找架吵對嗎?」如果她還不清楚她這寶貝妹妹,那還有誰瞭解她。
  「我沒那個閒情找你吵架,你要是想吵架就去找你那個『純情』老公吵,我沒時間理你。」她實在想不通這年頭居然還有男人會純情到當真保留「處子」之身,把第一次奉獻給自己的老婆,她到現在還懷疑她姐夫到底是不是真的處男?
  「蔚紫綾!」蔚紫紗緋紅了面容,羞愧地瞪視著蔚紫綾,她一定偷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否則她怎麽會知道她老公很純情?其實連她自己都很意外。
  「別叫了,這很光榮啊!『事實』證明你是姐夫生命裏的『第一個』女人,光榮、光榮。」蔚紫綾打上最後一層巧克力色的粉底和蕙丹紅的唇膏。「完成!」她站起身滿意的望著鏡中的自己,她將她最引以為傲的烏黑秀發盤綰在頭頂上,她的耳上戴了一副深紫色的方形耳環,身上穿的是在路邊買的地攤貨,一件深咖啡色的上衣配上深墨綠色的圓裙,腳上穿的自然是電影裏鄉下妹最喜歡穿的涼鞋。
  蔚紫紗無法相信地看著蔚紫綾,實在難以置信眼前的醜女是她最漂亮的妹妹,而且衹能用一個字形容她所看見的景象──「俗」,真的是俗不可耐。「你……你真的要這樣出門?」蔚紫紗困難地吞咽著口水。
  聽蔚紫紗的口氣她就知道她的「易容術」成功了,「當然。」她不這樣出門,那她幹嗎還花費那麽多的時間
  「不要行不行?」蔚紫紗哀求著蔚紫綾,希望她能打消這個念頭,要不然她們蔚家專出美女的招牌就要被她……
  「不行!」笑話,她好不容易才「整理」出現在這個樣子,說什麽她都不願意再卸下,「和我吃飯的人都不覺得丟臉了,你怕個什麽勁?又不是你要和我吃飯。」
  「話是沒錯,可是……」
  「既然沒錯那就對啦!」蔚紫綾現在才發現她忘了最重要的東西──眼鏡。
  一副深褐色的粗框橢圓形眼鏡。
  她將眼鏡戴上,再度整視一番,滿意沒有漏掉任何東西後,她抓起桌上的皮包走出房間。
  蔚紫紗跟在她的後面,仍然好言規勸她是否能打消她想以現在這個面目示人的念頭。「你把妝擦掉好不好?……或者是擦掉一層就好了。」蔚紫紗看著蔚紫綾仍然不為所動,又努力出擊,「要不然……把頭發放下來也可以好不好?」
  蔚紫綾將蔚紫紗的要求拋諸腦後,快速地下樓,害得蔚紫紗也跟著她跑下樓,「紫綾──」
  坐在客廳裏的蔚家二老一看見蔚紫紗和蔚紫綾兩人跑著下樓,心驚膽跳地叫著:「紫紗──別跑了。」
  「爸、媽,你們看紫綾啦!她是存心想把人嚇跑,看她化的是什麽妝、穿的是哪國的衣服──」蔚紫紗惱怒地大叫。
  「紫紗,你有身孕了還在樓梯上跑,要是動到了胎氣那還得了。」蔚母焦急地跑過去扶住蔚紫紗,雖然衹有三個月的身孕,但還是大意不得。
  「紫綾……」蔚父警告著蔚紫綾。
  「你們別管我行不行?難道我在這個家連穿個衣服、化個妝都沒自由可言?」蔚紫綾惱恨不已。
  「那你就非得把自己打扮成這樣?難道做媽的把你生成那樣你還不滿意?」蔚母傷心地徐緩問著。
  「這衹是暫時而已嘛!我又沒有天天這樣,偶爾一兩天有什麽關系?」蔚紫綾望了眼牆上的挂鐘。
  「偶爾一兩天?」蔚父別具深意地睨著蔚紫綾。
  「好嘛!是連續兩天行不行?別這麽斤斤計較,誰叫你們介紹了個油嘴滑舌、超級膚淺的人給我。」蔚紫綾不滿地嘟著嘴。
  「不會啊!」蔚母倒是挺喜歡藍駱的。
  「不會?!那就是你們的眼睛有問題,他真的不是普通的討人厭。」
  「藍駱哪里討人厭了,我倒覺得他為人斯文又有禮貌,而且事業有成。我不相信你還能找得到比他更好的男人,把他介紹給你是覺得你各方面條件和他都挺相配的,所以才幫你安排了這次的相親!」蔚父頗不贊同蔚紫綾的話,藍駱是他見過最得他心的人,他一向看人很準,他相信藍駱會是個好丈夫、好爸爸。
  「爸!你言下之意是認為那個『藍先生』的條件我比不上,而且因為我沒人要,所以才千辛萬苦地安排昨天的相親,而且介紹我和他相親你還覺得很丟臉?!」蔚紫綾不可思議地大叫。
  她實在不敢相信她的父親居然那麽看低她,她更不敢相信她父親竟那麽喜歡藍駱,甚至喜歡到寧願拿她和他交換!
  「你有自知之明最好,所以你還是把臉上的妝擦掉恢複你原來的面貌,再把你身上那堆垃圾衣服換掉,否則你更不能和他相比。」蔚父是存心要氣死蔚紫綾。
  「不、絕不、Never!」蔚紫綾氣紅了雙頰,忿忿地揮動雙手在她父親的面前打了個大叉叉。
  「隨便你,反正你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哪天你讓他跑了才來找我們哭訴、想辦法,別怪我們不顧親情不幫你。」看她玩什麽把戲。
  「哼!笑話,我會找你們哭訴、求救?衹有別人找我的分,要我找你們?做夢!」蔚紫綾滿嘴誑語。
  「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講的話。」
  「我當然會記住,我還會把它記在我的日記裏來提醒我自己你們荒謬的想法是多麽的可笑。」蔚紫綾驕傲地甩頭而去。
  「老伴──」
  「老爸──」
  蔚家的女人實在看不過去蔚父的做法,任誰都知道蔚紫綾的脾氣是多麽的拗,如果當真發生了事情恐怕她是誰也不會去求,寧願將事情埋在心底自己一個人默默去想辦法或承擔,不可能會去求誰的。
  「沒事的,等著辦喜事好了。」蔚父倒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一點也不緊張她們所擔心的事。
  「要是真如你所想的那樣就好,衹怕我們要辦喜事還早得很,先別預言得那麽早,世事難預料。」蔚母也不想潑她親愛的老公太多冷水,但是依她對她女兒的瞭解,事情沒那麽順利。
  「我也是這麽覺得。」蔚紫紗贊成地附和著。
  「安啦!」蔚父輕松自若地揮了揮手。
  「我可不敢想。」蔚母可沒那麽有信心,她才不相信她那寶貝女兒會那麽容易就「棄械投降」。
  所以,蔚家似乎衹有蔚父看好蔚紫綾會拜倒在藍駱的西裝褲之下,獨排眾議地相信藍駱一定能夠收服蔚紫綾這刁蠻又好強的女人。

  她是故意遲到。
  為了報昨天相親的仇,她是故意遲到讓藍駱枯等,讓他知道等人的痛苦跟無聊。昨天的相親他可以因為塞車的理由讓她們一干人等了個把個鐘頭,憑什麽她就不能因為「裝扮」自己的理由而遲到個半小時?顯然他把大男人沙文豬主義的思想吸收得很徹底,否則他現在也不會因為她的遲到而氣得差點沒跳腳。
  「叫東西吃吧!」藍駱冷峻著一張臉,口氣顯得粗暴了許多。
  原本他就已經很心不甘情不願地約她一起吃飯,沒想到她大小姐竟讓他呆呆地坐在餐廳裏枯等半個多小時,而且還一句抱歉的話都沒有,這怎麽能讓他不冒火。
  現在他衹希望這頓食不知味的餐會能早早結束。
  蔚紫綾一口氣叫了許多東西,她是餓慘了。
  今天一整天衹吃了午餐那一頓,肚子現在已是空空如也了。
  他實在很懷疑她的食量真的有那麽驚人嗎?「你點那麽多吃得完嗎?」
  「吃不完我叫那麽多做什麽?」蔚紫綾用著冰冷、低粗的聲音說著。
  他衹是稍稍表示點關心之情,瞧她那是什麽態度,他可不記得他有欠她錢,幹嗎沒事老擺著一張晚娘臉給他看,她以為他很樂意和她一起吃飯嗎?
  藍駱悻悻地聳肩,「衹是問問,沒別的意思。」他何必自討沒趣地關心她,她撐死是她家的事,沒事那麽雞婆做什麽。
  餐廳裏傳來Piaflo悠揚琴韻和刀叉相擊的金屬聲,在享受美食之時還能聆聽如此優美的音樂實在是人生一大樂事,藍酪和蔚紫綾彼此低下頭克盡職守地想解決面前的食物,兩人都不願和對方再多進一步的談話、聊天,氣氛明顯地凝結成霜,衹需輕輕一敲便會讓凝結在他們之間的那層薄冰徹底破碎。
  「呃──聽說你打官司從沒輸過?」
  蔚紫綾頭擡也不擡一下,衹是用眼角睨著藍駱,「是我的運氣太好,遇到的對手都是些連法律條文都搞不清楚的白癡。」想都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她父親嚼的舌根,愛現。
  瞧她多自負的口氣!「喔?」
  「那些人連憲法增修條文裏有哪些條款都不知道,衹會叫助手把文件、資料整理出來,自己連看都不看就想在法庭裏出奇致勝。」蔚紫綾極度不屑地嗤哼,「全是飯桶。」
  她是他所見過最自負又自傲的女人,他還沒遇過能淩駕在她之上的。「那你一定很清楚?」藍駱譏誚地看著她,頗有試探的意味。
  「清楚。不過,別想我會在吃飯的時候把增修條文一字不漏地全數背出。我還想照顧我可憐的胃,不想讓它提早得胃潰瘍。」蔚紫綾卷起義大利面條,大大地一口塞進嘴裏,一點也不淑女,可以說是用狼吞虎咽的方式進食。看在吃飯一向斯文的藍駱眼裏實在有點刺眼,恨不得讓她消失在他眼前,免得影響他的食欲。
  藍駱皺了眉頭拿起桌上的玻璃杯,不疾不徐地喝了口冰開水來降低刺激,「憲法增修條文有幾條?」
  「別問我。」
  「好,問你個最簡單的問題,增修條文是在何時完成?」他還不死心,非得查清楚她到底知不知道。
  「說了別問我你是聽不懂嗎?能不能安靜地讓我吃完我的晚餐?」蔚紫綾不悅地阻止藍駱的問題,「你沒聽過『吃飯皇帝大』嗎?一直講個不停很倒人胃口耶!」
  「我衹是想考驗你是不是真的知道憲法增修條文而已,問這些問題會倒你的胃口我倒是沒料到。」藍駱眸底蒙上一片陰霾。
  「那你現在知道了吧!可否請你閉緊你的嘴安靜地吃完這一餐?」她的口氣一點也不客氣,活像是人家的老姐一樣教訓著他。
  藍駱喚來侍者倒滿一整杯的冰水,一口仰盡藉以宣泄滿腔怒氣。
  他如果不快速澆熄心中的熊熊怒火,難保他不會把她轟出餐廳。
  他們兩個根本就不能相處在一起嘛!為什麽還要把他和這個醜女扯在一塊?她實在是個難以相處的女人,自傲、嬌縱、冰冷、無趣,所有大女人的特質她全包了。
  長得醜也就算了,個性還那麽不好,她真的該因為自己一身不如人的缺點而一頭撞牆自了餘生,免得危害到她四周無辜的人……比如他。
  蔚紫綾順利解決面前的義大利面,開始著手另一盤的魚排,完全把藍駱當成隱形人般,無視於他投射過來鄙棄的眼神,自顧自地動起刀叉。
  她如果真在意他的存在,恐怕她現在會連一口食物也吃不下去,因為看到他就倒胃,吐都吐飽了還吃什麽?
  所以,她把眼前的俊男看成是顆戴了蟑螂帽的大西瓜,而她生平最痛恨蟑螂,她恨不得一腳踩死它,就像她想一手擊斃他一樣欲除之而後快。
  小惠曾和她談過,如果你恨一個人恨之入骨,表示你非常在意那個人,否則你根本就會當他是隱形人,甩都不會想甩對方一眼……
  她會在意他?!除非狗會爬樹、貓會遊泳、大象會跳探戈,否則那是絕不可能的事,她還沒自虐到去在意他。
  藍駱瞧著蔚紫綾,「你知道你的發色很黑、很漂亮嗎?」
  「是嗎?不覺得。」
  「你的頭發黑得會發亮。」或許這是她全身上下惟一一樣可取的優點。
  「多謝你的誇獎。」她的口氣可一點也聽不出來是在道謝,反倒像在控訴他的雞婆贊美。
  「你為什麽不把頭發放下來呢?我想你的發長肯定已經到腰部了吧!」不知怎麽地,他就是沒法克制自己的嘴巴,明明討厭她又想和她說話,被她用冰冷的語氣回著也還想和她談話,他的基因裏一定藏有隱性的自虐因數,否則他實在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
  「沒那個必要。」笑話,她要是把頭發給放下來,那她花那麽多時間化這個妝的作用不就前功盡棄了?她最引以為傲的烏黑秀發一直是她的最愛,怎能那麽輕易就示人,尤其是在她討厭的人面前更是不可能把頭發放下來。
  「Why?」他不能理解。
  「I like it!」
  「All Right。」藍駱不再自討沒趣地「建議」她把頭發放下來,省得又招惹來一頓不必要的排頭吃。她想維持她現在這副醜模樣那自己就別管她,反正到最後可憐的是她的男友和以後的丈夫而已,他這個外人幹嗎那麽多事,他又不娶她又不做她的男朋友,那麽好心何必呢?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5 06:57:06


  機場裏人來人往,機場大門口停了一部部的車子等著旅客,內外的氣溫相差了一大截,外面冷冽的風呼呼地狂嘯,裏面卻如煦光照射般溫暖。衛霜站在一根梁柱旁仰首注視著人關處的人潮,緊鎖眉頭繃著嬌俏的容顏。
  「那個死人,說什麽晚上八點的班機,到現在還看不到人影。」她到現在都還沒吃晚飯就衹為了等那個死人頭。愈等她就愈想殺人,尤其第一個想殺的就是那個死人。
  如果到九點半還看不到人,她就不等了,管他在這裏是不是人生地不熟。他走丟了、被騙了、被賣了,都不管他的死活,誰叫他讓她餓著肚子站在這裏就衹為了等他出現。
  倏地,人關處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衹見一群人盲目地拉扯著一名外國男子,想必又是什麽大明星來訪問吧!衛霜覺得不必多加理會,衹是以眼角不屑地瞄了眼人關處那群已漸失控的人群,可是……那人好像直往她這個方向沖來,而且他的容貌太熟悉了。
  「巴瑞特.亞瑟!」
  「Tomboy honey,ran!」
  衛霜被來人一把拉住手腕急速地穿越重重包圍,毫不考慮地就跳上停在機場門口的計程車,「Go!Go!Go!」他著急地拍打司機的椅背。
  當車子遠離失控的人群後,那名男子才放鬆地擦拭著額際的冷汗,給了衛霜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Long time no see。」
  「What’s going on?Arthur。」衛霜怒目睨著。對,是好久不見了,可是為什麽才一見面就發生這種事,那群人為什麽會追著他跑?
  「I’m Star!」亞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衛霜,一副不敢相信她居然不知道他是誰的表情。
  「你……你……Star?!」衛霜仰頭笑得不可遏抑,認識他那麽久她就從不曉得他是個……是個……Star。
  「Yes!」巴瑞特.亞瑟被衛霜的反應惹惱了,口氣不甚友善。
  衛霜整理了下被扯亂的衣衫,忍住滿臉的笑容,開口說著:「I’m sorry。」
  如果不是喜歡衛霜這個Tomboy,巴瑞特.亞瑟才不可能如此容忍她的反應,「Nevermind。」
  「You say……you……──?」她到現在還是不相信他的話。
  「Yes,Athlete Star。」
  「Are you kiddingme?」衛霜正襟危坐地注視著他,難以相信他是個運動明星。
  「No!」巴瑞特.亞瑟生氣了,這女人居然還在質疑他話中的真實性,根本不肯相信他的話。
  衛霜直盯著亞瑟瞧,想瞧出其中的端倪。可是望進他的眼底似乎找不到一絲說謊的影子,莫非他說的全是真的?但是為什麽打從她認識他到現在一直不知道他是個運動明星?「You set me up!」她被他給整慘了。衛霜大聲地抱怨。
  「I’m very sorry。」他真的是很歉意,不告訴她是因為以他的知名度她應該早在認識他的時候就清楚地知道他是誰,誰曉得……唉!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不曉得他是誰的人存在。
  「Don’t bother me。」她生氣了。衛霜甩開被亞瑟拉住的衣袖,別過臉看著窗外不理會亞瑟一張可憐、苦苦哀求的俊臉。
  「You madat me?」亞瑟手指夾住衛霜尖細的下頜扳過她的臉,露出一張最好看最迷人的笑臉。
  「Yes!Pissed me off。」她當然生他的氣,他在馬爾地夫的時候居然不告訴她他的身份。她怎麽會知道他是個體育明星,她從來不曾關心過體育新聞,哪知道在馬爾地夫結識的他是個知名的體育明星。
  「Sorry。」
  「Nevermind。」她接受他的道歉。
  衛霜忽然發現她從剛剛和亞瑟都一直用英語談話,隨即手叉在腰上佯裝怒氣地嗔道:「Chinese speaking Please。」
  「Say……Chi……Chinese?」亞瑟困難地吞咽著口水。
  「對!別告訴我你在補習班學的中文全還給老師了。」她實在搞不懂居然會有人在馬爾地夫砸下大把大把的鈔票學中文,她身旁這位腦筋混沌的運動明星就是實證。他嫌錢多也不是這麽個砸法吧?他不覺得有種「拜錯碼頭」的感覺嗎?
  「慢……慢一點。」亞瑟皺緊了眉頭。他的中文能力還沒厲害到能適應她如此快速的說話速度,他甚至都還不能理解許多中文的意思、用法,同樣的一個中文字居然有好多種音,很多種意思。
  中文真的會搞得他一個頭兩個大,要不是想追她,他才不會沒事找碴去學什麽中文哩!
  「你說你是體育明星,是什麽運動的明星?」衛霜這次特地地說慢點,好讓亞瑟能慢慢吸收、瞭解她話裏的意思。
  「網球。」亞瑟仔細觀察衛霜的反應,卻發覺她似乎對於他的這個答案沒多在意,讓他一喜一憂。
  喜的是,他真的沒愛錯人,她不在意他的盛名,讓他更堅定了要娶她的念頭,憂的是他的盛名居然引不起她多大的興趣,讓他心中不禁有股挫敗的感覺升起,染滿整個心頭。
  「來這裏做什麽?有沒有地方住?」
  「來找你啊!honey。」亞瑟深情地拉住衛霜的手。
  「別叫我蜜糖,我和你可沒多大的關系,你這樣叫別人會誤會的啦!」衛霜斜睨了眼前座的司機,司機正用種曖昧的眼神看著他們,她急忙抽出被亞瑟緊握著的柔荑。
  「Tomboy。」他最喜歡這樣叫她了。
  衛霜卻很不喜歡他這樣稱呼她,仿佛她的行為一點也不像女孩子。「你覺得我很像男生嗎?」她怒斥著他。
  「不,這衹是個昵稱──」
  「喂!我有名有姓的,幹嗎昵稱。」她孩子氣地用手指戳著亞瑟的胸膛,「你覺得叫我的名字很丟臉嗎?」
  「沒有、沒有,我哪敢。霜兒。」亞瑟極盡討好地笑著。
  「這還差不多……」
  「小姐,你們要打情罵俏也要看時間吧!我知道你們一定很久沒見面了,可是我在這個地方已經打轉很久了,可不可以麻煩你告訴我一個地點,再去談你們的情、說你們的愛?」司機頗不耐煩地抱怨。
  「對不起。Arthur,你住哪間飯店?」
  「我沒預訂飯店。」
  「那你這些天要住哪里?」
  「不曉得。我是臨時決定要來的,我也衹有通知你來接機,根本就忘記要經紀人幫我訂個房間。」
  「這樣……」帶他回家住應該沒什麽問題吧!反正家裏的空房間多的是,而且說不定可以借助他來刺激一下武雋。
  衛霜打算好亞瑟的」用途」後,決定帶他回家,「去住我家好了。」
  「真的!」亞瑟是求之不得。
  「Off course。」

  「It beautiful!」亞瑟贊嘆他眼中所見的美麗景象,在一片璀璨的光芒輝映下,清晰可見四面環繞青翠的山巒,濃密的樹木形成最佳的屏障,供給新鮮的氧氣,入門所見是一片色彩鮮艷的花海,壯觀的白色歐式建築氣勢磅礡的懾人魂魄。
  這是他所見過最奪人目光的一棟建築物。
  「Arthar,進來啊!」衛霜催促著站在門前猛看著房子外觀遲遲不肯進門的亞瑟。
  「喔!」
  衛霜拉著亞瑟到餐廳裏,先解決民生需要要緊。
  「劉嫂,有沒有東西可以吃啊?」
  「有有有,我現在就去弄──」劉嫂被亞瑟嚇了一大眺,搞不清楚什麽時候家裏多了個外國人,「霜兒,他是……」
  「喔!他是我在馬爾地夫認識的一個朋友,叫亞瑟。他到這裏來玩半個月,我就帶他回家裏來住咯!反正家裏空房間多的是嘛!」
  「多多指教。」亞瑟不顧劉嫂的反對硬是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個吻,嚇得劉嫂連忙縮回手,羞紅了臉。
  「這是個禮貌。」衛霜曉得劉嫂一定不習慣亞瑟的「動手動腳」,所以有必要解釋一下他的行為,否則等一下劉嫂肯定會高喊非禮。
  「我……我去幫你弄吃的。」劉嫂從沒被俊男親過手背,尤其是被外國人親,她到現在還有點害羞。雖是個年近六旬的老嫗,但還是免不了有著女人天生的虛榮心,被亞瑟的親密動作惹得心裏撲通撲通的。
  「Arthur,你坐在這裏等,我進去幫劉嫂。」
  「OK!」
  衛霜走進廚房,打開櫃子拿出碗盤和杯子,「劉嫂,家裏怎麽好像沒人在?大家都跑出去了嗎?」她一回來就感覺到家裏異常的安靜,實在是不太像平常一向吵鬧過頭的家。
  「你爸媽去聽音樂會了,霆青和羽珊帶著小顥顥去逛百貨公司。」
  「大哥和羽珊姐帶小顥去逛百貨公司?!」
  「對啊!」
  「那二哥和靛儀姐呢?」
  「他們跑去溪頭二度蜜月去了。」
  衛霜不敢相信地轉頭大叫:「他們兩個為人父母的居然把自己的小孩托給別人帶,自己跑去度蜜月?!他們可真是有良心啊!」
  「有什麽關系呢!」
  「是啊!」她愈來愈看不下去他二哥的行為了,疼老婆也不是這麽個疼法吧!小顥的身份是愈來愈不如自己的親生母親了。「那霆政、霆桀他們呢?該不會也跟老婆去二度蜜月了吧?」
  「霆政和碧弦坐八點多的飛機到美國去看碧弦的母親,霆桀和小瑜還在公司加班。」
  霆桀和小瑜兩夫妻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小瑜又是霆桀的特別助理,這可好,他們兩個人更可以明目張膽地在公司裏打情罵俏、眉來眼去,絕對沒人敢說話,夫妻倆一同打天下,真是絕配。
  不過,霆政和碧弦姐去了美國?
  「霆政和碧弦姐到美國去了,那為什麽我剛剛沒在機場遇到他們?」衛霜困惑不已。
  劉嫂愛憐地捏了捏衛霜小巧的尖鼻,「小鬼,你是不曉得這個世界上有『陰錯陽差』這種事嗎?」
  「哎唷!劉嫂,別捏人家的鼻子嘛!」衛霜摸了摸鼻子,她的鼻子從小被劉嫂這麽捏得已經夠尖的了,現在她還是習慣性地喜歡捏她的鼻子,「你是想讓我變成小木偶是不是?」衛霜嬌嗔,手扯著劉嫂的衣袖撒著嬌。
  「沒辦法,習慣了嘛!一時改不了!」在衛家她一向最疼衛霜,雖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裏她能見到衛霜的面是屈指可數,但是她還是最疼愛她,可能是衛霜比較會向大人撒嬌吧!或是她那天真無邪的個性得她的心吧!反正她就是最疼她,而衛霜也最愛跟她撒嬌,她們倆仿佛是對母女般的無話不談。
  劉嫂從冰箱裏拿出培根肉和蛋。
  「弄什麽東西給我吃啊?」衛霜好奇地望著劉嫂從冰箱裏拿出東西。
  「培根三明治!」
  「不要、不要,我不要吃什麽培根三明治,我要吃你做的咕嚕肉配飯。」
  「好。」劉嫂從電鍋裏舀出一碗香噴噴的咕嚕肉,「霜兒,你那個外國朋友怎麽一見到人就隨便亂親?」
  「那是外國的一種禮儀嘛!外國男人都習慣這麽向女士打招呼的,親女性的手背表示尊重對方啊!我在外國已經司空見慣了,甚至還看過見面就親嘴的哩!」
  劉嫂不能接受地緊皺眉尖,「怎麽這樣,真是一點體統都沒有。」
  衛霜好笑地聽著劉嫂的嚷嚷,「好啦!我會叫他克制一點好不好?」
  「不過,他的中文說得還不錯嘛!算是及格了。」
  「你肯定不知道他是在那裏學的普通話。」一想到這,衛霜就沒辦法克制地訕笑。
  「在哪里?北京嗎?」
  衛霜動起食指在劉嫂的面前搖晃著,「不不不,再猜啊!」
  「哪里?」
  「在馬爾地夫。」
  「馬爾地夫?!」劉嫂不敢相信地大叫。
  「對,白癡一個對不對?學中文居然不到中文語系的國家學,大老遠跑到非中文語系的馬爾地夫學中文,真是白癡一個。」
  劉嫂也失笑,「真的是白癡一個。」
  「他告訴我他是在哪里學中文的時候,我差點沒笑到得內傷、吐血,真是敗給他了。」
  「Honey──」在外頭的亞瑟沒法忍受衛霜離開他的視線太久,衹好甜甜地在外頭低喊。
  衛霜被亞瑟的一句蜜糖氣得惱恨異常,朝著外頭的亞瑟喝道:「你給我閉嘴!」
  劉嫂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芒,「他叫你Honey?」
  「不要理他,他在發神經病,他一看到女人就那副德行,那已經是他的口頭禪了。」衛霜歪著嘴角咕噥。
  「喔?那他剛剛怎麽不叫我Honey?」別看她年紀已經不小了,實際上她還蠻清楚現在年青人的用語和一點點的英文呢!
  「他……」她總有一天會被他給氣到吐血、氣絕身亡。
  「好了,你先把碗筷拿到外面去。乖。」劉嫂推著衛霜出去。
  衛霜一出廚房的門口,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亞瑟,開口就是一陣咆哮:「喂!你有完沒完?叫你別那麽叫我你不聽,你是非把我氣個半死才高興是不是?」她下了最後通牒,「我告訴你,如果你再這樣叫我的話,我就不讓你住在我家,我管你在這裏有沒有地方住。」
  亞瑟聞言大驚失色,「好好好,我不叫你Honey了,不要趕我走嘛!霜兒?」亞瑟睜著一對有著透明藍色眼珠子的瞳眸,撒著嬌。
  衛霜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你活該。」
  「咳……」劉嫂一出廚房的門口就看見這一幕極其曖昧的畫面,亞瑟的雙手環抱著衛霜的纖腰,而衛霜的雙手則撒嬌般的放在他的肩窩上猛捶。
  或許衛家再過不久就會多出個外國女婿呢!劉嫂暗地裏期待著。
  衛霜聞聲連忙掙脫亞瑟的環抱,面紅耳赤地解釋:「劉嫂你可別誤會哦!我和亞瑟沒任何關系喔!」
  「我又沒說你和他有任何關系。」劉嫂頑皮地發笑。
  「可是你那個眼神擺明瞭就是在告訴我,你認為我跟這個白癡有暖昧關系。」她不依啦!如果連劉嫂都這麽認為的話,不就稱了亞瑟的心?誰不曉得他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認為她和他有一腿,她不依啦!
  「沒有就沒有,問心無愧就好了,那麽生氣做什麽?你那麽生氣我還以為你是因為被我抓到把柄了,惱羞成怒哩!」
  「劉嫂!」
  「好啦!吃飯。你不是說要吃我煮的咕嚕肉配飯?坐下來吃吧!」劉嫂將盛滿咕嚕肉的碗擺上餐桌。
  劉嫂不聽她的解釋讓她心裏愈覺得不安,哪天一定要找個時間,好好地要劉嫂聽清楚她的解釋不可。
  要不然她是跳迸發臭的愛河也洗不清一身的腥。

  藍駱站在餐廳門口,擡頭仰望浩瀚星空,這一餐吃得還算「太平」,兩人之間沒什麽大風大浪的沖突發生。
  「我載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有開車來。」她一口就回絕掉他的好意是因為她實在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她沒辦法和男人相處,這是從小的習慣。
  小時候她是個愛哭鬼,老是跟在男生的屁股後面當跟屁蟲。
  她最喜歡穿白色加蕾絲的洋裝,她覺得穿白色加蕾絲的洋裝很淑女、很漂亮,很像她媽媽送她的外國洋娃娃,也很像新娘。
  事實也沒錯,蔚紫綾和蔚紫紗都是屬于天生美人胚子型的美女,兩人同樣地擁有一雙水汪汪、活靈活現、會說話的瞳眸,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瓜子形的臉蛋有著粉紅色的膚質,長而濃密微翹的睫毛煽煽而動微遮住迷人的瞳眸,晶瑩紅潤的唇瓣……所以小時候她們姐妹倆是左鄰右舍公認的小美女。
  而自從她有次按照往例地又跟在男生的屁股後面跑,被那些頑皮的男生丟泥巴球弄臟了她一身潔白的衣裳,還圍繞在她的身旁大聲嘲笑她是醜女,更過分地將她的衣服袖子撕破後,她就發誓她和男生誓不兩立。
  這也是她到現在身旁一直圍繞著追求者,但卻沒一個要好的異性朋友的主要原因,沒人受得了她怪裏怪氣、冰冷得會凍死人的脾氣。
  縱使她有喜歡的人,她也不會明白地說出口,所以錯失了許多的機會。
  「那……改天再聚!」他的嘴今天是怎麽了,老是說出違心之論。
  蔚紫綾揮了揮手:「改天吧!」絕對沒有「改天」這種事會發生。她今天和他吃飯已經是破例了,她從沒單獨和異性吃過飯,他算是破了她這個例了。
  「那……再見,小心開車。」
  「再見。」蔚紫綾幾乎是不等藍駱說完話就掉頭離去。
  藍駱倒是松了口氣,終於可以交差了,總算對他老爸有個交代。
  他擡起頭,率性地丟著手中的車鑰匙,輕松地吹著口哨,倏地他的眼神變得銳利森冷,動作迅速急遽地轉身奔跑。
  「你們要做什麽?」蔚紫綾冷靜地喝道。
  她才剛和藍駱分手就被不良少年跟監,她已經拼命地想甩掉他們的跟蹤,但還是不敵地被逼到死巷子裏,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有誰會幫你?你衹能自立救濟。現在的人太過功利、怕事,沒人肯冒著生命危險來強出頭幫助你,大家的觀念都停留在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自保觀念。如果她現在這個時候大叫一聲「救命啊!」,恐怕別人會更拉緊自家窗戶的窗簾,難道真要像報紙上所說的,非得高聲大喊「失火了!」才會有看熱鬧的民眾跑出來相救?
  「我們會對你怎麽樣?!」其中一名年僅十六七歲的少年開口嘲笑道,「喂!她問我們要做什麽耶!」
  其餘三名少年放聲開懷地大笑,「她那麽醜,誰要對她怎麽樣。醜斃了還敢半夜跑出來嚇人,瞧她這是什麽打扮──」其中一名少男猥褻地拉扯著蔚紫綾的衣服,臉上盡是唾棄的嘴臉,「要我上她我還怕剛吃的東西全吐出來哩!」
  大家聽了他的話不禁心有所感地大笑了起來。
  「真是超猛的。」少年不屑地吐了口口水,「把身上值錢的東西全交出來。」
  「憑什麽我要給你們,你們有手有腳的,要錢不會憑自己的勞力去賺。我想你們還是學生吧!你們這樣做,父母親不會擔心嗎?他們努力賺錢供你們讀書無非就是希望你們能出人頭地,但是看看你們現在的模樣,我相信你們的父母看到了一定會覺得很痛心。」蔚紫綾不畏少年已亮出了短刀對準她,她仍異常冷靜地給他們來個機會教育,或許是職業使然吧!她是在沒法任由他們再繼續墮落下去。
  「幹!我說一句你給我說一百句,你是不怕死是不是?叫你把值錢的東西全拿出來,說什麽『五四三』。」
  「跟她說那麽多做什麽,用搶的比較快啦!別忘了隔壁班的大胖還在彈子房等我們。」其中一名少男提醒一下旁邊顯然是他們這群人的頭頭的人。
  「我不會給你們的。」蔚紫綾是鐵了心不稱他們的意。從她當律師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當律師必定會得罪許多大官、黑道上的兄弟,「生死有命、福貴在天」這句話一直是她的座右銘。她相信真有所謂的生死有命,你該什麽時候死,你絕對不會活著,東西是你的就是你的,再多強求也沒有用。
  「幹!拿出來!」少年們個個已蠢蠢欲動,不耐煩地想動手行搶了。
  「我不會給你們的。」
  「動手搶!」
  此時從角落閃進一道黑影,「住手!」
  「你是什麽人?」
  「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如果你們再不走的話別怪我不客氣。」藍駱鐵青著臉,他剛剛在一旁觀看許久,久到被蔚紫綾固執的脾氣氣綠了半邊臉。她真的很固執,寧願為了保護她的財產和不良少年對峙也不願保護自己的生命將錢財交出來。
  「他想英雄救美耶!哇拷!這醜女醜到不能見人你也想英雄救美,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少年們仗勢人多,幾乎不怕藍駱的眼神中已閃爍著危險詭譎的光芒。
  「我數到三。」藍駱用不容置喙的陰冷口吻警告。
  「你數啊!你一個人打得過我們這麽多人嗎?」少年驕傲地擡起下巴,一副諒藍駱不敢對他們怎麽樣的表情。
  「三。」藍駱猛然發動攻勢,緊繃臉部神經,陰鬱地動手。他先解決最具危險性的人物,迅速地運用擒拿手奪去少年手上的刀子,再一一將其餘同黨撂倒在地上。其實若不是看在他們都是未成年的分上,他不太可能會這麽輕易地就放過他們,說什麽也不可能衹是撂倒而已,若是依照往常,他可能會打得他們趴在地上血流不止才會罷手。
  「藍駱小心!」
  被奪下刀子的頭頭不甘心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此敗在藍駱的手下,便拾起地上的破玻璃瓶狠狠地朝藍駱出招,藍駱一時不察手臂處便被尖銳的玻璃瓶劃割了道極深的傷痕,血流不止。
  少年看情形不對,連忙慌張地四處逃竄。
  蔚紫綾一看到血就有股想昏倒的沖動,她忍住這股沖動,扶起半跪在地上的藍駱,「你沒事吧?」
  「沒事?!」藍駱衹要一想到如果剛剛蔚紫綾被跟蹤的情形沒被他看見的話,她現在不知會遇到什麽更糟的情況,她可能會就此喪命!
  一思及此他便不禁抖顫著,苛責地怒喊:「該死!你就不能把值錢的東西直截了當地給他們了事嗎?你一定要表現你自以為是的『勇敢』?你的命到底比不比得上你現在身上所有值錢東西所加起來的價值?」
  「我扶你上車。」蔚紫綾不怪藍駱的怒吼,畢竟是她害得他挂彩。
  藍駱懊惱地甩開她的手,「不用!我自己會走,我是傷在手上不是傷在腳上。」
  手臂上的傷流血太多使得他忽然覺得暈眩,他逞強地扶住牆壁邊緣緩慢的行走。
  「還是我扶你吧!」蔚紫綾實在看不下去。
  「說了不用……」又是一陣昏眩,他半軟了腿差點沒跌坐在地上,幸虧蔚紫綾及時攙扶住他,才不至於跌坐在地上。
  「你這樣不能開車了,我送你去醫院吧!」遇到這種情形她還能如此的冷靜,她應該像一般女孩子一樣痛哭流涕或嚇得兩腿發軟說不出話,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的冷靜!他心裏實在有股鬱氣等待發泄。
  她將藍駱攙扶到她的車上,發動汽車後轉頭看著一旁已疼得雙唇發白的藍駱,「你能撐到醫院嗎?」
  他現在需要找武雋。
  「打這個電話找我的『家庭醫生』,他會告訴你該怎麽走。」藍駱無力地指了指衣服的口袋,他從不知道自己會如此虛弱,以前就算中了槍傷也沒如此使不出力。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訊息,恐怕是那小鬼拿的玻璃瓶不幹凈,所以才會這麽痛,痛到無法使力,痛到暈眩難抑。

  蔚紫綾依照藍駱的指示打了通電話給武雋,而她則依武雋的指示來到藍駱的公寓,將藍駱安頓在床上後,她到廚房去倒了杯水。
  「喝口水。」她扶起藍駱,將杯緣就他的唇,接觸到冰涼的水後,藍駱像久旱逢甘霖般急迫地喝著水。
  「咳……」
  「喝慢點……」
  一整杯水三兩下就被喝個精光,蔚紫綾讓藍駱緩慢地躺到床上。
  「藍駱怎麽樣了?」武雋一接到蔚紫綾的電話便狂奔而來,著急地用藍駱給他的備用鑰匙打開房門。
  「他似乎在發燒。」蔚紫綾呆愣于武雋壯碩的體格,被他結實的肌肉驚嚇到。
  武雋打開葯箱,仔細地檢查藍駱的傷口。
  「他的傷口受到感染,所以引起發燒的跡象。」武雋拿出一瓶葯膏將瓶裏的葯擦拭在藍駱的傷口上,傷口經過有消毒作用的葯擦拭時,藍駱疼得皺眉。
  「武雋,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趁機報仇。」他眯著深邃的眼睛瞪視武雋。
  武雋聽見藍駱的話不禁放心地笑了,「還好嘛!我還以為一個刀傷就會要了你的命。十萬火急地把我召來,我以為你命在旦夕了!」
  「如果不這麽做,我怕你會流連在溫柔鄉裏不肯來呢。」藍駱給了武雋一個「如果你不來,你就準備替自己辦後事」的警告視線。
  「來,怎麽會不來,我來看你是怎麽搞的居然會被幾個小毛頭傷得那麽『重』。」要不是蔚紫綾在電話裏解釋了一番,他還真會以為藍駱是因為和別的幫派械鬥所以才受的傷。
  「哪天我一定會打得你趴在地上向我求饒。」藍駱咬著牙從齒縫中進出「承諾」,他不打得武雋倒下,他的姓就倒過來寫。
  「恭迎大駕。不過,等你傷養好了再說吧!到時絕對奉陪。」武雋的眼神不著痕跡地瞟向身旁的蔚紫綾,「我還要向你請教一些問題。」對於蔚紫綾,他有許多的問題等著拷問他。
  「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無可奉告』四個字。」藍駱強冷地吐納著。
  「不告訴我也沒關系,我自然有的是辦法。」
  「武雋,別說我沒警告你以後走在路上小心點,否則你可能會『死於非命』。」
  武雋放肆地笑著,「我會小心。」
  藍駱不再理會武雋刺耳的笑聲,轉頭閉眼,擺明瞭送客。
  「你等會把這顆葯給他吃,要不然他半夜會疼得大叫。另外幾顆你每四個小時給他吃一次,我會拿罐擦的葯給你,止痛葯吃下後一個小時再擦。」武雋還是不敢馬虎地交代蔚紫綾。看藍駱傷口發炎的情形,半夜八成會疼得想揍人,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他必須再給她一些安眠葯,好幫助藍駱入睡。
  「好。」蔚紫綾接過一堆葯丸和一罐葯膏。
  「那就要麻煩你照顧他了。」他回到公寓的第一個工作便是查清楚她的身份,不過八九不離十她肯定是藍駱所稱的那個醜到見不得人的相親對象。
  「這是我應該做的。」
  蔚紫綾送走武雋後,打了通電話回家告知。
  挂上電話,她到藍駱的房裏察看情形,發現他睡得挺熟的。
  蔚紫綾半跪在床邊注視著床上的人,其實他長得確實不錯,雖然太過俊逸但仍能明顯感受到從他身上所散發出的男人味,如果他不是那麽喜歡以貌取人的話,說不定她會打開心扉和他做個朋友。他的眉、他的眼甚至是他誘人的唇瓣幾乎有股魔力吸引著她。一遇到他,她的行為就變得像脫了誸的野馬,無法馭服,心中微妙的激素一直困擾著她,她理不清是什麽情形,這讓她非常困惑。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觸摸著藍駱的眼、眉、堅毅的鼻梁乃至性感的唇瓣,她對於他俊逸的五官有股熟悉感傳達至她的腦海中,儲存在腦中無法忘懷,撫著他柔順的黑發,她驚慌失措了起來。
  她到底在做什麽?他是她一向最痛恨的那一類,憑借著外貌先人為主的評定一個人的能力,她痛恨這種人,所以她怎麽能背叛自己的意志去欣賞他的一切,甚至心中莫名升起一抹愛慕之情呢!
  蔚紫綾倉促地站起身關暗桌上的燈,心情有些紊亂地離開藍駱的房間。
  微暗的斗室隱約閃爍著一對炯亮有神的眸子。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5 06:58:30


  「亞瑟,歡迎你來這裏玩,你就安心住下來,這裏有很多很好玩的地方,改天要霜兒帶你到處走走玩玩。」衛皓淵喝了口茶,當他知道家裏多了個外國人時,心裏的不安多過驚訝。
  不安的是,居然有外國人追衛霜追到家裏來,還打算住下來,雖說是衛霜提議要讓亞瑟住在家裏。不過,外國人的行為放蕩,尤其是Sex特別開放,衛霜這丫頭在外國住久了,行為多多少少也受了蠻深遠的影響。
  光從她一回國就馬上想向武雋借「種」的情況看來,他就得小心點,讓亞瑟和她的行為不要過分逾越禮數,否則到時他說不定會在不知不覺中多了個「番仔」孫子,到時候他不被藍伯濤笑死才怪。
  不過,說到衛霜向武雋「借種」這件事,他倒是暗笑在心裏,他老早就想把武雋和衛霜湊成對了。
  武雋老是以自己是個外人的身份,對他和殷曼倩百般地有禮不敢逾矩,所以,如果衛霜和武雋能夠結婚的話,他多了個好兒子……說不定能夠先得到可愛的孫子,而武雋也就不會老認為自己是個外人。
  「對啊!亞瑟,你就安心地住下來。」殷曼倩心想,千萬不可以讓亞瑟和霜兒湊成對,她可不想有個「阿斗仔」女婿。當她聽到劉嫂說亞瑟親密地叫霜兒Honey時,她當場愣住,而在聽到亞瑟是追霜兒追到這裏來時,她心裏更是一驚,直覺不妙。她和她老公才正想把武雋和衛霜湊成一對,這時冒出個程咬金怎得了呢。
  不行,她得祕密召開一次家庭會議,商量點對策才行,否則她真的會多個「阿斗仔」女婿和「番仔」孫子了。
  不過,讓他住下來也好,正好可以就近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既然老爸老媽都這麽說了,那你就住下來吧!」衛霜有點不相信她老爸老媽居然這麽爽快地就答應了。
  「亞瑟,聽說你是為了我們家的霜兒才到這裏來的?」殷曼倩不徐不緩地問道。
  亞瑟不避諱地坦承:「對,我打算追求霜兒,進而娶她為妻……」
  「巴瑞特.亞瑟!」
  「霜兒,我是真心喜歡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相信個鬼!你這個人什麽話都敢講,連這麽丟臉的話都敢說,不要告訴我,你在馬爾地夫的時候沒向成打的女人說過你喜歡她們的話?」衛霜生氣地大吼。
  「那種喜歡和對你的喜歡是不同的。」亞瑟急忙地解釋。
  「哪里不同?喜歡就喜歡,花心就是花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馬爾地夫的風流韻事。」真是不敢相信他居然敢當著她老爸老媽的面前說出喜歡她的話,她這下子是真的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亞瑟急急地拉住衛霜的手,但卻被她忿忿地甩了開來。
  「喜歡她們是單純的友誼,喜歡你是濃濃的愛情,這是兩碼子的喜歡。對你,我想以結婚為前提和你交往,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總之,在這裏的這段時間,我會讓你看到我的真心,我相信你一定會接受我的。」亞瑟感性地說出這番話,他確信衛霜一定會被他感動,當他聽到一陣掌聲時,他訝異地轉頭,卻看到一個擁有壯碩偉岸體格的男人鐵青著一張臉,全身僵硬地拍著手。
  「真是感人肺腑的一段話,可以奉為情話最佳圭臬。」
  「你是……」
  「武雋。」武雋在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眼神若有似無地瞟向呆愣在前方的衛霜。
  「你好,巴瑞特.亞瑟。」
  衛霜對著武雋笑了笑,「武雋,你醫院忙完了啊!」衛霜似乎不知道武雋心情不好,還甜甜地問著他,孰不知武雋心情不好的禍首是她。
  武雋不打算理會衛霜,轉頭面向衛皓淵,「今天晚上藍駱在街上被幾個不良少年打傷了,我看他有一陣子不能上班了。」
  「要不要緊?」殷曼倩臉色驚慌不已。
  「沒什麽大礙,傷在手臂上,衹不過傷口有點感染跡象,大致上還好。有人在照顧他,所以夫人可以安心。」
  「那就好。」
  「霜兒Honey,我的房間在哪里?」亞瑟親密地拉住衛霜的手腕,眼神閃爍著甜蜜愛憐。
  武雋聽見亞瑟的叫喚,緊繃著神經冷峻著一張已經沒啥表情的臉,「我看你還是趕快帶著你心愛的人去看他的房間吧!」他訕笑地諷刺。
  任誰都清楚武雋此刻是打翻了醋壇子,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此時此刻恐怕就衹有衛霜和武雋不清楚。
  「武雋!」她最恨別人把她和亞瑟扯在一塊,甚至當她和他是一對,武雋這老小子居然敢這麽看她和亞瑟的關系。
  原本想讓亞瑟住在家裏刺激刺激武雋這老小子的醋勁,讓他乖乖地交出「種」,沒想到他竟然那麽毫不在乎地搞混她和亞瑟的關系,真是氣死她了。「我會帶我『心愛的人』去看他的房間的,不用你瞎操心。」她反手挽著亞瑟的手臂,「亞瑟,我們走,去看你的房間。我看你就睡在我隔壁房間好了,反正有人肯定情願和你換個房間的。」
  武雋氣得頭冒青筋,「換。反正我這一陣子都不回來睡,你高興讓誰睡都無所謂,這裏是你家,你高興就好。」
  殷曼倩和衛皓淵皺著眉,「武雋。」他們有時真氣武雋的固執,不肯承認自己是家裏的一分子,老以外人自居。
  「反正我和你的房間是相連的,到時你高興和他怎麽鬧、怎麽玩都沒關系。不過,勸你和他在晚上的時候最好別吵到別人的睡眠,音量最好放低點,免得擾人清夢。」武雋的話裏滿懷醋意,衹不過這會兒被他惹惱的衛霜沒多餘的精神去細聽。
  「這點你放心,我們會小心點的,而且再告訴你一點,這個家裏的隔音效果奇佳,所以絕對不會吵到別人。」
  「那真是恭喜你,你可以借到你這兩天來一直想借到的『東西』了,不過,可惜的是它是個『阿斗仔種』,我等著聽『番仔外甥』叫我一聲舅舅。」武雋幾乎是咬著牙扯出這一番話。
  「我會,你就等著吧!」衛霜拉著亞瑟加快腳步離開,但她敢保證她絕對在臨離開客廳時,清楚地聽見武雋說的最後一句話:「樂見其成。」
  她真的會殺了他,絕對會。

  蔚紫綾幾乎是一夜沒合眼地待在藍駱的床邊,就深怕會聽不見他的呼喚。她將床頭的鬧鐘設定四個小時叫一次,怕自己會忘了喂他吃葯、抹葯。
  一夜的未合眼,原本以為就此應該是不太可能會睡得著了,但是經過一晚的折騰,原本毫無睡意的神志也敗在高舉白旗的眼皮底下,不自覺地合上眼。
  一陣忍痛的呻吟聲狠狠地傳進她的耳膜裏,敲醒了她,「怎麽了?還痛嗎?」
  「你覺得傷口被一粒大西瓜壓著,痛不痛?」他才剛覺得傷口不再那麽痛了,可以全身放鬆地睡覺,誰知道忽然感覺到傷口被一粒大頭狠狠地壓住,他驚痛得張開眼,就看見她緊閉雙眼,似乎睡得很舒服。原本他並不想吵醒她的好眠,畢竟她也夠受的了,幾乎一夜未合眼的照顧他吃葯、換葯。
  但是,他是真的不能再忍著椎心之痛,於是乎衹有吵醒她了。
  「對……對不起。」蔚紫綾紅著臉驚坐起身。
  「算了,你回去吧!」養病最重要,有人服侍起居當然好,但是,如果他得成天盯著她這張臉瞧,他的病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我走了誰來照顧你?」
  「自然有人會來照顧我,你不用操心,你還是回家。」藍駱看著一身狼狽、眼鏡斜挂在臉上的蔚紫綾,奇怪她為什麽會沒有知覺自己的眼鏡已經挂斜了?她不會覺得沒有鏡片擋在眼前,視線會一片模糊嗎?
  凝望藍駱對著她皺眉的表情,她才慌忙地察覺眼鏡不知在何時已斜挂在臉上,連忙扶正它,心虛地咳了幾聲,「我……那我就先回去,晚點再來看你。」
  「嗯。」藍駱虛應了一聲。
  走出藍駱的公寓,蔚紫綾被耀眼的光線刺激得睜不開雙眸,下意識地擡起手擋住陽光炙熱刺目的光線,她開了車回家後的第一件事是洗個熱水澡,然後再睡個好覺,爾後再到藍駱的公寓去看看他的傷勢如何。
  藍駱會受傷,她多多少少得負點責任,所以,理所當然地她會請她老媽燉一鍋補品,帶去給他喝,算是道謝。
  僅止於此,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愈是和他糾纏在一起,她的思緒就像絲線般糾結在一塊兒沒法思考,連最基本的反應能力都會比平常慢一拍。
  總歸一句話,藍駱對她來說是顆毒瘤,一顆會害得她喪失理智的大毒瘤,她避之惟恐不及。

  蔚紫綾提了一個大袋子,裏頭裝的是她拜託她母親所燉的一鍋補品,她帶著一種報恩的心情將那鍋補品提到藍駱的公寓。
  原想受了傷的他應該會安分地躺在床上休息,沒想到她按了電鈴,卻看見藍駱的家庭醫師來開門,而藍駱則坐在餐桌前戴上了眼鏡、手裏拿著筆低首寫東西。
  「嗨!」武雋眉開眼笑地朝著蔚紫綾打招呼。他剛剛才結束對藍駱的會審,逼問事情成功!藍駱的臉色雖然難看得要死,但終算有問有答還算合作,沒讓他動到「私刑」。
  蔚紫綾淺淺的微笑,對于武雋的感覺是這個人很樂天,雖衹見了兩次面,但他給她的感覺卻是如此。
  「找藍駱,他在裏面。」武雋側過身讓蔚紫綾進門,隨即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轉身欲離開。
  「等……等,喝了盪再走吧!」她無意中求助性地拉扯住武雋的衣袖,她不想和藍駱單獨相處,氣氛會尷尬得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武雋仿佛知曉蔚紫綾的念頭,迎向她一雙渴望的雙眸,「好啊!」
  武雋大咧咧地在餐桌前坐了下來,面對藍駱的仇視也當作沒看到似的直盯著蔚紫綾倒盪。
  「這是我母親熬的香菇雞盪,趁熱喝。」蔚紫綾將盪端給武雋以後,順手抄過藍駱桌上的資料。
  「還我。」藍駱神情緊繃地粗嘎道。
  她懷疑自己為什麽會做這種事,他不管自己的健康,想累死自己,她應該高興得沿路放炮才對,怎麽,就衹因為他昨夜奮不顧身的英雄救美就想照顧他的健康啦!
  沒道理的事,她衹是一時的沖動罷了,過幾天等到他傷口好些了,她就一切正常了。
  「我不想把你的資料弄臟。」
  「那你就別把盪端到我面前來,我不想喝。」
  「不行。」
  藍駱輕蔑地訕笑,「你什麽時候變成老媽子了,專門伺候別人飲食,我們有熟到這種地步嗎?」
  「我衹是在報恩──」
  「喔──那你接下來是不是要來個以身相許啊?」他已經氣了一個晚上了,現在正好讓他泄泄堆積滿腔的怒氣。
  昨天她居然衹為了身上一些不值多少錢的行頭和現金,寧願和不良少年對峙,如果不是他,她現在恐怕早躺在醫院的加護病房裏了。愈想他就愈氣。
  「藍駱。」武雋適時地警告藍駱做人別太咄咄逼人,「這盪很好喝──」
  「謝謝。」蔚紫綾敷衍地回了句,又轉向藍駱不悅地低吼:「你別太過分喔!別以為昨天救了我一命就拽起來,要你喝盪是希望你的傷趕快好,我好早點卸下心裏的『救命債』,你以為我喜歡當你的老媽子嗎?」蔚紫綾就像喝了整缸的辣椒醬一樣,沖得很。
  「既然這樣你可以離開啊!不喜歡做老媽子就別做,沒人拿把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強迫你做。你離開我還樂得耳根子清閒,沒人在旁邊嘰裏呱啦叫個沒完。」
  藍駱翹起二郎腿,一副看戲的表情,想看蔚紫綾會有什麽反應。
  蔚紫綾順了順想噴火的沖動,換了個甜甜的笑臉,「是沒人拿刀子逼我來照顧你,不過,因為你是為了救我才會受的傷,如果我不來照顧你,別人一定會說閒話,說我沒心沒肺,居然那麽冷血不會照顧一下有救命之恩的恩人。所以,我決定照顧你直到你的傷好為止。」她決定用另一種方法報複他,他既然那麽不想看見她醜陋的面貌,那她就決定從今天開始天天以現在這副醜面孔和他接觸、照顧他,非煩死他不可。
  「有人喜歡當老媽子,我又能說什麽,你喜歡當就當好了。」他懶得和她吵。
  此話一出,頓時有兩個人呆愣了,張著一雙好像在看怪物的眼珠子。
  「盪我會喝,不過還是先請你把我的資料還我。」他的口氣像是在請求她把資料還他,可是態度卻不像是這麽回事。
  「我看你這些資料都蠻重要的,你總不希望你的資料上沾滿了盪汁吧?」
  「就是因為這些資料很重要,不能對外公開,所以我才要你把它還給我。」藍駱一副「你到底要不要還我」的挫敗表情,看得武雋是笑翻在一旁。「武雋,你皮給我『繃』緊一點。」
  他的那些資料又不是什麽特別機密的重要文件,就婁進財的案子嘛!她也有一份啊!「那我把它拿到一旁不去翻動它總行了吧!等你喝完盪再去拿回來可以嗎?」
  蔚紫綾將那一疊文件全拿到客廳的茶幾上放著。
  「喏,現在可以喝了吧!」她將盪端到藍駱的面前放著,「別以為我真的喜歡當老媽子,要不是看在昨天晚上是你救我的分上,我才懶得理你。」
  藍駱的臉色不甚好看地瞪了她一眼,心裏直犯嘀咕。
  「怎麽?還是不喝?還是要我喂?」說是這麽說,就算他要求她喂他,她也不會真的就一匙一匙地舀盪喂人他的口中。他慢慢去肖想好了。
  藍駱瞪了她一眼,隨即不服輸地用沒受傷的手端起碗,喝了一口盪,「嗯──,怎麽那麽腥!」
  「腥?」武雋不解地望了一眼藍駱。
  「喂,拜託,這是雞盪不是魚盪耶!我還沒聽說過有人喝雞盪在喊腥的。」藍駱這麽一喊,根本就是在汙辱她老媽的烹飪技術。
  「你要不要自己喝喝看──」藍駱將碗移到她的面前。
  喝就喝。
  蔚紫綾端起碗瞧了一下,咦?顏色怎麽怪怪的?
  她喝了口盪,「這是──」她居然舀錯了盪。今天臨出門的時候神志還有點混沌,望見餐桌上有兩鍋盪,她不假思索連試喝都沒地就舀了其中的一鍋,沒想到她竟然舀錯了盪。
  「怎麽樣?
  「這是魚盪。」她愧疚地低嚀。
  「你看吧!還笑我。」藍駱仗著自己理直,反而對武雋咆哮:「你啊!別看到女人就昏了頭,連雞盪和魚盪都分不清楚,還一臉疑惑地看我,我看是你的味覺有問題。」
  「我可不想為了一碗盪和你開打,看在你是傷患的分上我不想和你計較。」武雋一臉施捨地看向藍駱。他可不想讓別人說他欺負傷殘人土,要不然他的面子絕對沒地方擺。
  「我一衹手臂也能贏你。」
  「話別說得太滿,到時候『溢』出來就看你怎麽收拾殘局。」武雋站起身,「我不跟你擡杠了,我還有事。」
  「你下午還會再來嗎?」蔚紫綾追上走到門口的武雋。
  「看看吧!如果他下午的時候口氣不再那麽沖,我可能會再來發揮點手足之情,幫他檢查傷勢……我勸你別對他太好,他那個人不懂得什麽叫『報恩』,說不定他還會反咬你一口,到時候你就知道什麽叫『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武雋小聲的提醒,卻被耳尖的藍駱聽的一清二楚,「武雋!」
  「我走了,你自己小心點。」武雋幾乎是用溜的溜出門。
  蔚紫綾打從心底欣賞起武雋,至少他不會像那個膚淺的藍駱,衹注重外表,對她這個「毫不起眼」的醜女不屑一顧。她從武雋的眼神中看不出一絲一毫對她醜陋面孔所升起的反感,他和她說話的口氣極溫柔,就像哥哥般。
  看見蔚紫綾傻笑地走近,藍駱的心情不知怎麽地就蒙上了一層陰霾,口氣不甚好,「看你的樣子似乎對武雋那小子有好感。」
  他譏笑著,仿佛提醒她,她的樣貌配不上武雋,這讓蔚紫綾更加地對他起反感,「是啊!怎麽樣,不可以嗎?」
  他冷峻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口氣極冰冷,「沒說不可以,那是你家的事,我管不著。」他僵著身子回到臥室。
  蔚紫綾對於藍駱的反應覺得莫名其妙,怎麽她會感覺到他的臉色在聽見她的回答後,反而僵冷了起來呢?
  她下意識地搖著頭,或許是她多心了吧!

  「武雋,拜託,別閒著沒事就跑到我這裏溜達。」衛霆桀氣急敗壞地死瞪著站在門邊暖昧笑著的武雋。
  「誰曉得一進門就發現你的辦公室裏『春光乍現』,沒想到居然會撞見你的好事。」武雋擺了擺手,無可奈何地坐了下來,「要親熱也不會鎖上門,真是的。」他將修長的腿往桌上一擺,話裏盡是責備。
  「你還敢怪我沒鎖上門!這裏是我的辦公室耶,請你搞清楚這點!你沒敲門就給我闖進來,破壞我的好事還敢這麽理直氣壯。」如果不是他親愛的老婆在身邊,他肯定將武雋吊起來毒打一頓。
  「就算不上鎖,至少也該在門上挂個『生人回避』或『閒人勿入』的牌子吧!」
  「我幹嗎!我還得在自己的辦公室外面挂個牌子以告世人,說我在辦公室裏和自己的老婆親熱啊!我吃飽了沒事做。」被打斷好事已經很鬱卒了,他居然還怪他沒在門上挂個告示牌、沒鎖門,說來說去好像全是他的錯,該死的!
  衛霆桀撫著將臉深埋在他胸膛裏的艾小瑜,然後還是不甘心地斜眼又瞪視武雋,眼神犀利到會貫穿武雋的身體。
  「那你就別怪我不識趣壞了你的好事──」
  「還說!」
  「好吧!」
  衛霆桀在艾小瑜的耳邊細語一會兒,就見她點了點頭離開他厚實的胸膛,轉身要離開。
  「對不起,小瑜。」武雋舉起手不羈地行了個禮,沒想到他的道歉還是得不到艾小瑜的諒解,「啊──」
  艾小瑜掩著輕笑,讓腳底在地上轉了幾圈,率性地甩頭離開。
  「我的腳──」武雋痛苦地哀嚎。
  「你活該。」
  他敢保證他的腳趾現在肯定淤青了。
  「我以為你已經把她馴得服服帖帖了……我的腳。」他們衛家的媳婦都不能得罪,一個比一個還厲害、一個比一個心胸還狹窄,得罪不起,他沒九條命好讓她們整。
  「是馴得服服帖帖的,不過衹針對我。」衛霆桀笑了起來,婚前艾小瑜對於他的決定是一定反駁到底,婚後當然也沒收斂多少,不過比剛認識的時候好多了,至少不會當眾駁斥他。
  他現在才想起結婚到現在,他居然還沒讓她孵出個蛋來,看來是得加油了。
  「太厚此薄彼了吧!怎麽說我也是你兄弟,說什麽也得賣我個面子,尊敬我一些吧!」
  「尊敬個屁。你都不尊重她了,她還尊敬你幹嗎?」
  「話可不能這麽說,至少我還當過她婚禮的男儐相吧!我有恩於她,她也該秉持著報恩的心態,對我的態度好些,雖然我是不知趣地破壞了你們的好事,可是她也不該這麽報複我。
  「哼!她沒讓你絕子絕孫就很不錯了,還想讓她秉持著報恩的心態?『卡早睡、卡唔眠』。」衛霆桀繞了繞口說了句俚語。
  「所以我才說世界上的動物裏,就女人和小人養不起得罪不了。如果這兩種人種相配在一起,我看是天生絕配喔。」
  「他媽的,你是暗指我是小人!」
  「我可沒說,不過意近而已。」武雋大笑了起來,嘴角弧形優美地往上揚,眼睛則性感地朝下彎,有點神似《銀色獵物》裏的性感巨星威廉鮑得溫。
  「去你媽的。」衛霆桀忿忿地拿起桌上的公文夾丟向武雋,但卻被他巧妙地閃過。
  衛霆桀額上的青筋此刻是暴跳不已,「你來幹嗎?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沒事……喂!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啊!」
  「沒事個頭。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會沒事那才有鬼。」衛霆桀聰明的頭腦似乎想到了個可能的線索,不懷好意地朝武雋奸笑,「我記得我的祕書已經換人了啊!原來的那個祕書好像調到特助室了……」
  「我……我有說我是來找她的嗎?」
  哈!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我也沒說你是來找她的呀!」不打自招。
  「去你媽的,你這小子活得不耐煩了。」
  「喔!惱羞成怒了。」
  「衛霆桀,別忘了,你老婆以後生孩子還得靠我。」
  「不可能,我不會讓你這個老色鬼碰我老婆一根汗毛,我寧願花錢去找個女的婦產科醫師。」他絕對無法忍受他老婆被別的男人碰,何況是被婦產科醫師動手動腳,除非他死。
  「你這個人的觀念真是……」武雋無奈地搖搖頭,「唉,敗給你。」
  「你真的喜歡我以前那個祕書?」
  他真的喜歡嗎?他自己都覺得很迷惘,對她的感覺很好,但那是喜歡還是純欣賞?
  「欣賞。」
  「純欣賞?
  武雋無言以對。」
  看著武雋一臉的挫折,衛霆桀說道:「我是覺得她不錯,可是個性就是太正直了點,做事一絲不苟,一點趣味都沒有,乏味。」
  「你這番說詞,小心被你家那衹母老虎聽到,以為你對自己的祕書有意思,到時候你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我衹是在分析給你聽,你如果喜歡她,你就得接受她的種種個性……話又說回來,衛霜可能比她要有趣得多了,至少衛霜在國外待久了,多多少少會感染到老外的幽默感。而且你不覺得她比我以前那個女祕書還活潑嗎?」他在推銷他自己的老妹。衛霜啊!你可真得好好地來巴結我。
  「衛霜就是在國外待久了,才會一回來就想找個人生孩子。她活潑?是啊!她是活潑,活潑到和任何男人都能打成一片,有趣個頭。」武雋一想到亞瑟就一肚子火。
  衛霆桀在心裏暗笑,武雋分明是在醋頭上,恐怕他自己還不知道。「怎麽能這麽說呢!衛霜比她好太多了,衹是你還不清楚她的好在哪里而已。」
  「你的舉動很明顯地在向我強力推銷,你該不會早有她會嫁不出去的覺悟吧?」
  「打從她出生開始,全家就有這個覺悟。」
  「那你這不是在害我,把她這個巫婆推給我──喂,我到底是不是你兄弟?」武雋將雙手枕在頭後,控訴衛霆桀不義。
  「我到底是哪里不好,要被你說成巫婆?」衛霜氣憤地沖進來,她早在門外聽不下去了。
  原本帶著亞瑟逛市中心,經過霆桀公司時,心血來潮地就帶著亞瑟上來,沒想到就聽見兩個大男人在嚼她的舌根,該死的臭男人。
  武雋震驚地轉頭望向衛霜。
  「衛霜,你怎麽會想到來我這裏?」看來他老妹要發標了。
  「如果我不來,我有可能聽到你們在背後批評我嗎?你們男人怎麽那麽沒品,衹會聚在一起討論女人,說女人怎麽樣、怎麽樣──膚淺!」衛霜朝著兩個大男人大吼。
  「沒有……我們衹是……」
  「霆桀哥,真想不到連你都在背後批評我,你是我哥耶!」
  「冤枉啊!我哪有。」
  「騙誰啊!」
  「我可是在向武雋強力推銷你,你可別隨便亂冤枉我。」真是吃力不討好,兩面不是人。
  「推銷我?鬼才相信。」
  「衛霜──」武雋欲言又止,不知道怎麽解釋。
  「不要說了,我看我真的是找錯人了。」
  武雋莫名其妙地急了,「衛霜──」
  「算了,不需要你幫我了,我不會再找你、再纏著要你幫我了。我自己會另外想辦法,再找個人選──」
  「不準!」武雋鐵著臉,「我不準你這麽做,聽到了沒有?」
  「我偏要,而且我還會讓你有個混血外甥。」衛霜賭氣地挽起亞瑟的手臂。
  衛霆桀看著武雋鐵青的臉,暗叫不妙,「霜兒,你不會真的想找亞瑟吧?」
  「對!」
  亞瑟聽不懂三個人在講什麽,不過他肯定他們的話題一直繞著他的名字打轉,「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懂?」他的中文還不至於爛成這樣吧?
  「衛霜,你如果真那麽做,你會知道後果如何。」武雋怒急攻心下了最後通牒。
  「你誰啊?管我。」衛霜撇了撇臉。
  「你就記住你今天所講的這番話。」武雋忿忿地轉身離開。
  「衛霜,你怎麽這樣跟武雋講話?」衛霆桀皺緊眉頭。
  「是他先惹我的。不想幫我又想管我,他真以為他是誰啊!」
  「他是你哥。」衛霆桀有點生氣地怒視著衛霜。
  「那又怎麽樣?」
  「所以,你是不是可以多尊重他一點,別忘了他收留過你,讓你免於凍死。」
  這下子倒讓衛霜心裏湧起了一絲絲的愧疚,「可是……」
  「沒什麽好可是的,你得去向武雋道歉,如果讓我知道你沒向他道歉的話,你的下場會更慘。知道了嗎?」不拿出點做兄長的樣子,還真會被這小丫頭給看扁。
  看他好像是說真的,「好……好啦!」衛霜不滿地嘟囔。
  「霜兒,什麽事?」亞瑟疑惑地看著她,不懂為什麽衛霜得向武雋道歉。
  「不關你的事。」
  亞瑟真是自討沒趣,明知道衛霜一直不怎麽喜歡他,衹拿他當普通朋友看待,他還信誓旦旦地直言一定追到她,這讓衛霜更加對他反感,自此之後她就沒再給過他好臉色看。
  他活該找罵挨。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5 06:58:55


  藍駱緊閉雙眼躺在床上,他一直被某個念頭給困擾住。
  他連著幾天沒和蔚紫綾聯絡,難道她不會想找他嗎?
  婁進財的案子還沒落案,她理當會急著找他討論案情才是,怎麽他幾天沒到公司,又沒和她聯絡,就在家裏等著接她的電話,卻一直沒接到她打來慰問的電話。
  有的衹是那個醜女一天到晚的糾纏。
  話說得好聽是報恩,可是她的舉動卻一點也不像是在報恩。對他說話的口氣始終沒好過,哪像是在對待恩人的態度?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的家事倒是做得不錯,他老爸說的一點也沒錯,蔚紫綾的烹飪技術直逼一流飯店裏的大廚,衹可惜……衹可惜上帝造人是公平的,人沒有十全十美。廚藝如此精湛,衹可惜臉蛋長得像個王二麻子﹔一開口講話聲音就像個壞掉的大低音喇叭﹔她鼻梁上架著的眼鏡光看厚度就知道她的近視有多深,衹要她一拿掉眼鏡,恐怕就像個瞎子一樣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今夕是何夕。
  「藍駱……」蔚紫綾進了房,看見躺在床上閉著眼的藍駱,「你睡著了嗎?」
  藍駱始終沒有動作,不回答也不翻身,就讓身體自然地呈現半弓曲。
  蔚紫綾探著頭,將臉努力地往前方移近,審視著床上。「藍駱……」睡著了?
  不管如何,就算他睡著了,她都得和他說一聲。
  蔚紫綾寫了張紙條放在床頭邊,繼而離開。
  藍駱張開眼,反身拿起紙條。
  有事先走,晚餐在冰箱裏,餓了就微波加熱,記得吃菜和敷葯。
  蔚紫綾上
  他將紙條揉成一團往垃圾筒一扔。
  他衹不過是受了點傷,看她好像把他當成是得了什麽重病似的。他的手臂是受了傷,但還是能動能做,又不是殘廢了,她需要每天都來報到嗎?
  她天天報到,現在連武雋都懷疑他和她有什麽曖昧關系,每次來都用一種譏誚的表情對著地,他實在就快受不了了。
  他決定明天就回公司上班,今天就打電話要她別再來了。
  而且,他決定先打個電話到蔚紫綾的公司去,問她的電話,婁進財委託他接這個案子時是曾告訴過他,他已經事先委託了蔚紫綾,但他卻連她的個人基本資料都沒有。就衹有她所屬那間公司的電話。
  雖然他可以透過聖勒盟的調查網查出蔚紫綾的一切資料,但是他不想這麽做。
  一是他不想濫用聖勒盟的力量,二是他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他衹要打通電話到蔚紫綾的公司詢問一下就好了,何必多此一舉,濫用職權。
  他想打個電話給她,他已經等她關心的電話等得太久了,久到他的白頭發都快冒出來,少年白可不是什麽好值得驕傲的事情,尤其他如果還是因為等女人的電話才等到白了頭……多丟臉。

  亞瑟真的霸佔住武雋的房間不放。
  武雋先前雖說不回衛家過夜,可是卻言行一致不了,他反倒是天天回衛家,比他以前回衛家過夜的次數還多。
  亞瑟占著他的房間,他也寧願睡客房,沒人搞得懂他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衛霜靜靜地來到陽台,武雋躺在躺椅上,白皙皎潔的月光從上方灑在他的身上,衛霜看得都出神了。
  她從來不曉得武雋居然能和帥字扯上邊,在她的記憶裏,武雋一向是大咧咧少根筋的人,從來就沒在他身上找到過帥的影子,怎麽她才一兩年沒回國,感覺就都不一樣了?
  她走向前,站在武雋的面前,「武雋……」
  武雋摘下眼鏡,這副眼鏡是他今天剛配好的,原本最引以為傲的視力,居然臣服在歲月之下,有了遠視。以後他看近的東西,比如是看書、開刀,就得戴上這副遠視眼鏡了。
  唉,想來就可悲。
  「你戴眼鏡?」衛霜驚訝地叫著。任誰都知道武雋是最勤於保護自己靈魂之窗的人,現在他居然也戴上了眼鏡。
  「你又想做什麽?」武雋不耐地斜睨一眼。
  「我……沒有。」衛霜低頭嚶嚀,開不了口道歉。
  他無言地又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她絕對不可能會沒事。
  被他這麽一看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已經被他摸個一清二楚,相處了二十幾年,大家也都彼此瞭解對方的個性,「我……前幾天對你說的話我感到非常抱歉。對不起──」
  「為什麽?」雖然他這樣問似乎有點在刁難她,可是他知道依她的個性絕對不可能會跑來道歉,除非她的背後有一道無形的推力,而他想知道這股推力的原始動力來自何處。
  「為什麽?」她被問得莫名其妙。
  「對,為什麽?你為什麽想來向我道歉?」
  「因為我心情不好。」
  「不對,我想聽的不是這個答案。」
  「我不清楚你想聽的是什麽樣的答案?」
  「我想知道是誰慫恿你來道歉的。」
  「是誰叫我來的有差別嗎?」她道過歉了,為什麽他還想知道是誰叫她來的?那重要嗎?
  衛霜背倚靠著欄桿,雙手反抓緊欄桿。
  「有。」武雋肯定地點了頭。
  「我不明白。」
  「你覺得你自己有錯嗎?」他要的是她真心的道歉,而不是經過別人的威脅慫恿,才想來找他,他要的不是這個,他要的是真心。
  她有沒有錯?當時在氣頭上,口不擇言一沖口就是那番話,現在回頭想想,當時她的口氣是差了點,也沒有禮貌。
  或許她在他心裏的印象一直是個巫婆,一個皮得要命的巫婆,或許她是真的不得他的緣吧,「有。」
  「所以──」
  「所以才來道歉。」衛霜像個小媳婦似的低著頭,嬌憐得讓武雋都動了心。
  「唉!如果你以後的舉止都像現在一樣這麽淑女的話就好了。」他若有所思地說著。
  「那你是不是就會幫我?」她滿懷期待地雙眸看傻了武雋。
  「你為什麽那麽渴望生個孩子?」
  被他這麽一問,她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又再度問:「為什麽?」
  「我……我不曉得。」
  她不曉得?!武雋傻眼了。她什麽都沒確定,連想生孩子的念頭是從何而起都不知道,就想找他「借種」,天底下哪有這種人這種事?!
  「你不曉得?」
  「嗯。」
  「天啊!你真的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連這種答案都說得出口。」武雋挫敗地搔了搔頭,「生孩子是多麽痛苦的事情,你居然會想嘗試,而你連支援你這種念頭的原因是什麽都不曉得?」
  「你會讓你以後的老婆生孩子嗎?」她反問。
  「會。」
  「那不就好了。」衛霜開心不已。
  「這跟你又有什麽關系?」語畢,他才驚覺到,「你……你不會是想要我娶你吧?」他顫抖地問著。
  「如果我有了你的骨肉,你當然就得娶我啊!」
  她天真的口吻,聽得武雋是一把冷汗涔涔地流,「可是你不可能會有我的骨肉。」他斬釘截鐵地拒絕。
  「為什麽?就那麽一小顆的精子,你都吝嗇得不肯借我。」光說還不能讓他知道大小,她還動起手來比喻。
  關於他的名節問題,說什麽也不借,「雖小,但作用無窮,所以,恕我幫不上忙。」
  「武雋──」衛霜傾身往前,武雋驚嚇地連忙制止她的前進,「別靠過來!」
  她傻瞪著眼,「怎麽了?」
  「我怕又被你非禮,所以你還是回複你先前的姿勢」
  「不會啦!」
  她閃爍著詭譎光芒的瞳眸讓武雋急忙地站了起來。
  「武雋。」衛霜愁雲慘霧地叫住已經要離開的武雋,「我喜歡你。」
  武雋沒回頭,但卻可以明顯地感受到他在聽見衛霜的表白後身體顫抖了下。
  「我是說真的,那天看見你和那個妖女在客廳裏纏綿的時候,我就發覺我喜歡上你──」衛霜大咧咧地說出生平第一次的表白。
  「不可以!」武雋依舊沒轉身,雙手緊握地拒絕衛霜。
  「為什麽不可以?」她拉扯住他的衣袖,「是不是因為我還小?我不小了,我已經到了適婚年齡,老爸老媽也說我已經大到可以結婚了,為什麽你還是不肯相信我已經長大的事實?為什麽你不肯接受我?」
  他痛苦地緊閉雙眼,粗嘎道:「我們的身份不配。」
  「什麽身份不配?我們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啊!」
  就是因為這樣,「反正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事。」
  「武雋!」她快敗給他了。
  「就是這樣。如果你還想找人生孩子,請你去找別人,不要來挑逗我。」
  「武雋!」她還是不願相信,「這樣子好了,你不敢用說的表明,那就用動作,用動作來表明你的心意。如果你接受我的感情,而且你還有點喜歡我,那你就在十秒之內吻我。」她放開武雋,閉起眼睛等待著答複。
  武雋悄然轉身檢視著衛霜的嬌顏,眼底的痛苦是常人所無法瞭解,早在醫院被她強吻的時候,他的心就遺失了。
  但是,心底強烈的自卑掩蓋住整顆心,他是個連爹娘都不要的棄嬰,憑什麽接受她的愛?憑什麽?
  武雋再次看著衛霜,她這張絕世容顏是不屬於他的,永遠都不是。
  衛霜在心裏默數著,心裏的期待被身前的一陣風徹底瓦解,淚水不自覺地沾濕眼睫,她不敢睜開眼,不敢接受失敗的事實。
  她虛弱地蹲下身子,雙手緊抱著發冷的身軀痛哭,「為什麽……為什麽……?」

  蔚紫綾已經有數天的時間沒到公司上班,公司有什麽事僅靠小惠居中聯絡,而她的行動電話的號碼從不外傳,以至於衹有公司的人知道。但藍駱會知道她行動電話的號碼算是她的失策,她不知道那天相親完,她老爸會將她行動電話的號碼告訴藍駱的父親。
  她不讓外人知道她行動電話的號碼也是怕遭到無謂的騷擾。  、
  不過這樣也好,她就可以一直以雙面人的身份出現在藍駱面前,也不怕會穿幫了。
  「紫綾,你終於肯來上班了。」小惠如釋重負地笑了,「不過,你也真是早啊!下午六點來上班?」小惠擡起手,諷刺地看著腕上的表。
  如果她不是回家換衣服、回複原貌,又怎麽會這麽晚才到公司來。
  蔚紫綾不加理會小惠的諷語,加緊腳步地走進辦公室,「有沒有什麽事?」
  她坐了下來,幾天沒到公司,辦公桌上的公文就堆了一大疊,看來她今天得加班了。
  「婁進財已經找了你好多次了,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
  婁進財找她?沒搞錯吧?他不是應該找藍駱才對嗎?藍駱不是他另外聘請的主力律師,怎麽會來找她呢?
  小惠仿佛知曉她的想法,開口道:「聽說他早就找過駱哥了,但是卻一直找不到你。」
  「你可以打我的手機給我,告訴我啊!」
  「是啊!可是好像在你離奇失蹤後第一天和你通過電話外,你就把手機給關了喔!」
  「是嗎?」她不信地從皮包裏拿起行動電話,「我沒關,是電池沒電了。」
  小惠一臉委屈地看著她。
  「好吧!是我的錯,看你要怎麽懲罰!」
  「也說不上什麽懲罰,晚上你請吃飯就行了。」真是不錯,今天又可以賺到一頓。
  「又想賺一筆?好吧!算是我向你賠罪行了吧。」蔚紫綾二話不說馬上整理起桌上的公文夾。
  小惠在蔚紫綾的面前坐了下來,「紫綾──」
  「嗯?」她沒擡頭,手繼續忙著。
  「老實說,你這幾天都到哪里去了?」
  「度假去了。」
  「度假?哪里?」小惠心想絕對沒那麽簡單,度個假可以幾天不見人影,不和公司聯絡?
  「家裏。」蔚紫綾胡亂說了個地點。
  「在家裏度假!」小惠大叫。
  蔚紫綾放下手邊的東西,不耐煩地看著小惠,「你很懷疑嗎?」
  「我是很懷疑啊!第一次聽過有人在家裏度假,還連著幾天不和公司聯絡。你知道你一失蹤,公司就天下大亂了。婁進財幾乎每天十幾通電話找人,問你的行蹤,總機都快辭職不幹了,而你大小姐居然是在家裏『度假』!」
  「我怎麽知道你會笨到不曉得打到我家裏找我?」
  「拜託!你大小姐有告訴我們你家裏的電話號碼嗎?你保管電話號碼的方式比調查局還緊密,你當真那麽看得起我們這一群尋常老百姓的能力,真那麽有本事能查得到你家裏的電話號碼。」小惠抗議道。
  「OK!算我錯。」蔚紫綾無力地舉起手在小惠的面前揮了揮。
  「你沒事在家裏度什麽假,婁進財的案子都還沒了結,你不覺得這個假度得太早了嗎?」
  「我就是在家裏想他的案子,看看有沒有比私下給對方五千萬來得更適合的條件,或者甚至不用給錢就能解決問題的方式。」
  「想到了嗎?」
  「還沒。」
  「所以,你這個假是度『假』的!」
  蔚紫綾沒說話,小惠倒是又開口:「老闆真該炒你魷魚才對。」
  「他如果炒我魷魚,我就沒錢請你吃飯,你也就不可能省下吃飯錢,將錢存起來買車。」
  小惠想想也對,如果不是一天到晚揩蔚紫綾的油,她又怎麽能將吃飯錢存起來買車呢?
  「基於我想早點和我親愛的愛車見第一面,這次就饒了你吧!」
  「真是感謝你的大恩大德啊!」蔚紫綾挑挑眉訕訕地嘲笑。
  「好說、好說。」小惠誇張地將手高舉到額際,拱手作揖。
  「你沒事做嗎?」被小惠這麽一弄,她都快笑翻了,「如果沒事做,幫我泡杯茶。」
  「既然你等會兒要請客,那我就回報你一點幫你泡茶好了。你要喝什麽茶?無論什麽茶我都可以弄給你。」
  「水果茶。」
  小惠彈了下手指,「好,就水果茶,十分鐘後送到。」
  當蔚紫綾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一通不識相的電話攪亂了她腦子裏整個思緒,她挫敗地接起電話。
  「喂,蔚紫綾。」
  「是我,藍駱。」
  她丟下手中的筆,「藍先生,你閒著沒事做嗎?」
  一陣無語,讓她為剛剛差勁的口氣產生了一絲愧疚,「有事嗎?」她柔聲問。
  「婁進財的案子,我們是不是該找個時間討論一下?」
  「你想怎麽樣?」
  他想怎麽樣?藍駱失笑道:「我想找個時間,見個面把案子整理一下,理出個頭緒。我不希望等到下次出庭的時候一問三不知,要不然我會覺得白拿人家薪水。」
  她和他也是該找個時間談談了,「你說什麽時候,什麽地方?」
  「就今天晚上,在我家。」
  「你家!」蔚紫綾叫嚷著,他居然敢邀她去他家!
  「有問題嗎?」
  如果說今天晚上到他家的話,她就非得以真面目示人,不能再以「醜女」的身份出現,真是白白地便宜了他。
  「那就你家吧!」蔚紫綾一個失策,居然差點將電話挂掉。
  藍駱頓時滿腹疑慮,「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嗎?」
  「……不……不知道──」她差點露了馬腳。
  「這樣好了,地點改在你家──」
  「我……我家……」她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不方便嗎?」他真該開始懷疑心中那一團迷霧是否和另一團迷霧吻合。
  「也……也不是不方便……」瞧,說得她自己都心虛了起來,「衹是──不好吧!容易惹人閒話。」
  惹人閒話?
  她又繼續說下去:「而且,討論案情不見得必須保密到跑到兩人的家去討論吧?」
  「是沒必要──」毀了,精心的策劃被她一句話就給毀了。
  「是吧。」蔚紫綾在這一頭拼命地擦著額際的冷汗,「那我們就改約在別的地方碰面,可以嗎?」
  「當然可以,地點你選好了。」既然全盤計劃都給毀了,他也就提不起什麽勁去挑地點了。
  「不用選了,就之前去的那間餐廳,晚上七點可以嗎?」為了避免麻煩,讓自己為這種小事煩出皺紋,約在常去的餐廳確實可以省很多事。
  「幾點?」
  「七點。」顯然他有耳背。
  「就七點。」他實在不想那麽快就結束和她的談話,雖然每次和她的談話,她回應他的口氣都不甚友好,但和她說話能讓他的心情放鬆不少。他的生活一向緊張,繃得太緊。也許是職業使然,也許是身處在聖勒盟這個時時刻刻皆警備狀態的組織,讓他的身心都不能得到一刻的鬆懈。
  但是和她的對話總是讓他感覺到身心愉快,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身上那股無法掩避的光芒,讓他第一次嘗試到感情這種東西是什麽滋味﹕酸甜苦辣澀,五味雜陳。
  見他遲遲不肯終止他們的對話,她開了口:「還有事嗎?」
  藍駱困難地粗嘎道:「為什麽我們不能和平地談話?就像朋友與朋友間的對話。」他徐緩地將自己所要表達給她的全傾泄而出,「把我們對話裏火爆的語句全剔除掉,在我們之間不要有任何的仇對意識,讓我們重新認識彼此。」
  或許是她自己先前對於他的印象全毀在「相親」兩個字上,所以才會對於他這個人有了片面的成見,無法好言相對。
  如果他真如她父母所說的那麽好的話,她何嘗不能夠靜下心來認識彼此呢?
  「我想,或許我把這個案子看得太重了,所以之前在法庭上一直沒給過你好臉色看,所以──我對於我先前對待你的態度說句抱歉。」
  「接受。」他自然是欣然接受,畢竟這是他們之間一個好的開始。
  蔚紫綾笑了起來,「我們是否該重新自我介紹?」
  「我叫藍駱,很不好意思的就是那個搶了你生意的人。」他沈穩地笑著。
  迷人低沈的嗓音迷惑了她的心,就像上了癮一樣地無法克制自己不去親近他的一切,不去想他漾著笑容漣漪的俊秀臉龐和一雙久久纏繞她腦海中無法忘懷的眼眸。
  「那我就是那個可憐的、被搶了飯碗的蔚紫綾。」
  「這樣我們也算是重新認識,是朋友嗎?」
  「當然是,不過可不準你下次再搶我的生意。」她柔聲的警告聽在他耳裏就像天籟之音,無形地牽引著他心緒的方向,迷失自我。
  「絕對不敢有下次,保證不會有。」他怎麽還敢。
  「那我們晚上見。」
  「晚上見。」他有些意猶未盡地緩慢挂上電話,甚至有些惱怒他們的談話時間竟那麽短暫,而且是在他們平心靜氣的「重新認識」之後。

  「霜兒……」殷曼倩湊近衛霜的身旁輕叫。
  從剛剛開始,衛霜這小丫頭就不安分得可以。
  吃頓飯沒個樣,一口食物也沒看她放進嘴裏過,衹見她拿雙筷子在碗裏翻來覆去,像玩泥沙般。
  這種情形能讓他們一群人安心地吃頓飯嗎?
  「霜兒。」殷曼倩再次叫著,手輕推了下,終於把精神恍惚的衛霜給推醒了。
  「什麽?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天啊,她剛剛說了什麽?她吃飽了?!眾人莫不目瞪口呆地望著她。
  她一顆米粒都沒塞進嘴裏過就叫飽了,她吃仙桃了?「……等等,她最後一句說的是什麽?」
  代志大條!
  「霜……霜兒,等等──」殷曼倩對著轉身離開餐廳的衛霜叫著,可惜,精神恍惚的衛霜哪會聽見她可愛娘親的叫喚,早已消失在門後噦!
  「霜兒到底是怎麽了?」
  「你是她娘都不知道,我這個老頭子又哪里會知道。」衛皓淵跟衛霜吃起醋來了。
  「你是怎麽了,閒著沒事又打翻醋罐子了。」
  「別管我,反正我就是個閒人嘛!沒人會理我做了什麽吃了什麽?」他擺明瞭在鬧別扭。
  「老大不小了還跟女兒吃起醋來,你的醋勁可真不小啊!」殷曼倩嬌嗔。
  衛皓淵最是受不起她的媚功,早已癱軟在一邊,「誰叫你一頓飯吃下來,眼裏就衹有霜兒那丫頭的存在,忘了身旁還有人『嗷嗷待哺』,等著你夾菜。」
  「那是不是我不夾菜,你就不吃啊?」她白眼瞪著地。
  「對。」
  她輕手摸了他一下,「你可真敢講,也不怕羞。」
  「怕羞的話,我就不娶你了──」一句話講還沒完就又被殷曼倩捏了一把。
  坐在遠處的武雋,鐵青著臉一句話也不吭。
  衛霜的失常反應一刻也沒逃過他銳利的雙眸,說老實話,她痛苦,他比她好不到哪去。
  一種難掩的苦楚在他的心中醞釀多時,那股淒然的感覺日以繼夜包圍著他的身心,那是一般人所無法理解的感受。
  他到現在仍錯愕於她坦率的情感剖白,那份表白的沖擊力撞得他承受不住也承受不起。
  在他找回以往對於感情的觸覺後,她的話更是震撼。
  不是他想放棄,而是他從未接受過﹔不是他想逃避,他是沒立場去接受。
  憑什麽?就憑借著遙不可及的身份之距?一場沒有結果的感情?
  她對於他的愛或許衹是一時的迷惘,她可能是將對兄長的愛誤認為是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情愛,錯誤或許來自於她不成熟的心態。
  武雋站起身默默地離開。
  殷曼倩瞄了眼武雋的桌前,「武雋他也怎麽了?幾乎和霜兒一樣都沒吃什麽東西。」怎麽回事,兩個人都一個樣,像丟了魂似的。
  「媽,你還搞不清楚嗎?他們兩個人都為了同一件事吃不下飯。」衛霆桀失笑。
  「是什麽事讓他們兩個忘食到這種地步?」
  「一件衹發生在男女身上的事。」衛霆桀暗喻地給了殷曼倩一個詭異的眼神。
  愛?!
  殷曼倩震驚地睜大了瞳眸,不敢置信地用眼神詢問著衛霆桀,然而衛霆桀回給她的是個再肯定不過的答複,這下子她可確定了。
  「這麽說,我們家又要辦喜事噦!」殷曼倩期盼不已。
  「我看很難。他們兩個人還不太能確定自己心裏所想的,尤其是武雋那小子固執得很,看來得有個人狠狠地給他來個鞭策,要不然他是死也不會往前跨一步。」
  「那人選呢?」
  大夥苦思良久,殷曼倩眼底忽然掀起一抹興奮之情。
  「親愛的老媽,你想的該不會和我想的是一樣的吧?」衛霆桀狡猾地訕訕而笑。
  「亞瑟!」
  衛霜坐在陽臺上,任冷風吹亂她的發絲,刺骨的寒風像針般刺痛她不再溫暖的心房。
  看著一臉淒慟得叫人心疼的她,武雋有說不出的痛苦,心裏的矛盾像翻滾的流沙,每次翻動都是痛。
  「你晚上沒吃什麽東西……」
  衛霜環抱著身子蜷縮坐在椅子裏,卻不肯回他一句話。
  他走到她的身旁,蹲了下身,「再不吃些東西,我怕你會病倒。」他伸手撥動她臉頰上的發絲,卻看見面無表情的蒼白容顏,她的身體冰冷得可以。
  他的手掌包覆著她瘦弱細小的臉蛋,想借由手掌將身體的熱量傳遞至她的身上,一時之間他竟怕自己會失去她,恐懼的滋味比矛盾和自卑更叫人難受。
  「霜兒……」他試著將她的臉轉向他,她卻硬是不肯。
  久久之後她吐出一句冰冷的話語:「如果你不喜歡我就請你不要將你的同情心用在我身上,我不需要。」
  「這不是同情!」他氣憤,氣憤她竟把他的關心比喻成毫無任何價值的同情。
  她仍然不看他,專注地凝視遠方,讓他好怕她會一下子就從指縫中消逝了。「你必須吃點東西……」他拉住她纖纖手腕,發現她竟瘦弱得衹剩細弱的柔骨。
  「為什麽?」她反問。
  「為什麽?為什麽?你問我為什麽?!」他忿忿地抓著烏黑的發絲,惱怒地低吼:「該死的因為你瘦得剩沒幾兩重!」
  「那似乎不關你的事。」他不接受她,就不要處處關心她,讓她痛苦、讓她受折磨。
  武雋緊繃著身體站起身,「他媽的!」他苛責地猛捶欄桿,一聲聲的撞擊聲撞進衛霜的心裏,隨著驚嚇而顫抖不已。
  早該知道愛上她是個錯誤,早先已不知告誡自己幾百遍不該愛上她,他沒資格,可是情感卻背叛他的理智,早已出軌,這是個不該發生卻又發生的嚴重錯誤。
  他轉頭發現衛霜不停地顫抖,驚覺自己做了嚇到她的事,連忙柔聲安慰:「對不起,我不該那麽沖動。」他抱緊她的身子,輕拍她的背。
  他的柔語,震落了她眼眶中的淚珠,「為什麽?」
  「嗯?」他握起她的下頜,「別哭──」以拇指腹擦拭著她頰上的淚珠。
  「為什麽?為什麽你不能接受我,為什麽你會不喜歡我?為……」
  「我……」他無法言語,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的行為又怎麽找得到話來令她相信?
  她好恨,恨自己竟那麽的沒用,他都不喜歡自己,她卻還想強留在他身邊做什麽?等著他高興的時候施捨一絲絲的同情?
  她氣憤地猛捶他的肩窩,「為什麽──」她哭到無聲仍然得不到他的回答,「為什麽──」她將臉深埋在他的肩上,她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像現在這樣安靜地依偎在他的懷裏了。
  她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裏,將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全記憶在腦海裏,深埋。
  武雋第一次容許自己奢侈地讓她在他懷裏睡著,擁抱她的感覺是如此美好,他無法想象沒有她的日子怎麽過?看著她在別人懷裏的滋味又要怎麽去忍受,他肯定會痛苦終身。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5 06:59:19


  停車場裏空蕩無聲、人煙稀少,是最佳的犯罪地點。照蔚紫綾的容貌很容易引人犯罪,所以藍駱不敢讓她單獨一個人到停車場取車。
  「婁進財當真想以五千萬解決一切事情?」她覺得事情似乎還有更好的方式去解決,不一定得這樣做。
  「五千萬他不是付不出來,事實上,他會有這種息事寧人的做法,我不訝異。」說實話,這是他預料中的事。
  「難道他沒想過我們有能力讓他不需付出半毛錢就能解決事情?」這也應該是他會花錢聘請他們的原因啊!
  「他相信我們有那個能力……」他拉緊風衣,今晚的風大了點,「但是,他不希望這件案子拖得太長。案子拖的愈長,對他愈不利。私下和解對他來說反而是個好的解決方式。」
  「那我看他根本就不用請我們了,他自己去和對方談就好了,幹嗎還要花大把鈔票請我們幫他打官司。」她不服氣,她相信自己有那個能力幫他打贏這場官司,這不是他花錢請她的原因嗎?讓她幫他打贏官司啊!
  「這就是他的問題了。」今天的風雖然挺大的,不過吹起來倒是舒服。
  「唉?」蔚紫綾忽然地往欄桿靠近,「這裏可以看見新光大樓耶。」她專注地望著大樓上閃爍的燈光。
  「T市的地標。」
  「非常的醒目,晚上看很漂亮。」看著大樓上的明滅燈光再加上沁涼的冷風,頓時覺得心情愉快。
  看著她不施脂粉的側臉,頃刻間感覺恬適舒暢。
  闃暗的黑夜烘托出她的容顏如狂熾朝陽般熠熠生輝,緋紅細嫩的面頰和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濃鬱香氣,就像酣然的酒氣醺得他迷醉。
  倏地,有另一道身影竄進他的腦海裏。
  那是一個他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想起的人,一個和眼前佳人有著一模一樣的名字,相貌卻有天壤之別的人兒。
  在這個時候他竟會想起她,在他的心中竟有股想念的沖動,幾天的相處難道一切都改變了嗎?
  他到底怎麽了?心裏殷切的期盼,期盼能再看她一眼。一向衹看重外表的他,卻對其貌不揚的她產生思念之情,一種衹存在於男女之間的思念情懷。
  他輕搖著頭,想將這股思念拋諸腦後,他不相信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可能是被今晚的冷風給吹壞了頭殼,才會這樣。
  他鉗住蔚紫綾的雙肩,讓她面向他,他必須要將腦中的那份思想抽離,惟一的方法就是讓蔚紫綾的身影更深刻地印在他腦海中。
  蔚紫綾莫名地看著他,試想著他到底要做什麽。他突如其來的趨近讓她衹能驚愕地瞪視著他愈見擴大的面孔,當他性感剛毅的薄唇抵住她的唇,她也衹能任由他酣甜地親吻而忘了反應。
  這種微妙的感覺是她第一次嘗試到,就像清泉般甘甜,她的心似迷如幻,仿被一股無形的電流震動。
  她似乎愛上了這份美好,這份從未領受過的感觸。心裏的激情如洶湧浪濤般的襲上,她忘了呼吸,忘了他沖動的不合理舉止。
  霎時,她腦中竄入什麽似的,驚慌地推開他,她激動地喘息著,驚訝於他眼中赤裸的情欲,「我……我……」
  藍駱此刻心中衹有一個念頭──「做我的女朋友。」他低嚀。
  蔚紫綾睜著疑慮的瞳眸。
  他再次道:「做我的女朋友,我希望你做我的女朋友。」這是他此刻熱切的期盼。
  好嗎?她迷惘了,「我……我不知道……」
  他執起她的手,眼底盡是深情,「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喜歡上你,或許你不相信,其實當初連我都訝於自己如此沖動的情感。但是,每和你見上一面,談上一次話,對你所產生的感情就愈在心裏加深,似乎到了無法磨滅的地步。」
  「我……」她該說些什麽?她還不能確定自己感情的歸依,又怎麽給他答複,或許她可以答應──「我……」
  他的食指抵住她柔嫩的雙唇,「你可以不必那麽急著答複,我衹要你能夠認清我對你的感情,好好地看清它是多麽的真誠,我也會讓你知道我對你的愛是什麽都無法改變的堅定,我衹希望你這樣──」他柔情地看著她,「等到你心裏的疑慮都消失不見,也確定了自己感情的歸依……我會等到那一天。」他溫柔地親吻著她的唇,「我會等到──」

  與其說衛霜對于說服武雋已經筋疲力竭,倒不如說她的心已千瘡百孔,被武雋傷透。
  這股椎心的痛楚,武雋可能無法明瞭。
  或許他更不知道她的愛早在她還是個懵懂少女時就已成形。
  對他來說可能是她將對兄長的愛傾注在他身上,誤當作是男女之間的愛情。但是她不認為,她確信自己的心,那是真實的愛的感受,是她刻意飄泊國外多年的源頭。
  經過多年的試煉,她終於肯定自己心中的情感,所以她回來了,回到他的身邊,回到一個屬於他的國度。
  但是,他不接受她,比以前益發地排斥她,心中囤積了好久、好久對他的愛意,終於有了勇氣說出口,但卻也讓自己傷得更體無完膚。
  她真的那麽不值嗎?那麽不值得他放下心中的矛盾和理智接受她的一切?
  為什麽?難道就衹因為他該死的自卑心頻頻作祟,她就得承受失敗?
  她還是搞不清楚他的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或許就像她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麽一樣吧!
  她筋疲力竭了。
  她太累了,累得不想再讓自己去承受一次傷害,如果當真被愛最幸福,那她放棄了。
  她寧願當個被愛的人,她也就不會再度體會如此椎心的痛,她好難過、好難受,難受得想就此結束自己的生命以乞解脫。
  一時之間她曾有過這樣的念頭,但是她不忍心讓自己的得到解脫,卻讓愛她的人深陷入痛苦的境地,被悲傷所吞噬。所以她放棄了這個念頭,改采其他忘卻武雋的方式,一個皆大歡喜的方法。
  如果武雋當真那麽不喜歡她,不想看見她,那麽她會離開,離得遠遠地不讓他困擾。
  冷冽的寒風拉扯著她的一席裙角,就像想把她帶到遠方去一般,讓她變得好縹緲,讓人看了都不禁為她悲泣的哀容掬一把淚。
  「Honey……」亞瑟脫下身上的外套,「風大了。」體貼地將它披在她身上。
  「Arthur……」衛霜蒼白地笑了下,算是謝謝亞瑟的體貼。
  亞瑟看了好心疼,他從未看過這樣悽楚的她。
  品嘗愛情會讓人的心性變得如此悲慟、哀淒?
  他沒遇到也沒嘗試過這種滋味,所以他不瞭解吧。
  一向習慣了女人主動的示愛,他總是來者不拒。對于女人,他盡量去寵她們、疼愛她們,以柔聲包容她們的予取予求,從不發脾氣。
  衛霜是他這輩子所遇到惟一一個對於他特立身份毫無興趣的人,如果是平常那些女人,可能早已到處炫耀,而她沒如此做,她把他當成一般人看待,雖然有時他會覺得被她的反應惹得有些挫敗,但他卻反而喜歡這種被當成平凡人的感覺。
  她美麗不施脂粉的清純面貌讓他決定今生摯愛的人選,決定將自己的感情放在她身上,無論如何他都想得到她,不止是她的人……還有她的心。
  「這不是我所認識的衛霜。」
  他驀地一句突兀的話語讓衛霜不甚明白地看著他。
  「我所認識的衛霜不是個滿臉愁容的人,她應該是個將笑容常挂臉上的樂天派,而不是現在這個已經忘了該怎麽笑的可憐小女孩。」
  「既然『常挂』,表示我也有不笑的時候。」她沒用多少精力去駁斥他,事實上她的精力正一點一滴地消失。
  「Honey,任何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何不說出來讓我分擔一些。」
  「你分擔不起,而且這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情,我不想將我的煩惱加注在毫不相關的人身上。」她淡淡地回他。
  「Honey,我愛你!難道你到現在還不肯接受我的愛?」亞瑟胸口緊繃著,喑啞地怒吼。
  她的笑而不答反而讓他更為惱火,鉗住她的雙肩讓她正視著他,不讓她將視線遠離他的身上一秒鐘。
  「霜兒!」
  衛霜苦笑不已。一個她愛,但卻不肯將一絲絲的愛意投注在她身上的男人﹔一個她當他是普通朋友,卻固執地將他所有的關愛全奉獻給她的男人,多惱人的感情路呵。
  「霜兒,求求你給我、也給彼此一個機會,好嗎?」他哀求著。
  如果感情的事真那麽簡單,央求對方給個機會就能解決,那她又為何會如此苦惱?「給個機會一切就會改觀嗎?」她不認為。
  「至少給過,所以以後不會感到後悔,如果沒給,往後回首前塵路時就是個遺憾。」
  「我怎麽不知道你最近中文進步得如此神速,說出口的話那麽有哲理?」她玩笑似的譏諷著。
  「霜兒,不要扯開話題。」他粗嘎地抗議。
  她好迷惘,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當真被愛是幸福的?或許讓自己愛上亞瑟,是個能使自己遠離武雋,撫平她心上那道傷痕的方法。
  「Arthur……我真的不知道。」
  亞瑟看見如此左右為難的衛霜,決定再使勁加把力。他托起她的下頜,輕柔地將唇瓣貼近,品嘗她的甘甜。
  她就像個傀儡娃娃,任他的唇放肆地侵佔,她的反應無疑地給了亞瑟一顆定心丸,雙手顫抖地攫住她的臉龐,需求無度地輕啟她的皓齒。
  一聲突如其來的低吼,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的當兒,亞瑟已被揍倒在地,嘴角明顯地沁著血。
  「Arthur!」衛霜驚愕地低呼,連忙蹲下身子檢視亞瑟的傷勢,「痛不痛!」她轉頭對著身後的人咆哮,「你在做什麽?」
  該死的他居然動手揍人!
  在他看見亞瑟天殺地侵佔性地吻住衛霜的雙唇後,所有的理智全消失殆盡,剩下的衹有滿腔的怒火。他似乎是連猶豫的時間都沒給自己地就沖向亞瑟,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在這時他才知道他不能忍受衛霜在別人的懷裏,在那一刻他的心停擺,無法呼吸,叫他揪緊心房地難受。
  他沒辦法去忍受,沒辦法……
  「Arthur,你沒事吧?」她著急地來回檢查著亞瑟的傷勢,眼底的不舍看在武雋的眼裏是愈加地鬱恨自己沖動的行為。他煩躁地揪緊自己的黑發,不安於她對亞瑟過多的關心。
  「媽的!」他惱怒地低吼。
  「你憑什麽打Arthur?」她扶起還處於驚嚇狀態的亞瑟,口氣盡是嚴厲的怒斥。
  「他該死地吻了你!他不甘示弱地怒吼,天知道吻她是他現在最想做的事,竟讓亞瑟白白地侵佔。
  「這似乎不關你的事──」
  「為什麽不關我的事?」他煞黑了整張俊臉,鉗住她的手腕吶喊。?
  「為什麽會關你的事,你告訴我一個理由啊!」說啊!說你也愛我,接受我啊!說啊!
  他有什麽立場說他愛她?「因為我是你的哥哥。」
  他違背心意的話震碎了她的心,她的一切一切全被他的這一句話給毀滅,「我已經有四個哥哥了!」
  他冷淡地看著她蒼白得叫人害怕的臉,「我也是你的哥哥。別忘了,我也是衛家的一分子。」這是他第一次承認自己在衛家的地位。
  她忽然地狂笑不止,讓他好怕她會就此飄離他的世界。「別笑了!」
  她仍止不住地發笑,笑到眼角沁著些許的淚珠。
  武雋緊握住她的肩窩,奮力地搖晃著她,「別笑了,聽到了沒有!」
  「你放手!」亞瑟終於恢複神志,看見武雋接近失控的舉動,奮力地想扳開他緊掐住衛霜肩窩的手,「放手!」
  「滾開!」武雋揮離亞瑟,專注地看著幾近瘋狂的衛霜。「衛霜!」
  衛霜忽然停止狂笑,眼中閃著危險憤恨的光束,「先前的你似乎抵死不承認自己在這個家中的身份,任誰如何說勸就是不肯承認。原來,我才是在這個家中阻礙著你的障礙,你眼中的那根刺。」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衛霜──」武雋急迫地想解釋,但此刻的衛霜容不下武雋口中任何一句解釋。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她有如心死地轉頭望向亞瑟,「Arthur,我答應你,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亞瑟興奮地大喊。  、
  「我要你訂兩張機票,我要和你回英國。」
  「不準!」武雋鐵青著臉喝道,「不準!我不準你再離開這個國家半步!聽到了沒有?」武雋額際明顯地因怒火而青筋暴跳,雙手握緊拳頭痙攣不已。
  衛霜沒去理會武雋的暴怒,淡淡地等著亞瑟的答複,「Arthur?」
  「當然沒問題!」這哪會成什麽問題,他高興都來不及,這回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來總算是不虛此行,有了豐碩的收獲。
  衛霜拉著亞瑟離開陽台,但很不小心地被武雋半路阻擋了下來,「衛霜!」
  「讓開。」她不慍不火冷著臉地對待,著實最讓武雋無法忍受。
  「我叫你讓開!」
  見他絲毫不為所動,她奮力地揮開他阻擋的手臂,拉著亞瑟進屋。
  武雋囤積的怒氣此刻全爆發出來,眼眶中布滿了紅色的血絲,那是長久壓抑下的產物。他低聲嘶喊,疾速地趨近衛霜,一個使力將她扛在肩上,不顧她的反抗硬是將她扛到他的房間,反手將門鎖上,忿忿地讓她呈拋物線般墜落在床的正中央。
  「霜兒!武雋,你打開門!放了霜兒!」亞瑟在門外著急地捶打著門板,心中焦急不已。
  「滾開!」武雋紅了眼,盯視著床上的人兒,看著她被亞瑟吻腫的唇瓣,他的血液就沸騰。心中的怒火益發地想從他的眼眶中爆跳出來。
  「你再不開門我就要撞門了!霜兒!」
  武雋的臉色愈來愈暗沈,聲音愈冷冽:「你再不滾開就等著叫你英國的家人來為你收屍!」他拋下警告。
  「霜兒……」亞瑟還是不放心地在門外大叫。
  「Arthur,沒關系的,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你先回你的房裏,我待會兒再去找你。」諒武雋也不可能會對她做什麽。
  亞瑟聽見衛霜如此的保證,也衹好依她的要求不甘心地回他自己的房間等她。
  「如果我該死的待會兒讓你跑到他的房間去找他,那我就不叫武雋!」武雋心中狂熾的火舌正一點一滴地從他的眼中竄出。
  「你不會,你也沒立場阻止我。」在他表明了不接受她的感情開始,已連著好幾天對她視而不見,她也死心了,不再做無謂的掙紮。
  他慢慢地舉步靠近,「是嗎?」眼神中透露出危險的訊息。
  她接收到他眼中危險的訊息,不敢想象她接下來會遭受到什麽下場。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我會成全你──」他忿然地低頭封住她的唇,吻中盡是粗暴,絲毫感受不到一絲絲的憐惜,有的衹是侵略的佔有。雖然如此,但這畢竟是他第一次主動吻她,她不想阻止也無法阻止,她整個人如塊炭火般洶湧燃燒著,像團火球發燙的唇瓣讓她真實地感受到他的實體。
  不顧任何後果的,他粗獷地撕扯著她的衣裳,當衣服應聲而破時,她才驚覺到事態嚴重,恐懼地懊悔剛剛挑釁的態度。
  他確信自己已無法回頭了。
  他要她,而且是急切地想佔有她,讓她的身心都屬於他!她是他的人,現在是,以後也不會有改變的機會,去他的自卑、去他的狗屁身份。
  他不容許有另外一個男人碰觸她,他要在她的身上留下他特有的印記,一個永遠無法消去的烙印。
  她驚呼一聲,驚懼地低喃:「不……」
  如果他眼中的情欲她還看不懂,這不叫純真,那叫蠢。
  她曉得他眼中無法遮掩的光芒是什麽,那是情欲,男女之間獨有的情欲。就是因為她曉得,所以她更加地害怕,腦中閃過後悔,閃過驚恐,閃過矛盾,閃過她心中所有的情愫。
  「來不及了,已經無法回頭──」他急遽地喘息著,「我會給你……你想要的都給你……給你……」
  「不要!我不要……」她推擠著他,手抵住他壯碩的胸膛,她不要這樣得到他所給她的,她衹要他愛她,衹要他愛她啊!「……我不要……武雋……武……」
  他再度封住她的嘴……
  當他褪去彼此的衣物後,所有的一切將無法挽回,走到這步他是再怎麽樣也不可能讓她躺在別人的懷中,她將是專屬於他的所有物。
  「武雋……」她迷蒙了雙眼,雙手不自禁地攀附在他的頸後,回應著他無止盡的需求。
  她愛他,愛到無法自拔,或許她以後再也無法像這樣肆無忌憚地享受在他懷裏的舒適,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能如此地感受到他裸袒的感情。
  她必須將它牢記在心裏,留待往後追憶。
  她恬適地閉上雙眼,任由他帶領著她翩然地隨著節奏起舞……

  藍駱無力地將鑰匙拋丟在茶幾上,沈重地坐了下來。
  他似乎有些煩躁地揪著黑發,讓身體依靠在椅背上。他到底是怎麽了,一整天腦海中就浮現那個醜女的影像,該死的,他該不會對她動情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會的。
  光看著她臉上厚厚的咖啡色粉底和鼻梁上那副笨重的眼鏡,他就有股想吐的沖動,更加肯定自己不會喜歡上她。
  但是,今天晚上的他又是怎麽回事,頻頻將她和蔚紫綾的影像重疊,甚至把蔚紫綾看成是另一個「蔚紫綾」
  或許她們是有些地方讓他感到相似,可這種錯覺是不該產生的。
  他嘆了口氣站起身往廚房走去,決定喝杯水,減輕腦中的壓力,他打開冰箱拿起門邊的冰水,眼角卻不經意地瞥視到冰箱裏,忽然映人眼簾的是一盤珍珠丸,那是「蔚紫綾」幫他做的晚餐。
  他沒吃,全部都還完整地存放在冰箱裏,若有所思的他拿出那盤珍珠丸,他動起手將冰冷的丸子放人口中,瞬間有一種溫暖的感覺流竄他全身,那是種無法言喻的舒暢。
  當他和「蔚紫綾」在一起時雖然彼此間相處的場面異常冷淡,但誰都清楚地明白隔閡在他們之間的氣氛像濁流般紊亂無序。
  他幾乎有些惱火地將那盤珍珠丸丟進冰箱裏。喝了口水,他緊蹙著劍眉,任手中的冰水狂注在他身上,冰封住他矛盾的思想,借著冰水的溫度澆熄他身上因想著她而狂熾的思念。
  「該死!」
  已見底的瓶子被扔在水槽裏,此時大門突然被推了開來,藍駱一見來人頓時冷然地咒罵出聲。
  「滾出去!」
  蔚紫綾擔心著藍駱的傷勢,和他見面吃飯的時候一直不敢提他的傷,盡量讓自己不去在意他的手臂。待兩人分手之後,她一刻也不敢多加耽擱地在車裏換上她的偽裝,來到他的公寓。
  推開並未上鎖而半掩著的大門,一入門得到的竟是他的低聲怒斥,她不明所以地站在門邊,呆愣在那兒。
  「我叫你滾出去,你沒聽見嗎?」
  見她不為所動地呆站在門口,他低吼一聲沖近她的身邊,一把將她推出門外,狠狠地在她的面前將門甩上。
  一聲震天價響的關門聲喚醒了她的神志,不安地在門外叫喚著他:「藍駱……」
  「走開!滾!」他的背抵著門板,不管手臂上的傷勢,惱火地捶著門板。
  「藍駱,你沒事吧?」聽見他捶門的巨響,她不禁為他手臂上的傷勢捏把冷汗。心跳紊亂無序地急問著,更加惱恨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該死的還不打算走是吧?那他會如願地讓她走不了。
  他憤恨地打開門,一個使力蔚紫綾就已在他的懷中。就是這張臉,這張叫他如此懊惱,充滿胭脂的醜臉。
  她到底有什麽魔力,讓他對她毫不出色的外貌如此的著魔。還是她對他下了什麽蠱,迷惑了他的心智,就連引以為傲的理智也伴隨著消失殆盡。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慌了手腳,雙手敏捷地抵住他的胸膛,嚶嚀著:「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該死的她就不能閉嘴,安靜點嗎?
  他懲罰性地帶有些許佔有性地吞噬了她嫣紅的唇瓣。
  他想證實自己心中的那個想法,證實自己並沒有對她著迷,他仍是那個注重外表勝於一切的藍駱,聖勒盟裏那個一向衹愛美女的「霹」。
  她的背被迫強抵在門板上,和他的姿勢極其暖昧。他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強烈地將赤裸的欲望從口中傳遞給她。
  她軟軟地癱在他的懷中,他闃暗幽深的眼中隱藏著燃燒不盡的激情,他喘息著。
  看著她因適才的纏綿而微紅的兩腮和紅腫的唇瓣,他忽然有種奇特的感覺,竟發覺以往毫不起眼的她竟也有如此美麗的時候。她臉上的妝因剛才的激情而糊成一片,眼鏡也斜挂在鼻梁上,但卻更讓他有股想佔有她的沖動。
  「我……我……」她還不能回複過來,她被他嚇到了。
  他突然的沖動她從沒見過,被他不客氣地占領,她卻一點氣憤的感覺都沒有,反而喜歡上這個舉動。
  糟了,她墮落了!蔚紫綾在心裏驚呼。
  她迷蒙的雙眼迅速地又勾起他體內最原始的激動,扇動的眼睫吸引他所有的注意。
  他惱恨他的舉動並沒有解決他想證實的想法,反而愈陷愈深、愈來愈無法自拔。
  他挫敗地推開她,煩鬱地低咒出聲:「Shit!」
  該死的!他在搞什麽鬼?
  他踱著顫抖的步伐,懊惱地詛咒,蔚紫綾被他的舉動搞混了思想。他為什麽要吻她?又為什麽那麽懊悔地低咒?難道和她接吻是那麽讓他難以忍受的事情?那他又為何要做?
  藍駱火大地拉扯著自己黑亮的發絲,緊蹙劍眉,「你……該死的,我剛才不是叫你離我家遠點,你為什麽不聽?」
  聽口氣他是想將他脫軌不智的行為全怪罪到她頭上。
  「我……我衹是擔心你的手臂……」
  「不需要!」他怒吼。
  她看著他手臂上因他粗魯舉止而沁出的血跡,「你的傷口裂開了!」她伸手要撫著他受傷的手臂,但他卻將手抽離她伸手所能觸及的範圍,狠心地糟踏她的關心。
  「滾!離開我的視線!我不保證我不會做出比剛才更過分的事情,為了你該死的貞操著想,馬上離開!滾得愈遠愈好!」他將她推拒在門外,激動地關上門。
  「藍……」她不敢叫他,她怕他真會如他所講的那樣做,讓她就此失去她的清白。她克制住自己不要開口,舉步離開他的公寓。
  但裏面隱隱約約傳來一連串玻璃破碎的聲響,卻堅實地勾住她即將遠離的腳步,她害怕地敲著門,深怕他會傷害到自己,讓自己又受傷──
  敲了許久的門仍未見他開門的身影,衹是伴隨著一聲聲更為激動的玻璃破碎聲,她清楚了他拿玻璃出氣的原因,一切皆因她而起,她是他暴怒的根源。
  充滿欲念的吻也是因她而起,而她卻一無所知地一步步挑釁他的克制力,所以他才會那麽憤怒,滿懷鬱氣地趕她走。
  他在極力抑制體內對於異性的沖動,一種最原始的欲念,會毀了他倆的情欲。
  她如他所願離開他的公寓,坐上車,她從照後鏡看見自己臉上因纏綿所留下的狼狽痕跡,提醒她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一切皆不是夢,是真實的體驗,是她從未涉足過的領域。
  她拿起紙巾奮力地擦拭掉臉上的濃妝,抽掉支撐秀發的夾子,瞬間秀發傾瀉而下,恢複她原本嬌艷的容貌。她不敢讓他看見她的真實面貌,不敢想象他會有什麽激動的反應。
  他會恨她騙了他嗎?
  她不是有意的,她也後悔了原先欺騙的舉動,但是他會諒解嗎?如果她告訴他,那張倒盡別人胃口的醜面孔下的真實原貌是現在這張會引人犯罪的嬌容後,他會有什麽反應?
  她怕知道,她不敢去想,更不敢去揭穿自己的謊言,怕去承擔一切他會投注在她身上的報複,她怕──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5 07:01:52


  窗外柔和的月光細碎地遍灑屋內,冷冽的風吹過窗簾像極飛舞的彩帶,有些沁冷的空氣讓人忍不住輕顫。
  武雋起身將窗子關上,躺回床上後衛霜馬上依賴地偎近他。他以手指背輕撫著她無瑕的玫瑰色嫩膚,心中懸著些許的懊悔,懊悔自己竟沖動地克制不住對她囤積已久的情感,讓怒火淩駕在理智之上,要了她。
  看見她悽楚而毫不反抗地讓亞瑟親吻,他的心就悶悶地揪著疼。無關乎任何對亞瑟的成見,衹因他愛煞了她卻不能向她表明,讓她如此地展著愁容,著實折磨了他的心。
  他愛憐地以指背感受著她細致的肌膚,流連她純真清秀的面容,順著緊閉的雙眼往下延伸著他對她的愛,小巧的鼻尖時常對著他皺緊,以示對他的反抗。
  紅潤剔透的唇瓣最是讓他掙紮在理智與情感邊緣,她時常愛以它來挑逗著他的自製力,他的指背輕滑過,感覺它的美好。沿著巧細的輪廓至顎骨來到耳下,輕觸及它就讓她下意識地呻吟了一聲,輕扭著四肢然後更偎近他的身體。
  他臉不著痕跡的微笑表達了對她下意識依賴的回應,他真的愛慘了她不是嗎?
  她是他的,永遠都是!他不容許別人對她有所覬覦,他的愛是霸道、是獨裁,惟獨她不知道,天真地想利用別人來達成目標,這無疑的又是一次對他的挑戰。
  他是什麽時候愛上她的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是付出全部感情甚至用盡生命地在愛著她,他已經拋下一切禮教道德的束縛,在他佔有她的那一刻起,所有曾在他心中停駐過的矛盾全化為灰燼,隨著夜風灰飛湮滅。
  擁著她的感覺是如此美好舒暢,他要一生一世像現在這般擁著她人眠。明天,明天他將用盡一切力量說服衛家二老同意他的決定,就算有再多的挫折他都會說服他們,衹因她這輩子難逃他用情愛為她所編織的網。
  他起身隨手拾起褲子,隨意地穿上。他抱起柔軟嬌軀,決定送她回房,但望及地上那一攤被他撕碎的衣服,他不禁皺緊眉峰,苛責自己竟對她如此粗暴,拎起床上屬於自己的襯衫套在她的身上,努力克制體內的情欲作祟,笨拙地扣緊扣子。
  他輕柔不著痕跡地將她送回房,溫柔地替她蓋上被子,臨離去時充滿愛意和疼惜地親吻著她的額際,滿足的笑容布滿他既粗獷又俊美的臉龐,他眼中的多情恐怕連他自己都會覺得驚訝吧。
  任何人見到武雋臉上陰鬱到像要殺人的憤怒表情都會識相地閉上嘴,撤消任何有可能會惹得他想動手宰人的決定。
  偏偏那天真又固執己見的衛大小姐霜兒絲毫不受他難看得要死的嘴臉所影響,硬是要和他來上一回大對決。
  圍繞在他們身旁四周的人全捏緊一把冷汗,看著武雋「塞塞的臉色」和衛霜一副不屑的嘴臉,暗喊「代志大條」!
  當他好不容易帶著負荊請罪的心情向衛家二老表明心態而得到他們滿心的祝福和答應後,該死的她居然膽敢給他來這麽一回,執意要和亞瑟回英國!
  天殺的如果他會放任她這麽胡搞,他就不姓武,改跟她姓衛!「媽的!」此刻的他是恨不得扭斷她的脖子。
  「霜兒……」殷曼倩試圖幫衛霜打圓場,誰知她竟不領自個兒老媽的情,不知死活為何物地又扔下了另一顆比先前那顆原子彈還更具破壞力的核子彈。
  「我答應Arthur的求婚了,我要和他結婚。」既然她都已經跟武雋發生了關系,肚子裏肯定蘊育著另一個生命,而他既然不喜歡她,自然也不會喜歡她所生下的小孩。為了怕小孩生出來後會沒有爸爸可叫,她打算和亞瑟結婚,給未出世的小孩一個爸爸。
  雖然,小孩長大後肯定會懷疑自己為何會有個與自己血緣毫不相干的洋爹地,但,總比當個得不到父愛的「怨子」好吧!
  她是這麽打著如意算盤的。
  「衛霜!」武雋的語氣裏夾帶著危險語調。她是非氣死他才甘心是吧!
  要他眼睜睜地看著她投入亞瑟那洋鬼子的懷抱?除非他死,否則她永遠別想!
  「我和Arthur打算下禮拜就回英國,等婚禮的一切全準備好,我會通知大家來英國參加我和他的婚禮。」
  「請你們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顧霜兒的。」亞瑟真心地給予大夥一個承諾。盡管昨晚他等了一整晚仍等不到衛霜來房間找他,心裏的不安讓他一整晚無法入眠,心知肚明發生了什麽事。原本不敢奢望自己會有多大的勝算,也打定主意獨自回英國療傷。
  但今天一早衛霜卻告訴他,決定和他回英國,更甚的是還打算嫁給他,給彼此一個機會,她的一番話又讓他建立起以往的自信心,暗自在心裏承諾著自己一定會給她所有的幸福,他所有的愛。
  「你給我閉嘴!」武雋憤怒地對著亞瑟怒吼,完全不顧及亞瑟是客人的身份,「你不會是說真的?」他眼神中的危險訊號,衛霜不是看不懂,尤其他的雙眼又被眼睫半掩著,更加深了他眼中的怒火。
  不過,她不是個會屈服在威脅之下的「弱女子」,她不曾害怕過他的威脅,更甚的是怒氣。
  「我的口氣何時讓你感受到在開玩笑?」她狡黠地微笑,擺明瞭要給他好看。
  她是故意的!故意撩撥他滿腔的怒火,恨不得讓他一時失手掐死她。
  他會如她所願,而且他已受不了她處處和他作對,自認為可以克制住他的火爆脾氣和自製力。
  一張臉冰冷到已明顯結霜的武雋,二話不說地攫住她的手腕,將她帶離客廳,一點也不溫柔地拉她進他的臥房。
  將門反鎖,他轉身面對她,臉色已由原本的鐵青色轉變暗黑,「你該死!」
  他劈頭一句「你該死」聽起來好像是句玩笑話,其實不然。他的這句話明白地告訴衛霜,他已經決定好好地教訓她了,她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她不想理他,徑自將腳步移往窗口。
  昨晚真是丟臉,居然會臣服在他的暴力之下和他發生關系──她羞愧地掩著面,實在有點羞於見人,尤其是面對他。
  一面對他,昨晚一幕幕的激情就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他惱火了!「你當真以為在經過昨晚後,我還會放任你和那個洋鬼子回英國?」一想到她居然想嫁給那個洋鬼子,他就想宰了那個頻頻勾引她的洋鬼子。「該死的我不會讓你和他步上禮堂!沒有那一天!永遠都別想有那一天!」
  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火大地拉下她的雙手,讓她正視他柔情又帶威嚇的眼眸,「聽見了沒有?」
  「人呆看面就知。」她輕聲地呢喃著。
  「衛霜──」
  「我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你應該很清楚……」
  他憤怒地打斷她的話,「媽的,我當然清楚你那顆腦袋在想什麽……」他放聲嘶喊著,聲音之大響遍了整個衛家。衛家的人很識相也很聰明地沒來打擾他們,誰都不想被當成泄恨的沙包。「除非我死,否則永遠都別想!」
  「我不是你的禁臠,你沒有權力。」他憑什麽在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決定忘了他的時候還來招惹她?
  她的心很脆弱,容不得他無情地摧折踐踏。心上那道稍微結痂的傷痕就快被他撕裂,他不能離她遠點嗎?!
  他奮力地鉗住她的下頜,幾乎是一字一字地從口中勉強地吐出,胸膛過度地鼓動,明顯地正在壓抑著滿腔的怒火。「不要再挑釁我的脾氣。」他陰沈地警告。
  「你不在乎我,你從未正眼瞧過我!」她甩開他的鉗制,「你討厭我!」她努力克制不讓眼眶中的淚珠不爭氣地在他面前掉下,拼命地吸吮著鼻子。
  她還不明白嗎?「你想要我怎麽做?」怎麽樣她才會相信他已經愛上她的這個事實?
  「什麽都不需要。」
  「說謊!」他低下頭努力尋找著她的唇,想證明她在說謊,「你說謊──」
  感覺著他呼出的熱氣,她似乎有那麽一刻,腦子裏閃過相信他的念頭,但她卻將這個念頭趕出她的腦子,撇開臉,「我沒說……」
  他伸手固定住她的後腦,不容她逃離的強占住她溫柔嫣紅的唇瓣。
  輕舔著她的唇瓣,企圖迫使她開口,好讓他能更進一步擁有整個她。他的這個舉動惹得她不禁輕顫著身子,倒抽口氣。
  他愛她,好愛、好愛,愛到能將性命完全奉獻給她,為什麽她就是不懂呢?
  她是他的全部,是他生命的泉源,沒了她在身邊,他還有什麽活下去的理由?沒有。
  他將她抱離窗邊,雙雙往床榻倒去,他要將對她的愛全數讓她清楚知道,她沒有資格說自己離開他,她已不再是屬於她自己的,她是他的,從這一刻起。
  飄泊已久的心此刻終于找到屬於他的港口,能讓他安心停駐地溫柔港口。他讓他全部的情感由口中傳遞給她,讓她知道他的真心。
  徜徉於他溫柔的包覆,她有一刻真心希望這會是真的,但在經過昨晚的事情後,她不確定了。
  她用盡一切力量撇開臉,遠離讓她感覺舒適通暢的吻,「不要這樣。」她無力地喘息著。
  他似乎滿意她此刻的反應,笑容逐漸在他的臉上漾開,「怎樣?」他的表情充滿挑逗,「這樣嗎?」想再度印上熱切的吻,卻不能如願地衹侵襲到她柔嫩的臉頰。
  「我就要嫁給Arthur,我不希望在婚前有任何背叛他的行為發生。」
  聽見她的話,他的臉馬上沈了下來,陰狠地瞪著她,「你還是想嫁給他?」
  「當然。」
  一時間,他想報複她的無情,口不擇言地譏語:「不想有任何背叛他的行為?真那麽純潔昨天夜裏你就不會和我發生關系。」
  她的心因他的無情而又再度裂出一道更深的傷痕。她揪緊胸口的疼痛,虛弱無力。看著如此的她,他好痛苦,多麽希望自己沒傷她如此的重,多希望自己不曾說過這番話。
  但是,為了得到她,他衹有不惜如此。
  「或許你該清楚地記得,昨天一切的開端全因為你,是你強迫了我和你發生關系。」她盡量地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冷淡,好減輕自己的傷害,沒想到卻傷害了他。
  他額際的青筋暴跳不已,雙手因努力克制住想掐死她的沖動而痙攣,死寂的空氣讓他急切的呼吸聲更加鮮明。「滾!」
  他離開她的嬌軀,挺直了背脊,僵硬地背對著她,「滾出去,一秒鐘之內滾離我的視線!」
  眼見他的反應,她應該要有勝利的感覺,但此時此刻她卻感覺心中有股強烈的失落,她好想從背後抱緊他,對他訴說她心中全部的愛意。她不想嫁給亞瑟,她要纏住他一生一世。
  但是她沒說出口,她強忍了下來。她知道她不適合他,他總有一天會找到屬於他的真愛,而她心中的傷口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一點一滴地癒合。
  他會忘了她的,他們會有屬於各自的生活,她會堅強地活下去,將對他的愛收藏在心底深處﹔她會擁有他們之間愛的結晶,她會好好照顧他,將對他的愛全灌注在他們的小孩身上。
  她沈默離開的聲音,讓他冷傲銳利的臉有了不該有的痛苦,借由掃平房內物品來渲泄壓抑許久不得紓解的怒氣,淒厲痛楚的嘶喊聽來是多麽的哀戚滄桑。

  婁進財的案子總算告一段落,依他所願,花了五千萬和對方私解,雖然她仍難以接受他的方式,但是畢竟他是委託人,她也不好對他多說什麽。
  今天的結案,藍駱並沒有出庭,可以說是她一個人撐到結束。心底的不安頓時油然而生,她怕他會發生什麽事。
  經過昨晚在他門外所聽見聲聲憤怒的摔瓶聲,她怕他會受傷。
  迅速交代小惠一些事情,她就急奔他的公寓。她並沒有換上「偽裝」,下意識地她希望以本來的面目去看他,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釋她這個行為的理由,她也懶得找了。
  敲了許久的門也未聽見他開門的聲音,屋內死寂得令人害怕,心中的恐懼漸漸升起。她奮力地敲著門,大聲對著門喊叫,喊得隔鄰都跑出來抱怨才聽見門把轉動的聲響。
  「進來。」藍駱冷漠地轉身進屋。她一進門便聞到滿屋的酒氣薰人,再看見散落在地上的酒瓶,可以想象他昨日喝了多少酒,屋內滿目瘡痍,就像剛打過仗般的觸目,驚心。
  順手拾起跟前的酒瓶,她關心地問:「你今天沒出庭。」
  「別收了。」房內惟一稍幹凈些的地方僅剩廚房的流理台,他半倚著台架,左手又拿起身旁的啤酒往肚裏灌。
  「不要再喝了!」她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酒瓶,怒斥著。
  「給我。」他陰冷著臉喝著。
  她將酒瓶往身後藏,拒絕給他,她不希望他喝死了。
  「我叫你給我!」他粗魯地搶過她手中的酒瓶,順勢地又往嘴裏送,金黃的液體從嘴角沁出,仿佛在抗議著他的粗魯。
  「別喝了!」他這樣猛灌著酒的舉動看得她好心疼,她想幫他分擔點令他如此苦惱的事,「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她伸手觸及他粗獷的臂膀,但卻被他毫不客氣地甩開。「說出來,說出來讓我幫你分擔些。」
  分擔?他猛然狂笑不已。
  分擔!天殺的他苦惱的根源就是她,她卻說要為他分擔。
  他驀地掐住她粉嫩的細頸,狂猛地將她抵在身旁的冰箱上,力量之大讓她明顯地感受到一股疼痛從背脊傳遍全身,她不敢喊痛,她被他臉上想置她於死地的淒厲神情所震撼住,她不知道他所有憤怒的來源是哪里?是什麽事情驅使他發如此大的火?
  該死的她連驚訝的表情都那麽吸引他,他鐵青著臉一字一句地把話吐出:「你是哪個蔚紫綾?」他心裏衹要一想到他這陣子一直被她耍著玩,他就恨不得宰了她。
  昨天,為了自己對她莫名其妙的無禮和壞脾氣,想向她道歉而追了出來。
  沒想到竟發現了這天大的謊言,一個該死的謊言,他竟被她耍得團團轉。
  一思及此,他更加重了力道,而她頸上也明顯地出現一圈紅暈。
  她咬著,卻無法從他話裏的震驚中回醒,瞪著如銅鈴般的雙眼,她所害怕的事終於發生了,「你……咳……你什麽時……知道……」她難過地吐出心中的疑慮。
  該死!管她是哪個蔚紫綾。
  他封住她虛弱無氣的嘴,品味著她身上獨特的氣息,嘗著那份甜美。他粗魯地鉗制住她的下頜迫使她痛得張開口,好讓他能再一次進占。
  他的吻是那麽的粗暴不堪,讓她淒然地看待他的舉動,他的舉動明顯地讓她感受到低賤、齷齪不堪,讓她感覺到自己就好像是個低賤到出賣自己靈魂的妓女。
  沒有感情,沒有體貼,更沒有他先前的甜言蜜語,有的衹是不屑,衹是猥褻……衹有對她的憎恨──
  倏地,嘗到她嘴角上那一絲攝人的鹹水,他轉移陣地直搗肩窩,不想理會她那令他心煩又憐惜的淚水,無情地啃蝕她白皙的嫩膚,留下他曾停駐的痕跡,也明白地控訴著她的欺騙。
  他將臉沒人她的肩窩,讓她雙腳各擺放在他的身側,往臥室而去。
  被他猛然地拋丟在床榻上,她雙眼痛苦地緊閉,她知道他想借由對她泄欲來紓解滿腔滿懷的憤怒,她無從反抗。
  在她決定以真面目面對他那一刻,她就決定將心交給他,就算她會被傷得體無完膚也好,她這一生已注定讓自己墮落在他身上。
  他不會原諒她的欺騙,永不!
  他無情地低頭吻緊她的唇,當他進一步佔有她的時候,她的青澀讓他吃了一驚,而他眼中的驚駭告訴了她,他心中原本的想法。
  他的舉動無疑對她來說是她這輩子最難堪的一件事,他讓她和著衣服和他發生關系,擺明瞭想以對待妓女的方式對待她。
  他做到了,而且成功得很徹底,她從未感受過如此椎心的痛楚,這種汙辱讓她恨不得咬舌自盡。
  她止住汩汩而流的淚水,禁止自己無助的哭泣,她不讓自己再為他掉下任何一滴淚。
  他無法讓自己的動作因剛才的震撼而停止,他衹想感覺她。
  先前的疼痛讓她無所適從,但她卻能明顯地感受到疼痛後的歡娛,她討厭那種感覺,那讓她覺得自己放蕩。
  一股暖流傳遍她全身,明顯地飄忽在情愛間,她不住地呻吟讓他更無法停止動作,他恨她,恨她的欺騙,但卻無法讓自己的心恨她,他的心早就背叛了他的理智,在深刻地愛著她後,他還能再欺騙自己他不愛她嗎?
  一陣歡娛後,雙雙虛弱地喘息著,藍駱放鬆身體讓過重的軀體趴在她的身上,汲取她軟弱無力的呼吸。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她冷冷地劈頭一句問話讓他莫名地找不著頭緒。
  「知道兩個蔚紫綾其實是同一個。」她冷漠得叫他害怕的臉一絲感情也沒有地問著。
  她的心已經冷了、死了,得不到該有的溫暖,衹有屈辱陪伴著她。
  「昨天。」他知道他傷害了她,但她的反應卻更叫他感覺一切過錯都在他,他有些惱火。
  「所以你決定這樣羞辱我,讓我感覺到自己像個妓女般的任你玩弄!」她怒喊著。
  「和我做愛讓你覺得自己像個妓女!」他支起身子怒瞪著身下的人兒。
  該死,她臉上的淚痕看得他的心揪著疼。
  「難道不是嗎?」她不想讓他看到她虛弱無助的面容,借由冰冷的語氣來讓他找不到她的悲慟。
  「該死!」他憤怒地在她頭側的床榻上捶下深狠的拳頭。
  意識到兩人曖昧的姿勢,讓她思及剛才種種情欲畫面,她推著他的胸膛,努力想掙脫他的鉗制。
  她想做什麽?「做什麽?」
  「我要離開這裏,讓開。」她現在衹想回家將身上屬於他的氣味洗去,然後好好舔舐著心口的傷痕。
  離開?他不會讓她這般狼狽地離開他。「如果你沒搞錯,這裏是我家,而我是主人,我不打算讓你走。」天殺的!他不會讓她這般明顯的讓人愛過的模樣被人瞧見。
  「你還想怎麽樣?羞辱我還不夠嗎?接下來你是不是該死的想讓我接客?」她怒聲斥吼著地。
  「我不準你這麽作賤自己!」她非得氣得他減少十幾年壽命才甘願嗎?
  「但你卻是那個切切實實將我看賤成妓女的人。」她無情的指控讓他意識到適才毫不考慮她感受的沖動實屬不智。
  她掙脫出他的懷中,努力壓制住羞辱的感覺地整理衣服,「對,我是耍了你,但你也直接地汙辱了我,我們算是扯平了。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以後誰也不欠誰──」她的心好痛,痛到不能呼吸。
  「你怎麽了?」他急切地問著。
  好痛!
  她痛得跌躺在地,手揪著發疼的胸口痛苦地皺緊眉峰。
  快一步的他接過她虛弱的身子,抱緊她,眼中滿布像會失去她的恐懼。「該死的到底怎麽了,說句話讓我知道!」得不到她的回答,他害怕地吼著。
  「心……痛……啊……」她的心像有萬馬奔騰般狠狠地踐踏著,又像有人拿把刀在割著她心頭上的肉。
  他慌張地讓她躺在床上,對於她斷斷續續的話根本就無從組織起,衹好馬上電話給武雋,才剛接通,電話就被一衹手切掉。「我……袋子裏有……葯……」
  他慌忙地跑出去翻找她的皮包,果真找到一瓶有著白色葯丸的小瓶子,順手倒來一杯白開水回到房裏。他扶著她的後腦,幫助她吞進葯丸,在她的胸前揉撫著。
  「怎麽樣?好點了嗎?」光想著她的皮包裏隨時放著這麽一瓶葯,他就不能釋懷地想著如果哪天她又犯病的時候,誰能幫她將救命的葯丸拿到她面前讓她服下呢?
  「嗯……」她閉緊雙眼努力讓胸前這股疼痛消失。
  「你是不是生了什麽病?」可以想象她肯定患了與心臟有關的疾病。
  「狹心癥。」她虛弱地吐出這三個字,覺得胸口那股疼痛似乎因葯丸的及時服人而明顯地壓了下來。
  「家裏的人知道嗎?」
  「不知道。」
  「為什麽不讓家裏的人知道,你知道剛剛那種情形有多危險嗎?」他克制住奔騰的怒氣,柔聲地斥責。
  「這種痛我一個人承擔就好了,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難道你這樣他們就會放心嗎?」他猛然抱緊她,緊得像怕她會突然消失,「該死的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盡管她欺騙了他,但他寧願她騙他也不願再來一次剛剛的情況,天曉得他看見她揪緊胸口,忍住痛地跌躺在地上時,他的胸口就悶緊得無法呼吸。
  他絕對沒法再忍受一次,他一定會痛得死去。
  他的反應把她驚嚇到。
  他不再恨她欺騙了他嗎?
  但是他汙辱她的舉動是那麽深刻地印記在她的腦海裏,雖然她愛他,但她卻無法釋懷。
  她淡淡地掙脫他的懷抱,「我想回家。」
  知道她有意冷淡彼此間的情感,他反而有些心疼,「在這裏休息一會,等好多了我再送你回去。」
  見她想反駁他,他又接了下去說:「你也不希望你現在這個樣子讓你家裏的人看見吧!」
  她的家人如果看見她這副虛弱的模樣,不急死才怪。可是叫她躺在這個房間、這張床上……就不免讓她憶及他們倆之間那場羞辱的纏綿。
  「那好吧!」
  他幫她躺下,體貼地將棉被蓋上,「好好休息,有事就叫我,我就在客廳。」
  「嗯。」她好累。閉緊疲憊的雙眼,沒多久她便沈沈地睡去。
  藍駱實在沒辦法讓自己若無其事地呆坐在客廳裏等著她醒來,他也怕有個什麽閃失。他朝角落裏的大躺椅上躺了下來,專注地注視著床上的人兒,深怕她的心痛又死灰複燃地痛了起來,於是更加提起精神。
  若非是身處於聖勒盟,他也不可能會練就一個禮拜不合眼的神功,注視著她的睡容至少讓他感到安心不少。
  在這一刻,他才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已經愛上了她,盡管她欺騙了他,他還是愛她,深怕自己會失去她,就像剛才那樣,多來個一兩次他包準暴斃。

  如果有哪個人想感受身處暴風圈是什麽滋味,那來衛家的客廳就知道了。
  衛霜不要命地又選在客廳,同樣地像是故意要惹武雋發火般的選擇他待在家的時候宣佈要人命的決定。
  「我和Arthur商量了一下,決定將婚禮提前在下個禮拜在本地舉行,到時Arthur的父母也會來參加婚禮。」
  對於衛霜的固執己見,衛家二老也不想多加反對,反正女兒決定嫁給外國人的堅持也不容許他們有所反對,衹要她喜歡就好了。雖然他們會多個混血孫子,會被藍伯濤笑死,但聽說混血兒是很漂亮,居於私心的影響,他們倒是樂見混血孫子的出世。到時如果真那麽可愛漂亮的話,反而變成他們又有另一個漂亮孫子好刺激藍伯濤了。
  「霜兒,今天下午我帶你去買些衣服,順便到你表姐的婚紗店去挑件結婚禮服。」殷曼倩執起衛霜的手拍了拍,想到她已經大到下個禮拜就要嫁人了,心裏就落寞了幾分。
  「好。對了,老爸、老媽,我們是不是該列些宴客名單?」衛霜嘴上雖然是和家裏的人討論婚禮的事宜,心裏則暗暗注意著武雋的一舉一動。
  從他剛剛進到這個房間開始,他坐在窗口望著窗外的舉動就維持不動,但是她知道他的耳朵正豎起,聆聽著他們的任何動作和談話,否則她很難解釋他在聽見她決定將婚禮提前在下個禮拜,在本地舉行的時候,耳朵明顯的動作和額際暴跳的青筋。
  「該,應該要將所有的人都邀請來參加。」衛皓淵開心地猛點頭。
  衛霜倏地朝武雋說話:「武雋,你有沒有要邀請朋友來?」
  沈默了好一會兒,他冷著臉開口:「沒有。」她該死!
  「喔──不過也沒關系,等到哪天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會將我所有的好朋友邀來參加,祝福你的。」
  他真的會被她氣得少活十年!
  「不需要。」他面如死灰地望著外面的風景,努力抑制自己已經受不了而緊握的雙手。
  「咦?亞瑟呢?」殷曼倩搜尋了半天找不著亞瑟的人影?
  「不知道,他說有事就跑出去了。」
  才剛說到亞瑟就看見他進門,「Honey──」他低頭給了衛霜一個熱情的吻,卻看見坐在窗邊的人是緊繃著肌肉想狠狠地揍他一拳的模樣。
  衛霜像在挑釁著武雋的自製力似的也熱情地回了亞瑟一個要命的吻。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會要她為今日的舉動付出代價,他保證──
  亞瑟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紅色的絨布盒子,「Honey,給你的。」 
  「什麽東西?」
  「打開看看啊!」
  接過亞瑟手中的盒子,衛霜打了開來,印人眼簾的竟是一衹樣式精致的鑽石戒指。戒指的外形由一串花朵的樣子排列,而每朵花的正中央都有一顆細碎但仍看起來顯眼的剔透鑽石嵌入,樣式雖然簡單樸素但又奪人目光的耀眼。
  衛霜高興地抱著亞瑟親吻他的臉頰,「謝謝你,我好喜歡。」
  武雋一言不發地站了起身,臉色難看得要死,活像要出殯的死人一樣冰冷鐵青。
  她不相信他會對她的舉動沒有任何反應,她故意在他面前對亞瑟親熱,故意宣佈婚禮提前在下個禮拜舉行,目的就是想刺激他。他非但毫無反應,更是任由她和亞瑟步上結婚這條路。
  「武雋?」
  「抱歉,盟裏有事我先行離開。」
  他還是那麽的多禮,對他們那麽生疏。衛家二老先後搖著頭,無奈武雋的行徑。
  武雋一走,衛霜的魂就跟著飛走了,任憑亞瑟在一旁口沫橫飛講個沒完,也是一個字兒也沒聽進耳裏。
  心裏不太能接受地想著,難道她是注定得嫁給亞瑟,而她和他一輩子就無緣了嗎?
  心裏悽楚落寞地哀愁了起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5 17:53:08


  當蔚紫綾醒過來的時候,窗外已變得一片漆黑,明月和閃耀的星兒正替代著灼日高挂天際。
  她摸索著坐起身卻被角落的人影嚇了一跳,仔細一看不就是藍駱嗎?
  難道他就這樣一直坐躺在那裏?
  她摸著身旁的台燈,按下了開關,頓時房內綻放出久違的光芒。
  瞧見他根本未曾合眼的專注瞳眸,她驚訝地出聲:「你該不會一直都未曾合眼吧?」
  他粗嘎地說著:「我怕你會有事。」
  他的一句話比什麽都能溫暖她的心,備受感動的她輕柔地笑著:「吃了葯就沒事啦!」
  他還是不能放心,光想到下午那場震撼他心房的心痛記憶,他就痛苦得不能呼吸,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
  「好點了嗎?」他關心地問,走近了床邊。
  「嗯,有你在一旁細心地看護著,不好也得好了。」
  「下午的事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是一時被恨意所淹沒了,所以才會對你做出那麽不該的事──」
  她用手指輕柔地制止他的話,「沒關系,我也不該欺騙你,錯在我──」她不容許他地再度出聲搶白,「這下子我倆都扯平啦!」
  看她嬌柔地笑著,他就更想擁有她,讓她心中那道傷痕快快消失,好讓他們能重新開始。「紫綾──」他聲音充滿了深情,聽得她都迷醉了。
  「這可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她環住他的頸項,「我還想再聽一次。」他叫喚她名字的聲音是多麽的性感好聽,她要他一輩子叫喚著她的名字。
  「紫綾──紫綾、紫綾、紫綾、紫綾──」他激動地抱住她的身子,第一次有釋懷的感覺。
  「駱。」她抱緊他的頸項。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記得他之前也曾對著她說過同樣的一番話,不過這次的心情是格外的不同。
  「我們不是重新來過了嗎?」她親啄著他的唇瓣。
  「不同。這次我要預約你的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不讓你有機會認識我以外的男人。」他霸道地咬著她的頸項,「這是我給你的印記,我們就以此相約,絕不忘記對方。」
  她依樣在他的左頸項咬下一個深紅的印子,「這樣剛好配成一對,誰都不會忘記。」
  他受不了地低吼著:「不行,我受不了了,我一定要去你家提親。」
  她笑著,這是什麽理論啊?
  「我受不了欲火焚身的痛苦,看來是非得把你快快娶回家才能免於日夜受到這種折磨。」天知道在品嘗了她的甜美後,現在的他像是中了毒般的對她上了癮,「我看我老爸如果聽到我提議要上你家提親,恐怕會高傲地擡起下巴,翹起屁股地對著我訴說他高人一等的『賣人』技術。」
  「賣人技術?」
  「把我出賣給你啊!」他的額頭頂著她的額頭,鼻尖愛憐地磨擦著她小巧的鼻子,「看你怎麽補償我的犧牲。」
  她親著他的嘴,「這樣好不好?」
  「不夠,起碼要一個小時以上。」他淘氣地耍賴皮,不肯讓她離開他的唇一步。
  她笑漾在他的嘴裏,「那我不缺氧了?」
  「不管!」他依然耍賴著。
  她不讓他再次反駁,輕啟他的皓齒將她一切的情意全借由熱吻讓它流竄在他們之間。

  衛霜和亞瑟的婚禮選在本地的教堂舉行,黑白兩道的老前輩都到場觀禮,惟獨武雋在五天前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害衛霜臉上的笑臉已不複存在。
  婚禮準時在十點開始,牧師慢條斯理地講著開場白,衛霜卻無心去聆聽,臉上的愁容看得衛家人好心疼,一點都沒有新嫁娘的喜悅。
  倒是亞瑟眉開眼笑地直笑個不停,嘴角都快裂到耳際去了。
  「今天在此,我們將為這兩位新人作見證,見證他們永世不渝的愛情。現在,如果有哪位人士反對的請提出,如果沒有,我將為這兩位新人作福證,這也表示他們的愛是受到所有人的祝福──」
  「我反對!」
  所有人都因這句響亮又突兀的話而轉頭,衛霜驚訝地將目光轉向門口。
  一道黑影阻擋在門口,背著光的身影讓衛霜看不清是何人,但從那熟悉又令她失魂的聲音聽來,門口的人影應是她再熟悉不過的。
  「請問反對的理由是什麽?」牧師驚于朝他走來的人是那麽的粗獷又壯碩,從他眼中不容反駁的堅定,恐怕這場婚禮是沒法再進行下去!
  「我的反對沒有理由。」他不容置喙的口吻表明了他的身份是不容任何人反抗的尊貴。
  牧師很識相地閉上嘴,這個燙手山芋還是留給雙方家長去解決吧!他可不想惹得他不快而提早去見他親愛的上帝。
  「夫人、長老,很抱歉我要將衛霜帶走。很感謝你們的養育之恩,來日有機會必會登門請罪。」說完,他即不顧所有人的瞠目結舌,一把將還處於呆愣狀態的衛霜扛往肩上,疾速地沖出門口。
  他輕拍她的粉頰。
  今天的她是多麽的美,令他有點看傻了眼。
  「武……」衛霜支支吾吾地說不完整一句話,惹得武雋笑開了臉,幫她說完整,「武雋」。
  她還是不能迅速地反應剛剛所發生的事情,「是啦!是武雋──」不對,她是怎麽了?「我怎麽會在這裏?發生了什麽事?這裏是哪里?」
  「你要我先回答哪一件?」他笑著,愛憐地輕捏了下她的尖鼻,沒想到卻聽到她不滿地抗議。
  「別捏我的鼻子,你是嫌我的鼻子還不夠尖是不是?」
  「好。」他將她帶往懷裏,而且是不容她反抗地將她緊鎖在臂膀中,「你會在這裏是因為我剛剛把你從亞瑟那洋鬼子的手上搶了回來,而這裏是直升機的內部。」
  「直升機?!」她連忙往窗口望去,滿天的白雲,「真的是在天空飛耶。」
  他開心地大笑,「當然。」
  她不服氣地用雙手用力捏緊他的雙頰,「不要笑我!」可惡,竟然敢笑她!
  「痛!」他皺緊眉頭。
  「活該!」她放下手,雙手環抱住他的頸項,暖昧地朝他猛使媚功。
  武雋有些不能克制地攫住她的後腦,狠狠地往她小巧的唇瓣親了下,「我要你一生一世都離不開我。」他對著她許下誓言,同樣地也是在肯定他的心。
  「我沒說我要離開你啊!」她忽然轉移話題,「你什麽時候擁有直升機的我怎麽不知道?」
  「一個小時前。。」
  「你要帶我去哪里?」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方。
  「去一個可以好好愛你的地方。」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這件事,面對她柔軟的嬌軀,他體內迅速升起一股熟悉的異樣沖動。
  「我沒帶護照又沒帶行李,哪里都不能去。」她努著引他犯罪的嘴嘟囔著。
  他輕啄了下她粉紅的小嘴,「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不需要護照和行李──」
  「不需要護照和行李?」她撇著頭不解。
  「到了你就知道,而且你總不會要我在和你一起的時候,還讓你在身上穿著礙事的衣服吧!」
  「你知道嗎?亞瑟好可憐喔!自己的新娘被別的男人搶走,而且還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面。」她閃著憐憫的眸光講。
  他怎麽不知道她的同情心什麽時候泛濫到這種地步,「小霜兒。」他鐵青著臉警告著她最好別在他面前提到那洋鬼子的名字。
  「而且他還是舉世聞名的運動明星──」她一點也不肯停止她那超泛濫的同情,不管他滿臉的警告滔滔不絕地繼續說著。
  「霜兒──」
  「你叫他以後怎麽在他的球迷面前擡起頭來,而且報紙也一定會將他這場失敗的婚禮刊登出──」
  聽不下去了。「衛霜!」他怒不可遏地叫喊著她的全名。
  「好啦!跟你開玩笑的,你不會連這麽點玩笑都開不起吧?」她淘氣地笑著。
  他是害怕她仍對亞瑟心存那麽點感情,「你真的想嫁給他?」他有點不安地問。
  「嫁?我都被你綁到這裏了,怎麽嫁啊?」倏地她沈了下臉,哀愁地看著他。
  「怎麽了?」
  「我在想你到底愛不愛我?我從沒聽你說過那幾個字?」
  「哪幾個字?」他斜睨著。
  「就那幾個字啊!」沒聽到那幾個特別重要的字,她情願從這裏往下跳,脫離他的鉗制。
  看她忸怩的模樣,他不禁失笑,「那幾個字對你很重要嗎?」
  她狠狠、非常肯定地點著頭。
  「幾個字?」
  她一句話也不講地比出三根手指在他的面前搖晃著。
  「第一個字是什麽?給點提示吧!」
  光瞧他充滿惡作劇的笑眼就知道他是故意在耍她。「如果你不知道,那表示你的心裏還沒有那個打算﹔既然沒有說出來的打算,等會兒飛機在地面上停下來的時候,你派人把我送回去好了,我想應該還能和Arthur繼續完成婚禮。」
  「不準,我不會讓你離開的。」他抱緊她,粗嘎著,「以後想聽什麽直接告訴我,我不準你再說要逃離我的話,或者是任何想投入他人懷抱的念頭。聽見了嗎?」他輕聲警告著,天知道他不能沒有她。
  「那你要不要說那句話?」她等這句話等了好久、好久,把她和亞瑟的婚禮提前在本地舉行也是為了讓他搶親方便。
  她知道他愛她,但他卻始終不把那三個字說出口,這是她心裏的一個結,也是他心裏的結。
  「我愛你。」他開懷地笑著,「滿意了嗎?」
  「還算得過去啦!啊──別抓我癢嘛!住手──」
  她阻止了他的舉動,笑喘著,「喂,我想──」她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想什麽?」他溫柔地笑看著她,這張臉他是百看不厭。
  「你應該有比當著那麽多人的面搶親還高明的招術吧?」
  喲荷!敢情她是怪起他的不經思考的行徑了,「你怪我?」他又摸起她的鼻尖。
  「別捏──」她甩著頭,「我是怪你啊!害我那麽丟臉被你粗魯地扛在肩上逃婚。」
  「那你認為我還有什麽方法。」
  「比如說生米煮成熟飯啦!」她別具深意地斜睨著他。
  「我記得我們已經煮過一回啦!」這鬼丫頭又不要命地在挑逗他。
  她皺緊眉頭的將目光移往平坦的腹部。唉!誰叫她的肚皮不爭氣呢!「可是沒煮熟啊!」
  「那就再煮一次噦!而且我保證在三個小時之內把『它』煮熟。」他熱烈地往她的唇上印下他充滿欲望的吻,為了讓飯馬上熟透,她不要命地熱切回吻著,雙雙纏綿著宣泄不得舒展的欲望,忘了機上還有第三者的存在。
  而飛機像是在抗議,不滿他們的健忘似的,上下搖晃著。
  早已吻得昏天暗地的兩人,還是衛霜首先發現不對勁,「飛機剛剛劇烈地搖晃,會不會墜機啊──」她不安地問著,一陣不識趣的咳嗽聲提醒了她,「是誰在駕駛飛機──」
  「自個兒瞧!」他無奈地搖著頭,和她在一起,他就得忍受她這種好奇的舉動,而且得將自己訓練成「金鋼不壞之身」,否則來個幾次,他肯定欲火焚身,葬身火窟。
  她不顧他的呻吟硬是順著他的身體往駕駛艙爬去,「嗨!卓力!」她高興地打招呼,但駕駛者卻一點笑容也不屑給她地專心駕駛飛機。
  望著他冷硬高傲的輪廓,著實是讓她看傻了眼﹔他是有那個本錢讓女人死巴巴地黏在他身上,可是他也不必將他對付女人的那一套用在她身上吧!她可是打從一出世就和他相處在一起了耶!
  她看不下去卓力對她的打招呼毫無反應,硬是朝著他咆哮:「喂!我可是在和你打招呼耶!拜託給點面子回個一句『你好』好不好?多和女人說一句話會要了你的命啊?我和你相處了二十幾──啊──」
  飛機在此時向右傾斜了四十五度,害她像顆球般的往右側滾。
  武雋連忙將她扶正坐好。
  「你好過分,居然敢對我這樣做!」她才剛坐好,就又不服氣地向駕駛艙裏的卓力咆哮。
  此時的卓力終於開口,可是他不開口還好,衛霜頂多不齒他的行徑嘮叨個一兩句,可是他一開口說出的話,就讓衛霜的怒氣有直線往上延伸之勢。
  「電,你再不管好自個兒的老婆,我就把她甩出機外。」
  武雋一把抓住衛霜的足踝,一個使力將她往下拉。
  「武雋!」
  「乖,我還不想讓你當空中飛人,所以安靜點,別再惹惱卓力了。」還沒和她生活在一起,他哪會甘心讓她提早去投胎。
  「可是,是他先惹我的,我又沒有要和──」
  武雋二話不說便低頭堵住她的嘴,讓她沒法再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惹惱卓力這個超級大冰山。
  「嗯──別──我──」被堵住嘴的衛霜還是不甘心地想掙紮,但總沒法掙脫武雋的鉗制,虛軟在他的懷裏。
  感覺到她安分了不少,他才不舍地離開她,但嘴又不甘願地、意猶未盡地輕啄了下。
  「你想過我今天會出現嗎?」
  「什麽?」想過,沒想到她就不是人稱小魔女的衛霜,而且她正等著他來搶親,才會將婚禮地點改在這裏,還那麽剛好地在他別墅所在地舉行。
  她的反應擺明瞭就是知道。他竟有一絲絲上當的感覺,「你知道是吧?」
  「不知道,但是有列入計劃當中。」
  「計劃?什麽計劃?」他莫名地問著。
  「名為『獵種藍圖』的計劃啊!」
  原來他早就步人她的圈套中了,「好啊!原來我一直被你設計著。」他不甘願地搔她的癢,呵得她是笑聲連連直討饒,「饒了我啦!饒──哈──我……我不……敢……」她抓住他放在她腰間的手,使力地讓他停止呵癢,「誰叫你不愛我啊!那我衹好列個計劃!」
  「好啊!現在你還直嚷著我不愛你,看我怎麽──」
  她不讓他把話說完,奮力地將嘴貼上他的,纏綿地吻著他,機艙裏的氣溫瞬間悶熱了起來,惹得在場的第三者卓力卒鬱著一張臉將冷氣調到最高,活活地想冷死艙裏的兩個人。

  一全書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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