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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7 17:55:18

白暮霖 - 婪情【五方霸主之攝魂貪】

柔弱的她也懂得主動反擊?
得知他娶她的目的是為了財團繼承權
她竟製造一場車禍企圖和他同歸於盡
在僥倖生還後還神不知鬼不覺地失蹤
能擺脫讓他生活在痛苦中的女人他該高興才是
然而莫名的不甘心卻驅使他執意要找到她
沒料到她因重傷失憶忘卻了他的存在
這時才發現是卑微的出身教他不敢承認愛她
難怪身邊雖有紅粉知已已深情相伴他仍覺得有缺憾
面臨妻子和情人的抉擇他左右為難
貪婪如他是否真能如願享盡齊人之福……

男主角:亨利.克萊.弗裏克
女主角:水憶柔/徐定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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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7 17:55:36

楔子

預言箋曰:

盛世太平安 中原連外番 蓬萊生五主 酒色財氣貪

天下權與財 五子手中來 棋布星羅齊 觀吾箋中參

欽天監內,李淳風與袁天罡相對坐著弈棋,兩人你來我往,鬥得不亦快哉。“去!又來這一招!”袁天罡強忍著扯鬍子的衝動,老眼大睜,“假裝拿炮救帥,結果是要宰掉我的馬,好傢夥,今日我跟你拼了,殺!”

“殺什麼?”李淳風輕輕鬆松地落子,皮笑肉不笑地移陣把他的將直撞出局,“將軍!沒啥好玩了吧?承認吧,你的棋技不如我。”

袁天罡一瞪眼,“誰說我……我……”

李淳風涼涼地問道:“咱們玩幾盤了?”

“五盤。”他臉色有點垮掉。

“那我贏幾盤呢?”

袁天罡支吾了半晌,吞吞吐吐地道:“呃……這個……那個……”

“願賭服輸。”李淳風撩起袖子,一副再不認輸就要揪下他鬍子的模樣,“老袁,太丟臉了,虧你還是堂堂欽天監的國師呢!”

袁天罡在那兒果了好久,最後眼珠子一轉,得意洋洋地道:“論下棋我是贏不了你,但是說到預言……嘿嘿,你可知我昨日又蔔著了一卦,推算著了……”

李淳風眉毛一撩,閑閑地道:“你指的是之前所蔔悉,天上五仙為花靈下凡之事?”’

袁天罡笑吟吟地搖頭,“非也。”

李淳風張大眼睛,“那麼是跟五仙心頭滴落的那五滴鮮血有關?莫非你也推算到了那五滴靈氣血的情事……”

“非也非也。”總算逮著機會出口鳥氣了,袁天罡笑嘻嘻地道:“我是推算到了千年後的一樁奇事……有興趣聽聽嗎?”

李淳風跳了起來,滿面渴望,“你開玩笑,當然要!”

只要一提到這個,他倆又興高采烈起來了。

袁天罡一口悶氣大是舒展,開開心心地將昨夜錄下的箋詩取來,大聲誦出:“蓬萊生五主,酒色財氣貪,天下權與財,五子手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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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7 17:56:01


紐約是世界重要的城市之一,來到華爾街,如果運氣好,可以看見華倫‧腓克烈從金融大樓出來;在蘇活區,每個與你擦肩而過的人,有可能是未來的梵穀或馬克吐溫;在上東區徘徊,或許有機會看見洛克菲洛家族的人出現,當然,也要你認得出他是誰。

其中,布魯克林區從一街到十三街屬於高級住宅區,在這裏出入的人土不是華爾街的白領階級,就是頗有聲望的藝術家。十四街開始,仿若天堂與地獄之隔,路邊有遮雨篷的店面在七點關門後,成為流浪漢暫宿一晚的高級旅館。

哈林區中部分老舊的街區已淪為罪惡的淵藪,在某一條路的轉角處,入夜以後常會看見一名流浪漢席地入睡,這裏的居民管他叫做囉嗦老爹,他嘴裏不時喃喃自語,偶爾會講述南北戰爭的故事吸引小孩子的駐足與圍觀。

“……你可別看我現在這副落魄的樣子,其實我曾經是柏克萊大學的學生,年輕的時候博學多聞、風流倜儻,多少名門千金為我失魂落魄。小子,你長得不錯,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亨利。”坐在地上的小男孩悶悶的聲音由膝蓋處傳出來,因為他住的地方是媽媽做生意的地方,所以他會被趕到外面等到天色微熹才能回去。

流浪漢灌了一口啤酒,溢出來的酒液濕了雜亂的鬍子,他隨意瞟了一眼小男孩的穿著,過季的名牌服飾不甚合身,這些通常是愛心捐贈。

“那你的姓呢?”

“我媽不知道我爸爸是誰。”

答案呼之而出,住在哈林區的女孩除了黑人,白人大多數是妓女或從事下等勞力行業的人。“那我幫你取個全名,就叫亨利‧克萊‧弗裏克好不好?”

小男孩沒有回答,顯然不太想理流浪漢。

“你可別以為我隨便給你取名字,亨利‧克萊‧弗裏克這個名字在美國勞工運動史上可是有名的咧!”他灌了一大口酒,繼續說:“亨利‧克萊‧弗裏克在十八世紀的時候借由鋼鐵、煤加工及經營卡內基鋼鐵公司積聚大量財富,由於他在一八九二年的宅邸罷工中採取殘酷的行動,所以在美國勞工運動史上惡名昭彰。”

小男孩終於抬頭,“那他是壞人,我不要當壞人!”

“你這笨孩子,先聽我把故事講完再下定論。他在那次的行動中,雇用三百名警衛及武裝私人偵探悄悄坐船沿著Monongahela河到卡內基城,那兒的罷工工人及家人拒絕搬遷,弗裏克希望任何膽敢違抗他的人害怕,所以指示警衛採取任何手段來迫使罷工工人搬家,結果發生一場屠殺,警衛殺死了十二名工人,傷了二十五人,這一行徑使全國人民憤怒,爭相指責。

“當時,針對這一場悲劇,無政府主義者愛瑪‧戈爾德曼的情人亞歷山大‧薩捨‧伯克曼決心刺殺弗裏克,因為他象徵資本主義的迫害,結果伯克曼雖然朝弗裏克開了幾槍,又用刀刺他,然而弗裏克仍倖免於難。弗裏克恢復健康後,住在紐約,並致力收集十四世紀至十九世紀的名畫,包括林布蘭、維梅爾、委拉斯蓋茲……現在弗裏克收藏館是美國偉大的私人藝術館之一。

“我不幫你取名洛克菲勒,卻為你取名為弗裏克的原因在於:洛克菲勒是名流之後,天生擁有領導者的氣質,他有本錢成為一位紳士企業家;而你,一個貧民窟的小孩,想要出人頭地只能靠自己不擇手段。”

“如果你真有你說得這麼厲害,為什麼你是流浪漢?”

“因為不擇手段需要六親不認,我發現我做不到。”唉!他最無法割捨就是杯中物。他拿起啤酒又灌了一口。

六親不認?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你這輩子脫離不了貧窮,就像我一樣永遠都脫離不了貧窮的詛咒。”流浪漢將手中的啤酒罐捏扁,搖頭晃腦的扶著牆站起來,不穩的腳步與身上的酸臭酒味讓擦肩而過的行人紛紛走避。

亨利‧克萊‧弗裏克?小男孩嘴中喃喃念著這個名字,像要把它刻在心版上,永遠不忘記。


“對於這件案子,不曉得副總裁的裁示是?”會議室內一片寂靜,十六個人圍著梨木長桌,三十二隻眼睛盯著坐在首位的男子。

“副總裁?”特助傑麥低著聲音,身子微傾向他。

男子驀然回神。該死!怎麼會突然想起小時候的事,他應該為目前的財富與權勢驕傲,不是想那些有的沒的!

“副總裁,你身體不適嗎?”金髮褐眼的海倫森是場中唯一的女性主管,年屆四十的她保養得宜,看上去不過三十初頭。

“我沒事,這件合併案暫且擱置。”他瞄了一眼特助遞過來的會議紀錄,迅速的流覽後,下達命令。

“可是言達集團目前人心惶惶,市場上傳言我們即將接手,如果未如預期。”

“放出消息,就說他們的產業結構我們繼續評估中,另外對有意接手的集團散播言達基本結構不穩。財務部協理留下,其餘的人先行散會!”鏗然的聲音迴響在偌大的會議室,眾人魚貫起身走了出去。

他站起來伸伸懶腰,走向一旁的酒吧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龍舌蘭,輕輕啜了一口,隨著苦澀滑下喉嚨,體內的血在酒精的作用下發熱,仿佛蒸發了方才的回憶。

“亨利,你剛剛在想什麼?”霍理斯幫自己倒了一杯奶酒,示意泡咖啡的傑麥幫他倒一點咖啡進去。

“我說過別叫我亨利,叫我弗裏克!”他的臉色陰鷙,轉身瞪著霍理斯。這個名字會讓他想起幼時那段不堪的回憶。

“真摘不懂,就一個名字而已,你為什麼這麼堅持?”

“一樣在渥斯集團,你認為當財務協理與清潔人員沒有差別嗎?”弗裏克挑挑眉。

“這又不同等級——”

“對我來說,意義相同!”

“OK,OK!弗裏克就弗裏克,你叫我留下來做什麼?”

“派人注意言達集團,等到裏頭的老員工走掉剩十分之一,就對外宣佈收購它!”

“你這招很狠,有些老員工做了大半輩子,就等著領這筆退休金。”

“一間公司裏頭有將近十分之九的老員工,難怪倫諾克斯最後卷款而逃,光是它的退休金支出就足夠賠上整個渥斯。”

“你這麼形容太誇張,渥斯的財富你比我還清楚。”

“我沒道理替外人擦屁股,我從來就不是什麼該死的慈善企業家。”弗裏克昂頭再喝一口龍舌蘭便將杯子放著,人往外走。

“聽說惠特尼先生只剩一口氣,他唯一的女兒將成為他的繼承人。”

“你的消息挺靈通的!”弗裏克停下腳步,慢慢回身,“難怪惠特尼會將你安排進渥斯,想就近監視我的行動嗎?”

“惠特尼先生很疼愛他的女兒,這是人之常情。”

“他擔心他一手栽培出來的人會生吞活剝他的女兒?”弗裏克諷刺的笑道。

“惠特尼先生將你從哈林區帶出來,他等於是你的再造恩人,你對他的尊重也無庸置疑。”

“你的高帽子戴得很漂亮,可惜我這個人自製力向來很差,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弗裏克走出會議室。

唉!霍理斯深深的歎了口氣。惠特尼先生啊,我是何德何能讓你看上眼,認為我能跟一頭猛獸對抗,依目前的情況,不被“拆吃人腹”,就要謝謝上帝憐憫了!

去看看惠特尼先生吧!


雙頰凹陷使得一雙精鑠的眸子更為駭人,曾經只手撐起華爾街半邊天的哈克‧惠特尼,現在只是個臥病在床的老先生,就等著上帝的仁慈召喚,免去他目前承受的病痛折磨。

“惠特尼先生,你覺得好一點了嗎?”霍理斯傾身貼在老人耳邊說。

“扶我起來。”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臂,目前的他必須靠插管進食,講話對他變成一種折磨。

霍理斯小心的扶起他靠在墊高的枕頭上,只是個小小的動作就使他的呼吸轉為急促,好一會兒才慢慢緩和。

“弗裏克最近有沒有什麼小動作?”

“我只是財務協理,很難知道他跟幕僚商量什麼計策。惠特尼先生,我不知道你當初怎麼會選上我來牽制弗裏克,不過,我想你這步棋走錯了。”

“當初我賭渥斯會手執牛耳,現在證明我當年的選擇成功了;我賭弗裏克龍非池中物,事實證明我沒看走眼。我這一輩天什麼都敢賭,有輸有贏才是遊戲中最刺激的事。但是,我絕對不賭我女兒的未來,她是比渥斯還要寶貝、還要重要的人。”

霍理斯點點頭,安靜的聽他說話。

“她在臺灣念書,她的母親也就是我摯愛的妻子是臺灣人,麗絲一直希望女兒能回到她的東方接受教育,她常說東方的教育會將女兒教得賢淑、可人,就像她一樣。”而我,忍著近十年的思念,即將陪在愛妻身邊了。惠特尼沒有將這些話說出口,但眸中的深情令人鼻酸。

“她清楚你的病情嗎?”

“我沒有差人告訴她,她再一個月就大學畢業,我希望在她最重要的這段日子當中,快快樂樂的度過。”

“我建議小姐最好盡速回來接手渥斯,趁你對渥斯還有某種程度的影響力時。”

惠特尼一掃方才精爍的眸光,轉為黯淡,“公司……目前很嚴重嗎?”

“你之前安排的親信除了我之外全被開除了,他還沒將觸角伸及股東。”

“我已經約了杜雷爾、湯普森、拉爾夫和懷特來醫院。”惠特尼所提到的這些人名,全是渥斯其他握股權人,也是他的摯友。

“你打算要收回弗裏克的權勢?”

“他沒犯什麼大錯,在公司目前盈收擴大時貿然行事是不智的事。”

霍理斯蹙著眉,表示不解,惠特尼正想要解釋,敲門聲響起,等不及他們應聲,門徑自被打開。

“哈克,你好一點了嗎?”杜雷爾率先走進來,

“該死的!你這模樣脆弱得像只小老鼠。”他小心翼翼的擁抱惠特尼。

“你還是跟往常一樣的大嗓門。”惠特尼笑道。

“我們上次來,你還沒這麼糟。”拉爾夫蹙著眉。

“人老了,毛病自然也多了。”惠特尼看見昔日的老友,溫暖的感覺浮上心頭。

“胡說,瞧我們不都還身強體壯,你給我好好養病,少胡思亂想,我們一群老朋友等你病好了就去打十八洞,這次我非贏你不可。”杜雷爾組聲粗氣的說。

“我的病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就別說話來折騰我了。”

“你這次找我們來有什麼事?”一直不說話的懷特是當中最寡言,也最會察言觀色的。

“我想我如果走了,愛洛伊絲會是我最放不下的親人。”

“愛洛伊絲……她快畢業了吧?”湯普森磨著下巴說。

“對,她在今年六月就從大學畢業了,你們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兼事業夥伴,我希望在我走之前,能看見愛洛伊絲嫁給霍理斯,有一個美滿的婚姻是我最後能給她的。”

惠特尼說得十分認真,讓原本轄在沙發旁的霍理斯差點摔倒,他還來不及出聲表示意見,就聽見惠特尼繼續說:”我將把我在渥斯百分之五十六的股份給愛洛伊絲,但她喜歡的是音樂,念的系跟商業沒有半點關聯,所以我希望你們能輔佐霍理斯好好在渥斯裏站穩。”

四人聞言,紛紛露出不同的表情,有訝異也有明瞭。

“弗裏克呢?他不容易安撫。”杜雷爾率先發言。

“我收養了他十八年,在這十八年當中,我盡我所能教導他。他在外自創兩人網站,我相信沒有渥斯的包袱反而讓他更能放開束縛去做他想做的事!”

“弗裏克的野心很大。”懷特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容易擺平。

“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這也是我請你們幫忙的原因。”體力大不如前,惠特尼的聲音越來越虛浮,精神也開始渙散。

四個人而面相覷,半晌,杜雷爾豪氣的答應。

“我幫你!”

其餘的人,紛紛點頭表示贊成。

“你也累了,先休息,我們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懷特拍拍惠特尼的肩膀,領著其他人走出去。

待門關上,霍理斯沖到惠特尼的病床前。

“這跟我們當初說好的不一樣,你知道我是——”

“同性戀。”

“那你還要我娶——”

“這只是我計謀中的第一個步驟,我也不放心將女兒嫁給你。”

霍理斯悻悻然的說:“謝謝你的大恩大德哦!”不放心?說那什麼話!

“愛洛伊絲……算算時間,她也快回來了!”惠特尼沈人回憶中。

他最疼愛的女兒啊,烏黑的秀髮系著粉色蕾絲蝴蝶結,她總是吵著要跟妻子穿同一款衣裳,記得有一次她傾著頭嬌憨的問。

爹地,我跟媽咪哪個是你的寶貝?

他一手擁著妻子入懷,一手抱著女兒。你是爹地的寶貝,媽咪是爹地的心肝。

為什麼我不是你的心肝呢?伊絲也要當心肝。

伊絲將來也會有一個愛你入骨的男人,他會拿他的心肝換你的心哦!所以你不能當爹地的心肝。

他也會像爹地愛媽咪一樣愛我嗎?

對啊!

那我想當亨利的心肝。

亨利?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他啊!

女兒啊!你的願望爹地會幫你完成的。陷入黑暗前,他真摯的祈求上帝能聽到他的殷切祈禱。


六月是畢業時節,火紅的鳳凰木盛開,驪歌響遍整個校園。

“……最後,祝各位鵬程萬裡。”致詞者說完,掌聲四起。

兩個各具風情的女孩頭靠著頭說著悄悄話,對於四周的傾慕目光習以為常。

“你一定要馬上回紐約嗎?我本來還以為一畢業,我們可以一起去遊學。”畢巧仟輕聲抱怨。

“對不起,家裏突然來電說我爸爸病重住院,我一定要回去一趟才行。”愛洛伊絲‧惠特尼滿含歉意的說。

“在時間上來說也太巧了一點吧,會不會是學我老爸,你老爸也乘機要拐你回家相親?”畢巧仟蹙著小巧的鼻子,她已經接到好幾通從高雄打來的“催婚符”。

“不會的,我爸爸一直希望我能多陪陪他,他捨不得這麼早把我嫁出去。”她才不想這麼早嫁人,除非新郎是……”

“哇!你臉怎麼突然紅得像猴子屁股?說!是不是你在紐約‘暗槓’了地下情夫,不敢讓我知道?”

“我才沒有,他根本不知道我喜歡他好不好?”

“哦!原來真的有這個人。難怪大學這四年,你對追求者看都不看一眼。”畢巧仟用肩膀推了推她,“說說看,你心中的他怎樣?”

“我好久沒見到他了。”伊絲一臉嬌羞,杏眸帶喜。

“但他的影像未曾在你腦海消失對不對?形容看看嘛!”

“他是我父親撿回來的——”

“準備給你當丈夫的嗎?聽起來好像小說情節。”畢巧仟訝異的叫道。

“你不要插嘴好不好?才不是你說的樣子。”

“好好,我不插嘴,你繼續說。”

“他剛到我家的時候常常陪我玩,還會陪我做功課,他……”


弗裏克聽完傑麥的報告,緩緩打開手中把玩的萬寶龍金質煙盒,拈起一根雪茄,在鼻間嗅著它的味道。

他靠著椅背,卡的一記聲響,在靜暗的辦公室產生迴響,點燃雪茄,嫋嫋的煙霧在他的周遭形成一團陰影。

“他打算讓他的女婿掌管渥斯集團?這一點我想過,不過人選居然是霍理斯?這有點諷刺。”他從不讓任何人負他,就算以他現在的財富、權勢可能在十年後勝過當渥斯總裁所帶來的利益,他仍然不打算將該“屬於”他的東西出讓。

渥斯……在他曲意承歡十幾年後,該是他的東西才對。

想起早年陪在那丫頭身邊,忍受她的幼稚、天真,對他簡直是至極的折磨,同樣是個孩子,他得糜言觀色才能混一口飯吃,她卻受盡呵寵,他厭惡她的純潔和無知的愚蠢,她的存在提醒他的陰暗,讓他回憶起垃圾桶裏發餿的麵包……那種滋味,只要看見她就會彌漫在嘴中。

他曾經有過最邪惡的想法就是將她丟在黑街裏嘗嘗他所嘗過的苦澀。

當然,那也只是想而已。

不過現在,他有種更有趣的想法。

“傑麥,你想如果愛洛伊絲最後嫁的人是我,惠特尼會出現怎樣的表情?”

傑麥輕擰著濃眉,他見過被保護得滴水不漏的愛洛伊絲,她太過天真爛漫,他不認為弗裏克適合那種女孩。弗裏克比較適合堅毅的女孩,或許性感如火,可能性烈如火,但絕不屬於水。

“看你的表情,似乎不太贊同。”他愜意的蹺起二郎腿。

“我的意見永遠無法扭轉你既定的目標。”跟在他身邊太久了,當他出現閒適的表情,就表示一件事結論定案。

“很好,我討厭被人潑冷水。你注意看愛洛伊絲什麼時候會回來,她一踏上美國土地就馬上告訴我。”

“是。除了這件事還有其他吩咐嗎?”

“沒有了。”

傑麥點頭,悄然告退。

終於,他可以完成一直掛在心上的實驗。

在煙散的一角,弗裏克沒有看見自己嘴上掛的微笑,就像孩童正為自己的惡作劇結果得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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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7 17:56:25


歸心似箭的伊絲,原本的喜悅被長時間的飛行折磨下來只剩疲累,在洛杉磯的機場搭上屬於渥斯集團的私人飛機,數小時之後將抵達位於皇後區的拉瓜迪亞機場,有不少商業?子的私人專機在那兒都有私人停機坪,當然也包括了渥斯集團。

“小姐,飛機快要起飛了,你回座扣好安全帶好嗎?”伊絲順從的坐進椅內,讓空服員幫她扣上安全帶。

飛機緩緩爬升,待飛行平穩後,空服員為她送了餐點。

雖然肚子很餓,良好的教養讓她的行為舉止仍散發著優雅,解決了牛排,她用餐巾隨便擦著嘴角,迫不及待的問:“嘉娜,是不是我爸爸要你來接我?他的身體好不好?醫生有沒有說他是生什麼病?為什麼這麼急著——”

“小姐,你先暫停喘口氣!”嘉娜端起果汁放在伊絲的手裏,“你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叫我怎麼回答?”

看伊絲啜了一口果汁,嘉娜才肯繼續說。“總裁目前住院,昨晚血壓驟高,有輕微的中風現象。”

“這麼嚴重!”伊絲慌了,在她的印象當中,爸爸的臂彎有力得可以讓她蕩秋千,怎麼會……

“小姐,總裁老了,連我都老了。你知道總裁這,輩子最放不下心的人除了你的媽咪,再來就是你了。”

“嘉娜!”伊絲注視著嘉娜,她是父親的得力秘書,跟在父親身邊有三十年了吧,曾幾何時在她的容顏上出現力不從心的苦澀。

她知道嘉娜對爸爸有情,貼心的她從不過問,只以實際行動贊成爸爸另覓幸福,可是……唉,為什麼最疼愛她的兩個人現在都……

“爸爸不會有事的!”

嘉娜輕撫過她披散在肩的秀髮,“總裁當然不會有事,他一直惦記著要喝小姐的喜酒呢,他總是說沒看見你得到幸福,他這輩子會走得不安心。”

“嘉娜,”伊絲蹙著眉,有種不好的預感浮現在心底,“爸爸不會真的幫我定了一門親事吧?”

“總裁是有內定一個中意的女婿,但他仍然以你的意願為主。伊絲,別讓你爸爸失望好嗎?以他目前的病況來看,醫生勸家屬最好順著他的意思。他只是希望看見你幸福。”

惠特尼深諳女兒的個性,除了擁有妻子柔中帶堅的特質外,有時候冒出頭的倔脾氣會讓她堅持己見,所以才會先遣與女兒親近的嘉娜當說服者。

“爸爸……他內定的女婿是誰?”

“霍理斯先生。”

“霍理斯!”伊絲提高嗓門。他是同性戀耶!他們互稱姐妹,偶爾還會聊些美容小秘方,霍理斯甚至比身為女性的她還要愛美。

“他不好嗎?”

伊絲搖頭,她答應霍理斯不把這個秘密洩漏出去。“那……克萊呢……他有沒有說什麼?”

“克萊?”嘉娜滿頭霧水,半晌,才明白伊絲說的是弗裏克,“你喜歡弗裏克嗎了”

伊絲點頭,同時也注意到嘉娜聽見她的答案,臉色頓時變得暗沈。

“難道爸爸不喜歡他嗎?”

“沒有這回事,總裁將決定權放在你手上,畢竟他最重視的是你的幸福。”唉!伊絲的喜歡造成惠特尼的擔憂,這項計畫還是要執行。

“那……我幸福的話,對爸爸的病情是不是會有幫助?”

“這當然!”嘉娜點點頭。

好,那她一定要趕快證明她很幸福。伊絲在心底暗下決定。

兩人不同的思緒同時在一件事上打轉,單純的愛情開始複雜。


機場貴賓室內,消息靈通的弗裏克身著合身的亞曼尼休閒服,腳趿著一雙當季涼鞋,坐在舒適的沙發上。如果不是手提電腦與放在上頭飛快按鍵的手指,相信每個人都會以為他是走在伸展臺上的模特兒。

看著螢幕上不停閃動的各國金融指數,弗裏克架在鼻樑上的鏡片偶爾會反射出他嗜血的眸光。他享受這種金錢遊戲的追逐,它甚至比阿拉斯加豪賭帶給他的刺激還要大,在慢慢尋找最佳獵物後,抽絲剝繭,一舉擊中它的致命弱點,他愛透了這種狩獵過程。

它帶給他的滿足比做愛來得大,所以他樂此不疲。

“原來麗莎已經把花送來了。”傑麥趕到貴賓室,瞧見放在桌上一束價值不菲的玫瑰花。

弗裏克眼睛盯著電腦螢幕頭也不抬的說:“我還以為是你要麗莎送來的。”麗莎是傑麥的助理,幫他處理一些雜事。

傑麥蹙著眉,“她太過關心你的動向。”

“如果你覺得她不適用,可以再找人。”自始至終,他的眼睛未曾離開過螢幕。

傑麥在心中已經有了個底,他慢慢走向玻璃落地窗,看著占地頗廣的機場,一架飛機緩緩拉起鼻輪往上爬升,在跑道另一頭的飛機在燦爛陽光中降落。

“她的飛機到了!”

“是嗎?”沒有任何喜怒哀樂,但低沈嗓音中帶著些做起伏。

傑麥知道他的熱血沸騰,他所稱的狩獵遊戲正式拉開序幕。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進來。”

地勤人員探身進來,恭敬的說:“弗裏克先生,你等的飛機降落在第八跑道。”

“傑麥,去準備直升機,我要帶愛洛伊絲離開,你留下來負責擋住其他的人。”他仰頭將手邊的巴西咖啡喝完,合上手提電腦後站起身。

傑麥點頭,尾隨著弗裏克出去。

弗裏克將金邊細框眼鏡摘下,換上黑色太陽眼鏡,?那間狂放的霸氣轉為放浪不羈,像個頑童,完全沒有任何傷害性。


搭私人飛機原就比一般航空公司的飛機舒適,下機的伊絲完全沒有任何疲憊。

弗裏克帶著玫瑰花站在停機坪,目光緊盯著地。

他有六年沒見到愛洛伊絲,原本印象中孩子氣重的她轉變成真正的女人。遺傳自母親的纖細身材和父親的深邃五官,讓她美得不可方物。

“歡迎你回來,愛洛伊絲。”弗裏克走向前,輕輕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

“你……”有半晌的呆怔,伊絲回過神後,大聲尖叫,像只無尾熊一樣攀上他的頸,雙腿夾住他的腰。“克萊!”

“老天!你還沒忘記小時候的無尾熊歡迎式。”

“當然,我好想你哦!”原本優雅的她,在見到最愛的人時一言一行全帶著撒嬌的意味。

“我也很想你。”弗裏克慶倖自己戴著遮住半邊臉的墨鏡,方才她的行為讓他有一時的錯愕與不耐煩,要不是顧忌這個遊戲,恐怕他早就把她甩下來了。

“真的?那你為什麼沒有去臺灣看我?”

“我的事業剛起步,分不了身。不過,我一聽你回紐約,不也專程來接你了嗎?”

伊絲揚著滿足的甜笑,在弗裏克的頰上也印下一吻,“你陪我一起去看爸爸好不好?”

“我就是來帶你去的。”當然,還有宣戰。

“你手上的花是……”

“哦!送你的。”弗裏克將花遞給她。

伊絲受寵若驚,接過花,摟在懷中,這麼大束的藍玫瑰,好美!

“小姐,總裁有派霍理——”

嘉娜來不及說完,就讓傑麥擋住去路,只能幹瞪著弗裏克將伊絲帶走,隨著他們越來越接近直升機,她就算扯破嗓子也不敵螺旋槳轉動的聲音。

直升機緩緩起飛,朝渥斯紀念醫院前進。

“克萊,我好怕,你知道爸爸的病。他……”

“不要自己嚇自己,你才剛從國外回來,根本不瞭解惠特尼先生的病情。”

伊絲擰著柳眉,不解的問:“克萊,你為什麼叫爸爸惠特尼先生?你以前都叫伯父。”

“在公司,我是他的手下,公私要分清楚,那時候叫習慣了。”其實,打惠特尼開始提防他,他就稱他為先生,除了公私分明外,也借此拉開彼此的距離。

“喊先生,感覺起來好疏遠。”伊絲將臉蛋埋進玫瑰花中,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俏臉泛上一層薄紅。

“怎麼了?臉突然這麼紅,你身體不舒服嗎?”他跟著低下臉,靠近她的爰漩問。

這是表示他的擔心嗎?跟六年前的相處模式一樣,沒有因為空間、時間造成的距離而疏遠,這是不是也表示他對自己有意思?

弗裏克扣住她的下巴,輕輕將她的臉蛋抬起,額觸著額說:“沒有發燒啊!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突然放大的俊臉這幾年一直在她的夢中出現,從他指尖傳來的熱度告訴她這不是夢。“我……我只是有點……我覺得這好像在做夢。”

“做夢?”他饒富趣味的問。

糟糕!居然將心底的話說出來了;她敢發誓現在她的臉一定熱得足以讓蒸氣火車驅動。

“你一直夢見我嗎?那是不是代表你有一點喜歡我?”

“我……”他的身上傳來一種特殊的雪茄香味,讓她的腳指蜷曲,恍惚間,她徜徉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原間,如果再來一杯香醇的巴西咖啡,就像在天堂。

“巴西咖啡……”

唇間的柔軟與壓力讓原本神遊的伊絲回過神。他……他在吻她……是唇對唇的那種。

伊絲突然散著迷蒙的杏眸,弗裏克將之視為誘惑,對於這種邀請,他向來不會拒絕。在四唇相交時,似乎聽見她喃著巴西咖啡,不過,這絲毫不損他對她的掠奪欲望。

甜甜的,有種櫻桃酒味勾起他強烈的感覺,堅持繼續品嘗時,他探人的舌尖有種麻電,就像上好的威土忌……是威土忌沒有錯。他的胃開始溫暖,頭也開始發暈,就連胯下都充血抗議。胯下?喝酒從不曾帶來這種刺激,就算是路易十五餐廳的百年幹邑白蘭地也不曾。

他的手撫過她的背,從衣服下擺竄入,如絲的肌膚帶著涼意,讓他的手眷戀輕撫,飽滿的胸房隱在蕾絲內衣裏,他輕易的找到其中的蓓蕾……

“弗裏克先生,我們要降落在醫院的屋頂停機坪了。”從擴音器傳來的聲音,打破兩人情欲創造出來的魔障。

伊絲愣住了,回神後,慌張的拉好衣服,輕顫的手指不聽使喚。

弗裏克握住她的手,輕輕放在唇邊印上一吻。“我很喜歡你,真的!”接手幫她整理好儀容,他望向窗外的機坪。

“你……”伊絲看著他專注望著窗外的側臉。

他說喜歡她,這算不算告白?被他包裹在掌心的手,古銅與白曾是多麼強烈的對比,有種暖暖的感覺重重的壓在心頭,這是不是別人說的那種甜蜜的負荷?

她……終於品嘗到了!

從停機坪一直到特等病房,時間過得飛快,有他緊緊握著她的手,所以敲打在胸壁上的心跳讓她忍不住顫著身子,喜悅充滿整個身體,輕飄飄得像要飛上天。

走過醫院的長廊,看著他寬厚的背影,她明白自己有著一個堅固的屏障。

打開病房門鵝黃色的壁紙首先映人眼廉,當她慢慢靠近病床,晶瑩的淚水迅速盈眶。

老天!

戴著氧氣罩的臉孔蒼白,瘦骨如柴的手腕佈滿針孔與瘀青,衰老的病態充分顯現病魔無情折磨的成果。

伊絲從急促喘息變成抽噎,淚水早就不受控制滴滴如雨下。“爸爸,爸爸。”她不敢大聲,深怕驚動他脆弱的生命之火。

惠特尼緊擰著眉,好不容易熬過身體的疲憊抗議,緩緩睜開眼,眨著乾澀的眼睛,適應日光燈後,也看清眼前的淚人兒,“小愛。”

伊絲握住他抬高的手,貼著她的粉頰,“爸爸,為什麼病得這麼重還不通知我回來?”

“孩子,爸爸……咳……不希望你太擔心,你拿到畢業證書了嗎?”

伊絲輕拍著父親的胸膛,含著淚笑道:“我拿到了,還是第一名畢業哦!”

“你媽媽一直怨我當年太早娶她,害她沒念完她最喜歡的音樂……她一直說要你完成她的心願……”不停的咳嗽用盡他全身的力氣,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爸爸,你不要請話,我去找醫生來看你,你只要多休息身體就會好起來的。”

“傻孩子,爸爸已經是肺癌末期,好不了了,咳……”

“肺……肺癌?”伊絲仿佛在?那間被抽盡力氣。怎……怎麼可能?“爸爸,你不要嚇小愛,小愛的膽子很小,小愛不喜歡聽你講這個。”

“孩子,爸爸就快要去見你媽咪了。等了這麼久,我終於可以去見她,告訴她:我們的小愛長大了,也如她所願念完書。爸爸唯一掛心的就是你的將來,咳……爸爸幫你找了——”

“爸爸,你不要說這些。小愛不允許你丟下小愛,小愛不要聽這些。”伊絲捂住耳朵。

“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一直站在伊絲背後的弗裏克向前一步,將她擁進懷裏,給她力量支撐她繼續站著。

郎才女貌,他們的氣質一柔一剛,卻十分調和,或許是回光反照吧!惠特尼朦朧的眼睛突然看得清楚,弗裏克戴著墨鏡的模樣帶著冷冽,絲毫沒有半點柔軟。

突然,他為自己的計畫猶豫。雖然說柔可克剛,但假如小愛的韌度沒有辦法克制弗裏克的剛硬,將會造成無法磨滅的傷害。

一陣恐慌,他拉著女兒的手,“爸爸希望在死之前看見你幸福……爸爸……”他力不從心的開始喘息。

“爸爸,你慢慢說,小愛在聽。”她急著安撫他。

“如果爸爸不放心,我可以馬上跟伊絲舉行婚禮。”弗裏克順勢說出口。

伊絲訝異的看著他,“克萊,你——”

弗裏克點點她的朱唇,阻止她說話,“我希望你能在你最愛的親人面前嫁給我,更希望能達成他的遺願一輩子讓你幸福。”

淚水怎麼抹也抹不掉,她點點頭。如果爸爸能一直活著的話,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兒了。

惠特尼看著女兒喜中帶淚的模樣。或許嫁給弗裏克能幫她度過喪父之痛,但……老天!請你一定要保佑她未來的日子仍然快樂。

身心的疲累讓他墜人,夢鄉,在失去意識前,他聽見弗裏克的聲音傳來。

“爸爸答應我們的婚事,他安心的睡著了。”

漸漸變小的聲音,顯示人們的離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隱約聽見:屬於我的東西,不管要不要,我永遠不會放手。


弗裏克擁著伊絲準備離開醫院,他已經訂好四季餐廳的貴賓室,出入四季的大都是權貴人土,不乏媒體記者伺機採訪第一手消息。

與其經過惠特尼的同意,不如將他們交往的假像經由傳播媒體報導,會更突顯它的真實。

“你在想什麼?”在她的腰間略施小力,弗裏克企圖博得她的注意。

“爸爸的病情讓我好擔心,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她的眼眸漾著水氣,顯得十分嬌弱。

弗裏克輕輕拂著她烏黑的秀髮,“你還有我啊!”

“你……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嗎?”身為支柱的父親突然垮下來,她脆弱得像溺水者急於找到支撐。

“我以為我喊他爸爸,你就明白我的心意了。”他淡淡的說。

“這一切來得好突然,爸爸生病,你突然向我示愛。這一切完全沒有預警,我好怕……”

“如果你認為我是因為渥斯集團才跟你結婚,我可以先簽婚前協議書。”先發制人是他向來貫用的手段。

“我當然知道你絕不是因為渥斯集團,你這幾年的成就有目共睹,沒有人會質疑你的能力,可是——”

“這樣還有什麼好可是?難道你不喜歡我?”

“我對你不是喜歡,是愛。從爸爸帶你回來的那天,從我們見面的那一刻,你一直在我的心版上。可是,我的感覺是這麼不踏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我的心很慌。”她焦慮的道。

”你一定是得了婚前恐懼症。”他撥開她額前的頭髮,輕輕在額際印上一吻。

婚前?伊絲嫣紅了臉,低垂著小臉不語。

“伊絲。”長廊一頭傳來叫喚聲。

伊絲抬頭一看,是嘉娜跟霍理斯。

“霍理斯!”伊絲沖進霍理斯的懷裏,哽咽聲頓起。

“別傷心,你見過你爸爸了吧?”霍理斯擁住她,拍著她的肩。

“爸爸病得好嚴重,你們為什麼不趕快通知我,我一直以為……以為……”她的淚水再度潰堤。

弗裏克將伊絲從霍理斯的懷裏搶回時,也丟了一記白眼給傑麥,寅怪他為什麼沒有拖延他們的行程。

可惡!接下來的計畫全泡湯了!

對於強硬的威脅,霍理斯自然不敢捋虎鬚將伊絲搶回來。

“伊絲,你也清楚爸爸的個性,他說不,我們這些小輩怎好違背他的意願,別再哭了。”弗裏克解釋道。

“我——”

“既然你們人都到齊,就一起用餐,順便討論我跟伊絲的婚禮細節。”弗裏克打斷伊絲的話,逕自作決定。

“總裁有同意要將小姐嫁給你嗎?”嘉娜率先提出異議。

“爸爸希望能看見伊絲走進禮堂,尤其是在他的祝福下。”弗裏克帶著百分之百的強勢,不允許任何人持相反意見。

“小姐,總裁真的這麼說?”

伊絲輕輕頷首,其實爸爸根本沒力氣回答,但他也沒有反對,相信她嫁給最愛的人會幸福。

總裁最後還是賭了。嘉娜蹙著眉想道。

一群人抱著不同的思緒前往四季餐廳,其中最樂觀的可能是霍理斯,他一直相信絕地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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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7 17:56:54


這一切就像做夢一樣。

渥斯集團的盛名加上弗裏克在科技產業的重要地位,結婚的消息一披露,馬上登上報紙頭版,甚至成為上流社會注目的焦點。

離開美國六年,對伊絲留下印象的人本來就不多,她的神秘更教整個社交圈為之沸騰。

依恃渥斯的驚人財富,伊絲與弗裏克的婚禮,聘請了上東區斯坦厄普餐室與鴿之跡象的大廚聯台負責當天所有外燴,依他們的專長分為歐陸菜肴與美、法道地美食,另外由荷蘭空運進口的鬱金香使會場花團錦簇,入夜的煙火釋放節目耗費更高達五萬美金。

伊絲堅持婚紗不綴任何鑽飾珠寶,探高腰鏤空的設計,除了襯托出她輕盈的體態外,繁複的法式婚紗一層層的遮掩,就像一份精美的禮物等待有緣人打開。

她站在大鏡子前,密閉的空間隔絕外面的嘈雜,緊張的心情讓她坐立不安。

婚禮的籌備過於倉促,她沒有辦法聯絡在英國遊學的畢巧仟,今天的伴娘她全不認識。她跟她們搭不上話,無法轉移注意力的情況下,她戴著蕾絲手套的手盜汗。

“桃莉,我想去洗手間。”其中一位伴娘說完,轉身打算離去。

“不行啦,你穿成這樣上廁所不方便。”桃莉拉住好友麗絲。

麗絲朝桃莉使了個眼色,桃莉頓悟。

“如果你真的忍不住,我們去找化妝師她們幫忙。”兩位伴娘不向伊絲打聲招呼,逕自出去。

從鏡子的反射中,伊絲對她們的一舉一動瞭若指掌,她很好奇她們究竟想說什麼。

等門一關上,伊絲拉起紗裙,小心的將門打開一條小縫。

果然,她們一群人在外面竊竊私語。

“喂,你說弗裏克為什麼要娶她?她長得又不特別好看。”

“誰曉得,反正最傷心的人是剛被封為社交之花的艾薇。也幸好弗裏克不是娶她,否則她那騷屁股不翹到天上去才怪。”

“你看好他們的婚姻嗎?”

“拜託,誰不曉得上流社會的男女,沒人有自主權決定來來的另外一半,我猜八成是利益因素。”

“講得這麼酸,誰不曉得你對弗裏克有興趣。”

“難道你爸爸就沒拉攏過弗裏克嗎?我媽咪說你爸爸為了要拉攏弗裏克,曾經說要將你嫁給他。”

“哼,我猜那女人嫁給弗裏克也好不到哪去!我媽咪說,惠特尼伯父本來要將她嫁給霍理斯,然後讓霍理斯成為渥斯的總裁,弗裏克一定是因為渥斯才娶她。”

嫉妒淹沒人心,她們惡毒的找藉口來說服自己絕不是因為她是愛洛伊絲才輸給她。

伊絲小心的掩上門,如波濤起伏的心情無法平復。

真的嗎?她憶起他曾經信誓旦旦的話語。克萊絕對不是因為渥斯,他自己的身價就可以……老天!她的心亂了分寸。如果……如果真被她們說中了呢?

老天,那些伴娘的父母全是父親的至交,杜雷爾、湯普森、懷特、拉爾夫……

叩叩叩!敲門聲響。

“進來。”伊絲力持平靜的應道。

推開門的是嘉娜。

“你好美!”兩人相擁了一會兒,嘉娜才慢慢推開伊絲,感慨的道:“時間過得好快,我覺得你在昨天還是個七歲的小女孩,手裏抱著芭比娃娃,噘著唇吵說不要學中文。”

“嘉娜。”伊絲輕聲的道。

“走吧,你爸爸在禮堂等你了。”

伊絲跟著嘉娜走出房間,往佈置成禮堂的花園前進。

伴娘跟在身後牽著裙擺,隨風飄揚的蕾絲變成她的心,一直不定……

“爸爸。”站上紅地毯,伊絲看見父親蒼白的臉,坐在輪椅上的他甚至必須靠呼吸器來維持生命。

“孩子,握著我的手……送你走紅地毯是我……為人父最大的驕傲……”

伊絲握起父親的手,虛軟無力的手指、略微萎縮的肌肉,她曾經把這雙手腕當成秋千啊!

嘉娜推著惠特尼,隨著結婚進行曲,他們慢慢走進禮堂。

在慢慢靠近紅地毯尾端時,她抬頭剛好望見回身的弗裏克。他黝黑如深潭的眸底,沒有半點情緒顯現,或者說他的深情她看不出來。

“我將我唯一的女兒……交給你,好好對待她。”惠特尼虛弱的開口道。

弗裏克與惠特尼對望了半晌,“我會的。”

他牽起伊絲的手,緩緩的走到神父面前。

“不要緊張,我在你身邊。”他附在她耳邊輕喃,並且用力捏了她的手一下。

原本的疑惑頓時豁然開朗,伊絲深信自己對他的愛。

聽著神父念著由古至今不變的證言,這是她最美的時刻,說什麼她都會永記在心呵!

“亨利‧克萊‧弗裏克,你願意一輩子,不管生老病死都陪在愛洛伊絲‧惠特尼的身邊嗎?”

“我願意。”

“愛洛伊絲‧惠特尼,你願意一輩子不論生老病死,都陪在亨利‧克萊‧弗裏克的身邊嗎?”

“我願意。”

“那我以上帝之名,宣佈你們結為夫妻。新郎,你可以吻新娘了。”

弗裏克轉身面對她,輕輕在她的嘴角印上一吻的同時,在她耳邊輕喃:“我把熱情留在夜晚,希望你也是。”

伊絲粉臉迅速火燙,羞澀低頭的她沒有看見父親昏過去。


嘉娜一注意到惠特尼不對勁,馬上將他送進休息室,並且找來隨侍在身邊的醫生。

“他……”醫生搖搖頭,“有什麼沒交代的事,儘快讓他說完。”收起聽診器,他離開了。

“嘉娜……我不行了……”

嘉娜拭幹滑出眼角的淚,勉強的扯開嘴角道:“別胡說,醫生說你沒事。”

“叫……亨利來……我有事……一定要跟他說清楚。”

“我馬上去。”嘉娜沖出休息室。

沒半晌,敲門進來的人是弗裏克,看見只有他一個人,惠特尼松了一口氣。

“你有事要告訴我?”

“我把……名下所有產業……全登記在小愛名下,小愛在我死後五年才有資格自由買賣動產與不動產……如果……你是因為渥斯娶她,必須要五年後才能得償……”

“我向來是個最有耐心的獵人。”

“這樣最好……你恨我對不對?”

“不,相反的,我很感激你提拔我,只是,要成功就絕對要無情!”弗裏克語氣淡漠。

“小愛很愛你……但你不愛她……”

“愛只是一種藉口,它讓任何的嫉妒、佔有、欲望全變成合理的解釋。當然,我也假借愛的名義,目的就是渥斯。”

“五年……聰明的小愛會明白哪個人真的愛她……這個賭局,只要小愛不受到任何傷害,渥斯屬於誰的,我都不在乎……”

“屬於我的東西,我絕不會放手。你知道我的個性,渥斯我誓在必得!”

“你……出生在貧民窟,永遠都追著金錢跑,沒有錢就等於喪失人生的鬥志……我可憐你的悲哀。”

“哼,你們這種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子弟根本不明白貧窮的痛苦。”

“我可憐你!”

“把你的可憐留給你的女兒吧!”弗裏克站起身,緊握的拳頭顯示出體內的忿忿不平。該死!沒有人能體會他往上爬的辛苦,他的不擇手段沒有任何人可以批評,除非那個人走過跟他相同的路。

弗裏克走出休息室,幾乎是惡意,他沒有告訴伊絲她的父親即將病逝。

當消息傳來,他跟伊絲一樣的悲傷,天曉得在心底他簡直樂翻了。


“別難過,小寶貝。”弗裏克將伊絲擁入懷裏。

西方人篤信基督教,深情人死後儘快人土就能回到耶穌身邊,免除在人間的痛苦,所以婚禮隔天,惠特尼就在風景優美的格林威治村下葬。

“為什麼……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伊絲美麗的臉龐滿是憔悴,哭腫的眼睛幾乎睜不開。

“他走得很安詳。”弗裏克拍著她的肩表示安慰。

“我不要這樣啊!”

傑麥出現在喪禮會場,弗裏克看見他,立即對伊絲說有事要離開一下。伊絲沒有回應,她一直沈浸在悲傷中。

兩人走到一棵無人的大樹下,弗:裏克首先開了口。

“律師那裏查得如何?”

“前總裁很聰明,他的遺囑經過三位律師證明,甚至還有法院證明,完全沒有漏洞。”傑麥盡職的報告著。

“是嗎?內容呢?”

“夫人要在結婚滿五年後,才能動用名下所有財產。如果未滿五年就跟你離婚的話,財產依舊是在夫人的名下。”

“他可真防我!”弗裏克嘲諷的笑。“他以為這樣真能制我五年嗎?”頓了一會兒,他輕描淡寫的問:“如果受洛伊絲不幸身亡呢?”

沒料到他會這麼問,傑麥遲疑了一下才道:“這……遺囑上沒有注明,依法律的話,財產會歸入你的名下。”

“原來,他遺漏了這一點。”

“你不會……”

“誰知道?我的妻子哭得很傷心,我該回去她身邊了。”他轉頭注視著陽光底下,脆弱的伊絲身體搖晃。

傑麥站在樹下,看見弗裏克快步的走近他的妻子,剛好接住昏厥的她。

動作間的呵護充滿愛意,這究竟是真抑或假?


惠特尼下葬後已一個禮拜了,伊絲仍然沈浸在她的悲傷中,完全忽略了為人妻的責任。

弗裏克從不放棄他該得到的,既然已經結婚,正常的親密關係就是他認為該得到的。

一個禮拜已經夠她憑弔,接下來……

門在敲了幾聲後,他回過頭,“進來。”

伊絲推開門緩緩的走進來,她依照弗裏克的交代穿著一襲絲質米色連身裙,果然,就像他之前在腦海裏勾勒的模樣,低胸的剪裁襯出她誘人的弧度,柔貼的質料將她的風情展露得一覽無遺。

她的眉宇間帶著愁意還有疑惑,“你——”’

弗裏克走向前,單指輕點她的唇,阻止她發言,“今天我們來玩個遊戲,測驗我們的默契,誰都不可以開口講話,只能用眼神示意。”

“我——”

弗裏克搖搖頭,“只要開口講話就輸了,要聽從贏的那方命令。當然,我們可以想盡辦法讓對方認輸。”

伊絲明白他的堅持,只得乖乖的點頭表示明白。

他滿意的點頭,拉著她的手來到落地窗前?

佈置精美的餐桌上有著卡布奇諾香覃奶油湯、香烤松露犢牛肉、杏仁巧克力糕和一瓶冰鎮香檳。這些全都教人垂涎欲滴,問題是只有一份。

什麼意思?贏的人才能吃嗎?

伊絲看著他,不知道他究竟在搞什麼把戲。

就連椅子都只有一張,雖然椅子夠大,但是……

弗裏克在她的注視下,大方的坐在鍛質椅上,倏的,他拉住她的手臂,讓她跌坐在自己的腿上,她一陣驚呼,並撒嬌的輕捶了他幾下。

他傾身,在她的頰上輕輕印下一吻,他動作優雅的切開桌上的食物,遞到她的唇邊。

伊絲斜睨著他,帶著好奇與懷疑,她慢慢的咬下食物。

她以為兩人要一起分食,誰知道弗裏克一直喂她。

除了那瓶香檳外,其他的幾乎全進了她的肚子。

老天!從父親去世後,她幾乎忘了食物的味道,二直沈浸在哀傷中,不知晨昏的狀況又怎麼會知道什麼叫做肚子餓。

難道……她回過頭看著他。

他拿起桌旁的餐巾紙,慢慢的擦拭她的唇。

“你……故意這樣讓我吃東西嗎?”

“你輸了,因為你開口說話。”他揚起嘴角,帶著勝利的意味。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他輕捏著她的粉頰,“你這裏瘦好多,我不喜歡這樣。”

伊絲雙臂圈住他的頸項,將臉埋進他的頸窩間。“爸爸死了!”

“所以,你只剩下我。”

“嗯,我只剩下你了,臍以你絕對不能辜負我。”

沒有回答她的話,他用手捧起她的臉,“現在的問題是你輸了,我要叫你做什麼事才好呢?”他的拇指摩擦著她柔嫩的肌膚,這樣水滑的觸感,連手指都上癮,無法離開。

“全聽你的。”

“那就來過我們遲來的洞房,你覺得如何?”

原來帶著粉紅的膚色,快速變成桃紅,她的回眸含水帶媚,微放的紅唇漾著秘香,旖旎的氣息開始漫一在空氣間。

他要的不止是渥斯,還要成為她的命運主宰,他從不曾輸過任何一場追逐啊!


她的生活是幸福的,每天猶如漫步在雲端讓她迅速從喪父的情緒中恢復。

伊絲也一直以為之後的生活都是這樣。

雖然沒有蜜月旅行……

雖然沒有他的愛語……

雖然他總是忙於工作……

雖然,他從不曾帶她出門過……

可是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幸福就是這樣。

每天早上,她在丈夫耳邊說愛他,輕輕的吻讓他從夢中蘇醒,如果時間許可,他們會在床上纏綿,然後準時在十點送他出門上班。

接下來,她會稍微整理家務,跟管家太太閒話家常,偶爾會一起上超市買些食物回來,對照食譜煎煮;她期望有一天能親自為他料理一頓美食。

下午,她會待在樂室,不停跳動的手指舞出一串串美妙的音符,她偶爾會感歎自己為什麼不是學美術,否則就能將他的一舉一動畫入紙張,陪她度過他不在身邊的時光。

晚上六點是她最期盼的一刻,常恨不得能將時針一下於推到六的位置,因為這是他回到家的時間。

她會等著他進門,然後.在她頰邊輕吻,一起用餐。

有時候,陪她看VCD;有時候,他們會在書房裏各做各的事。

這樣的平靜,她一直以為會持續到永遠。

直到……


弗裏克與傑麥一起出現在位於華爾街與巴特瑞公園城附近的遠景國際飯店,新穎的外觀與嶄新的社備,兼具美觀與華麗,這裏是商業?子與上流淑嬡的社交場所之一。

紐約婦聯會聯合舞家知名贊助廠商,舉行慈善珠寶義賣會,渥斯是贊助商之一。

“今天這個場合,你應該帶夫人一起出席才對。”傑麥習慣商場的爾虞我詐,對於這種場合,他覺得不太自在。

“你是我的助理,我不帶你來要帶誰來?”其實,他心裏清楚他對於愛洛伊絲的情感慢慢在變,他不喜歡這種事情超乎他掌控範圍的感覺,事實上,是厭惡極了這種等於無助的感覺。

“今天可以純粹放輕鬆,反正公司目前的營利超過去年營收的百分之四十,我怕股東會樂到心臟病發,這樣就會樂極生悲了。”

突然,弗裏克眯起眼,一個從廳柱旁出現的女子,儀態萬千的步向吧台,她緩緩坐上雕花高腳椅,與他正面相對,頷首一笑時,端起吧臺上的酒杯,輕啜了一口。

不用任何言語,一舉手一投足散發著魅惑,她的美不止他注意到,在場有不少男人也對她產生興趣。

不自覺,他慢慢的朝她走去。

“要來杯白蘭地嗎?”她舉杯問道。

“上流社會有家教的淑媛不會找男人喝白蘭地。”弗裏克覺得有趣,她是他見過的女人當中最豪爽的。

她聳聳白皙的肩膀,“我不是名門淑媛,所以,如果你是來釣個少奮鬥二十年的行動金庫,可能找錯對象了。”

他端起置在吧臺上的酒杯;“你不認識我?”

“我為什麼要認識你?”

弗裏克低下頭,手指摸著杯緣,“你很聰明。”

“大家都這麼說!”突然,她輕笑出聲,銀鈴般韻清脆聲音輕蕩。

“什麼事這麼好笑?”他抬起頭,企圖看穿她心底深處的心思。

“我發現我突然變成眾人的目光焦點,不管是男、是女,有的人眼中帶著驚訝,有的人是嫉妒。你成功勾起我的好奇心,請問你到底是誰?”

她……很有趣,就連愛洛伊絲都不曾勾起他這種單純聊天的興致。“我只是個無名小卒,或許長得像某一位政商名人吧!”

“這麼說,他們——”她用下巴輕輕示意前方。“你都不認識嘍?”

“對!”才怪,站在最近的夫妻是羅維生企業的執行總裁夫婦。看來,這場義賣會中至少有一半的人,眼渥斯或是兩人有商場上的關係。

“那對這種明顯無禮,只會盯著人瞧的傢夥,我通常都會這樣。”話剛說完,她喝完杯中的白蘭地,放在吧臺上後迅速的回身,朝大廳的人伸出中指。

眾人的錯愕讓她笑出聲,跳下椅於時,她不忘拉著一旁的弗裏克一起逃。

開玩笑!不快點走,難道要等人來將他們丟出門嗎?

兩道身影飛奔,一直到距離飯店有兩、三條街遠,她才停下腳步靠著牆。

“我…”好久沒有這樣惡作劇了。想到那些自以為名流的優雅動作……—嘴巴可以塞進一顆橘子……就覺得好笑!”喘著氣,她斷斷續續的將話說完。

他也靠在牆邊,聽著她的形容,腦海浮現方才的一幕。

羅維生夫婦驚惶訝異,達可夫先生一張媲美沙皮狗的臉突然平坦,因為下巴幾乎掉到胸口。他可以猜想,一輩子受盡尊貴禮遇的名流八成沒想過會被這麼無禮的對待。他笑了,很真誠的笑聲,笑得就像孩子一樣。

她止住笑,著迷的看著他,渾厚的聲音帶著爽朗,尤其是一張俊臉就像太陽一樣,散發著和煦的光芒,教人忍不住想直視卻怕眼睛灼傷。

“你應該要多笑,這樣比較好看。”

發現她的注意,讓他覺得狼狽,不自覺又抿起嘴角。“這世上,能讓我高興的事不多。”

“高興是情緒的一種表現,哭也是。當你把情緒誠實的宣洩一次以後,整個人就像重生一樣,未來的日子會變得更美好!”她注視著大街的行人和車輛,嘴角含著笑。

她的笑容帶著純潔,帶著愉悅,連帶使旁人的心境跟著清明。

“你叫什麼名字?”

“這算是搭訕嗎?”

“你覺得呢?”

“徐定淳。”

“亨利‧克萊‧弗裏克。”

“你明明是中國人嘛,崇洋媚外。”她嬌俏的睨他一眼,不以為然的說。

“我或許有中國人的血統吧!我自己也不知道。”他嘲諷的口氣十足。

徐定淳踮高腳尖,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帶著純粹的安慰,“在我的世界裏,從來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因為我是為了自己而活,只要自己灑脫,心無所愧,這樣就可以了。”

她……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對她另眼相待了,她沒有上流社會人土的驕矜,快樂與喜悅不曾偽裝,猶如清流般涓滴在他的心中滑過,帶走沈積多年的介意。

“幹嘛一直看我?你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徐定淳打趣的問。

“我有這個機會嗎?”

對上他微揚的嘴角,她以為他在開玩笑,但是,當兩人視線交纏,黑黝的眸子流光肆轉,她知道他是認真的。

在優秀條件的襯托下,要愛上這樣的男子是何等容易啊!
徐定淳當然無法抗拒,心是竊喜的,但動作仍有矜持,她沒有回答,只是抬頭看著暗黑的天空。

今晚,她這一輩子怎麼也忘不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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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7 18:00:19


克萊變了!

從生活的細節裏,伊絲清楚的發現。以前,他從不穿T恤、休閒褲,最近這一季服裝公司送來的衣服,卻大都是這類。以前,他看的全是商業叢書,曾幾何時,她的音樂評論雜誌會出現在他的書桌上。

雖然,她偶爾會在書房陪他一起看書,但他總是一再聲明不準將雜誌、小說遺留在書房內,書房儼然是他的王國,就像朝聖者對耶路撒冷的尊崇。

他變了,而且越來越明顯。

他不再準時回來陪她用餐,他們的耳鬢廝磨不再出現在大宅內,甚至……她的床鋪由開始的溫熱變成余溫,到最後的冰涼。

幸福……原來也會有冬天。

“太太,這麼晚了,你不吃飯嗎?”

“你先去休息好了。”

“太太,那晚餐……”

“放著吧,我待會兒會收。”

“嗯。”

伊絲注視著窗外,從斜陽西下到現在的萬般暗靜,她的期待慢慢冷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腿漸漸的失去知覺,她抬頭看著時鐘,時針指著十二的數字。

她慢慢走到電話旁邊,微顫的雙腿走不穩,幾次讓她差點跌坐在地上。

拿起話筒,她按著在心中默背幾回的號碼,通了,卻傳來目前關機中的訊息。

這……算什麼。

時間的等待對她來說是一種無盡的折磨。

明天……明天去公司一趟吧!

他總不會連公司都不去吧!


弗裏克與徐定淳在這一段相處的時間中,走遍了紐約的郊區,從格林威治的路邊咖啡座到中央公園的草坪,都滿他們走過的痕跡。

經由徐定淳的智慧,對各種事物不同層面的?述,讓他重新體驗了生命的意義。

弗裏克不敢褻瀆心中的愛,他對徐定淳抱著單純的追求,原來感情也能這麼的純粹,他享受在這種追求的快樂中。

就像今天,他們或坐或躺在格子圖案的餐巾布上享用晚餐上,這裏不是五星級飯店,是中城三十五街的商業大樓,他們偷溜來這裏,空氣中飄散的不是玫瑰與人工香氣,是紐約特有的潮濕。

突然,徐定淳坐了起來。

“你結婚了,對不對?”

弗裏克怔忡半晌,才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想瞞著我嗎?”徐定淳索性以雙眸瞅著他看。

“你在我心中代表不同的地位,你應該知道。”

“所以我一直在等你開口向我坦誠。”

“我讓你失望了嗎?”

“如果,我們能早點相遇的話——”

“結局仍然不可能變,因為我要渥斯集團。”

徐定停僵直了身子,硬扯出一抹笑容,“你把我當做什麼?拜金女?”

“我知道你不是,事實上,如果你是,就不值得我如此的珍惜。”

“你是一個貪心的人,你真的很貪心。”

弗裏克揚起淡笑,“你太瞭解我了!”

“真愛難求,一份真愛的獲得是奢求。財富名聲,轉眼如煙,一個人能擁有如煙的財富名聲也是奢求,你卻貪心的兩樣都想要提在手裏,你太貪心了!”

“我欣賞你對我的瞭解,你是我認定絕對配得上我的女人。”

徐定停搖搖頭,“我有我的道德觀念,我的教育無法準許我和一位有婦之夫糾纏不清。我們到此結束吧!你該回你老婆的身邊。”她穩著聲音,企圖說得灑脫。

弗裏克坐起身,慢慢勾起她的下頷,讓兩人四目相接,發現她的淚水凝眶,粉唇微顫,臉頰失去平常的嫣紅,帶著楚楚可憐。

他慢慢俯下身,將唇印上她的,只是靜靜的相接,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溫度,在慢慢貼合的軀體中,他們感受到彼此一致的心跳旋律。

他輕輕的用舌尖觸著她的唇,呵護的態度帶著無盡的小心,開放她羞澀的甜蜜,從誘惑漸漸席捲為狂野,他的手由她的腰慢慢移至胸口。

突然,徐定淳猛然推開他,急促的喘息著!眸中的水霧變成淚珠滑過白皙絕麗的容顏。

“你怎麼能……”

她的淚猶如一根根細針,綿密的落在他的心頭,他心驚,卻又無措。她太瞭解他了!

“怎能用性來牽絆我,你明知道我對性跟愛是合一的觀念,你怎麼能……”

“定淳,我為了你心甘情願去學中文,我所做的一切改變難道還不能夠證明我對你的心意嗎?”

“我要的是全心全意,因為我是這麼全心全意的付出,你呢?為什麼我完全感受不到你的全心全意?”她合著淚指控著。

“你……”

徐定淳站起身,“我們……就到這裏為止。趁還沒有傷害到你的妻子,我們到這裏停止吧!”轉身,她踩著堅毅的腳步走遠。

老天!為什麼她會愛上有婦之夫,偏偏他又這麼的貪心,為什麼……

弗裏克想叫住她,卻明白在這種三角關係底下,她永遠也不可能回頭。

該死!他握拳用力捶著水泥地板,撞紅了指關節仍然無所覺。

如果要挽回徐定淳,只剩下一個方法了!


伊絲提著午餐來到渥斯集團的辦公大樓,她並沒有事先告知弗裏克她會來。

睽違了四天又十六個小時,記得他們最後一次的交談,他只留下一句工作忙碌與她耳鬢來不及捉住的溫度,就匆匆離開。

她沒有心情注意四周的一切,就算第一次來到渥斯集團,建築物的壯麗與壓迫氣息絲毫影響不了她的腳步。

“小姐,請問你要找哪位?”

“我找弗裏克總裁。”伊絲站在服務台前,面帶笑容。

“你是夫人派來送便當的啊,今天怎麼換人了?左邊電梯到四十三樓。”服務小姐將視線移回站在伊絲身旁的男子,繼續工作。

她從未送過便當,亦未請人送來過啊!難道……

懷疑的種子迅速灑落在心房,開始萌芽。

不會的,這不是真的!她倉皇的走進電梯內。

來到四十三樓,秘書的座位是空的,她靠近梨木門,原本想敲門,卻發現門沒關緊,裏頭傳來她的名字。

“我之前請你查的那份遺囑,找出缺失處了嗎?”弗裏克對傑麥說。

“我請三藩市的蒙特婁律師看過,他說惠特尼先生的遺囑找不出任何缺點,再加上他請了三位中、英、美的知名律師同時見證,要提出抗告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說,愛洛伊絲名下的財產,我無法干涉,我這個渥斯集團總裁的位子是假的。”

“你之前就清楚這件事,為什麼最近開始出現情緒變化?是因為那位小姐嗎?”傑麥終於忍不住心底的疑惑,縱使他明白弗裏克不愛談論私事,但他的情緒起伏過大,對誰都不好。

他試著以深吸呼來平息血液中的?喊。“我想……我是愛上她了。”

“愛上?你確定?”傑麥的語氣中充滿不可置信,他還以為在他有生之年弗裏克都不會懂什麼是愛。這本來是好事,可是現在的癥結在於他結婚了。

弗裏克冷冷的瞪著傑麥。

“我的意思是她知道你結婚了嗎?”

“知道,而且十分不能接受。事實上,她打算離開我!我不能接受這種無意義的結束方式。”他驀然站起身,走向酒吧,為自己倒了一杯威土忌。

“那你的決定呢?對渥斯不甘心,卻不願放棄難得的真愛?”

“我兩者皆要,我不可能放棄任何一項。”他的語氣中有著斷然和沈著。

“你該不會想……謀殺……”這兩字,傑麥超得遲疑,他不願是這個答案。

“這是個好方法,不是嗎?”他邪魅的對傑麥笑了笑。

站在門外的伊絲姣好的面容變得慘白。

心……全碎了!從他口中,得知他懂愛,卻是愛上別人。

人……全冷了!從他口中,得知居然想殺了愛他的她。

為什麼?為什麼?

悲傷淹沒她的四肢,她放縱淚水來宜洩心痛,緊捉著頭髮,她企圖用疼痛來麻痺不停擴散的痛,直到嘴中的散著腥味,原來她的唇破了。

那些……他說過的話是騙她,是哄她。

之前的殷勤對待中,他從未提過愛這個字。

這個豁然發現的事實,擊潰她的理智,她坐在地上,再也無法克制的痛哭失聲。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騙她,就因為渥斯嗎?

因為渥斯,他居然狠得下心來……

老天啊!如果我不是生長在這種優渥的家庭中,你是不是就會賜給我一個愛我的人,這是不是就是我必須付出的代價?

“小姐,你身體不舒服嗎?”有人靠近癱靠在牆邊的伊絲。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走離渥斯集團的辦公大樓。

她不停搖著頭,試圖擺脫那場夢魘。

同時間,在渥斯集團頂樓,兩人的談話繼續發燒。

“總裁,你在開玩笑!”傑麥從驚恐漸漸平息混亂的思緒,才明白弗裏克是在開玩笑。

弗裏克挑挑眉,“謀殺是你自己講的。我打算從愛洛伊絲身上下工夫,她的愛會讓她簽下財產讓渡書的,不是嗎?”

“這……”在道德與良知的譴責下,傑麥明白自己應該說一些話,但弗裏克從來不會為了任何人的勸阻改變他的想法。


如果……如果她願意跟那女人一起分享克萊的話……不……

恍若將刀插人心扉,她汩汩而出的淚水釋放著無盡的心痛。

克萊已經不屬於她了,為了那個女人竟想致她於死地,就算有再大的度量也無法容忍……當愛慢慢滲入嫉妒,原本的夢幻將會染上邪惡。

他已經明顯表現出對她完全沒有任何愛意。

愛洛伊絲,現在不是你願不願意接受那個女人的問題,而是那個女人願不願意接受你啊!

呵!為什麼她要落到這種田地,為什麼?如果……如果連一點憐惜都得不到,她不再去渴求,她情願什麼都沒有。

寧可玉碎,不求瓦全。

看著鏡中的自己,腫脹的雙眼帶著血絲,淩亂的發與染上黑潰的裙子,她的樣子好狼狽。

就算……死,她也要美美的。

打開熱水,她慢慢倒人玫瑰精油,隨著蒸氣,空氣中飄散著濃郁的花香,熱氣氳氤,鏡中的她慢慢消失在一層水霧中。

她拿起放在隔架上的電話,撥了熟悉的號碼。

“弗裏克,哪位?”

“是我,愛洛伊絲!我今天在盧特茨餐廳訂了位,有件特別的事要告訴你,你可以撥出一點空嗎?”

“傻女孩,什麼叫撥出一點空?你是我老婆,我最近是忙壞了,我們應該好好聚聚才對,今晚我會先回家,然後我們再一起去用餐。”

“嗯!我在老家。”

“想家嗎?”

“嗯,晚上我等你哦!”伊絲迅速掛上電話。

他的溫柔刺痛她的心,為什麼他要繼續用柔情來敷衍她?如果他用冷漠,或許能激發她的恨意,但他的柔情會讓她產生幻想……

是否他會回心轉意,是否他會……

那麼多的是否牽抱她飄動的心,她要怎麼做?


弗裏克在與伊絲通完電話後,他下定決心,撥了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喂,請問哪位?”

定淳柔柔的聲音從話筒的另一端傳來,近得仿佛就在身邊。他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笑,甚至在腦海中可以清楚勾繪出她的容顏。

“你的手指還是卷著電話線玩嗎?”

徐定淳沒有回話,電話兩端的人陷入沈默。

過了好半晌,弗裏克先開了口,“你……好嗎?”

“我很好,我要回家了。”她淡淡的說。

“為什麼,你的工作結束了嗎?”他急了。

“你好殘忍!在我的腦海裏,無時無刻不浮現你的影像,在同一座城市,呼吸同一種空氣,我都會假裝我們靠得這麼近,其實,我們距離好遠、好遠!我就像個傻子,我好恨自己為什麼這麼呆廠

“淳,我——”。

“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我不能怪你。我知道,我也一直這麼告訴我自己啊!”她發出了啜泣聲。

“淳,你先聽我說好不好?”聽到她情緒激動,他更慌了。

“別哭好嗎?”老天!他恨不得能陪在她的身邊。“我已經約了我的妻子,我會跟她說明白。”

“不要!我不要做破壞人家婚姻的第三者,我不要!”

“淳,你聽我講完好嗎?我的婚姻沒有所謂的第三者與否,我跟她的婚姻是建立在財富與權勢上,或許我對我的妻子有虧欠,這點我承認;但是我不能虧欠你,因為我們是相愛的,你懂嗎?”

“她呢?你的妻子呢?她不愛你嗎?”

“我的心只有一顆,你說我該怎麼辦?她愛我與否,我也一定要以同等的情感來回報嗎?這是一種單方面的情緒,不是用公不公平來衡量,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

“我瞭解!你等我好嗎?我希望當我為我們的愛情努力時,你可以陪在我的身邊。”

話筒的一端靜默了,半晌,幾不可聞的歎氣隨著一聲“嗯廠傳到他耳中。

“那就是答應了,你不可以不告而別哦!”

“我會等你的消息。”徐定淳率先掛上電話。

她終究是自私的。徐定淳將臉埋人床被裏,她沒有辦法拋下一切假裝全都沒有發生過,然後就這樣回臺灣。

光想著要離開,就讓她哭了一夜,枕頭濕了又幹、幹了又濕,腦海裏全是他的身影,這樣的牽掛教她怎麼捨得放手?

還沒有愛到濃烈,就已經嘗盡相思,點點滴滴的往昔敲在心坎,更席捲了體內所有的細胞,?喊著對他的眷戀。這情……好苦,卻讓她義無反顧的一口飲盡了。


伊絲輕抹胭脂,將原本清麗的容顏硬是染上一層朦朧,在放唇含笑時,有著絕媚,在眉眼微斂時,帶著羞澀。

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的眸中帶著義無反顧的悲哀。

“小姐,少爺回來了。”僕人在門外輕喊著。

“請他等一下,我馬上下去。”伊絲將手提袋拿起采,再一次看向鏡子。

紅色的雪紡紗襯出她雪白的肌膚,顯出透明與白皙的美,喜氣的紅在中國代表著不甘心與強烈的詛咒。她是真的好恨啊!

強迫自己對著鏡子露出微笑,卻怎樣也無法遮掩眼眸中的愁。

她轉身下樓,在玄關與弗裏克相遇。

他捧著一束維多利亞玫瑰,深邃的眸子絲毫不遮掩他的驚豔。

“你好美!”.

他傾身在她的頸子印下一吻,溫熱的氣息纏繞著雪茄與淡淡麝香味,這曾是她這麼懷念的味道……

“這花送你。”

伊絲接過花,將臉埋進含苞待放的花中。玫瑰的花語是愛,如果在之前,她會多麼的感動啊!

“我可以帶出去嗎?”她不敢抬頭,怕一抬頭就會流淚,但異樣的嗓音已經洩漏她的情緒激動。

“怎麼了?”他輕輕抬起她的下頜,發現兩行清淚綴在頰邊。

不知道為什麼,弗裏克的心微微抽動,隨著她的淚,抽動漸漸變成一種壓力,仿佛有人正掐著他的心。他輕輕幫她拭幹淚水,“為什麼哭?”

“你只送過我一次花,那次是藍玫瑰。”

”我不喜歡你哭,如果你因為這個哭,我要將花收回來。”

“人家只是感動嘛!”伊絲緊抱著花,用來遮住她的狼狽,也怕他真的會將花收回去。

“你這小傻瓜,如果感動該抱的人應該是我吧!”他將她擁人懷中,奇異的,心慢慢平復,不再疼痛。他抱得更緊,空氣中飄散著玫瑰花與梔子花的香,迷惑他的感官,幾乎醉了。

“這好像夢。”她低喃著。

“你常做這種夢嗎?那我以後每天送你一束玫瑰花好了,讓你每天都在做夢當中度過,你覺得呢?“不經思索,他脫口說出這樣的承諾。

“真的?”她的心因為他的話,悄悄平撫了疼痛,或許……或許她今天是聽錯了!

“嗯!我們去吃飯吧,你不是訂好餐廳了?”

弗裏克牽著她,兩人往大門口走,坐上法拉利跑車,車子平穩的開在馬路上。

“我改訂四季,可以嗎?”伊絲語氣平靜的道。

“怎麼會想到要訂四季?”他轉頭看了她一眼。

“那是我們第一次用餐的地方,我想去看看。”伊絲仍然抱著那束花,捨不得放開,這束花對她來講就像抱著一個希望。

“今天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有事想要告訴我?”

伊絲搖搖頭,“我只是好久沒看見你,發現你變了好多,你會笑,還會……”

弗裏克一驚,“還會怎樣?”

“你第一次對我說甜言蜜語。”

“你不喜歡嗎?”

“喜歡,但是……你沒有事要告訴我嗎?”

弗裏克繃緊神經,習慣處於優勢的他發現自己手上的籌碼似乎平空消逝。“你想知道什麼?”

“你在外面有女人了,對不對?”

“你從哪裡聽來的?你找人跟蹤我?”怒氣在他身體裏進發,不自覺捉緊方向盤的手關節泛白,車速也慢慢加快。

“我沒有找人跟蹤你,是我自己聽見的。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我不夠愛你嗎?還是我對你不夠好?”

“我不屑你的愛,你應該知道!你只是我獲得渥斯的一個踏板,哪個呆子會愛上踏板?”憤怒讓他開始口不擇言。她的知道毀了他一切的計畫,在待會兒的燭光晚餐後,她應錢乖乖的奉上渥斯才對,該死!這樣他該怎麼挽留住定淳?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我不會讓你如願的,如果要渥斯就沒有她。”

可悲啊!一個女人最後居然要靠一個沒有生命的東西幫她挽留老公的心。愛洛伊絲,你怎麼會如此狼狽?

“我可以運用渥斯的財力,讓她家破人亡,你一直擅長如何運用財富逼迫一個人,我會學你。”她語氣冰冷的說。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如果你消失在這個世界。”

“你這麼愛她嗎?為了她,寧願背負殺人的罪名?”她的聲音帶著絕望。

“我是愛她,我打算一輩子跟她廝守到老。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的事!”

“如果……如果可以恨你,我真的好恨你……”

對面車道,一輛大卡車駛采,伊絲的雙眼直視著前方。

“既然得不到,我情願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毀了……”她突然伸手捉住方向盤,用力一旋。

四周的景物籠罩在光下,響起的尖銳聲是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砰的一聲巨響,空氣中飄送著濃重的燒焦味。

伊絲勉強自己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他……從額際流出的血怵目驚心,它慢慢占滿她的視線。她愛的男人啊……就算、就算被背叛,那愛……

如果有下輩子,希望我們不會再相遇。

她慢慢沈人黑暗中,嘴角緩緩揚起一抹笑。


救護車疾駛至醫院大門。醫護人員一等救護車門開,馬上將傷患送進急診室。

“醫生,傷患的心跳跟血壓持續下降當中。”

醫生迅速的翻看她的眼睛,仔細檢查後說:“糟糕,我懷疑她有內臟破裂的情形,馬上準備推進手術室!”

隨著另一輛救護車的到來,醫護人員再度陷入忙亂中。

“醫生,另一個的傷患也送到了……”


傑麥一收到醫院的通知迅速趕到,而醫院的院長已在等著他。

“我們總裁的情形怎樣?”

隨著傑麥一起來的,還有渥斯的對外發言人。他料定這件事沒多久就會躍上各大新聞網,同時將使兩人及渥斯的股價重挫,他必須應付媒體的採訪。

“我們已經將弗裏克先生送進手術室,他的情況目前還無法確定。

“跟他同車的人是誰?”

“是弗裏克夫人。”

”該死!”傑麥轉頭捶了牆壁一記。

突然,雜杳的腳步聲傳來,在長廊的轉角處傑麥看見陰魂不散的新聞記者。

“捷克斯,那些記者你負責擺平,儘量將總裁車禍的事輕描淡寫,還有,同車的是總裁夫人,這件事千萬不可以洩漏。院長,我希望你能幫忙。”

“這當然,本院會全力配合。”

“哪裡可以讓我回避一下?”

“可以到我的辦公室,這邊請。”

院長領著傑麥往反方向走。

老天!難道總裁……這算是謀殺嗎?傑麥沈重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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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7 18:01:12


弗裏克是何等的聰穎啊,在追查嘉娜後,發現雖然她人在邁阿密,但是不久前才回來,據探來的消息指出她外出旅行,地點是臺灣。

臺灣,是淳的故鄉啊!

他的妻子也就讀臺灣的大學,雖然他不知道是哪所學校,但這是一條線索,加上又接獲霍理斯的請調,這一切的一切未免巧合得過分。

這是惠特尼所布下的暗棋嗎?為了讓他的寶貝女兒有退路?

如果……不在乎,他應該就此放了她,縱使兩人的婚姻關係仍存在,他也能透過律師以未盡同居義務訴請離婚。

但……渥斯,財富總是吸引著人莫名、瘋狂的追逐,不管是多富有,錢永遠也不嫌多,他是貪婪的啊!

“我要去臺灣。”

徐定淳由手提電腦中抬頭,她正打著要給臺灣報社聯載的小說,這是她的興趣也是她目前可以排遣時間的娛樂。

費裏克發現她眼中的狐疑,“我要確定愛洛伊絲是不是到臺灣去了。”

徐定淳點點頭,“你是該去一趟。”

從她凝視對望的眸中,沒有任何的質疑,他知道她是真心的贊成。

在與徐定淳一夜纏綿後,隔天他就搭乘私人專機秘密飛抵亞洲。

他甚至沒有通知渥斯在亞洲的人員,他要讓霍理斯措手不及,如果真如他所想像。


霍理斯擔心幼稚園的孩子太小,水憶柔會沒辦法負荷,尤其她才剛病癒,所以運用權力的優勢,安排她在臺北私立小學教音樂。

一個禮拜九堂課,除了讓她如願與孩童相處外,也讓她有一點自我的空間、時間喘息。

又是新的一天,水憶柔在曙光乍現的一刻便將窗簾拉開,讓陽光照進室內每個角落。一眼望去全是高樓大廈,在她的記憶中,曾經也是如此……

緹花的米色枕頭上,濕濡的痕跡是如此明顯,她又在夢中哭泣了。

應她的要求,霍理斯與畢巧仟雖然不放心,仍然讓她一個人住。

淺棕色的原木地板就像暖暖的拿鐵咖啡,她總愛光著腳丫,坐在鋼琴前,一次又一次的彈著各種樂曲。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門鈴聲打破了她的沈思。

是誰會這麼早來拜訪她?她在臺灣沒幾個朋友啊。

水憶柔透過門上的小孔,發現來的人是畢巧仟和陳予仁,她打開門。

“巧仟,你這麼早跟陳醫生一起來,是要宣佈你們有好消息嗎?喜餅呢?”

她的話讓陳予仁連耳朵都紅了。

“水憶柔,我發現隨著你的腦袋越來越靈光,似乎皮也開始癢了。不過,我是不在乎被你開玩笑啦,但陳醫生可慘了,心儀的人是木頭。”

“陳醫生有心儀的人了?”水憶柔的語氣充滿驚訝,故意忽略他拋來的熱烈目光,轉身進廚房端茶水。

畢巧仟只能拍拍陳予仁的肩膀,表示愛莫能助了。

“怎麼這麼早來啊?”水憶柔端著茶出來,放在茶幾上時邊問。

“老天!我剛才沒注意到,你怎麼還穿著睡衣啊!去換衣服啦。”

水憶柔倒覺得無所謂,這襲純綿的睡衣就像一套休間運動服,只是質料比較薄,但樣式非常保守啊,不過,被畢巧仟這麼一喊,加上有一個男人在……

水憶柔紅著臉蛋。“我去換一套好了,你們坐一下。”她快步走進臥室。

畢巧仟喝了一口茶後,將杯子放在桌上,轉頭一瞧,發現陳予仁魂不守捨的盯著水憶柔的房門。

“魂歸來兮哦!”她在他眼前努力的揮著手。

“畢巧仟,你別老是戲弄我啦!”他推開她的手。

“誰教你像只呆頭鵝,連追女孩子都捨不得買一束花,當醫生都像你這麼摳嗎?”

花?對喔!他摸摸頭,有點靦腆的道:“謝謝你的提醒,我改天請你吃飯好了。”

“那還不趕快去買。”

“現在?”陳予仁推推滑落的金絲框眼鏡。

“浪漫還有分時辰的嗎?”畢巧仟沒好氣的說。他要真追得上老婆,一定是上天的可憐,怕他呆得連怎麼被三振出局的都不知道。

“那我馬上去。”陳予仁乖乖的站起身,迅速的沖出去。

畢巧仟歎了口氣,搖搖頭。幸好她是不婚主義,不然有這麼呆的追求者還真丟臉。

水憶柔隨意套上一件桃紅色的T恤,加上一條及膝的黑色牛仔褲,走了出來,“咦。陳醫生呢?”

“別提那個呆子了。你最近有沒有寫什麼歌啊?”畢巧仟帶著垂涎的笑容,幾近諂媚的問。

“我最近……沒有什麼靈感耶!”

畢巧仟歎了口氣。開玩笑,對她,她可不敢窮追不捨的要由,憶柔在運行可是插花性質,再說,霍理斯也教她頭痛。

“巧仟,你以後別再帶陳予仁來了。”

“怎麼?你知道他想追你啦?”

“我對他沒有那個意思,就不該給人任何的遐思。”

“哇,我還以為你真的不知道,原來你是裝的啊!你也太會演戲了吧!”畢巧仟又喝了一口茶,“其實他也沒什麼不好,長相斯文,聽說在醫院裏有不少護土對他春心大動耶!”

“那你呢?也對他春心大動嗎?”水憶柔打趣的問。

“拜託,你明知道我沒有心,這輩子註定不婚了。”

“我知道,你說過;既然不想結婚就要斷了所有可能性,不要認識任何以結婚、戀愛為前提的男孩子,不接觸任何可能會使人想結婚的事物,可是愛情來得總是很突然啊!”

“所以我只能盡人事啊!”人事……她盡了,他卻不許啊!

兩人陷入沈默,各自的心事讓她們都忘了繼續開口講話。


弗裏克一抵達臺灣,便從先派遣抵台的特助手裏接下一份報紙,上頭的報導有她的一幅照片,儘管人物略顯模糊,但與會的霍理斯他絕不會認錯。

他坐進加長的凱迪拉克,仔細的閱讀。

明日耀眼的作曲、作詞家,才貌驚人,水憶柔?

這是她在臺灣的名字嗎?

該死的,難怪能逃過他撒下的天羅地網,他根本沒料到她會變更姓名。

“總裁,你要聽水小姐所寫的歌嗎?”

弗裏克鼻樑架著雷朋太陽眼鏡,教人無從得知他目前的情緒,渾身散發不怒而威的氣勢,難怪這位臨危受命的特助有點惶恐。

“放出來聽聽。”

他點頭,按下CD的brLAY鍵,清亮的嗓音回藹在車內,聽著歌,他恨自己為什麼堅持去學中文。

“……如果結局是人魚的悲哀,就讓我這輩子忘記你……”

他的心不該有任何的蠢動,也不該帶有任何的情緒。

選擇來臺灣只是為了獲得一個答案,為什麼她在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情下,在未確定他的生死就遠赴異國,這太不正常!

他不允許任何超出他掌握的詭計進行,尤其這詭計將會影響他。

他一定要查清楚她跟霍理斯想做什麼,背著他將他拉下渥斯集團總裁的位子嗎?他們不會得逞的。

“查出水憶柔的住址了嗎?”

“她住在天母……”

“嗯!先回飯店。”他想先梳洗乾淨,然後給她一個“驚喜”。


“各位同學,老師今天教你們認識的五線譜懂了嗎?”

“懂了!”二十五位小學生浮躁的心情跟著下課鐘聲飄動,也反應在他們整理書包的行為上。

“好,那我們今天就上到這裏。大家要說什麼?”

“老師再見,各位同學明天見。”

水憶柔微笑的坐下來,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這堂音樂課是這個禮拜的最後一堂,剛好排在禮拜五的下午,上完課三點五十分,她可以到附近的書店逛逛,再到黃昏市場買些食物。

不知道為什麼,向來遠庖廚的她在看見蔬果時居然會起了烹調興趣,連畢巧仟都說口味清淡、味道不錯。

這讓她對下廚更有興趣了。

“嗯……”

察覺到有人站在她身邊,水憶柔抬起頭,“林老師,有什麼事嗎?”

林老師是學校校長的侄子,同時也是這班的班導,皮膚白皙的他常讓巧仟笑是白面書生的最佳代言人。

“我……我想請你吃晚飯……不是,是今晚全校的老師要辦餐會……你要不要參加?”林文聲的舉止有點無措,尤其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美眸,仿佛會電人似的,四肢快癱軟了。

“餐會?”嗯,如果不參加未免顯得有點不合群。“好啊,今天晚上嗎?幾點?”

“這點在福華飯店,我去接你好嗎?”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我想去書局逛逛,可能不會回家。”

“喔!那……我剛好有一本書想買,不如我們一起去好了。”林文聲連忙說道。

“好啊!”水憶柔輕輕的點頭,微揚的唇看來帶著笑,十分甜美。


弗裏克經過一整個下午的休息,徐緩的泡完澡,挑了—套他喜歡的Armaini休閒服,駱駝色的針織衫平貼在每一寸結實的肌肉上,黑色的寬口七分褲,搭上一雙同款的小羊皮涼鞋,除卻了成功企業家給人的穩重感覺,此時的他就像從時裝雜誌上走下來的模特兒。

他開著賓士車來到天母,這個地址早讓他背得滾瓜爛熟了。

但隨著時間的消逝,他的火氣隨之高張,據特助查到的課表,她早該在四點半回到家,現在呢?

晚上十點……

地上的煙蒂隨著他煩躁的心情幾乎堆成一座小山,他只是點著來穩住自己越來越浮躁的心情。

該死,十一點了,這女人……

弗裏克坐進車子。他居然像個白癡一樣等了六個小時,在商界他稍跺腳就有可能影響明天的股市開盤,誰敢對他這麼放肆!

他發動引擎,準備要走人時,從後照鏡出現的福特轎車,由遠而近,最後停在他等了一晚的公寓前。

弗裏克眯著眼,看見福特汽車透明的車窗裏,短髮的女孩子很像她。

當男人打開她的車門,她的臉在路燈的照明下變得清晰。

水憶柔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有點醉了,原本以為粉紅色的調酒甜甜清涼,不自覺就貪了幾口,沒想到後勁居然這麼強。“真是謝謝林老師送我回家。”

“不用客氣,我還要謝謝你給我一個美好的下午呢。”

“美好?”醉眼迷蒙,酒精在體內蒸發的同時,也將她的理智一點一滴的消蝕。

“我們一起買書啊!”林文聲提醒她。當他們站在金石堂時,事實上他就跟所有當時在場的顧客一樣,只淨看著她的美。

“嗯!我買了幾本好書。”她笑得像個孩子,完全的不設防。

“下次……我們再一起去買書好嗎?”

“好啊!”水憶柔舌頭開始打結,意識開始模糊,她揉揉眼道:“我想睡了,林老師明天見!”轉身,她往自己的家門走。

明天?明天是周休二日啊!根本就沒有放假,不過兩人都沒注意到。

他們的一舉一動全人了弗裏克的眼底,與其說氣沖牛斗,倒不如說他完全因意外的情況震驚得不知該怎麼反應。

水憶柔……他在來臺灣前,想過她可能形銷骨立、憔悴不已,更甚的是在精神上所受的打擊讓她脫離不了哀傷,而他將會以往昔的柔情來告訴她:我不介意你曾經採取的激烈手段,我明白這是你想用來引起我的注意的方法。

結果呢?

他需要一個解釋,尤其是她招蜂引蝶、的這件事上,他們仍是合法的夫妻。

他下了車,無視那個站在門口發呆的林文聲,逕自走進公寓內,本想為她保留一些隱私,所以他沒用特助不曉得從哪兒複製來的鑰匙,現在想想他真是個呆子。

即使發現她跟男人同居,也不該再意外了。

搭電梯上了十六樓,他意外發現她居然沒有關上門,輕輕一推門就開了,這讓他發出一串中英法文交雜的詛咒。

環顧四周,淺綠色的牆壁掛上一幅火紅盛開的向日葵畫作,掛在窗戶上的黃金葛隨著夜風擺動,香檳色的沙發上披著一塊塊深赭色的麂皮,隨意不經剪裁,真的很特別。

他不知道她具有這麼強烈的色彩觀念。

他將手放在鋼琴上,一塵不染,顯示主人的疼愛。站在客廳好半晌,他發現室內靜得連一根針掉下來都聽得見,這太奇怪了!

慢慢移動雙腿,他將每一扇門都打開來看過。

走到最右邊的一問,他慢慢打開後,隨即聽到輕柔的歌聲伴著水聲淅瀝。

這是主臥室,裏頭簡單的擺設,延續客廳的風格,牆壁的顏色是水藍色,由深至淺的藍色讓人仿佛置身在海水的包圍裏。

他慢慢靠近梳粧檯,發現桌面、抽屜內只有屬於她個人的用品後,轉身走到嵌入牆中的衣櫥,他漫不經心的翻著每個角落,但眼中的犀利卻說明他的態度無比認真。

直到確定沒有任何不屬於外人的物品存在,他才滿。寓舶停止巡視。

弗裏克完全沒有察覺自己宛如一隻獅子,昂藏的姿態、十足的驕傲,甚至蓄勢待發的捍衛自己的地盤。

水聲依舊,但是她哼著歌曲的聲音卻漸漸停止。

該死!她該不會在裏頭睡覺吧?他擰著眉,將連接浴室的門打開,才踏進去一步,卻讓迎面而來的水潑個正著,連帶他精心梳理的頭髮都吸收水分而落下幾綹在額前,衣服也濕了。

“你在搞什麼鬼啊?”咬著牙,他幾乎是從牙縫裏吼出聲音來。

“呵!落水狗。”水憶柔捉起蓮蓬頭,開心的往他身上澆。

是冷水!弗裏克被她孩子氣的行為搞得驚異萬分,在他的記憶裏,她總是優雅如美神維納斯的化身,怎麼……

“你……”才一開口,馬上被水嗆到,弗裏克動作迅速的向前,將她手裏的蓮蓬頭搶下來。“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啊?”水億柔微呱著紅唇,—蹙著眉懷疑看著他的模樣有著可愛的嬌憨。她摸摸他的臉,由挺鼻到薄唇,最後才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億柔在做夢,夢中有一個很帥的人,可是我困了。”說完,她跨出浴缸,濕淋淋的走出浴室。

該死!他這才注意到她根本不著一衫一縷,這真的是維納斯的誕生了。

他身體迅速的反應讓他連連低聲詛咒。“該死的!聽著,你愛的人是徐定淳、是徐定淳!”

弗裏克索性將手裏的蓮蓬頭往自己頭上淋,讓冷水幫他降溫。

好不容易平復欲念後,他脫掉身上的衣服,隨手拿起掛在牆上的浴袍穿上,卻發現太小了,只好隨便圍個浴巾就踏出浴室。

他非要問出她到底在搞什麼鬼不可!

當他走近床邊,被她像是小男孩的短髮嚇到,輕輕的摸卻不像想像中的刺人,柔得像高級的絲品;她的粉頰帶著異常的嫣紅,讓他懷疑她是不是發燒,直到過於靠近聞到淡淡的琴酒味……

她喝醉了,一定是,否則依她的優雅,怎麼可能出現孩子般頑皮的心性。

睡夢中,她覺得有股溫暖讓她懷念,下意識的嚶嚀一聲,往溫暖的方向偎去。

弗裏克呆愣的看著她,恍若小貓咪尋求主人的慰藉,她將小臉放在他的手掌,全然的信任讓他不自覺的屏住呼吸。

心,異常的悸動,他一直注視著她,滿腔的怒氣也奇異的消逝。

這種體驗讓全身的毛細孔都開始緊縮,沒有任何的性欲,只剩純然的感動。’


弗裏克在陽光射人室內時,仍不肯睜開眼,尤其懷中人兒的發香是這麼教人眷戀不已,一直到一聲聲催命符似的電鈴聲傳來,讓她不安的輾轉,他只好起身去開門。

門一打開,來的居然是霍理斯,他提著一袋早餐,在見到他時嘴張得甚大,可以裝進一顆橘子。

“怎麼,不認識我了嗎?”他轉身走進屋內。

“總裁?”他大夢初醒,連忙快步走進屋內,並且關上門。“你……你……”

“鎮定一點,你想問我為什麼在這裏?我在自己老婆的家裏不對嗎?至於你,這麼早來拜訪才是那位讀解釋的人吧!“果然不出所料,霍理斯果然知道愛洛伊絲的下落。

“我——”霍理斯才剛開口:就讓一聲驚呼阻斷。

“霍理斯?你是怎麼進來的啊?”水憶柔帶著睡意叫道,因為聽見有人講話才起床,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後,驚慌的穿上衣服,匆忙的出來看是怎麼回事。

結果……差點把自己嚇死。

“你沒有鎖門,我不是交代過你一定要記得鎖門?”

“你常忘記鎖門?”弗裏克擰緊了眉,原以為昨天是因為她喝醉的關係才會沒有鎖門,喪失該有的防備心,卻沒料到原采她真散漫。

“霍理斯,他是你朋友嗎?如果你有公事就別急著送早餐來給我了。”她不解的看著他們。

弗裏克對她的間話震驚。她……是什麼意思?先是企圖謀殺他,現在乾脆假裝陌生人,想借此逃過法律的制裁嗎?還是她又想出什麼鬼主意?

“愛洛伊絲,我不喜歡這個遊戲。”他冷著聲道。

水憶柔皺著可愛的挺鼻,有點不解,“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英文名字啊?”微側著頭的她,竟帶著俏皮。

“憶柔,我把早餐放這兒,你記得要吃。我跟這位先生有事要談,我們先走了。”霍理斯急忙拉起弗裏克,用力將他拉出水憶柔的公寓。

到了公寓樓下,弗裏克掙脫霍理斯的手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最好源源本本的說清楚。”

“前面有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廳,我們去那兒講好了。”

弗裏克點點頭,和霍理斯一同走進咖啡廳。

他們找了一個隱密的位子,點了兩杯黑咖啡。

“怎麼回事,你現在可以講了。”

“愛洛伊絲的個性向來柔弱,但柔弱的女人反擊起來的威力教人不敢置信。她的腦部受到重創,所以忘了關於你的所有記憶,她在臺灣的主治醫師說過,她有可能是選擇逃避,所以潛意識要自己忘記過去對她傷害最大的事。”

“喪失記憶?她憑什麼讓自己好過?她所犯下的罪行是謀殺!”弗裏克激動的道。

“那你呢?”霍理斯忘了弗裏克是他的上司,現在他要替水憶柔說話。“你們曾經在上帝面前宣誓要一輩子相知相守,你背棄你自己的諾言,卻要求她以相同的方式愛你,你不止自私,還很貪心。”

弗裏克沈默半晌,才慢慢開口,“我的是與非,就讓愛洛伊絲自己來評斷,我要帶她回美國接受精密的治療,我要她恢復記憶。”

“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在美國的愛人呢?她能容許自己當第三者?或者——”

“她不是第三者,我不喜歡這個形容詞。”弗裏克陰霾的臉色顯示自己對這個話題的憤怒。

“OK!她能接受你的處理嗎?”

“我不需要向你解釋我的處理方法。”

“當然,你確實不必向我解釋。可是,你要怎麼向伊絲解釋你的身份。老公?她在醫院治療一個月,從沒見過你出現。朋友?既然是朋友,為什麼她會完全沒有你的記憶?伊絲不是呆子,假使有一天她恢復記憶,你知道她再度崩潰時,下手的對象是你還是換成她?”霍理斯喝了口苦澀的咖啡潤喉。“我不是危言聳聽,我只是希望你考慮清楚。”

見弗裏克沒說話,他遲疑了一下才說:“如果你是為了渥斯集團的經營權問題,我可以告訴你,惠特尼先生在過世前,另外交代了一份遺囑在我手上,他說:如果伊絲選擇放棄你,你卻不願放過她,就把這份遺囑交給律師,遺囑上清楚寫著渥斯集團屬於伊絲的股權轉移百分之四十五予你,加上你原有的百分之十五,你將成為渥斯的最大股東,同時也是擁有實權的總裁。”

弗裏克扯出一抹冷然的笑容,“惠特尼在死後仍不忘保護自己的女兒,真可笑的親情!”

“你沒有體會過,所以你永遠不知道惠特尼先生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在保護自己的女兒。或許伊絲這次的車禍能生還也是因為惠特尼先生在冥冥之中的庇佑。”

弗裏克冷哼一聲,喝了一口咖啡。

他將成為渥斯最大的股東,只要他同意放、愛洛伊絲自由,他將成為世界第一產業集團的總裁,這是多麼令人嚮往的頭銜啊!

他也將成為淳的丈夫,並讓她可以抬頭挺胸站在陽光下,這是多麼兩全其美的事情。

可是,他卻聽見自己冷冷的嗓音說,“不。”

“為什麼?我所提出的條件對你來說百利而無一害。”霍理斯驚訝的問。

“當愛洛伊絲要我時,惠特尼就將我像玩具一樣帶到他女兒面前;當愛洛伊絲情緒不好時,我就像垃圾被拋到角落。你們以為我亨利‧克萊‧弗裏克是什麼?招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小狗嗎?明天我會帶愛洛伊絲回美國。”

“你真的是為了出一口氣而已嗎?我所認識的弗裏克不會為了爭一時心快而讓自己後悔。你真的是為了這口氣嗎?”

“這不關你的事!”

“讓伊絲恢復記憶,然後活在悔恨中,製造你與你愛人的緊張,大家一起痛苦,這是你所想要的?”霍理斯站起身,朝門口走去。他好話言盡於此,相信弗裏克的聰明,他向來不會虧待自己不是嗎?

弗裏克冷眼看著霍理斯離開咖啡廳,思緒飄得老遠。

愛情不是應該專一嗎?為什麼他卻對兩個女人有相同的複雜情緒?

愛情不是佔有嗎?所以他對兩個女人出現相同的佔有情緒。

愛情不是該寬容嗎?他發現對愛洛伊絲謀殺他的這件事,可以釋懷。愛情的結局應該是幸福,所以……該死!他到底在想什麼換鬼東西!是啊,他愛上定淳是這麼容易承認的事,為什麼愛上愛洛伊絲卻讓自己無法接受?因為身份的距離,縱使他現在坐擁財富權勢,仍無法磨滅他有過的汙穢。既然愛都愛上了,依他目前的身份地位,有什麼好不敢承認?現在,他要傷腦筋的是如何捉住他生命中的太陽跟月亮。這才是難題。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7 18:01:41


水憶柔坐在沙發吃著霍理斯送來的早餐,她知道霍理斯和畢巧仟兩人常借著送早餐之便來檢查她是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她並不是呆子,從他們之間的小心翼翼,她知道她讓他們兩人擔心,也正因為這樣,有很多事到了舌尖她總是再度吞回口中。

那個男人……跟著霍理斯一起走的男人。

熟悉是由皮膚透過毛細孔不斷冒出的警告,甚至他的聲音都讓她冒起無數雞皮疙瘩。

電鈴聲響起,水憶柔才發覺自己早餐居然吃了一個半小時。

奇怪,最近除了霍理斯跟巧仟,好像客人越來越多嘛!

一手拿著飯團,她打開門,“請問——”

“不準動!”一個男人用力的推開門,同時一把亮晃晃的西瓜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水憶柔試圖移開脖子,卻讓他粗魯的捉住手臂,刀於輕輕劃過肌膚,尖銳的疼痛傳來她知道自己的脖子流血了。

男人頭戴著絲襪,五官變得模糊不清,故意壓低的聲音居然帶著閒適。

“我觀察你很久了,也知道這一樓的住戶白天都不在家,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不然嚇到我,我怕你這可愛的小臉蛋會不保!”戴著白手套的手指,粗魯的捏緊她的下巴表示警告,他口中吐出的酒味與口腔惡臭令人作嘔。

水憶柔穩住自己的身體,恐懼讓她不停顫抖著身子,同時明白這歹徒早已盯她很久了。“你想做什麼?”

“我喜歡上道的女人,先把你的衣服脫下來!”

水憶柔拉緊衣襟,“我的錢全放在銀行,我可以拿提款卡跟你一起去提款機把錢提出來。”他……不會想……

“錢我當然要,但人嘛……嘿嘿,我好久沒碰上這麼好的貨色,當然不可以放過。”說完,他用另一手掐了她的胸脯一把。

水憶柔痛得差點流下淚,心中不停?喊著救命,但是她一直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慌,只要一慌就更有可能讓歹徒得手。

“那……你這樣架著我,我怎麼脫衣服?可不可以先把我放開?”她竭力克制自己聲音中的顫抖。

“你最好別跟我耍花樣,要不然就別怪我對你不懂得憐香惜玉。”說完,他將水憶柔往室內用力一推,轉身要關上鐵門。

突然砰的一聲,鐵門被一股力量朝內撞擊,剛好擊到男人握刀的手。隨著鏗的金屬落地聲,接著響起的是哀叫聲,拳頭用力打在肉體上。水憶柔回頭看見來人,那個原本跟著霍理斯走的人正在揍那個歹徒。

他臉上兇狠的表情駭著她,加上驚魂未甫,她的淚水流得更急、更快。

“不要……不要打了,他吐血了!”

水憶柔看見地板上有那個歹徒吐出來的血而驚叫著,事實上,她已經全身虛軟得站不起身,只能扶著沙發。

“你快住手,會打死人的。”

“這種敗類死了最好!”打紅眼睛的弗裏克將他由地板揪起來,打算再好好賞他幾拳,卻發現他早就暈了過去。

弗裏克放手讓他倒臥地上,隨即拿起電話報警,迅速說明事情的經過、地點後,他掛上了電話。

他走向水憶柔,卻發現她頸部的血痕,不由得開始咒?,輕輕的駱她的下頷抬高,仔細的檢查,

“那個雜碎有沒有對你怎樣?”

水憶柔雙臂環著胸,拼命搖著頭,“他……他本來想脫我的衣服,幸好你趕到。”

“脫衣服?他媽的該死!”傷了她已經犯下滔天大罪,居然還想指染……

他迅速轉身,意圖再給他一頓痛毆,最好讓他從此無法人道。

水憶柔拉住他的手臂,“不要,不要……為了那種人……犯法。”哽咽讓她根本無法把話說清楚。

“別哭、別哭了。”他的動作有些笨抽,但仍輕柔的為她拭淚,慢慢將她擁進懷裏。試圖用拍肩膀表示安慰。

“那個雜碎是怎麼進來的?”

“他……按電鈴,我才開……一點點,他……就撞進來了。”

“你沒有從孔裏看來的人是誰嗎?”他的聲音緊繃。

“嗯……我忘了。”

她的回答引來弗裏克一連串不雅的咒?。

“人家……夠怕了,你還……罵……”她抬起梨花帶雨的臉龐,指控的說。

淩亂的發絲以及眸底來不及掩飾的驚恐,讓他的怒氣飛至九霄雲外。只能深歎一口氣,將尚未暴發的怒意全轉嫁躺在地上的雜碎。

員警跟後來聯絡上的霍理斯一起抵達,同時,畢巧仟也同往常在近午時帶午餐來看水憶柔,剛好遇上一群穿制服的警員。

霍理斯的總裁身份加上水憶柔之前才在電子媒體上曝光,這自然也引來了湊熱鬧、搶新聞的記者。

弗裏克將擠成一團的記者交給臺灣隨行的特助處理,至於畢巧仟就由霍理斯去解釋,他在保全的護衛下,帶著水憶柔前往醫院詳細檢查。

坐在車內,水憶柔怯怯的開了口。

“我說我沒事了,你可不可以放開我的手?”水憶柔對他的救命之恩當然銘謝於心,但是,他從頭到尾都捉著她的手,連剛才醫生會診也不例外。

她……非常不習慣他太過於親近的姿態。

“剛才你為什麼撲進霍理斯的懷裏?我不是在旁邊嗎?”

原來他的悶不吭聲以及佔有的姿態全是因她方才的動作所引爆。

“我跟你不熟,我連你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耶!”

“克萊,你可以叫我克萊。”

“克萊先生,你可以放開我的手嗎?”

“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他固執的說。

“我跟你好像不熟耶,霍理斯是我的好朋友,我向他表示委屈有什麼不對?不然,請問一下,你又是我的誰?”

“我——”弗裏克本來想說丈夫,卻猛然住了口。

“我們是陌生人,所乙太親近的行為就很奇怪,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該死,弗裏克看著她微仰的臉蛋與因不滿而微噘的紅唇,一親芳澤的欲望是這麼的強烈,卻苦於身份上的牽制。

“我要追你!”

“克萊先生,你——”水憶柔將軟嫩的手掌放在他的額上,“奇怪,沒有發燒啊!你是不是忘了吃藥?”

弗裏克沈了臉,“我是說真的。”

“可是我並不想讓你追啊!放手!”水憶柔試圖用另一隻手想扳開他握住自己的手。可惡!她絕不承認他的話是使她心跳加快的原因。

“這輩子,我絕不再輕易放手。”他的聲音帶著容忍的寵愛。

這輩子?男人的愛是靠不住的彩色糖衣。水憶柔低頭狠狠的往他手上咬了一口,要讓他鬆手。

直到嘴中嘗到的腥味,她猛然一驚,鬆口之餘,發現他的手背有著她的齒痕,沁出血液。“你……流血了!”

弗裏克低頭舔掉自己的血:“我說過我不放手就是不會放手。”

他是認真的!水憶柔明白他的堅持。


就因為他該死的堅持,霍理斯居然也以沈默表示贊同,至於畢巧仟那個叛徒,則興高采烈的收拾自己的行李,決定跟她一起住進仰德大道上的華宅。

高聳的紅磚牆搭上白色的大理石,光這面圍牆就帶著無比氣勢,秋天的陽明山帶著微微涼意,在通過鏤花鐵門後,車子在車道上行駛了五分鐘;才到了一棟華宅的大門。

“天啊!這才叫真正的豪門吧!”畢巧仟率先下車,就像劉姥姥逛大觀園對眼睛所及的景物發出驚歎。

水憶柔跟在後面下車,連她都讓眼前的陣仗嚇了一跳。

身著白色與深靛色制服的傭人列隊兩行,身子站得直挺,表情帶著恭敬。

“你就是水小姐吧!請進。”說著一口流利中文的管家,要不是一張西方人臉孔,光聽聲音誰都會以為他是臺灣人。“我是這裏的管家姓譚,你如果有事,可以儘量吩咐,這邊請!”

他領著水憶柔和畢巧仟走進大宅。不同於外觀給人華麗的感受,屋內皆以水憶柔喜愛的淡綠色為基礎,最醒目的應該算是大廳中央的船型魚缸,沒有名貴的鯉魚來彰顯主人的貴氣,裏頭是可愛的血鸚鵡加上綠色水草。

“好美!”水憶柔輕聲讚歎。

“我會將水小姐的讚美轉達給先生知道,先生特地請人趕工裝修大廳以及二樓的臥房,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

畢巧仟朝水憶柔眨眨眼,“這麼快就完工啊,看來你們先生對我們家憶柔似乎誓在必得哦!”

“畢小姐,感情事我們下人不太清楚,不過先生為了迎接水小姐這位貴客,費盡心思,還在二樓特地辟了一間琴室。鋼琴據說是貝多芬在皇室演奏時使用的。”

“真的?可以先帶我去看琴室嗎?”水憶柔原本的不甘願在聽見鋼琴時,喜悅全表現在臉上。

“好的。”步上二樓,他打開右轉的第一間房門。

大片落地窗外是個漂亮的陽臺,灑落的陽光照在白色鋼琴上,仿佛聚光燈般,此外,她喜愛的黃金葛種在小熊造形的盆栽內被仔細照顧著。

水憶柔坐在琴椅上,打開鋼琴蓋,輕靈的指頭猶如飛舞的蝴蝶,隨著彈動所產生的音樂聲仿佛大珠小珠落玉盤。

“這琴真好!”她的嘴角含著淡笑。

“憶柔,你彈琴的技巧越來越好了!”畢巧仟在最後一個音落下,發現自己仍沈醉在餘音旋繞的情境中。“你真的不考慮朝演藝圈或樂壇走嗎?”

水憶柔搖搖頭,“我對音樂是熱愛,並不是在追求名利。”

“唉,我發現我越來越無法瞭解你在想什麼。譚管家,我可以看看我的房間嗎?”畢巧仟轉頭看向他問道。

“這……”譚管家看著水憶柔。

“我想再待在這裏一會兒,請你先帶巧仟去她的房間看看吧!”

她說完,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沒注意到他們的離開,自然也沒發現隨後進來的弗裏克。

“喜歡這裏嗎?”

他的問話嚇到水憶柔,但是她馬上就恢復平常臉色,冷靜的回頭。

四目相交,她的心在他的注視下跳得猶如脫韁野馬。

“這裏很美!”故意打量四周,她再度轉身看著窗外,不敢再直視他,深怕自己誇張的心跳聲讓他聽見。

“很高興你喜歡。”

“為什麼?你的追求太突然了,你對每個看上眼的女孩子都這麼做嗎?”

“我沒有這麼隨便,我只追求獨一無二的。”

“我是你眼中的獨一無二?”水憶柔的聲音帶著顫抖。

“我的殷勤追求和用心,難道你全然沒有感受到嗎?”他慢慢靠近她的身後,輕輕的擁住她的雙肩。

水憶柔恍若受到驚嚇的兔子,迅速跳開身子,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愛洛伊絲自始至終的保持距離,不可諱盲造成他一定程度的失落,她……是真的喪失記憶了,他一直到現在才敢斷定,否則以她愛他的心來說她早就該軟化了。

他將手插進褲子口袋中,以防止自己的情不自禁嚇著她。“你不喜歡我嗎?”

“我不習慣與人太過靠近。”這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除了受到驚嚇她投入霍理斯懷中那次以外,她甚至少與巧仟有身體上的接觸,因為這樣的貼近幾乎可以感受到對方的氣息,那種感覺一直擾亂她的思緒。

“你有喜歡的人嗎?”

喜歡的人?在夢中一直反復打擾的背影是她喜歡的人,所以總會帶著心痛醒來。“我沒有喜歡的人。為什麼一直問這種問題?”

“我想知道我的機會有多少,現在我知道了。”她在說謊,她微斂的眸子以及手心的緊握洩漏了太多的秘密,他不在她身邊的日子裏,她喜歡上別人了嗎?

心慌攫住他的心,掐住他的脖子,幾乎快喘不過氣來。她甚至學會向他撒謊!

“我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那我們出去走走!”弗裏克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完全不理會她的掙扎與抗議。

站在二樓房間的畢巧仟從樓上的窗戶看見他們之間的拉扯,忍不住輕歎一聲。

她跟著憶柔住進這裏只為安撫她的心情!畢竟現在的弗裏克不是她的丈夫,他只是一個陌生人。

但願霍理斯所講的話是真的、也會變成真的!


弗裏克駕駛著銀色的BMWZ3跑車,由陽明山駛向木柵。

一路上,他們沒有任何的交談。

水憶柔決定不開口和他講話,以抗議他的霸道。她無法接受他事事我行我素,完全不去顧忌他人的想法。

弗裏克買了動物園的入場券,由於適逢假日加上園方以國王企鵝做號召,園內人潮洶湧。

“我們先去看你的分身好了。”話說完,弗裏克牽著水憶柔往前走。

分身?她的疑惑很快就獲得解答,他帶著她往猛禽類動物區,看的居然是獅子。

“你的分身。”弗裏克指著正與公獅子躲在巖下乘涼的母獅子。

“如果我有母獅子銳利的牙,早把你拆吃人腹了。”氣死人了,這樣等於變相罵她是母老虎嘛!

“因為我的分身是那只啊!”弗裏克指著公獅子。

“你……”

“別生氣了,再氣下去,母獅子會變成河豚的分身。”他借機捏一把她鼓漲的粉頰,放開手後,他呆怔的看著自己的手指。

水憶柔捂住自己的雙頰,不悅的瞪著他,“這樣捏很痛耶!”

“你的臉頰好軟。”他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她的臉,有點意猶未盡。

“你不可以再捏,不然我要生氣了。”看出他的意圖,水憶柔護住自己粉嫩的臉龐。

“那用親的可不可以?”

水憶柔聽見旁邊傳出來的笑意,才驚覺他們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上演打情罵俏,他剛剛的話一定也讓人聽見,所以站在旁邊的人才會帶著笑意看她。

她的臉頰像極了天邊的紅霞,忙低下頭掩飾,並拉起弗裏克的手往前沖。

好丟臉啊!

這樣的甜蜜開始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她曾想過掙扎,但是……


“你怎麼知道我下課的時間?”水憶柔回到教師辦公室要拿皮包,看見弗裏克坐在她的位子,而校長居然在一旁陪笑談天。

“既然水小姐來了,我就不打擾你們相聚的時間了。”校長帶著笑與弗裏克握手後即離開。

“這是你對男朋友的態度嗎?”他捏了一下她的俏鼻。自從發現她肌膚的柔軟,他似乎捏上癮了。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啦!”揮開他的手,她仰著頭,試圖讓他明白她的不悅,尤其是他這種哄孩子的態度。

“你到底是來學校做什麼?”

“接你去吃飯。”

“下午三點吃飯?你閑也不是這樣子,我跟人約好要一起去買書了。”

“約誰?”從畢巧仟口中,他早就知道她約了林文聲,所以他這趟主要是來示威。

“同事。你可以先回去,反正他會送我,不然我自己搭計程車也可以。”

“計程車?”他皺起眉,“臺灣不是有很多計程車之狼嗎?我跟你一起去買書,順便幫你提。”

水憶柔將課本收好,桌面清理乾淨,聽見他的話有點不悅的說:“我有邀你嗎?”

“水老師,我……”此時一個囁嚼的聲音插入他們的談話,事實上林文聲站在一旁很久,不管該不該聽的都聽完了。

“哦,林老師,你等一下,我收拾好就可以走了。”

“你找我女朋友去買書?”弗裏克挑挑眉,故意脫下西裝外套,健碩的身材,貫於掠奪的氣質是商場上多年的訓練成果,只是稍稍睨了一下林文聲,馬上讓他的聲音小了好幾分貝。

“原來水老師有男朋友了。”林文聲尷尬的說。事實上,那男人銳利的眸子逼得他無路可退,就連呼吸都可以聞到他的佔有意味。

“我才沒——”

“亨利‧克萊‧弗裏克,請多指教!”弗裏克打斷水憶柔的話,逕自對林文聲說。

林文聲訝異得說話結結巴巴,“你……你是美國雨人網站……”

“原來你認識我,幸會!水兒,我們去喝下午茶好不好?”原本的客套在轉向水憶柔時變成殷勤。他根本就不把這白面書生放在眼底,套句中國人的話來說是窮酸儒。

“不好,我說過我要去買——”

“水小姐,抱歉,因為我臨時有事要辦,所以沒辦法跟你一起去,你跟男朋友一起去嘛!”林文聲笑得有點不自在,難怪剛剛遇上叔叔會要他放棄,跟他一比,這根本是雲泥之別嘛!

“我還趕時間,先走一步了。”

望著林文聲垂頭喪氣的背影,水憶柔瞪了弗裏克一眼,同時也稗他的得意收入眼底。

哼,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一起去晶華吃下午茶,然後我陪你去買書。”

“我突然不想買了!”氣呼呼的說完,她拿起皮包率先走出教職員辦公室。

弗裏克含著笑,暗忖道: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像孩子一樣鬧彆扭,很可愛。


夜色染黑了整個天際,徐定淳打開電腦,開始敲打。她目前正在寫一本長篇小說,故事的男主角是他,女主角卻有兩位:一位是他的元配,一位是她。

在描寫的過程中,她可以深刻揣摩出愛洛伊絲企圖玉石俱焚的心情。

愛得太深刻,受到的創傷就像一把復仇之火,可以將一切摧毀!

至於她,在他離開的二個禮拜間,依然會思念,但這種思念對她來說不是煎熬,而是一種涓細的感情,累積到下一次他再度到來時才會決堤。

她享受他們之間的愉悅。

其實,她的願望是出一本本的遊記,所以她在等待——

等待他將感情作出決定,就繼續旅途。

愛她,只要在她累時,張開雙臂摟著她、給她溫柔的安慰好支援到下一次見面,這樣就可以了。

如果,他的決定是放棄她的存在,她依然不悔。

愛情本來就是一種賭注啊!

她擁有屬於她自己的智慧,這不是愛得傻與癡,只是個人的體驗罷了!

更何況……徐定淳輕撫過小腹,嘴角揚起一抹奇異的笑容。

這輩子,她最愛的人依然存在啊!


又到了週末假日,水憶柔坐在客廳,這禮拜不管她到哪裡去、做什麼,一定會看見討厭鬼出現在身邊。

弗裏克變成司機,開著拉風的跑車接送她上下班,就像一場場炫麗的舞臺表演,更別提他那張足以顛倒眾生的臉孔,每次他一出現學校就開始騷動起來。

水憶柔一下於變成學校的八卦新人王。

不想招搖,她索性向學校告假一個月,決定跟畢巧仟去工作室參觀幕後錄音。

畢巧仟求之不得,當然展開雙臂迎接她。

這日從工作室回別墅後,畢巧仟將一卷DEMO帶交給水憶柔,要她給些意見。

聽完後,水憶柔將耳機拿了下來。

“怎樣,她的聲音不錯吧?”

水憶柔點頭。“嗓音很特別,似有若無,目前流行樂團中屬於SOFA式嗓音,在國外只有Cardigan吧!”

“你有靈感嗎?”

“我希望見見本人再說。”

“嗯,我約禮拜一在錄音間見面。現在,談談樓上書房那位主角如何?”畢巧仟將桌上攤開的照片及CD全掃進手提袋內後!拿起咖啡輕啜一口,準備聽她怎麼說。

水憶柔輕擰著眉,隨即雙手撐住下巴,陷入沈思中。

“這麼難講啊?是缺點太多,還是優點太多?”畢巧仟調侃道。

“一種感覺,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什麼感覺?”

“乍見他的時候,我全身都在發抖,甚至連毛細孔都張開的喊著:討厭他。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對他沒有任何好感!”

如果是我,一定會忍不住啃他的骨,喝他的血!畢巧仟在心中大叫。“那現在呢?”

“困惑。”

“你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不明白他到底想從我這邊獲得什麼?他對我的好,讓我害怕,我覺得他總是有所圖似的。”

畢巧仟無法得知水憶柔真正的想法,她微斂著眼,似乎在努力想些什麼東西。

難道……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在哪個地方見過他?”

水憶柔猛然抬頭,望進畢巧仟帶著慧黠的眸子。

是啊!一切真相大白了。

“我們去你的房間聊好不好?就像以前那樣蓋著被子聊心事。”

水憶柔點頭,該說的還是要說。逃避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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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7 18:03:21


望著挑高的天花板,把燈關掉後出現了整個星象圖,可以看見大熊星座、獅子座、仙女座……甚至整個銀河系。畢巧仟與水憶柔都沒有開口,任由寂靜取代所有的感官觸覺,同時也發現心似乎更清明了。

“你想問我為什麼假裝失憶嗎?”

“抱著玉石俱焚的態度?你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勇氣?”

“你錯了!對那個時候茫然的我而言,活下去才需要莫大的勇氣。想想,我們的婚禮就像王子和公主的結合,當我在上帝面前允諾一輩子時,全世界的幸福仿佛就捉在手裏,是這麼的貼近。我連做夢都會笑,我甚至以為這樣的幸福會延續一輩子,結果呢?”

她苦笑道:“他為了那個女人,不惜和我撕破臉,這對我來講是一種諷刺!愛了他好久,久到我一直以為這輩子我是隨著他一起出生的。“在昏迷的那段時間,我聽見她的聲音,那個女人,她說著對他的感覺。她說我跟她都愛上一個貪心的男子,要真心、要權勢,我的權勢是種實物,可以保持我是元配的地位,她呢?色弛寵衰。我跟她比,誰站在優勢地位?“

沒有人。我們都輸在愛這個字上!所以我告訴自己忘了他,我真的這樣試過!但當我睜開眼的?那,沒有看見他,我居然覺得失落。我不想所有人用憐憫的眼光看我,所以回來臺灣後,我索性假裝自己失憶,欺騙自己。因為這比揭開傷口要來得慈悲,你瞭解嗎?”畢巧仟點頭,借著月光,她看見她的淚濕了臉頰。

“他的出現還有他的行為開始讓我迷惑,我與警告自己不可以受騙上當。這是一場戲,他自演自導的陷阱,可是心卻總是不受控制……”畢巧仟輕拍她的肩。

“你還在意她嗎?那個女人?”

水憶柔搖搖頭“我不知道,如果她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崩潰。”

“我不是你,沒有辦法幫你預設立場,你必須問你自己能接受他的出軌,甚至接受那個女人的存在嗎?”

“她叫徐定淳,跟我母親一樣是臺灣人。她……每次我想恨她的時候,就會想起她在我枕邊說的話,我沒有辦法恨她很久!”

“那就跟她合作,一起套住他的心,如果你真的愛他的話,努力去尋求一個平衡點。人生苦短,別把一切的愛恨情仇糾結,讓自己走不出來也讓別人走不進去,毀了的會是你的一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巧仟,你……是不是在談戀愛?”。

“那是另一個故事,你還是先把你自己的故事處理好吧!”

她的故事?結局真的掌握在她的手中嗎?今夜,她沒有哭著迎接晨曦,因為她完全沒有合眼。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精神卻比以前還好,甚至……她的嘴角是含著笑容。透過鏡子,水憶柔突然發現,原來在微熹下的自己也可以如此美麗。

既然早起,昨晚所提的計畫就開始實行,一日之計在於晨嘛!水憶柔穿著一件白色低領的純棉T恤,合身的牛仔七分褲,俏皮中帶點性感,她來到廚房,竄了廚師的位,自己做起早餐。

“水小姐,你這是要?”譚管家接到廚師的抗議,說有人人侵他的聖地,趕來查看居然是家中的嬌客。

“譚管家,你來得正好,幫我泡一杯你們先生常喝的咖啡。我早餐做好了!”她得意的指著白色瓷盤中的荷包蛋、培根與熱狗。“這是要給先生的?”不能怪他訝異,這幾天的清形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水小姐對先生的態度簡直就像在趕討人厭的蒼蠅。“不好嗎?我自己嘗過味道,不錯啊!”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馬上幫你準備給先生的咖啡。”開玩笑!難得水小姐主動示好,他要是不懂得應變,有資格成為管家嗎?譚管家的動作十分俐落,香醇濃郁的咖啡香溢滿璧室。

水憶柔小心的推著餐車走出去,低頭一瞧才發現自己仍然穿著白色圍裙。笑笑的,她將圍裙解下來遞給譚管家。

譚管家手裏拿著圍裙,仍然不解為什麼她的心情會突然變得這麼好?太奇怪了。水憶柔到了二樓最右邊的房間,深呼吸後,才推開棒木房門。

厚重的酒紅色窗簾完全遮蔽陽光的侵略,黑色的大理石與白色的牆壁形成強烈的對比,牆上有著獅子圖樣的浮雕,和用來增加房間溫暖的壁爐,他甚至連房間都與眾不同。她拉開窗簾,當陽光燦爛的佔據地盤時,聽見他的咕噥,並翻了個身將臉埋進黑色鑲金邊的緹花被中。她走向前,用力將被子扯開。

弗裏克掙扎著用一隻手蓋住眼睛,另一手摸索著被子。

“該死的!哪個混蛋立刻給我滾出去?”天知道這些日子跟著愛洛伊絲到處跑,他累積了一堆公務只能利用晚上處理。偏偏昨晚出現異常的股票跌幅,他忙到天色微亮才上床。“早安,大懶蟲。”水憶柔笑笑的在他的頰上輕輕一吻。

熟悉的梔於香,軟軟、溫溫的唇印在臉上,還有這聲音好像……他在做夢嗎?睜開眼,他看見了她。

“你……”

“我怎樣?我幫你準備好早餐,你要不要起床嘗嘗?”離開床邊,走到更衣室,她拉開他的衣櫥,幫他挑著衣服。

“我穿白色T恤,你也穿白色的好不好?”這……看著她如蝴蝶飛舞的身子,她說的話對他而言就像是……見鬼了!

“你剛剛吻我的臉頰!”他的手撫上她剛剛親過的臉龐。

她從更衣室出來,手裏拿著襯衫及一條黑色休閒褲,走到床邊,“親你不好嗎?我以為在國外這是基本的禮貌,不然擦掉好了!”她伸出手朝他的臉頰進攻。

“不要。”他的臉閃過她的手,大手卻扯住她,將她拉進懷裏。

“我在想,我應該也要禮尚往來!”注視著她紅豔欲滴的唇,輕輕的印上一吻,?那間,他的心漲滿驚喜與渴望,希望再深一點,於是想探出舌頭描繪她的唇。水憶柔用力推開他,漲紅的臉頰猶如玫瑰花瓣。

“這樣就可以了!”

真可惜!他在心中懊惱的叫著。

水憶柔站起身,“你沒有牛仔褲,所以我幫你挑了一件黑色的休閒褲,快點穿好,我們要出去。”“出去?你邀我一起出去?”

“對啊,等你吃完早餐……”她遲疑一下又說:“還是你今天有另外的事要處理啊?”我沒事要處理,我馬上起床換衣服。”她第一次的邀約耶!連續一個禮拜沒給他好臉色看,居然今天會……呵,就算今天是陪她上刀山、下油鍋,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哇!你——”在他站起來時,她發現他裸睡的習慣沒變。

“我怎樣?身材不錯啊!”他低頭審視自己。嗅!因為她的一吻及誘人的體香,他居然開始發熱。

“我不理你了!”水憶柔沖到門口,砰的一聲關上門,末了丟下一句話,“在樓下等你,三十分鐘而已哦!”門關上時,仍無法隔絕他震天價響的笑聲,害她覺得血液全沖到腦中,臉好熱。這種感覺會是好的開始,一定!

一路上,弗裏克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她愉快的和他談音樂、習俗,還說了幾個她初來臺灣時所發生的趣事。

“到了!”這裏是她的大學母校,今天是校慶所舉辦的園遊會,水憶柔特地回來看看。


“我在這裏念了四年的書,那棟大樓是活動中心,我曾經在裏頭彈琴給外賓聽過哦!”抬起頭,她帶著燦爛的微笑。

“你好厲害!”在她微仰的臉頰慢慢印下一吻,事實上他最想吻的地方是她的櫻桃小嘴。

“進去看看。”拉著他,她將手放進他的手心中,依偎的模樣誰都會相信他們是熱戀中的男女,更何況他們的外貌是這麼的炫人。

“每年的校慶,學校都會開放參觀,除了各個杜團安排的節目外,還有年級攤位,我記得二年級的時候,我們班賣的是潛艇堡和美式咖啡,才短短兩個小時就全賣完,生意好得不得了。”

“那時候你也是服務員之一?”

“對啊,我換班的時候人突然變多。我們班的人都說我是招財貓呢!”

哈!那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像現在,他與她之間的距離連蒼蠅都飛不過去,偏偏還有男人不停覬覦她的美。

“我們先去園遊會看看好不好?高校一年,我想看看以前一起練琴的學妹們!”學妹,那就是女的嘍!

“好,我們先去園遊會。”他越來越討厭站在這裏讓人欣賞他懷中的寶貝。

“幹嘛走這麼急啊?”

“我感染你的喜悅嘛廣不快點,一定又會招來一些不肖男子。

順著籃球場所架起的藍白相間帳篷,人潮開始聚集,吃、喝、玩、樂任君選擇,簡單的擺設加上學生活潑的創意,會場越來越熱鬧。

“我學妹在那裏。”水憶柔指著籃球場對面,有人正在太陽底下玩砸水球遊戲。當水憶柔與弗裏克靠近時,幾個眼尖的女孩子看見她,並認了出來。

“學姐,是水憶柔學姐耶!”

“學姐!”三個穿了一身黑色T恤的女孩子沖了過來。

“紀如、巧蘋、淑芬,我回來看你們了!”永憶柔笑著和她們打招呼。

“學姐,我很期盼你會回來看我們畢業公演耶!”

“對啊!我們等到紅顏快變自首了,誰知道你——”其中一個女孩子佯裝拭著眼角的淚。

“你們兩個別耍寶,美麗的憶柔學姐才不會看見你們爛樂二人組。憶柔學姐是我的。”趁大家不注意,巧蘋撲上去抱住水憶柔的腰。嗯!好香,她最喜歡憶柔學姐身上的這股香味。

“你在幹什麼?”原來女色狼比男色狼更恐怖。看著渾身濕淋淋的女孩子居然敢抱住他的寶貝,弗裏克臉色陰霾,甚至動手將她扯離水憶柔的身上。

“哇,誰捉我的領子啊?”她不停掙扎,一直到被拉離水憶柔三公尺距離才被放開。

“你……你是誰啊?憶柔學姐,這粗魯的男人是誰?”巧蘋可愛的蘋果臉因為不滿漲紅著。

“克萊,你怎麼這麼粗魯的對待我學妹,她是女孩子耶!”水憶柔轉身嬌噴的說。

“任何人靠你太近我都不喜歡。”他語氣中帶著威脅。

“哇,酷!學姐,他是你男朋友啊?”紀如不理巧蘋的氣怒,一臉饒富興味的問。“我是她的老公,你們別靠我老婆太近。”

“誰是你老婆啊!亂講!你們別理他。”

淑芬走向前,上下打量弗裏克。

“嗯!身材不錯、臉孔也不錯,就是氣勢太恐怖了一點。你要娶我們學校的前屆校花是有這麼點希望!”水憶柔翻翻眼。她當然知道,這是她們慣用的敲詐手法,以前甚至有同學還將男朋友出血量比做愛情的深度,這是學校流傳多年的陋習!

紀如馬上點頭如搗蒜,“在我們學校有一個流傳多年的故事,只要在校慶典禮上找到十二個願意為他們在玫瑰園前唱天使這首歌的女孩子,他們就可以長相廝守喔!”弗裏克挑挑眉,聰明如他,當然知道這群小鬼眼中的慧黠代表敲詐。

“你覺得我要怎樣才能找到這十二個女孩子?”

“當然,我們班如果有空,一定全力應赴,因為女主角是我們最愛的學姐耶!”

“你們什麼時候有空?”

“當然是把所有的水球都賣完才有空嘍廠巧蘋得意的說。“這下還怕不整死你,水球總共有一千多顆,二十元有五顆,本來她們是準備園遊會結束時把水球拿來跟同班同學一起樂。“我全買了!”

“四千多塊耶!”

“我可以給一萬。”

“哇!學姐,未來的學姐夫真是不擇手段想與你長相廝守耶!”淑芬用手肘推推水憶柔的腰。

水憶柔一張桃花面全漲紅,她瞪了淑芬一眼,“那是他的錢多,幹我什麼事?”學姐夫……這個稱謂讓他笑得像咧嘴的海豹。

“你們可以快去準備了吧?”

“那水球呢?全要丟完嗎?”巧蘋轉著眼,這回她看向水憶柔。

“憶柔學姐,你是我們學姐,回校沒什麼好招待,就水球大餐如何?”

“我不要,我今天穿白色的,你看見了!”水憶柔當然知道巧蘋想做什麼,她馬上拉拉自己身上的白色T恤。

“反正濕了很快就會乾啦!”紀如加入遊說。

“不要,叫他好了;他去,然後我丟。”水憶柔指著弗裏克。

“我?”弗裏克有點不明所以。

“一邊走,我一邊向你解釋。”水憶柔拉著他往水球場走。

“你叫我站在小丑架後,讓你用水球扔?”

“不然就是我站在後頭讓你扔耶,我穿白色的衣服,沾到水會變得透明啊!”透明?那不就讓有心人土看光,這怎麼行!弗裏克無奈的點頭。反正他現在是上了賊船,想反悔也來不及,更慘的是他連反悔的意思都沒有。

這是近一個禮拜凝滯不前的感情所出現的曙光。現在就算是玩踩地雷遊戲,他也會甘之如飴!

玩水球最重要的當然是讓水淋濕身體,水憶柔在四年的訓練下來,早知道丟出水球的?那間要將水球捉破,不管丟不丟得中目標,目標一定身體全濕。果然,才丟了四顆,弗裏克仿佛從頭到腳全泡在水裏。

濕濡的發貼落在額前,白色的T恤隱約透出古銅色肌膚,仿若由雜誌上走出來的男模特兒,此時的他變得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迷垮了不少懷春少女。夕陽西落,十二個女孩子真的站在玫瑰園前,朗朗唱著天使,搭上小提琴與風琴的樂聲,就算沒有盛開的玫瑰,從大夥的熱情中,幸福好像真的來臨了。

弗裏克注視著懷中滿是感動的水憶柔,今天他們不是在昂貴的餐廳,也不是五星級的飯店,更不是任何一個高級宴會場所,這裏是最平凡不過的學校。原來,幸福是純粹的,它不需要任何昂貴的東西來襯托,只要用心去感覺,如果它在身邊,就會讓你體會到。所以,水憶柔等於他的幸福!

經過昨天的快樂相處,弗裏克覺得水憶柔與他之間的關係往前進了一大步,他在晏起之餘,仍無法想像這一切的順利,就像做夢。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進來!”嘴角仍揚著笑,他期待走進來的是她。

門打開的?那,他就像從雲端被殘忍的推落。弗裏克蹙眉看著譚管家,他手腳俐落的拉開窗簾,並將推車上的食物放在茶幾上,香氣四溢的咖啡立刻盈滿整室,刺激他空了一夜的胃。

“水小姐呢?為什麼不是她送來?”

“今天是禮拜一,水小姐跟著畢小姐一起去工作室。水小姐有交代,先生對她昨天的表現稱讚不已,顯然先生比較喜歡在房間裏用早餐,所以——”

“該死的!”弗裏克全身赤裸的下床,走進更衣室裏隨便拿了衣服就換上。

“畢小姐的工作室在哪裡?”譚管家驚異的抬頭,“先生今天不是要到渥斯在臺灣的分部去看看?”

SHIT!昨晚用餐時,在她半撒嬌加上霍理斯的埋怨下,他答應今天去公司把累積的檔處理一下。當然,經由霍理斯的解釋下,他目前是渥斯股東中選出來的經營者,依愛洛伊絲對財經上的生疏,自然也沒發現任何的疑點。她是有預謀的!這個念頭閃電似的射進他的腦中。

他居然上當了!“去什麼公司,我沒心情了!水小姐出門有沒有說什麼話要留給我?”

“水小姐沒說,不過有留言。”譚管家自袋中取出折疊整齊的紙條。

弗裏克接過來,打開時梔子花香撲鼻。

我今天跟巧仟去工作室,你也要去公司哦。

分隔兩地,我早上有偷偷在你唇上親了一下,保持一天的原動力,要想我喔!一個粉紅色的唇印在字間,散著無限的誘惑與遐思。

心中某個地方融化,讓全身變得熱熱的,他整個人突然覺得精神百倍。弗裏克收斂不住微笑。這樣的他看在譚管家的眼底,讓他搖了搖頭。唉!愛情的力量啊!

“譚管家,準備車子,我去公司。”

去公司?剛剛不是說不去嗎?果然,戀愛中的男女都是善變的。

忙了一整天,弗裏克堅持在六點回到陽明山的別墅,為的就是與水憶柔共餐,沒想到譚管家居然說告訴他,“水小姐打電話回採過,今天要進錄音室,所以不回來用餐,回來的時間也不確定。”

“那我打手機給她——”突然,他止住了話,陪在她身邊一個禮拜,發現她沒帶手機的習慣。弗裏克只好認命的坐在客廳裏等,看完CNN已是晚上十二點整,煩躁的他依往常拿起電話撥給遠在比佛利的徐定淳,這是他每天的習慣。電話通了。

“喂!”

“想我嗎?”他居然覺得有點孤寂。

“想到心都痛了,你覺得呢?”徐定淳的聲音帶著笑意。

“別捉弄我,我是問真的。”

“我也是說真的啊!我有沒有告訴你,我今天好愛你。”Down到穀底的心情指數,奇異的飄到雲端。“你今天的心情很好,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特別的事啊!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於?”

“女孩子,最好像你一樣的女孩子!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難道……”他壓抑不住興奮,他有可能……“醫生說已經三十五天了,還看不出是男是女。”

“真的?我馬上回美國陪你。”他要當爸爸、要當爸爸了!天啊,在九個月後會有一個像他與淳的小女孩,嬌膩的喊他爹地。天哪!這好像在做夢一樣!

“不要,你不可以回來!”徐定淳柔柔的聲音倏地變大,甚至帶著驚慌。

“為什麼?”

“我不想你看見我臃腫的模樣,這是第一個原因;另外,你跟愛洛伊絲不是漸人佳境嗎?別毀了,這不是我樂於看見的結局。”

沈默佔據了彼此,半晌,他慢慢開口:“若是你執意要我放棄,我就放棄。”

“不,愛情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放棄與否都在你的手中。你知道我只在乎你的心,我不在乎什麼名分。”

“我虧欠你這麼多,為什麼你甘願——”

“誰教我愛上你!反正你在臺灣的所作所為我都支持,就這樣。我最近很嗜酸,你幫我寄臺灣的梅於來好嗎?”“好!”聲音變得幹啞,他……何其有幸遇上了她。

“那我去睡個覺,我好困!我愛你喔!加油!”徐定淳掛上電話。

話筒的另一端傳來嘟嘟聲。

他要當父親了,天啊!一個完整的家,擁有停與自己的融合體,再過九個月後就可以知曉,那……愛洛伊絲,如果是他跟愛洛伊絲的孩子,又會長成什麼模樣呢?在不知不覺中,他興奮的將一瓶威士卡飲進肚子,仍不覺酣意。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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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7 18:03:40


水憶柔在淩晨六點才與畢巧仟回到陽明山宅中。在錄音室中與各個知名音樂創作人交換心得,對她是種寶貴的經驗與難得的機會。

在感情與對音樂狂熱的交流中,他們撞擊出不少音樂的靈感,在感動之余,水憶柔答應成為一位元創作人,為了音樂繼續努力。

“水小姐、畢小姐,你們回來啦!”譚管家有禮的打招呼。

“克萊呢?”

“我困死了,我先去睡。”畢巧仟伸伸懶腰,率先上樓。

“先生在書房等了小姐一夜,現在還在書房,他喝了不少酒。”

水憶柔點點頭,“幫我泡一杯濃茶,我去看看他。”

“好!”

等譚管家泡好茶,端著茶盤,她走上二樓的書房。

弗裏克斜躺在沙發上,解掉扣子的襯衫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合上眼的他有種孩子氣的性感,沒了眼神中的邪肆和狂妄,長長的睫毛十分濃密,她有種衝動想拿尺來量量看。

水憶柔將茶杯放在茶幾上,慢慢的靠近他,試圖要看清楚一點。

“啊!”一個力道由腰部緊摟,她跌進他的懷裏,並且驚叫。

剛好對上他深幽的黑眸,點點躍著銀光,就像大海在月光的照射下,給予人幾乎融化的感動。好美!

“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不好,我等你好久!”他像個孩子,話氣中有著耍賴,並將臉埋進她的頸窩,不停的磨蹭。

“哈……好癢!好癢啦!”水憶柔不停的閃躲,無法停止笑聲,她整個人開始虛軟。“不要,你沒有……沒有刮鬍子啦!”

“你好香!我想吃掉你。”伸出舌頭,他開始把她當成霜淇淋一樣舔。

“我……不行……哈……好癢,不要……不要啦!”水憶柔試圖推開他,但她全身像攤爛泥,連站都不穩了。

隨著他的舔吮動作,她身上的白色襯衫漸漸濕透,絲質衣服原有的涼感熨上火燙的肌膚,讓她起了雞皮疙瘩。

他解開她的裙扣,順利將她的裙子褪下。白皙如雪的勾稱美腿勾起他腦中與她曾有的甜蜜,當她慢慢的輕吟……想到這裏,他已經火熱焚身。

他將雪白的胸罩解開,故意用方才唇舌濡濕的絲質襯衫,摩擦著桃紅色的乳蕾,著迷的看她沈醉的模樣,當乳蕾慢慢變得堅挺,他俯身隔著襯衫齧咬著她的腰眼。

水盡柔驚呼一聲,隨即讓腹部升起的熱潮淹沒理智,失去他關照的胸房脹得好痛,她只能無意識的喃喃抗議,並自行用柔美模擬他的動作,拉扯襯衫企圖重現方才的快樂。

“你好美!”看著她惑人的動作,豔紅的唇發出似有若無的嬌吟。

他並唇覆上她的,輾轉擷取其中的甜美,睽違已久的蜜津讓他讚歎。

從鬱柔到狂野,他慢慢嘗盡她每一寸肌膚,她的熱潮濕潤了白色內褲,形成強烈的催情劑。

忘了所有的俗事,他們激烈的結合,在心與身一起登上天堂時,相互交換的親密喘息是最美的一刻。


在獻激過後,水憶柔睜開眼看著天花板。她雖然對肌膚之親早有心理準備,但仍覺得晨撼。

“在想什麼?”弗裏克將她攬人懷中,不愛她與自己保持距離。

他埋人她的頸窩間,發覺自己越來越留戀這樣的動作,仿佛交頸的鴛鴦訴說永恆的情愛。尤其暗香飄動,更令他有種衝動,想再次狠狠的將她揉人懷中。

“我們這樣的行為對嗎?”

弗裏克抬起頭,眯起眼,突然覺得自己對她即將脫口的話語,一點都不愛。“你站在哪一點說不對?”

“站在愛情的觀點。我甚至不知道你對我的追求是不是愛情的表現,你,有著俊美的臉龐,聽霍理斯說,你擁有一個龐大的集團。這樣的你,足以教女人為之瘋狂,我會是你的唯一嗎?”水憶柔用指腹劃過他剛毅的輪廓。

“如果說我願意娶你來表示我對你的愛呢?”她本來就是他的老婆,再舉行一次婚禮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身為正妻又如何?你的心會在我的身上嗎?一輩子都不變嗎?”將柔皙的手放在他的左胸上,感受他沈穩的心跳。這男人是多麼的貪心,如果可能,她真想看看他的心是什麼顏色。

“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他傾身輕吻她的鼻頭。

“是唯一嗎?”她不允許他轉移話題,企圖敷衍。

“這很重要嗎?”弗裏克蹙著眉,發現說不出口的怪異,尤其是她越顯透明的眸子,居然……像把他看透似的。

水憶柔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假如有一天你對我的愛不復存在,第一個一定要告訴我,可以嗎?”

“我不對這種不可能的事做出承諾。”難道她……“你恢復記憶了?”

“記憶?什麼記憶?”現在不到揭穿一切的時刻,她還在等。

望進她清澈的眸底,原本激動的心漸漸平復,他不能冒這個險。“沒有,我在想別的事。”

“想什麼跟記憶有關啊?”

“想這個!”為防止她再繼續提出疑問,他索性以吻為緘。

空氣漸漸彌漫著欲望,他不介意用這種方式排解她過多的胡思亂想。


弗裏克與水憶柔的感情漸入佳境,甚至在公開場合的連袂出現,引起上流社會一陣轟動。

在水憶柔的堅持下,弗裏克回到美國處理公務,當然他沒有反對的原因是徐定淳。擔心她的身體,每天晚上除了與她通電話外,還特地撥給婦產科權威醫生,瞭解她目前的身體狀況。

踏人美國國土,他立即趕往位於比佛利的豪宅,探視徐定淳。

“先生。”傭人看見他,嚇了一跳。

“夫人呢?”“夫人在房間午睡。”

弗裏克進入主臥房後,腳步放輕,深怕吵醒她的睡眠。慢慢靠近床沿,被她大腹便便的模樣嚇了一跳,稍微圓潤的臉孔顯示她吃與睡都很正常,原本掛在心上的擔子一下子放鬆。雖然聽多了醫生的安慰,他仍要自己親眼證實才能安心。

他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床沿,靜靜的看著她甜美的睡顏,偶爾像只小貓揉著鼻子,甚至發出咕噥的聲音,都讓他忍不住微笑。

再見到她,發現她更美了!

才幾個禮拜仿佛經歷過幾年,就像現在,他滿足的看著她,腦海偶爾卻滑過愛洛伊絲的影像,猶如他看著愛洛伊絲卻在心上掛著她一樣。

無情、無愛才能成為世紀霸主?他突然想起那個流浪漢說過的話。

但是,他現在完全沒有任何的悔恨,這應該就是沈淪的心情吧!

眨著如蝶冀般的睫毛,徐定淳慢慢睜開眼,他的影像由模糊到清晰。

“我不是在做夢吧?”

“你連在夢中也會見到我嗎?”弗裏克傾身,在她的頰上輕輕一吻,讓她明白這不是夢。

“啊……你怎麼會回來?”徐定淳完全嚇醒了。

“怎麼,瞧你的模樣似乎不太高興我回來看你。”弗裏克蹙著眉,覺得心中鬱悶。

“我只是覺得……驚喜!對,驚喜。”摟住他的頸項,她給他一個法式熱吻。

一直到呼吸受阻,他們才分開,弗裏克熾熱的眸子一直注視著她的嬌軀。

“醫生說可以嗎?”他在她耳邊輕喃。

“醫生說……只要小心一點……就可以。”

弗裏克一陣歡呼,隨即再度吻住她。

熱情漸漸蔓延,小別勝新婚的感覺讓他們擁有熱戀中情侶般的契合。

弗裏克的動作除了帶著輕柔,還帶著敬意。

望著她顫抖的嬌軀,聽著她的嬌喘與吟哦,這是他心中另一個牽掛啊!讓他的生命變得更完整。


喜歡問你什麼叫幸福

你說摸著我的頭髮就可以找到

喜歡問你什麼叫愛情

你說親吻你的臉頰就可以捉到

喜歡問你什麼叫永遠

你說是我們一起紅顏到白髮

喜歡問你我是不是唯一

你總是說最愛是我卻又不止我

這樣的愛情會有三個人我應該放棄才對

可是那樣的痛徹心扉你說要怎麼辦

所以回頭看見我相信我能找出屬於我的幸福

所以努力去飛我相信我能找到適合我的愛情

一句句歌詞由歌手略帶沙啞的聲音緩緩唱出,充塞整個錄音間。他們屏著氣息,甚至沈醉在借著歌詞由悲傷到解放的情境中。

“OK!”畢巧仟的一句話立刻在錄音間中引起不小的鼓掌聲。

這首主打歌完成了!:

“憶柔,我們去辦公室一下好嗎?”

水憶柔點頭,待畢巧仟交代完後續的收音工作,她們一人端著一杯花茶往辦公室走。

畢巧仟的辦公室清一色是淺黃,除了一張電腦桌外,最引人注目的是四張懶骨頭坐椅。

兩人找了最舒適的位於坐下。

品嘗著馬克杯中香氣四溢的花茶,水憶柔先開口。

“你想問我,關於這首歌是不是代表我的心境嗎?”

“我一直希望是。”

水憶柔揚著一抹笑,淡淡的噙在嘴角,“這些日子,我有時候會想,當時的玉石俱焚,若是我沒有生還,他可以高枕無憂與她一輩子恩愛,就算對我有愧疚,往事已逝,我的恨也隨著煙消雲散。如果活著,我會痛苦,因為我曾以他為天,認為自己是為了他而生。為什麼我要這樣?就因為我的愛讓我變成他的附屬品嗎?

“不是的,他也承認愛我啊!只是男人的貪心使他無法只愛我一個人。既然這樣,我何苦為難自己,我想了一個晚上無眠,反復思考除了愛我還擁有什麼?我擁有友情,將來可能會擁有親情,為什麼我要因為失去愛情就否認了世間其他的一切?我也喜歡音樂,並抱著對音樂的狂熱,如果要再選擇愛他,我可以讓自己愛得更自在。”淺淺一笑,她繼續說。“我仍然是愛他,跟以前一樣深刻,只是走出了禁錮,我讓自己更懂得愛自己一點。”

“這也是你變得越來越美的原因嗎?”

水憶柔低頭飲了口花茶,“你會認為我的行為是掩耳盜鈴嗎?”

“掩耳盜鈴?這愛情屬於你,你有權決定怎麼去處理它。只要你因為它而幸福,這就是愛情的真諦。”是啊!只要愛情有幸福的感覺就是真愛!

“所以我寫了這首歌啊!”這首歌代表她對心的釋放。

“你要告訴他你恢復記憶了嗎?”

水憶柔搖頭。

“為什麼?”

“我要他活在擔心裏頭,然後一點一滴吞噬他剩餘的注意力,讓他捉摸不定,才能保持他對我的新鮮,記得嗎?他是貪心的愛人。”

貪心?對愛情的貪心到底是幸福抑或者不幸呢?

看著水憶柔眼中的慧黠與柔情,畢巧仟知道至少這樣的相處方式,她可以確定對她是種挑戰。

女人跟男人一樣,血液裏會流著不服輸的日子。


“我這樣有傷到你嗎?”弗裏克將手掌放在徐定淳的腹上,透過肌膚的溫度,他能感覺她與他同樣的體溫,仿佛連成一體。

她搖搖頭,“怎麼會突然回來?”

“我擔心你,尤其你現在是懷孕初期,我看過相關的書籍,你需要我陪在身邊。”

“我不想讓你看見我變醜的樣子,懷孕會讓我的身材變形、牙齒變黃,甚至連皮膚都變得沒有光澤,這樣的我一點都不美!”她不依的嬌嚷。

“胡說!女人懷孕的時候是最美的,所以我們的鄰居才會趕搭生小寶寶的風潮。”

“他們是明星,自然比一般人還要亮麗,我不一祥!”

“你當然不一樣,因為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

“什麼時候你的嘴巴抹蜜糖了?”忍不住笑出來,徐定淳知道他努力讓她覺得快樂。

“你剛剛就嘗過,應該知道我沒有吃糖,我是說真的!”

徐定淳點頭,“好、好,我相信,你這趟要回來多久?”雖然不說,但懷孕真的讓她變得脆弱,有時候在半夜會因為肚子沈沈的而輾轉難眠。

“我……”他看見她眼中的期盼。“我會待到你生產完,我要在第一時間抱著你跟孩子。”

淚水凝眶,徐定淳將臉龐埋進他的胸膛,嬌聲的說:“好討厭!人家變得好愛哭。”

“我喜歡每個模樣的你。”他勾起她的下頷,輕輕的在她的唇上一吻。

YA!計謀成功。他是個貪心的男人,所以她總是會出現多面的風情,偶爾柔弱、偶爾冶豔,這是她的潛在個性;或許遇上他讓她再多變。

這樣的愛不完整嗎?或許有人會怒斥身為第三者的她沒有資格討論愛情,也沒有任何權力置喙愛情的完整性。但是,她的沈淪不代表她完全喪失理智,若是不被允許,她會灑脫的離開,因為愛情太脆弱,禁不起你爭我奪的局面。

可是,水憶柔的電話……代表她的默認,這對她而言是最大的困難,徐定淳深深的明白,所以她抱著感激。也接受她的要求——定居在美國。

從此,一人在美、一人在台,知道彼此的存在,卻不點破。

這是她們之間所決定的平衡,而他,將永遠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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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7 18:04:52


今天對水憶柔采講是個特別的日子,一早,她與畢巧仟在造形師的巧手下,經過一番改造。水憶柔身穿今年最流行的金色禮服,原本低胸露背的造形在她的堅持下,搭上一條金棕色毛皮,若隱若現展露她的好身材,加上一張絕豔的臉龐,她無疑會是會場中一個注目的焦點,唯一的缺點就是微隆的小腹。

“憶柔,你最近是不是吃太多了?”畢巧仟擰著眉。譚管家最近三餐都派司機專送到錄音間,最誇張的是連點心都準備齊全。

水憶柔嘴角含著神秘,不語。

“你最好注意一下身材,要不然你的愛人落跑,可別來找我哭訴。”畢巧仟挑了一套黑色禮服,唯一的點綴是腰上的紅色絲帶,這件禮服最特別的地方是絲帶一解開,禮服就會滑落,仿日式和服的造形一直能夠贏得她的青睞。

或許,這是因為他的關係……

叩叩!敲門聲響起。

”兩位小姐,禮車來了廣推開門的是霍理斯,今天他穿著一襲D¥C的標準雅痞西裝,鐵灰的色系與兩位小姐的禮服完全不搭,免除被人誤解的機會。這是聰明人保護自己的方法之一,不然經過多事者的渲染,難保他不會變成沙包。

一路上,他們討論著今晚的金曲獎盛會,來到音樂廳,走過受萬眾矚目的紅地毯。

一行人坐在紅絨椅上,隨著一個個獎項的揭曉,水憶柔的心可以說是懸在半空中。

這是她第一次參加流行音樂的盛會,同時也是她踏人流行樂界的意外。她從沒想過自己會被提名,還是最佳作詞獎。

“接下來,我們頒發的是最佳作詞獎,回顧一整年的歌壇,出了不少膾炙人口、朗朗上口、餘音繞梁、打動人心——”頒獎人在臺上製造笑料。

“別耍寶,我們今天是來頒獎的!”

“哦!說得也是,今天的主角不是我,可是一站在舞臺我就停不住我這張嘴,你想我明年是不是——”

另一名頒獎人故意搶過名單,順便搶過麥克風,“我們來看入圍者的有……”

電視牆上出現幾個人圍者的歌曲畫面,最引人矚目的是水憶柔的歌曲——貪婪。

“得獎的是……水憶柔,貪婪。”

霎時,會場掌聲雷動,水憶柔怔坐在位子上,一臉不敢置信。剛剛……是她的名字!

“得獎、得獎了!”畢巧仟狂喜的抱著坐在旁邊的水憶柔。

水憶柔僵著身子讓霍理斯在她頰上輕輕一吻,她好像在做夢一樣,身子輕飄飄的。

踏上舞臺,她接過重量頗重的獎座。

她站在麥克風前,驚喜的說:“我好像在做夢一樣!”

水憶柔的話贏得在場觀眾的鼓掌,甚至有人大聲吼:“我們愛你,水憶柔!”原來她的美早淩駕一些偶像型歌手,甚至在網路上票選“你最想聽到誰唱歌?”還得到第一名。

“謝謝!我想,我該感謝的人很多,多到我根本不知道該先說誰。不過,今天贏得這座獎,我把榮耀跟我肚子裏的小寶寶一起分享,因為有他,我明白愛的廣泛。謝謝!”她簡短的說完,一鞠躬。便從容的下臺。

懷孕?這個消息立即震驚演藝圈,原來眾人矚目的音樂精靈已經是有夫之婦。

在後臺,水憶柔讓眾家電視媒體記者團團圍住,話題全在她肚子裏的孩子父親是誰。是上個月來台與她會晤的雨人網站創辦人?還是經常同進同出的渥斯集團亞洲總裁?或另有其人?

水憶柔淡笑不話,最後好不容易在畢巧仟的護送下離開會場。

坐上車子,她們索性提早離開頒獎典禮。畢巧仟在製作人獎揭曉時,沒有得獎也表現了風度,不過現在最關心的是她的肚子。

“你什麼時候?”畢巧仟擰著眉,弗裏克上個月有來臺灣,但是如果只有一個月,肚子怎麼會如此明顯,更別提憶柔的骨架較小,這肚子實在可疑。

“他三個月前有來過一次,只不過待了一晚就到荷蘭了。”

“天啊!他知道嗎?”

水憶柔搖搖頭,“我想去維也納待產。”

“維也納?為什麼?”

“維也納是音樂之都,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在那裏出生。我在郊區添購一棟小屋,全部的手續都辦妥了。”

“你居然預謀帶球跑,如果他回來沒看見你的話,他會氣死!”

水憶柔似乎可以想見他的暴跳如雷,忍不住微笑,“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所以才叫人生啊!”

老天!難怪她剛剛堅持不讓霍理斯一起上車。

“你準備什麼時候去?”

“現在。我的行李應該已經送到機場了!”

“現在?”


隔著太平洋,遠在地平線的那一端,太陽才剛露出半個臉蛋。

徐定淳由睡夢中驚醒,腹部傳采異樣的疼痛,加上衣褲的濕濡,是即將臨盆的前兆。

“你怎麼了?”睡在一旁的弗裏克察覺她的不安,醒了過來。隨著懷孕的週期越來越接近生產時刻,她的脾氣變得晴時多雲,甚至半夜會因身體不適而落淚。“不舒服嗎?”

徐定淳咬牙忍過突來的劇痛,待稍微平復後,虛弱的對他展開一抹笑容。“我們的孩子……快要出來了!”

“你……你是說……”

“送我去醫院!”

“你要生了?”弗裏克由床上跳下來,抱起她的身子就往門外沖,嘴裏不停哺著:“你忍耐一點,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沒有換衣服啦!”徐定淳提醒他。

“對,衣服……”弗裏克抱著她再回房,匆匆的換上外出服,他管不著到底有沒有穿整齊。

“還有大袋子,醫生交代的用品都放在裏面。”

弗裏克一手抱著她,一手提著袋子。

在人仰馬翻之後,好不容易才將徐定淳送進醫院。.生產的過程順利,弗裏克親手接過由母親身體剝落的小生命,聽著她洪亮的哭泣聲,仿佛在宣告世界她的誕生。

“我想看看。”一臉蒼白的徐定淳虛弱的說。

弗裏克眼中泛著淚光,將孩子放在她的身側,驕傲的說:“我們的女兒。”

“好醜!”徐定淳看著渾身皺巴巴的小嬰兒,“不像我,也不像你。”

“傻話,那是她剛出生,過幾天就不會這樣了!”弗裏克將嬰兒交給護土後,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謝謝你.!你讓我的生命更完整了。”

徐定淳嘴角漾著笑,“你想好幫她取什麼名字了嗎?”

“中文名字就叫徐璦淳,英文名字叫塔莉亞‧弗裏克。”

“你……”原以為女兒的名字無緣使用父姓,卻沒想到……

“她是我的女兒不是嗎?她的出生代表我對你的愛情延續。”

徐定淳點頭,淚花在眼眶裏打轉。


徐定淳依中國習俗做滿一個月的月子,調養好身體後,就催促弗裏克到臺灣一趟。

弗裏克當然從善如流的踏上臺灣土地,同時也帶來一批冬天的新衣給水憶柔。

初為人父的喜悅,加上與她見面的期待,在在讓他心情高亢,無法平復。’

“譚管家,夫人呢?”

“先生,你……你怎麼回來——”接觸到弗裏克銳利的眸光,譚管家馬上轉了話鋒,“怎麼沒通知我,我好請司機去機場載你,你這一路辛苦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我問夫人呢?”眯著眼,他開始有種不好的預感。

“夫人……夫人人不在。”

“去錄音室?我去找她好了。”弗裏克轉身要出去。

“夫人不在錄音室,夫人她……”

“譚管家,你最好一次說完,我的耐性不多。”

“夫人,她只交代我把這張剪報交給你。”譚管家自袋中拿出折疊整齊的報紙遞給弗裏克。

弗裏克打開,是她在金曲獎上獲獎的倩影,大大的標題寫著:樂壇小精靈有孕在身,孩子的爸爸是個謎。其間的序語暗示著她有來往的人士。該死的,連霍理斯都榜上有名,還有一些他根本連聽都不曾所過的名字。

不過,他很肯定並確定孩子一定是他的。

“夫人呢?”

“夫人從金曲獎頒獎完那天就沒回來了,她交代過不準我們打電話通知你,否則她就永遠不回來,所以我——”

“是不是霍理斯也從中攪和?”他忍著怒氣道。

譚管家無奈的點點頭。

“該死的……”一串中英文交雜的穢語盡出。弗裏克氣沖牛斗的離開豪宅,直奔渥斯集團的臺灣分部。

沒找到霍理斯的情況下,他才知道這孬種早就溜到香港,聯絡到他時居然裝無辜、可憐的說是憶柔威脅他不能說。

更可惡的是她,懷孕居然不告訴他這個也有份的人。

做人當自強,等到弗裏克費一番工夫找到她位於維也納的住所時,怒火足足累積有三層樓高。

但是,當他看見她紅潤的雙頰,帶笑的坐在池邊喂金魚,散發的慈愛模樣,怒氣漸漸隨著風吹雲散。

他慢慢的走向她,將她輕擁人懷。

“我好想你喔!”水憶柔輕咬著他的耳朵。

“小騙子,我為了找你,連續奔波瘦了五公斤,你看起來卻是神采奕奕,真的是想我嗎?”

“真的想你,所以要過得比你好啊!我怕我瘦了你會心疼。”水憶柔將手放在他的頸上。

“我這輩字是欠你的,所以來還清楚。”

“我們是互相啊!”她吃了口氣。

接下來的日子,水憶柔與弗裏克不如眾人想像的甜蜜,他們爭吵著孩子將來應該要從商或從樂。

七個月後,他們不必再繼續為了這個話題爭吵,因為水憶柔產下雙胞胎解決這個問題。


徐定淳全心全力的創作“我在美國的日子”一書,以幽默的方式寫出她對美國的感覺,更將全新的中國女子呈現在美國人眼前,書中透出的獨立、堅強?具有折不斷的韌性讓這本書蟬連亞馬遜書局十周的賣作冠軍,也帶動另一種文學風潮。

她更是積極投入各項公益活動,允諾待女兒長大些就跟著世界展望會到落後的第三世界,將她所看所—聽的苦難寫成一本本著作。

至於水憶柔,她帶著孩子回到臺灣,繼續投入創作行列,同年因為一部香港電影被提名香港金像獎最佳電影配樂,並在孩子滿一周歲當天,拿回獎座當兩個兒子的玩具。

多方面參加各種音樂盛事,水憶柔甚至遠赴英國短期進修。

她們找到人生中除了愛情以外的另一項支柱。

最愛的仍然是他,只是再加了很多,例如孩子、朋友、事業。

愛情的最後誰贏誰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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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7 18:05:09

尾聲

五年後

弗裏克獲選為二十一世紀可左右歷史的名人之一,集合了財勢、權勢及影響力的評鑒,他答應了美國CNN的電視專訪。

“我們都知道弗裏克先生身為全球最大產業集團渥斯的總裁,卻很少有緋聞傳出,你的妻子也甚少在公開場合出現,這當然造成不少少女對你的仰慕,你對這樣的情形有什麼看法?”

“我不是黃金單身漢,也不希望任何一家報社以這個為標題來探索我的私人生活。”

“傳聞弗裏克先生還有一位紅粉知己,這是真的嗎?”

“她們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我承認為了她們,我做過結紮手術。”弗裏克語出驚人。

主持人看這話題吵熱現場氣氛,立刻乘機問道:“你可以談談她們嗎?”

“一年當中,我與她們相聚的時間只有半年,她們的自由變成我在背後苦追,甚至現在三個孩子都跟在我身邊,你說她們沒有盡過為人妻的同居義務?她們對我沒有愛?”弗裏克聳聳肩,“也許有人會批評,但這是我們的相處方式,除了我們,任何人的置喙都無法影響我們對愛情及自我的重視。我的妻子說:愛情讓她學習到有比愛情更重要的事。我的愛人說:愛我讓她發現到她有更多沒學到的東西,所以她要努力再去學習乙”

主持人聽著弗裏克的解釋,無法瞭解為什麼會有妻子願意與丈夫的情人和平相處。

“她們知道彼此的存在嗎?”

“不知道,或許她們也都知道,只是有些話不說會比說穿的好!今天她們一人去參加音樂宴會,一人去周遊列國,所以我才來上節目。”弗裏克含著笑說。

“一定有很多人羨慕兩位能讓你醉心的女土。”

“那是你沒見過她們,她們的追求者不比我少。”這句話,道出在男女之間,他漸漸放下的驕傲。

因為給予的愛情不完整、不唯一,所以他無法要求她們專注,對一向霸氣、貫於掠奪的他來說,這樣的退讓這輩子只對兩個人。

當節目訪問結束,弗裏克的手機響了,看著上頭的顯示,他笑著打開,聽見她的笑聲。

“這麼開心,是得獎嗎?”

水憶柔點頭,“我親自寫的歌舞劇奪得坎城影展最佳影片!”

“坎城?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有參加坎城影展?”

“然後讓你搶了我的風采?二十一世紀最有影響力之一的弗裏克先生。”她調侃道。

“別跟我開玩笑,今晚你不可以去參加什麼鬼慶功宴。”他無法忘記與她在去年相偕去坎城,結果自詡最浪漫的法國佬拼命在她身邊獻殷勤,也不管她是不是已婚。

“來不及了,我答應要去了耶!”

“你……”弗裏克知道他不管說什麼,都無法改變她既定的活動,從五年前到現在的每一次爭吵結果可以看出。

“有人陪你嗎?”

“巧仟會跟著我一起去。我準備去普羅旺斯度假,你來好嗎?帶我們的兒子一起來。”

“想兒子比較多,還是我?”

“當然是你啊!”

“我明天會到,到了再撥電話給你。”雖然不說,但她的答案讓他百聽不厭,甚至聽了會心花怒放。

“好,Bye—Bye!”她掛了電話。”

水憶柔隨即撥給在家中的兒子,不到五歲的他們被評定為天才兒童,容貌承襲她與他的,年紀小小就使得可以迷倒每個見到他們的女性。

“兒子,媽咪得獎了耶!”

“媽咪,我好想你哦!”老大中文名字叫水馭,英文名字是查理斯‧傑瑞‧弗裏克。

‧我也是!”老二中文名字叫水烈,英文名字是皮爾斯‧米瑞‧弗裏克。

“哦,媽咪的小寶貝,媽咪也好想你們,所以明天你們會跟爹地一起來媽咪這邊哦!”

“又要跟爹地一起去!媽咪,既然你最愛的是我們,為什麼不跟爹地說清楚?爹地每次都厚著臉皮跟我們搶你。”

“可是,如果跟爹地說清楚,爹地很可憐耶!媽咪把愛給你們,難道你們就不能偶爾忍受一下你爹地的佔有欲嗎?”

“那媽咪,等我們再長大一點,可不可以自己搭飛機去找你?這樣我們才可以好好相處。”

“可以啊!”長大一點的年齡界限在哪?三個她愛的男人全甘心讓她掌握在手心上,這輩子的幸福雖然有缺陷,但夠了,真的很夠了!

在地球的另一瑞,相同的空間造就不同的時間。

徐定淳感動的看著由草原一端升起的太陽,這裏是非洲,她環遊世界夢想中的其中一站啊!一邊是一望無際的漠海,一邊是隨風低垂的草原,偶爾低空掠過的鳥兒開始一天食物的尋覓。

迥然的景色同時出現在視野所及之處,她的吸氣、吐氣都是因為讚歎造物者的巧思啊!

徐定淳拿起照相機將這壯觀的一景拍攝下來。

未經人類文明的破壞,或許在幾十年後,這裏將改變啊!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她拿出接聽。

“淳,你為什麼沒打電話報平安?”是弗裏克。

昨晚?電話?糟糕,她昨晚品嘗部落招待貴賓所奉上的酒,結果醉倒睡到今早,還是由別人搖她起來。

“我……忘了。”

“忘了?我擔心整晚你知道嗎??”

“別氣嘛!”

“我根本不該答應讓你去那什麼鬼地方探險,你探到樂不思蜀,忘了家裏有人。”

“我怎麼可能忘記呢?我最愛的是你嘛!”

“比探險還愛?”

“當然,探險怎麼跟你比!”徐定淳講著已經重複不知幾百次的話。原來男人也是需要被哄的,這是她從他身上探知的道理。

聽著他喋喋不休的話,她的眼神讓不遠處的羚羊吸引,這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耶!好美!

弗裏克沒注意到他發的牢騷她根本沒聽進去,仍兀自的數落著。

誰說愛情不能三人行?只是需要智慧罷了,沒有智慧的人千萬別輕易嘗試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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