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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09-11-3 19:40:17

39.大廈傾頹

直到穆焰品離開,我才慢慢地走出來。

南木斜靠在車子上,看著我緩慢的步伐,顯得有些不耐煩。

「想知道什麼?」他問,口氣嘲弄。

我搖頭,並不想問他任何事情。

「想要什麼是需要自己爭取的。你這樣的性格,就只能放開自己手中原有的東西,一件一件地失去,沒有辦法再找回來。」

我驚訝地抬頭,看他深沉的臉。對他我總是沒有辦法瞭解的,也許就像他剛剛說的一樣,因為不爭取,所以我的東西一直在一件一件地丟失,而再也沒有得到過任何東西。

「你現在就在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嗎?」驚訝過後,我選擇冷靜,問他。我希望在他的話語中找到蛛絲馬跡。

「上車。」他拉開車門,示意我坐進去,似乎已經沒有興致再跟我談下去。

談話中他需要的是主導權,這樣才能夠戰無不勝。

其實事情很快得以明了。

一清早,剛打掃完了店堂,拿起《晨報》看起來。整整一版是:「紫焰」一夜之間易主,南木家族宣告接手!

剛喝到嘴中的一口茶馬上噴了出來。

好一個南木祖玉存,要的竟然是穆焰品的所有。

南木要的是「紫焰」。

「你看到了?」明明不安地走過來,看我的臉色。他不認為我會無動於衷。

「『紫焰』會改名吧?」我抬頭問,「會改成什麼名字呢?」

「南木家族的東西都會叫南木的吧。」明明回答。他仍有些不放心,說:「南木是他們家族的太子。他也沒有辦法的,畢竟是責任。」

放下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嘆氣。我和穆焰品終究還是在離婚後一年失去所有的聯繫。那隻操縱的手,除了深沉的南木外,還有一雙更加囂張的,應該是我的父親吧。

在那次的談話中我就應該知道我的父親會採取什麼措施,卻沒有想過他會那麼決斷;也沒想過他的那雙冷漠的修長的手,竟然可以在五年內捧起穆焰品,在一年內搞垮穆焰品。

我總是把身邊的人想得太簡單。

「何淺紫,你真是好蛇蠍的一個女人!」大聲的叫嚷在我出神的時候傳入我的耳朵。

我看向前方,只見風風火火站著的是一臉猙獰的蘇容。

「得不到所以毀掉?!何淺紫,我竟然會以為你甘心退出。」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定定地看著她,想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我說什麼你自然會知道!你搞垮『紫焰』,這對你有什麼好處?你聯合南木搞垮『紫焰』!」

我大笑:「是你太天真,還是我不知道我自己的輕重?我有什麼本事可以讓一個男人為我搞垮另一個男人?你是不是對男人抱了太大的希望?」

我不想再理會她,顯然我對這個女人抱的希望也過大!

她是個被物質灌輸得很物質的女人,她已經和那些沉浸在商海中的男人們沒有什麼不同,對金錢權利,有想不出的佔有慾。穆焰品對於她,亦是如此!並不是說這樣的生活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是對個人來說,看了太多,於是麻木到厭惡!

「你知道我有多厭惡你!」

「彼此!」對她一直的挑釁我還是有點忍受不了。我不是出家人,六根清淨!

「蘇容,你在這裡做什麼?」

正在我準備反擊的時候,南木擋到我的身前,以保護者自居;但是動作冷漠,根本無意於這樣的舉動,只是任務而已。

我看他的手指輕敲在桌子上,就知道他的想法。對我,他不隱瞞。

可笑,兩個人都可笑得很。

「蘇容,你想要什麼?我什麼都沒有了,你還在這裡幹什麼?」另一男子的聲音加入談話。我望過去,穆焰品穿著簡單的T恤、藍牛仔,靠在門邊,閒適又可笑。

蘇容憤恨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在穿過穆焰品的時候冷冷地說:「你根本不懂得愛人!穆焰品,你以為你以這種形式還給她你的財產,就不歉疚了嗎?可笑得很!你們在笑我的同時,又怎麼知道我在怎麼笑著你們!至少現在,我敢作敢當!」

說完,她頭也不回走了。

我竟然還是看錯了她!她終究是個女孩子,對愛情,她看得還是很重。剛入世,遇見這樣的男子,對她,也是個劫數。

我們目送她離開,直到她走遠。

南木出聲:「穆焰品,你認識的果然都是奇女子啊!當第三者當得這麼理所當然,指著原配的鼻子罵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打斷他的話:「我們已經離婚,蘇小姐也只是一時氣憤難當,失去以往水準。這並不像你講的這樣。」我有些痛恨他以一副為我出頭的樣子,打壓其他的人。

穆焰品並不理會他,只對我說:「有時間嗎?我們出去走走?」

我看他,說得誠懇,雖然沒有笑,但是表情柔和,和以往的他不同。

40.最後一次牽你的手

他走在前面,不快不慢,一如往昔。

上學時的我,總是會纏著他,希望他能為我停留,牽我的手一起走。總是喜歡那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是,他並不是喜歡為別人而停留的人,亦不喜歡在路上牽我的手。我總是不能瞭解這個人。

而現在,他還會回頭看我還在不在,跟不跟得上。這是不是也是一種改變?

我小跑上前,如今我已經不需要他再等待我了。

「我可能會離開這裡。」看我上前,他很是滿意,甚至露出不常見的笑容。

「去哪裡?」我並不詫異。

「不知道。會去各地看看,尋找自己最合適的位置。」他忽然伸出手抓住我的手。「最後一次,我來牽你的手。以後,你就是別人的了。」他還在笑,笑得很開心,對我有著不捨溫情。

「你要幸福!」我看著他,很認真地說。我們只是漸漸不愛了,但並不怨恨彼此。

「你也一樣……你原諒我了嗎?」他也很認真地問。問題似乎對他很重要,我的原諒,對於他就是另一個生活的開始。如果得不到我的原諒,他是沒有辦法開始新生活的吧!我想。

「自我看見你不再躲閃,自我去『紫焰』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原諒你了。」

我拉住他,將手貼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臟跳得沉穩歡愉,他現在很好,可以活很久。自今天后,我們就在兩地很好地活著。這就夠了!七年的緣分,我們理應如此相互牽掛,道聲快樂。

沒有了「紫焰」,沒有了金錢和名利的負累,他重新獲得了笑容,並開始尋找他自己的人生。不再為家人,不再為自卑,不再為我,他重生,為了自己。

回到了店裡,看見南木正站在門前,斜靠在門旁邊,看著我。

「你在等我嗎?」我挑眉問他。

「穆焰品的退讓,讓我覺得奇怪。」他倒不囉嗦,直問到重點。

我笑:「我也不知道,又怎麼能知道呢?難道要我告訴你,他是為了我而放棄的?」

他聳肩,並不相信這些話。

「上次和你提的,還記得嗎?考慮得怎麼樣了?」他忽然開口。

雖然是第二次提,可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何某人的權勢真的讓你們這樣不安嗎?你和穆焰品一個忙不迭地躲開,一個忙不迭地送上門來。『連天』的勢力,在我看已經相當強悍了。以穆焰品如今的權勢都能在你不經意的打擊下,瓦解如此之快。南木,作為你家族的太子,你還要我做什麼?錦上添花嗎?」

我諷刺地開口。對他,不能像對穆焰品那樣原諒,雖然他也沒什麼對不起我,但總是對他有些忌諱。

呵!一個商人,真正的商人。

穆焰品在臨走的時候告訴我,南木想要的不止是這些,而其他的男人想要的亦是不止這些的。

我問他什麼意思,他只是憐惜地看著我,說我應該明白。然後他離去,很不負責任就走了。這也是他自己的話。

他說他是個自私的男人,雖然一直對不起我,但現今為我能做到的已然是極限了。他的極限也只是到自己抽身為止。

而我是繼續留在狼窟,或是重入虎穴,卻都已經不在他的範圍內了。

我苦笑:這真的就是人生!

41人生最美好的回憶

樓下在深夜依然是燈火通明。我抱著大抱枕從院子往房間走的時候,發現很可疑的事情,琴姐總是睡得很早的。

房門虛掩,我敲了敲。

「是淺紫嗎?請進。」

我推開門,裡面一片狼藉,除卻一些雜物,都已經打包成箱。

「琴姐,你在做什麼?」

「我要走了,離開這裡。」她笑著對我說。

「這座小樓是你的命根子,你怎麼可能放下?」

她走上前,拉我坐到沙發上:「沒有什麼東西是放不下的,所謂命根子也就是比喻比一般稍重要一點而已。」

我看著她堅定的眼神,知道她是非走不可。

「大家都在離開這個城市,似乎有很多人都在想方設法離開過去。過去真的就這樣毫無留戀之處嗎?」

「並不是過去毫無留戀之處,而是未來無限美好。淺紫,你該要懂得放棄,才會得到。回憶也是一樣,如果你永遠在回憶的話,還怎麼能再創造更好的回憶呢?」

推開「阿紫」的門,這裡依然是氣質沉靜的紅茶店,客人不多,工作的人也是懶洋洋的閒適。

「明明,我要一杯玫瑰花茶。」我笑著坐到吧檯前的凳子上。

明明撇嘴:「沒見過比你大牌的侍應。」手上的動作熟練,像是生來吃這碗飯的。其實我知道他是南木手下最有名的幕僚。

「真好喝!」我幸福地抱著有些燙的茶杯。手很涼,茶杯可以暖手,所以總是喜歡喝必須暖著喝的茶。

「明明,你覺得如果開始沒有方向的人,下一步還要怎麼走呢?」

「找啊!」他頭都沒抬,「沒有方向就繼續找啊!總能找到的。」

我笑開了,原來這麼簡單的事情,在離婚後將近一整年裡,我竟然一直在為此煩惱。

「謝謝你啊!」

明明也抬起頭看著我笑,點點頭,並不再說話。

「琴姐。」我提著一個大包,站在門口,看著正在往的士上搬行李的琴姐笑。

「你幹嗎?」她,有點不大相信的樣子。其實在昨天前,我也是不敢相信的。

「你去哪?一個人去一個陌生的地方,不寂寞嗎?如果你要丟棄回憶,或者製造新的回憶,我並不會礙你事的。我並不算是你記憶中的人,我在你先前的時光中只是個同居的陌生人啊!」我笑,很開心,直直地看著她。

是啊,我決定了,沒什麼放不下的!不是嗎?

我不會忘了穆焰品在臨走時告訴我的話——那些男人要的並不止這些。如果我不走,不光是南木,還會有其他的人。不憑什麼,就憑我是何某人的女兒。

雖然並不是特別重要的女兒,但是就算是因為面子,我的父母都會刻意去抬起我的丈夫,或是壓下他;而我只能袖手旁觀。因為沒有人能逃過權勢的誘惑,不管是穆焰品,或是本來就衝著這個來的南木。

在機場,我直直地往進口走。琴姐問:「你沒有要告別的人嗎?」

我笑,卻仍然不回頭。父母?安定下來,或許會聯絡,報個平安。其他人?沒有,一個都沒有!

南木?他是我什麼人?朋友?老闆?情人?都不是!既然不是,那我告什麼別?!

看著眼前巨大的停機坪,還有起起落落的飛機,蔚藍的天……再站到地上的時候,看到的也許就是另一番時空了。

以後我會說,我懷念這個城市,我的回憶中最美好的一段都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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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09-11-3 19:42:08

千金小姐

1愛情是傷口做的

戰涅曳曾經聽過一首歌,曲子、名字什麼的都記不住了,只記得裡面有一句歌詞:愛情原來是傷口做的。在後來的某一天,她忽然明白,自己愛上的原來就是戰家的傷口。而原來那道傷口即使不是自己的,也同樣沒有好的結局。她從來都不相信什麼叫命裡注定,什麼叫因果報應。可是,有時候欠人的東西卻真的是不還不行。

戰涅曳第一次見到范姜無湮純粹是個意外。她那天的心情不好,於是駕車出來散心。

想到剛剛和父母的談話,她實在是沒辦法高興。

父親說,基於失望於她的經商天賦,希望她盡快結婚生子,以保證他的事業有承。她當時是怎麼說的來著?

「好吧!好吧!如果你們要,就如你們所願。」

可是她確實不知到底要如何才能如他們所願。那時候她沒有感興趣的異性,一心玩樂,不思進取,是個千金大小姐。她一年有大半時間在世界各地玩耍,每天大量刷卡,過的是一種不知人間疾苦的日子。她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並沒有覺得需要改變什麼。

於是,故事就從她二十四歲的那個春天開始。

戰涅曳開著車,飛馳在公路上。她心情浮躁,誰被逼著結婚生子都不會覺得開心。

忽然有個女孩的黑影出現在前方,她猛地踩下剎車,輪胎磨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而這時另外一個男子的身影將原先站在車前的人推開。

車子險險地停在了路邊,戰涅曳手指顫抖,撫上額頭,嚇出一身冷汗。老天,她剛剛竟然差點撞上了人。

平復了劇烈的心跳,她趕緊下車,走向摔倒在地上的人。

范姜無湮惱怒地將摔倒在地的菊笞扶起來,看向已經停下來的車子。車裡面過了好一會兒才下來一個女人。他心想,這又是一個囂張跋扈的有錢人。

「你們沒事吧?」

她向他走來。漸漸地,他看清了她的樣子:海螺色的毛衣裙,佩戴了金黃色的葵花的長項鏈,微卷的長發,精緻美麗的容顏。若不是菊笞發出疼痛的吸氣,他驚豔得差點忘了自己原先的怒氣。

「你開車不會看路嗎?」他問得凶惡,心裡充滿了對她的厭惡。

戰涅曳馬上道歉:「對不起,確實是我大意了。」她看向他的怒顏,是個長相頗佳的男人,穿得很樸素,表情卻相當凶狠。但是原本是她的錯,所以也無法委屈什麼的。

范姜無湮對她的回答也有點不知所措,她和想像中的不大一樣。他以為她可能會甩一堆錢了事,他甚至已經想好了如果她要那樣做的話自己的對策

她向他們走近,看到在他懷裡的女孩不太舒服的樣子,有點擔心:「她的情況好像不是太好。我想,還是送醫院去檢查一下吧!如果出問題,那我真的就太該死了!」

范姜無湮低下頭看懷中的菊笞,聲音變柔軟了:「你怎麼樣?要不要看醫生?」菊笞沒有答話,只是皺著眉頭看眼前的戰涅曳。

戰涅曳尷尬地笑,清清嗓子:「還是去一下醫院吧!」她上前扶著菊笞的另一邊,將兩人拉進車後座,然後自己坐進駕駛座向醫院開去。

從後視鏡看後座的兩個人,沉默,有點奇怪。似乎是很相配的情侶,又似乎不是。她險險地閃過一輛前方駛來的車,緊張地望向後視鏡。

范姜無湮皺著眉頭看她。這女人在幹什麼,讓她開車和自殺、謀殺沒什麼兩樣嘛!

戰涅曳單手行了個禮,賠笑,她想自己在他的印象中一定差到不行。

2.雲泥之別的兩個人

把車開進戰氏的醫院裡,很快的安排醫生為女孩急診。

然後兩個人等在急診室的外面,范姜無湮來回不停地走,戰涅曳靠著牆,喝剛買來的奶茶,將手中的另一杯遞上前。

她安撫:「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她並沒有太大的不適感出現。」

范姜無湮冷冷地看向她:「你們這些人知道人命的重要嗎?如果今天你撞上她的話,會不會用錢擺平?」

戰涅曳的臉有些白,她不明白這個男人莫名的敵視,尷尬地收回遞上前的手,卻覺得應該為自己辯解:「對不起!我知道今天確實是我的錯,但是現在這麼放鬆並不是因為我以為用錢就可以擺平,而是她看上去沒有受什麼傷。現在我很誠懇地道歉,並想彌補我的過錯。」

他別過臉去,不再看她。而戰涅曳也無法再說什麼,該說的話也都說完了。

范姜無湮當然知道自己的態度有問題,但是當自己想到躺在家中的母親和現在在急診室的菊笞,他確實沒有辦法顧及到這個千金小姐的感受。

這時,急診室的門打開。醫生出來,徑直向站在一邊的戰涅曳走去:「戰小姐,那位小姐只是受了一些驚嚇,並無大礙。」

「謝謝你了!」戰涅曳向他點頭,轉身看范姜無湮:「她沒有事,對不對?我送你們回家吧!」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還是要規勸你,最好別再開車,以你的技術開車真是一件危險的事情。」他說完,便要朝室內走去。

戰涅曳攔住他,她實在不想進去看那位叫菊笞的小姐,雖然去看她是一種禮貌。直覺上那個小姐對她有莫名的敵意,而且很是強烈。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還有什麼問題,你可以找到我。」

范姜無湮想了想,還是接過。目送她離開後,他看了一眼名片上的人名——戰涅曳,隨手將名片扔進一邊的垃圾桶。

不會有交集的!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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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09-11-4 18:13:37

3.令人豔羨的千金小姐

「另一邊」紅茶館。

「今天碰到很有意思的人!」戰涅曳咬著吸管,輕輕地笑。

「哦?」何淺紫忙活著手上的工作,有一搭沒一搭地陪這個不事生產的大小姐聊天。

「那個男人長得挺漂亮的。」她想了想,又笑。忽然一隻手橫到眼前抬起她的下巴。

「幹嗎?」嚇了她一跳。

何淺紫撇撇嘴:「看看犯花痴的女子是什麼樣子的。」

戰涅曳打開她的手,翻白眼:「我只是認真貫徹我父母的指示!找個不錯的男人,懷上骨肉。」

「如果是為了這個目的而找男人,那個被你選中的男人該咒你下地獄。」何淺紫承認自己有點幸災樂禍,在調侃好友。

「該下地獄的應該是我的父母,找刺激的是他們!」戰涅曳非常不滿自己的種馬地位。

猛地吸一口醇香的香芋奶茶,好幸福!

「喂,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如果你是男人該多棒啊!」

「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要你。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要鈔票有鈔票!」

「可惜啊,現在的男人都沒有眼睛了!」再吸一口奶茶,幸福加深了一點點。

何淺紫再遞上一塊慕司蛋糕。

戰涅曳忙不迭地送了一口進嘴,怎麼樣?幸福得要死掉了!湊上前,把臉靠上去,離她的嘴唇一釐米:「你不是男的也沒有關係!我娶你吧,讓見鬼的繼承人去死。」

何淺紫笑著送上拳頭:「你先去死好了!」

離開自己的城市,收穫最大的就是和這個一直浪蕩的千金小姐成為了朋友。開了這家紅茶店,發現自己也可以調美味的茶,生活無拘無束……仔細想想,竟真像擁有了太多的東西。

在紅茶館按慣例待了半日,戰涅曳在午飯時間過後提著手袋離開,到街上閒逛。

那家紅茶店叫「另一邊」,曾經問過是什麼意思。她只是說從河的一邊游到另一邊,希望風景不同,有新的收穫。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你沒有必要想要去探聽什麼,因為有些往事明明就是最難癒合的傷疤。沒有人希望可以把已經在痊癒的傷口拆開,重新曝光在陽光底下。傷疤都是難看而又讓人難以忍受的。

戰涅曳扒扒長發,觸感滿意。自己並不是沒有追求者,貪圖錢財倒也沒什麼,但是他們要得太多,有一些是自己不能夠給的。她不願意父母傷心。戰家外表光鮮奪目,像是一道光環籠罩在她的身上!於是在戰家的光環下,她只能承受失去。

她是讓人羨慕的好運的千金小姐。

4.hello,帥哥

這座大廈的頂樓是她父親的辦公室。戰涅曳站在台階前,仰望這座高樓。爬到頂樓花了父親將近半生的時間。

自去年,她當父親的助理處理一筆生意損失將近千萬開始,父親就徹底看清楚自己孩子的能力,不再逼迫她接下公司。所以他才會在年近五十時,開始憂慮後繼無人的問題!

不然戰家的商業神話,將會毫無疑義地結束在自己手上。

「麻煩,讓一下。」

身後傳來聲音,戰涅曳自覺地讓到一邊。上前的是扛著飲用水的男子,穿著飲用水公司的制服,帶著運動帽。

身形有點熟悉,戰涅曳低下身子,看了看。

是昨天的那個人。

「你好!你不認識我了嗎?」她有些欣喜地問。

范姜無湮空出一隻手拉開擋住眼睛的帽子,看了看。

「是你。」肯定句,語氣稍冷。他對她的印象不太好,這樣的一個大小姐,壞毛病絕對不止是胡亂開車!

「那個女孩怎樣了?還有沒有事?」

「沒事。」

「……」

「還有沒有別的事情?」不能怪范姜無湮態度差,任誰扛著一大瓶水,都不會有好臉色跟一個不熟悉的人扯淡。

「對不起!」戰涅曳趕忙上前拉開門,側身先讓他進去。

「謝謝。」范姜無湮口氣軟了一些。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的態度良好,他也不好意思做得太難看。

戰涅曳笑笑,繼續為他服務,按住電梯問:「幾樓?」

「29樓。」

哦,那是父親的秘書室,養了一群習於刁難的秘書們。她靠在牆上,看范姜無湮放下水,擦汗。他並不像是那種出賣體力的人,身體修長而文質彬彬,舉止適宜,有教養。

他對他和她在這樣一個小空間裡,似乎有點不適應,頻頻擦汗,眼光閃爍。其實他亦是個很純真的人吧。戰涅曳笑得更深,沒有為此避開眼睛,反而繼續自己的觀察。

范姜無湮感覺到她正在注意自己,所以有點手足無措。她是什麼人?昨天剛到醫院就有人上前招呼,開名牌跑車,身上的衣服也是相當昂貴的……如果他有錢,也會給菊笞買相同漂亮的衣服。她也很美,容貌一定不輸給這個女人。

5.木棉道戰家小姐

電梯到了,戰涅曳看他還在發呆,不知道是否要打斷他的思考。

「送水的,你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把水換上。」一聲嬌喝打斷她的左右為難。

范姜無湮趕緊把水桶扛起來,臉色僵硬尷尬。

「言秘書。」戰涅曳覺得自己有必要出來調停一下。她太明白這群秘書,她們通常是全公司中最吃人不吐骨頭的。

「戰小姐,您怎麼有空來?」聲音轉變得可以讓你目瞪口呆,至少范薑是如此認為。

戰涅曳倒是很鎮靜:「我來問問父親的近況,他的身體似乎不是很好。」

她擋住范姜,一手偷偷向范姜擺擺,示意他離開。

范姜點點頭,快速離去。那個女人眼光銳利,可見戰氏果然藏龍臥虎,只是個秘書就不可小估。

「小姐,您還真是反應靈敏啊!董事長,老薑還是抓不住小狐狸。」言秘書好笑地看著那個送水的英俊青年倉皇逃離。

戰涅曳懶懶地靠向一邊的柔軟沙發,眼光迷離:「我有我的生活方式。那些並不是我所想的,這樓,這地位,這些人。」

「木棉道的戰家小姐,你這樣說真是讓卑職傷心。我們未來的領軍竟是個如此不知爭取的人兒。」言坐下,雙腿併攏,微微側著身,姿勢優美到無可挑剔,表面上像是一個完美的淑女,只是涅曳一向知道這是個心機深沉、有作為和敢擔當的女子。

「算了,算了,不跟你胡扯了。我老爸可不是付錢讓你來陪我聊天的。」戰涅曳站起來整整衣服,轉身離開。只是欣賞,注定不能成為朋友。與太銳利的人,不能放心地溝通,她和淺紫是不同的。

沒有興致再上樓和父親閒扯,轉身按了往下的按鈕。

自己真是太過無所事事了,看著似乎全世界都忙碌的人群,自己的樣子才會像是傻瓜一樣惹人厭惡。

「小心!」站在路中間的她,被一股力量拉到旁邊。

回過神來才發現一輛卡車險險地從身邊飛馳而過。好險!戰涅曳冒了一身的冷汗。這幾天跟車禍真的很有緣。

「沒想到你走路的技術比開車的技術還糟。」

熟悉的聲音,戰涅曳抬頭。呵!真是……

「謝謝你。」

「彼此,在樓上我也得謝你。」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也算是熟悉了吧。」戰涅曳看著他的臉。女人對好看的男人垂涎,也不是稀奇的事。看他劍眉星目,唇紅齒白,並不是只有女人才可以傾城傾國。

「范姜無湮。」明知道沒有交集,但還是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看這個仰著頭看他的女孩眼睛清澈,純如湖水,無斑斕。

她對他笑,很是高興:「我叫戰涅曳。你可能已經記住我的名字,但總是沒有正式介紹過。」

她朝他伸出手,范姜握住她的。她的手細緻潔白,柔若無骨。那觸感讓他稍微一愣:不管她笑得多好,對他的態度多溫和,他們總不是一起的。

他放開她的手,有點澀地說:「我還要送水,那麼再見吧!」

不等戰涅曳回應,他已經鑽進裝水的卡車中,很快離去。

她來不及說再見。

可是總會見的吧!戰涅曳有這樣的預感。

6.送上門的試驗品

她的預感一向很靈驗,幾日後便又見到了這個人。

陪母親去醫院檢查,是她每個星期的例行公事。母親的心臟不好,他們父女很是擔心,父親因為這個在自家成立的醫院裡請了最好的心血管科的醫生。

「夫人的身體保持得很好,要繼續下去。」醫生做了如此的回答,她也鬆了很大的一口氣。母親是嬌弱的牡丹,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凋謝。

出門後,戰涅曳看到了很熟悉的人。

「媽,你去爸爸的公司,和他一起回去吧!我還有點事情。」她打電話叫來司機把母親推上車。母親有點路痴,如果沒有人在一旁,她會不放心。

「剛剛那對母子來做什麼?」戰涅曳問值班的護士。

「戰小姐?」

「剛剛那個年輕的男子陪著母親,是來做什麼的?」她再問了一遍,樣子平靜了點。

「他帶他母親來看病。」

「出院了嗎?」

「不是。因為是很嚴重的腎病,可能需要換腎,但是因為沒有錢,暫時只是來做相應的檢查。」

「是這樣啊!」戰涅曳想了想說,「可以把他的聯繫電話給我嗎?」

值班護士很吃驚。戰涅曳抬了抬下巴,做了個看樣子很快要發脾氣的動作。

小護士忙不迭地雙手送上病人資料

戰涅曳拿過來,轉身走開,在轉身的一瞬間笑了出來。隨即她眉頭又微皺,似乎有義務提醒父親,醫院中的工作人員要學會為病人保密。

戰涅曳握著號碼想了半天,在房間來回地走。她知道如果自己打出這個電話,自己的命運就會大大改變,怎麼也不會維持現狀了。

那個男人看起來是比較血性的人,自己的這個提議只會讓他更加憎恨他心中所謂的有錢人。可是那又怎樣?原本就不想有太多的交集,她也只是各取所需。

打定主意,她拿起電話,撥通這個想了千遍的號碼。

「喂。」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你好,我找范姜無湮。」

過了一會兒,另一個人拿起電話。

「喂,是誰?」

「……」戰涅曳忽然有些害怕,自己也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

「是菊笞嗎?我媽要你過來吃飯。」

菊笞?那天的那個像是自己欠了她幾百萬的女孩子嗎?

「我不是菊笞,我是戰涅曳。你還記不記得我?」
「是你?你怎麼知道我的號碼?」范姜的語氣有敵意了。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怎麼知道你的電話,你只要知道我來找你對你有百益而無一害。」

「說吧!有什麼事?」他不自覺地皺了眉頭,看向母親,她也有所察覺地看著一向冷靜的兒子。他試著對母親笑笑,然後轉過身,將話筒捏緊。

「你母親病得很嚴重,你需要大筆的醫療費是不是?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提供給你。在電話中談不清楚,方便的話,我們約個時間出來談好不好?」

「時間?地點?」范姜立刻說。母親的病越來越嚴重,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機會。那個大小姐也不像是閒極無聊的人。



7.我要你做我的情人

淺紫的紅茶店,范姜很早便等在那裡。

離相約的時間還有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淺紫送上一杯冰紅茶。這個男人神色肅穆,不像是個來喝茶休閒的人。他的眼睛堅毅苦澀,似乎有著很多的磨難在等待著他,但是卻又有可以自己化解的自信。

「淺紫?」戰涅曳走進店裡,因為離相約的時間還很早,於是並沒有去注意店裡的客人。恰好范姜也坐在比較昏暗的地方。

「你有什麼好事嗎?」淺紫看著神色異常興奮的好友。

「覺得完成父母的心願近在咫尺,當然是比較歡喜的。」

「你?找到人了?」

「沒錯!雖然還沒有說,但是我覺得完全沒有問題。」戰涅曳對這個計劃可是自信得很。

這時,范姜走到前面來打斷她們的談話:「戰小姐,你好。」

戰涅曳看著他,嘴巴張大了。雖說馬上就要攤牌,但是還是會緊張,這跟自不自信、有沒有準備沒有任何關係。

「我們去那邊談。」她指向范姜原先坐的位置,率先走了過去。

淺紫擔心地收回眼光。戰小姐的事情,從來都是要自己解決,並且不會接納意見。她一向太過自我,就算是注定受傷,注定,她也要做下去,這就是戰涅曳。她曾經說過戰家的人都這樣,即使她沒有遺傳到父親的高超商業天賦,戰家的性格她依然繼承到百分百。

戰涅曳忐忑不安,看著對面的男人,對這種提議有點難以啟齒。

「你說要提供給我母親的醫療費用,是嗎?」范姜很急切,他已經等了一晚,母親的病情耽誤不下去了。

她緩緩點頭,她怕說完後這個男人會選擇掐死她。不過這也沒什麼,她又不欠他什麼。

「對,我可以提供給你。反正我是有錢人家的小姐,給你母親治療的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舉手之勞而已。」戰涅曳表現輕佻,笑了笑。

「那真的非常非常感謝你。我一定會盡快還給你。」范姜很感激。他只是在想,他一個窮小子,有什麼讓這個大小姐看上的呢?無非是覺得他可憐,或者說有些喜歡他。就像她說的那樣,那些錢對他是天數,但對她來說並不算是什麼。他討厭別人憐憫,但是現在對他來說這只能說是一件好事。

「我不需要你感謝,因為我是要跟你要別的東西交換的,我還怕你不願意呢!」戰涅曳依然笑,這種笑容卻是很冷淡的。

「你要什麼?我有什麼是你要的?」范姜有些驚訝。

「你,我要你!」戰涅曳說得理所當然,異常嚴肅。

「你要我?」他簡直不敢相信。

「對,我要你做我的情人。一段時間。記住,不是交往,不是男女朋友,只是男女情人。我用一百萬和國內最好的泌尿外科醫生買你,最多一個月的時間。」戰涅曳說得儘量露骨和坦白,她不要遮遮掩掩,這種事情也根本掩飾不了。總要說清楚的,不如一次說完。

「這不可能!我不是牛郎。」范姜漲紅了臉,憤怒到極點。

戰涅曳好笑地看他:「我沒當你是牛郎,我從來說的都是情人。而且我說的一個月只是比較籠統的時間。如果幸運的話,可能幾天你就可以擺脫我。」

「我會感激你,你就當把錢借給我。你說這些錢對你來說並不算是什麼。」范姜知道自己的理由單薄,但是希望這個小姐可以清醒。

「我的錢也不是搶銀行得來的,我沒有義務去幫助一個對我來說毫無用處的人。而你除了一個人以外,你拿什麼跟我借?尊嚴?人格?往後的榮華富貴?」她嘲笑地盯著他看。內心裡有些歉意,但只能這樣殘酷地說出來。她必須得讓他明白這就是事實真相,天底下從來都沒有白吃的午餐。

「范姜無湮,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我雖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但是我總也知道以物易物的道理。你不付出,只開一個空頭支票,是不可能得到你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她收起笑臉,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這種事情便是她一生最離譜的出軌了。如果父親知道自己是這樣完成他的要求,是不是會後悔對自己的女兒提出這些呢?

「我可以相信你往後會出人頭地。但是在等待的時間內誰都無法預料會不會出現一些足以讓自己一生後悔的事……我想你懂我的意思,我只是先提供一個對你來說最快最是捷徑的方法。你考慮看看。再說,我也不會是那麼的讓你難以忍受吧?你得到你要的,我得到我要的,各取所需,皆大歡喜。你只看結果就好了,過程又能有多少屈辱呢?我會讓你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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