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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28:13

《錦繡貴女 卷四》作者:陸君柔

林靜姝快被氣死了,原來那個老在她身邊繞的奇怪男人真的是陸榕!
若非她被證明他沒死的貼身玉佩誘出去差點出事,他是不是真要躲一輩子?
氣得她忍不住痛打他一頓,同時也對陸榕的變化心痛無比,
不知道他去邊關從軍時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才從她記憶中的小胖子成了這副她認不出來的樣子,
而且這傢夥學壞了,溜去敵國境內宰了個將領不算,
被她救下後,竟在身受重傷、幾乎沒命的狀態下向她告白兼求婚,
哼,就算她也喜歡他,但現在答應豈不是等著當寡婦的節奏?
哪知他的傷好了卻換她被人偷襲中箭落水,差點只能冥婚,
她的祖母又如火如荼的替她相看京城貴公子,她的愛慕者甚至直接上門提親,
唉,他們的婚事也太一波三折,偏偏陸榕還被邊關戰事拖住腳步,
陸榕啊陸榕,說好了要帶她去看京城的十里桃花並聽她答覆,
如今她已準備好要成為陸家婦,可別讓她苦苦等待直到花兒都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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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28:28


  【第六十四章 韓子秦的企圖】
  年關將近,林靜姝除了每日裡配藥,還開始帶著人準備年貨,坊市如今更是熱鬧了幾分。
  她挑挑揀揀,將能用到的一股腦的買下來,正在細細看貨商帶來的藥材,蘭芝卻輕輕碰碰她,給她使了個眼色。
  林靜姝不著痕跡的打量一番,是一個面目普通的男子,只是不難發現臉上的表情十分僵硬,一看就知道是易容了。
  男子正看著她們,見她發現也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反倒走過來,說道:「小公子買藥材?」
  林靜姝點點頭,「自然,不然我來這裡做什麼?」
  那人也不介意她反應冷淡,慢悠悠道:「這些藥材品質不算上好,價格卻是太高了些,不划算。」
  林靜姝笑咪咪道:「划不划算自然我說了算,我覺得它划算,它就划算。」然後拉著蘭芝退後幾步,說道:「動手!」
  四周瞬間跳出許多人,向著那人靠過去,那人卻詭異一笑,幾個閃身進了人群。
  蘭芝憂心忡忡,「不知道能不能抓到。」
  林靜姝搖搖頭,「若是能輕易抓到,他就不是韓子秦了。」
  回到府裡,派出去的人陸續回來,果然沒有抓到,好在她及時跟顧文堂還有於將軍那裡報信了。
  半夜,小院裡火光沖天,林靜姝帶著紅梅、蘭芝一同衝出去,幾支弓箭也跟著射來。
  白日裡面貌平凡的男子一步步走近,冷笑道:「你倒是膽子不小。」
  林靜姝取下易容,淡淡的說道:「韓將軍。」
  韓子秦哈哈大笑,也取掉臉上的東西,「小丫頭有意思。不怪我們小謙一心想要求娶你。」
  林靜姝輕笑著說:「那是自然,我身上可流著一半周家的血,總要不愧那份骨血,倒是你們子謙我實在看不上,沒有一點你們韓家子孫該有的樣子。」
  韓子秦不以為意,只說道:「小丫頭,你激怒我也沒用,你看看這是誰?」
  他拍拍手,兩人拽著一個女子過來,見林靜姝臉色變了,笑著道:「怎麼樣,你表姊的命,值不值得一塊沒什麼用的令牌?」
  林靜姝冷冷道:「我表姊可在南平呢。」
  韓子秦平靜道:「左右是順手抓的,沒想著真能換來那令牌,既然沒有用,那就殺了吧。」他比了個手勢。
  林靜姝只能說道:「等等,你們韓家為何落到今日你心裡十分清楚,凰羽令就算到你手裡,你確定能保下安平侯的命?」
  韓子秦輕聲嘆息,「真是個聰明的小姑娘,怪不得我們陛下沒能殺了你。」他神情愉悅,聲音輕快,彷彿這是一件十分讓人高興的事,然後話音一轉,不耐煩道:「不必管我怎麼用,也別想著拖延時間,凰羽令給我,我放人,不然,她就死!你快選。」
  林靜姝看著昏迷不醒的張晚晴,取出一塊令牌,說道:「你放人,我給你。」
  韓子秦笑著說:「小丫頭好算計,你先給我令牌。」說完,將刀漸漸逼近張晚晴的脖子。小姑娘到底心軟,一個關係不怎麼好的表姊,也捨得用凰羽令換。
  林靜姝心裡十分焦急,她雖然知道他要凰羽令,可那令牌真不在她手裡,心一橫,賭了——他不一定認識凰羽令!
  她將東西往他手裡一扔,蘭芝和紅梅兩人迅速的將張晚晴拉過來。
  韓子秦拿到東西,仔細看了一遍,說了句「咱們後會有期」就帶著人要走,可惜,路不知何時被堵住了,有一圈兵馬圍住他們。
  顧文堂走近林靜姝問道:「沒事吧?」
  林靜姝搖搖頭,說道:「沒事。」見他的目光看向張晚晴,解釋道:「我表姊,不知道怎麼被他抓住了。」
  韓子秦神色凝重,他的人手到現在折損得也差不多了,這是他僅剩的心腹,算了算時間,心想再拖延一會就好,魏國那邊應該快要有動靜了。
  於是他道:「怎麼,交換了的東西,想要拿回去?」
  林靜姝沒有理會他的話,繼續對顧文堂道:「他用我表姊換了凰羽令,先抓了人再說。」
  話落,兩方人馬就動起手來。
  韓子秦明顯處於劣勢,眼見已經有了傷亡,心裡一發狠,叫道:「不用管我,大家全力突圍!」
  可惜沒人應他的話,依舊不著痕跡的保護著他後退,他們很多都是韓家從前的親衛。
  眼看人死得越來越多,韓子秦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猛地向林靜姝那邊甩過去。
  砰地一聲巨響,林靜姝只知道被人護在了懷裡,下一刻就暈過去了……
  等林靜姝再次醒來,是在於將軍的將軍府裡,睜開眼睛,看到蘭芝正看著她,問道:「顧公子如何了?」顧文堂將她護在懷裡,那東西又是衝著她這邊來的。
  蘭芝囁嚅著說道:「顧公子的傷很嚴重……」後背炸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流了許多。見林靜姝愧疚非常,忙說道:「用上了秦老親手給您配的外傷藥,大夫說了,若是不起高熱,好好靜養兩三個月就好了。」
  林靜姝沉默了一瞬,左右人已經傷了,她再愧疚也沒什麼用,想到張晚晴,她皺著眉頭道:「表姊現在如何了?」
  蘭芝輕聲道:「表小姐醒來了,只是瞧著精神不大好。」算是比小姐早醒來一會,知道人在小姐這裡後,也沒多問什麼。
  林靜姝沒再多問,起身去看顧文堂。
  他還沒醒,即使昏迷中,表情也十分痛苦,她輕輕將他的手拿出來,把了脈,好在嚴重的只是外傷,內傷雖然也有,但是比較輕微,喝上幾副藥就好了,可她擔憂的是外傷這般嚴重,不太好癒合。
  而當夜顧文堂起了高熱,林靜姝帶著蘭芝、紅梅不時的想法子給他降溫,眼也不眨的注意著他的動靜,好在溫度降得還算快。
  林靜姝有些疲累的打了個盹,迷迷糊糊間聽到蘭芝在叫人,猛地驚醒,跟著蘭芝去看顧文堂,高熱又發起來了不說,還在囈語著。
  林靜姝輕聲叫道:「顧公子?」
  大夫就在隔壁休息,來得倒也快,把了脈,開了方子,為難道:「這高熱若是退不下去,那可就麻煩了。」他醫術不錯,打仗的時候也會去軍營幫忙,因此知道有許多受傷的士兵,都是因為受傷後的高熱不退而死去。
  將藥灌下去,林靜姝又用針扎了幾處,她不好多待,只能交代蘭芝仔細著點。
  她回了自己的住處也睡不著,索性開始配些常用的藥,折騰到天濛濛亮,蘭芝才過來回話。
  蘭芝看著疲累至極,卻精神很好,笑著說道:「小姐,溫度已經穩住了,大夫說凶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好好養著就沒什麼大礙了。」
  林靜姝也松了口氣,說道:「快去休息吧,正好紅梅也起來了,她過去照顧就行了。」好在還有將軍府裡的陳大娘幫著打點。
  安下心,林靜姝也打算去休息,一晚上沒睡,她覺得腦袋沉沉的。
  而張晚晴休息了一夜,精神好了許多,收拾好自己,便來尋林靜姝。
  紅梅客氣道:「表小姐,小姐她昨晚沒怎麼睡,是以這會還沒醒來,您稍微等一會,奴婢去給您泡茶。」
  聽紅梅如此說,張晚晴有些羞愧,「我去看看表妹。」說完,跟著紅梅進了內室。見林靜姝還在熟睡,不過好似睡得不甚安穩,眉頭微微皺著,她轉過頭輕聲對紅梅說道:「我在這等一會吧。」
  紅梅行了一禮,也坐在一邊開始做針線。
  直到正午時分,林靜姝才醒來,見張晚晴也在,叫道:「表姊久等了吧?」
  張晚晴忙道:「是我連累了表妹。」又加了句,「表妹還是先洗漱吧,也好用午飯。」
  飯已經準備好,等林靜姝收拾好,同張晚晴一起用過了午飯,兩人去了小客廳。
  林靜姝吩咐紅梅道:「快去用些飯,也叫醒你蘭芝姊姊,讓她吃了飯再睡。」
  見紅梅出去,她對著有些緊張的張晚晴問道:「表姊,你不要告訴我,韓子秦是從京城將你帶過來的。」
  張晚晴半低著頭,這些日子她也是擔驚受怕,輕聲道:「我一個人偷偷出京,被他抓住了。」她帶著兩個丫鬟出京,路線什麼的都計畫好了,前半段很順利,可她只顧著欣喜要見到長生,誰知道遇上個煞星。
  林靜姝十分無語,「你的意思是,你是瞞著家裡偷偷跑出來的?」
  張晚晴點點頭,「我想去前門關一趟,無論結果如何,我也不留遺憾。若是我直白的說出來,母親必然不會同意,我就小病了一場,趁機去了莊子上調養身體,然後避開護衛帶著兩個丫頭出來了。本來十分順利,只是我一時大意,露出些痕跡,被那賊人算計了去。」
  林靜姝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真懷疑張晚晴前世活了多少歲?帶著丫鬟不帶護衛,三個年輕姑娘就這麼上路了!
  她嘆了口氣,「好在那人不輕易露面,抓你也是順手,消息不會傳出去,我寫封信給家裡,讓他們送信給你母親。」
  張晚晴真誠道:「多謝表妹為我費心,就是還要勞煩表妹一件事,我忽然失蹤,兩個丫頭定然急壞了,還請表妹幫忙將她們帶過來。」她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那地方離這裡也不近。
  林靜姝應下來,又道:「你拿個信物出來,我好讓人去接她們。」
  張晚晴解下玉佩遞給林靜姝,才告辭回去。
  林靜姝將玉佩給了羽藍讓她安排人過去,又去看了顧文堂。
  他已經醒來了,只是臉色十分不好,見林靜姝進來,對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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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28:41


  林靜姝行了一禮,小聲道:「多謝你了。」頓了頓,她有些懊惱,「我這都成了災星了,你老因為我受傷。」
  她抬起頭看著顧文堂的眼睛說道:「下次還請不必如此了,不是我不知好歹,只是並不是只有我的命矜貴,你的妻子孩子都等著你回去呢,這次運氣好撐過去了,若是……」
  她心裡顫抖了一下,哽咽道:「若是你出了事,我這一輩子還如何安穩?你的孩子該有多可憐啊!」
  「我還沒有孩子。」
  林靜姝睜大眼睛,似是不明白他的話。
  顧文堂重複道:「我還沒有孩子,姝姐兒,上次服毒,那是因為我有把握解毒,而這次……」
  他嘆了口氣,繼續道:「但凡是個男人,遇到危險了,都會下意識救那個他幾乎是看著長大的小姑娘,你就更不必放在心裡了。我知道你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姑娘,你看這樣如何?若是將來我有了麻煩,你也救我一次,好不好?」
  林靜姝下意識的答應,「好,我會的!」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擦擦眼淚,多少年沒哭過了,何況還是在別人面前掉眼淚。
  顧文堂像是知道她尷尬,開口說道:「姝姐兒回去休息吧,昨天嚇壞了吧?」
  林靜姝心裡明白,她不是害怕危險,她是害怕有人被她連累而死,輕輕抿嘴,道:「那您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如此過了半個月,顧文堂的傷勢一天天好起來,派去接張晚晴那兩個丫頭的人也回來了。
  林靜姝對消瘦得不成樣子的兩個丫頭說道:「你們家小姐沒事,我已經讓人請她過來了。」
  海棠、綠嬌跪下來磕頭,泣不成聲的道:「多謝表小姐救了我們家小姐。」
  這大禮她們行的真心實意,這兩個月來,她們沒有一刻不擔驚受怕,若是小姐有個萬一,那她們兩個也不用活了。
  林靜姝正要說話,張晚晴過來了,哭道:「海棠、綠嬌,你們沒事吧?」
  三人瞬間抱在一起哭成一團,林靜姝無奈的等她們哭完,才說道:「想來你們主僕也有很多話要說,正好這天變得更冷了,我去街上多買些藥材回來。」
  坊市如今不及從前熱鬧,林靜姝心情也不算好,幾次交戰,大夏很是吃了幾次虧,她懷疑是韓子秦在搞鬼。
  想到上次的火藥,她又有些忌憚,看韓子秦的樣子那東西定是不多,可那種程度的炸彈,用在戰場上也夠他們喝上一壺的。
  她想事情想得專心,直到前頭的路被人堵住,才抬起頭來詫異道:「你怎麼在這裡?」又往他身後看,「長生也來了?」
  那人臉色立刻不好看起來,沒好氣道:「前門關正在打仗,他怎麼可能來?」
  陸榕心裡暗恨,這丫頭到現在也認不出他來!
  他又問道:「這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都及笄了,怎麼會跑到北地來?」
  林靜姝奇怪道:「你們不是同袍嗎?他忙著打仗,你怎麼在這裡?」還有,他這話好像太過親昵了些吧?
  她又回道:「因為一些事,不得不來一趟。」
  陸榕自然是衝著韓子秦來的,是以淡淡道:「我來,自然是有公事在身。對了,你現在住在哪裡?」
  林靜姝道:「住在將軍府。」
  陸榕皺了皺眉頭,說道:「我有些事想問你,咱們去將軍府說吧。」
  林靜姝見他神色凝重,便說道:「你先過去,我將這些藥材都收回去。」
  現在正在打仗,藥材正是需求正大的時候,於將軍難得傳信給她,讓她多配些常用的藥物送到軍營裡去,當然,銀子不用她自己出。
  是以這些日子,她和蘭芝、紅梅根本就沒閑下來過,再算上將軍府的陳大娘,她們幾人一直在跟藥材較勁。
  【第六十五章 有仇報仇】
  陸榕離開之後,並未如林靜姝說的去將軍府,而是去了一處廢棄的民宅。
  民宅出人意料的乾淨,裡頭的人一見到陸榕,便稟報道:「他們應該在這裡落過腳。」
  陸榕神色明暗不定,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四周,心裡冷笑,這倒是像他的風格。
  不一會又有人進來,壓低聲音匯報著什麼,陸榕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然後吩咐道:「咱們去一趟於將軍那裡。」
  到了大軍駐地,陸榕遞上了自己的令牌,不一會就有人來領他進去。
  袁肅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看,問道:「前門關不是也在打仗?」
  陸榕神色淡淡,只說道:「公務在身,有什麼辦法?」
  袁肅沒有繼續問下去,心裡卻在嘀咕,什麼公務比打仗還要緊?
  到了於將軍的營帳,他示意陸榕稍等,自己先進去,對神色疲憊的於將軍道:「將軍,那小子在外頭。」
  於將軍收起地圖,說道:「帶他進來吧。」
  陸榕進來後,恭敬的行禮,「將軍,小子陸榕。」
  「陸柯那小子的弟弟?」於將軍直接道。
  陸榕輕聲道:「是。」
  於將軍打量他一陣子,才有些不悅道:「什麼公務這般重要,讓你連打仗都不顧了?」
  論年紀,陸柯是他的後輩,但是論守衛邊關的時間,他也就是比陸柯長那麼一點罷了,雖然只見過一次面,但是他對那孩子十分欣賞……如今瞧著,眼前這孩子倒是有那麼一兩分陸柯的樣子。
  陸榕解釋道:「我兄長之死與韓子秦有關,這仇,小子勢必要報!」其他的仇可以慢慢來,這個人,他卻一定要讓他死無全屍!
  於將軍怒極反笑,「你不如你哥,國家大義面前你還想著一己之私,他守衛前門關多年,而你這張臉有多大的凝聚力,你不會不清楚,如今就為了個躲躲藏藏、丟盡了韓家臉的玩意,不顧前門關的百姓、不顧袍澤都在浴血奮戰,跑到這裡,只為了一段什麼時候都可以報的私仇?我看你哥就是還活著,都要被你氣死了!」
  陸榕心裡一痛,輕聲道:「將軍,我不如我哥,被利用、被算計,甚至死後被潑了一身污水仍想著大夏。我只知道那是我哥,是十幾歲就為了我上了戰場的兄長、是為了讓我活得更加肆意,十幾年都沒有回來的哥哥。所以,在我心裡,什麼家國大義、什麼責任擔當,都不若他活著更加重要。
  「就像如今,我明知道您說的才是他想要我做出的選擇,可是我不想,也不願意,我過不去心裡這道坎……我必須殺了韓子秦!」
  說到最後,他眸中燃燒著刻骨的冰冷、恨意,還有偏執,使得臉上不太明顯的傷疤都猙獰了起來。
  一想到他哥死前還不忘畫下一張蠻族的地圖,他就恨,恨不得參與這件事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於將軍心裡一驚,這孩子陷入魔怔了,他不僅恨蠻族、恨韓子秦,他還……恨大夏。
  他目光複雜難辨,只道:「榕哥兒,你和你哥相處得不多吧?老夫見過他一次,那回我們一同回京面聖,和京郊大營的王將軍一起切磋了武藝,一起喝酒聊天。是以,他的性子,老夫也能看出幾分,你哥他沉默內斂、堅韌又執著,守衛前門關十幾年,你敢說全都是為了你?」
  於將軍鄭重的看著陸榕,擲地有聲道:「榕哥兒,為將之人最驕傲之事莫過於守護一方水土,仇要報,血要還,但是家國也要保,被利用、被算計、被潑污水,老夫從來都不怕,人生於世,求的不過是問心無愧罷了。」
  這一生,他輝煌過、落魄過、幸福過,也沉鬱過,甚至他的人生從碰到陛下那一刻起,就註定了被算計、被利用,甚至以後會不會善終都不得而知,可是那又如何?他依舊是保衛了這一方的百姓。
  於將軍又憐惜的看著陸榕,輕聲道:「榕哥兒,總有一日,你會明白,我和你哥的這份信仰。」
  眼前已經初露崢嶸的少年活得純粹,愛恨都明快如火一般,真是年輕啊……
  陸榕卻覺得悲傷,他們求的是問心無愧,可有些人心裡只有權力地位,憑什麼?到底憑什麼?
  壓下痛楚,他突然就不願意在這人面前說假話,是以他聲音清楚的說道:「將軍,陸榕不是英雄,也做不來您和我哥那樣的豁達寬容,我只知道,誰要害我,我就先下手為強,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沉默一瞬,他清晰而堅定、一字一句的道:「害了我哥的人,我必要讓他生不如死,無論那人是何身分!」
  他們毀了他最在乎的親人,他就將他們在乎的一一毀去。
  於將軍心裡一嘆,不再多言,這孩子心裡憋著一股氣,發在韓子秦身上也好,是以他道:「我同意你留下來,不過這裡可不是前門關,不會有人給你特殊對待。」
  陸榕行了一禮,保證道:「多謝將軍,陸榕保證不會因為私仇影響公事。」韓子秦去了魏國,憑他一己之力根本就殺不了人,這樣也好,戰場上一決勝負。
  等陸榕告辭之後,於將軍取出地圖,卻久久沒動彈。
  見狀,袁肅遲疑了一會,終究開口道:「將軍這是又想起海哥兒了?」
  江海,於將軍唯一的義子。
  於將軍搖了搖頭,嘆道:「人老了,總愛想起從前的事。」
  海哥兒單純敦厚,小小年紀沒了父母,他將他養在府裡,那孩子一心想著他,小的時候分糖糕給他吃,長大了就跟在他身後練武,雖然天資有限,但是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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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28:53


  他以為,那是上天補償給他的,是他的兒子,他無數次的想著,以後看著海哥兒娶妻生子、兒孫滿堂。可後來呢,腦中的畫面突然就模糊了——海哥兒滿身的鮮血,一聲聲叫著父親,他心如刀割,卻只能看著他咽氣……
  不恨嗎?不怨嗎?不悔嗎?
  不是的,他也是恨過、怨過、後悔過的,只是報了仇又如何?死去的人再也回不來了,活到這把年紀,他也不能放下、沒有釋懷,又怎麼要求一個泡在蜜罐裡的孩子深思熟慮、以大局為重。
  袁肅憨傻,見自家將軍心情不好,只能支支吾吾道:「將軍,若是那小子惹您不高興……我、我立刻去揍他一頓。」
  於將軍瞪他一眼,說道:「有力氣不如多練練箭,不要整日裡想著惹事,出去吧。」
  袁肅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於將軍的神色卻柔和下來,這就是他堅持下來的緣由,縱然有許多對不住他的人,可也有這些擁戴他的人。
  另一邊,林靜姝回到將軍府後,先是去看了顧文堂,又和張晚晴寒暄了幾句,這才去將新買來的藥材炮製出來。
  羽藍四處轉了一圈,說道:「那人並未來。」
  林靜姝也沒放在心上,左右他們也不熟。
  二月底的時候,顧文堂的傷算是好了起來,近來戰事頻繁,他雖然在養傷,但是正事也沒耽擱。
  林靜姝卻有些不安,眼皮子跳個不停。
  很快她的預感應驗了——於將軍身邊的宋語過來了將軍府,神色凝重的將她秘密帶到大軍駐地。
  一進營帳,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襲來,林靜姝快走幾步,心裡一跳,就聽袁肅朝她吼道——
  「快看看將軍!」
  林靜姝忙上前把脈,心裡漸漸沉下去,於將軍年歲已高,加上陳年舊傷,這會更是傷到了心脈……
  看著面色慘白的軍醫,她取出銀針,嘆了口氣說道:「我若是施針護住將軍心脈,諸位可有法子?」
  最為年長的軍醫激動道:「你真能護住將軍心脈?」將軍根本就沒法經受藥性的衝擊,若是心脈沒事,他們自然有法子。
  林靜姝也不多言,下手飛快,她全神貫注的用著秦神醫曾經救了她弟弟的那套針法在於將軍身上下針。
  半個時辰後,她全身像是被水淋透了一般,神色蒼白,有氣無力道:「可以了。」
  老軍醫率先上前,把了脈後開了方子,交給等在一邊的人,那人飛快的跑去熬藥了。
  老軍醫又走到林靜姝跟前,感慨道:「不愧是秦老的弟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醫術。」
  林靜姝實話實說,「不敢自稱是秦老弟子,只是在針灸之術上被指點了一段時日。」
  老軍醫卻十分欣慰,如今他已有把握保下將軍的命,若非這孩子,只怕他們北地就危險了,且她性子謙虛,真是不錯!
  一直到第二日午時,於將軍的傷勢終於穩定下來,林靜姝也回到了將軍府。
  而顧文堂開始早出晚歸,至於於將軍重傷昏迷不醒的消息,幾日之內就傳遍了。
  敏銳的察覺出北地的躁動與不安,林靜姝不由心下慶幸,於將軍對北地的意義實在是不一般。
  大夏連連失敗,死傷無數,大魏步步緊逼,彷彿下一刻就能破掉北地的城防。
  三月中旬,被傳生死不知的於將軍竟出現在戰場上,魏軍一時亂了方寸,大夏大軍勢如破竹,彷彿要將前些日子的頹勢一鼓作氣的扭轉過來,一路打到穆邊城。
  裡應外和之下,城破了,此時,魏國那邊放出了閆家通敵的證據,於將軍震怒非常,徹查了軍中,清洗了一批有牽連的人。
  而林靜姝此時卻帶著羽藍進了穆邊城,找了魏國的身分路引,一路往著魏國都城去了。她們裝扮成姊弟倆,羽藍做女子打扮,林靜姝依舊是少年打扮。
  至於大夏這邊,軍中上層的氣氛卻不若底下那般興奮開懷,於將軍這次傷到了底子,最多隻剩兩年的生命。
  於將軍這會臉色十分不好,一方面因為他這回上戰場,完全是拿壽數填上的,二來……
  他問道:「陸榕走了?」
  袁肅有些不安的說道:「那小子昨日將我灌醉,似是說要去找什麼人……」
  聞言,於將軍神色疲憊,破城那日,韓子秦並未在城內,想來是跟著敗軍退走了,陸榕報仇心切,這會怕是追上去了。
  他有氣無力的道:「傳信給茂哥兒,若是遇見陸榕,讓他照應一番。」
  宋語擔憂的看著於將軍花白的頭髮,之前大夫說過,雖然壽數不多,但是絕對不止三年,可如今只剩下不到兩年的壽數。大夏雖然看著占了上風,但也只是一時而已,一旦將軍故去,北地未必守得住。
  到底怕他心神損耗太過,宋語忙說道:「將軍不必心憂此事,這些日子以來,陸榕是什麼樣的人,咱們也清楚,他惜命著呢,屬下馬上給茂哥兒發消息。」
  於將軍微微點下頭,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袁肅幾人對視一眼,袁肅留了下來,宋語和袁末小心的退了出去。
  袁末皺著眉頭輕聲道:「大夫說了,若是好好保養,不再操心戰事,至多還有兩年的壽數。」可是只要將軍一日待在北地,一日便要操心,若是告老,陛下那裡也不知道會任命何人為將。
  宋語也想到了這一點,沉著臉道:「陛下那邊只怕已經收到消息了。」沉默半晌,「將軍若是告老也好。」說完,又搖搖頭嘆息道:「算了,將軍怕是不會肯的。」
  不是放不下手上的這點權力,而是放心不下北地。
  袁末輕聲道:「我本想勸慰將軍一下,只是又想著,這裡怕是將軍唯一的堅持和牽掛了。」
  這些年若非找不到滿意的領兵之人,將軍早就告老還鄉了,也不用拖著這樣的身體苦苦籌謀,還不一定能落得什麼好。現在處置了閆家,陛下表面不會說什麼,但是到底這些年,閆家一直被將軍打壓也是真的。
  宋語沉吟一會,「這會咱們勝了這一場,陛下即使心有不滿也不會多說什麼,只要防著別有用心的人就行,軍中公務倒也好辦,左右咱們也是做慣了的,非大事不必打攪將軍,一切以將軍的身體為重。」
  兩人商議了一會,各自分開了。
  宋語出了大軍駐地,去了顧文堂的住處。
  見到他,顧文堂並不吃驚,只問道:「將軍的身體比我想的還要不好?」
  宋語也不隱瞞,「大夫說了,若是靜養,還能撐上兩年。」
  顧文堂心中複雜,依著現下的狀況,根本不可能靜養,也就是說,於將軍的壽數怕是沒有兩年了……
  他道:「我明白了,陛下那裡,我會稟報的。」宋語是個謹慎的人,這會告訴他這些也是這個意思。
  宋語真誠道:「那就多謝顧大人了,若是將來顧大人需要,宋某萬死不辭。」說完行了一禮。
  顧文堂忙扶住他,「於將軍為人,晚輩佩服不已,顧某所作所為也都是出自本心,不需宋副將您如此。」頓了頓,「顧某只求宋副將一件事,林家那孩子去了大魏,若是可以,還望您在能力範圍之內,照應兩分。」
  宋語奇怪的看著他,林家那孩子是個小姑娘他很清楚,林文茂真容長得什麼樣子,他也清楚,這位顧大人與人家小姑娘無親無故的……
  宋語壓下疑問,只說道:「宋某會的。」
  顧文堂見他神色異樣,稍微一想就知道他想歪了,可是他又不好解釋自己是三皇子的人,而小姑娘的姊姊是未來的三皇子妃。
  想了想,嘆息一聲,「那孩子任性慣了,我外祖母時有記掛,再說了,到底是我看著長大的小姑娘……」意思,他是把人當晚輩看的。
  宋語又寒暄了兩句,這才告辭回去。
  林靜姝和羽藍走得還算順利,不同於邊關的戰亂,越是靠近都城越是平靜祥和,大魏對此次大敗也迅速做出反應,戰死的那些不說,活著的那些倒是被殺了不少。
  聽說接任的將領是魏帝十分信任的心腹,出身裴家,極為勇武不說,從前也是帶過兵的,年齡大概四十歲左右,若真是個擅長用兵的,那只怕拖也能拖到於將軍身死。
  這日,兩人看著天色已晚,已經趕不到下一個落腳地,只能投宿客棧,林靜姝早早就睡下了。
  然而第二日天剛濛濛亮,就見羽藍在她房間裡,因為是姊弟打扮,是以她們要了兩間房,這會羽藍顯然是潛進來的。
  她問道:「怎麼了?」
  羽藍湊近一點,說道:「我看到了咱們之前遇到的那個小子。就是和長生少爺一起走的那個。」她是昨晚發現對方的,還好她動作快,沒被看到。
  林靜姝脫口而出,「他來了大魏?這是不要命了吧?」
  羽藍輕聲道:「應該不是一個人,好似有人跟在他身邊,像是侍從。」
  林靜姝想了想,輕聲道:「算了,咱們本也不熟,當成不認識的就是。」
  到底在別人的地盤,他跑到這裡來,顯然不是為了體驗民俗風情,定是有什麼隱秘事,卷進去,對她們沒什麼好處。
  羽藍提議道:「要不,咱們早些退房?走吧,不然少不得要碰上,或是等他們走了咱們再出發。」
  林靜姝說道:「現在就走吧。」
  她穿了衣服收拾好自己,去掌櫃那裡退房後,就站在一邊等著羽藍。
  突然,她眼神猛地一縮,腳步飛快的追了出去。
  跟在某人後頭來到一個十分偏僻的地方,林靜姝才道:「出來吧!千方百計引我過來,如今還藏頭縮尾,不太好吧?」
  韓子秦從暗處出來,「小姑娘膽子倒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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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29:08


  林靜姝輕笑一聲,「東西你都亮出來了,我也不好不接招不是?」
  她眸中泛著幾分冷意,那東西是陸榕的。這些年,陸榕一點消息都沒有,她寫信給長生讓他幫著打聽,可是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這會乍一見到玉佩,先是松了口氣,總算他沒死在那場大火裡,接著又提起心,玉佩既然被這人得到了,這會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韓子秦把玩著手中的玉佩,輕聲說道:「我告訴你這玉佩的主人現在身在何處,你借我魏國皇宮裡的一部分力量怎麼樣?」對於面前這位,他從來不敢掉以輕心,雖是女子,但是凰羽衛的存在讓他十分忌憚。
  林靜姝知道他是將自己當成林文茵了,又有些奇怪,他為什麼會認為自己是燕華長樂公主的轉世?
  她只道:「韓將軍真是說笑了,我一個小女子怎麼會在魏國皇宮裡有力量?」
  韓子秦不以為意,「這凰羽令你都交給我了,還否認這些就沒意思了。」又用誘惑的語氣說道:「我也不需要知道那些人是誰,只要讓我用上一次就行了。」
  林靜姝耳朵一動,韓子秦面色同時一變,說道:「你若是想好了,可以隨時告訴我。」說完轉身走了。
  林靜姝轉過頭,果然看見那人帶著人過來了。
  他在林靜姝身邊站定,手下則四散開來,兩人一時都沒說話。
  羽藍站在一邊,也沉默著,直到出去的人回來了,俱都搖頭。
  【第六十六章 再見陸榕】
  林靜姝突然開口,「陸榕?」
  見身邊的人下意識轉身,林靜姝怒氣橫生,上腳就踹,而後下手飛快的揍起人來。
  陸榕先是驚呆了,又被她認出自己的欣喜蓋過了,一時沒反應,結結實實的挨了許多打。
  等反應過來,他迅速抓住她的手,嘴裡解釋著,「我又不是故意騙你的,你認不出我還有理了不成?怎麼你易容,我一眼就能認出你來了呢?」
  十八歲的少年已經比她高出了一個頭,這會被抓住雙手,林靜姝抬起頭怒視著他,冷哼道:「你從小到大都是那副樣子,誰能想到你還有今天?」說完,她臉色一僵,心裡懊悔,一時氣恨語無倫次了些,戳人心窩子的話下意識脫口而出。
  陸榕被戳中痛處,是啊,他哥活著的時候,他是京城一霸,活得飛揚肆意,甚至從小胖到大,也有人說那是福氣。
  見小姑娘眼神亂飄,顯然是愧疚了,雖然這「少年」的臉上做不出表情,但是他知道,這張面具下的表情一定是尷尬極了。
  他幽幽自嘲道:「是啊,誰能想到我陸榕也有今日?我自己也以為會胖到老呢,誰知半年不到,我也沒刻意減,這麼容易就瘦下來了。」
  林靜姝心裡難受,他定是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罪,才變成了這副她認不出來的樣子,抽回手,輕聲嘆口氣,「陸榕,抱歉,剛剛是我失言了。」
  陸榕太過了解她,永遠知道怎麼讓她心軟,是以他也輕聲道:「你別難過,我沒你想得那麼可憐。」
  他摸摸自己的臉,換了語氣,悲傷又無奈的繼續道:「沒想到我瘦下來之後,和我哥有七分像,就憑著這張臉,我在前門關也沒受過任何委屈,他們教導我、幫著我,還有長生不時的來比較一下。」
  事實自然不若他說出來這麼簡單,在他不那麼像他哥的時候,那些人失望的態度,他心知肚明,只是他不能說,也不能抱怨,因為他再也沒有挑剔的資格。
  他要變強,要報仇,要找到他哥,無論生死。
  漸漸的,那些人才有了屬下的態度,而那都是他一刀一劍搏來的。那些日子裡,他和長生不要命的衝殺,更別說前門關也不是鐵板一塊,有擁護他的,自然也有看不慣他的,他被人坑過,也坑過別人,最終他還是贏了。
  林靜姝沒有戳穿他,只說道:「咱們回去吧。」
  陸榕輕聲道:「你不高興?」
  林靜姝搖頭,問道:「你的玉佩為何會落到韓子秦手上?」
  陸榕一愣,從懷裡取出一塊玉佩,道:「你說的是我自小帶在身上的這塊?」
  林靜姝皺著眉頭,立刻反應過來,「那是你哥的?」
  陸榕臉色陰沉,平靜道:「沒錯。」又自嘲的說:「我是不是很沒用?連我哥的東西都拿不回來,每次想要弄死韓子秦,卻總是被他逃掉,若非他顧忌梁帝,我怕是鬥不過他。」
  林靜姝沉默良久才說道:「陸榕,他年齡比你大上許多,也是年少就上戰場,韓氏一族的教導也不是鬧著玩的。他優秀是應該的!你能在短短時間內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好了。」
  陸榕輕聲嘆息,「可惜我醒悟的太遲了……」
  他以為他只要乖乖做個紈褲,不給他哥添麻煩就好了,卻沒想到他哥這麼早就離去。
  半晌,林靜姝和陸榕約定了見面地點,就和羽藍一起順著她們計畫好的路線出城去了。
  羽藍見林靜姝眼神飄忽,顯然是在走神,而且她這般模樣已經很久了,確切的說是在見過那個人之後就成這樣了,當時她見兩人有話說,退得遠了,也不了解詳情,是以這會便輕輕咳嗽了一聲,問道:「可是那人有問題?」
  林靜姝猛地回神,下意識的搖搖頭,並未說出他是陸榕。不是不信任羽藍,只是她現在還沒回過神來,這些年來,陸榕沒有任何音信,雖然堅信他還活著,但有時候也會想,他會不會是真的出事了?
  如今見到了,也算放下了一樁心事,卻又有些莫名的難過——陸榕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蛻變成了如今的樣子,陌生得彷彿另外一個人。
  羽藍見她又沉默著走神,無奈道:「那你為何失魂落魄的?」
  林靜姝打起精神,說道:「我這也是一時反應不過來。」
  另一邊,陸榕也有些喜憂參半,林靜姝認出他了,看得出來她對他還是十分有感情的,只是這感情不是他想要的那一種。
  摸摸自己的臉,現在的樣子,應該會更順眼些吧……他在想什麼?待反應過來,陸榕一下子黑了臉。
  旁邊那人見他表情變換不定,打趣道:「看上哪家姑娘了?」
  他就是當初將陸榕帶走的人。
  陸榕調整表情,平靜道:「吳叔,我現在這種情況,不好說這個。」
  吳叔一噎,又涼涼的說道:「本來還想告訴你怎麼討女孩子歡心,既然你無心於此,那我也不必多事了。」
  陸榕沒有接話,只說道:「快些,那人狡猾,痕跡會很快被抹去。」說完沉默下來,只是速度上又加快了幾分。
  吳叔見他是真的不想提起這事,心裡又有些擔憂,將軍去之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這個弟弟,他們這些舊部如今只盼著,一是為將軍報仇,二是這孩子早日成親。
  搖搖頭,放下心中的想法,如今確實不是提這事的時候。
  大魏都城。
  林文茂難得主動去了一趟常山王府,國安帶著他去了書房,進門他就聽到一陣低低的咳嗽聲,淡淡的藥味彌漫其中。
  林文茂瞧著常山王越發灰白的面色,行了一禮,「王爺。」
  常山王擺擺手,說道:「不必多禮,今日過來可是有事?」周牧平日裡不會主動來王府,非常符合一個被他偶然救過的小官之子的舉止,時刻記著身分有別、尊卑有別。當然,該來王府的時候也不會顧忌,分寸拿捏的十分得當。
  林文茂取出一瓶藥說道:「王爺,這是另一種藥,功效比我之前給您的那種要差上一些,您用看看吧。」他估摸著之前的那些藥怕是已經用完了,聽姊姊說,配方差不多,他送過來也好讓大夫有個參考。
  常山王點點頭,國安十分感激的接過藥,之前的藥早就用完了,王爺的身體敗落得很厲害,偏偏那藥的配方十分複雜,那位大夫做出來的總是差上一些。
  常山王微微泛起一絲笑意,「阿牧你費心了。」頓了一下,他輕聲道:「這次圍獵我已經計畫好了,運氣好的話,你就可以回去了。」
  林文茂提醒道:「皇后那裡您多加小心,她也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馬上就要病歿的嫡子,從皇后的行事態度來看,她一直忌憚著他的反撲,即使他一直未曾對她出手。
  頓了頓,林文茂又道:「我這次來,是希望王爺也能帶我一起去。」
  常山王奇異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追問原因,直接應承下來了。
  光這麼一會常山王就覺得十分睏倦,林文茂見此,忙告辭道:「改日再來叨擾王爺。」
  見常山王點頭,林文茂跟著國安出了門。
  一個穿著緋色衣服的少女自遠處而來,見到林文茂十分喜悅,眉眼彎彎,撫平了面上淡淡的愁緒,她輕聲叫道:「小牧哥哥是來探望我兄長的嗎?怎麼不多留一會?」她擔憂道:「我哥整日裡一個人待著,真怕他悶出病來。」
  林文茂也笑了,打趣她道:「王爺見到公主就什麼病都沒有了。」常山王十分寶貝這個妹妹,見到她心情都會好上幾分。
  漱玉公主瞬間紅了臉龐,如花一樣的小小少女,四月的陽光還不那麼炙熱,可是她卻覺得這陽光怎麼會這般灼人,曬得她從心裡熱起來,忙低下頭,聲音低低的問道:「小牧哥哥這是要回去嗎?」
  林文茂見她害羞,笑著道:「國安正要送我出去呢,就遇上公主了。」他抬頭看看天色,「公主快去王爺那裡吧,不要曬到了。」
  漱玉公主輕聲道:「我知道了,小牧哥哥。」說完帶著侍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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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29:21


  只是沒走多遠,她就站在一邊看著林文茂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見。臉上的神色已經不復剛剛的溫柔多情,而是複雜難辨又帶著些淚光。
  櫻桃小聲勸道:「公主,您放心吧,王爺定會讓您如意的。」如今皇后想要算計公主的婚事,要她說,人選若是這位周公子,皇后未必會不同意。
  漱玉公主搖搖頭,眼神漸漸堅定起來,一想起那個賤人讓人作嘔的臉,她就犯噁心,這次她定要給她一個難忘的教訓,那種骯髒的貨色也敢打她的主意!
  腳步快了幾分,到了書房,她輕聲道:「哥哥?」
  常山王聲音帶著笑意,「漱玉進來吧。」見妹妹打扮得鮮亮可人,嬌花一般,又笑著說道:「我們漱玉真是長大了,漂亮得像朵花似的。」
  漱玉公主脫口而出,「那當然,我可是最像母后的……」後面的話沒有出口,笑意僵在臉上,心一跳一跳,疼得厲害。
  這是從前他們母子三人在一起時說的話,每當這時,母后就會說「我們漱玉比母后要美上許多,誰也比不過,將來定會嫁個最好的郎君」,可是母后,她如今遇上了最好的郎君,卻早已沒有了嫁給他的資格該怎麼辦?
  漱玉公主顫抖的抬起手,壓下心頭劇痛,輕聲說:「對不起啊哥哥,是我不好,提起讓你傷心的事。」
  常山王微微一笑,安慰她,「漱玉,母后不是讓我傷心的事,她是讓我們幸福的事,所以……」所以你不必小心翼翼。
  他有些心疼,當初的小姑娘啊,如今也會察言觀色、體貼別人了。
  想到今日的晚宴,常山王叮囑道:「皇后這次召你入宮,哥哥不能陪在你身邊,萬事小心。」又安她的心道:「你的婚事不必擔心,哥哥定會讓你稱心如意的。」
  漱玉公主低下頭,似是害羞了,小聲說道:「哥哥,我要去準備了。」說完轉身跑走了。
  申時,盛裝打扮之後,漱玉公主擺上公主儀仗入了宮,忍著噁心去了一趟皇后那裡。
  她囁嚅拘謹的請安,木木呆呆的樣子壓下那極盛的相貌,讓坐在上面的女人心裡舒服了幾分。皇后慈愛的問道:「漱玉好久沒進宮了,真是個沒良心的小丫頭,難道不想念你父皇?」
  漱玉公主心裡冷笑,這就開始了,先替她安上個不孝的名頭。可她像是沒聽出來一般,愣愣說道:「母后,都是漱玉不好,以為父皇不喜歡見到漱玉。」
  皇后心裡得意,擺擺手道:「怎麼會,你父皇念著你呢。這會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先去和姊妹們說說話,母后隨後就到,這也算是家宴,不要太過拘謹了。」
  漱玉公主恭敬的應下了,確實算是家宴,長公主的兒女、王爺的兒女,如今這位皇后的娘家子侄。
  見漱玉公主退下了,皇后臉色沉了下來,慢慢說道:「王嬤嬤,可準備好了?」
  王嬤嬤壓低聲音,「老奴已經安排了人,香也準備妥當了,那位小侯爺早就看上漱玉公主,這麼個好機會定是不會錯過的。」
  皇后眼神一閃,笑意漸漸深了起來,語氣輕柔的說道:「那個賤人最寶貝這一雙兒女,如今本宮也算是全了她的一片愛女之心。」
  王嬤嬤奉承道:「這宮裡誰不知道娘娘心地最是善良,滿宮的人都希望那人的兒女死了才好,唯有娘娘從前不僅為他們求情,現下還操持著公主的終身,陛下定然會對娘娘更加愛重的。」
  皇后冷笑道:「陛下本來喜歡的就是我,若非那個賤人,我怎麼會屈居貴妃之位二十年!」好在陛下終究是顧念她的,如今她的孩子成了太子,正是應了那句話,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魏帝親自接了皇后一起去了宴席,漱玉公主半垂著眼,掩去眸中的嘲諷,隨著眾人恭敬的行禮。
  看得出來魏帝的心情十分不錯,待眾人坐下後,他就說道:「難得皇后想著辦家宴,大家不必拘謹。」說罷先動了筷子。
  一時間,氣氛倒真熱鬧了起來,公主們這桌默契的將漱玉公主排除在外,小聲的說笑起來,間或討論幾句菜品,也算平和。
  皇后微微一笑,今兒魏帝真是十分給她顏面,她甜蜜一笑,下意識的看了眼沉默的漱玉公主,若是那個賤人看到今兒這場面,想必臉色定會很好看。
  她轉過頭柔聲說道:「陛下平日政務繁忙,想要一下子見到這些孩子們可不容易。」頓了下,壓低聲音,「漱玉今兒也來了,陛下這麼久不見女兒,難道就不想念?」
  魏帝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沉默了許多的女兒,感慨道:「漱玉長大了,是個大姑娘了,性子也穩重了不少。」看著皇后的目光柔和了許多,繼續道:「絮兒心地善良,最是知道朕的心意,這些年倒是難為你了。」
  皇后感動道:「陛下這是說哪裡的話,臣妾心甘情願,從前如此,以後也是如此。」她轉頭看著身姿挺拔的太子,心裡一陣驕傲,念叨,「這半輩子都過去了,太子的長子再過上幾年就能娶親了,還說這些做什麼?」
  在座的妃嬪心裡不免有些酸,特別是高位的淑妃,她一向受寵,這會見帝後這般模樣,心裡嘲諷——皇后一把年紀了還和年輕妃子們爭寵,也不怕惹了笑話?
  摸摸自己的臉蛋,倒也真的羡慕皇后那張看不出年紀的臉。轉過頭,和一臉平靜的蘭妃對視一眼,兩人非常默契的移開目光,下一刻又湊到一起說話。
  蘭妃撇撇嘴,「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怎麼保養的,孫兒都十幾歲了,看著卻還跟二十幾歲似的。」
  淑妃笑著道:「可不是,娘娘比我還大上小半年,這會看著倒像是兩輩人了。」
  蘭妃心裡不是滋味,這兩人,皇后看著年輕貌美十分受寵,淑妃雖然長得比實際年齡年輕些,但仍比不得鮮亮的小姑娘,可皇上也對她十分寵愛,看著也不僅僅因為是三皇子和四皇子的關係。
  要知道,自己的膝下也有八皇子和五公主呢,陛下偶爾也會來坐坐,但是一看就知道是看在孩子的分上。
  壓下心裡的不平,蘭妃低聲道:「皇后竟然將那位請來了。」她抬眸看向漱玉公主的方向。
  淑妃低下頭,讓人看不清她眼底的嘲諷,這麼些年了,皇后還是裝著一副良善的樣子,實則心底比誰都惡毒,連個沒有威脅的公主都不放過,嘴上卻說道:「陛下許久沒見公主,心裡指不定想念呢,皇后娘娘向來賢慧大度,這會也好給陛下個台階下。」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氣氛凝滯了一瞬,雖然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但兩人都是敏銳的,不著痕跡的看向主位,就見漱玉公主正由魏帝身邊的大太監魏公公領著,朝帝後二人那裡去了。
  漱玉公主心裡平靜,面上卻帶著些忐忑,恭敬的請安,「漱玉給父皇、母后請安!」
  魏帝笑著說道:「免禮,漱玉也長成了大姑娘了。」
  皇后用帕子掩住嘴,笑著說道:「可不是,這都到了要找駙馬的年紀了,咱們都老了!」說完又摸摸漱玉公主的手,皺著眉頭道:「你身邊的人到底是粗心了些,有些涼了。」
  轉過頭對王嬤嬤吩咐,「去端碗薑湯過來。」又叮囑漱玉公主道:「你這孩子也粗心了,女孩子可是最受不得涼的,以後萬萬不可如此了。」
  漱玉公主羞澀道:「漱玉也是沒想到今晚會冷,平日裡也沒出來過,多謝母后提醒,漱玉記下了。」
  王嬤嬤端來三碗薑湯,漱玉公主見此,不等伺候的宮女動手,忙端了一碗給魏帝,小聲說道:「父皇也喝點暖暖身子吧。」
  一邊的宮女見此,便不敢上前。
  魏帝頓了頓,到底伸手接過來,說道:「好,還是女兒有孝心。」
  漱玉公主又端起一碗,手指不著痕跡的動了幾下,遞到皇后跟前,說道:「母后也用上一些吧。」
  皇后心裡膈應,但是皇上都喝了,她不好不接過來,只能小口小口的喝完了,還不忘對漱玉公主說道:「你也快喝了暖暖身子。」
  漱玉公主喝了薑湯,才回去座位。
  一旁的七公主陰陽怪氣的道:「如今倒是連奴才的活都搶了來了。」
  五公主眼神一閃,「七妹妹何必跟那些上不得檯面的計較。」又低低的說道:「穆公子那裡可看著呢。」
  說完,果然見七公主眉眼瞬間柔和起來,五公主心底不屑,年紀小小就想男人,真不知道她母妃是怎麼教導的。
  漱玉公主像是沒聽到似的,不反駁不說話,也沒什麼難堪的神色,依舊是木呆呆的坐著,倒是讓想看笑話的人覺得無趣了些。
  過了一會,她帶著人起身,皇后見此,微微笑了起來,小丫頭倒是謹慎,不過這個時候正好,不然就太過刻意了些。
  漱玉公主去了更衣的地方,不巧那地方有人,一個身量不高的小宮女見此,忙說道:「公主,奴婢帶您去另一處吧。」
  漱玉公主點點頭,跟著人去了。
  那是個離這裡遠一些的偏殿,櫻桃在外頭守著,末兒跟著進去,而那小宮女十分乖覺的站在不遠處。
  進了裡頭,漱玉公主冷下臉色,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看著點著的香微微笑了笑,對著末兒點了下頭。
  就見對方手腳十分麻利的將香換掉——一樣的顏色,一樣的味道,兩人在裡頭待了一刻鐘,直到那香燃盡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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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29:35


見常山王點頭,林文茂跟著國安出了門,一個穿著緋色衣服的少女自遠處而來,見到他十分喜悅,眉眼彎彎,撫平了面上淡淡的愁緒,她輕聲叫道:「小牧哥哥是來探望我兄長的么?怎麼不多留一會?」她擔憂道:「我哥整日里一個人呆著,真怕他悶出病來。」

林文茂也笑,打趣她:「王爺見到了公主就什麼病都沒有了。」常山王十分寶貝這個妹妹,見到她心情都會好上幾分。

漱玉公主瞬時紅了臉龐,如花一樣的小小少女,四月的陽光還不那麼濃烈,可是她卻覺的這陽光怎麼會這般灼人,曬的她從心裡熱起來,忙低下頭,聲音低低的問道:「小牧哥哥這是要回去么?」

林文茂見她害羞,笑著道:「國安正要送我出去呢,就遇上公主了。」他抬頭看看天色,說道:「公主快去王爺那裡吧,不要曬到了。」

漱玉公主輕聲道:「我知道了,小牧哥哥。」說完帶著侍女走了。

只是沒走多遠,她就站在一邊看著林文茂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見,神色已經不復剛剛的溫柔多情,而是複雜難辨,卻又帶著些淚光。

櫻桃小聲勸道:「公主,您放心吧,王爺定會讓您如意的。」如今皇后想要算計公主的婚事,要她說,人選若是這位周公子,皇后未必會不同意。

漱玉公主搖搖頭,眼神漸漸堅定下來,一想起那個賤人讓人作嘔的臉,她就犯噁心,這次她定要給她一個難忘的教訓,那種骯髒的貨色也敢打她的主意。腳步快了幾分,到了書房,她輕聲道:「哥哥?」

常山王聲音帶著笑意:「漱玉進來吧!」見妹妹打扮的鮮亮可人,嬌花一般,笑著說道:「我們漱玉真是長大了,漂亮的像朵花似的。」

漱玉公主脫口而出:「那當然,我可是最像母后的……」後面的話沒有出口,笑意僵在臉上,心一跳一跳疼的厲害,這是從前,她們母子三人一起說的話,每當這時,母后就會說「我們漱玉比母后要美上許多,誰也比不過,將來定會嫁個最好的郎君。」可是母后,她如今遇上了最好的郎君,可是早已沒有了嫁給他的資格該怎麼辦?顫抖的抬起手,壓下劇痛,輕聲說:「對不起啊,哥哥,是我不好,提起讓你傷心的事。」

常山王微微一笑,安慰她:「漱玉,母后不是讓我傷心的事,她是讓我們幸福的事,所以……」所以你不必小心翼翼。又有些心疼,當初的小姑娘啊,如今也會察言觀色,體貼別人了。想到今日晚宴,叮囑道:「皇后這次召你入宮,哥哥不能陪在你身邊,萬事小心。」又安她的心:「你的婚事不必擔心,哥哥定會讓你稱心如意的。」

漱玉公主低下頭,似是害羞了,小聲說道:「哥哥,我要去準備了。」說完轉身跑走了。

申時,盛裝打扮之後,漱玉公主擺上公主儀仗入了宮,忍著噁心去了一趟皇后那裡,她囁喏拘謹的請安,木木獃獃的樣子壓下了那極盛的相貌,讓坐在上面的女人心裡舒服了幾分,慈愛的問道:「漱玉好久沒進宮了,真是個沒良心的小丫頭,難道不想念你父皇?」

漱玉心裡冷笑,這就開始了,先安上個不孝的名頭,她像是沒聽出來一般,說道:「母后,都是漱玉不好,以為父皇他不喜歡見到漱玉。」

皇后心裡得意,擺擺手說道:「怎麼會,你父皇念著你呢。這會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先去和姐妹們說說話,母后隨後就到,這也算是家宴了,不要太過拘謹了。」

漱玉恭敬的應下了,確實算是家宴,上一代公主的兒女,王爺的兒女,如今這位皇後娘家子侄。

見漱玉退下了,皇后臉色沉下來,慢慢說道:「王嬤嬤,可準備好了?」

王嬤嬤壓低聲音:「老奴已經安排了人,香也準備妥當了,那位小侯爺早就看上漱玉公主了,這麼個好機會定是不會錯過的。」

皇后眼神一閃,笑意漸漸深了起來,語氣輕柔的說道:「那個賤人最寶貝這一雙兒女,如今本宮也算是成全了她的一片愛女之心。」

王嬤嬤奉承道:「這宮裡誰不知道,娘娘心地最是善良,滿宮的人都希望那人的兒女死了才好,唯有娘娘不僅從前為她們求情,現下還操持著公主的終身。陛下定然會對娘娘更加愛重的。」

皇后冷笑道:「陛下本來喜歡的就是我,若非那個賤人,我怎麼會屈居貴妃之位二十年。」好在陛下終究是顧念她的,如今她的孩子成了太子,正是應了那句話,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魏帝親自接了皇后一起去了宴席,漱玉半垂著眼,掩去眸中的嘲諷,隨著眾人恭敬的行禮,看的出來魏帝的心情十分不錯,待眾人坐下后,說道:「難得皇后想著辦家宴,大家不必拘謹。」說罷先動了筷子。

一時間,氣氛倒真是熱鬧了起來,公主們這桌默契的將漱玉公主排除在外,小聲的說笑起來,間或的討論幾句菜品,也算平和。

皇后微微一笑,今兒魏帝真是十分給她顏面,她甜蜜一笑,下意識的看了眼沉默的漱玉公主,若是那個賤人看到今兒這場面想必臉色定會很好看,轉過頭柔聲說道:「陛下平日政務繁忙,想要一下子見到這些孩子們可不容易。」頓了下,壓低聲音:「漱玉今兒也來了,陛下這麼久不見女兒,難道就不想念?」

魏帝順著她的視線看著沉默了許多的女兒,感慨道:「漱玉長大了,是個大姑娘了,性子也穩重了不少。」看著皇后的目光柔和了許多,繼續道:「絮兒心地善良,最是知道朕的心意,這些年倒是難為你了。」

皇后感動道:「陛下這是說哪裡的話,妾心甘情願,從前如此,以後也是如此。」她轉頭看著身姿挺拔的太子心裡一陣驕傲,念叨:「這半輩子都過去了,太子的長子再過上幾年就能娶親了。還說這些做什麼?」

在坐的后妃心裡不免有些酸,特別是高位的淑妃,她一向受寵,這會見帝后這般模樣,心裡嘲諷,皇后一把年紀了還和年輕妃子們爭寵也不怕惹了笑話,摸摸自己的臉蛋,倒也真是羨慕皇后那張看不出年紀的臉蛋。轉過頭,和一臉平靜的蘭妃對視一眼,兩人非常默契的移開目光,下一刻又湊到一起說些不打緊的話。蘭妃撇撇嘴:「也不知道皇後娘娘是怎麼保養的,孫兒都十幾歲了看著還跟二十幾歲似的。」

淑妃笑著道:「可不是,娘娘比我還大上小半年,這會看著倒像是兩輩人了。」

蘭妃心裡不是滋味,這兩人,皇后看著年輕貌美十分受寵,淑妃雖然比實際年齡年輕些,但卻是比不得鮮亮的小姑娘的,可皇上也對她十分寵愛,看著也不僅僅因為是三皇子和四皇子,要知道她膝下也有八皇子和五公主呢,陛下偶爾也會去坐坐,但是那一看就知道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壓下心裡的不平,她低聲道:「皇后竟然將那位請來了。」她抬眸看向漱玉公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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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29:48


淑妃低下頭讓人看不清她眼底的嘲諷,這些年了,皇后還是裝著一良善的樣子,實則心底比誰都惡毒,連個沒有威脅的公主都不放過,嘴上卻說道:「陛下許久沒見公主,心裡指不定想念呢,皇後娘娘向來賢惠大度,這會也好給陛下個台階下。」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氣氛凝滯了一瞬,雖然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但是兩人都是敏銳的,不著痕迹的看向正位,漱玉公主正由魏帝身邊的大太監魏公公領著朝帝后二人那裡去了。

漱玉公主心裡平靜,面上卻帶著些忐忑,恭敬的請安:「漱玉給父皇,母后請安!」

魏帝笑著說道:「免禮,漱玉也長成了大姑娘了。」

皇後用帕子掩住嘴,笑著說道:「可不是,這都要找駙馬的年紀了。咱們都老了!」說完又摸摸漱玉的手,皺著眉頭道:「你身邊的人到底是粗心了些,有些涼了。」轉過頭對王嬤嬤吩咐:「去端碗薑湯過來。」又叮囑漱玉:「你這孩子也是粗心了些,女孩子可是最受不得涼的,以後萬萬不可如此了。」

漱玉羞澀道:「漱玉也是沒想到今晚會冷。平日里也沒出來過。多謝母后提醒,漱玉記下了。」

王嬤嬤端來三碗薑湯,漱玉公主見此,不等伺候的宮女動手,忙端了一碗給魏帝小聲說道:「父皇也喝點暖暖身子吧。」一邊的宮女見此也不敢上前。

魏帝頓了頓,到底伸手接過來,說道:「好,還是女兒有孝心。」

漱玉公主又端起一碗,手指不著痕迹的動了幾下,遞到皇後跟前,說道:「母后也用上一些吧。」

皇后心裡膈應,但是皇上都喝了,她不好不接過來,只能小口小口的喝完了。還不忘對漱玉公主說道:「你也快喝了暖暖身子。」

漱玉公主喝了薑湯,才回去了座位。一旁的七公主陰陽怪氣的道:「如今倒是連奴才的活都搶了來了。」

五公主眼神一閃:「七妹妹何必跟那些上不得檯面的計較。」又低低的說道:「穆公子那裡可看著呢。」果然見七公主眉眼瞬時柔和起來,心底不屑,年紀小小就想男人,真不知道她母妃是怎麼教導的。

漱玉像是沒聽到似得,不反駁不說話,也沒什麼難堪的神色,依舊是木獃獃的坐著,倒是讓想看笑話的人覺的無趣了些。過了一會,她帶著人起身,皇后見此,微微笑了起來,小丫頭倒是謹慎。不過這個時候正好,不然就太過刻意了些。

帶著人去了更衣的地方,不巧那地方有人,一個身量不高的小宮女見此,忙說道:「公主,奴婢帶您去另一處吧。」

漱玉點點頭,跟著人去了,那是個離這裡遠一些的偏殿,櫻桃在外頭守著,末兒跟著進去了。那下宮女十分乖覺的站在不遠處,進了裡頭,漱玉冷下臉色,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看著點著的香微微笑了笑,對著末兒點了下頭,見對方手腳十分麻利的將香換掉,一樣的顏色,一樣的味道,兩人在裡頭呆了一刻鐘,知道那香燃盡,才出去了。

一路向著前頭走,算著時間,她和末兒一起暈了過去。那小宮女察覺到事情不對,按說應該再晚上一會才會發作而且也不是昏過去啊,正要不管不顧的將人引過來,就見五公主和七公主一起走過來,見到這邊的情況,兩人神色都不太好,脾氣暴躁的七公主更是尖聲道:「還不快來人。」

小宮女趁亂走了,櫻桃則驚慌失措的叫道:「公主,公主!」

五公主皺著眉頭教訓道:「鬼叫什麼呢?」

帝後來的很快,兩人臉色都陰沉的很,皇上是遇見了喝的醉醺醺的小侯爺,這會再看人事不醒的女兒自然猜到裡頭不簡單,皇后臉色不好自然是因為事情沒按她的計劃走。看到五公主和七公主心裡更是篤定,有人將計就計算計了她一把。

太醫戰戰兢兢的把了脈,心裡沉了沉,魏帝不耐煩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醫硬著頭皮道:「是秋華。」

魏帝臉色一變,秋華功效是毒藥和絕子葯,神色莫名的看了眼震驚的皇后,吩咐道:「給公主解毒!」頓了一下:「可會對身子有什麼影響?」

太醫忙道:「不會有影響。」這中毒時間尚淺,毒藥的功效都還未發出來,更不用說需要夫妻之事之後才能起作用的絕子葯的效果了。

盯著人熬了葯,皇后心裡打鼓,但是面上沒什麼破綻只擔憂的看著漱玉公主,嘆了口氣道:「都是臣妾不好,這打理後宮上頭到底不若先皇後娘娘。」

魏帝卻沒有如她所想的安慰她,而是默不作聲的看著漱玉公主神色有些恍惚,皇后心裡暗恨,用帕子抹抹眼睛,王嬤嬤則有些心驚肉跳,不住的回想自己可有疏忽的地方,回憶一遍,心口鬆了松,好在她一向謹慎慣了,就算查也不會牽連到皇后。

漱玉第二日一早醒來,末兒就對著她使了個眼色,心底微微笑了,看來結果還算不錯,怕哥哥擔心,跟一夜之間掌握了宮權的淑妃說了一聲,就回府了。

常山王臉色十分不好,壓下怒意,輕聲問妹妹:「漱玉,可是哥哥讓你受委屈了?」

漱玉公主卻沒像從前一樣撒嬌,平靜的說道:「哥哥,就如同你想保護我一般,我也想保護你。後宮之事我比你清楚。」

常山王介意的不是這個,而是妹妹的這份狠意,對自己狠,秋華一旦用上,這中間但凡出了一絲差錯,妹妹這一輩就毀了,他無力道:「我氣的是你不愛惜自己。」

漱玉公主語氣淡淡的:「若非如此,咱們父皇怎麼捨得懲罰那個賤人。」看了眼十分不高興的兄長,她輕聲道:「哥哥,皇后那裡再也不會有出來的機會。」她微笑著繼續道:「哥哥,我毀了她的臉。你看著吧,她馬上就會經歷一遍咱們母后的痛苦,不她一定會比母后還要痛苦。咱們也好瞧瞧,這位號稱是父皇最喜歡的女人到底在他心中佔了多少位置。」

常山王劇烈的咳嗽起來,漱玉公主忙上前輕輕撫著他的後背,焦急道:「哥哥,叫大夫來一趟吧!」

常山王搖搖頭說道:「我沒事,不必叫大夫,你回去吧,近些日子不要出府了。」

漱玉公主不敢逆著他的意思,乖巧的應下來:「知道了,哥哥。」

圍獵前幾日,林文茂安排好一切,住進了常山王府。如今淑妃掌管著宮權,這宮裡人來的倒是勤快了許多,皇上也不時的賞賜些東西。王府的下人出門倒是得的客氣多了幾分,不過常山王府的處境倒是沒好上多少,歸根結底,常山王命不久矣,一個不受寵愛的公主翻不起大風浪。

圍獵這日,常山王瞧著精神十分不錯,林文茂卻暗暗心驚,又有些擔憂,這怕是用了刺激身體潛生機的葯,這次過後,身體只怕會更差上幾分。想想漱玉公主一早就拜託他照應她哥時候細心又帶著些恐懼的模樣,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常山王笑著說道:「一大早的漱玉跟你交代了那麼久,可是覺的心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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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30:03


林文茂拍拍他的肩膀,嘆道:「還不是為了你!為了漱玉,你也要好好養著身體。」這兩人的父親靠不住,母親外家都沒有,兄妹倆說是相依為命也不為過。

常山王臉色淡淡的,忽然看著林文茂說道:「若我身體好,你會這麼信任我?」兩人雖然開始的時候各懷心思,只是如今倒是真的相處出一些感情來。

林文茂一頓,冷靜道:「未必是朋友也未必是敵人。」

常山王點點頭,又問道:「漱玉的心思以你的聰明不會不清楚,我這會也問你一句,你怎麼想?」

林文茂頓時紅了臉,一時沒有說話,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王爺的意思是將漱玉託付於我?」漱玉公主對他的好感,他心裡清楚,只不過小姑娘年紀還小,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一朝陷入泥沼,對於善意太過敏感。他又是在這二人最艱難的時候救的人,是以他估摸著漱玉對他的感情大概是感激多過愛慕。而常山王中意他,也出於漱玉公主無依無靠,皇后那邊的敵意又太明顯,最安全的做法就是跟著他回大夏。

常山王不悅道:「怎麼,你覺的漱玉配不上你?雖然我不知你在大夏是何身份,但總不是皇子就是,漱玉可是我大魏唯一的嫡公主。堪配世上最好的男兒。」這話雖然是事實,但也萬分沒有底氣,心裡不禁自嘲,這身份也就是擺在面上好看罷。眼神多了幾許晦暗,所以,今日就是他報仇的時候。

林文茂輕聲道:「不是漱玉配不上我。」沉默半晌,他終究還是說道:「先皇后是如何嫁給你父皇的你心裡應該清楚!你不能拿妹妹的終生,來賭我的人品。」

常山王臉色陰沉無比,母后當初嫁給父皇,自然是因為當初奪嫡之時需要母後身后的勢力,艱難時候的守望相助,奪嫡之時的鼎力支持,都不比不過一個不甘願,只因為如今的皇后劉氏才是他心尖上的人。

林文茂繼續道:「我姐姐曾經說過,感情都是水到渠成的事,不要因為什麼家世,不得已或是恩情之類的就娶別人,那對雙方都不公平。當然若是因為這些緣由娶妻了,也要一定要對對方好。相濡以沫總比相敬如賓要好。」這是上次,大姐姐的及笄禮后姐姐對他說的,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記下了。但然他是不知道林靜姝覺的他漸漸到了年少慕艾的時候,生怕一堆狗血就灑在她寶貝弟弟頭上,是以就多叮囑了幾句。他記得姐姐說這些話的樣子,眉眼都是笑意,溫柔又認真,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未說出口的話,她希望自己擁有這世上最圓滿的幸福。所以,他不能輕易就決定。

常山王倒是第一次聽他提起家人,只是這話倒是真不像是世家小姐說的話,太過叛逆了些,不過,他倒是更加放心了些,雖然他給漱玉留下了足夠的後路,但是他不希望妹妹走到那一步。

兩人各懷心思,一路跟著聖駕到了圍獵場。常山王的帳篷相較其餘皇子來說較為偏遠。但是他自己倒是滿意,至少清靜。沒休息一會,魏帝身邊的小太監來請他見架。常山王也沒耽擱換了衣服就過去了,他的幾個兄弟倒是還有幾人沒到,魏帝見他顯然有些意外,只擺擺手讓他坐下了。忽略太子幾人的視線,他維持淡淡的表情沉默的坐著。

太子笑著道:「七弟這臉色倒是好了不少。是哪個太醫用的葯,回頭孤讓人賞賜一番。」

三皇子一向與他不對付,這會慢悠悠的說道:「瞧太子殿下這話說的,知道是您關心弟弟,不知道的還以為父皇慢待了太醫們呢!」

太子心裡不悅,面上惶恐道:「父皇,兒子覺沒有那個意思,只是關心七弟罷了。」

魏帝像是沒聽齣兒子們的話音,只問道:「最近是哪個太醫在用藥?」

常山王淡淡道:「是崔太醫。」

魏帝心裡十分不悅,但是到底沒發作出來,對女兒他還覺得虧欠了,這個孩子簡直就是生來克他的,說道:「既然如此,這幾日呆在帳篷里,不要出來了。」

常山王神色不變,恭敬道:「是,兒子遵旨。」、

等眾兄弟出了門,三皇子刻意放慢了速度,對常山王道:「七弟這性子也太硬了些,就是太子在父皇面前也沒有這樣的。君父,君父,他到底先是君才是父。」

常山王微微一笑:「三哥,若是你處在我的位置,只怕比我還硬。」

三皇子一噎,一時覺的膈應,一時又感嘆老七說的倒也沒錯,搖搖頭,勸道:「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漱玉想想,那孩子可是到了嫁人的年紀了。難道你還想指望著皇後娘娘么?」

常山王似是有動搖,三皇子見此,忙說道:「我母妃在父皇面前還是有些臉面的,不若我請她幫忙?」

常山王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道:「算了吧,漱玉還小,我還想著多留她幾年呢。」

待他走後,四皇子問道:「哥,你和這個病秧子廢什麼話。還有漱玉那丫頭,現在好點的人家哪個願意跟她扯上關係,母妃攬過這事豈不是要落了埋怨。再說,我可不信那位肯讓漱玉平安出嫁。」

三皇子帶著四皇子回到帳篷,才說道:「先皇后和太後娘娘留下的東西可都在他手裡呢。」

四皇子皺著眉頭道:「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老七城府極深……」若非如此,父皇怎會忌憚到要親自下手。這事也讓他和老三更加謹慎恭敬。若不是母妃提箱,他還傻乎乎的認為是皇後娘家要斬草除根呢。

三皇子淡淡道:「他命不久矣。」他命不久矣,漱玉卻還活著,總要為妹妹多打算幾分,易地而處,他也會做一樣的選擇,即使知道沒什麼用,也會就範。總得給弟弟找個靠山。不說照應,只要不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就好。何況他們母妃淑妃在後宮一向是風評不錯的。

四皇子見兄長這麼說,也就不再多言。他回去換了騎裝準備去打獵了,難得來一次圍場,得好好騎馬打獵是正經。

第一天平靜的過去,夜晚更是一番熱鬧,篝火升起,陣陣香味襲來,有說話聲,耳語聲,以及姑娘們的說笑聲,漱玉冷笑著看了看皇后那張脂粉掩飾也遮不住的老了不少的臉。不止是漱玉,這回跟來的后妃都十分奇怪,她們都習慣了皇后一直保養的極好的面容,這回不過憔悴了幾分,倒是老上了幾歲。

皇后也一反往日里端莊溫柔的樣子,顯得頗有幾分消沉。等到散了場,回到了帳篷,她不耐煩道:「去將鏡子拿過來。」

王嬤嬤取過鏡子遞到她手上,小聲勸道:「娘娘這是被氣到,近些日子也沒睡個安穩覺,是以才顯的憔悴了些,您仔細看看是不是?這也是娘娘平日里保養的好,不然誰還沒個睡不好的時候……」

皇后心裡卻很恐懼,她的容貌是怎麼回事她心裡清楚,雖然不明顯但是老了是一定的,壓下憤怒,說道:「去叫秋翎過來。」

第二日,圍獵進行的更是熱鬧了些,皇孫公子能下場的都下場了,就是各家貴女也在一塊特定的小地方小試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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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30:18


常山王呆在帳篷里,臉色已經肉眼可見的衰敗下來,只是眼睛卻亮的驚人,等到巨大的轟鳴聲響起,他驀地笑了起來。安心的睡下了。林文茂守在他身邊,聽到動靜面無表情的像是透過厚厚的帳篷看向遠處。收回視線,他小聲對國安說:「葯都帶來了吧?」

國安點點頭:「都被奴才隨身收著呢,王爺身邊也有。」

很快這是守衛的將士將整個圍場包圍起來,緊張忙碌,風雨欲來,直到第二日,魏帝宣布回宮,太子身死,除了四皇子以及沒有下場的七皇子常山王,其餘所有皇子都重傷昏迷不能移動,如今皇後娘家子侄之中最優秀的兩位也陪著太子一同葬身圍場。

魏國都城風起雲湧,林靜姝和陸榕兩人都想到了另一層,火藥問題。林靜姝問道:「咱們軍中可有這些?」

陸榕含糊道:「三國一直僵持不下,自然是因為實力相近。」火藥有但是極少,圍場那種範圍的,已經十分驚人了。

林靜姝皺著眉頭道:「這要是用好了可是助力,怎麼就沒特別研究這個?」

陸榕無奈:「你不要探聽這些,只要知曉,這東西十分難得。大家各有默契,不到一定的份上,不會使用這個的。」

林靜姝只覺得心驚肉跳,這東西稀有,圍獵場那個範圍的爆炸數量上肯定不少,到底是什麼人幾乎將魏國的皇子一網打盡。那麼大的動靜壓都壓不下來。近幾日這魏都更是日日有人被斬首,但凡牽連到這事中的幾乎都下了大獄。

陸榕皺著眉頭,含糊道:「我總覺的這事和韓子秦有關,可他應是知曉了當初他父親戰死的真相……」這麼幫著梁帝可不應該啊。韓家功高蓋主,而偏偏當年出現了一個驚才絕艷的裴世清,天生的將帥之才,韓家放下兵權之後,裴世清順利的接管了大軍。而他也不負梁帝重望,三年時間就收攏了韓家軍。

林靜姝輕聲道:「安平侯還在大梁。為了他唯一的弟弟,若是和這件事有牽扯也不意外。」僅有的幾面,她能看的出來,韓子秦對安平侯十分有感情。

陸榕眼神一閃,說道:「你現在也見到人,快回去才是,於將軍那裡還要你幫襯一番,你帶來的那些葯都交給我,我會幫著送到他手裡。」如今這個情況,林靜姝不適合去見茂哥兒,自己還要留下一段日子,到時候將林靜姝準備的那些藥材都交於茂哥兒也是一樣的。

林靜姝沉吟一會說道:「左右我也是第一次來魏國,多留些日子也沒什麼。倒是你,萬事小心,到底是別人的地盤,韓子秦沒有優勢,你也不佔上風。」

常山王府,漱玉公主不錯眼的望著臉色灰敗,彷彿下一刻就要煙氣的哥哥,心裡緊張的快要跳出來一般,連呼吸都覺的困難,大夫收回手,下一刻,她目光灼灼的盯著大夫,絕望又希冀,帶著些顫抖,問道:「大夫,我哥他如何了?」

大夫憐憫的看著她,搖搖頭道:「準備後事吧。」說完不看怔怔的像是瞬間失去了靈魂的漱玉公主,提著藥箱出去了。

林文茂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有些無措,好在下一刻常山王醒來了,他笑著問道:「漱玉這是怎麼了?都是大姑娘了,可不許在動不動掉眼淚!」

漱玉公主淚眼帶笑,說道:「恩,漱玉記著呢,哥哥,你好好休息好不好,你多……」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啜泣良久,她輕聲道:「你多陪漱玉幾年好不好,求你了哥哥!」

常山王看著倉皇如小獸一般的妹妹,有那麼一刻他後悔了,若非他執意要讓那些人血債血償,他多活上一年是沒問題的,可是下一刻他想到慘死宮中的母后,以及陪著他長大的表兄。有些歉意的看著妹妹,即使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如此選擇,不報仇,他如何有臉去見母后,去見表兄舅舅他們。壓下心中的悲痛,他輕聲道:「好,哥哥答應你,一定多陪陪漱玉。現在哥哥休息,漱玉也去休息好不好?你看看你臉色比我還難看。」

漱玉含淚點頭,轉身離開卻又頓住腳步,回頭說道:「哥哥,你一定要陪著我,不然我會不理你的。」

常山王含笑點頭:「去睡一會,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見漱玉出去,他眼神犀利的看著林文茂問道:「小牧,我將妹妹託付與你!你能答應如我一般守護她么?」想到林文茂那日的話,他又說道:「即使你不娶她,也能如我一般像妹妹一樣待她,為她打算么?」

林文茂淡淡道:「我給你那葯,你好好吃著,雖然你用禁藥損耗了些生機,但也不會如大夫所說要準備後事的程度,你是心愿已了,驟然放鬆下來,才覺的撐不住了吧?」見對方不說話,他沉默一會,繼續道:「我還是那句話,我再是可信,終究不若嫡親的兄長,你父皇如今缺兒子可不一定缺女兒。」

常山王依舊定定的看著他,追問道:「若是我不行了,你能答應我照顧她吧?」他輕聲道:「小牧,咱們認識的日子也算是不短,在我和漱玉快死的時候,你和那個傻小子出現了,救了我們,這回你就再救漱玉一次吧。我將手裡所有的籌碼全都交給你,你們林家在大夏也是世家名門,你姐姐還是未來的三皇子妃。奪嫡之事自古風險大收益也大,留下一條退路總是好的。我外祖父死前將所有的暗手全都交給了我,這次雖然毀掉了一部分,但是剩下那些,也足夠你隨時知曉這魏國的消息,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一個十分有趣的秘密。是關於你們大夏世家的。」

林文茂不為所動,常山王知道他的身份,他早有猜測,這一回,他布置的東西已經發揮了應有的作用,不然任憑常山王不可能將所有的兄弟都湊到一起。經此一事,魏國怕是要亂上幾年,怕是沒有心思去對付氣運之女的事,如此,他姐姐也能安全些。是以他說道:「我不要你的那些人手,全都留給漱玉就是,我姐姐說了,女人握在永遠要將命運握在自己手裡。」當時姐姐的語氣是開玩笑的,但是他覺的姐姐就是那麼想的。見常山王還要說話,他忙道:「你快休息休息,要知道,你父皇那裡怕是已經對你起了疑心。你覺的自己無所謂了,但是總要為漱玉多想想,皇後娘家的子侄不說,還有幾個世家公子也一同折進去了,他們稍微用些手段,對付一個小姑娘簡直再容易不過了。」

林文茂有些疲憊的出去了,意外的看到了滿臉淚水的漱玉公主,他咽下來想要出口的話,卻見漱玉公主對著他跪了下來,她不敢哭出聲,不知道為何,被她悲愴的目光看著,他彷彿也心痛不已,曾幾何時,姐姐也這樣看過自己,心裡酸酸軟軟的,拉住小姑娘,想將人扶起來。

漱玉小聲說道:「小牧哥哥,你告訴我你給我哥的那些葯是誰配的好不好?我去求他,我去求他救救我哥。」

林文茂有些為難,他道:「你先起來,咱們離著遠點說。不然你哥看著你如此又該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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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30:32


漱玉拉著他來到小花園,她哽咽道:「小牧哥哥,我知道那些葯都很珍貴,父皇派來的那些太醫根本就不會用心給哥哥看診,所以前些日子,哥哥能好轉,全都因為你那些葯,你告訴我你是從哪裡得到的,我一定試試,這會我那些兄長几乎全軍覆沒,父皇此時未必不肯救人。」她眼神的中的晦暗一閃而過,若是那人不準,他就將那唯一倖存下來的兒子也殺了。

林文茂輕嘆一聲,終究是說道:「名滿天下的秦老你知道吧,那葯就是秦老配的。」秦老在大夏,而韓子秦未必能撐這麼長時間。

漱玉公主卻眼神一亮,她道:「我知道了,謝謝小牧哥哥,我這就進宮求父皇。」她要好好打算一下,試探一下父皇的態度,還要看看淑妃現在到底是個什麼心思,寄予厚望的大兒子沒了,小兒子是個耿直的,沒有爭儲之心,這會子,可是個大好的機會。

羽藍去常山王府那邊轉悠了一圈,見漱玉公主的儀仗向皇宮的方向去了,想了想,她去了客棧跟林靜姝說了。如今漱玉公主不在府里,常山王病著,這會小姐去看大少爺倒也合適。

林靜姝卻搖搖頭,說道:「晚上過去吧。」

意外的是,漱玉公主竟然留在宮裡沒回來,常山王有些擔憂,自從母后出事,他們兄妹被流放歸來,漱玉就被養在了常山王府,雖然不合規矩,但是那人的意思,也不會有不識趣的去說什麼。

林靜姝傍晚的時候放了記號,是以一路找到掛著盞燈的房間,敲了三下,停住又敲了三下,門從裡頭打開,見是個不認識的少年,林文茂神色一厲,林靜姝忙道:「茂哥兒,是我。」

林文茂瞬時起了雞皮疙瘩,你能想象,一個陽光少年的在你面前發出嬌滴滴的聲音嗎,他無語道:「姐姐,你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

兩人坐下來,羽藍在外頭守著,林靜姝道:「我還沒說你呢,以身犯險不說,還不和家裡商量。祖父被你嚇的病了一場你知不知道?」

林文茂愧疚道:「對不起啊,姐姐,當時機會難得,我沒有多想,於將軍當時也不同意,是我一定要抓住這個好機會。」

林靜姝將包袱推到他身邊,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林文茂想了想:「若是順利的話,明年就會回去。」

林靜姝抱怨:「我及笄你不在,這回大姐姐婚禮你也不來,你說你比父親祖父還忙。」這回見到了茂哥兒,送了秦老配的葯,她也要趕回去參加姐姐大婚。

林文茂嘆了口氣:「是我不好。」

林靜姝輕哼:「算了,你機靈著些,注意安全,若是發現了不對,儘快撤離,只有命在才有機會做別的。」突然想到傳聞,她問道:「常山王的身體真的惡化的那麼快?」

林文茂點點頭,含糊道:「圍場那事,他費了很多心力,又服用了強行激發生機的葯,這會已經有了油盡燈枯的兆頭,你給我配的葯,多數進了他肚子,不過怕是也拖不了多久了,漱玉公主就是為這個進的宮,她想去求秦老。」

林靜姝微微蹙眉:「不說魏帝會不會同意,咱們陛下也不一定會放人啊,除非有足夠的好處,可現在魏帝不是還有個健康的兒子么,就是他不是做皇帝的料,但是生個健康聰明的孫子也是好的。再說了太子也有子嗣。」

林文茂心裡何嘗不清楚,只是漱玉公主不試一試總是不甘心的吧。林靜姝想了想道:「不如我去看看吧。」

林文茂遲疑了一會,說道:「也好,我先過去,回頭讓人去接你。」

林靜姝點點頭,出了門和羽藍一起小心的出了常山王府。

漱玉公主這邊卻不甚順利,依著舊例去拜見了皇后,只是如今的皇后早就不復從前的端莊慈和,看著就是一副良善的模樣,失去了兒子的她,蒼老十歲有餘,瞧上去倒是和實際年齡差不多,漱玉公主慢慢的就露出了些笑意出來,那葯的效果可真是好,不過也全賴太子死的太是時候,不然至少也要半年的功夫,皇后才會老成如今這樣子。

她雖然低眉順眼,但是微微彎著的嘴角並未掩飾,身上更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傳過來。皇后一瞬間只覺的想什麼也不顧得殺了這個讓她礙眼了許久的小賤種。刻薄的話脫口而出:「果然是上不得檯面的野種,你兄長們遭此不幸,還笑的出來,和你那個賤人娘一個樣。」緩了一口氣,瘋狂而又嫉恨的說道:「本宮的兒子沒了,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後頭她的聲音漸漸的低不可聞。

漱玉公主卻沒有如她想的那般忍氣吞聲,她笑意盈盈,暖暖的燈光下,美得不可方物,說出的話卻句句誅心:「到底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女出身,就是養在嫡母身邊也改不了骨子裡的下賤的血統,跟了父皇也二十幾年了,還是如此的……」她薄唇輕吐:「小家子氣。」鄙夷的看著坐在高位的女人,淡淡的道:「你坐上了皇后之位又如何,還是得在我母後面前行妾禮。」她嘖嘖兩聲:「真是個可憐蟲,如今你容貌不在,兒子已死,娘家這會只怕恨上了你。」眼睛靜靜的看著已經要爆發的女人,又加了一把火:「在這深宮之中,慢慢的熬著吧。我倒要看看,這后位你還能坐到哪一日?」

「賤人。」皇後顧不得規矩體面,掙開王嬤嬤的手,眼前的人變成了她最恨的那張臉,她詭異的笑了笑:「皇上從一開始想要娶的就是我,若不是你家裡權勢,你以為他會看你一眼,你不知道吧,為了不讓我傷心,他故意給你下了葯。對了,還有你那早死的兄長,那都是陛下使人下的手。」

「這不可能!」漱玉公主目光嘲諷,卻如她所願的不敢置通道。

皇后痛快的笑了起來:「為什麼不可能?若是論了解陛下,你怎麼比得上我,他喜歡我單純,我才單純。」像是想到了什麼,她摸摸自己的臉說道:「不過有一陣子,他好像對你心軟了,我才下了決心用了煥顏花。」她只覺的眼前人的眼睛有一種奇異的魔力,讓她忍不住想將那些早就想說出口的話說出來,讓她最痛恨的人知道她的一生就是笑話,如此才能一解她心頭之恨。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我將陛下拉了回來,他一日日厭棄了你,對了,還有你兒子七皇子,我只不過說了句,他才華橫溢,氣度斐然,比陛下還多了一分氣度,你猜怎麼著?」她聲音愉悅道:「陛下親自下了手。」

漱玉公主眼中泛著紅光,彷彿下一刻就要崩潰一般,用了最大的意志力壓下想要不管不顧的可怕想法,她變了臉色,驚恐又倉皇:「不會的,你騙人,虎毒不食子,父皇怎麼會對哥哥下手,你騙我,你騙我?」她淚水留下來,恨意掩在深處。

皇后笑的更是開心,柔聲說道:「瞧瞧這可憐見的,不願意相信,可怎麼辦,那就是事實,你們流放的路線,押送的官兵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對皇子皇女下手,那都是陛下默許的,誰知道你們兩個賤種倒是命大,白費了陛下的那些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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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30:49


漱玉公主捂著頭:「啊……」她尖叫起來。王嬤嬤忙捂住漱玉的嘴。好在這裡只有她們三人,聲音平靜的對發泄完,已經有些清醒了的皇后說道:「主子,公主怕是病了,還是留在宮中養上一段日子才好。」

皇后淡淡道:「將她壓下去……」話未說完,她驚恐的望著帷帳外頭,匆匆走來的身影,那人一把將王嬤嬤踢到一邊,說道:「朕倒是沒見過皇后這麼一面。」

漱玉公主好像是反應過來一般,滿臉是淚,語無倫次的推開要來拉他的皇帝,問道:「她說哥哥是你下的手,母后的死也是你下的手,是不是?你告訴我是不是?」

魏帝臉色陰沉,這些日子,不止皇后,他也老了不止十歲,淡淡的說道:「你母后被你太子哥哥的死傷了心神,有些瘋魔了。她的話,不能信。證據朕已經給你們看過了。」

漱玉公主情緒平復了一些,說道:「父皇,哥哥身子越發的差了些,大夏的秦神醫名滿天下,我想……」她平靜的看著魏帝。

魏帝有那麼一瞬後悔了,這孩子不信他。應下來,說道:「好,朕明日發國書到夏國。天色也不早了,你留在宮中住一晚吧。」說完帶著人走了。

鳴鳳殿的動靜各宮都知曉了,皇后被軟禁,漱玉公主留宿宮中。回到從前的寢宮,櫻桃小聲道:「公主這般太過冒險了些。」

漱玉公主捂住心口,無聲流淚,聲音平平淡淡的:「有淑妃幫忙。機會總是大一些。再說了,如今公主只有三個,兒子還剩下兩人,這些年都沒有宮妃孕育子嗣,他心裡清楚的很,就是我什麼都知道了,他也捨不得殺了我。」輕輕嘆息一聲,她疲憊道:「何況,我早就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末兒心裡一疼,終究是說道:「公主,如今那些人也算是得了報應,您以後還長著呢,您要比她們活的都好,才不負當年娘娘那片心。」當年皇後娘娘若非為了一雙兒女能活下去,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算計致死,她只是明白誰想要她的命而已。所以,不止王爺耿耿於懷,公主她從來沒有放下過,如今一句輕描淡寫的報應,殊不知那是公主謀劃了多久,費了多少心力才達成的心愿。

櫻桃小聲說道:「公主,陛下如今已經答應向大夏發國書,請秦神醫。王爺他有救了,您該高興才是。」

黑暗中,漱玉公主閉上眼睛,喃喃道:「我也想高興,可惜……」她怕哥哥等不到。

常山王府,周牧說了要請一位大夫來看看。

國安十分激動:「周公子,你是說我家王爺有救了?」

周牧忙道:「我只是說可以一試。」

常山王卻並未有什麼喜色,只說道:「多謝你了。」

周牧神色淡淡:「不必謝,幫您也是在幫我自己。」

雖然是晚上但是主院還是有淡淡的燈光,周牧使人將林靜姝兩人帶來,這會進了門,看到常山王的臉色,心知不太好。

見來人這般年紀,國安有些失望,但是想到周牧的那些藥材,又燃起一絲希望,他客氣的將人請到自家王爺身邊。

林靜姝給人把脈,屋裡安安靜靜,良久,她看了林文茂一眼,見對方點頭,淡淡的說道:「至多還能延壽兩年。」

常山王有些意外,問道:「你可有把握?」

林靜姝頭也不抬,寫好藥方,交給眼巴巴等著的國安:「這是葯浴的方子,這是現在吃的方子,剩下的分別是半年後,一年後用的。順序我都標出來了,到時候,請別的大夫來看看,酌情增減一些。」

國安小心的將方子收好,恭敬的行了禮,這才退回去,常山王說道:「多謝了,今兒也晚了,回去吧。」

林文茂送人出去,林靜姝念叨:「還找什麼我師父啊,我師傅是大夫又不是神仙,治得了病,救不了命,也多虧了師父給你的那些葯撐著。」又壓低聲音道:「也不知道誰這麼狠心,身體從前受了重創不說,也沒有好好調養,他還思慮過重,能活到這會已經是老天保佑了。」

林文茂輕聲說道:「他想將漱玉公主託付於我。」

林靜姝一時沒反應過來,又琢磨了一遍,才明白他的意思,目光奇異的看著他問道:「那你是個什麼意思?漱玉公主長得漂亮么?性情好不好?」一時心裡有些複雜,弟弟居然也到了娶媳婦的時候了。

林文茂有些尷尬,總覺的和姐姐討論這個十分奇怪,他道:「漱玉公主挺不錯的,我想我是喜歡她的。」

林靜姝沉默了一會,笑著說道:「如果那是個好姑娘,如果你真的喜歡她,那就娶了她。父親大概指不定希望你明日就成親,後日就有孩子。姐姐大概也不會反對。只是她能舍下這裡的一切嫁到咱們家么?」

林文茂笑著道:「她是個好姑娘,善良但也不乏心機手段,這裡有她最快樂的回憶,也有她不願意記起來的過往,若是王爺同意的話,她大概會同意的吧?」隨後他又說:「對了,大姐姐的婚禮我怕是趕不上了,姐姐你替我道歉。」

林靜姝不滿:「你自己道歉,姐姐一生大婚這麼一次,我沒這個臉說這話。」

林文茂哄她:「姐姐,你最好了,等我回去了,一定好好跟她賠罪。」

姐弟兩人說了一陣子話,林文茂突然說道:「姐姐,陸榕哥哥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不知道為何,林文茂這般一本正經的提起來,她有些心虛,勉強點點頭,說道:「恩,路上遇見了,他有事在身,趕路急了些,我跟著也安全些。」

林文茂對他姐再熟悉不過,見她不自然,心裡一突,不著痕迹的試探道:「聽長生提過,陸榕哥哥好似變了許多!」

林靜姝沒有多想,點點頭:「大概吃了很多苦,不僅人瘦了,性子也變了一些。」又有些擔憂道:「我總覺的他有些偏執太過了,身上有掩飾不住的戾氣。」雖然陸榕刻意掩飾或者說是收斂,但是他們打小的交情,何嘗發現不了他身上的變化。

林文茂心裡咬牙切齒,面上不在意的說道:「姐姐你不是說了么,男孩子總要學會去承擔責任,他自然也會長大,至於偏執,等他報了仇之後也就好了。」頓了頓,他又說道:「姐,這裡不安全,你還是趕緊動身回去。陸榕哥哥那裡你也不要擔心,我總不會袖手旁觀就是。」於將軍經營出來的人脈都在他手裡,行事要比陸榕方便一些。

林靜姝點點頭,壓低聲音道:「我聽著彷彿宮裡淑妃也不可小覷,在如今皇后甚得陛下心意的情形下,不僅受寵多年,還生下兩位皇子,如今僅剩的這位健康皇子也是她的兒子,我覺的你可以提醒常山王注意一下這位。」

林文茂想了想,說道:「他心裡有數,這些事,我不好開口。」

林靜姝見他不明白,解釋道:「是為了漱玉公主,如今後宮這種情形,只要皇帝沒得失心瘋,淑妃定然會掌權,漱玉公主年紀漸漸到了,有些事,她說話的分量比皇后要大的多。不求別的,只求在皇後起心思的時候,你們能提前知道,那就是得了先機了。」她還不知道漱玉公主比她想的要聰明許多,還狠上許多,不僅早就搭上了淑妃,還一手收拾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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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0-4-8 09:31:04


林文茂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些小情緒也只有一瞬,下一刻他就坦然的應下來,說道:「我會和王爺提的。」

林靜姝回去后,就收拾東西,羽藍見此,開心道:「咱們這是要回去了?」

林靜姝點點頭:「恩,那些葯都給了茂哥兒了,常山王的情形也比傳說中要好上一些。」她準備和陸榕說一聲就回去。

第二日,沒等到陸榕,她心裡奇怪,卻也沒多想,可是連著七日,陸榕不僅沒露面還絲毫沒有音信,林靜姝有些著急。和羽藍一起分頭出去收集消息,只是沒等兩日,被茂哥兒派人攔下來,安排她們立刻離開魏國國都。林靜姝不放心但是又怕給他們添麻煩。連夜出了都城,將她和羽藍安排到京郊的一個莊子上,並叮囑她們第一二日天亮就趕路。

陸榕眼角通紅看著眼前的人,他從蠻族追到魏京,如今到底將人困住了,也不枉,他花費七日只為今日的布局。

韓子秦淡淡道:「倒是不愧為陸柯的弟弟,可惜他不若你運氣好。」又有些憐憫的看著他:「你可要考慮清楚,我死在魏國,你不僅也背負大夏的壓力,還要背負大梁的壓力。」

陸榕冷笑一聲:「梁帝知道你死了,怕是要感激我除掉了你這個心頭大患。畢竟,你爹是怎麼死的,你比我清楚。」

韓子秦臉色瞬時陰沉下來,但是下一刻他又笑道:「對,陛下會高興,我死了還給了他發兵的理由。」看陸榕不為所動,他繼續道:「你這麼跟我廢話,不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如何知道你哥的位置的么?」

陸榕一身戾氣差點收不住,慢慢像他靠近,輕笑一聲:「看來你不願意說了。」

韓子秦見他眼神晦暗瘋狂,心裡一驚,暗叫不好,陸榕怕是找到了陸柯的屍體了。不然不會這會失控。不著痕迹道:「我在你們大夏有一步暗棋。」果然見陸榕眼神清明了些。他繼續道:「就是通過他,我才得到了許多消息,進而讓你們吃了個大虧。」

陸榕卻驀然反應過來,他在拖延時間,對包圍在周圍的人做了個手勢,他突然就笑起來:「你是不是在等你的那些屬下。」他搖搖頭:「可惜他們倒是忠心耿耿卻是跟錯了主子,白白送了性命。」

韓子秦一瞬間變了臉色,他平靜道:「你另有人手?」他只覺在忍不住心中洶湧的暴戾,一路走來,他能有今日,全賴那些兄弟的不離不棄,如今因為他的原因,他們一個都沒活下來,是的,陸榕了解他,他也同樣了解陸榕,他們都知道對方的死穴在哪裡。解下黑色的披風,取下臉上僵硬的人皮面具,露出蒼白的面色,依舊平靜的說道:「這些年我隱姓埋名,一心報仇,為父親,為韓家,都快忘記了我不是什麼謀士,而是韓家的後人,是一方統帥了。」騎著馬亮出長槍,說道:「來吧。」

陸榕揮手讓那些人退後,也拿著長槍騎馬上前,他比韓子秦小上許多,但是韓子秦多年不上馬,如今兩人倒也算旗鼓相當。韓子秦找准機會一槍刺向陸榕的胸口,陸榕卻避也不避,隨著劇痛傳來,血腥味傳來,他刺進了韓子秦的胸口,那人從馬上掉了下來。

韓子秦在陸榕沒有避開的那一瞬間就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只可惜,他突然就不願意避開了。大概是累了,韓家的兒郎個個屬於戰場,如今這一代偏偏毀在他們兄弟兩個不孝子身上,弟弟是不得不被養廢,他是放不下過去的仇恨,心結太深,上不得戰場了。臉上溢出一絲笑意,他的寶貝小謙,也不知道能不能依著他找的後路活下去。好在他弟弟機靈,早早為韓家留了后,看著陸榕面無表情的臉,他突然就想起了被千刀萬剮的陸柯,輕聲道:「我說動了魏帝與程家合作。」說完了這話,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陸榕依舊是面無表情,馬蹄聲傳來,他們被圍了起來,領頭的人下馬看到死去的韓子秦,露出的那張臉正是陛下給他看的那張畫像上的人,吩咐道:「將這些逆賊抓起來。」

陸榕胸口的血一直流,吩咐道:「衝出去。」

兩方人馬打了起來,陸榕不戀戰,只突出了包圍圈,帶著人沖了出去。亂箭射出來,好在他帶來的無論馬上作戰還是隱匿的功夫都是頂尖的,分散開來,他們也一時奈何不得。陸榕的傷耽誤不得,而且領頭的人似乎認準了他,一路跟著甩也甩不掉。找准機會他向著一個方向加速衝過去,待看到有燈光,回到頭一看,對方離他不太遠,但是要衝過來也要一會,棄了嗎,他向著燈光方向快步跑去,借著圍牆邊的樹,翻過牆,落下地,這應是郊外的莊子,就是不知是哪家的,看光亮應是有主人,忍住有些暈眩的額頭,認清了方向,他挑著偏僻的地方走。找到一間空著的房間,走進去,先將傷口包紮了一下,而後注意聽外頭的動靜。

林靜姝正要睡下來,忽而這院子里的劉婆婆就驚慌失措的跑進來,說道:「公子,外頭來了官兵說是莊子里進了逃犯。」

林靜姝心裡一跳,說道:「他們的意思是要搜查莊子?」

劉婆婆點點頭,心有餘悸道:「自從得到這個莊子,王爺就不曾來過,守衛根本就沒有。那邊已經開始搜查了。還要莊子上所有的人都出去站著。公子您看?」

想了想,林靜姝道:「劉婆婆你先出去等我一下,我去安撫一下我姐姐,她到底是女孩子經不住嚇,待會還勞煩你照應她一下。」

見他這麼客氣,劉婆婆忙說道:「應該的,老奴本就是王府的奴婢照顧您和小姐都是分內的事。」

見婆子出去了,林靜姝忙去了羽藍那裡:「你去找找,我去拖住那人。」

林靜姝見了官兵的將領,那人說道:「你是常山王府的客人?」

林靜姝神色淡淡的,帶著些不耐煩:「偶爾得了方子,王爺用了不錯。」

那領頭之人一時拿不准他的身份,遲疑間客氣了些:「在下也是秉公辦案,倒是饒了您休息。」

林靜姝點點頭道:「我倒是沒什麼么,只是我姐姐那裡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還往官爺體諒。不要嚇到了她。」

那人說道:「自然。」揮揮手,將人手散進去。不一會,外院的搜查人手回來了,並未找到人。那人又問道:「這莊子都是誰在打理?」

管事站出來,說道:「是奴才在打點。只是王爺病著,不太理會這邊的事,是以人手護衛之類的並未配置齊全。」

那人若有所思,不一會羽藍穿著整齊跟著劉婆婆過來了,她帶著帷帽,站到了林靜姝身後並不說話,劉婆婆上前一步,說道;「內院只住了小姐一位。」

那人看了羽藍一眼,並未出聲,只點點頭。可惜折騰一圈,並未發現人。那人臉色不好,對林靜姝說了一句:「打攪了!」轉身走了。

管事吩咐人散了后,又過來給他賠禮,林靜姝說道:「官差辦案。理應配合。」管事鬆了口氣,王府的人將人送來的時候點名了是貴客。只是這人倒是好脾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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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0-4-8 09:31:19


回到房裡,林靜姝給羽藍使了個眼色,見對方會意,兩人各自睡下拉,一個時辰后,幾個人閃身出去。

羽藍才將快要暈過去的陸榕帶過來,林靜姝嚇了一跳,忙小聲叫道:「陸榕」她這一著急,沒顧得上掩飾聲音,是以披著個少年的殼子,吐出嬌滴滴的聲音,生生將陸榕嚇醒了,他心情驟然放鬆下來,疲憊茫然大過痛快,這會說道:「我說你換個裝扮再用女聲說話好不好。」

林靜姝不滿道:「你管我什麼裝扮!這官兵來抓你,難道是你弄死了韓子秦,還好死不死的被大魏發現了?」

陸榕喝了口水下去,淡淡道:「韓子秦聯繫了梁帝,如今魏國這樣的情況,一個不小心,就是內亂加外敵的結果。」頓了頓,他輕嘆一口氣,專註的看著林靜姝說道:「三丫頭,我大概回不去大夏了。」

林靜姝心尖一顫,眼前的少年,目光明明帶著繾綣的溫柔,她偏偏卻看到了裡頭的悲傷與釋然,他喜歡她,心裡猛然出現這麼一句話,她目光複雜的回望過去,果然,下一句,陸榕聲音低沉,帶著難以言說的溫柔和深沉,他說:「我心悅你!」

林靜姝忍住心痛,她笑著道:「你不是說,京城的十里桃花你要親自帶我去看嗎?」她寫信炫耀她去千回山,他就說十里桃花才是人間美景。

陸榕看著眼前男裝打扮的林靜姝,也是個英俊的少年,目光如水一般清亮,他突然就有些想笑,連先前若有似無的悲意都散去不少,曾經一想起就覺的心慌的場景,不若想象般那樣,桃花朵朵,少女笑靨如花,他說出自己的心意,如今卻是在蒼涼的莊子上,朦朧的燈光不甚清楚,披著少年的皮有著少女的嗓音,還真是……不完美。見她迴避問題,他輕聲道:「三丫頭,咱們自小相識,也算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覺的你一定會是我的妻子了,後來……」

他沒有看林靜姝,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家逢巨變,哥哥身死,一朝跌落,有一個女孩子不離不棄,拿出自己全部的身家交於他,將他從搖搖欲墜的邊緣拉回來,他沒辦法不心動,若說從前希望娶她,是因為自小的感情,他知道她受不得委屈,更忍不得丈夫三妻四妾,他就想著,跟著他,他總不會委屈了她,也不會傷了她的心,可自從她特意回京,只為擔心他,他就覺的自己再也不像是自己了,他開始擔心自己配不上她,他怕別人發現了她的好,只是他陸榕終究是陸榕,從來都是自私霸道之人,明知道這會他前路不明,卻還是將心意說出了口。

他回過神來,繼續道:「你願意嫁給我么?」他的眼眸中驀然爆發出飛揚的神采,一如當年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

林靜姝眼睛酸澀,心尖似乎都痛了起來,她半垂著頭,問陸榕:「你這是篤定自己回不去了?」這些日子的相處,她自然也清楚和以往不同,只是她沒往這上頭想,只以為陸榕大了知道讓著她,知道體貼人了。

陸榕搖搖頭:「自然不是,只是,我突然就想說出口了。一來我怕再也沒有機會了,二來,我怕你會對別人動了心。」他很了解林靜姝,如今他先開了口,她就一定會好好考慮。

林靜姝忽然就想起了要送她燈的少年,她說:「已經有人問過我了。」

陸榕一僵,問道:「是誰?」

林靜姝說道:「是榮家的小九哥哥。」

陸榕心裡醋的不成,陰陽怪氣道:「還小九哥哥,怎麼不見你叫我陸榕哥哥,從來都是直呼其名。」

林靜姝嗤笑:「你哪點有哥哥的樣子?」心裡好笑,陸榕竟然只注意到這個。

「你沒答應?為什麼?」雖然沒答應,但是定是有好感,不然不會這個時候提起。陸榕心裡更酸了,果然離開的有些久了,小姑娘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對別人有了好感了。

林靜姝想起榮九有些恍惚,她聲音飄忽道:「是啊,我也在想為什麼,當晚燈光朦朧,少年如玉,一片真心,我分明也是動了心的,可就是覺的有哪裡不對,如今我突然就明白了,是不安,我在害怕,他還是一個純粹的少年,可我已經知道婚姻是怎麼一回事。我怕辜負了他。」嘆了口氣,自嘲道:「終究是我自私而已。」

陸榕攥緊拳頭,他聽到自己問道:「你願意嫁給我么?」

林靜姝輕輕笑著,她說:「等去了十里桃花,我再告訴你答案。」

陸榕一噎,不滿道:「那我若是回不去了,豈不是遺憾。」

林靜姝極為認真的看著他,說道:「回不去了,就更不必知道了。我早晚要嫁人生子的。不是你就是別人。」所以,要好好留著命回去。看看沙漏,她道:「快去休息半個時辰,連夜出去好些。我隨後就到。」

等安頓陸榕休息了,羽藍進來,說道:「那些人第二次走了之後,就沒再回來。等陸少爺動身之前,我再去看看,他們都在哪裡設了布防!」

林靜姝點點頭,說道:「你也快去休息一會。咱們天亮還要趕路。」見羽藍出去了,林靜姝也躺下身,閉上眼睛,模模糊糊的想,陸榕表白的時候,她怎麼會心痛呢?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直到她再次被羽藍叫醒,摸著她身上的涼氣,皺著眉頭道:「出去了怎麼不多加件衣服,夜裡溫度到底不必白日。」

羽藍心裡一暖,說道:「附近的莊子都被搜過了,官道上有布防,我昨日里打聽了一下,翻過後山有一條小道,從那裡走的話,會經過應縣,泉州,朗台之後才能到達走官道的荔洲。」

林靜姝想了想,說道:「咱們可以走官道至順義,而後去金湖,再到朗台和他會和。」

羽藍自然沒有意見,林靜姝和陸榕說了路線,但是沒說她要去朗台,只叮囑道:「葯都帶好了,萬事小心。」取出一張人皮面具,說道:「這個你帶上,也好安全一些。」她手上只有這張了。

第二日,天蒙蒙亮,她們一早起來趕路,順利的出了京城,順著來時的路線一路回去,還算順利,而也並未有陸榕被抓的消息傳來,如今官方消息還是大梁韓氏後人韓子秦不甚被賊人所害。金湖不算大,但是看著很是繁華,人來人往,;林靜姝兩人正午時分到的,先是用了飯,而後打算繼續趕路。

陸榕卻沒她這麼輕鬆,許是官道沒堵上人,那條偏道的布防十分迅速,好在,他們的人已經會和,交手兩次總算被他們繞了出去到了泉州。離著京城越遠,他們就越發的安全,分批進城的人分散開來,不著痕迹的打聽消息,以應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李叔,你是說,如今咱們這條路線已經被堵死了?」

被稱為李叔的人神色十分凝重:「梁帝以帶韓子秦回故土為由派了兩隊兵馬,一隊護送屍體,一隊和大魏官兵一同抓逃犯。」

陸榕喃喃道:「魏帝竟然讓步了。」護送屍體是應該,但是插手這次追繳就有些軟弱了,不過又想到先前皇子們出事,這會多事之秋,剛剛敗了大夏一場,不宜和大梁再起齷齪。他道:「咱們去金湖,走上一段水路。只要到了穆邊城,咱們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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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31:34


金湖碼頭上行人穿織,等著坐船的人也不少,陸榕他們順利上了船,接下來就是等了,如今他貼上了人皮面具,已經是一個平凡的少年模樣。

白日里有官兵挨個檢查了一回,安全的到了晚上,陸榕不敢深睡,只能間歇性的眯上一會。若是不生波瀾,三日的時間,他們就能到阜陽,而後就是穆邊城。

第二日清晨,陸榕醒來的時候,已經有人聲了,他住的小隔間還算乾淨,打開門出去之後,看到船向著岸邊靠過去,船家的小哥跑過來,笑意融融的問他:「這位公子起的可早。」不等陸榕說話,他就繼續道:「咱們到岸上補給一下,今晚的時候就能到下一個渡口。」

陸榕心情放鬆不少:「那咱們停上多久?」

小哥趕緊答道:「停一個時辰,我記得有五人要在這裡下船呢。」說完朝著陸榕笑笑,又跑開了。林靜姝帶著羽藍準備坐船去下一個鎮上。

好在船按著預定的時間走了,夜裡,陸榕睡的朦朦朧朧的,聽到無數糟雜聲,猛的起身,出了船艙,果然看見火把無數,他們這艘船被圍了起來,一隊官兵走近,喝令他們排好隊,挨個檢查,陸榕排在後頭,看到檢查過的人,濕漉漉的臉,上了布滿官差的一條船,在由另一人領著去了新的一艘船。心漸漸沉了下來,只能慶幸,為了安全,他讓眾人分散開來,這船上只有兩個是他們自己人。給其中一人做了個手勢,那人會意提著一桶油。上了官差的船后,他和眾人一起等著,瞅著機會,將油撒在了夾板上。

林靜姝只覺的心驚肉跳,陸榕竟然在船上。她注意到了那人的動作,猜出來,他打什麼主意,只是依舊是分冒險,拚命冷靜下來,心知也只有陸榕的那個法子才有些作用。

看看岸邊的距離,又估摸著路線,心裡苦笑,今兒他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眼看隊伍越來越短,他做了決定,慢慢後退,跳下了水。動靜雖然不大,但依舊被聽到了,顧不得別的,陸榕加快速度,只管往預定目標游過去。

領頭之人瞬時反應過來,先是命人往黑影的方向射箭,一邊令人去追。船隻的速度很快,離著遊動的人影越發的近了起來,兩根帶著火光的羽毛箭射過來,火光瞬時起來。只是到底沒能拖延多久,船的速度加快了,林靜姝一狠心,跳上了官兵的船,她拿著匕首,抵住為首之人的胸口,說道:「讓他們後退。」

那人呼吸一滯,眼神瞬時危險起來,看著自己被人用匕首的抵住的胸口,淡淡的下令道:「繼續追。」

羽藍看了看情況,只覺的心驚肉跳,對方人數眾多,她們想要全身而退基本不可能,從胸前取出信號彈,這是凰羽衛的專用聯繫信號,只盼著他們動作能迅速一些。放出信號后,注意力就集中在林靜姝兩人身上。

林靜姝眼神一縮,將匕首移到脖子上,控制自己的力道劃下去,輕聲對周圍虎視眈眈圍著的人道:「繼續追啊!」

鮮血流出來,另一人不等這人說話,忙下令:「停下。」又對林靜姝說道:「放了我們大人,留你一個全屍。」

林靜姝輕笑兩聲也不看說話的人,只看著被她制住說道:「你說你那屬下是不是和你有仇啊?竟然這種時候說這種話,為了他那句話,我先殺了你好了。」說完繼續用力。傷口更深了些,血流的更加歡快了,那人臉色變都不變,只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著她,林靜姝心裡一突,倒是惹上一個狠角色,他不出聲,但是旁人不能不顧及他的生死,船停下來,林靜姝又說道:「往回划,靠岸。」

船果然向著她說的方向划走,林靜姝冷靜的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只盼著陸榕能在她拖延的這些時間內平安脫身。

羽藍十分心急,雖然船在慢慢後退,可是官兵太多,若想全身而退,只怕不可能,正想著,她驚呼:「小心。」可惜,林靜姝本來就比成年男子矮上不少,又全力制住對方,雖然注意到不對,但是她不好轉身,只能帶著人移動,那人抓住機會,猛的一用力,腳下踢向林靜姝,林靜姝閃了一下,那支箭到底還是射在她的后肩上。看著羽藍向她奔過來,她努力忽略疼痛,冷靜道:「快走。」

羽藍一瞬間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沒等她阻止,林靜姝照著對方狠狠一踢,自己往後跳進了水裡,瞬間不見了蹤影。

一旁十分緊張的副手,忙上前一步,說道:「公子,您先上岸,這裡有屬下看著。」

那人臉色十分陰沉,摸摸血流不止的脖子,冷聲道:「全力搜捕,不論死活。」心中怒意勃發,不報今日之恥,難消他心頭之恨。

好在天黑,林靜姝心裡鼓著勁,一口氣向著另一邊游過去。只是腦袋卻漸漸的昏沉起來,想到剛剛的箭,心裡苦笑,今天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想到父親,祖父,姐姐,和茂哥兒,也不知道該有多傷心。心裡突然又有了一些力氣,努力的想要離岸邊更近一點。陸榕在林靜姝插手的時候,已經回頭,這會更是焦急估摸著方向游過去,心裡十分恐懼,姝姐兒中了一箭,根本就不能長時間泡在水裡。

林靜姝只覺的自己思維全無,只能麻木的向前游過去,力氣越來越小,在失去意識之前,她被人抱在了懷裡,迷迷糊糊間,她就要拿匕首,只聽那人輕聲道:「三丫頭。」

林靜姝意識一松,沉浸在黑暗之中。當她再次醒來,是躺在床上,房間十分簡陋,她動了動,只覺的鑽心的痛,忍不住輕輕哼了一聲,腳步聲傳來,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跑過來臉紅彤彤的,見她看她,臉更紅了一圈,小心問道:「姐姐,你醒來了,我去告訴陸家哥哥。」說完跑走了。

林靜姝:「……」她看看自己身上的女裝,又摸摸自己的臉,不舒服的動了動,不小心牽扯到傷口處,皺了下眉頭,給自己把了脈,只是有些虛弱,補一段日子就好。

陸榕十分高興,笑著問她:「醒來了,餓不餓?」

林靜姝見他臉色蒼白,又想起來,他是受了傷的,搖搖頭,說道:「你的傷沒事吧?」

「喲,兄妹倆感情可真好,來塊吃東西,你這睡了一天,可把你哥著急壞了。」見林靜姝看她,笑著說道:「你叫我趙大嫂吧,我真是頭一回見這麼天仙般的人物。」又罵道:「外頭那些天殺的土匪,。盡幹些斷子絕孫的缺德事,早晚遭到報應。」

林靜姝嘴角一抽,忙說道:「謝謝趙大嫂收留我們兄妹二人。」

趙大嫂笑著說道:「你這孩子客氣啥,咱們這地方位置特殊,能進來的都是緣分,我們當家的又不是鐵石心腸哪能做那些見死不救的事。」見林靜姝吃的香甜,更是高興了幾分,這兩個孩子一看就是出身良好,手指青蔥白玉似的,顯然是沒吃過什麼苦的,她還怕對方吃不慣這些粗飯呢。

林靜姝吃了飯,她第一個見到的小女孩將碗筷收拾好,朝著她靦腆的一笑,小聲說:「姐姐,你好好歇著,顧叔叔說你流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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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31:48


林靜姝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這會還讓人家收拾碗筷,十分不好意思,她說道:「這位妹妹,我這傷者不好動彈,真是勞煩你了。」

「姐姐叫我山杏就好。」山杏拿著碗筷出去了。

躺著睡了一覺,再次醒來,陸榕來看她,問道:「可好了一點?」

林靜姝說道:「我沒事了。把手伸出來,我看看。」把了脈,沒有大礙,她放下心來,問道:「咱們怎麼脫險的。」

陸榕解釋:「我們被水流衝到一處淺灘,遇上了趙大叔。」頓了頓,他突然道:「這裡位置十分特殊,進來出去都不易。是個特別美的地方。」剛剛醒來,他出去轉了一圈,炊煙裊裊,天藍水綠,帶著笑臉的男男女女,平靜又幸福,有那麼一瞬間,他就想到若是他們兩個能一起留在這裡倒是也不錯。

林靜姝點點頭,說道:「也就是說現在咱們十分安全。咱們可以養好了傷再出去。」想到羽藍,她依稀記得,對方放了訊號,沉吟了一會,她道:「這裡傳消息出去只怕也不便。」就是能傳也不能冒險,人家救了她們,總不能給這裡帶來危險。

山杏一出門就見到隔壁家的二丫在等著她,奇怪道:「二丫,你咋不進來呢?」

二丫左右看了看,小聲道:「這次趙爺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帶了兩個生人進來,村裡都在議論呢。」

山杏不高興道:「我爺爺還能害了大家咋的?」

二丫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平日里,趙爺爺可是最反對這種事的,上回清茶家的你忘記了趁著人還沒醒來就送走了。」

山杏其實心裡也奇怪,想了想她說道:「那兩個哥哥姐姐一定不是壞人,你若是見到了就知道了。」她小小的吸了一口氣,終究沒有忍住,小聲道:「陸姐姐長的跟天仙似的,說不出的好看,她吃東西的樣子,就連睡著了也特別好看。」

二丫一臉驚奇,她問:「比妙妙還好看?」妙妙是她們村最好看的女孩子,溫柔大方十分惹人喜歡。

山杏看看時間悄悄道:「我帶你去看看。不過你可不要說出去,不然我娘非打死我不可。」

林靜姝正趴在床上,聽到聲音,回頭過去,看到兩個臉紅紅的小丫頭,心道,小女孩可真是靦腆害羞,都這麼久了,山杏見她還是臉紅,輕聲道:「是山杏妹妹啊,快進來,這是你的玩伴么?」

不等山杏回答,二丫拘謹道:「我,我是二丫。」她只覺自己從來沒這麼緊張過,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林靜姝笑道:「你們平日里都作什麼啊?」

山杏笑著說道:「我餵了幾隻雞,現在正跟著我娘學刺繡。我拿來給姐姐看看!」說完她速度極快的出去了。

林靜姝見二丫緊張,引著她說話,:「二丫還有個姐姐么?」

二丫點點頭,小心的問道:「陸姐姐,你以後會留在這裡么?」

林靜姝見小姑娘眼含期待,笑著說道:「我父親還在等著我們回去呢。」

二丫正要說話,就見山杏拿著綉品過來,林靜姝接過來看了看,是最普通的針法,針腳倒是細膩平整,她道:「山杏,我教你綉更好看的好不好?」小姑娘這個年紀,綉成這樣,顯然是下了苦功夫的。拿起針線,綉了一會,問道:「你看,這種好不好看?」

山杏見對方飛針走線,已經看呆了,又看看綉出來的部分,有些遲疑道:「姐姐,這針法十分複雜,教給我真的沒問題么?」

「當然沒問題,你若是想學,我還可以多教你幾種。」林靜姝心裡苦笑,到底是沒恢復過來,受傷的那半邊身子,這麼一會的功夫,就疼的受不了,她道:「左右我也沒什麼事做,教你這個也是打發時間。」

二丫責備道:「山杏,你瞧你,陸姐姐還傷著呢。」又說道:「陸姐姐,我們去找顧叔來看看。」

山杏也注意到林靜姝蒼白的臉色,嚇的臉色一變,幾乎要哭出來:「陸姐姐都是我不好,你傷著了,還擾的你如此。」

林靜姝安撫兩人,說道:「只是有點疼罷了,我不動就沒事了。」

自此,林靜姝除了養病,每日里教山杏和二丫刺繡,在知道她讀過書之後,更是熱切了幾分,二丫更是一整日處了用飯的時候回去,其餘時間就長在趙家了。半月之後,林靜姝的傷總算是平復了幾分,不必每日躺在床上了。陸榕好的比她還要快上一些,每日里早出晚歸的也不知道在忙什麼。還是二丫脫口而出:「陸哥哥在和顧叔一起教村裡的孩子們讀書呢。」

林靜姝不由微笑起來,陸榕書讀的不錯,雖然沒參加過科考,但是當初上學之後,沒少跟她炫耀先生誇他有天分,只是當初陸柯鎮守邊關,無論是陸家還是他自己都明白做個紈絝子比勤奮上進要好上許多。不過從前對小孩子向來沒多少耐心,現下倒是肯下功夫了。她問:「你們村的孩子都去學堂么?」她這麼問也是有緣由的,二丫和山杏都是識字的。

山杏忙給她解釋:「都是五歲,男孩讀到十二歲,女孩讀到九歲。我和二丫已經不用去了。」看著自己手中的綉品,她羨慕道:「陸姐姐,你真聰明,不只刺繡好,字也寫的好。」

林靜姝笑著說道:「我刺繡只是一般,只是會的綉法多,而且師傅好而已。字寫的好,是我一直堅持練字。」她練字早,六歲開始,除了像這種養傷或是趕路的日子,日日都沒有間斷過的。

二丫放下綉好的綉品,接話道:「我娘說了,要我好好跟陸姐姐學,以後也是個進項。」她娘本來對她見天的往山杏家跑十分不樂意,但是在見了她的綉出來的東西后,全然改變了主意,不僅日日催著她過來,更是會給陸姐姐帶來許多零嘴,雖說不金貴,但是味道很好。

林靜姝有些感慨,她活了兩輩子,從來都沒為了金錢發愁過,錦衣玉食的長大,看看如今的山杏和二丫這麼點小小年紀,就想著日後的生存了。想了想,她道:「不若我畫些稀罕的花樣子給你們,等你們學會這些針法,綉出來,定然價格會高上一些。」

二丫和山杏對視一眼,十分驚喜,但是到底都是淳樸善良的孩子,遲疑道:「陸姐姐,平凡的花樣子都傳開了,倒是沒什麼,稀罕的花樣子不僅價格高,都是傳給自家人的,您這麼給了我們,真的沒問題么?」

林靜姝說道:「自然沒問題。放心吧,將紙筆給我,我畫出來,你們存起來慢慢綉就好。」她學畫畫的,腦子裡的圖多的是,二丫和山杏也並不需要多複雜,只要樣式新穎,配色好看,已經夠用了。

陸榕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林靜姝在畫畫,走近一看,皺著眉頭道:「你的傷還沒好,畫花樣子也不緊要,若是傷口崩開了,有的你罪受。」

林靜姝放下筆:「放心,我心裡有數,每日只畫一幅,沒問題的。而且都簡單,也動不到傷口。」

陸榕垂眸看著再次拿起筆專心作畫的女孩子,只覺的心裡的喜悅像是要溢出來一般,他目光灼熱的林靜姝心都燒起來了,放下筆,氣沖沖道:「你這麼盯著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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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32:01


陸榕瞬間笑了起來,陽光俊朗,沒有一絲陰霾,眼神柔和的看著她,輕聲說:「看著你就覺的開心。」

林靜姝卻有些酸楚,從前陸柯還在的時候,每次回來,陸榕見到她的時候都會這麼小,不若此時俊秀卻同樣的溫暖。她心裡軟了軟:「我是開心果啊?見到我就覺的開心。」

雖然是抱怨,但是語氣軟綿綿的聽到他耳朵里像是撒嬌一般,他怎麼就那麼喜歡她呢,喜歡的心都疼了,輕咳一聲:「咱們小時候吵架你也說過這話。」說完他就後悔了。

果然,下一刻,林靜姝樂不可支道:「可不是,都是揍哭了你之後,逗你開心說的。」她們見面打過一架后,她威脅他不許告狀,陸榕那時候小霸王一個自然要找回場子,連輸了三次,林靜姝怕他祖母知道了,每次等人哭了,就想法子逗他開心,等他笑了,就得意洋洋的在她祖母和陸榕的祖母面前說自己是開心果。

陸榕滿頭黑線,下一刻卻也笑了起來,不滿道:「你那時候不僅將我騙的團團轉,祖母還認為是我欺負了你。每次和你玩,都要告誡我一通。」頓了頓,他壓低了聲音,似是感嘆,似是控訴:「那時候,你老嫌棄我胖,還說我看著傷眼睛。」

聲音低沉,聽到耳朵里,溫柔又親昵,不知道為何,林靜姝覺的心尖顫抖了一下,喃喃道:「本就是一副傷眼睛的樣子,還不許我說嗎?」

陸榕見她如此,心裡一喜,勉強維持一張平靜的臉,嘴角卻不受控制的彎了起來,得意道:「小時候,那叫頓時可愛,到了前門關,我可是不到三個月就瘦下來了……」

林靜姝轉過頭看著他,心裡一疼,陸榕從小胖到大,到了前門關這麼短的時間就瘦下來了,一定是吃了很多的苦吧,見她如此,陸榕輕聲道:「姝姐兒,我很好,你看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瘦下來會這麼好看,這麼的……像我大哥。」他們兄弟倆不得成國公喜歡,偏偏像極了那人。

林靜姝換了個話題,問道:「聽二丫說你每日里教孩子們讀書?」

陸榕想到那些孩子,聲音帶著笑意:「那些孩子們都還算聽話,我倒是過了把先生的癮。」這村裡確實是生活平靜富足,是以孩子們都活潑的緊,見他年紀也不大,紛紛叫他小陸先生。偶爾還會帶著些小玩意送給他。

「再過上半月,我這傷也就好的差不多了,我姐姐大婚在即,我必是要趕回去的。」林文茵的婚期還有三個月,算算時間,半月後動身,順利的話,可以提前十來日到京城。

陸榕有些慚愧,他身為男子,本該保護她才是,到頭來卻還是連累她受傷,想到背後的那一箭,心裡很是難受,她自小養的嬌氣金貴,半點苦都沒受過,如今卻為了受了這樣的傷……若是他有個女兒,定然不會喜歡自己這樣的,想到此,他輕聲道:「到底是我連累了你。等回了大夏,你回京城一路小心著些,還有我祖母那裡,還要勞煩你跑一趟。」

林靜姝皺了皺眉頭:「你是打算回前門關?」

「如今,韓子秦已死,我自然要回戰場的。蠻族今年因為韓子秦的插手,難對付許多,只長生一人,怕是有些艱難。」他能很快站穩腳跟,有三分是因為這張和他哥相似的臉,再加上另外七分和長生一起不要命的殺敵,累累戰功才迅速壓下那些反對的聲音,執掌大軍。只是陛下並未攤開來說此事,他想要要回身份,還需要一份不能替代的功勞。

林靜姝想了想,說道:「你和陸將軍長的極像,這陛下不會想不到你的身份。」頓了頓,她道「怪不得陛下如此忌憚你哥,這前門關的大軍被你哥整治的也算是鐵桶一般了。」

陸榕似是驕傲,似是痛惜:「當然,若非如此,長生如何會被任命為將,我為何活的好好的。陛下他是動不得我。」

林靜姝見他如此,岔開了話題,不欲在提他哥的事,兩人又商議了一下回去的路線。陸榕才走了。如此,又過了七日,林靜姝身上的傷不在時不時的疼上一陣,山杏十分開心,因為林靜姝給她畫的花樣子種類繁多,她走進來,說道:「陸姐姐,我祖父想見你和陸哥哥!」

見小姑娘遲疑,她問:「怎麼了,你祖父什麼時候回來的?」自從將她們帶回來,對於救了她們的人趙家爺爺還沒見到過。

山杏有些不舍道:「才回來的,陸姐姐,你和陸哥哥是不是要走了?」

林靜姝笑著說道:「我們總要走的啊,走吧,咱們去你祖父,讓他老人家等久了就不好了。」

她進去的時候,陸榕已經到了,趙爺爺頭髮已經花白,精神瞧著不錯,眼神透著一股慈和的味道,見她進來,問道:「小姐傷可是好了?」

林靜姝一驚,回答道:「已經好了,還未多謝您的救命之恩。」

趙爺爺點點頭對陸榕說道:「小夥子去準備準備吧,老頭子和小姑娘說幾句話。」待到陸榕出去后,他站起來問道:「小姐可是凰羽衛的主人?」見林靜姝不動聲色,他取出一塊令牌,說道:「小姐不必擔心。這曾經是我們家的傳承之物。」

見此,林靜姝坦然道:「我並非凰羽衛的主人。」

趙爺爺笑著道:「那也是主人心裡十分重要的人,不然訊號不會是那樣。」他有些傷感道:「當年這裡的人救了我先祖,世道太亂,便一路護送他到此,一起住了下來,這令牌傳了許多年了,老朽如今年事已高,平靜了這些年,也實在是有心無力,是以已經是退出了,卻沒想到出去一回,卻碰到了你們。」控制凰羽衛的東西同樣是源於血脈傳承,主人肯放他們自由,這舉手之勞他們還是能做的。

林靜姝鄭重道謝:「多謝您了。」

趙爺爺擺擺手:「我趙家代代傳承,偏偏我天分太低,父親至死還耿耿於懷,活到這把年紀,終於是見到主人現世,如今救了你一命,到了地下,我也有臉見父親了。」他看到那訊號也是嚇了一跳,那是救主令。他又說道:「我已經是安排好了路線,那位姑娘也在外頭等你們,這會魏國京都又亂起來了,四皇子差點沒命,陛下震怒,是以正是好機會。」

三日後,由趙爺爺帶著,他們出了村子,路線複雜,且隱在一片密林里,稍微不小心就要迷路。羽藍瘦了一大圈,見到她眼圈都紅了。布告沒有撤下來,她們走的非常小心,好在雖是稍有波折,但到底還算順利,回到北地,先去看了於老將軍。

老人家精神不錯,見到她和陸榕,奚落道:「殺個人,還驚動了三國,你這動靜倒是大。」

陸榕不以為意,心情不錯道:「托您的福!」

於將軍見林靜姝給他把脈的時間有些久,念叨:「老夫的身體,老夫心裡清楚,你這丫頭非要把脈,難不成你不止治得了病,還救的了命不成?」

林靜姝放下手,說道:「將軍您倒是想的清楚,我是救不了命,可您也不能仗著大夫救不了命就可勁的糟蹋身子吧!我們上次能將您救回來,那是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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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32:19


於將軍瞪眼睛:「怎麼說話呢,我什麼時候糟蹋身體了。我惜命著呢!」

林靜姝淡淡道:「憂思過重,前幾日還動過武力!」身體極為虛弱還能有力氣吵嘴也是讓人無語。

一旁的袁肅有些心虛,愧疚道:「都是我沒看好將軍,使得那日正趕上了。」這一陣子雖然戰事不緊,但是到底那邊新任命的將軍急著需要一場勝利穩定軍心,也穩定自己的地位,是以,敵襲時常會有。

於將軍不滿道:「老夫戎馬一生,戰場才是歸宿,如今這麼不死不活的只怕身體會衰敗的更快!你們都不要在這事上勸著老夫了,再說了,現在老夫比你們惜命。不會亂來的。」他還要等他選好的繼任者回來,他的身體狀況陛下已經知曉,指派的人選怕早已經定下來了。

林靜姝能理解他的想法,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寫了個平日里保養的方子,叮囑道:「這個可以讓大夫先看過有沒有和將軍的葯相衝的地方,若是不妨礙的話,就照著吃。多少能好上一些。」她不好開口看大夫為將軍開的方子,她自己的方子倒是沒這個忌諱。

袁肅接過方子謝了林靜姝,見此,林靜姝說道:「這段日子,還要多謝將軍照拂。」

於將軍有話想跟陸榕說,說道:「行了,別說這些了,快回去吧。」留在將軍府的那兩個丫頭倒是能幹的,雖然不會配藥,但是炮製藥材很有一手,省了軍營中的大夫不少事,當然若不是拐彎抹角的打聽她們主子的近況那就更加討喜了。

林靜姝到將軍府的時候,紅梅和蘭芝正在做針線,見到她,先是一愣,后又快步過來,眼圈紅紅道:「小姐,您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林靜姝笑著說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咱們快進去吧!」一邊向裡頭走,一邊說:「表小姐回去了吧?」

紅梅忙著去給她準備水,泡個澡,蘭芝說道:「小姐您離開半月後,張府那邊就來人接了表小姐回去了。」

林靜姝點點頭:「那就好,回頭你們收拾一下,三日後咱們就要回去了。姐姐大婚的日子,眼看著也沒幾個月了,路上順利的話,到了京城也就剩下十來日的時間了。」

蘭芝找出她的衣服,嘆了口氣說道:「奴婢和紅梅算著日子呢,我們還以為小姐你怎麼著也得提前一月回京,現在可到好,到了眼前了。啊……」看到林靜姝後背的傷痕,她驚叫了一聲,急急道:「小姐,您受傷了。」說著手上的動作快了幾分,仔細檢查過後,見就那一處傷口,掉著眼淚說道:「怎麼會受了這麼重的傷?您自小可是連磕磕碰碰都沒有過的。」

林靜姝安慰她:「蘭芝,我這都沒事了,你忘記了,師父交於我的祛疤的方子,等這傷疤掉了,我仔細抹葯,定不會留下什麼痕迹的。」

蘭芝心疼道:「痕迹是掉了,這苦也受過了。」

不好多泡著,只能好好洗了洗,換了寢衣,睡下了。蘭芝守著她,不一會紅梅從外頭進來了,先是看了看睡的正熟的林靜姝,又和蘭芝一起到了帷帳外頭,可以看到林靜姝的動靜,又不會打攪她。不過即便如此,紅梅還是下意識的將聲音放的低低的:「我去問過羽藍姐姐了,這一路上沒走多遠就遇上了陸少爺,兩人一起去了魏都。小姐這一箭,也是回來的時候,因為要救陸少爺才被傷著了。」頓了頓,她又加了句:「陸少爺就是上次將咱們小姐從驚馬下救下來的那人,當初小姐還和表小姐一起將他和長生小姐一起送出了城。」

蘭芝若有所思,小聲道:「救陸少爺倒是應該,不說他對咱們大少爺有恩,只說這打小的交情,小姐也不能見死不救。」

紅梅見她不明白,著急道:「我哪裡是說這個,咱們小姐可是十六歲生日都過了。」

蘭芝一下子明白了:「你是說……?可是羽藍姐姐說的?」

紅梅點點頭:「羽藍姐姐說,她有兩個月沒跟在小姐身邊,再見到的時候,雖說是忙著趕路,氣氛十分緊張,但是她就是覺的小姐和陸少爺之間不一般。」

蘭芝輕輕嘆息一聲:「若是小姐喜歡,陸少爺也是不錯的,知根知底的,只是如今陸家這個情況倒是有些麻煩,成國公不喜陸少爺,一直想將陸小少爺請封世子。若是小姐嫁到陸家去只怕在內宅有些尷尬。」

紅梅倒是不以為意:「有老夫人在呢。咱們只管聽小姐的也就是了。」

兩人又說了些別的,蘭芝便去收拾東西了,她們過上三日就要動身,好在東西本就不多,也沒什麼特別要收拾的。

三日後,陸榕來送她,東西已經歸置好了,馬車也已經等在外頭了,陸榕專註的看著她,取出一封信,說道:「這信,你交給我祖母。」

林靜姝接過信,說道:「我一定送到,你也不要太過擔心,國公爺還是極為孝順的。」

陸榕不想提那些不開心的,只說道:「三丫頭,等我回去就去你家提親。」說完他有些緊張的盯著面前的姑娘。

林靜姝見他目光深沉,帶著難以覺察的緊張和期冀,心軟了軟,她說道:「等你回來再說這個不遲。」

陸榕只覺的心花怒放,她沒拒絕,她沒拒絕,恨不得大聲說出來,努力抑制住這股衝動,笑的十分傻氣,喃喃道:「好,等我回去,一定等我回去。」

上了馬車,等看不到陸榕的人影,放下帘子了,見兩個丫頭並羽藍都別有意味的盯著她看,臉紅了紅,輕輕咳嗽一聲,解釋了一句:「到底自小一起長大的,又要回去戰場了,是以多說了幾句話。」

蘭芝捂嘴輕笑:「瞧小姐您說的,奴婢也沒說什麼啊,您不用這麼急著解釋。」

紅梅和羽藍也是忍笑的樣子,林靜姝索性半躺下來,懶洋洋的說道:「姐姐這會應是接到我回去的消息了。」

說到正事,羽藍忙道:「護衛長已經是傳了消息出去了。」

回到京城,已經九月初,靖安候府瞧著十分忙碌,先去祖母的安和堂。三個嬸嬸都在,林靜姝一一見禮,老夫人已經是抹著眼淚問她茂哥兒的消息了。

「姝姐兒,茂哥兒可還好?」老夫人這一年來都是提著心過來的,既擔心孫子出事,又擔心孫女一個姑娘家獨自在外頭。雖是已經傳了消息來說茂哥兒好好的,可她這心總是不安穩。

林靜姝忙安撫她:「祖母,您放心,他現下好好的。」

老太太聽孫女這麼說,又掉眼淚:「可憐見的,我好好的孫子,非得給他們送出去受苦,這嫡親的姐姐出嫁也趕不回來。」

二嬸見此,也勸慰道:「母親,姝姐兒也說了,茂哥兒他如今好好的,您可不能再如此了,過幾日就是咱們大小姐的好日子,您總得高高興興的送她出門。」

三嬸四嬸也都跟著說寬慰她的話,老夫人總算是情緒好了不少,又說道:「這出去一趟,瘦了這麼多,可不許再往外頭跑了,就呆在家裡,祖母好好的給你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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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32:36


林靜姝忙應下了。見她有些疲憊,又催著她回去休息,出了安和院回到有容閣才放鬆下來,小小的泡了一會澡,換上寢衣,睡下了,一覺醒來,林文茵已經回來了。白日里回來的時候,姐姐出門看定做的首飾去了。

見妹妹醒來,林文茵摸摸她的臉,說道:「可算是回來了。你真是長進了,什麼地方都敢去,什麼人都敢惹,還受了傷,你說你啊,真是氣死我了。」聽說妹妹出事,她真是飽受煎熬,恨不得什麼都不顧的就去魏國。

林靜姝聲音沙啞,帶著些剛剛睡醒的軟糯,她道:「姐姐我知道錯了。當時情況緊急,我總不能看著陸榕去死吧。」

林文茵輕輕嘆息:「姐姐心裡,最重要的是你的命。」任何情況下,她都希望妹妹以自己為先。想起還在魏國的茂哥兒,她皺了皺眉頭問道:「茂哥兒那裡是怎麼回事?這事情幾乎是已經了結了,為何還不回來?」

林靜姝有些愧疚:「大概被我和陸榕連累了。拖延了計劃。」頓了頓,她小心的看了眼林文茵,試探道:「姐姐,你知不知道,魏國的漱玉公主?」

林文茵點點頭:「魏國唯一的嫡出公主,比你小上兩歲。」她猛的反應過來,懷疑的看著她:「你提起她,茂哥兒一直和常山王走的近,難道他看上漱玉公主了?」

林靜姝遲疑道:「我瞧著,茂哥兒聽喜歡漱玉公主的。」

林文茵想了想,只說道:「他一個男孩子,喜歡哪個娶回來有就是了。倒是你,也到了該定親的年紀了。」

林靜姝也沒反駁她,只說道:「姐姐,現下緊要的應該是你的婚事才對?如今宮裡情形如何?兩位王妃可是都已經進門了。」

林文茵輕聲說道:「榮王妃和慶王妃都已經有孕了。」頓了下,她道:「慶王妃月份大些。」現在滿朝都盯著那兩位的肚子呢。

林靜姝反應過來,大皇子封了榮王,二皇子封了慶王。她姐夫三皇子封了懷王。

想到此,林靜姝笑眯眯的:「姐姐,你馬上就要大婚了呢!」

林文茵也笑,輕聲說道:「是啊,我要大婚了。」她不禁有些恍惚,兩輩子唯一一次大婚,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做一個好妻子。

林靜姝握住她的手,歪著頭看她,心裡似是喜悅似是酸澀,自小一直寵著她和茂哥兒,護著她們,教導她們的姐姐如今將要為人婦了,壓下眸中溢出的濕意,也輕聲說道:「大婚後,姐姐也依然是林文茵。」她知道她的姐姐永遠不會僅僅是懷王妃。

林文茵回握住她的手,應聲:「自然,嫁了人,我也是你姐姐。」懷王人不錯,對她也好,若是可以,她自然希望能與對方相敬如賓,舉案齊眉。但若是不能,她也不遺憾,總歸她先是林文茵才是懷王妃。

林靜姝沒注意她的變化,只繼續說道:「何況我姐姐這麼好,懷王殿下也喜歡你,定是會過的很幸福的。」她看著林文茵突然開口問道:「姐姐,懷王殿下他喜歡你,你喜歡他嗎?」

林文茵怔了怔,突然就笑出聲來,她點點林靜姝的額頭,說道:「你呀,還真是小孩子的想法,我們過日子靠的可不是喜歡。夫妻之間相互敬重,共同進退,不就夠了?」

林靜姝有些無語,看了林文茵半晌,猛然間想到林文茵上輩子並未嫁人,這輩子整日里忙著學習,忙著家族的事,好似對夫妻間的相處不太了解,當然她也不了解,但是她上輩子見識的不少,自然知道夫妻之間,不是姐姐說的那般,心裡慶幸,好在她發現的早,是以,她湊近林文茵,鄭重的說道:「姐姐,夫妻之間並非你說的那般,你說的那是退而求其次,可是姐姐,你完全可以不必退而求其次的,三皇子他真心戀慕於你,喜歡你,才會小心翼翼,才會謀划良多,才會生怕錯待於你,所以,姐姐,若是你覺的他不錯,也是可以試試的。」

林文茵一下子就明白了妹妹的意思,輕聲一嘆,她說道:「姝姐兒,有些事情是不可強求的,何況我與懷王並非這麼簡單的事。」人的感情總是會變的,他現在喜歡自己,不僅僅因為她是林文茵還因為她是林家的女兒,是林氏一族的嫡長女,若有一日,他登上大寶,三千後宮不會只有她一人。不是她不願意,只是最好的結果,莫過於敬大於愛。見妹妹皺眉,她想了想,說道:「好了,你小姑娘家的不要為我擔心,我嫁給他之後,許是想法會變也說不定,若真有你說的兩心相知,我也不是那迂腐的就是了。」

林靜姝輕哼一聲:「姐姐,我現在不是小姑娘了。對了宮裡的陳嬪娘娘如何了?我走的時候,她懷著身孕來著。」

林文茵眼神微動:「她生了小皇子,皇上寵的厲害,如今已經是陳貴妃了。」不僅如此,從前的程貴妃也退避一席之地。

「這分位也升的倒是快。」她嘀咕一句,又說:「如今陛下得了幼子,倒也不怪她這麼得寵。」小兒子大孫子,陛下另眼相看也算應當。

林文茵沒這麼樂觀,淡淡道:「陛下身體近來有些不好,不過陳貴妃倒真是個聰明人。」程家的問題,估摸著陛下那邊也是知道了,不然,育有成年皇子的程貴妃不至於要避開陳貴妃的風頭,說到底,皇上的意思才是重點。

姐妹倆正說著話,蘭芝走近來,行了禮,稟報道:「大小姐,小姐,世子爺回來了。」

林靜姝十分開心,聲音溢出全然的喜悅,她道:「姐姐,我換了衣服去父親祖父那裡,你和我一起去么?」

林文茵點點頭:「我在外頭等你。」

重新梳了頭髮,換好衣裳,轉了一圈,問蘭芝道:「怎麼樣?看不出我瘦了吧?」

蘭芝心疼道:「如何會看不出,奴婢都看出來了。」

林靜姝向外頭走去,說道:「瘦了好,瘦了才美。」有多少減肥都減不下來的女孩子不定如何羨慕她呢。

一路去了外院,書房裡,祖父和父親都在,林靜姝先是行了禮,樂呵呵的說道:「祖父,父親這麼久沒見,快看看我是不是又變好看了。」

祖父聞言,不滿道:「小姑娘家家的,還是胖點好看,你看看你這一把骨頭的樣子,不知道的還當我侯府虐待你了呢。跟你祖母好好說道說道,調理調理身體。」又怒道:「不要學茂哥兒那小兔崽子,盡幹些讓人擔心的事。」

林靜姝走近林思允,輕輕咳嗽一聲:「知道了,祖父。」又看著父親說:「父親,您倒是一點沒變,還是那麼年輕英俊。」說完眨眨眼睛。

林思允本對她受傷一事極有意見,靖安候不清楚,他這會也不好提起這事,見她瘦成這樣,心裡自然是又急又氣又對陸榕十分不滿,這會見她這麼討好自己,心裡更是警惕,難道女兒怕他責怪陸榕那小子,這才如此,壓下心思,說道:「討好我也沒用,你祖父說的對,你太瘦了些,回頭好好聽你祖母的話。」又語氣不太好道:「茂哥兒那裡可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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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32:54


女兒受了傷,兒子呆在魏國不肯回來,他總算有些理解當年父親的心情了林靜姝小心打量一下父親的臉色,笑著說:「父親放心,我一定乖乖的聽祖母的話。好生養著的。」她雖然是瘦了些,身體卻沒什麼大問題,好好吃飯睡覺氣色就能好起來。說起茂哥兒她眉飛色舞起來:「茂哥兒長高了不少,比我還高了許多,人也看著穩重了。可惜他現在還不能回來。」

眼看著祖父支棱起來的耳朵,林靜姝又細細說了當初見茂哥兒時候的事。等靖安候回去了,林思允臉色不好的問道:「陸榕那小子呢?」

林靜姝小聲道:「回前門關了。」

林思允見女兒小心翼翼,更是心塞,又不好明說,只能問道:「傷可是好了?不若還是讓你師父看看吧。」

林文茵為她說話:「父親放心,她的傷口我已經是看過了,癒合的還不錯。」

林靜姝也道:「姐姐說的對,都好了的,我用著師父的葯呢,保證不會留下疤痕的。」

林思允臉色緩和不少,又叮囑幾句,才放了她和林文茵回去。第二日,林家姐妹幾人一起去了林文茵那裡,說了會話,當然主要是看看她。散場之後,她和林靜寧林嫻一起回到有容閣。

林靜寧神采飛揚,說起話來倒是和從前一樣:「來和姐姐說說,你這瘦身的方法,好叫我也學學。」

林嫻溫柔道:「只要身體健康,有祖母在,過個兩月,三姐姐就和從前一樣了。」

林靜姝瞪了林靜寧一眼,看著林嫻開心道:「還是四妹妹會說話!」轉過頭,揶揄的看著林靜寧,陰陽怪氣道:「二姐姐,我可是聽說了,你可是訂了親的人了!」

林靜寧臉紅了一下,又輕輕一笑,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我是訂了親的人了,接下來,可不是就輪到你了。祖母可是正在看呢。滿京城的公子都在她老人家的心裡了。」她雖然是說笑,但是也並未有多誇張,雖然是打著給她說親的名義,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祖母她是在給林靜姝預備人選。

林靜姝不以為意:「那也要先送你出了林家大門再來說我的事,對了,還沒問你呢,二嬸給你說了哪家?」

林靜寧難得有些害羞,還是林嫻捂住嘴輕笑著說道:「是嶺南崔氏的二公子。聽說才華橫溢,人也端方。二嬸十分滿意。我帶著妹妹們偷偷見過一次,長的也好。」

林靜姝腦袋裡轉出嶺南崔氏的資料,百年書香門第,出了無數進士,狀元探花也不少,她問道:「咱們未來二姐夫多大了?如今可領了差事?」

林嫻細細給她解釋:「比二姐姐大上兩歲,19了已經,已經是有了功名,是二甲極為靠前的位置,已經考過了庶吉士,現下領著翰林院的差事。」

林靜姝遺憾:「可惜沒能見著。」

林靜寧向來大方,現在緩過不好意思,只說道:「大姐姐大婚,他定會過來的,再說了,往後有你見著的時候。」

林靜姝笑著道:「那好,到時候,四妹妹你指給我看。」

三姐妹說說笑笑間,林靜姝倒是大概知道了現在京城的熱門事,如此,日子過的飛快,她的日子恢復了規律,每日里開始讀書寫字畫畫,間或的被祖母叫到跟前喝湯湯水水。不過七八日,她的臉色就好看了不止一籌,紅潤也長了些肉,九月二十一,林文茵大婚,林靜姝早早起身,蘭芝幾人也可勁的打扮她,可謂是盛裝了。

林靜寧向來愛熱鬧,她比林靜姝還要早些,穿著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眉眼帶笑,神采飛揚,瞧見林靜姝難得用心的裝扮,嘖嘖兩聲:「不是我說啊,咱們林家的女兒,這容色上雖是沒有差的,但是美成你這樣的也是不多見。」

林靜姝穿著娟紗金絲繡花長裙,長發綰成飛雲斜髻,散下來的青絲如錦緞一般黑亮順滑,頭上帶著金鑲玉的步搖,此時也是笑靨如花,美的讓人驚心。她給林靜寧一杯水,笑著說道:「今兒大姐姐才最美呢!」

林嫻依舊是清雅如水的打扮,這會難得的活潑一回,聲音帶著愉悅道:「咱們快去大姐姐那裡吧,也好幫忙攔著懷王殿下。」

三人到蘭亭閣的時候,因為時間還早,裡頭倒也算安靜,林文茵已經穿好了喜服,祖母坐在一邊,笑著看她,見她們三人一起進來,說道:「快來看看你們大姐姐今兒美不美?」

林靜姝看著姐姐一身紅衣,美麗又奪目,走到近前,轉了一圈,開心道:「美,真美。」

林嫻捂嘴輕笑:「大姐姐,難得穿上這般亮眼的顏色,看著比平日里灼目。」她們自小開始,林文茵好似就不愛這些張揚的顏色,她喜歡厚重的顏色,整個人看起來氣勢驚人,如今這般亮眼的嫁衣穿在身上,平白多了幾分艷麗的張揚,她心裡一陣驕傲,這是她們的長姐。

林靜寧湊近林文茵,嬌嬌的說道:「大姐姐,你這麼好,我突然覺得懷王殿下有些配不上你了呢。」

二嬸正忙著給林文茵整理衣服,聞言,告誡道:「你這丫頭說什麼呢?懷王殿下皇子龍孫,和我們家茵姐兒最是相配不過。」

四嬸掩住嘴輕笑:「可不是,咱們茵姐兒向來有福氣,定會和夫君相濡以沫,恩愛一生的。」她輕柔的撫摸著林文茵的後背,心思有些恍惚,大嫂若是還活著,今兒該有多高興啊!還有姝姐兒,美麗又聰慧,這一兒兩女可真是佔盡了靈氣。

全福人只管笑眯眯的幫忙,最後,祖母張氏站起來接過梳子,輕輕梳下來,嘴裡念念有詞,綰上頭髮,戴上發冠。見林文茵裝扮好了,幾個嬸嬸出去待客。

林靜姝聽著外頭漸漸熱鬧起來的聲音,心裡突然就難過起來,今日以後,姐姐就要嫁為人婦,不再僅僅是她的姐姐,她不禁道:「姐姐,我捨不得你。」

林文茵見妹妹的小女兒心思,她忍住心酸,揶揄的看著她:「我們姝姐兒前幾日可不是這麼說的!」又安慰妹妹:「懷王府離著林府也不遠,你隨時看我就是。」

林靜寧眼圈微紅,她酸酸道:「離著再近那也不若蘭亭閣近。」

林文茵不禁失笑,拉過她們倆,笑著叮囑:「好了,也不是見不著了。今兒可是我的好日子,開開心心的。」

四人說了陣子話,直到鞭炮聲響起,迎親的隊伍來了,三人才結伴去看新郎,找了個不顯眼,卻可以看清楚的地方,看著家裡的弟弟們攔著懷王一眾,看著懷王他們闖過一道道關卡,到了林文茵的門外。懷王看起來極高興,笑的有些傻兮兮的,林靜姝忽然就放鬆下來,和林嫻對視一眼,淚眼帶笑:「姐姐她會幸福的吧?」

林嫻毫不遲疑的點頭:「自然會幸福。」若是連大姐姐那般幾乎無所不能的女子的都不能幸福,那她們又該如何期待以後。

林靜寧輕輕說道:「你們看,咱們大姐夫高興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懷王被打趣的面紅耳赤,拜別父母,上了花轎。林靜姝怔怔的看了好一會,才被叫去幫忙,一天忙碌下來,倒是淡了些傷感,晚上,林靜寧拉著林嫻來了有容閣,三人難得放縱一回,喝酒到天亮,醒來的時候都下晌午了,被祖母和二嬸訓斥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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