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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8:34:49

霸情交易 作者:曼綠

男主角:聿頊 
女主角:季仲茵

美、美、美,真是美!
他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漂亮的男人!
害他每次見到對方
都會在心裏惋惜這個人不是女的——
不死心的他偷偷調查了一下對方的身分
赫然發現——「他」果然是如假包換的佳人!
哈哈哈!她想要他幫忙救出她的兄長是吧?
沒問題,條件是她得用「身體」來「賄賂」他!
雖然生澀的她「技巧」實在不怎麼樣
不過他的要求也不多,這樣就很滿意了
只是沒想到這個女人不怎麼安分
明明都已經和他一起好事、壞事做盡
居然還打算去嫁給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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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8:35:23

楔子

「給我打下去!」

一道咆哮如雷的聲音一吆喝,立刻在人聲鼎沸的熱鬧市集裏引起一陣大騷動。

遊市集的人潮、做生意的店家、流動的小販及經過的馬車,都不約而同停下來,望向引起騷動的來源,只見幾個看似有錢人家的僕從,正粗暴的毆打一名男子。

圍觀的人群沒人敢出面制止,大家眼睜睜的看著這名手無寸鐵的男子,被強他數倍體格的幾個彪形大漢,打得遍體鱗傷、皮開肉綻的撲倒在地上。

看到男子已不支倒地,施暴的惡徒仍不放過,紛紛用力踹他好幾腳,直到有道粗魯的聲音插入喊停。

喊停的傢夥也是最先喊打的主使者,他是鄭縣人人聞之喪膽的惡霸孫福坤,他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成天帶著一班爪牙,為非作歹,魚肉鄉民。

「住手!」孫福坤肥壯的身軀走出來,他舉起手遏止手下繼續施暴,一臉橫肉的他,閃著陰毒的目光看著蜷縮在地面上的男子,兇暴的口氣充滿蠻橫,「現在你知道了吧!阻止本大爺戲弄看中的女人的下場,就是討一頓打!」

被打得鼻青臉腫,在市集開鋪子的商賈季仲檠,不畏的從地上抬起臉,忍著身上的痛楚,忿忿不平的斥責,「你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簡直是下流無恥!」

他經過這裏時,恰巧看到孫福坤當街調戲一名落單的美麗女子,一時義憤填膺,縱使知道激怒這個惡人有可能會惹禍上身,仍出手阻止孫福坤繼續欺淩弱女子。

「哈哈!」孫福坤寡廉鮮恥的仰頭大笑,「你是誰啊?老子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就連知縣也不敢管我。」

他親姑姑是皇宮裏的太妃,父親辭官隱退前,又曾在朝廷擔任顯要官職,他誇口當縣知縣不敢動他,確為實情。

「你這個惡人!」季仲檠咬牙切齒的怒瞪他。

孫福坤懶得理會他,猛然想到剛看上的美麗女子,一雙被橫肉擠小的眼睛忙著尋找她。

「咦?那個小妞呢?怎麼不見人影?」他詢問手下。

他帶來的那一夥囉嘍被他這麼一問,紛紛對望,一臉茫然不知。

想必那名女子趁著他們圍毆季仲檠,疏于防範她時,聰明的逃走了。

「該死!連個妞都給我看不住,一群成天混吃等死的廢物!」孫福坤生氣的大聲咆哮。

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季仲檠聽他這麼一吼,知道自己捨身救命的女子逃開了,即使身上的傷口讓他痛得齜牙咧嘴,也不禁松了口氣。

孫福坤火冒三丈的喂幾名隨從拳頭,隨後轉往季仲檠,抬腳用力的踹過去,把一股怒火全發洩在季仲檠身上,「都是你這個不自量力的傢夥凝手礙腳,害老子看上的妞跑了,看你怎麼陪我!」

「啊!」季仲檠痛楚難當的躺在地上呻吟。

圍觀的群眾更是畏懼孫福坤的權勢和兇殘,噤若寒蟬的不敢制止孫福坤這個惡人硬如鐵棒的腿不斷的傷害季仲檠。

眼看再過不久,季仲檠就要喪命于孫福坤的暴戾之下時,他帶來的僕從終於有人出面阻攔,「少爺,會出人命的!」

隨心所欲慣了的孫福坤不理會手下的阻止,彷佛有什麼深仇大恨的一直踢已昏迷的季仲檠,「死了最好,賤命一條不值錢。」

「少爺,別忘了老爺的交代,他說這陣子少爺最好……」這名隨從的話忽然中斷,似乎有所顧忌的不說下去。

孫福坤總算把手下的話給聽進去,吐了一口痰後,很不甘心的問:「那這個人怎麼辦?」

這名手下瞄了一眼已昏厥過去的季仲檠,「少爺,先帶回府裏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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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8:36:02


一抹嫋嫋的身姿佇足在敞開的窗櫺前,端莊俏麗的嬌容愁眉不展,心緒不安的遠望百花盛開、蝴蝶飛舞的庭園。

季仲茵無心欣賞窗外春色滿園,全部的心思都系在被挾持到孫府的哥哥季仲檠的身上。

她失蹤多日的兄長終於在今天一早,被季宅派出去的下人查出下落,原來在三天前,他因得罪前巡撫大人之子孫福坤,被他們一幫人押到孫府拘禁,且揚言要季府付出某些代價,才能將季仲檠贖回去。

此刻,季仲茵會出現在知縣的官邸,就是對孫福坤所開出的條件沒轍,所以專程向她父親生前的友人知縣大人求救。

嘎的一聲,知縣大人打開門扉走進來,「侄女,我聽傭人說,妳有急事找我?」

處理完公事後,知縣楊令從接獲下人通報,知道故友之女焦急的要見他。

季仲茵先向楊令從欠身行禮,然後看著他,直接說出今天的來意。

「是的,世伯,侄女有事請世伯幫忙。」說到這裏,她倉皇的神色忽然轉悲苦,「我哥哥被孫福坤那個惡棍給囚禁起來。」

「什麼?!」楊令從倒抽一口氣。

被孫福坤擒拿非同小可,他趕忙的問:「妳哥哥是為了什麼遭孫福坤囚禁起來?」

「侄女聽下人說,哥哥看不慣孫福坤在街上調戲婦女,強出頭之下得罪了他。」季仲茵哽咽的回答。

楊令從聞言眉頭皺了起來,「就為了這件事……」他感到棘手。

孫福坤這個混人並不可畏,他能橫行鄉里,是因為他有個教人忌憚的父親孫南天。

孫南天曾官拜巡撫,在前年的賑災中,官銀在他管轄的地區裏被劫,所以提前隱退。

他能告老還鄉而不是革職和受嚴懲,就是因為他有個入宮做先皇妃子的姊姊。他如同國舅的身分,連他的上司都畏懼三分。

「是的。」季仲茵點頭,憂心忡忡的說:「不只如此,今天孫府派人傳話,說要換回哥哥,必須侄女本人去一趟孫府……」

原來孫福坤清楚季仲檠的身分後,知道他有個如花似玉的妹妹,便無恥的要求季仲茵親至孫府。即使是三歲小童,也知道孫福坤居心叵測。

「真是可惡!」楊令從生氣的大罵一聲。

「侄女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不得已只好向世伯求教。」季仲茵一臉注滿希望的看著楊令從。

她根本不敢一個人獨自到孫府,孫福坤惡名昭彰,強搶民女不時所聞,今天若輕率的跑去見他,有可能最後名節不保。

楊令從從椅子上站起來,反剪著兩手走到窗臺,表情是愛莫能助,沮喪的歎了口氣,「不瞞侄女,像妳這樣的事,我不只遇過一次,孫家壓根兒不把我這個知縣大人放在眼裏。」

鄭縣有不少的縣民曾向他投訴孫福坤的惡行,可是迄今他根本無力處理。

有親人在皇宮,且還有個太妃的身分,這強有力的後盾讓孫家連現任巡撫大人都不屑一顧,更何況是他這個小小的七品知縣。

季仲茵聞言血色盡失,「那怎麼辦呢?」

如果連知縣出面都壓不住孫家,還有誰能助她救回哥哥?難不成一定要她登門求見孫福坤嗎?

就在她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楊令從忽然開口,「我想……還有個人可以試看看。」

「誰?」季仲茵滿懷希望的看著他。

楊令從將視線轉回季仲茵身上,「前些時候,給京裏官員住的別館來了個人,身分應該不低,不只知府大人帶他住進別館,連巡撫大人都抽空來拜訪。」

他想起兩次陪同上司會見這個人的情形,雖然以他小小的官階不夠資格知道對方的身分,可是此人氣宇不凡,讓人望而生畏,再加上巡撫大人對他的態度謙恭謹慎,想也知道這個人大有來頭,一定是朝中王公大臣。

「世伯是建議我去找這個人嗎?」季仲茵彷佛捉到生機的問。

「嗯!」楊令從點頭,「如果他再不行,我也想不出還有誰能幫得了妳。」

不想以女人的姿態出現在陌生人面前,季仲茵換了一身男裝之後,依楊令從的建議來到官府蓋的別館。

她敬畏的看著這座恢宏的別館,對自己如何進去這個看來門禁森嚴的地方,一時之間一籌莫展。

或許她在門口徘徊太久,引人疑竇,忽然有一個神情嚴厲的大漢從別館出來,朝喬裝男子的她走近。

「你是誰?為何站在別館門口逗留?」大漢走到她面前厲聲的問。

「我、我……」季仲茵瑟縮的看著這名濃眉大漢,終於開口說出,「我想找你們家公子。」

「找我們家公子?」叫展元的大漢訝異。除了巡撫幾個人,還有人也知道貝勒爺在這裏?難不成他們監視的物件已知道他們的存在?

他盯著看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季仲茵尋思。

「對!我是……」季仲茵誠惶誠恐的看著他。

她的話還沒說完,展元就打斷,「有什麼事跟我進來再說。」他不敢大意,打算將人帶進別館後再問清楚。

「來人啊!將這個人帶進去。」

隨即有兩名像官差的大漢從裏面沖出來,押住季仲茵。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被扣住的臂膀,不禁苦笑著。至少她不需要絞盡腦汁就能進去裏面。

季仲茵被帶進別館後,就被丟在這個大概是用來接待來客的廳堂。

她環視著富麗堂皇的大廳,心惶惶不安。哥哥能救出來嗎?她問著自己。

如果今天求見的人也對孫福坤沒法子,她該怎麼辦?真得按孫福坤的意思去見他嗎?

荳蔻年華的她,別說父母在世時,備受嬌寵疼惜,即使父母往生後,仍有哥哥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活到現在從沒吃過苦也沒遇到什麼困難。如今,哥哥出了事,可以說是她人生首次面對難題。

忽地,一陣腳步聲將冥思的她給驚醒,她快速的站起來,望著走進大廳的人。

一雙美眸朝著走近的人打量,視線一觸及這名偉岸的男子時,渾身一顫。

好俊的人!季仲茵凝眸注視著眼前玉樹臨風的男子,胸口的心跳聲怦怦的響。

男子驚為天人的臉龐上有一雙亮如黑曜石的星眸,鼻子高挺有型,緊抿的雙唇微揚的勾起,他有一張她見過最俊美的臉孔。

本以為和自己肖似的哥哥已經夠俊美無儔了,沒想到他更勝一籌。

季仲茵忽然心存忌憚,不是因為他令人臉紅心跳的俊容,而是潛藏在他灼亮黑眸裏的危險氣息。

這一刻,季仲茵懷疑起此行的目的。求助他救出哥哥,可以嗎?她從沒有比這時候還要忐忑不安。

聿頊坐在位於首位的椅子上,凝視著原本呆頭呆腦望著他,後來忽然莫名其妙低下頭的季仲茵。季仲茵的反應讓他覺得有趣。

「抬起頭,你是什麼人?」他口氣雖然輕鬆,但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季仲茵緩緩的揚起頭,害羞的眼神盯著望著她的聿頊,「在下是季仲殷,有事相求于公子。」

她頓時覺得此行女扮男裝是對的,以一個女人模樣出現在這個神采飛揚的男人面前,她絕對不敢啟齒要求幫忙。

說來好笑,她換男裝原是為了防範求助的人是不肖的,現在倒變成她最好的偽裝。

聿頊眉梢挑起,有些意外,「求我?」

展元不是說這個可疑的傢夥有可能是他要調查的孫南天派來的人?他怎麼愈看愈覺得是展元大驚小怪?孫南天會派這名弱不禁風的人來對付他們嗎?

不對!展元說錯了,這個傢夥絕對不可能是孫南天的爪牙,光是他那一張唇紅齒白的絕佳臉蛋,沒有人會開玩笑的將要緊的事交給他去辦。

以男人來說,季仲殷眉目如畫的臉蛋太細緻、太秀美了,與其讓他做刺探的工作,不如讓他去色誘敵人……

色誘?聿頊炯亮的目光定定的端量他。他有一張五官精緻的臉孔,皮膚白皙如雪,眼如明杏,曼頰桃紅,朱唇豐滿誘人,若不是那身男人穿的大褂和長衫罩在他身上,他活脫脫的就是個娉婷佳人。

他會是來色誘自己的嗎?幸好,他從以前就沒有養男寵的習慣,以後也不會為季仲殷破例。

雖然他不會讓一個漂亮女子妨礙了他的任務,不過還是淡淡的遺憾季仲殷不是個女子。

「對。」季仲茵心悚他的虎視眈眈,忍不住垂下濃密的黑睫毛,「不知道公子願不願意……」她說到一半,被聿頊插話。

「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找上我?是誰告訴你,我在這裏?」聿頊在意的是誰洩漏了他的行蹤。

季仲茵愣愣的抬眼,欲言又止,「這、這……」能將楊令從的身分說出來嗎?好像不說,這看起來精明的男人絕對會驅逐她。

「說!」聿頊絕不允她有一絲隱瞞。

季仲茵心縮了一下才坦誠,「是知縣大人。」

她萬分希望楊令從不會因為自己的吐實,而丟了烏紗帽。

「知縣?」聿頊想起曾見過的一個臉孔,口氣有些冷。

「是他要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是一個堂堂一縣之長幫不了忙的?」

雖說不是孫南天派來的,但他仍不敢輕忽。

「是孫家!」季仲茵咬牙切齒的指控,「孫家在鄭縣無法無天,連知縣對他們孫家也莫可奈何。」

聿頊劍眉一揚。

孫家?指的是孫南天嗎?

「你說下去,說出你今天的目的。」她的話引起了他的興趣。

聿頊令人肅然起敬的氣勢,季仲茵的心裏不禁燃起了一絲希望。這個人絕對不是泛泛之輩,可能真的有實力和孫家抗衡。

她清清喉嚨,故意發出粗嘎的聲音,「我……不,是草民。」猜測他可能是朝中的王公大臣,她馬上改口,「草民的兄長季仲檠在四日前,看不慣孫家人孫福坤當街調戲婦女,跳出來阻止,卻因為不敵孫家的僕從,不但被打得遍體鱗傷,還被擄到孫家。」

「是嗎?孫家這麼惡形惡狀?」聿頊驚訝。看來孫南天在這裏臭名昭彰。

「是的。」季仲茵憤慨的繼續說下去,「更可惡的不只如此,昨天孫家派人來草民的家裏,威脅草民……的妹妹到孫家換回哥哥。」

想起孫福坤無理的要求,她仍氣憤不已。

「你有一個妹妹?」聿頊好奇的問道,這解釋了他今天出現的原因。如果他們兄弟兩人都是這般單薄瘦弱,也難怪對孫福坤的要求無計可施。

「是的,草民……有一個妹妹。」季仲茵心虛的回答,希望自己不像男人的臉不會讓他聯想到這個妹妹有可能是她。

「喔!」聿頊淡淡的回應。

他感到奇怪,自己對季仲殷妹妹的興趣似乎不如對他本人來得多。很少有一個男人會像季仲殷這樣能引起他的側目,他不禁又將精銳的視線投射在他身上。

真的,十分遺憾他是個男人。他對自己不時有這個念頭感到好笑。

發現聿頊的眼神又像剛才一樣具有穿透力,季仲茵心神不寧的半掩著眼。

「草民懇求大人,幫助草民將兄長救回來。」她突然向聿頊跪下來,乞求他能夠伸出援手。

聿頊看著頭伏在地上的季仲茵,淡淡的一笑,「為什麼我要救你哥哥?」

「什麼?」季仲茵抬頭,錯愕的僵了一下。

她知道聿頊看起來不容易被說服,但也沒想到,他表現得比他的外表更冷淡無情。

好像要印證季仲茵內心的想法,聿頊嗤之以鼻,「憑你幾句話,我就要幫忙嗎?我和你非親非故,你不過是展元從門口撿回來的人,我隨時可以將你趕出去。」

他冷峻的話讓季仲茵心裏罩上寒意,臉色倏地慘白,聲音微弱的問:「大人,你的意思是不幫草民嗎?」

「沒錯!」聿頊事不關己的說。

「不、不,大人,你怎麼可以這樣!」季仲茵駭異的大叫。

她還以為他對她的事甚感興趣,有意相助,顯然她想錯了。

「為什麼我不能這樣?」聿頊皺眉。季仲殷理所當然要他幫忙的口氣讓他反感。

「你不是大人嗎?」季仲茵恐慌的問。她看得出他有能力救出哥哥,為什麼不救呢?

聿頊嘴角含著嘲弄,瞧著季仲茵慌張的神色,「我從不是什麼大人,要找大人,去找你的知縣大人吧!」隨即表情一凜,轉頭對門口大叫,「展元,將人趕出去。」說罷,不理會季仲茵怔愣的跪在地上,決然的離去。

展元推開門,對坐在書桌後的聿頊輕喚,「貝勒爺。」

聿頊抬起頭,放下手上的筆,看著忠心耿耿、盡心盡力守護他的屬下,「人攆走了嗎?」指的是季仲殷。

「是的,是屬下多疑了,以為這個人是孫南天派來的。」展元對自己沒查問清楚就將季仲殷帶進來騷擾主子,羞愧得無地自容。

「不怪你,這裏畢竟不是京城,你謹慎沒有錯。」聿頊不以為意。

看來貴不可言的他是醇親王府的聿頊貝勒,這次是奉令,不辭辛勞離京來查辦兩年前曾發生的重大案件。

因為他表現傑出優秀、精明強幹,所以當今皇上十分重用他。

「是,不過……」展元知道主子不怪罪,松了一口氣。但一回想起季仲殷的苦苦哀求,不免有些不解主子為何不出手幫忙?畢竟這個人還和孫南天扯上關係。

「你是覺得奇怪,我為什麼不幫季仲殷,對不對?」聿頊看出他臉上的疑惑。

「是的。」展元承認的點點頭。

聿頊正色的告訴他,「別說我們沒那個義務替他出頭,只要你想想,我們是為何而來?我們可是奉皇上的旨令,前來這裏搜出孫南天這個老傢夥犯法的證據。」

兩年前,黃河沿岸一帶幾個省份發生嚴重水患,京城在接獲地方的央求,緊急發出一批官銀押運到災區賑災,但是路經前任巡撫孫南天管轄的地區,卻發生官銀被搶及押運的官兵被屠殺的事件。

這件事立刻驚動了朝廷,皇上對孫南天的失職十分的盛怒,可是看在他姊姊蕙太妃的面子,沒有懲處,僅僅以年事已高逼他提前告老還鄉。

然而,這樁官銀被搶和一隊官兵被殺的案件,沒有因為孫南天隱退就罷手,朝廷仍鍥而不捨的追查,而且就在最近出現了一線曙光。

原來前不久,有一個被殲滅的山寨的頭子,在處決前透露了這件往事,他曾參與這件搶案,而且直指幕後主謀為當時任巡撫的孫南天。

聿頊對孫南天參與劫官銀並不訝異,有脈絡可循顯示他牽涉其中,只是人證有了,還少個有力的物證,只要能從孫家找出分贓官銀的帳本,就可以將孫南天繩之以法。

「所以季仲殷的問題,我不能插手。雖說孫南天應該不知道皇上已將這件案子移轉給我查辦,可是為了不打草驚蛇,讓這個老傢夥提早防範我,我不能太早出現在他面前。」聿頊解釋。至少要等到時機成熟,殺個孫南天猝不及防。

「屬下瞭解了。」展元豁然明白主子的用意。

「嗯!別管季仲殷了,下次再看到他,別讓他進來。」聿頊特地吩咐。

「是,屬下知道。」展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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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8:36:40


「記住你答應我的話,只要我家爺不肯插手管你的事,你從此之後就不能再出現在這裏。」展元頻頻的往後看,對著尾隨著他的纖弱身影不斷的吩咐。

儘管主子曾事先叮囑過別理會季仲殷,他仍因心生惻隱,違背主子的意思將人帶進別館內。

「我會的,謝謝展大哥。」季仲茵感激的點頭。

她連續兩天的苦守,終於博得負責別館安全的展元的同情,讓她能夠再次見到聿頊的面。

她憂心如焚,沒得到聿頊的幫忙,她不肯死心。

其實,她很堅強、勇敢,從小到大沒吃過苦頭的她在什麼都不懂的情況之下,敢於女扮男裝、?頭露面,為拯救兄長而辛苦奔走。

要是換作一般養在深閨的女子,可能只會哭哭啼啼,根本束手無策。

「你說到就得做到!」展元再次叮嚀。

他真希望這個小子沒有一張比娘兒們還要花俏的臉蛋,如果不是他那張臉看起來楚楚可憐,對他的蠻纏一定飽拳伺候。

他帶著她穿過曾來過的大廳,又轉過幾個川廊後,來到一個院落停住了腳,「你先在外面等著,我去裏面通報爺。」對她說完,他便往書房的方向前去。

季仲茵看著展元消失的背影,順從的佇立在有樹葉簌簌作響的院落。環顧眼前陌生的環境,季仲茵心的感覺很異樣。

雖說她是為了救哥哥的性命,逼不得已跑來求助這個她不知道名字的大人,可是……今天若不為哥哥,她居然還是很想見他。

才不過見他一次面,為何對他念念不忘?難不成……自己對他一見鍾情嗎?她害羞的捂住倏地熱起來的臉頰。怎麼可能?才一面之緣,一下子就喜歡上人家,這未免太快了吧!

不是,一定不是!有可能是自己從沒見過像他這麼氣宇不凡的男子,所以一時迷亂……其實談不上喜歡,只是欣賞罷了!她忽然凝神遠望,輕歎一聲,事情真是如此簡單就好辦了……

冷不防帶上門的聲音,提醒了她展元的出現。就怕期待落空,季仲茵怔忡不安的看著展元邁開腳步走向她,「展大哥……」

直到她面前,展元才停下來,「我家爺請你進去。」

她終於松了一口氣!

「草民拜見大人。」季仲茵必恭必敬的行禮,顯然已將聿頊當成朝中官吏。

再次見到聿頊,她整個人顯得局促不安,有種害怕又期待的感覺在心口流竄。

她心悚悚的看著他驕傲揚起的俊臉。無論怎麼否認都沒用,她的腦海已將他的身影深刻的鑿入。

坐在書案後的聿頊擰起眉,「我不是什麼大人。」他的地位雖然顯貴,卻不是因為他在朝廷為官的關係。

他也看著季仲殷,對他那張過分女性化的容顏感到不可思議,不管是杏眼、翹鼻或者是那張豐滿的紅唇,都長得比一般女子還要嬌豔動人。

就是這張粉妝玉琢的俏臉,讓他每次看見就蠢蠢欲動。他不認為自己有斷袖之癖,卻又不由自主的被他深深的迷惑……除非季仲殷不是他,而是她!

驀地,他眼神斂起,不再放在季仲茵身上研究。

「這、這……」季仲茵霍地不知所措。他若不是官府的人,那他是什麼身分?

聿頊並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身分,對她板起臉,「你若對求助我沒信心的話,現在反悔還來得及。」他一下子就看穿季仲殷對他的信心產生動搖。

季仲茵因為被看出心事,臉上有些羞愧的酡紅,「不,草民沒有。」隨後仰起頭,有些雀躍的問:「大人的意思是答應幫草民的忙嗎?」

不管怎麼說,他是她最後的希望,她不認為整個鄭縣還有人可以敢和孫家的勢力抗衡。

聿頊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嫌惡的揮手,「別再叫我大人。」然後定定的打量她,「要我救出你哥哥很容易,得看你的誠意。」

季仲茵猛然一驚,整個人差點往後跳,「什麼?」他口中的誠意指的是什麼?

莫非他……她緊張的垂眼,頓時覺得背脊竄過一陣涼意。

她悚然的反應,讓聿頊看得爆出笑聲,「哈哈……」

他抑止了笑聲後才說:「我沒有斷袖之癖,即使你的誠意是這個,我也不會接受。」挑明說出自己對男人沒絲毫的興趣。

他的話一落,季仲茵不禁感到安心,不過也只有片刻。

聿頊繼續說,盈滿笑意的黑眸射向她膽怯的小臉,「但是妳若是個女人,就不能相提並論。」

他並不是開玩笑,今天如果季仲殷是個女人,他一定以佔有她的肉體作為救出她哥哥一條性命的報酬。

他眼神微妙的盯著季仲茵的玉顏,莫測高深的勾起嘴角。

「很可惜,你並不是,對不對?」他耐人尋味的問,看見季仲茵遲疑的點頭後,厚顏的要求,「所以你要另外想想,你有什麼東西可以表示你對我的感激。」

季仲茵因為他這一番話而心驚肉跳,一方面是想不出拿什麼東西表達她的感激,另一方面是實在太駭異他不隱藏對她女兒身的覬覦。

他的話不是擺明就是要她嗎?只不過他還不知道她是女兒身,所以拿其他的東西來取代。

瞬間,她感覺到他知道真相是遲早的事,忍不住打了哆嗦。

聿頊沒耐心的出聲打斷她的沈吟不決,「是想不出拿什麼當報酬?還是你根本不願付出?」

季仲茵趕忙搖頭否認,吶吶的問:「是我不知道該給你什麼?」

「喔!」聿頊抬眉,拿目光梭巡她全身上下,看得出她錦衣玉食,應該是富貴人家出身。

「不妨把你全家家當拿過來。」他獅子大開口的說出條件。

「我們季家所有的家業嗎?」季仲茵驚呼。她定睛細看著聿頊,想知道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對!願不願給,隨便你。」聿頊無所謂的聳肩。

季仲茵心頭一悚。他的樣子不像在說笑,而是要她季家的產業沒錯。

她季家世代居住在鄭縣,且以開幾間米行、布行等等鋪子營生,說他們善於經商,倒不如說幾代財富累積下來,才有今天可觀的家業。

真要為了救出哥哥,而把季家財產散盡嗎?她猶豫著。

她緊盯著聿頊的臉,小心翼翼的問:「我若拿出來,你真的可以救出哥哥嗎?」

她要的是一個會兌現的保證。

聿頊牽動一下嘴角,沒一絲遲疑的說出,「當然。」

他才不是貪圖著季家的財產,只不過今天他要向孫南天討人,沒有個名正言順的藉口,不是教孫南天對自己為何介入季仲殷的事起疑嗎?

至於他為什麼在短短的時間內會改變心意,幫季仲殷這個忙呢?

他的說法是,孫南天從頭到尾都知道他的出現,但是會故意佯裝不知情而不來找他。可是如果孫南天都按兵不動,他哪來的機會接觸他且得到那本秘密帳簿呢?

所以念頭一轉,乾脆利用季仲殷這件事,讓他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出現在孫南天面前,這比起他絞盡腦汁想出上千的法子都好上十倍。

要不然憑什麼展元帶他進來,他就一定要見季仲殷的面?

季仲茵凝僵了半晌,最後咬牙的低頭,「好,我明天帶過來。」

只要他能救出哥哥,就算散盡季家家產到一無所有,她也認了。

「好,我就等你過來。」高興她爽快的答應,聿頊得逞似的笑說。

翌日,晌午時刻才過,在書房裏誦讀詩文的聿頊聽到門外的輕喚聲。

「進來吧!」他不往門口的方向看去,專注的視線依然停留在案上的書冊上。

「貝勒爺,屬下已將季公子帶到勁竹軒。」展元進來後,立刻稟報。

勁竹軒是聿頊住在別館休憩的院落,他在季仲茵來之前,已特地吩咐展元在她出現時,帶往至勁竹軒。

「喔!他這時候才來。」聿頊緩緩的抬頭,精明的眸子綻放亮光,很顯然他等候季仲茵多時。

「是的,請貝勒爺移駕到勁竹軒。」展元恭請。

「嗯!」聿頊闔上書本,嘴角釋出一抹詭異的笑,「我現在就去會會這個小騙子。」

當季仲茵雙眸仔細掃過眼前陳設華美的屋內時,一股疑心從胸口湧起。

這裏是哪里?

展元有告訴過她,這裏是勁竹軒,可是她的問題不是這裏叫什麼,而是展元為何帶她來這裏呢?

連同今天,是她第三次來到別館。第一次來,那位充滿貴氣的公子在大廳接見她,接著昨天第二次來,展元是將她帶到公子的書房會見他。

然而,不管是在大廳或者是書房,季仲茵覺得還算正常,唯獨今天被帶到勁竹軒,讓她覺得不對勁。

她猶如踏人了私人空間,而且讓她覺得不該闖。是不該闖還是不能闖,她努力的去區分這其中的差異。

俄而,門掩上的聲音讓季仲茵暫時忘掉心中的疑惑,迅速的迎接聿頊的到來。

「公子。」她向聿頊欠身拱手,舉止充滿了恭敬。

聿頊對她微微點頭,算是回應她的行禮,神飛色動的從她身旁擦過。

聿頊坐下來後,指著他身旁的座位要季仲茵坐那裏,「你也坐下來。」

季仲茵訝異的瞠大眼睛。前兩次的會面,他擺高的姿態從不把她當客人看待,今天卻出乎意料要她跟他平起平坐!

果然不對勁,季仲茵明白自己的疑心絕非無中生有。

看著季仲茵遲遲沒有行動,聿頊出聲詢問,「怎麼?叫你坐下來有什麼問題嗎?」

季仲茵猛力的搖頭,趕緊入座,「沒有。」

她坐立不安,太靠近聿頊的關係,讓她可以聞到一股屬於他陽剛的味道,她不自在的垂下了臉。

聿頊看著季仲茵沈默的死盯著膝蓋猛瞧,好笑似的綻開了笑臉,「季公子,我比不上你的膝蓋好看嗎?」

「什麼?」季仲茵用力的抬頭,滿臉紅暈的看著噙笑的盯著她的聿頊。

聿頊頭靠過來,像是說耳語般的貼著她細嫩的臉蛋,在她耳根喃喃的說:「我說,我不好看嗎?為什麼你不看著我?」

季仲茵太駭異了,駭得要跳起來,「公子……」

聿頊立即壓住她纖細的肩頭,困住了她的妄動,「你幹嘛這麼緊張?我以為你早該習慣。」

「習慣?」季仲茵僵硬的問。她不懂他的意思,她為什麼要習慣他突如其來的……騷擾?

聿頊笑著解釋,「你這張比女人還要嬌豔動人的花顏,難免會有輕薄男子調戲吧?」說著說著,修長的手指還不安好心的掠過她粉嫩的玉頰。

季仲茵嚇得不敢輕舉妄動。

「公子,不要……」看他不知收斂,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突然厲聲大喝,「公子,請自重!」

被她一喝,聿頊不以為忤,反而笑得前俯後仰,「哈哈哈!」

他將手縮回去,人也端坐在椅榻上。

他笑眸閃著興味,調皮的問:「嚇到季公子了,對不對?」看見她青著臉,餘悸猶存,他自以為是的說:「我還以為季公子對這些狀況應該習以為常。」

好半晌,渾身肌肉稍放鬆的季仲茵才微顫的搖頭,她鄭重的否認,「沒有,沒人會這麼做。」

「喔!那我是冒犯了季公子。」聿頊眉高高的揚起,「真是失禮了。」

但他的口吻缺乏誠意。

季仲茵不知道怎麼回應。她該生氣聿頊捉弄她,或是該起疑他是不是在試探她?

然而不管是何者,當務之急,是救出她哥哥的事重要。

她鎮定的開口,「公子,我按你的意思將我季家的房契、地契和存在錢莊的銀票帶過來了,請你過目。」她兩手高高的捧起這些她揣在身上的單據。這些東西都是她昨天回去命令帳房清算出來的房地契。

說完後,她發現聿頊無動於衷,連眉毛也不抬一下,逕自以為他是嫌她帶來的家當太少了。

「公子,時間倉卒,我先拿這些房地契過來,過幾天,帳房將幾間鋪子的帳目整理出來,我再請帳房帶給公子。」她趕忙補充。

「嗯!放到桌上吧!」聿頊文風不動,索然的看一眼後又轉回去。

他冷漠的反應讓季仲茵這下焦急了。他是不是嫌他們季家財產太少?還是他反悔不肯幫忙?

她倏地站起來,跑到聿頊的面前,拱手聽命的問:「公子是還有什麼地方不滿意嗎?請你告訴仲殷一聲,只要仲殷能做到,一定辦到!」她信誓旦旦的承諾。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儘量迎合他的需要。

果不其然,聿頊對她的話興味盎然,視線轉回牢牢的盯視她,眼中閃耀著興奮,「是不是只要我一開口,你就能做到?」

季仲茵愣了一下,才頷首,「是的。」

這應允一脫口,一股懊悔霍地莫名升起。

還不知道他要求什麼,現在答應會不會太快了?可是現下又不允許她反悔。

聿頊目不轉睛看著她,察覺她臉上有難色,「你想反悔還來得及。」他口氣很平淡,彷佛不會勉強她。

都這時候了,豈能讓她打退堂鼓。她用力的咬牙,打定豁出去了,「公子,仲殷到這個地步,已沒有反悔的餘地。」

「很好!」聿頊十分激賞她的決斷,聲音鏗鏘有力的說:「我要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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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8:37:46


「要我?!」季仲茵全身轟地一聲震住,眼露驚恐的問。

「對,我要妳。」聿頊說著就要伸手去捉她。

季仲茵反射的反應,躲開他的祿山之爪,趕忙拿出他曾說過的話阻止他,「不,公子,你曾說過你對男子沒興趣。」

聿頊瞇眼看著她,「沒錯,我是對男子沒興趣,但問題是,妳是嗎?」洋洋得意的揭穿她女兒身的真相。

他知道了!季仲茵愀然變色,全身僵直無力。

「很驚駭我會知道,是不是?」聿頊灼然的眸子打量她渾身上下,「其實我很佩服妳,居然能瞞騙過我一次。」

那麼他就是第二次見面時發現了真相嗎?

「你昨天就知道了?」季仲茵顫聲問。

他居然沒拆穿,是等著今天給她一個措手不及嗎?

聿頊點頭,嘴角嘲諷的一勾,「妳那張漂亮的臉蛋和纖細的身材,怎麼看都不像男人,所以我派展元去調查妳。」

不光是她絕麗的外貌瞞不了她女兒身的事實,就連她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柔情媚態,要人深信她是男子相當困難。

當然,就算他真是男子,他仍然會調查他的身家來歷,他不會貿然去幫一個素昧平生的人。

季仲茵小臉整個垮下來,一臉無奈,「原來……」沒想到被揭發得好快。

「被孫福坤擄去的人是季仲檠沒錯,不過,他沒有弟弟,只有一個妹妹,據說這個妹妹還是名聲遠播的美人……」他意味深長的說。當展元調查的結果,證實了他的懷疑,他的心是一陣狂喜。

原來他從頭到尾就想要季仲茵,只不過剛開始以為她是男子,而苦惱了一陣子。

季仲茵漲紅著臉,抗議他的話,「公子救不救家兄,和我是不是女子無關。」

聿頊不以為然的輕嗤,「哼!怎麼會無關?我昨天是說過我對男人不感興趣,但可別忘掉我還有個但書,如果妳是個女子,就不能相提並論。」

季仲茵無言以對。他確實曾說過,當時自己也為了他這番話提心吊膽。

聿頊發現她臉色愈來愈凝重,不懷好意的繼續說下去,「當時我就暗示,如果妳是個女子,我就要妳,現在確定妳是個如假包換的女人,我不要你們季家什麼勞什子的財產,改變心意要妳有什麼不對?」

季仲茵還想掙扎,「不,不是這樣……」忽然驚恐聿頊的手掌貼在她的臉頰。

聿頊一手摩挲著她頰上綿柔的雪膚,另一手則搭在她頭頂上的瓜皮帽,「是不是這樣,摘下帽子看看不就知道……」說到一半他就付諸行動。

「啊……」季仲茵尖叫一聲。帽子一摘下,一個漂亮的美人尖就出現在她的發際,而不是像大清統治下的男子該剃去前額的頭髮。

聿頊趁著她驚惶,恣意的抓散她的髮辮,她一頭濃密如雲的青絲就這樣垂下來飄著。

聿頊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將她摟過來,「真美……差一點就被妳騙過去。」

「公子……」季仲茵在他懷裏顫抖,被他牢牢的抱住,她慌得手足無措。

「讓我瞧瞧妳的美。」聿頊扣住她纖小的下巴抬起來。除去她男子的裝扮,果然嬌柔動人。

她面如芙蓉,盈盈的杏眸彷佛有千言萬語,臉上白嫩的肌膚吹彈可破,欲語還休的櫻桃小嘴輕悸著。

聿頊愈瞧愈迷戀,手指克制不住欲望的輕揉著她下頻。

「為什麼扮男人來騙我?」聿頊猛然一問。

季仲茵愣了愣,囁囁嚅嚅的低聲回答,「因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生怕我起了歹念嗎?」聿頊訕笑她的多此一舉。

季仲茵頓時苦笑。她徒勞無功,終究還是得獻出自己才能取得他的援助。

「哈哈哈!」她苦澀無奈的神情惹得聿頊一陣狂笑,口氣十分堅決,「妳這是欲蓋彌彰,讓我更想得到妳!」

他從來就不安好心,對於要她以身相許才肯出手救她哥哥,他沒有一點的良心不安。

季仲茵倒抽口氣,「你一定要我嗎?」即使自己已像只籠中鳥逃不出這個男人的手掌,她仍存著一絲希望問道。

聿頊掀開唇角,眼底泛出取笑她冥頑不從的顏色,「妳說呢?簡單的說,不答應我的要求,妳就選擇孫福坤那個混人吧!」要她兩者擇一。

他的話一丟出,季仲茵血色盡失。她曾在自家經營鋪子的樓上看過孫福坤,別提他猥瑣、兇殘的外表教人退縮,只要曾親眼目睹他在街上橫行霸道的模樣,任何正常的女子都會嚇得落荒而逃。

「不!」她激烈的叫道。與其失身給這類豺狼,倒不如教她刎頸自殺!

「不要嗎?不要我還是不要孫福坤?」聿頊兩手搭在她腰際,兩眼直勾勾的逼問她。

她全身僵硬著,驚慌的回話,「不,不要孫福坤。」

「那麼就是屈從我開出的條件!」眼睛一亮,聿頊大喜。

事情發展至此,季仲茵想反悔、想抽身,都已來不及了。

她心跳加快的看著聿頊,「我、我……」

不可諱言,委身於他,比被孫福坤糟蹋好上千百倍。

只是,連她也不明白,為何心口有股辛酸?埋怨造化弄人,不是在最好的機緣之下認識他呢?

「只要你能保證救回我哥哥,一切都依你。」微顫的聲音透著無奈,她已決定把自己交出去了。

「哈哈哈!」聿頊仰頭大笑,眸中閃著勝利的光芒,「當然,我說到就做到!」

承諾一出口,放在她楚腰上的大手一收,他性感的薄唇立刻撲上她嫣紅的菱唇。

季仲茵登時錯愕,從未被人碰過的櫻唇就這樣被他硬生生的擷采。

他一觸及她柔軟的芳唇,有股刺刺的麻癢便從她的唇瓣竄出,他熱情的舌尖細心的呵護她豐滿的唇瓣,溫柔的舔舐,教她好詫異這麼陽剛的男人,動作卻是如此輕柔。

「唔……」逐漸抵不住他柔情萬千的攻勢,她的小嘴才被他撬開,隨後他勇猛的舌尖就刺入。

他熾熱的舌頭一闖入她芳美的小口,立刻就纏上她怯懦的丁香小舌,他熱烈的吸吮著她的唇舌,教生澀的她因他的熱吻像麻痹似的不能動彈。

被兄長保護得滴水不漏的季仲茵,壓根兒不曾被男人輕薄過,聿頊的這一吻如此的狂野、濃烈得教她好害怕,可是,漸漸的,除了暈頭轉向、昏昏沈沈以外,其餘感覺都沒有了。

一直等到聿頊抽開身,瞇著眼笑看著她,朦朦朧朧的她才恍然發現自己早已渾然忘我的隨他投入這個深吻中。

看著羞答答的季仲茵,聿頊漾開一抹肆笑,「我就知道妳也想要!」說罷,有力的大手立刻抱起她。

被聿頊抱到勁竹軒內的廂房,躺在寬大床榻上的季仲茵恍恍惚惚。

她衣衫不整的在聿頊的身下,任由他一張嘴不停的往她的身子鑽去。

「不……」聿頊的嘴停留在她微露的胸口上,她氣喘籲籲的掙扎。

聿頊無視她微弱的反抗,饑渴的嘴不但盤旋她的鎖骨上,一雙大手更是忙不叠的褪下她身上的衣物。

不消多時,在季仲茵的半推半就中,除了裹住她胸口的白布條外,她上半身光裸的模樣統統收進他發亮的眼底。

她的姣好,讓聿頊頓感饑渴,情不自禁的伸出一隻手,去碰觸那將她碩乳給整個束起來的白布條。

「這樣束起來多可惜……」他憐惜不舍的說。

季仲茵的嬌顏因他憐憫的口吻浮上彤雲,羞赧的別開眼。

見她抗拒乏力,聿頊益發大膽,他大手去觸摸她平滑柔膩的雪膚,愛不釋手的把玩著,「這樣綁著是不是很不舒適?」

季仲茵因他粗糙大手的愛撫,輕悸不已,「你、你……」想出聲叫喚他,卻又不知他的名字。

聿頊瞭解她的困擾,抬起她的杏臉告訴她,「聿頊,叫我聿頊。」

終於知道他的名字,她有些興奮,呢喃般的吟出他的名字,「聿頊……」

聿頊很喜愛她嚶嚀的嗓音,在她耳畔低語,「沒錯,再叫我一次。」

可以感受到他呼出來的熱氣不斷的催促她,她羞紅著臉,不斷的吟誦,「聿頊、聿頊……」

受不了她的嚶吟,聿頊猛地激動的去捉她的胸口,兩手擠壓這對被束緊的嬌乳。

「聿頊,啊……不要……」季仲茵激烈的搖頭,有些痛又有些刺癢的快感,教她忍不住的呻吟。

她醉人的嗓音刺激著他敏銳的感官,他克制不住的對她發動攻擊,大手忙著搓揉那對急著跳出束縛的乳房,貪婪的嘴點點的落在她胸口細白肌膚上,吸吮、輕啄著,狂肆的向她索討她的熱情。

他忽然將壓在她身上的重量提起來,俯視看著她,在她迷離含欲的眼眸中,解下纏繞她胸前多圈的白布條。

不到半晌,她寸絲不掛白嫩嫩的胴體一覽無遺。

「要是第一次,妳就挺著這對嬌乳來見我,我們還會拖到今天嗎?」眼前旖旎的美景頓時迷惑住他的心神,按著她一對美麗的乳房,他露骨的說。

「你……」季仲茵漲紅著臉,又羞又急。

聿頊眉一挑,淫蕩的笑說:「我說的不對嗎?」

季仲茵抿唇苦笑。如果最後的情形沒有不同,或許一開始以原來的樣子出現,也不至於延宕許久。

聿頊邊搓揉著她豐滿的雪乳,邊問:「妳也這麼認為,對不對?」見她沒有否認,惡意的調侃她。

雖然出於自願,但季仲茵羞於承認,「才不是這……啊……」說到一半,她忽然尖叫起來,原來聿頊的嘴含住她的乳尖。

聿頊輕舔著她乳丘上的凸起,在他舌頭勤勞的灌溉下,粉紅的蓓蕾翹得高高,十分的敏感。

「啊……」季仲茵渾身顫抖,柔軟的胸脯任憑他恣肆的撩撥勾弄。

聽著她宛轉嬌吟,聿頊本來就熾烈的欲望更加深了,他雙掌使力的捏擠她碩大的雪球,火熱的嘴啄著她翹立的粉紅尖端,在她胸口刺激出如螞蟻啃囓的感覺。

「啊……」這綿綿不斷的愉悅讓季仲茵只能在他身底下急喘,不能自己。

「真美,這些現在都屬於我的。」聿頊讚歎她的美麗,修長的手指撚弄她的蓓蕾,嘴落在胸口大片白皙肌膚前,貪婪的說。

「不是……」季仲茵微微的反抗。所剩不多的理智還記得這是場交易,自己是他的禁臠。

「真的不是嗎?」聿頊可不這麼認為,故意咬上她仰起露出光潔的脖子。

「啊……」她放開喉嚨吟哦,因為他的挑逗招惹來更熾烈的欲念。

「告訴我,妳真的不是我的嗎?」他壞心的逼問,嘴和手不斷的在她身上逗弄。

季仲茵大力的搖頭,「不是、不是……」感覺他因為自己的不從,撩撥得更加狂暴、激烈,挨不住他的挑逗,立刻推翻先前的否認,「是、是,我是。」

聿頊沒有因為她的改口而饒過她,大手仍狂野侵犯她敏感脆弱的嫩體,「到底是或者不是,再告訴我一次。」

「啊……我是你的……」季仲茵歇斯底里的大叫,被他嚴重擾亂心神的她,早已因為他高超的愛撫技巧,迅速的投降、臣服。

「呵……」聿頊輕薄的哂笑,仍駐留在她的細頸上,不斷的輕吮。

聿頊看著自己在她頸項留下濕潤的唇印,大手不再調戲她雪白的豐乳,由乳下向下滑,用指尖去感受她迷人軟綿的肌膚。

季仲茵已無力抵擋他的侵犯,浮現紅潮的嫩體任由他上下其手。

見她全然放棄掙扎,聿頊的愛撫更是肆無忌憚,他的大手摸遍她全身的每一處,最後來到她的鼠蹊處。

雖然有褻褲阻隔他直接的碰觸,可是沒有雲雨歡愛過的她,仍對他邪佞的大手攀向她的私密處,有一股恐懼,小手忙著阻止他。

「不要。」全身的燥熱因為他的企圖而迅速的冷卻。

「哈哈!現在才說不要已經來不及了,妳看妳的褻褲,都已經濕了。」聿頊壞壞的笑說,大手故意去碰觸她已濡濕的底褲。

季仲茵頓感困窘,面紅耳赤,不斷的扭動下體。「你、你……啊!」忽然感覺他張開的大掌整個覆住她的私處,她全身一僵,抽氣似的驚喘。

本來冷下來的胴體,又因為他使勁的撩撥,一下子又熾熱起來。

儘管他大膽的行為嚇到她,可是,不能否認的是,周身的血液迅速的加溫,陌生的激情在她渾身逃竄,這是從未有雲雨經驗的她,從沒體會過的感覺。

季仲茵咬緊雙唇,滴滴香汗從她螓首上沁出,「啊……」

聿頊已脫下她的褻褲,大手伸出去撫摸那密佈萋萋細草的處女地。

真羞人!季仲茵在他大手接觸私密處的那一瞬間,羞得無以復加,可是,當他恣意的愛撫她沾上愛液的花叢時,又有一股快感從下體快速射出。

「啊……」因為他去撚捏腫起來的花瓣,讓她不由自主逸出銷魂的呻吟。

聿頊汗流浹背的看著她為激情沈迷的媚態,手指更是在她緊密的花唇中來回的挑逗、撥弄。

欲情飛快的升高讓她不能自製,在他指尖的進出中,激烈的搓動著腿間。

「不要……」她激動的搖甩頭,胴體內有一把愈燃愈熾的欲火。

聿頊無視她的拒絕,仍在她的花穴內外玩弄著。他靈活的手指撥動她敏感的花核,刺激她體內源源不斷泌出透明的花液,勾撩出她從未被喚醒的欲望。

「啊……」冷不防的,她全身一僵,小腹開始抽搐,下體緊緊的附著他的手指收縮。

強大的快感突然衝擊著她,她的嬌軀不由自主的弓起,為強佔身體感官的歡愉暈頭轉向,全然的不能自已。

探入她體內的手指宛如要被吸進去,聿頊趁著她仍在高潮漩渦裏沈浮時,撤出手指,快速的脫下身上的衣物。

他一絲不掛的跪在她雙腿間,眸子裏閃著征服者勝利的光芒,「我現在就要妳!」宣佈她即將成為他的事實。

「我……」季仲茵癱軟在床上,不斷的喘息,心裏恐懼他的揚言和他強健的體魄。

聿頊知道她在害怕什麼,不過他不會讓她退縮。

他將她乏力的玉腿曲起,然後握住叫囂不已的男性碩大,在她畏懼的眼光下,直搗黃龍,一舉攻下她緊窒的處女地。

「啊……好痛……」在他刺破代表純真的阻礙時,下體傳來痛入骨髓的劇痛,讓才嘗到高潮餘味的季仲茵,放開喉嚨的尖叫。

看她扭成一團的臉,聿頊明白自己的躁急弄痛了她,可是他現在的欲望猶如箭在弦上,要他就此煞住腳,實在做不到,可是他也絕對不會自私到完全不顧她的感受。

「忍著點,等一會兒就不痛了。」唇落在她緊扭的小臉上,他極力的安撫著。

「不要……」無奈她緊窒的密穴實在容不下他男性的碩大。

聿頊咬著牙,她想逃避的蠕動,讓按兵不動的他愈來愈不能忍受。

「啊……」忽地,他嘶吼了一聲,像馬匹一樣挺進,奮力的往前沖,開始在她狹小濕熱的花穴裏穿梭。

「啊!不要,好痛……慢點……」她胡亂的揮動雙手,一碰到他的臂膀,就倉皇的要推開。

面對她不停翻滾的胴體,聿頊仍沒停過他下半身的律動,他一手按壓住她的柔荑,一手撫弄她被撐開的幽穴。

過了一會兒,他的體貼終於有用,不僅體內的痛楚被如泉湧來的愉悅取代,連身體也被他引領著擺動。

季仲茵閉起雙眼,隨著聿頊肆意的律動而不斷抬起身體,他勃發的欲望持續的索求,撩起一波接一波沒有停竭的快感歡愉。

她能跟隨他的節律,讓聿頊不禁輕鬆起來,也更急迫的加快腳步,有力的腰杆起勁的向前沖。

「啊……」季仲茵嬌吟連連,柔荑捉住他粗壯有力的臂膀,抬臀承受他如萬馬奔騰的貫穿力道。

一陣陣兇猛如狂風驟雨般的激情不斷的襲擊她,她覺得快無法呼吸,整個人完全在激情欲潮裏沈沈浮浮,所有的意識都被欲火攫奪。

看見她在欲河裏身不由己的翻騰、蠕動,聿頊穿刺她密穴的動作更是剽悍淩厲,他一手擠壓著她渾圓飽滿的嬌乳,一手摩挲她細皮嫩肉的軀體。

「啊……」她忘情的嬌啼,銜住他火根的私處不斷的冒出教人骨軟筋酥、神搖目眩的快感。

俄而,季仲茵睜開眼睛,呼吸愈來愈沈重,因為被激情圍剿的嫩體忽然承受不住這漫漫淹來的愉悅,全身忍不住的痙攣起來。

「啊……我不行了……聿頊……」她紅著臉狂叫著,身體好像失去重量的飄著好高。

終於,這一波熱潮將她推上激情的頂峰,她達到了高潮。

聿頊仍在她緊窄的小穴裏滑動,她花徑內壁的緊縮讓他火根的衝撞益發的困難,可是他仍咬牙,一身大汗的奮鬥到底,直到灼熱的昂揚對她花穴的擠壓已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

身體持續上升的熱度已經瀕近身體所能接納的,他猛地仰天長嘯,一陣急遽的抽動,最後在她體內灑下白色混濁的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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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8:38:26


自官場退下來,年過五旬的孫南天,精神充沛,看起來就像個精明幹練的生意人。

他不輸年輕人的灼亮眼眸一邊觀察著端坐在首位的聿頊,一邊暗忖。自踏入鄭縣境內十多天都沒有動靜,聿頊今天霍然出現,是有備前來嗎?孫南天警告自己得張亮著眼小心點。

「聿頊貝勒,老夫怠慢,不但不知貝勒爺來到咱們鄭縣多天,不曾上門探訪,還勞駕貝勒爺親自登門前來,實在犯上。」孫南天佯裝不起疑,恭謹的說。

孫南天雖然算是皇親國戚,不過比起有宗室封號的聿頊還差一截,對他的態度理當恭敬有加。

一臉悠然的聿頊不以為意的揮揮手,隨意的笑說:「毋需自責,孫大人。一辦完皇上交代的任務,我立刻上門求見,只是我生恐自己不請自來會打擾了孫大人的清閒。」

孫南天猛然一驚,聽到任務兩字,心有些驚悚,「不敢,貝勒爺沒打擾老夫的日子,只不過不知貝勒爺今天前來是為了何事?」

他雖清楚不能過問皇上交代聿頊完成什麼任務,不過仍渴望聿頊不小心的透露出來。

聿頊不直接言明來意,四兩撥千斤的回答,「僅是單純的拜訪孫大人,好回京後到宮裏告訴蕙太妃孫大人的近況。」

「老夫先謝謝貝勒爺代老夫向蕙太妃問候。」孫南天不太相信聿頊的說辭。

他很清楚,像聿頊這類年少就嶄露頭角的大清貴族,常銜皇上的密令四處明查暗訪,所以他有些擔心,所謂皇上的任務是不是沖著他?

鄭縣這個地方很小,稍有風吹草動,他一下子就知道,聿頊住在別館十多天了,他表面故意佯裝不知情,私底下卻派人監視著他的動靜,除了巡撫、知府等官吏出現以外,據派去的人通報,也只有一個看起來沒有什麼威脅性的人曾到過別館。

即便手下的回答,聿頊的出現似乎不是因為他,他仍舊不敢掉以輕心,要手下繼續盯梢。

然而,聿頊一派輕鬆的模樣,讓他有些茫然,是不是自己太小題大作了?聿頊看起來不像是為了兩年前被劫的官銀而來。

「孫大人不需多禮,我也常受到蕙太妃的照顧。」

「不,還是得向貝勒爺致謝。」孫南天堅持。

聿頊點點頭,不想和他為這事囉唆下去,忽然話題一轉,兩眼直視著孫南天,「不知孫大人是否聽過這縣境內的季家商行?」

孫南天聽他這一問,眼裏有些不解,不明白他一個外地人怎麼好端端的問起本地的事,「不知道貝勒爺問這件事有何用意?」

聿頊抿唇上揚,眸子裏有股笑意,「我聽說季家主人季仲檠到府上作客多日,遲遲未返家,季家的人十分著急,托我向您說一聲,好讓他回家一趟。」

孫南天驚愕。什麼時候他和季家扯上關係?

「貝勒爺見諒,小兒被老夫寵壞了,做事不知輕重。老夫即刻吩咐小兒讓季仲檠快點回家。」孫南天趕忙的說,心裏不斷的嘀咕,他是為了討人才來的嗎?

「那我向孫大人說一聲謝謝。」聿頊盯著孫南天說道。他看得出孫南天起疑他為什麼和季家扯上關係,所以偽裝不知情他的狐疑,跟著解釋,「實在拗不過季家特地送來的誠意,只好勉為其難的向孫大人要人。」

利慾薰心的笑臉實在不符合他俊爽的形象,故意讓孫南天以為他是貪圖季家的好處,才紆尊降貴的做不是他高貴身分能做的事。

果然,孫南天太小看他而上當了,把他看成一個容易為錢財而甘於同流合汙的人。

「是的,老夫知道、知道了。」孫南天松了口氣,捋幾下鬍子說道。

哈!頂著貝勒威赫的頭銜有什麼用?還不是為幾個錢就放棄尊貴身分的俗人。孫南天一方面不屑聿頊的貪得無厭,另一方面又竊喜能夠以錢財拉攏他。

他暗暗思忖,自兩年前他主謀劫官銀,到目前為止他看起來好像安然無事,但很難說有一天會不會有人懷疑到他頭上,如果能和受皇上器重的聿頊交好,將來要是有個風聲,說不定能靠著聿頊通報提早防範。

現下,孫南天已經對聿頊放下不少戒心,「老夫能請問貝勒爺,皇上交代的任務是否已完成?」

「是啊!要不然怎麼能來這裏走一趟呢?」聿頊理所當然的回答。

孫南天欣喜的笑起來,「既然如此,如果貝勒爺不趕著回京複命,請貝勒爺住在寒舍幾天,讓老夫有機會招待,不知可否?」意圖利用他住這裏時收買他的心。

「很感謝孫大人的盛情,只是……」聞言,聿頊假裝很為難,心中極力隱藏他正中下懷的欣喜,「不知會不會造成孫大人的不便?」

讓孫南天以為自己貪財這一招果然誆騙過他了,接下來只要利用住在這裏的期間,找出那本證明他主使劫官銀的帳本就行了。

「不會,有您這位貴客住下來,老夫高興都來不及了。」孫南天連忙的說。

聿頊很高興,感覺這個任務離成功指日可待,別有企圖的笑說:「孫大人都這樣說,我再婉拒就是不識相了,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一聲輕歎後,季仲茵將手上的筆掛在筆架上。

等待墨蹟乾涸的時間,她的心思飄遠,飄到某人的身上。

原來他是個貝勒。將哥哥送回來的孫家下人提到,他們家少爺是看在聿頊貝勒的面子上,才饒過哥哥。她直到那時候才知道聿頊真正的身分。

也難怪,那普通人不易見到的英氣逼人會在他身上顯露。

有時候她難免會想,那晚會不會是場夢境?在他身下顫呻籲喘的自己其實是在作場春夢?

她怎麼可能認識一個和她有天壤之別的貝勒,甚至和他翻雲覆雨……

她從不後悔將清白的身子交給他,想到這,她羞赧的垂下視線。

「妹妹……」

忽然,一名男子的聲音從書房門口響起。

對著帳本出神的季仲茵像嚇到似的從椅子上跳起來,「哥哥?」兄長出其不意的出現,讓她的小臉微微泛出驚恐。

「妳怎麼了,好像嚇了一跳?」和妹妹姣美嬌顏肖似的季仲檠,持著拐杖,行動不便、一拐一拐的朝著妹妹走過去。

季仲茵的嫩臉倏地一紅,有點困窘被兄長捉到自己想入非非的時候,「沒事。哥哥,你怎麼不在床上休息?」她趕忙攙扶兄長坐在椅子上。

季仲檠來這裏之前,她正在核算家裏所經營商行送來的帳本,只不過有些心事的她,並不是很專心在這上面。

「身體好了許多,老躺在床上,不出來活動筋骨不行。」畢竟忙碌慣了,一下子很清閒,讓季仲檠很不習慣。

一個月前,因為聿頊的出面,孫家才放了季仲檠。

可是回到家的季仲檠傷勢嚴重,除了曾挨孫福坤和他那一班爪牙毆傷外,在孫家數天沒受到任何的照料,讓他的性命曾一度垂危,所幸,在回到季家後,經妹妹悉心照料和服用上等的藥材,才撿回一條命。

「那怎麼不隨便叫個小廝陪你?要是不小心摔倒怎麼辦?」季仲茵蹙眉擔憂的說。

季仲檠不以為意,「不用,走到書房這點路,我還應付得了。倒是妳,這些日子辛苦妳了。」他正色的說。在養病的這段期間,十分感激妹妹幫他操持家務。

兄長忽然慎重其事的態度,讓季仲茵有些許羞赧,「還好,是哥哥平常就把大小事情打理好,所以哥哥不在,大家還不至於慌作一團。」她不敢居功。

她記得小時候,雙親相繼的過世,是當時還不到弱冠年紀的哥哥一手扛下父親遺留下的家業。

她不過是在哥哥出事的這段期間出來幫忙,比起哥哥的功勞,她還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話不能這麼說,不管是我不在的期間代理掌管生意,連我今天能從孫福坤那個惡人手中出來,都是妳的功勞。」季仲檠感激的說。他萬萬沒想到,看似嬌滴滴的妹妹竟有超乎他想像的能力解決那麼多的難題。

「不全是我的關係……」季仲茵搖頭,喃喃的說,心情霍地因為腦海浮出一個英姿颯爽的身影而落寞。

季仲檠沒發現妹妹忽然怏怏不樂,逕自說道:「發生這些事情以來,我不時在想些事情……」他若有所思的不再說下去。

察覺哥哥倏地沈默不作聲,季仲茵好奇的追問:「哥哥在想什麼?」

季仲檠輕輕的歎口氣,盯著季仲茵才說:「如果我就這樣死在孫福坤手裏,妳該怎麼辦?」在最艱難無助的時候,能讓他懸心的,就只有這個十分疼愛的妹妹。

季仲茵心頭一驚,「哥哥為什麼這麼說?哥哥不是平安歸來嗎?」她有預感自己不喜歡哥哥接下來要出口的話。

季仲檠搖搖頭,「如果回不來呢?妹妹,哥哥想過,我總不能庇護妳一輩子,妳終究還是要嫁人生子。」領悟出光靠自己一個人無法保護妹妹的一生,還是要幫她找個夫婿照顧她一輩子。

「哥哥……」

季仲檠舉手示意妹妹不要插話,「以前妳還小,所以不提妳的親事,可是現在妳已經十八歲了,也是時候了。」

「哥哥的意思是?」季仲茵不喜歡這個話題,但是又不能不知道兄長在盤算什麼。

「爹娘還在世時,有一個好友十分喜歡妳,不斷的遊說爹娘和他家兒子訂下親事,只是當時爹娘念在妳年紀尚小,又怕一答應,對方可能等不及妳及笄就要迎娶,所以不敢輕許下這門親事。

可是最近發生了這些事,我便寫了一封信詢問父親這位友人……」季仲檠看著妹妹,「今天收到的信上說,施世伯的兒子仍未娶親,而且有意和我們結親家,最近他的兒子會來拜訪,如果一切順利,訂下了婚期就可以迎娶。」

怎麼那麼快!季仲茵震駭的僵硬住,眉眼之間淨是難以置信,她叫道:「哥哥,你答應了這門親事?」

「還不算,一切等施世伯的兒子來了才能決定。」季仲檠發現她神情有異,安慰著她,「別擔心,我印象中施世伯的兒子斯文俊雅,哥哥不會隨隨便便把妳嫁人。」

不,她壓根兒不想嫁,怎會去在乎對方人品容貌的好壞。

她抬眸看著認真的望著她的哥哥,「哥哥,我、我……」不想嫁人的話說了半晌,仍在唇邊打轉。

「怎麼了?妹妹。」季仲檠不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很激動。

季仲茵鼓起勇氣,終於開口,低聲下氣的請求,「我不想嫁人,哥哥,求求你。」

「妳在胡說什麼?」季仲檠輕斥。

季仲茵別過頭,不去看兄長的慍色,「我還不想嫁人。」

別說她失去貞操已失去嫁人的資格,只要她一天心裏還有著聿頊,她就不嫁。

對感情這件事,她雖然有些被動,但一喜歡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死心眼。

季仲檠好生驚訝一向柔順的妹妹竟然會不聽話,思索一下,明白妹妹一定是有了心上人,才有如此反常的舉止,「妹妹,妳是有意中人嗎?告訴哥哥是誰,如果對方人品家世不錯的話,我們就請對方來提親。」

季仲茵用力的搖頭,「沒什麼意中人,我就是不想嫁。」她才不會將她的心事告訴哥哥。

她不認為聿頊會想娶她,對他來說,兩人進行的是一場公平交易,他救回哥哥,她則以自個兒的身體作為報酬。

愚昧的是她,沈溺在他的柔情不能自拔而芳心大亂。就是不想嫁人?

「妹妹……」季仲檠對妹妹任性的說話起了反感,正當他要指責妹妹時,季府的老總管忽然出現,打斷了他接下來嚴厲的話。

「少爺、小姐。」

季仲檠看向服務季家多年的老總管,壓抑著怒氣問:「何伯,有什麼事?」

何伯的眼神在兩人之間輪流打轉後,才回答,「少爺,有人要見小姐。」

有人找妹妹?會是誰?

「是誰?何伯。」季仲檠不解的問道。

「他自稱聿頊貝勒,說有事找小姐。」何伯據實回答。

季仲檠驚愕的看向季仲茵,卻發現她也錯愕著一張臉看他。

季仲茵不明白,喃喃的說:「為什麼要找我……」

在季府廳堂端坐的聿頊望向出來會見他的季仲檠。

他好奇的研究起和季仲茵長得十分肖似的季仲檠,炯亮的眸子如鷹隼般精銳的觀察他的外貌。

他最後發現他只對季仲茵一人有感覺,和她容貌相似過頭的季仲檠並不會讓他心猿意馬,他鬆口氣似的抿起嘴角輕笑著。

「季公子,怎麼不見令妹出來?」一查看季仲檠身後沒有季仲茵的身姿,聿頊劈頭就問。

「貝勒爺,請問您找草民的妹妹有什麼事?」季仲檠不畏聿頊尊貴的頭銜,大膽的提問。

季仲檠對他有股很複雜的情緒。因為聿頊的力量,他才能從孫福坤的手中僥倖逃生。

可是最近他聽到下人們閒聊,說這個人跟孫福坤交好,作伴一起花天酒地。

所以即使他對聿頊有救命的感激,難免也因為他和孫福坤這個惡人廝混,而起了厭惡感。

就這樣,謝意還來不及出口,就被產生的敵視硬生生的取代。

季仲檠不善的反應,聿頊不以為忤,「這事不好當你的面說,還是請季小姐出來。」

不管會不會引起季仲檠的誤會,他曖昧的笑說。

季仲檠神色一凜,暗斥這個傢夥好厚顏無恥,竟敢在他的面前表現出和妹妹有一段不可告人關係的樣子,幸好他相信妹妹的人格,不會和這個男人做什麼敗壞門風的事。

他正準備要斥責聿頊的輕浮,聿頊卻早他一步開口,毫不留情的指責他固執的觀念,「季公子,要是當初季小姐像你這麼保守古板,拘泥著男女授受不親的想法,依我看,此時你的墳頭可能已經冒出新芽。」

「什麼?!」他的話極為無禮、狂妄,季仲檠氣憤的尖叫。

聿頊冷冷的看他,嘴角嘲諷的一撇,「我有說錯嗎?你怎麼不在你的妹妹為你的性命心急如焚時,跳出來阻止她找我?現在你安然無事了,就反悔不該讓你的妹妹跟一個男人見面,是不是?好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他下結語。

「你、你……」遭他一頓搶白,季仲檠語塞,「我才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一時之間找不到反駁他的話,只能無力的澄清自己的人格。

「那當然。」聿頊冷笑,眸底卻充滿了輕蔑。

季仲檠困窘的漲紅了臉。他知道自己連句感謝的話都沒說是站不住腳,可是他就是嫌惡聿頊和孫福坤狼狽為奸,所以感恩的話硬是說不出口。

「你找我妹妹到底有什麼事?為什麼不能當著我的面說?」季仲檠生氣的問。

「我恰巧路過這裏,猛然想起令妹,便進來問候她。」聿頊莞爾一笑,「真不知道季公子在擔心什麼?怕我吃了她嗎?」

他都把她給吃了,他這個哥哥現在想阻止,不會為時已晚了嗎?

一想起那一夜她的萬種風情,他心仍嚮往之。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不可諱言,仍妄想著能和她再度春風一夜。

所以在路過季家大門口時,他甩開同行的人,獨自一人登門造訪,目的是傳達要和她共赴雲雨的肖想。

「你敢!」季仲檠驚愕他的話。

聿頊先投以有什麼不敢的眼神,後來才收斂起來,「還是請令妹出來吧!季公子。」他不想人沒見到,就先和她的哥哥一言不合的打起來。

「不……」季仲檠要拒絕。

不過,正當他要出聲時,一個嬌柔的嗓音卻從他背後囁嚅的傳出來,「哥哥……」

一直躲在大廳後面偷聽的季仲茵,聽到聿頊不斷要求會見的聲音,終於壓抑不住心中熱切的渴望,違逆哥哥的吩咐,進到大廳。

「哥哥,不要這樣。」季仲茵小手趕忙拉著要冒火的哥哥,在面對聿頊後微微欠身,「民女向貝勒爺問安。」

她以連她也不自覺的柔情眸光含情脈脈的望著聿頊,不斷的回憶一個月前他最後的剪影。

他一如既往,風流倜儻得仍教人為他魂縈夢系、心煩意亂。

「季小姐,將近一個月不見,近來可好嗎?」第一次見到她女裝的打扮,聿頊貪婪的注視她。

果然女裝的打扮最適合婀娜的她。玉冠華服、珠圍翠繞更顯現她的儀態萬千,當然沒有這些華麗的衣飾,也不減她的麗質天生。

季仲茵臉微微一紅,貪戀的眸光從他身上收回,羞澀的回答,「托貝勒爺的福,民女一切安好。」

「是嗎?」聿頊輕笑,斜看一眼猛往他們兩人瞧著不放的季仲檠,忽然提高音量的問,火上澆油的激怒季仲檠,「有一個性子暴躁,會惹是生非的哥哥,妳的日子會過得安穩嗎?」

「你!」在一旁靜觀兩人的季仲檠不滿意他的話。

「哥哥,不要這樣。」季仲茵趕緊制止要發脾氣的哥哥,嚴肅的對聿頊說:「多謝貝勒爺的關心,民女兄長的性子是衝動點,但不會無端惹事。」

她很清楚兄長的為人,要不是對方無法無天,她哥哥不會主動挑釁。

「是嗎?」聿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然後從椅榻上站起來,「既然如願的見到季小姐,那麼我先說聲告辭。」他揮揮衣袖,提起腳步就要離開。

相處不到一刻,就說要走,季仲茵因他的離去感到錯愕,惶恐的語氣有著失望,「你要走?」

「是啊!」聿頊挺直的走向神情明顯失望的季仲茵,「我對打擾到季小姐感到不安。」

季仲茵使勁的搖頭,「不,不會……」否認的話還未出口,聿頊便朝著她前來。

擦身的一瞬間,他微傾向她,以耳語的音量說出,「今晚午夜時分等我。」

「什麼?!」季仲茵愣住,還來不及問聿頊是什麼意思,就看見他對著要送他離去的哥哥說話。

「季公子,你行動不便,就不勞煩你了。」說罷,聿頊瀟灑的揚長而去。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8:39:06


萬籟俱寂的夜半,清爽的夜風從敞開的窗櫺徐徐的吹進來。

一名作婢女打扮的女子,在取下竹簾關上窗戶後,一轉身就要吹熄燈臺上豆大的燈芯。

「小紅,不要弄熄。」季仲茵慌張的聲音隔著床幔阻止了婢女的動作。

小紅轉身,驚訝的看著從床鋪上坐起來的季仲茵,「小姐,妳不睡嗎?燈不吹,妳睡得著嗎?」

季仲茵撥開床幔對著小紅搖頭,解釋著,「沒關係,我還不困,我躺在床上想些事,累了我就會睡。」

「喔!我知道了。」小紅應答,奇怪的看著整晚魂不守舍的季仲茵。

「妳先下去休息,我不需要人服侍了。」發現小紅不解的目光打量著自己,季仲茵趕緊遣她下去。

「是,小姐,不過要是有什麼事,妳就叫小紅一聲。」小紅沒什麼異議,叮囑的話說完後,帶上門便離開了。

季仲茵豎耳細聽小紅的腳步聲漸漸的消失了,才披著一件單薄的外衣坐在床沿。

她今晚會無法入眠,全是因為受到聿頊今天白晝離開季家大門前,丟下的一句話影響,「今晚午夜時分等我。」

為了這句話,她趕在午夜前,催促著婢女離開。想到他很快就會出現,此刻的她心情緊張萬分。

想也知道今晚他出現在這裏的用意,說她不期待是騙人的,但若說她僅是為了能夠和他溫存而興奮,這又大大的不對,其實只要能見他一面,即使只聊幾句話,她也心滿意足,別無奢求。

今天自聿頊離開季家後,她整個人心神不寧,比往常更思念他,想到最後,甚至有股很傻的想法,只要不要離開他身邊,縱然成為他的侍妾,她都能接受。

但是她清楚,這個妄想不可能成真,別說她不知道聿頊要不要她,光是想到疼愛她的兄長壓根兒不會答應,她就知道絕對無法和他廝守。所以,她好珍視能和他相處的每一刻。

叩!驀地,一個細微的聲音驚動了心思全系在聿頊的季仲茵。

她立刻飛奔到門口打開大門,頓時,一個左右她七情六欲的身影堂皇正大的出現在她眼前。

「貝勒爺!」她激動的喊他。

聿頊一個輕盈的動作踏進來。

「叫我聿頊。」審視她羞怯的表情,他嘴角揚起,「等我很久了嗎?」

明明就是偷香竊玉,他神色自若的表現,讓季仲茵為自己放浪行徑的羞恥感減少許多。

季仲茵害羞的點點頭,「我這裏不好找。」

「不會,我只要循著這時間房裏燈火還亮著的地方找,很快就找到。」憑他一身的武功,闖入季宅不驚動其他人的本事還做得到。

季仲茵臉泛嫣紅的抬眼看他,「是嗎?」

「噓!別說話,我要讓妳知道這陣子我有多想妳。」聿頊扣住她的杏臉,一抬起她的下巴,嘴唇就撲上。

季仲茵主動的迎接他送過來的唇舌,領受著只有他才能激惹出的強烈歡愉。

聿頊貪婪的吸吮她柔軟的丁香小舌,恣意妄為的舌頭在她的小口裏激烈的翻攪,強索她口中芬芳的甜津。

「唔……」他激狂的熱吻讓她不能控制的發昏,身體疲軟的讓他緊緊的擁住,終於因為胸口的氣快罄竭,才中斷了纏綿,「聿、聿頊……」

「茵兒……」聿頊憐愛的撫摸她光滑的雲鬢。

「茵兒?!」季仲茵猛然抬起頭,心受震動的瞪大杏眼。

聿頊閃著一口白牙笑問,溫柔的嗓音簡直要勾她的魂,「不喜歡我這麼喚妳嗎?茵兒。」

季仲茵呆掉似的搖搖頭,「我……」猛然的閉口,杏臉一紅,因為他親昵的叫喚,心口亂了節奏的跳動。

她倏然羞紅的嬌顏,讓他看得目不轉睛、心癢難耐,伸出手付諸他今晚前來的目的。

感覺他強有力的大手搭在纖細的肩頭,季仲茵含羞的雙眸詢問似的看他,「你……」

「茵兒,妳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會來吧?」他黑色的眸子裏閃著欲望。

對他來說,她雖然技巧青澀,可是就是讓他念念不忘,貪戀著她千嬌百媚的風情。

季仲茵羞怯的頷首,澄亮的美眸一接觸到他可以勾魂的星眸而變得迷蒙,整張小臉充滿了媚態。

聿頊的血液為她的嬌羞嫵媚飛快的沸騰起來,他熾熱的大掌按住她的纖肩,沈重的力道讓她能感受到他急切的欲望。

還是仲夏的夜晚,穿著輕薄絲綢衣裳的季仲茵卻察覺到他能融化人的熱度,她吶吶的開口,一個字還沒丟出來,他已彎下身子,再度封住她的小嘴。

這個吻又急又濃,幾乎要把她給融成一灘春泥,任由他恣意的蹂躪。

「茵兒……」聿頊抱著她低吟,熊熊的欲火在他的體內快速的燃燒,下體已聳立的碩大貼著她蠕動。

已領略過男女繾綣滋味的季仲茵明白這代表的意義,她驚駭的仰頭,在看見他閃著熾烈的闇眸時,不由得一僵,感覺小腹一團火球升起。

這激情來得好急遽,她張口結舌的望著他。

她忽然僵硬起來,欲望勃發的聿頊輕易猜出原因,「茵兒……」他兩手按壓她俏臀,擠向自己明顯隆起的鼠蹊部。

「啊……聿頊,不要……」兩腿凹下的地方突然遭他擠入的凸起前後的滑動,她羞澀的吟哦。

聿頊不理會她心口不一的抗爭,貪婪的唇瓣吻遍她美麗的五官,最後駐留在她柔軟耳根後面,「茵兒,妳好甜,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妳……」

性感的聲音惹得她心顫抖動,頓時,她的臉熱了起來,全身的細胞張開,冒出炙人的熱氣。

「不喜歡我要妳嗎?茵兒。」聿頊調戲她,舔著她發紅的耳根問道。

很難回答他的問話,季仲茵羞答答的垂下臉,讓他盡情的嗅聞屬於她迷人濃郁的馨香。

她露出纖細的頸項,看得聿頊心猿意馬,一低頭,深深的埋入她烏亮的雲發裏。

「啊……」季仲茵嚶啼著,讓聿頊索取的嘴不斷的攻擊她纖長的頸背。

聆聽她興奮的呻吟,聿頊的一隻大掌開始撫摸她全身上下,然後停留在她胸側,直到不能再滿足,才移向她上衣的襟口。

發現他的大手逐一解下襟上的盤扣,季仲茵不敢妄動,屏氣的看著他不消片刻,就脫下她身上的肚兜、衣物。

最後,她全身光溜溜的站在他面前,讓他燃燒的目光把她窈窕有致的胴體統統收入眼底。

季仲茵感到好害臊,羞得抱住自己的酥胸,別開眼不敢看他,一直到聽見衣物的窸窣聲,才讓她好奇的向他瞄過去。

季仲茵目瞪口呆,巍巍站在她眼前的聿頊和她一樣身無寸縷。

兩人第一次的肌膚之親,她青澀得不敢多看他一眼,今晚再次的溫存,讓她有機會飽覽他健壯雄偉的體格。

當她的目光移到他的下體,一聲驚懼的聲音從她口中逸出。那不容人忽視的驕傲像主人一樣,對她擺出進攻的姿態。

季仲茵臉紅的別過臉,不敢再去看那令人口乾舌燥的畫面。

季仲茵手足無措的表現,讓聿頊十分的自得,他心懷不軌的拉住她抱在胸前的小手,趁她迷亂的瞧他時,帶她的小手握住他鬥志昂揚的堅硬,「茵兒,握住它。」

「啊!這、這是……」小手突然被迫合抱他男性的碩大,季仲茵僵硬著,掌心粗大和燙人的熱度,讓她駭得張惶失措。

「啊……」她緊握的觸感,讓聿頊舒服的呻吟,吐了一口氣後,才面對愕視他的季仲茵,知道對交歡還是生手的她需要的是指導,「想知道怎麼討好它嗎?茵兒。」

季仲茵難為情的點頭,卻解釋不出自己為何願意這麼做。

聿頊很高興她的樂意,「跪下來,兩手緊緊的扶住它,然後上下滑動……啊……」說罷,因為她小手的緊握,他忍不住又呻吟。

季仲茵順從的依言半跪著,對他僨張的堅挺一下子躍在眼前,倒抽了一口氣,心中有些畏懼,「我、我……」

聿頊受不了她只握不動,禁不住的命令她,迫切的欲望讓他失去平日的沈著,「快點,照我的話動,不要慢吞吞的。」

聞言,季仲茵趕緊上下滑動,開始愛撫著他茁壯的堅挺,而且也發現隨著她的動作,圈住的堅挺愈來愈腫大。

「啊!」

季仲茵困惑的仰臉看著被激情攫取的聿頊,她稍微鬆懈下來。

難忍她任何停頓,讓勉強站穩的聿頊又大喝一聲,「不要停!」

季仲茵加緊的套弄他的火棒,在他的催促下,動作愈來愈快。

「啊……對……就是這樣……」由她的柔荑製造出的強烈快感,徹底讓他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季仲茵迷惑的看著她手中的鐵棒,體內突然有股隱隱的麻癢在騷動。

「將它含住!」聿頊冷不防的開口喝令。

季仲茵來不及細想,小嘴一張,就將他粗壯的火根含住。

「唔……」倉皇的將他的硬棒含在嘴裏,一下子就頂到喉嚨,季仲茵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聿頊適時出面解決她的困擾,他大手扣住她想往後退的腦勺,「不要吐出來,跟著我動。」他挪動自己的臀部離開她的嘴,然後又輕輕的往前推。

接著,他開始一步一步教導她怎麼正確舔舐、含住他的堅挺。

很快的,季仲茵就上手,她探出的粉紅舌尖不斷的舔弄,讓產生的歡愉像暖潮一樣沖到他腦門,為激情而心神恍惚。

「啊……」聿頊吟出粗啞的喉音,感受她濕潤的小嘴在他的下體撩起的熱流傳遍了全身,將身體燒得火熱。

明知自己現在所做是大家聽到以後會咋舌的舉動,可是只要一想到這是帶給聿頊最大的快樂,季仲茵摒除心中的羞恥,小嘴沒有猶豫的親吻、吮舐他傲人的堅挺,小手也不斷溫柔的愛撫它。

他半垂閃著欲望火苗的眼睛,喘籲籲的低頭看她。雖然她唇舌的技巧生疏,但是她全力以赴取悅的舉止卻讓他大受感動。

「茵兒……」他情不自禁的叫喚她,滾滾而來的歡愉讓他全身的肌肉拉得愈來愈緊,他明白自己第一波的高潮將屆臨。

專心一致的季仲茵,雖然小嘴已經很酸澀,可是仍賣力的給他極致的快意,當他出聲叫喚她時,她不明就裏的抬眼,忙碌的小口放開了他的堅硬。

「唔……」驀地,感覺他滾燙的精液噴向她的小臉。

嫣紅迷人的小臉沾上代表他灼熱的體液,季仲茵兩眼發怔的瞪著聿頊。

沖上高潮的聿頊終於倒下來,鼻息粗重的躺在她眼前。

一知半解的季仲茵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沖到聿頊的身邊,「聿頊……」他筋疲力盡閉上雙眼的模樣,讓她心底開始七上八下。

「啊……」良久,聿頊呻吟了一聲,才慢慢的張開眼睛。當看見季仲茵憂心忡忡的神色時,嘴一勾,大手握住在引誘他攻擊的酥胸,「茵兒,妳太棒了!」

在她小嘴裏,他經歷了一場令人銷魂骨酥的雲雨之歡。

一聽到他的誇讚,原本臉泛憂色的季仲茵驀地轉紅,怯怯的開口問他,「你沒事吧?」他忽然倒地,著實嚇到她。

聿頊咧嘴一笑,把玩著她柔軟的胸脯,閃著愉悅的眼睛定定的打量她嬌豔的紅顏,「妳多心了,怎會有事。」

她靦紅的小臉,肩胛和臂膀上的雪膚,都被他白色的精液不小心濺到,一種男性特有的不可一世,為眼前呈現曖昧又極為肉欲的畫面,沖到最高點。

倏地,他察覺到身體開始蠢蠢欲動。

聿頊的打量讓她難為情,不敢望向他的季仲茵也跟著察覺到空氣中的變化,她抬眼正視他,見到他莫測高深的勾笑。

「聿頊……啊!」還來不及思索他笑容的含意,忽地,他鐵臂趁她失神時,將一直跪在他身側的她,扳倒在他健壯的身體上。

季仲茵整個人趴在他身上,他的動作讓她猝不及防,「你要做什麼……」頂住她私處的硬物,讓她嘴邊的話無疾而終。

聿頊腰板向上一頂,「我要做什麼,現在妳清楚了吧!」

雖然他的堅硬沒直接頂入她的花穴裏,可是沖擠的動作也讓她渾身一僵。

適才,她雖然努力的帶給他歡樂,可是自己卻沒有享受到任何的歡愉,只有體內深處有股很飄渺、模糊的異感在騷動。

然而,兩人肉體親密的貼合,讓她感覺到藏在軀體內的異感愈來愈明顯、清楚。

「聿頊,我、我……」她呼吸急促起來,是一股暖流在她血管裏奔流。

她明顯的喘急而不安分的蠕動,聿頊知道她的欲火被燃了起來。他站起來,順道也扶她起來。

聿頊將她抱在胸前,並且讓她背對著他,「茵兒,妳想要了嗎?」

季仲茵焦慮的點頭,回過頭看著他,不敢主動要求他,「我……」

聿頊輕輕的笑一聲,原本勾住她纖腰的大手,突然向上攀爬,來到了她豐滿的嬌乳。

「啊……」他粗魯的揉壓她的胸部,一股兇猛的快感從胸口激射出。

他厚實的大掌開始肆虐她的胸脯,一手揉搓著她飽滿有彈性的嫩乳,一手愛撫著她迷人的曲線。

季仲茵感覺到他有力的大手經過的地方都燃起了欲火,她虛弱的向後仰,含欲的眸光盯著對她露出放蕩笑容的聿頊。

「啊……」他的一隻手突然趁著她心神恍惚時,探向她的腿根處。

他大手一來到她的兩腿之間,立刻動手撩撥,扯轉、撚揉她滑嫩的花唇,在她為這個動作昏昏然時,伸出手指闖入流出愛液的幽穴內。

撥開層層沾著黏液的肉瓣,聿頊的指尖準確的鑽入她開口不大的花穴裏,那種迅速要吸住他手指的緊縮,讓他開始抽插、貫穿她濕熱的花徑。

「啊……」全身彷佛要著火般,季仲茵嚶吟不休。那在她四肢百骸逃竄的激情,讓她站不穩的往後倒。

聿頊迅速的接下她,他用剛硬的胸膛抵住她的背脊,同時一隻腿插入她兩腿之間,讓她的臀部靠在他的大腿上。

這樣的姿勢讓他更容易疼愛她,他的吻不斷的落在她的鎖骨和脖子上。

季仲茵紅唇不斷的發出勾人的嬌啼,乏力的身子全然的倒在他身上,在他的挑逗下,體內掀起驚濤駭浪般的情欲。

「啊……不行了……我受不了……」身子擋不住來勢洶洶的歡愉,放浪的吟哦從她小口不停的逸出。

聿頊忽然將她轉向面對自己,並且把她抱起來。

他突如其來的停止一切動作,讓季仲茵整個人愣住,因為激情在體內翻攪,她顫聲的問道:「聿、聿頊?」

「妳會知道的。」他將她兩條玉腿分別掛在他腰際,然後一手捧住她的臀部,一手扶住自己昂首的堅挺,慢慢的頂入被他撩得愛液淌流的花穴裏。

「啊!」那種充滿的感覺,讓季仲茵不由得尖叫了一聲。

雖然對他的硬擠仍有些不適,可是欲望已經引領她開始移動,配合他火燙的堅挺衝撞她柔軟的密穴。

「啊……好棒哦!」聿頊托住她圓滾的俏臀,一上一下的擺動,讓他的穿刺、抽送更加的順暢。

這樣的經驗好難得,雖然下體被撐開有點痛,可是季仲茵仍主動的提起臀部,讓他激烈的挺進奮力的撞擊她的花穴。

「啊……」快意不斷衝擊她的身體,她兩腿夾得更緊,更能感受他勇狂的抽送。

「啊……聿頊……」突然間,她感到一陣酸麻的快感湧來,讓她幾乎快喘不過氣,她頭向後仰,拱起上半身貼向他。

聿頊也感覺到她的身體愈來愈緊繃,他低頭吻向她貼過來的胸口,吐出的舌頭不斷輕啄肩胛,啃咬她滑潤的雪膚。

漸漸的,體內累積的壓力愈來愈大,季仲茵臀部的動作不斷的加快,她感受到小腹裏的火球愈來愈大,大到她快承受不住。

「啊……」一聲滿足的嬌吟從她的口中發出,同時,全身也抽搐起來,高潮已經降臨在她身上。

即使到這時候,聿頊仍不顧包裹著他堅硬的甬道開始擠壓,依舊猛烈的挺進抽出,他勾好她掛在他腰際上乏力的雙腿,讓已經沒力氣的她還能配合他的衝刺。

俄而,一個兇悍的衝撞,他全身肌肉忽然扯緊,跟著一聲粗吼,他抱著已經困頓的她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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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8:39:44


楚館秦樓裏,處處洋溢著輕歌曼舞的歡樂氣氛。

被孫福坤邀來到花街柳巷的聿頊左擁右抱,懷裏偎著兩名濃妝豔抹的青樓姑娘。

在鬧烘烘、觥籌交錯中,孫福坤有些口齒不清,雙手舉起酒杯,朝坐在他對面的聿頊說:「這、這貝、貝勒爺,小的敬你一杯。」說罷一飲而盡。

聿頊住在孫府裏將近一個月多的日子裏,就是他帶領著聿頊縱情聲色,夜夜笙歌。

聿頊笑眼瞇看著微有醉意,原本黝黑的臉孔被酒精染成豬肝紅色的孫福坤,「孫公子,你醉了!」發現他比平常多喝不少。

孫福坤放下酒杯,頭搖得像博浪鼓,「我沒有醉,我還能喝。」

「是嗎?」他的否認讓聿頊心底暗笑。

看著孫福坤蠢著一張臉呆望著他,他不改臉色,溫和帶笑意的說:「這些日子朝夕相處下來,我對孫公子也有些瞭解,感覺出孫公子因某些事而對令尊有微辭?」

孫福坤詫異,隨後老實承認,心中有藏不住的憤懣,「連你也看出來了?是啊!我家老頭最近看我很不順眼。」

他發現父親愈來愈不喜歡他,把二娘最近生下的弟弟當成寶,看他連狗屎都不如,他因此事而怏怏不樂著。

「不敢說看出來,只能說發現不對勁。」在接觸孫福坤一段日子後,聿頊很快的就察覺出孫福坤和父親之間有些矛盾。

孫南天雖然讓孫福坤在鄉里為所欲為、作威作福,但實際上並不看重他,很多的事情都不讓兒子插手,所以旁人若問他有關他父親的事,他則是一問三不知。

「我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我都幾歲人了,還強留我在鄭縣,不如讓我去京城闖蕩。」想起前些日子父子兩人為這件事起了口角,孫福坤忿忿不平的抱怨。

「想不到孫公子也有雄心壯志。」聿頊假裝欽佩的說。

「是啊!」聿頊恭維的口氣,讓孫福坤神氣的回答。

其實,會讓他有這個想法,是聿頊的關係。他看到聿頊頂著貝勒的頭銜威風凜凜、不可一世,連他老頭都要懼三分,這不只令他欣羨萬分,更令他油然生起不切實際的想法,以為自己憑著親姑姑是太妃的身分,可以到京城謀得一個官職。

他還更進一步妄想著,哪天他衣錦還鄉,絕對要小覷他的父親好看。

聿頊抿唇輕笑,「那麼我有幸能聽聽孫公子的志向嗎?」私底下卻在嘲笑孫福坤的無知。

孫福坤儘管微醺,卻還不到說不出自己的想法,他鼓動著遲鈍的舌頭,狂妄的口氣彷佛皇上給一個官職是理所當然的,「我要到京城向皇上求個功名!」

「喔!」好跋扈自恣的人!聿頊眉梢一揚。沒一丁點本事,還妄想著皇上賞賜官職,真以為有個親姑姑在宮裏就可以予取予求嗎?他父親孫南天只能做到巡撫都不能仗著姊姊謀得更高的官職,愚不可及的他更是不可能。

再說,他的親姑姑蕙太妃不曾為先皇生下一男半女,在宮裏人微權輕,沒大家想像的風光得意。

不過,孫福坤的這一番話,讓他終於有機會教唆孫福坤背叛孫南天,「是嗎?孫公子大概不知道吧?沒立下功勞,皇上是不會隨便給個官位的。」

「不能嗎?」孫福坤好驚訝,像是第一次聽到似的,他不假思索的說:「那花錢呢?」

聿頊臉上忍不住泛出鄙夷,極度輕視他捐錢買官的念頭,「捐錢買官是有,但是芝麻綠豆大的小官,想必孫公子做來也不過癮。」

老實說,要不是想離間這對父子,調唆孫福坤達成他的任務,他壓根兒不想浪費時間跟這個沒出息的蠢蛋廝混、交往。

孫福坤抓耳撓腮苦思半晌,垮著一張肉臉,比平時更醜陋三倍,「那怎麼辦?」

聿頊嘴角彎起,喝下偎在身上青樓女子喂來的酒,才慢條斯理的說:「我是有個法子讓孫公子立大功,只不過……」他炯炯的眼神掃過周圍,「這裏人多嘴雜。」

孫福坤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他攆走保護他的親隨和妓館裏的姑娘,大手一揮,「去、去、去,沒聽到貝勒爺說什麼嗎?全部的人都給我滾開!」

不一會兒,其他不相干的人全被他趕出去,只剩他和聿頊主僕兩人。

孫福坤努努下巴,指著像根樑柱杵在聿頊身後的展元,問聿頊,「他不用走嗎?」

「不用,他是自己人。」聿頊以不礙事的口氣回答。

誤以為聿頊也把他當成自己人,孫福坤當下有些樂陶陶,心花怒放著,「對、對,我們是自己人,哈哈哈!」

聿頊看他的反應先是抿嘴輕笑,隨後正襟危坐的說:「叫不相關的人走開,是因為接下來要說的,和令尊有關。」

「令尊?」孫福坤想了想,赫然明白說的是他父親,「我爹怎麼了?」

聿頊忽然低頭向前傾,悄悄的耳語,「我曾聽朝中的人提起,令尊因為兩年前的官銀被劫而下臺。」

孫福坤知道父親為何提早告老,「對啊!我早知道了。」這根本不是新聞,他不明白聿頊究竟要說什麼?

「那你也知道你爹身上有本秘密帳本嗎?」聿頊神秘的問道。

「什麼帳本?」孫福坤抓抓頭,一臉無所悉的樣子,「我不知道有什麼帳本。」

聿頊明白孫南天會對兒子隱瞞,不過,聿頊假裝很吃驚,「你不知道嗎?據說這本秘密帳本記載著當年被劫官銀的下落!」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我爹劫走這批官銀?」孫福坤恍然大悟似的說。

孫南天當官時不管被外派到什麼地方,都沒有把兒子帶在身邊,一直讓他住在鄭縣,所以孫福坤對父親在外幹什麼勾當,並不清楚。

聿頊縮回身子,撇得一乾二淨,「不,不是我說的,是朝中有人在耳語,當然,是不是就等你取回這本秘密帳本才能證實。」最後一句話,他輕輕的帶過去。

「你是要我去取這本帳冊,交給皇上?」孫福坤驚呼,終於明白聿頊要他幹什麼事。

「是啊!你不是要向皇上討個官職做?這是個很好的機會。」聿頊提醒著他。

孫福坤沈吟不決,「可是……這、這會不會害到我爹?」他擔心官銀若是真被他父親派人劫走,會害父親身陷囹圄。

「你有個姑姑在宮裏當太妃,皇上不會動你父親。」聿頊口蜜腹劍,極力的慫恿他,「再說,你立下這等汗馬功勞,看在你大義滅親上,皇上賞你都來不及了,怎會降罪?」

孫福坤簡單的腦袋想一想,好像言之有理。沒錯、沒錯,有他姑姑在,皇上也不敢拿他們家怎樣。

他拿眼斜睨聿頊一眼。哼!一旦皇上給我官做,我連王爺都不看在眼裏,何況你這個小小的貝勒。一想到可以把聿頊給比下去,霎時,一股志得意滿充斥在胸口中。

他猛然想起,當了大官就不一樣了,是不是可以要什麼女人就有什麼女人?

他立刻把他的貪得無厭表露無遺,冷不防的冒出這句話,「好,我不只要當大官,還要娶季仲檠的妹妹季仲茵。」

聿頊猛然愣住,詫異他突如其來的宣佈,不過很快的回神,冷然的口氣使人誤以為他對這個名字很陌生,「季仲茵?」

「對啊!我是聽手下說,他們送季仲檠那個傢夥回家時,他妹妹季仲茵出來見面,人長得如花似玉,不管比起我抑或是我爹的小妾都美上十分。」孫福坤興高采烈的說,他愚笨的腦袋瓜子還未聯想到因為聿頊的關係,季仲檠才得以釋放。

聿頊眉頭一皺,發現自己很不喜歡季仲茵的名字從這麼猥瑣的人口中逸出來,彷佛玷汙了她。

可是他不能洩漏出自己的嫌惡,假裝探問,「是嗎?所以孫公子想娶這位女子?」

孫福坤忙不叠的點頭,「對啊、對啊!」口氣忽然兇惡起來,對季家的輕視、無禮的舉動十分的氣結,他恨恨的說:「但是前些日子我叫人去提親,那個姓季的傢夥竟然說他妹妹已許了親事,教我這只癩蝦蟆不要肖想吃天鵝肉,還把我叫去提親的人給攆了出來。」

原來打從他得知季仲茵美如天仙後,就開始癡心妄想,三天兩頭派媒人到人家府上騷擾。季仲檠氣不過,除了斷然拒絕他的提親外,還對外聲明季仲茵已有良緣。

「她訂親了?」聿頊驚訝的問道。前幾天他才夜闖季仲茵的香閨,怎麼沒聽她提起?

瞬間,對她的欺瞞而怒火中燒,他拳頭激動的緊握著。

「是啊!好像真有這麼回事。我派去監視季家的手下回報說,季仲檠真的像為妹妹的婚事忙得不可開交。」孫福坤沒注意到聿頊驟變的臉色,自顧自的說。

「嗯!」聿頊點頭,臉色仍寒著。

是嗎?都準備要嫁人了。

好一個季仲茵,有了他,還妄想嫁人,是將他擺在哪里?

沒來由的,他心底忽然煩躁起來。他知道此時此刻該誘孫福坤吞下他設的釣餌,卻忍不住為季仲茵那個女人心煩意亂。

半晌,他才勉強按捺住紊亂紛雜的思緒,將心思集中在眼前,「這一切孫公子應該不用擔心,只要你名利都有,還怕季仲檠不會將妹妹嫁給你嗎?」

「哈哈!貝勒爺也這麼認為嗎?」孫福坤雀躍不已,十分高興聿頊也覺得自己有希望能娶到季仲茵,他一高興就痛快的允諾,「好,貝勒爺,我就答應你,將我爹那本秘密帳本偷出來。」

「那麼我就等著孫公子的好消息。」滿意他的應允,聿頊眼底掠過一抹興奮,暢快的敬酒,「來,我們幹一杯,為孫公子將來封高官、娶嬌妻這雙喜臨門而幹。」

風和日麗,鳥語花香,季仲茵坐在庭園的涼亭裏,趁著午後涼風,清爽掃去一身的陰霾。

她望著花圃裏搖曳的花朵,可是心思卻不在上面。

「季姑娘。」

忽然一個俊雅的男子叫住看似發呆的她。

發現來人,有些無措,季仲茵回神的趕快站起來,望著踩上臺階的施承恩,「施公子。」

他是父親好友之子,也是兄長執意將她嫁給的男子。

施承恩走到她面前停住,臉上掛著欣喜的笑意,「季姑娘在休憩嗎?我會不會打擾到季姑娘?」

從季仲檠住處出來要返回客房的他,不意遇到在庭園裏欣賞美景的她。

他看她的眸光中流露出情愫,很顯然的,他鍾情纖纖柔美的季仲茵。

「沒有。」季仲茵搖一搖頭,面泛嫣紅,很不習慣這位儀錶堂堂男子熱情的目光,「施公子有事嗎?」

察覺出季仲茵的不安,施承恩明白自己唐突了佳人,他稍微收斂,「沒有,只是路過這裏看到妳,所以跑來問候一聲。」

約一個月前,季仲檠來了一封書信,喚醒了他們許久以前的記憶,他們原本有意和季家結親。因此他們趕忙回復季仲檠有這個意願,並且在沒多久後就出現在季府。

現下,施承恩很欣喜自己從沒懷疑過季仲茵會不如小時候甜美可愛。一看到她,他就知道,今生非她莫娶。

「嗯!施公子。」季仲茵不因他的自製而放鬆,事實上,往往只要一想到將來要嫁給他,她就心生恐慌、坐立不安。

倒不是他人品拙劣,或者相貌醜陋,讓她不能接受,事實上,他溫和儒雅、斯文有禮,稱得上是人人眼中的乘龍佳婿。

只是,他並不是自己的意中人!他再怎麼卓爾不凡,都無法讓她心儀於他。

唉!怪只怪自己死心眼,對感情有一份執著。

她倏地默然,半掩杏眸不去看向施承恩。

施承恩探查似的瞅看她,不明白她為何突然不發一語。有時候在這種情形之下,都會讓他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季仲茵對他很疏離,似乎不喜歡他。

施承恩按不住心中的起疑,他是個直率的人,一存有這個念頭,便直截了當的問:「季姑娘,妳是不是不喜歡我?」

季仲茵猛然抬眼,神色慌張,「施公子,我不明白你為何會這麼問?」他心直口快嚇壞她。

將她的慌亂看在眼裏,施承恩口氣認真嚴肅的解釋著,「季姑娘,我希望妳對我直言無諱,畢竟妳已知道我為何而來,我不希望將來妳嫁我後,感覺到一絲的委屈。」

他們很快就要訂親了,他一回去,下次再來就是抬花轎來迎娶,如果她有一絲的不情願,兩人的未來都會受到影響,所以他才希望她能夠坦誠以對,就算她並不贊同這樁親事。

季仲茵看著他,眼底泛出悲傷之色,嘴唇囁嚅著,「我、我心中……」她猛然閉口,即時想到這心事一傾泄,後患將無窮。

大家不但知道她跟聿頊做了什麼交易,同時也知道她是喪德失節的女人。

施承恩看她忽然住嘴,不解她為何噤聲,「季姑娘,妳有什麼話想說嗎?」

季仲茵勉強打起精神,強顏歡笑,笑容有些慘澹,「施公子,你多心了,我哪有什麼委屈。」

她分明有話要說,可是為何住口?施承恩狐疑的看著閃躲他視線的季仲茵,「是嗎?季姑娘。」

驀地,一個男子的聲音從不遠之處傳來。

「妹妹、賢弟。」季仲檠喊住他們。

他們等待季仲檠慢慢走過來。

「你們在聊天嗎?」他雖然已經不須拿拐杖行走,不過走路對他來說仍有些吃力。

兄長的出現化解季仲茵的難題。

「嗯!」她忙著扶兄長坐下,看他氣喘如牛,憂心忡忡的問:「哥哥,走路會不會太累?要不要我叫人來把你扶回去休息?」

季仲檠大力的搖頭,「我不是累,是被氣到了。」

「季兄,誰讓你生氣?」施承恩不假思索的問。

季仲檠沒有馬上回答,視線投向妹妹身上然後拉回來,才氣呼呼的說:「還不是那個貝勒爺!」

「他人來了?為什麼沒見到人呢?」季仲茵顧不得施承恩的側目,拉著哥哥急切的問道。

季仲檠推開妹妹的手,揉著發酸的膝蓋,「他走了。」

適才,府裏的下人來通報他,聿頊又來求見妹妹,他吩咐僕人不要告訴妹妹,一個人獨自去見他。

也不知道是誰惹火他,迎面就罵為什麼又是他,他當然口氣也欠佳的回他,別肖想見到他妹妹。

誰知他話一說完,聿頊不像上一次一樣和他針鋒相對,而是突然轉身離開,留下他一人瞠目結舌。

沒見到她一面就揚長離去,季仲茵猜測一定是哥哥趕走他。

「什麼?!他為什麼走了?是不是你又趕走人家?哥哥。」她惱火的問,沒發現到驚見她花容失色的施承恩在觀察她。

季仲檠甩過頭,不去看柳眉橫豎的妹妹,「哪有?我只說別肖想可以見到妳而已。」

隱隱察覺出妹妹和聿頊兩人之間不單純,他極力的防堵兩人見面。

他這麼做是為妹妹好,他們不該和個京裏來的貴族扯上關係。他這樣想著。

「哥……」她對聿頊朝思暮想,哥哥卻沒有傳達,還逕自決定她要不要見人家的面,她正想抗議他的專橫,卻注意到施承恩以奇怪的眼神目不轉睛的注視她。

她猛然想起自己的失態,責備的話到唇邊就吞下,「哥,貝勒爺來兩次,你都下逐客令,別忘了你還沒向人家說聲謝謝。」她忍氣吞聲的說,畢竟見不著聿頊還是令她不悅。

「那個人和孫福坤是同一夥人,要我向孫福坤的朋友道謝,是萬萬不可能的!」

季仲檠不理會妹妹的數落,義正辭嚴的反駁。

「哥……」季仲茵十分無奈兄長的冥頑。

「這是怎麼回事?」在一旁觀看他們兄妹你一言我一語的施承恩突然出聲詢問。

他們兄妹同時看向專心盯視他們的施承恩,季仲檠有些難為情的說明,「我能從孫福坤那個惡霸手中逃出來,多虧這位京城來的貝勒爺。」隨後指著有些著惱的季仲茵,「妹妹現在怪我,每次他來,我都沒有好臉色。」

「想必季兄有個很好的理由。」施承恩說道。

「沒錯!那個傢夥明明就是高高在上的大清貴族,居然自甘墮落,和孫福坤那個混帳廝混,要我向他說聲謝謝,下輩子吧!」季仲檠氣憤填膺的說。

施承恩知道他曾吃過孫福坤的苦頭,「嗯!我瞭解季兄的立場,只是為什麼這位貝勒爺會來找季姑娘呢?」他不禁將他的疑惑說出來,他十二分不明白這個讓他們兄妹吵起來的禍首聿頊,為何接連兩次來找季仲茵?

當然,季仲茵不尋常的表現也令他起了疑心。

「這、這個嘛……」沒想到他有此一問,本來滔滔不絕的季仲檠忽然口鈍。他歪著頭覷向妹妹,發現她滿臉飛紅,投來的視線乞求著不要說。

他當然不會說出妹妹和聿頊兩人之間似乎有曖昧,不過,淺而易見的是,妹妹可能將芳心給了那個男人。

然而,他不能因為妹妹喜歡上那個男人,就成全妹妹。要明白,會和孫福坤稱兄道弟的,絕非善類,與其讓妹妹將來所托非人,倒不如現在就讓妹妹死了這條心。

他以他的觀點來決定妹妹的終身大事,如果讓她傷心,也期盼她能體諒他為人兄長的苦心和不得已。

施承恩看他們兄妹兩人很有默契的都不吭聲,心裏的疑惑更加深。

難不成困擾著季仲茵的人就是這個貝勒爺?施承恩心裏有些底了。

他不想勉強兩人,話鋒一轉,不著痕跡的化開凝滯的場面,「這幾天的天氣很不錯,不知道有哪里可以遊玩的地方?」

季仲檠兄妹頓時松了口氣,季仲檠更是輕鬆自在的和施承恩攀談起來,他因為施承恩的問題,熱忱的介紹起鄭縣聞名的景點,「是啊!天氣不錯,出去遊賞是挺好的主意,我們這裏有幾個從以前以來就聞名的地方……」

季仲茵看著哥哥和施承恩相談甚歡,沒有理會她,她幽幽的歎口氣,然後轉開臉。

本來亂七八糟的心情更因為聿頊的出現又離開,更加的雜亂無章。她眺望著遠方,忖度,今晚聿頊大概又會來找她。其實,她也是盼著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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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8:48:00


季仲茵望穿秋水,直到夜半,仍沒有聿頊翩然的身影出現。她好怨,好怨兄長擅自趕走聿頊,讓他一句話也沒留下。不知道他今夜會不會來?

自上次兩人溫存後,她滿心期待他的出現,期待能在他的懷中心醉神馳。她的臉倏地一紅,知道自己恬不知恥,可是她不能欺騙自己,說自己不需要他的疼愛。

只是,她坐在案桌前等了良久,等到蠟油都結成一串串的穗花,仍不見他昂揚的體魄。難不成今晚他是不會來了?她心情迅速的低落。

就在她為聿頊的不出現沮喪不已時,廂房的門口傳來了動靜。

「嘎……」

門扉打開的聲響,讓她飛快的轉頭。季仲茵站起來,杏眼圓瞪,來者果然是讓她牽腸掛肚的聿頊。

聿頊從容的走到她面前,大手伸出摩挲著她細緻的臉蛋,俊臉揚著一抹迷死人的笑容,「在等我嗎?茵兒。」

季仲茵小臉迅速的染紅,嘴角激動的顫抖,心情因為他的現身而亢奮,「你、你來了。」

聿頊貼近她,兩手捧著她嬌羞的杏臉,「我來了,很高興嗎?茵兒。」屬於他男性的氣息將她團團纏繞。

季仲茵羞赧的點點頭。她是真的很欣喜他的出現,今晚要是他最後不出現,她有可能一夜無眠到天亮。

「真沒想到妳會高興,我以為我出不出現,對妳來說,沒什麼大不了。」聿頊意味深長的說。

季仲茵仰頭困惑的看他,不明白他忽然說這句話的意思,「今天哥哥說你有來府裏,我以為你晚上會來。」她只是憑著上次的經驗揣測他今晚會出現。

「喔!原來如此。」聿頊眉頭抬起,用手腹輕撫她秀麗的五官,最後停在豐滿的朱唇上,「原來我見妳未果,妳就逕自認定我晚上會來。」

「是的。」季仲茵點點頭,將臉靠在他溫暖的肩窩裏,忍不住嗔怪他久久不出現,「等了好久,你都沒出現。」

「如果妳需要的是一個男人的話,府上還有個男人可以滿足妳的欲望!」在她沈溺於因他出現才有的幸福時,他突兀的放出冷箭。

頓時,原有的甜蜜氣氛凝滯住。

「你說什麼?」季仲茵猛然抬起頭,眼底閃著因他的話而升起的驚愕。

「好一個季仲茵,都已是我的女人了,還敢有非分之想!」他用力推開她,嘴角扭曲的指控她。

季仲茵被他一推,差點跌倒,然而不是他粗暴的舉動讓她震驚,而是從他口裏迸出的話讓她震撼。

勉強站穩後,季仲茵滿臉的疑問,哀傷他無的放矢,「你在說什麼男人、什麼非分之想的?」

聿頊寒著臉,輕蔑的眸光投在她無辜的小臉上,「不是有個男人住在妳家嗎?妳哥哥四處宣傳,說這個男人是他妹妹的未婚夫,我有說錯嗎?」他反問,心裏很不屑到此刻她還故意裝傻。

季仲茵心頭一悚,原來他知道施承恩的存在。

「不、不,他、他……」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她乾脆說:「我從沒答應哥哥要嫁給施公子。」自始至終都是哥哥一頭熱。

聿頊嘴角一撇,壓根兒不相信她的說辭,濃濃的醋意從他憤怒的嘴巴竄出,「是嗎?人都住在這裏了,還敢說沒答應,真要我捉姦在床嗎?」

從知道她要訂親,他心裏就有氣,而且這怒氣經過幾天的發酵,已經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消弭的。

季仲茵全身一顫,小臉充滿了淒苦,「你怎麼可以捕風捉影?我、我……」她這麼愛他,他卻質疑起她的清白。

她好氣憤,因為他,她的名節一直是季府僕人間議論的焦點。她在別館和他顛鸞倒鳳一夜,直到天際翻魚肚白才返家,她夜不歸營的事被幾個季府下人知道,雖然她事後說明是夜色重,怕返家路上遭逢危險,所以才逗留別館一夜。

但是,信者恒信,不信者仍拿質疑的眼光窺視她。為了不讓大家發現事實的真相,她故意忽視不堪入耳的流言,一如既往的生活,其實心裏為他和為沒有停下來的流言而承受煎熬。

這雙重的苦楚他非但沒有體諒,竟不分青紅皂白的指控她招蜂引蝶。

「你說我勾引施承恩,那麼你呢?紙醉金迷,和孫福坤一起狎妓玩樂,我可曾指著你鼻子說你放浪嗎?」她悲咽的反指控。

聿頊唇角不悅的下撇,「我有我的理由。」並不想讓她知道是因為任務才和孫福坤接近。

連一個藉口都懶得掰,季仲茵心頭上的悲傷加劇,抬眼忿忿的看他,「你可以有你的理由,我為什麼不能有我的理由?明知你會回京,我為什麼不能先為自己打算呢?」

其實她從未因為聿頊要回京,而有另覓良人的想法,只不過不用這種方式說出,他怎會瞭解到她對他的離去嚴重充滿了不安及恐懼。

聿頊神色一凜,對她的一番話怒不可遏,憤恨的話從他齒縫中擠出,惡狠狠的瞪她,大手按住她雙肩,激動的搖晃,「妳說什麼?我還沒走,妳就急著找人代替我嗎?妳這個女人終於肯說實話了,不過我警告妳,只要我在這裏的一天,就不準妳背叛我!」

即便整個人被他搖得暈頭轉向,不過季仲茵仍出聲反駁,「不可能,不管你是不是在這裏,我都要嫁給施承恩!」會說謊是因為憤懣他只有強烈的佔有欲,卻沒有考慮到他走後她的處境會是如何。

連一個廝守的謊言都不肯說,自己真的在他心裏無舉足輕重嗎?

「不可能!他不會要個殘花敗柳!」一聽到她要嫁給別的男人,聿頊憤怒至極,口不擇言的貶低她。

「什麼?!」季仲茵目瞪口呆,一臉難以置信。

終於震住她,聿頊不放鬆的繼續說:「我會讓他……不,包括妳哥哥和所有的人都知道,妳不是表面上的大家閨秀,私底下,妳偷偷摸摸的和我私通。」看到她臉色刷白,傷害她的心更劇,嚴重撕裂她脆弱的心,「而且還是我聿頊貝勒最後拋棄的女人。」

聿頊一放開她的肩頭,她整個人搖搖欲墜,在眸底打轉的淚珠終於滾落下來,「不、不……你太可惡了,我不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她忽然生氣的掄拳打他,激動的狂叫著。

他剛說了什麼?要拋棄她!為這句話,她的心涼了半截,全身打寒顫。

「是不是,現在我就能給妳答案!」他一手握住她兩手的手腕,一手粗暴的要撕裂她身上的絲綢衣裳。

現在只能借著佔有她的身體,來證明自己對她仍有一絲的影響。

季仲茵登時知道他的居心,害怕的大叫,不願他作踐自己,「不……救……」

可是,聿頊忽然靠在她耳邊,臉上毫無懼色,細聲的說出,「如果妳喊人來,不用我昭告天下,妳也已經身敗名裂。」

季仲茵頓時寒毛豎起,清楚他言之有理,嗓音顫抖的斥?,「你你……卑鄙小人……」被他捉住這個把柄,她真的動彈不得。

「哈哈哈!」聿頊故意壓低嗓音的大笑,眼裏充滿了勝利的光芒。

季仲茵悻悻的甩開臉,這讓原本就很靠近她小臉的聿頊更能嗅到她雲發散發的馨香。

「茵兒,其實我很意外,沒想到妳看起來婉順馴良,實際上卻是個辣得不能再辣的女人。」似乎以能把她不容易見到的潑辣一面給揪出來,他很得意。

「放開我。」季仲茵不理會他的取笑,瞪視攀在她肩頭上的手喝令。

「哼!還不懂嗎?今晚我會讓妳知道,我們之間誰握有主導權!」他霸道的宣佈。

氣憤他的目空一切,季仲茵想要指責他,可是當小嘴微張時,斥責的話還沒吐出,他俊美無比的臉已靠過來。

她微啟的櫻唇就是給聿頊一個機會,他不花力氣,濕潤帶急迫的唇舌已經攻佔她藏有甜津的小口。

猛然被封住的小嘴,讓季仲茵頓時傻眼,當他濕滑的舌頭觸碰她柔軟的舌尖時,她驚覺大勢已去,因為她丁香小舌不受控制的黏上他。

「唔……」季仲茵閉上眼偎過去,忘情的享受著他唇舌熱情的攪動。

她主動的貼過來,讓聿頊兩手用力環住她的細肩,佔有她小嘴的舌尖,肆意的翻天覆地。

「還要我放開妳嗎?」鬆開她被吻腫的小口,聿頊對虛弱依在他身上的季仲茵低聲問道。

「你……」季仲茵對他自鳴得意的神情深惡痛絕,兩手著急的要推開他,「放開我!」

都到這個程度了,還嘴硬不肯臣服,聿頊愈來愈沒耐心和她窮磨菇,他大手出其不意的去扯她的衣物。

眼見自己的衣裳被他一件件的撕毀、破壞,最後只剩一件輕薄的抹胸在身上,她氣急敗壞的怒?,「你太可惡了!」

對於她的指責,聿頊不痛不癢,在將她被撕破的碎布料扔在地上以後,一雙大手攻其不備的撲向她。

一被拋在自己的床榻上,神色慌張的季仲茵立刻翻身,往床的另一頭就要跳下。

聿頊比她快一步的擋住她的行動,成功的將她壓制住,「還想逃?」

「不要……」全身受制于他的季仲茵一看出他眸底毫不費事隱藏的欲望,渾身不斷的輕悸。

她不要在兩人有衝突的這時候還和他歡愛,他今天一番自私的談話已經徹底的傷害到她。

「由不得妳。」聿頊對她一再的拒絕,十分惱火。為了救她哥哥而獻身的那一晚,她都沒有像今晚這樣奮力的抵抗他。是不是真的有一個男人等著他離開後,準備接收她?

不,絕不,她是他一個人的!強烈的妒意讓他大手一伸出,即扯掉她身上最後的遮蔽物。

「啊……」季仲茵極力的抗爭,在害怕中,身上的貼身抹胸也遭他除去。

登時,她潔白細嫩的嬌軀展露無遺,他那種猶如野獸強暴的目光教她驚悸的用手遮掩自己裸露的身子。

聿頊將她的手奪下,並且一推讓她向後仰倒在床上,「真美……」

不顧她的反對,他一手制止她的躁動,一手撫摸她的身體。

「喔……」大手一碰到她激動上下起伏的胸口,她不由自主的呻吟一聲。

聿頊邪肆的笑起來,大手更起勁的搓揉她軟綿綿的嬌乳,撇下的嘴角充滿了嘲諷,「還敢再說不要嗎?茵兒,妳的身體比妳更誠實。」

季仲茵聞言面紅耳赤的瞪他,可是不爭的事實是自己的身子情不自禁的隨他輕柔的撫摸而激烈的顫動著。

她的身子很快就被撩起來,一下子就熱呼呼的。

看到她因為欲望升起,整個人焦躁不安,他鬆開對她小手的箝制,兩手同時在她身上使出高超性愛的技巧。

「啊……」他嫺熟的愛撫動作讓她興奮的拱起上半身,下體不斷的扭動。

原本不停攻擊她的上半身讓她嬌啼連連的大手忽然移轉目標,滑向她的下體。

「你想做什麼?」她身體一僵,一清楚他有什麼居心,心悚的兩腿攏緊。

「把腿張開!」他看到她若隱若現的花穴已經分泌出愛液,感到心癢難耐。

「不要……」季仲茵尖叫,被命令擺出那麼難堪的姿勢讓她又羞又氣,無奈夾緊的兩腿立刻被他輕鬆的扳開。

聿頊不管她的掙扎,將她的腿敞開後,沒有猶豫的去碰她大腿的內側,並且輕柔摩挲這裏的肌膚,直到過癮了,才慢慢的滑向她腿根處。

「啊……不要……」她激動的搖晃頭。

他邪佞的大手去摸那粉紅的花瓣,輕搓慢揉,讓一股激狂的歡愉從那敏感的地方傳出來。

「很舒服,對不對?」聿頊神色緊繃的問,受她動情神態的影響,他下體的欲火也燒得熾盛。

季仲茵無法回答他的話,他的手指伸入她的花穴裏,來回摩擦的動作引惹出的歡愉像疾風暴雨一樣,不斷的衝擊她拉緊的神經。

他甚至還不能說完全的在她體內,她就已經不能自拔,漸漸的,想要反抗的意識減弱,渴求他的疼愛反而益發的強烈。

「啊……求求你……」她全面的投降,含欲的眸子哀求著聿頊,激情讓她變得更貪婪,她想要他完全的充實她,然後帶領她奔向欲望的頂點。

不需要她的催促,聿頊也感到自己的情欲已淩厲到他不能承受,他手一撤,迅速的脫下身上的衣物,然後再次站到她眼前。

季仲茵在床上為激情籲喘不輟,一看到他的茁壯,立刻害羞的轉開眼。

「怎麼了?不喜歡它出現嗎?」她羞赧的表現,讓他忍不住取笑她。

不等她的回答,聿頊張開她的大腿,然後將他顫動不停的堅挺對準她,一個迅捷的衝刺,塞滿了她的小穴。

「啊……」季仲茵逸出最滿足的呻吟,開始主動的隨他的抽送而擺腰扭臀。

「還是那麼的緊……」一撞入她的花穴裏,聿頊就感覺到被全面包圍,他火力全開的轉動腰臀,在她緊密濕熱的花徑裏穿插、抽送。

「啊……」一瞬間就湧出的歡悅,讓她情不自禁的吟哦。

在她體內肆虐的激情就像一陣陣的狂浪,不斷的衝擊著她,讓她快要瘋掉,又愛又恨的領受這源源不絕的歡愉。

她陷入欲情的模樣,讓聿頊的抽送動作更加的狂烈,他得空的大手不停的捏擠她白皙的嬌乳,頭低下去輕啄、吸吮她乳上的尖端。

不知過了多久,季仲茵覺得好像堆積的歡愉愈來愈多,多到她不能容納,無意識的喃喃的喊他的名字,「聿、聿頊……」

全身大汗的聿頊也感受到她體內花徑一直傳來的壓力,他突然一咬牙,激烈的向前沖,用力的撞擊她。

「啊……」他猛地發動的攻勢,讓她抬臀使力的擺動,然而身體一股強烈的緊繃也愈來愈明顯。

冷不防的,最後一次承受他的衝撞,一股令人尖叫的歡愉全面的卷來,將她推上雲端。

「啊……啊……不要……」無力阻止高潮的來到,季仲茵做最後的掙扎。

她的高潮來得又快又急,連帶的也影響到他,他滿頭大汗,青筋暴出,還在她體內的堅挺感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圍困。

驀地,他最後一次的抽動,弓起身子後,隨她的腳步,也到達了高潮。

天際將泛魚肚白,季仲茵才從聿頊激烈的歡愛中解放出來。

她沒計算今晚有幾次對他拱手投降,她只覺得縱然兩人一起分享魚水之歡,可是仍然改變不了事實。

聿頊整束好衣物,走向被他蹂躪一晚躺在淩亂床上的季仲茵,他悶悶的說:「我走了。」

他僵硬的表現,想必也是認為再怎麼融合的溫存,依舊掩飾不了彼此的分歧。

季仲茵很疲憊,是身心同時疲憊,對他的離去,她不想說話。

她對他的離開表現得無動於衷,讓他氣結,「不管怎麼說,都改變不了妳是我的事實,只要妳記住,是誰在我身下喘息、失控,妳就別想主動的離開我。」撂下話後,看她一眼才氣呼呼的離開。

俄而,滴滴的淚水才從季仲茵的眼眶裏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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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8:49:03


幾天前和聿頊正式決裂之後,接連好幾天,季仲茵抑鬱寡歡,佯稱人不適,躲在閨房裏閉門不出。

她氣聿頊的蠻不講理,更痛恨他的薄幸寡情,誤解她水性楊花、見異思遷,卻絕口不提兩人的未來。她心寒,也抱屈,原來自己不過是他宣洩欲望的物件。

自己淪落到這麼不堪的處境,讓她只想就這樣的永遠躲在房間裏療傷,直到慢慢的將這個薄情郎給淡忘。

可是,當今天她聽到小紅說,住在府裏有一段日子的施承恩明天要回揚州,閉不出戶的自己,過意不去,忍不住跨出房門去找他。

在庭園的涼亭裏,季仲茵仰頭看著人坦蕩的施承恩,「施公子……」

「季小姐,今天身體好多了嗎?」他並沒有對幾天來避不見面的季仲茵有任何的怨懟。

「謝謝施公子關心,我好多了。」季仲茵臉紅的頷首,對他的關懷感到不好意思。

施承恩嘴角上揚,「季小姐身體好多了,那我就放心了。」

「我聽小紅說,施公子明天要回揚州?」季仲茵吶吶的問。

「是的,明天就打道回府。這陣子很謝謝季小姐和令兄的盛情款待。」既然她芳心有所屬,再怎麼愛慕她、鍾情她也無濟於事,不如收拾包袱歸去。

聽到他的話,季仲茵一驚,頭垂得低低,聲音充滿愧疚,「對不起,施公子。」

事實上,從他來到季宅,她不敢和他相處也從沒正眼看過他,對他很忽視,領受他的謝意,實在承當不起。

「不用說抱歉,季小姐。」施承恩尷尬的一笑,「這一切都是緣分,不能強求。」只能怪彼此沒有緣分,留下遺憾。

「難得施公子能諒解我的苦楚……」季仲茵眼梢發熱。

相較他溫柔體貼的安慰,更凸顯出聿頊的冷酷自私。可是她就是傻,偏偏愛上聿頊這種心如鐵石的男人。

瞧她眼眶含淚,神情悽楚,施承恩很是不舍,好意的提醒她,「妳要小心令兄的責備,他對我來這裏之後竟然是拒婚很不能諒解,想必我走了之後,他會怪罪於妳。」

季仲檠對於妹妹的婚事最後是白忙一場,很生氣,很不能理解為什麼施承恩不要妹妹,當然,也很氣妹妹對婚事的態度冷淡不積極。

「我知道。」季仲茵用衣袖輕輕拂去眼角的淚珠,「謝謝施公子的叮嚀。」

「不用客氣……」施承恩要回謝她的感激時,忽然庭園旁的穿廊傳來一陣騷動。

他們聽到有個粗魯的聲音大喊,「少爺,你看,他們在這裏。」五個粗漢中帶頭的一個,手指著季仲茵他們的方位。

季仲茵和施承恩同時轉頭,朝不速之客的方向看去,五個大漢分列兩旁,讓一個虎背熊腰的粗漢子穿出來。

季仲茵看過這位臉上有橫肉的男子,她大驚失色,「你、你是……孫福坤!」這一夥人怎麼擅闖入他們季家?

孫福坤陰鷙的一笑,臉上的表情不能再邪惡了,賊眼不懷好意的打量季仲茵,「對!我就是孫福坤。妳是季仲檠的妹妹,對不對?」最後不管有懼色的季仲茵在發抖,大手一揮,指揮著帶來的手下,「你們將她給我捉住!」

平日沒有閒雜人等敢逗留的別館大門口,今日不若往常平靜,一列列的官兵嚴肅守候,草木皆兵的氣氛讓行經此地的路人比平時更加不敢駐足。

展元牽來一匹駿馬,「貝勒爺,快巳時了,要不要出發?」

忙了一整晚仍精神奕奕的聿頊點一點頭,「嗯!不過等我向周大人交代一些事情後,再起程出發。」

昨天,孫福坤終於找到他父親孫南天藏匿起來的秘密帳本,並且在得手後,將帳本轉交給聿頊。

聿頊確定就是他要的物證後,為了防範孫南天得悉帳本被偷馬上潛逃,在昨晚即帶領大隊官兵攻其不備的到孫府逮人。孫南天還來不及意會發生什麼事,沒一會兒手銬腳煉已經帶上。

可是在這陣混亂中,卻讓孫福坤這廝和幾個手下給逃跑。現在他要交代官兵隊長周大人繼續追捕孫福坤,而他要帶著證據和被捉的孫南天及保護他們的官兵回京複命。

一位著黑色官服,腰間系一口劍的高大男子走到聿頊跟前,隸屬巡撫部屬的官兵隊長周順發問道:「貝勒爺,按你的意思已經佈署好押解孫南天的事,不知道還有什麼事要下官去辦?」

聿頊點頭,交代著,「孫家後續的事情就交由巡撫高大人處理,至於孫南天的兒子孫福坤,昨晚被他僥倖逃脫,你今天繼續派人追剿,少了他父親孫南天,他也成不了氣候,一捉到他後,立刻交給此地的知縣,由他處理。」

「是!」周順發領命,看著聿頊輕快的跳上馬背,「下官祝貝勒爺一路平安。」

「嗯!」騎在馬上的聿頊點點頭,然後大手一揚,「巳時一到,我們走!」

尾隨在他身後的官兵們聽到後,開始緩緩的移動。

「不要走!」

正要拉韁繩,催促胯下馬匹起跑的聿頊聽到熟悉的聲音,他遠眺黃沙飛揚的方向,一匹沖向他的馬匹上面坐著兩名男子,出聲的、駕馭馬的人,正是對待他態度粗魯無禮的季仲檠。

聿頊納悶的停下來,瞇著眼看著將馬騎到他前面的季仲檠,板著臉問:「你們有什麼事?」

季仲檠累壞的靠在馬背上喘氣,回應的人是從他身後跳下馬的施承恩,他臉上掛彩,神色著急,「貝勒爺,不好了,季仲茵被孫福坤給抓走了!」

他身上的傷就是力抗孫福坤那一夥人的結果。

「什麼?!她被抓走了?」一聽到季仲茵被孫福坤給擄走,聿頊臉上失去血色。

年久失修、沒有香火環繞的破廟,位在鄭縣郊外的荒山僻壤。

季仲茵蜷縮在地上,擔驚受怕的望向一直對她露出不懷好意的眼神的孫福坤。

今早,她在自家宅裏的庭園內,被闖入民宅的孫福坤一夥人當著施承恩和後來追趕來的哥哥面前擄走,並且被帶到這個荒廢好久的破廟裏。

她原本不明白為什麼孫福坤會挾持她,直到從他和幾名手下的對話中知悉,原來孫府昨晚被聿頊抄家,所以逃出來的孫福坤要利用和聿頊有牽扯的她引誘他現身,且奪回原屬於他的東西。

她漾出一個苦笑,她懷疑他們白費心機,她沒信心聿頊會過來。

「很害怕,對不對?」注意到季仲茵眼底的畏懼,孫福坤陰惻惻的笑起來。

她是很害怕沒錯,可是她不會當著他的面承認,「沒有。你放我走!聿頊不會為我來的!」

「是嗎?」孫福坤狐疑的睨她一眼,「可是我的手下卻不是這麼說,他說妳和聿頊一定有關係。」

聽了聿頊的話以後,他從父親心腹的口中套出藏匿秘密帳本的地方,在偷到手後馬上交給聿頊。可是就在他封官賜爵的美夢還沒作完,一陣驚天動地的抄家行動已展開,聿頊昨夜帶著一隊官兵夜襲他家,押走他父親,且拘禁他一家老小。

原來實情並非聿頊當初對他所說的,父親被捉前告訴他,他的罪會株連九族,連在皇宮裏的親姑姑也不能庇護。他這才恍然大悟,中了聿頊的詭計。

因此,他趁亂帶著幾名手下殺出重圍,躲開被逮捕的命運。

可是失去可以仰賴的父親的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直到一個手下記起當初季仲檠會被釋放,是因為聿頊的關係,進而大膽推測聿頊會出面,一定是季仲茵使然。

所以,挾持季仲茵要脅聿頊拿回屬於他的東西,就是唯一最好的方法!

季仲茵驚慌,趕忙否認,「沒有,你手下胡說八道!」

「沒有嗎?妳是不是對我說謊?」孫福坤厲聲問道。他不認為手下會欺騙他,有可能是這個女人在說謊。

他突如其來的咆哮,讓季仲茵整個人嚇傻,駭得說不出話,「我、我……」

孫福坤現在最痛恨被人當傻瓜欺騙,他惡狠狠的恫嚇,「妳要是敢騙我的話……」

原本兇惡的表情霍地轉為貪婪,「我就……」

發現她此刻就算披頭散髮,臉上沾上塵土,樣子狼狽,可是依舊不損她閉月羞花的美貌。

季仲茵心怯他覬覦的眼神,整個身體往後縮,「你想做什麼?」

這裏只剩她和孫福坤兩人,其他的人到外面觀察動靜,如果他有什麼下流的舉動,也真的沒人能阻止了。

「嘿嘿嘿……妳真的如大家說的漂亮。」孫福坤毫不隱藏貪圖她的美色,他伸出雙掌便要去觸碰她的胸口,「反正我本來就打算要娶妳,現在先讓我嘗一嘗妳的滋味也沒關係。」

眼看他的魔爪就要撲下來,季仲茵抱住身體,驚恐萬分的尖叫,「不要……」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一個手下不期然的闖進來,嘴裏直嚷嚷,「少爺、少爺,人來了、聿頊貝勒一個人來了。」

原來聿頊一個人單槍匹馬的趕過來了。

聿頊一個人昂首闊步的走進這間破敗的廟宇,他環視著周遭,看見一班爪牙繞著孫福坤一人。

「孫福坤,你不是要找我嗎?現在我來了,怎麼膽小的躲在手下背後不敢和我面對面?」他嘲笑他膽小如鼠。

當施承恩告訴他事情發生的來龍去脈後,他風馳電掣的就趕來。怎麼也沒想到孫福坤會聰明到挾持季仲茵要脅他,這是他的大意,也是他犯下的錯。

孫福坤用力的推開站在他面前的隨從,他被激怒的走出來,停在離聿頊有幾步遠的距離,不甘示弱的大吼,「誰說我躲在手下的背後?」

聿頊微微一笑,火上加油的繼續嘲弄,「不止,我看你還躲在一個女人背後,而且一點都不怕丟臉。」

「你胡說什麼?」孫福坤跳腳,十分火大他的羞辱。

「不是嗎?沒有擄走季仲茵,你今天敢出來站在我面前嗎?」聿頊冷嘲熱諷。

孫福坤愣了一下,隨後好像腦筋轉過來了,他仰頭大笑,「哈哈哈!你想要季仲茵對不對?要她可以,釋放我爹和還我爹的帳本來!」他開出放人的條件。

「你作夢!」聿頊想也不想,直截了當的回答,「你爹不只搶走官銀,他還害押運官銀的大隊官兵被殺害,更別提因為這批官銀被搶,而等不及朝廷再撥款下來的災民流離失所、屍橫遍野。」他義憤填膺的罵道。

聿頊不容置喙的口氣,讓孫福坤心裏發毛,他威脅道:「那你別想要回季仲茵!」

「是嗎?」聿頊垂眼思索了一下,「你先讓我看到季仲茵,要不然我怎麼能確認她真的在你手上?」

他思忖,孫福坤這個混人不知輕重,和他硬碰硬,自己未必佔便宜,不如和他拖時間,等展元布好天羅地網,再將這一干人一網打盡。

孫福坤爽快的答應,「好!將人帶出來。」

他一名手下立刻沖進早已沒有香火膜拜的神像後面。

季仲茵被推著出來,看到聿頊氣勢凜凜的站在這幹匪徒面前,眼睛猛然一亮,欣喜兩人就算有什麼天大的誤會,他也不會棄她不顧。

她躲在後面聽到了大略,終於明瞭聿頊為何出現在鄭縣,原來是要將喪盡天良的孫南天繩之以法。

聿頊看到了季仲茵,可能因為受到驚嚇,她一張小臉顯得委靡、蒼白,不過似乎沒有遭到孫福坤太大的汙辱。

知道她安然無恙,他懸高的心立刻放下。但是只要讓他知道她有一丁點的傷,他就要孫福坤死無葬身之地!

他要眾人知道,敢傷害他聿頊的女人,都不得好死!

聿頊捺住脾氣,冷淡的問:「你真的捉了她?可是我十分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捉她?」

他會這麼問,是故意要讓愚昧的孫福坤以為兩人很生疏。

聽他有此一問,把孫福坤給問倒,他摸摸後腦勺,看看背後的屬下,「他不是你的女人嗎?」

這是他屬下說的,不過誰也沒親眼目睹他們在一起。

聿頊猛然哈哈大笑,「如果你以為她是我的女人,你就錯了!想要拿她來脅迫我,我看你是枉費心力。」

他否認兩人在一起的話,是不要孫福坤孤注一擲,拿季仲茵當作和他決勝負的最後希望,進而危害到她的性命。

只是,他這份苦心,季仲茵並不能領會,一聽到他極力撇清兩人的關係,她猶如挨一記悶棍,拚命的忍住發熱的眼眶。

好傻!還以為他奮不顧身的趕來,是因為對她有一份感情,想不到竟是她自作多情。原本見到他的喜悅,因為他冷情的話,頓時蕩然無存。

孫福坤不甚機靈,聿頊的話使他摸不著頭腦,他轉頭問被他們箝制住的季仲茵,向她求證,「他說的對不對?妳和他真的沒關係?」

季仲茵吞下喉頭的酸楚,怒瞪著定定看著她的聿頊,「我們本來就沒有關係,我剛不是說過了嗎?還不放我走!」她氣衝衝的命令。

聿頊聞言勃然大怒。他當然知道這時刻非常,季仲茵照著他的說法跟著說沒錯,但是乍聽之下,難免逆耳,意氣用事的話就這樣不經過腦袋脫口而出,「是啊!你要不要釋放她,隨便你,但是別看我,我不會按你的條件交換她!」

他的話音甫落,季仲茵渾身一僵,小嘴一張一闔的說不出話,著實心寒他薄幸的表現,「你、你……」

然而,馬上有人出頭替她抱不平,「你實在太可惡了!」

沖出這句話的是從聿頊背後現身的季仲檠,他和展元他們一起來,聽到聿頊說出這句無情無義的話,忍不住跳出來替妹妹討公道。

在場的人都因為季仲檠出其不意的出現,而嚇了一跳,怔愣的看他怒氣騰騰的和聿頊對峙。

聿頊睜大眼睛,看著對他怒目相向的季仲檠,隨後用眼角餘光向後瞥視眾人沒發現的展元,「該死的你,不會隨展元他們躲在後面嗎?」他壓低音量的責問。

展元用手勢告訴他,重兵已佈署好,現在就等他一聲令下,只是眼下殺出一個季仲檠干擾他接續的行動。

季仲檠忽視聿頊的怒氣,怒不可遏的數落他,「豈有此理,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傢夥,我妹妹清白的身子給你玷汙了,你不認帳就算了,還敢對孫福坤說隨便他,你一點也不將我妹妹的性命看在眼裏!」顯然,他早猜出妹妹和聿頊之間,關係並不單純。

他不是一個渾渾噩噩的一家之主,除了明眼看出妹妹鍾情于聿頊之外,府邸僕人間流傳妹妹的閒言閒語,他也有耳聞,只是攸關妹妹的名節,他不能聞風而動,只能裝糊塗,佯裝不知情。

季仲茵一見到哥哥很開懷,可是他隨後出口的一席話,讓她羞得無地自容。原來哥哥早清楚她和聿頊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聿頊聽到後簡直要昏倒,大敵當前,這個傢夥還有心思跟他算帳!是不是他平常太縱容他,讓他不知天高地厚,再三的冒犯他?

他悄悄的轉眸看看四周,發現全部的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他和季仲檠的身上,忽略外面細微的騷動,他突然感到機會來了,一個突襲的好機會……

他嘴角一撇,神情很不以為然,「怎麼能說玷汙呢?這是你情我願的男歡女愛,我們誰也沒有虧欠誰,再說,我為什麼要拿孫南天和他的帳本交換你妹妹呢?她根本比不上他們重要!」

為了激怒季仲檠,他把話說得很絕情。

「什麼?!」

聿頊做到了,他果然讓季仲檠氣得失去理智,揚起一掌就要往他臉上打下去。

「放肆!」聿頊皺眉接下季仲檠的大掌,然後運用巧勁將他撥到身後,隨之再一個箭步,飛竄到看得目瞪口呆的孫福坤面前。

孫福坤霍然發現聿頊距離他不到一步,這時反應想要後退一步已經來不及,聿頊的雙掌含著強勁內力向他拍過去,頓時,噸位不小的孫福坤就像個無重量的紙片人般,承受聿頊的重擊往後彈,砰的一聲撞到柱子,然後掉到地上。

接著,和聿頊有多年默契的展元看到主子發動攻擊,立刻大喊一聲,破廟門口和神像後面的門登時有官兵們迅速湧進。

俄而,整個局面讓孫福坤的手下們感到措手不及,他們看見頭頭沒三兩下就被打得落花流水,想要搶救他,可是大批官兵卻重重包圍,末了,他們捨下救孫福坤的念頭,作困獸之鬥的開始抵抗。

瞥見孫福坤不中用的昏倒在地上,聿頊旋即轉身,將整個人愣在當場的季仲茵帶開,「走,跟著我走。」

留下部屬和這幫失去孫福坤的烏合之眾搏鬥。

「放開我!」一遠離打鬥的範圍,季仲茵立刻甩開將她從險境中救出來的聿頊。

「妳說什麼?」帶著季仲茵走出來的聿頊不敢置信的轉過身,大手仍如手銬般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腕。

「我說,你放開我!」季仲茵無懼色的重複。

「如果我說我不放呢?」聿頊強抑怒氣,心平氣和的說。

「我妹妹要你放手就放手,你為什麼不放?」尾隨他們身後出來的季仲檠,插話進來。

聿頊看到季仲檠就有氣,儘管因為他的鬧場使他不須再跟孫福坤纏鬥下去,可是這個傢夥對他無禮是事實,身分尊貴的他愈來愈不能容忍。

不過改日再教訓他,他的心思全擺在對他誤會重重的季仲茵身上。

他鬆開了手,想到剛才逼不得已必須說出傷人的話,他覺得有必要對她說清楚,「我知道妳在生我的氣,可是妳得聽我解釋……」

但是季仲茵意興闌珊,他一放手,她立刻轉向兄長,不去聽聿頊的說辭,「哥哥,我們該回去了。」

心力交瘁的她,已心灰意冷,只想早早回去休息。只要一回想起,他對哥哥說自己不重要,心就冷,血液就冰。

季仲檠知道妹妹身心俱疲,點點頭,「好,我帶妳回去。」說罷,扶著季仲茵就要走。

「站住!」被晾在一旁的聿頊對他們的視若無睹,咬牙切齒,不得已拿出官威震懾他們,「我有說你們可以走嗎?」

「沒有!」停下腳的季仲檠不怕死的回答,「我們可以走了嗎?貝勒爺!」

「不行!」聿頊努力平息要爆開的怒氣,發揮耐心的問季仲檠,「你剛說我玷辱了你妹妹,你當人家哥哥的不想討回公道嗎?」他想借著這個話題,從中解釋自己的心思。

季仲檠翻翻白眼,「我們不敢,我們兄妹身分微乎其微,不敢向高高在上的貝勒爺討回公道。」

聿頊剛剛的一番話把他氣得火冒三丈,讓他打定主意,就算妹妹因名節受損嫁不出去,也不會向他乞憐。

聿頊不理會說話夾槍帶棒的季仲檠,他瞄向不發一語,讓兄長盡情說話的季仲茵,「茵兒,妳怎麼說?」

季仲茵抬眸看向他,「哥哥說得沒錯。」她忽然悲從中來,杏眼迅速的黯淡。

「妳……」聞言,聿頊神色一凜,眼底泛出怒意,氣她連想聽他解釋的心情都沒有。

「貝勒爺……」展元忽地從旁竄出來,沒察覺出現場僵持不下的場面,「孫福坤和他的爪牙們都擒住了,現在周大人要將他們交給知縣。」

「嗯!」聿頊點頭,一雙眼睛仍盯著神情低落的季仲茵不放。

展元呆了一下。他們正趕著回京複命,捉孫福坤的事耽誤他們不少時間,貝勒爺怎麼毫無動靜?

「貝勒爺,別忘了我們要押解孫南天回京!」他提醒聿頊。

聿頊猛然想起身上還負有重責要務,他斂一下神色,「我要回京了。」

臨別時刻,他居然想不出要對她說什麼話。

這不是一開始她預見的結果嗎?他最終還是捨下一切離開這裏。

季仲茵強忍著愁悶,「保重。」也只能送他這句話。

沒有依依難舍,期待有些落空的聿頊臉色沈重,一咬牙,「妳也保重!」說畢,便拂袖而去。

季仲茵淚眼婆娑,垂著臉不去看他決然離去的背影。

季仲檠出聲安慰她,「妹妹,我們也該回去了。」

季仲茵靠在兄長的肩頭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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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0 18:49:44


日子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兩個月就這麼過去了。

覺得整個肩頭有點僵硬、酸麻,做女紅的季仲茵放下手上的針線,捶捶肩背,然後站起來走到窗櫺前,遠眺庭園。

眼前景色綺麗,繁花似錦,花紅柳綠,季仲茵感到心曠神怡。

迥然不同於兩個月前的淒苦慘澹,此刻的她豐頰紅潤,神情宜人,眸中洋溢著歡喜的光輝。

她閉上眼睛,盡情的享受這一刻充滿安詳的寂靜,直到婢女小紅冒失的闖進廂房來。

「小姐,吹進來的風好大,我拿一件薄衫給妳披。」小紅大驚小怪的叫道,放下端進來的盤子,急忙的從床鋪旁擺放衣物的箱籠中搜出薄衫來。

季仲茵皺皺眉頭,「不用了,又不冷。」受不了小紅這陣子過頭的照料。

找到薄衫的小紅頓一頓腳,「小姐,妳又不聽話了,等會兒我告訴少爺,說妳不披件衣服,就站在窗臺吹風。」她可是有嚴厲的季仲檠當靠山。

「要穿就穿!幹嘛什麼事都要跟我哥哥說,臭丫頭!」不想聽囉唆的兄長碎碎念,季仲茵不情願的接過小紅遞來的薄衫。

自從兄長知道她有身孕之後,就把她當成珍寶般捧在掌心呵護,除了照顧得無微不至之外,不時在她耳邊叮嚀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還派婢女小紅成天監視著她,強逼她喝下一大堆安胎的湯藥。

是的,她有了身孕,還沒有明顯凸起的小腹裏,有個三個月大的胎兒。她滿足的笑起來。

她感動的撫摸腰際,這個在她體內沈睡的胎兒,減輕了聿頊帶給她最大的痛苦,而且陪伴她度過人生最悲鬱、最慘絕的時候。

原以為她的人生到了末路,卻因為他在她的體內成長茁壯,所以得以繼續下去。

「小姐,妳快點將我端來的補藥給喝下去吧!」見到小姐傻笑似的不知道在沈思什麼,小紅端起還溫熱的補藥,提醒著她要喝下去。

「惡!我不要喝苦得不能再苦的藥。」想到湯藥的味道,季仲茵嫌惡的皺鼻子。

看到小姐作惡的模樣,小紅不禁笑起來,「小姐乖嘛!今天就喝這盅,晚上的不用喝了。」小紅簡直把她當成小孩子一樣誘哄著。

季仲茵眼睛頓時發亮,有些雀躍,「今天喝完這盅就沒有了嗎?」

小紅按她哥哥的意思,每天早午晚都要將三帖不同功效的安胎湯藥送來給她喝,今天只要喝一次,她當然有些興奮。

小紅點點頭,將湯藥交給季仲茵,「是啊!小姐,妳趁熱快點喝吧!」

安胎藥是視母親身心的狀況準備,現在小姐身體好了不少,當然就減少要喝的次數。

「唔……」藥味實在太苦澀了,季仲茵痛苦萬分的慢慢喝下這盅湯藥,一喝完,立刻捂住嘴巴,強抑想嘔出來的感覺。

小紅很滿意今天不必像平時那樣,好說歹說才能讓季仲茵喝下湯藥,一時欣喜,脫口而出,禁不住的讚美她,「小姐今天真是乖巧。」

季仲茵怔了一下,隨後有點不悅,抱怨的說:「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被小自己幾歲的婢女當成小孩,她不滿的噘嘴。

小紅傻傻的笑。她真的認為小姐不懂照顧自己很像小孩子嘛!

「對了,我哥哥呢?小紅。」季仲茵忽然問道。季仲檠身體的傷養好後,便開始管理季家的事業。

小紅一邊收拾桌面,一邊回答,「剛聽何伯說,少爺在大廳接待客人。」

「嗯!」季仲茵點點頭。她想,大概是有生意往來的朋友找他吧!

說起她的哥哥,她的心中充滿了無比的感激。遭孫福坤挾持平安歸來後,因為對兄長內心有愧,所以便將她和聿頊隱忍不言的情愛糾葛,全盤托出的告訴兄長。

她原以為兄長會勃然大怒,不願原諒她的行徑,可是她始料未及,哥哥不但不責怪她,還在知悉她為了救回他,而答應聿頊無理的條件,深深的抱愧。

兄妹兩人一起在淚水中化去了心中的疙瘩,哥哥答應她要不要嫁人,由她自己決定,更在得知她有身孕後,堅定的承諾會照顧他們母子一輩子。

有兄長大力的支持與關懷,讓被聿頊絕情拋棄的她,心漸漸的寧靜、想得開,幾乎不再為聿頊這個薄情郎牽心、痛不欲生。

只有夜深人靜,孤寂襲身時,不免怨良人薄幸。

季仲茵突然感覺疲憊,掩嘴打呵欠,「小紅,我累了。」從她有身之後,體力就不如前了。

小紅停下手上的事,趕忙將床榻鋪好,季仲茵頭一沾枕,立刻沈沈的睡去。

季仲茵徐徐的張開眼眸,雖然睡得不多,可是一覺醒來,體力養足了,人也跟著神清氣爽。

「小紅……」睡飽的季仲茵突然感到肚子餓,想要喚來小紅替她張羅些食物來。

容易感到饑腸轆轆,這也是從她懷有身孕之後,一個很明顯的改變。

沒有小紅應接的聲音,她忘記自己肚子裏有胎兒,快動作的坐起來,撥開放下來的床幔,喃喃自語,「小紅,妳不在啊……」探出頭左右張望後,她的表情猛然震懾住。

她難以置信,出現眼前的男子是讓她偶爾思念起來,會笑、會哭還會咬牙切齒的聿頊嗎?

季仲茵看到他後,整個人呆若木雞,原本悠然坐在椅上等待她醒來的聿頊,嘴角含笑的朝著床榻走過去。

「茵兒……」聿頊走到她面前,用溫柔飽含著思念的聲音叫喚著她。

季仲茵心頭一顫,全身打哆嗦,「不,怎麼可能是你……」

走向她的神采英拔的男子,是只有在夢中才能相會的聿頊嗎?

聿頊坐在床沿,大手搭在她輕顫的細肩上,將她轉著面向自己,「茵兒,是我,真的是我!」

季仲茵熱淚盈眶,「真的是你?聿頊?」說著,淚水簌簌的滾下。環繞她的氣息、溫暖,都是以往她最熟悉、最依戀的知覺。

「茵兒……」聿頊猛地將她擁入胸懷,牢牢的抱住她。不只她,連他也因為兩人再重逢,心情十分的激動。

終於明瞭為何回到京城仍舊心浮氣躁,原來自己的一顆心擱在這裏,沒有帶回京。

「你、你……」淚沾濕他衣襟,季仲茵哽咽得說不出話。震驚過去後,接下來百感交集,心情很複雜。

半晌,才噙淚仰頭看他,「你都離開了,為何還要回來?」對兩個月前他漠然的離去,她心裏有千百個責怪。

聿頊沒直接回應她的問題,他反問,口吻有試探的味道,「妳不希望我回來嗎?茵兒。」

季仲茵咬唇,「我、我……」她忽然推開聿頊的胸膛站起來,眼裏清楚的表達對他的鐵石心腸仍有股憤恨,「我不會原諒你。」

聿頊跟著站起來,見她仍忿忿不平,訝異的問道:「妳到現在還在生我的氣嗎?茵兒。」

「對!」季仲茵氣不過的承認,纖指指著他,「別說你曾指責我水性楊花、羞辱我,你、你……在破廟裏說的一字一句,我都沒忘掉。」每每回憶起這些冷情的話,最後她總是淚如雨下。

聿頊知道在破廟當時說的話仍讓她耿耿於懷,趕忙的解釋,「茵兒,那些並不是出自我心中的話,妳要相信我。」

「我不想聽!」季仲茵不由分說的別過臉。

聿頊靠近她,轉回她的小臉正視他光明磊落的神色,「我會跟孫福坤說那些話是有原因的,孫家已經被我拿下,我不知道成為亡命之徒的孫福坤會把妳怎樣。」

他頓了一下,繼續開口,「我不能讓他認為妳對我很重要,一旦他拿妳的性命來威脅我,我沒有把握可以把妳救出。所以我必須讓他以為妳並不重要,他才會放棄拿妳勒索我……」當時他肯定愚笨的孫福坤會中自己的計。

季仲茵瞭解了,原來,他減低自己的重要性,就是降低自己的危險。

「反正我就是比不上孫南天和你要的帳本。」可是那些傷害的話就是揮之不去,她沒有理性的哭說。

「不對!妳沒聽清楚嗎?妳對我很重要!」聿頊箝制住她,吼道。

「什麼?!」季仲茵杏眸圓瞪,停止了灑淚,小嘴半張著。

見她登時安靜下來,聿頊沒有一絲開玩笑的心態,神情嚴肅的對她說:「妳對我真的很重要,我沒說謊。」

這也是他一直煩心的原因,沒有一個比自己性命要緊的人,怎會讓他心神不寧?

「不,你說謊,我才不相信!」季仲茵搖頭否認他的話,語氣十分的哀怨,「你打心裏從沒有我,要不然你不會丟下我離開。」

「茵兒,我是因為要查辦孫南天,所以來到鄭縣,而任務功德圓滿,我當然必須回京複命。當時我本來想在破廟門口向妳解釋,可是因為大家在等著我,我不能為了私事而耽誤正事,所以才匆匆的離去。」他解釋當天的情況。

「是嗎?你回京後音信杳無,隔了兩個月才回來看我,要我怎麼相信你的話?」她毫不客氣挑出他的語病。

聿頊沒有辯解,接受她的指控,「妳說得沒錯,我是兩個月後才來看妳……」他突然轉身,雙手反剪,沈吟半晌,才悠悠的掀唇,「我會躊躇了些時候才來,是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的心裏在煩什麼?」

能緝捕孫南天,完成皇上交付的任務,照理說,他應該會像往常一樣感到意氣風發才對,可是這次卻例外,沒有喜悅,沒有高視闊步,完全對自己的表現無動於衷。成天只有煩悶,無法輕鬆愉快起來。

季仲茵很困惑,「那你在煩什麼?」她還以為這個人已冷到不為任何事所動。

聿頊轉過身,微微一笑,眼底閃著異光,說出了鬱悶的主因,「妳!」

一聽到聿頊的答案,季仲茵小臉頓時垮下去,喃喃失落的說:「原來我是讓你心煩意亂的人……」

見到她的異狀,聿頊知道她誤會了,不過並不急著澄清,「對!妳就是擾亂我的心思,讓我不得安寧……」

季仲茵聽到一半,掩耳氣憤的大叫,「那你還來這裏做什麼?」原本停下來的淚水不受控制的又滾下來。

聿頊抱住她,下頦抵著她的額頭,憐惜不舍的說:「傻瓜,我不來,怎麼讓妳明白我的心思?」

「什麼?!」季仲茵停止了哽咽,驚愕的看著他。

聿頊露出一個勾人心神的哂笑,拐彎抹角的傾吐情愫,「要不是一顆心放在妳身上,我會心緒不安,會回來這裏嗎?」

「你知道你說什麼嗎?」季仲茵的美眸圓睜,全然不相信他沒有直接言明的愛意。

「知道。」他明白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這些都是他甘心樂意的,「我回京裏之後,每天都不知道在煩什麼,直到我想清楚,是妳在困擾著我,我立刻想也不想,不帶任何隨從就回來找妳。」這次他是一個人單獨出門。

「離妳愈接近,我愈明白回來找妳沒錯。茵兒,妳可明白我的心?」他低頭含情脈脈的凝視她。

獨自前來的一路上,讓他能冷靜的檢視自己的心情。曾幾何時,自己已不知不覺愛上她。所以一確認自己的心,讓他更快馬加鞭的趕來這裏,希望她當初的威脅不要成真,她已嫁人去。

季仲茵忽然很激動,「可是你說我水性揚花,說我不過是你的玩物,你最後還說你要拋棄我,嗚……」這些話言猶在耳,時而攪亂她的心。

一見她掉淚,聿頊趕忙擦幹她的淚水,支支吾吾的承認,整張俊臉尷尬不已,「我因為從孫福坤的口中知道妳要嫁人,一時氣憤,才想要傷害妳。」

「那是哥哥自作主張,我都反對了,他還是……」她抽抽噎噎的繼續說:「我都說我沒答應哥哥,你還是不信。」她感到萬分的委屈。

「我知道、我知道。」將她壓到自己怦跳激烈的胸口上,「令兄已經告訴過我了,這全是他一相情願,妳從沒答應過他的要求。」

季仲茵猛然抬起頭,「原來何伯說的客人是你?他沒對你……」她訝異哥哥竟然沒將他轟走。

聿頊勾嘴一笑,「一開始他是不歡迎我,不過當我表明我的來意,他的態度就轉變了。」

季仲檠在聽到他的表白之後,半信不信,可是臉上又充滿了期待。他終究還是期盼著妹妹和他兩人言歸和好,相親相愛。

季仲茵驚訝的眨眨美眸,茫然不解的問:「你是說了什麼,讓哥哥態度變軟?」

「因為我對他說……」聿頊認真的看她,眼裏盈滿了誠摯不假的深情,「我是來求妳的原諒和想告訴妳……」他忽然閉口不說話。

「告訴我什麼?」季仲茵著急了,身體裏的血管加劇的跳動,連聲音都發顫。

「我愛妳,我願意為妳做任何事。」他深情款款的對她說。

季仲茵頓時流下晶瑩剔透的淚水,認真的凝視他的俊臉,「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愛我嗎?」偎在他溫暖的懷裏,她不斷的淌淚,一顆心為他的愛語,激烈的顫動著。

聿頊好不舍她哭得委屈,「真的,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愛妳。」

「嗚……你、你好可惡,害我為你掉了好多淚水。」抱著他大哭,苦盡甘來讓她開始發洩滿腹的怨氣。

聿頊極力的安撫她,「我明白,妳為我吃了不少苦。」她抽動的身子、悲憤的嗓音,在在的擰扭他的心。

漸漸的,他溫柔至極的聲音消除她的幽怨。不再有怨,迅速燃起的是對他的渴望和期待。

她用手背輕拭去臉頰上的淚痕,「你以後不可以這樣對待我,要是再讓我受委屈、掉淚,我就離開你。」她語出威脅,目的是要日後兩人相處他能尊重她。

聿頊首肯的點頭,沒有異議,「當然,只不過……」他沈吟著。

他還有條件嗎?季仲茵不明白他彷徨什麼,「只不過什麼?」

聿頊對她熱情的微笑,眸底不斷釋出熾熱的溫度,「妳應該還有話要跟我說吧?」他要親耳聽她說愛他,和他一樣愛著對方。

「你說什麼啊?」季仲茵杏眸半掩,訕訕的問。

聿頊的手趁她不注意時,悄悄的攀上她飽滿的胸部,眼裏有不會看錯的驚喜,「都有了我的孩子還不肯說嗎?」

「你知道了?」季仲茵驚異的問道,隨後一想,意識到有可能是兄長迫不及待的先說,「是哥哥跟你說的嗎?」

聿頊開懷的咧嘴,「沒有,我未來的大舅子嘴巴很緊,是我自己猜出來的。」

季仲檠只有叮嚀他不要讓她太激動,累著了她,是他敏銳的看出她的變化--變得豐腴的身材,容光煥發,顯然是因為懷孕的關係。

季仲茵倏地緊張起來,怯怯的問道:「你、你會承認這是你的骨肉嗎?」不知道他對自己懷有他骨肉的想法,她的心懸著。

聿頊眉頭蹙起,對她多此一舉的詢問有些不悅,「妳怎會這麼問呢?妳肚子裏的孩兒是我的,我當然會承認。」事實上,他還煩惱當自己說服不了她回心轉意時,該拿什麼理由逼她就範!

季仲茵暗暗的籲一口氣,「我只是問看看。」她突然想到什麼,臉一熱,「你剛說什麼大舅子?我又沒答應過你什麼。」對他有意思娶自己,她不禁心花怒放,可是她不敢開心得太早,畢竟她曾著過他的道。

聿頊忽然歎了口氣,「茵兒,我都說我愛妳了,妳還不答應嗎?」他捉起了她的手,溫柔的摩挲,「茵兒,相信我,我要娶妳,是來這裏之前就決意的事情,絕不是因為妳肚子裏胎兒的關係。」他有些擔心她懷疑自己娶她的理由,是因為她有他的骨肉。

是真的嗎?季仲茵愣愣的看他。他的表情、口吻是那麼誠心誠意,她心想,從他出現到現在,哪句話不是儘量解開她心中的疑惑、心結?而且他還說他愛她。

這不就是她朝思暮想渴望的結局,她還猶豫、遲疑什麼?一股喜悅忽從四面八方的向她湧來。一想透,人也就不困頓。

她臉微微嫣紅,「我相信你的話……」她鼓足勇氣對他說:「聿頊,我也愛你。」早該說的,不是嗎?

「茵兒,妳也愛我!」聿頊欣喜若狂,她圓潤的聲音就像天籟一樣,不斷的在他耳際迴響,他緊緊的把她揉進懷裏,心躍得好高好高。

季仲茵眼眶泛淚,因為他激昂的情緒而感動,「對,我也愛你。」

聿頊抬起她的臉,重重的印下一吻。兩人渾然忘我的投入這又深又長的熱吻,良久,才在粗重的喘息中分開。

季仲茵抬頭,勉強調整自己的呼吸,以充滿柔情的口吻說出,「聿頊,我答應嫁給你。」

聽到她的承諾,聿頊興奮不已,「千真萬確嗎?茵兒。」

看到季仲茵開心的點頭,聿頊立刻將狂喜付諸成行動,捧住她的酡顏,再次攫奪她的紅唇,用吻來證明他恒久不渝的愛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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