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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33:10


林靜寧醉酒之後,絲毫沒什麼後遺症,不住的說:「還是三妹妹的桃花酒好喝,醉了也不會頭痛,以後我成婚,你也不需要送我別的禮物,只送這酒就成了。」

林靜姝輕輕摸著青魚的後背,拒絕道:「你以為我是賣酒的,出嫁了以後,每年給你送十壇,再多了是沒有的。」

林嫻笑咪咪道:「家中姐妹可都按著這個例給?」

將青魚抱起來放在肩膀上,點點頭:「那是自然。」

林嫻點點頭問林靜姝:「三姐姐,你看見咱們未來二姐夫了沒有?」

林靜姝一下子來了精神,評價道:「相貌不錯,只是不知道人品配不配得上相貌?

林靜寧輕哼一聲:「母親打聽過了,崔家家風清正,二公子也是潔身自好的。性子也不錯。」又嘆氣:「打聽來的是不錯,只盼著真是個表裡如一的。」

「二嬸總不會坑了你的,再說,我瞧著還算不錯,眼神里沒透著虛偽,再說了,姐姐不是看過了的,她總不會也看走眼。」

林靜寧又高興起來:「嗯,當初母親還另外看了一家,大姐姐反對,母親才又看了這崔氏子。」剛開始那家人打聽到的也是個錦繡人,只可惜,聽母親後來提都不原提起那樣子,裡頭定是有齷齪。

那邊林文茵和懷王一起進宮謝恩,先去了皇帝那裡,雖然知道他身體有恙,但是這會看來,倒是比想象中精神還要更加不好些,這會看著眼前這一對小兒女,建元帝難得開心起來,說道:「既然已經成婚,萬不可如從前一般胡鬧了。」

懷王恭敬行禮,應道:「是,兒臣明白。」

皇帝擺擺手:「去後宮吧,你母妃那裡還等著呢。」

兩人先去了皇后那裡,皇后不管心裡頭如何想,面上倒是喜氣洋洋的,對著行禮的兩人道:「好,都是好孩子,快起來吧。」將準備好的禮物交給兩人,又說了幾句諸如早日開枝散葉之類的話,就放了她們去出去。

去了兩位貴妃那裡,程貴妃陰陽怪氣不說,陳貴妃對著他們倒是十分親近,出來后,懷王低聲道:「貴妃娘娘與我母妃相處的極為不錯。」

林文茵知道這事,是以她也低聲道:「四公主殿下和我妹妹相處的不錯,這些倒是聽公主提起過。」

這邊的動靜,早就傳回冰泉宮,惠妃聽說了感慨道:「這些年倒是難得看到明兒如此情緒外漏的時候。」

桂兒輕笑著打趣:「瞧娘娘說的,這樣您才能快些抱上孫子。」

惠妃瞬時眉開眼笑:「那倒是。」一時又想到懷王妃和慶王妃的肚子,呢喃道:「這兩位可是牟著勁想生下皇長孫呢,就是不知道誰運氣好。」按說慶王先成婚,可惜月份只比榮王妃大了三個月而已。

主僕兩人正說著話,惠妃也沒那麼緊張了,外頭正好通傳懷王和懷王妃到了,笑著坐在位置上,看著聯袂走來的兩人,璧人一般,惠妃的笑意更深了些,行李后,她拉著林文茵說話:「盼著盼著這明兒總算是成婚了,以後啊,你們好好過日子,本宮也不是愛多事的,不會給人添堵,若是明兒欺負了你,只管來告訴母妃,母妃替你教訓他。」

林文茵笑著說道:「多謝母妃,夫君待我極好。以後我們定然會好好孝順您的。」

惠妃感慨:「那感情好,有空多來宮裡請安,也能陪著我說說話。」見兒子時刻注意兒媳的動靜,心裡有些發酸,好在她是心寬的,自己在宮裡熬了一輩子,最是知道女人的那些苦楚,兒子兒媳能相互敬重最好不過。放開心思又說了幾句話,才放了他們回去。

回到懷王府,兩人一起回到院子換了家常衣裳,按著程序本該是妾室來見禮,只是懷王並未有妾室,是以兩人坐在一處說話,林文茵笑著說道:「倒是沒想到你能頂得住。」封了王的皇子,陛下自然不會只指正妃,這側妃侍妾都有定額的,三皇子從前跟林文茵說過,不會有那些人。

懷王笑容瞬時溫暖起來,他說:「茵姐兒,我當初不知道用什麼才能打動你,就去問了母妃,女孩子最想要男人給她們什麼,母妃當時看了我許久。」他現在還記得那種眼神,悲傷嚮往釋然,最後母妃說,一生一世一雙人。他溫柔專註的看著林文茵繼續道:「茵姐兒,我真開心,真開心你最後成為了我的妻子。咱們好好的,好不好?」

林文茵看著眼前男人小心翼翼,心裡溫暖起來,她說:「好。」

懷王一把抱住她,輕聲說道:「我這些日子總是覺的自己跟做夢似得。現在才覺的真實了些。」懷中的女子,他喜歡了許多年,她有著不輸男子的才智和胸懷,心智堅定,勇於擔當,他小心翼翼的靠近,一步步的取得她的信任,而後終於讓她同意嫁給他。輕輕吻住她的額頭:「我心悅你!」

似是呢喃,似是輕嘆,林文茵額頭上痒痒的,似是被灼到一般臉上染讓一層胭脂色。她輕聲開口,真誠道:「謝謝你,謝謝你為了我做的一切。」

三日回門那天,林文茵氣色瞧著極好,姐妹們一起鬧了一場,日子又照常過了起來,到底多事之秋,十月末,皇帝早朝突然暈了過去,不說朝臣人心動蕩,京城裡的氣氛也十分明顯的緊張了起來。林靜寧的婚期定在來年七月,即使不出門,她也察覺到了不同尋常,來有容閣明顯的勤快了。順帶著林嫻一起,三人湊在一起打發時間倒也覺的舒心。

這日,林靜姝剛要睡下,便聽到鷹鳴,走出去果然見到小鷹在來回走動,取下書信,摸了摸小鷹才回了房間,蘭芝將燈光調的明亮了些,林靜姝有些驚訝「明日拜訪,單獨一見。」

林靜姝輕嘆一聲,是榮九。放下信,走到外頭,蹲下來,輕輕撫摸小鷹,小聲問道:「小九哥哥堅持不懈,倒是與你熟悉起來。」從前在岳家的時候,榮九偶然見過小鷹,十分羨慕,經常帶著肉塊,點心來看它,只是小鷹態度不好,不太理會他,堅持這些年倒是打通了兩分關係,不然這消息也傳不進來。

第二日林靜姝果然聽聞榮九來家裡拜訪,想了想,她對蘭芝道:「等會九公子從祖父那裡出來,你將人帶到小花園,我和二姐姐四妹妹回頭就過去。」

紅葉吃驚道:「小姐,這不太合適吧?」雖然有家裡姐妹相陪,但是少爺們都在讀書,沒人陪著到底不好,想了想,她提議:「不若您去一趟老夫人那裡,等著九公子從侯爺那裡出來,定會去安和院,有老夫人安排會好一些。」

林靜姝點點頭,說道:「這樣也好。」換了衣裳,帶著人去了安和院。老夫人如今年紀漸長,平日里的愛好除了種花就是念佛了。這會她去正見著老夫人在侍弄花草。林靜姝先是行了一禮,笑著道:「祖母院子里的這些花倒是精神不少?」

雖然知道孫女是說好話哄著她開心,但還是極為高興,眉眼十分柔和,瞧著越發的慈愛了起來,接過旁邊丫頭遞過來的帕子,擦擦手才說道:「你這丫頭儘是說好話哄我開心,我這才學了幾年,哪裡比的上你院子里那些長的十分漂亮的花草。」孫女向來寶貝那暖房的花草,向來誰都不許碰的,偶爾她去看看,確實是侍弄的很好,花草就是比旁處的精神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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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33:30


林靜姝也笑:「那不若我再送祖母幾盆?」這院子里大多數都是自她那暖棚里移栽過來的,許是環境變化,長的倒是不若從前好。

張氏擺擺手:「這些就夠忙活的了,我平日還要念經拜佛的,再多了,怕是照應不過來。」看著面前的花草,張氏突然就開口道:「你母親從前也愛這些,她養出來的蘭花頂頂有名的。」

林靜姝拈花的動作一頓,氣氛瞬時有些僵硬,半晌,她轉過身,看著面前的老人,這幾年的功夫頭髮白了大半,不再是她記憶中那個保養的極好的貴婦模樣,自她出生,她從未在她面前提起過她的生母,是以,她聲音有些冷淡:「祖母做什麼提起這些?」

張氏見孫女的態度,心裡一瞬間就確定了,這孩子早就知道了當年的事,心裡一抽一抽的痛了起來,她這一輩子,不說是良善之人,但是到底未曾做過什麼虧心之事,只有大兒媳婦那一件事,她心裡有愧,若是侄女嫁過來能好好過日子,兒子過的順遂,倒也罷了,可是如今,那夫妻兩個形同陌路,侄女更是在一天天的熬日子。娘家嫂子怨恨她,老侯爺也對她不滿,可惜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葯。她聲音有顫抖道:「姝姐兒,你怪你父親么?」

林靜姝半低著頭,手上用力,掐下一朵花來,她不是林文茵,長大了才記起自己的前世,也不是茂哥兒,懵懂稚子,天然對生母有著極深的嚮往,她生而知之,記得從前的父母親人,有著完整的人格和已經成形的三觀,對生母去世,她遺憾,立志為她報仇是因為她生了她,而她欠了她,更因為人不管活幾世,生身之母對孩子而言永遠都是不同的。捫心自問,父親自她出生,一直待她如珠如寶,說是捧在手心裡都不為過,她怨他娶了張氏,也只不過因為,他偏偏娶了母親的仇人,只是這些年過去了,小張氏活著不如死了,她的那些怨好像淡去了,怔怔的看著遠方,她聽到自己說:「我不怪父親。」她不怪父親,可是父親好像一直在怪他自己。

張氏似是悲傷似是釋然,輕聲說道:「那就好。那就好。這事追究起來,也是祖母錯處更大些。」她看著林靜姝繼續道:「姝姐兒,是祖母……」

林靜姝猛地出聲,稍微提高了些聲音:「祖母!」見張氏停下未出口的話,她輕聲道:「祖母,有些事情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原諒,。說出來又如何,左右始作俑者已經得到懲罰,難道非要我說出一聲不介意才您才會安心么?」

張氏長嘆一聲,喃喃道:「祖母年紀大了,倒是糊塗了。」是了,有些事情做過了就是做過了。摸摸孫女的臉,她道:「我們姝姐兒長大了。」想了想問道:「是為了榮家那孩子過來的?」她還記得那孩子,長相極好,嘴巴也甜,很會說話,孫女若是喜歡她倒也不錯。想到此,她急急忙忙道:「我得回去換身衣服,穿這個見客到底有些不好。」

林靜姝一時跟不上祖母的思維,只能愣愣的看著祖母速度飛快的去換衣服,頭髮也重新梳過了,這才反應過來,祖母是會錯意了,正要解釋,就聽到有小丫鬟來稟報榮少爺來了。林靜姝只好將花咽回去。榮九進來,林靜姝微微皺了下眉頭,她敏銳的發覺對方身上的那些肆意張揚全都隱去,不但內斂了許多,氣質頗有些沉鬱。心裡不禁擔憂,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邊張氏十分慈愛的看著榮九,心底有幾分滿意,這孩子比上次見倒是穩重了不少,細細問了一遍家裡還好不好,近來差事順不順利?榮九很是耐心,一一答了,讓人覺親近又守禮。老夫人心裡更添好感,看看時間,她開口道:「你這孩子倒是難得來一回,留下來用了飯再回去吧。」

榮九並未反對,只說道:「倒是打攪伯祖母了。」

老夫人見此,說道:「先讓姝姐兒帶著你轉轉,回頭擺飯的時候,再讓人叫你們。」轉頭對林靜姝說道:「你那暖房花開的正好,帶著九哥兒去看看。」

榮九心裡有些奇怪,察覺老夫人對他的態度不一般,跟著林靜姝出去,一時間兩人倒是都沒開口。榮九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林靜姝是覺的這會人來人往不好說家裡的事。

到底是榮九先開了口,他有些擔憂:「這次出門是受了大罪吧?倒是沒瞧過你一把骨頭的樣子。」

林靜姝笑著說道:「可別提這個了,祖母每日三次給我燉些湯湯水水的,自回來可是胖回來一些了。」

她的暖房裡溫度適宜,各色花草開的極好,林靜姝笑著問他:「怎麼樣?這花照顧的好吧?」她有些微微的得意,姐姐雖然出了不少功勞,泉水沒少供應,只是到底不若剛開始功效多,現在也就是比普通的水好上一些罷了,所以,她還是厚著臉皮認為,這花草是她伺候的精心才長的這般繁盛。

榮九不答話,他慢慢走到一簇艷色的玫瑰面前問道:「這是你從前說過的玫瑰吧?」在岳家的時候,她有時候做胭脂的時候會念叨幾句,玫瑰種子都沒帶過來,不然玫瑰花露,玫瑰胭脂,玫瑰花茶最好了。他因為沒見過,十分好奇,她就畫了大簇大簇的玫瑰,艷色逼人。最重要的,她曾經說過,玫瑰代表愛。這話,他一直記到今日,可惜好似除了這裡,別處沒有這花。不是沒有別的花代表愛,只因為林靜姝的心裡玫瑰才是情深。所以,他便從未想過用別的東西替代。

林靜姝點點頭,這是姐姐給的種子:「漂亮吧?」

榮九折下一枝,遞給她,說道:「我送給你好不好?」當年的小姑娘長成今日這般奪目耀眼的模樣,他卻再也沒有當初的心境,就像這會,他忐忑不安,目光里有他自己看不到的深情。

林靜姝彷彿被他的目光燙了一下,心中突然就閃現出這麼一句話,眼睛里看的到心。面前的男人,從懵懂的時候一路走過來,步步都想要將她納入生命里,只是她的腦袋裡卻驀地出現了陸榕的樣子,霸道又深情,她深深一笑,折過九朵玫瑰,遞給榮九,輕聲說道:「小九哥哥,我曾說過玫瑰代表深愛。將來會有一個姑娘,你們會有長長久久的愛。而我的玫瑰已經送給了別人。」

榮九心裡湧起一陣痛楚,幾乎讓他站立不穩,甚至不想知道,那個讓他的姝姐兒動了心的人是誰,臉色有些蒼白,有些艱難的說道:「他比我好么?」

林靜姝輕聲道:「小九哥哥,是我不好,讓你傷心了。」

榮九勉強搖搖頭:「是我晚了一步。」離京之前,她並未有心上人,他只覺的自己機會很大,卻未想到前後不過一年而已,即使進了文淵會的百名榜又如何,他心愛的姑娘還不是對別人動了心,這次來林府,也是因為母親在家裡給他看了一門親事,那姑娘母親很是喜歡,催著他回去定親,可他如何甘心?心裡苦笑,他還真是什麼都做不好,忍不住想若是當初他跟去了,是不是結果會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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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33:49


兩人出了暖房,榮九有些心不在焉,林靜姝也不說話,沉默良久,榮九突然開口:「書姐兒要定親了。」

林靜姝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忙問道:「定的是哪家?人品好不好?」

榮九見她這麼生動的樣子,不由笑起來,說道:「我母親來信說的,是嘉興望族,那人是幼子,才學人品都好,聽說岳家嬸嬸很是滿意。」

林靜姝嘆了口氣:「到時候也不知我能不能去看她。」岳慧書回到嘉興的信都是祖母收了交給紅葉的,她都看了,最近的是兩個月前的,估摸著這信也要到了。

榮九不由道:「若是你想去,自然不是難事。」有時候他也會想,若林靜姝真是周穆清,那他們是不是會更有緣分一些。

林靜姝喃喃道:「婚期應該不會定在今年。」不然日子就太趕了一些。

榮九到底沒留下用飯,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告罪之後,就告辭回去了。

林靜姝將人送走,老夫人身邊的小丫鬟就來稟報說是讓她去一趟安和院。她過去的時候,林靜寧和林嫻也在,一起用了午飯,林靜寧給她使了個眼色,就和林嫻一起回去了。如此,老夫人又將伺候的人都趕了出去,單留了林靜姝一人,才問道:「姝姐兒,算著你也有十六了,正是該定親的時候,今兒來這個榮家小九你覺的如何?雖然家世上差了點,但是人聰明,還是幼子,他在京城為官,你也不必考慮伺候婆母之類的事。」頓了一下,她又道:「最重要的是,你們也算打小就認識,知根知底,而且祖母看的出來,他十分喜歡你。我瞧著是一樁不錯的姻緣。」她活到這把年紀,許多事看的比年輕人清楚,這孩子心思純粹,也不是虛偽姦猾之人,可以託付終身。

林靜姝輕聲一嘆:「祖母,在花房裡,他問我可願意嫁給他?」不等她繼續說話,老夫人臉色立刻就變了,心裡有些不滿,到底是年輕,這般孟浪……,瞧著孫女的臉色瞭然:「你拒絕了?」

林靜姝點點頭:「是,我拒絕了。」

聽到孫女拒絕了,老夫人又覺的有些可惜,她從去年就一直尋摸京城的京城的年輕人,細細打聽下來,多有不如意的地方,孫女又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性子,有些在她們看來不算大事的地方,只怕孫女眼裡就是天大的事,是以,這姐妹幾個的親事,她最擔心的就是林靜姝,她實在是怕她那些於世不容的想法讓她吃苦頭。思來想去還是要找個性子堅韌的,這孩子模樣好還聰慧。男人吶,只要動了心,就會自動包容你那些想法。她說道:「你二姐姐定親的時候,這京城裡合適人家的男孩子,我都一一打聽過了,回頭我讓你張嬤嬤細細說給你聽。」

林靜姝心裡一囧,輕聲說道:「祖母,我的事您先看著,多了解一下那些人家的公子總是沒錯的,四妹妹也到了年紀了,二嬸如今正忙著二姐姐的婚事,怕是顧及不到。」

老夫人想想也是,叮囑道:「等過了這陣子,讓你二嬸帶著你出門你次,雖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到底日子還是要你們自己過的,多看看沒什麼壞處。」

林靜姝應下來,祖孫兩人又說些別的話,老夫人這才放了她回院子。想起林靜寧回去前使的眼色,心裡嘆氣,還有一個等著聽八卦的呢!得了,早點解釋完了,滿足的那來兩人的好奇心,她也能清靜一下。

林靜寧在她院子裏手里捧著一本書在看,林嫻則在做針線,瞧著大小應是能做一個屏風。見她回來兩雙眼睛一同看向她,林靜姝無奈:「二姐姐,你不回去綉嫁妝,倒是窩在我這裡看起書來了。」

林靜寧放下書,輕笑出聲:「唉,沒辦法,這嫁妝哪有三妹妹你的終身幸福重要,姐妹們若是這點義氣都沒有,那算什麼姐妹啊!」

林嫻飛針走線,嘴上也不閑著,慢悠悠的說道:「三姐姐你一直往外頭跑,好容易回來,姐妹們不關心著點,豈不是不像話。」

林靜寧耐著性子等林靜姝換了衣裳,喝了口水,迫不及待的問道:「三妹妹,這榮家的九少爺上回來的時候,我倒是沒怎麼注意。只以為你們從前相處的不錯,這會瞧著祖母的樣子看,像是對他很是滿意。」頓了一下,她正了正語氣:「說起來,祖母去年裡頭就十分注意打聽著京都的公子,多有不滿意,難得這有一個能入了她老人家眼裡的。你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林靜姝搖搖頭:「祖母現下沒想法了。」

林靜寧一噎,剛剛還有想法,現在就沒想法了,自然是林靜姝讓祖母打消了想法,她不由道:「雖然家世上差了些,但是能讓祖母看上,自然是事前打聽過的,瞧今天這情況,祖母還挺滿意。你這麼拒了,就不後悔?」

林靜姝輕聲嘆息一聲,她覺的自己最近嘆氣的次數有些多,這麼下去也不知道會不會早衰,收回紛飛的思緒,她道:「小九哥哥值得最好的女子。」她只是對方青蔥年少時的記憶,總有一日,他會遇上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子,從此相濡以沫,恩愛一生。

林嫻有些惆悵:「唉,三姐姐這婚事可真是難辦!」

林靜姝好笑道:「瞧你們一個個的是不是都巴望著我早日出嫁?」

林靜寧半倚著軟塌,看著睡在一邊的青魚,沒好氣的說道:「我們是擔心你這脾氣萬一嫁了個不順心的豈不是要鬧翻天。」她們三個常在一處,自問對林靜姝的有些想法不說全明白,但是至少也知道七八分,她最擔心的不是嫁人之後,左右林靜姝是個敢做敢當的,不會吃虧就是,她怕的是,她一直找不到合心意的,可是好的男孩子也不婚等著啊,若是遇到合心意的人家成婚了,那才叫好看呢。

林靜姝撈過青魚,含糊的說道:「放心吧,我已經有目標了,總不會砸在家裡。」

林靜寧和林嫻立即瞪大了眼睛,只是看那樣子也知道林靜姝是不肯繼續說的,不過兩人還是非常興奮,對視一眼,極有默契的說道:「那等人搞定了,三妹妹可要第一個告訴我們才好。」

林靜姝保證:「一定一定。」想起岳慧書已經定親,她說道:「書姐兒定親了,這時間過的可真是快的很,我準備畫幅畫給她做禮物。等十里桃花開了,咱們一起去看看。」

林靜寧嘲笑她:「你說你是不是和十里桃花犯沖,這麼久了,愣是沒去過一回。」前年她也這麼說來著,最後還不是沒去成。

等送走了兩人,林靜姝泡了個澡,換上寢衣睡了個午覺,起身後,練了一會琴。又看書練字如此一下午也就過去了。

皇宮

陳貴妃將兒子哄睡了之後,有些疲憊的回到寢宮,安嬤嬤見她精神不好,勸慰道:「娘娘還是放寬心,小皇子還指著您呢!」

陳蓉蓉喝了一杯水下去,這才覺的有了些精神,給安嬤嬤使了個眼色,沐浴后,換了寢衣躺下來,見伺候的人都下去了,唯有安嬤嬤在守著,壓低聲音說道:「陛下那裡可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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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34:07


安嬤嬤聲音低低的,聲音幾不可聞:「已經是醒來了,但是傷了底子。壽數上……」

陳蓉蓉眼底冰冷一閃而過,似錦姑姑倒是神通廣大,這個都能知道,只是不知道陛下那裡哪個才是她的眼線,不然也能利用一下,陛下的壽數她不在意,左右她兒子已經生了,只要不是二皇子繼位,榮華富貴少不了她的,所以,太子絕對不能是二皇子。她輕聲道:「這一陣子慢慢的將咱們的人都撤回來。」

安嬤嬤心裡一驚:「娘娘,您的意思是……那邊就要動手了?」

陳蓉蓉冷笑一聲:「不是那邊要動手,是陛下要動手了。之前皇后那裡……這麼好機會,若是不抓住,榮王殿下還爭什麼……」說到後來,聲音已經是含糊不清。

安嬤嬤想了想,含糊道:「懷王殿下那裡……」

陳蓉蓉神色緩和不少,她聲音愉悅道:「嬤嬤只管放心,最後贏的人一定會是三殿下,上次懷王妃進宮,我特意提了幾句,若是她察覺不到一場,那她就不是林氏一族培養的嫡長女了。」

安嬤嬤輕輕給她蓋上被子,語氣輕鬆不少:「如此,娘娘也好鬆快一些,倒是榮王殿下可惜了!」

陳蓉蓉冷哼:「有那麼個拖後腿的娘,他不可惜誰可惜。嬤嬤只管看好了曦哥兒。還有似錦那裡,這次也一併處理掉吧。」忍了這幾年,她也算忍到頭了,竟然妄想控制她,真是不知死活。

安嬤嬤心下一凜,主子和太後身邊似錦的關係她是後頭來成為陳氏的心腹才知曉的,萬萬沒想到,那位出了宮的倒是神通廣大,陛下身邊也插得進手,好在娘娘早有準備,這才沒被牽扯進去。

十一月底的時候,喪鐘響起,太后薨逝。錦霞閣被查封,林靜姝瞬時想起了當年梅側妃的事,這是被查出來了?然而這只是開始,適逢國喪,她父親林思允以及幾個叔叔均是未歸,宮門緊閉,外頭不時有兵馬廝殺聲。林府緊閉大門,繼母小張氏並幾個嬸嬸,還有林靜姝幾個女孩子都聚集在安和院。林文茂不在,二叔家的林文禮帶著餘下幾個長成的男孩子帶著守衛不時的巡查。

林靜姝半閉著眼睛,懷裡抱著青魚,小張氏見狀咳嗽一聲,病懨懨的責備道:「三小姐倒是個心大的,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顧著貓兒。」

一瞬間目光倒是都集中到了小張氏身上,她見狀冷笑幾聲,沒再說話,林靜姝沒有出聲,專心注意著外頭的動靜,突然她臉色一變,將貓兒放在祖母懷裡,說道:「祖母,我出去一下。」

說完不等老夫人說話,急匆匆的從一旁取出弓箭,閃身出去了,一路出了二門,果然大門外頭有人在喊話,見她出來,林文禮焦急道:「三姐姐怎麼出來了,這裡不安全,你快回去。」

林靜姝說道:「外頭是哪一方的人?」

林文禮臉色有些難看:「是程家的人。」

「撞開門!」外頭傳來的聲音很是清晰,林靜姝眼神一冷。淡淡道:「準備好開站。」林文禮自然也知道這麼下去,撞開是早晚的事。他揮揮手,那些拿著火把的護衛全都進入待戰狀態。

留在安和堂的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還是林靜寧猛的站起來就要往外沖,鄭氏一把拉住她,著急道:「寧姐兒,你做什麼?」

林靜寧十分焦急:「母親,我去看看三妹妹。」一邊說,一邊將鄭氏的手拿下來。

鄭氏怒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湊什麼熱鬧,我警告你,安安分分呆在這裡,不要出那些幺蛾子。」

小張氏怪笑兩聲:「弟妹這話倒是說到點子上了,寧姐兒整日里和姝姐兒在一起玩,倒是被帶累的越發沒了分寸,這麼下去,咱們林家的女孩子還要不要名聲了。」

林嫻站起來氣急反笑:「我倒是不知道,三姐姐擔心大家,不放心弟弟,倒是還出錯了,至於我林家的女兒的名聲倒是用不著大伯母操心,我林氏女可不是那些將一切都寄托在別人身上的窩囊廢。」她轉過頭看著林靜寧:「如今大姐姐已經出嫁,家裡二姐姐為長,你決定,我支持!」

她這話說的擲地有聲,林靜寧點點頭,淡淡的看了一眼小張氏,又對著臉色十分不好的祖母說道:「祖母,我去瞧瞧三妹妹,我為人姐姐,總不能反倒讓做妹妹的頂在前頭。」

林靜如臉色煞白一片,如今已經七歲的小姑娘自然知道母親對姐姐的敵意,甚至對自己也極為不喜,低著頭,難堪的幾乎想要不管不顧的哭出來,深吸一口氣,她抓住祖母的手,試圖汲取一絲勇氣。

老夫人心疼的摸摸孫女的小手,無聲的安慰她,又瞧瞧如今和瘋了沒什麼區別的侄女,疲憊道:「叫了你三妹妹一起回來。」

那邊林靜姝目光沉靜,微微瞥了瞥順著牆爬進來的人,手搭在箭上,射出去,一聲慘叫之後,那人跌了下去。林文禮身體微微一顫,看了眼三姐姐,怪不得能單槍匹馬去找大哥,他看的分明那一箭射中了那人的眼睛。一瞬間他彷彿有了無盡的勇氣,腦子裡想起了祖父的話,我林家的以武起家,即使現下走了文人路子,也要有武者的心,堅定勇敢。當然祖父後來還加了一句,不要學你爹。

三少爺林文祈向來武藝極好,是以老侯爺平日里對他很是另眼相待,這會他興奮多過忐忑,這會更是說道:「三姐姐,怪不得祖父誇讚你不遜於男兒,孫女中是最像他的,騎射可真好。」

林靜姝瞪了他一眼:「祖父教你在戰場上分神的。」她話音一落,大門開了,看著為首之人騎著的馬,她冷笑一聲,將針取出來,照著馬眼睛飛針過去。

身下的馬痛苦的嘶鳴,將背上的人甩了下來,林文禮下令:「殺。」

程蕭堪堪站穩,臉色陰沉道:「靖安候府!」他說的咬牙切齒。

林文禮淡淡道:「不知道程三少爺大半夜的帶著人來我林府所為何事?」

程蕭輕笑一聲:「自然是因為,靖安候意圖謀逆,我程氏忠君愛國,自然要為君分憂。」他眼睛在林靜姝那張如花似玉的臉上轉了幾圈。

林文祈察覺到對方的目光,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擋住了林靜姝。不耐煩道:「可有陛下聖旨?」

程蕭抬起手:「將他們全都帶走。」後頭的兵馬瞬時要往裡頭沖,兩方戰在一起,林靜寧又驚又怒,忍住眩暈,繼續向著大門走,林靜姝注意到她,十分著急,飛出打鬥圈,說道:「二姐,這裡很危險,你快回去。」

林靜寧比她還氣:「你跟我一起回去。」

林靜姝一下子反應過來,忙說道:「二姐姐,我會武,你可不會。總不能我們當姐姐的全都靠弟弟保護吧,這邊動靜大,祖母那邊只怕都知道了,你回去安撫好她們就好了。」說完轉過身走了。

林靜寧跺跺腳,又看看自己纖細白嫩的手,往回跑去。林靜姝目送她一陣,鬆了口氣,專心應對眼前,程蕭神情晦暗無比,按說他帶來的都是精兵,林家的護衛再是厲害也抵擋不了不這麼久,他看了看越發勇武的護衛,心裡起了疑心,真的是一群護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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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34:26


心思一動,他將手搭在弓上,對著林文祈射出去。果然林靜姝一把將人推開,如此他心裡有了數,不著痕迹的將三人分開,而後對著最弱的林文芮出手,將人控制住,大聲道:「林文禮我勸你乖乖住手,不然你弟弟的命可就別要了。」

林文禮下意識的停下來,程蕭臉上出現一絲獰笑,看著被射中胸口的林文禮,冷聲說道:「殺了他。」

林靜姝心裡一怒,臉上卻越發平靜下來,吩咐道:「殺了他。」

話音剛落,程蕭一個激靈,心中一跳,下一刻就倒在了地上,眼睛還帶著驚恐茫然,他帶來的兵馬一瞬間不知如何是好,正要退出去,卻被人堵住了退路。

林靜姝扶起林文禮,說道:「快去包紮一下。」又對林文祈說道:「撐到天亮。」

林文祈忙道:「知道了三姐姐,你帶著二哥下去吧。」

大夫戰戰兢兢的處理了傷口,林靜姝埋怨:「咱們只要抵抗到天亮就好,何必受傷?」

林文禮說道:「咱們家的護衛再如何善戰也不會抵擋這麼久,我的意思,咱們出去避一避也是不錯。」

林靜姝只道:「我怕祖母年紀大了,受不得驚嚇。」

林文禮沉吟一會:「不然,我和祖母解釋一下。」今日留在家裡的除了護衛,還有林家的暗衛,不然如何抵禦兵馬,只是若安然無恙,難免會露出破綻的,到時候惹的三皇子忌憚大姐姐也難做,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們抵禦一陣,而後逃出去。

林靜姝想了想,說道:「不說祖母年紀大了,就是二嬸她們只怕也是受驚不小,這樣若是救兵來了,咱們就不必出去,若是救兵不來,就按著你說的做。」

兩人商議好,林靜姝回了安和堂,血腥味遮掩不住,老夫人一把拉過她,檢查一番,發現沒有受傷,忙問道:「外頭讓如何了?」

見幾個嬸嬸都看過來,畢竟她幾個弟弟都在前頭呢,林靜姝說道:「前頭沒事,祖母您不必擔心,她在對方手上寫了兩個字。」

老夫人鬆了口氣,喃喃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眾人沒心思休息,不時的派人關注前頭的情況,好在救命如期而至,宮門也開了。林靜姝這會心神都飛到了宮裡,不知道姐姐有沒有事。

宮中,懷王扶著皇帝,一臉悲憤的看著慶王怒道:「二哥,你這般忤逆犯上,不怕遭報應么?」

慶王神色興奮,語氣極力保持平靜:「瞧三弟這話說的,父皇他身體不好,本王也是為他老人家分憂。」

旁邊榮王被挑斷了腳筋,聞言神色冷淡,什麼話都沒說,只冷冷的看著他。有些憐憫,又有些嘲諷。心裡卻是冷笑,他們爭來爭去倒是他們這三弟掩藏的最深。

慶王不理會越發惱怒的懷王,只說道:「父皇下旨吧。」

建元帝一臉疲憊,神情倒是平靜淡然,彷彿被威脅的不是他一樣,只問道:「朕可曾虧待過你?」

慶王哈哈帶笑,反問道:「父皇。我和大哥是如何到今日這個地步的,母妃為何會狠心對你?你真是不知道為何?我們肯安安分分的過日子,是你不肯,是你非要抬舉我,讓我做大哥的磨刀石,既然是磨刀石,那為何,他就不能是我的磨刀石?」

建元帝微微閉上眼睛:「你問朕為什麼?那朕就是告訴你為什麼,若是你大哥登基,你至少性命無礙,若是你登基,你能放你大哥一命么?」見慶王想要反駁,建元帝繼續道:「你有心,程家也願意么?」

慶王掩去心裡的憤恨,淡淡道:「父皇還是快著些,不然,你的這幾個寶貝兒子可就要保不住命了。」

建元帝見次,終於維持不住面上的平靜,罵道:「畜生。」

慶王冷笑:「都是父皇教導的好!」

建元帝被他氣的快要暈過去,外頭傳來一陣打鬥聲,幾人一同看向外頭,為首的少年有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先是對著建元帝行禮,又對著慶王說道:「殿下的人手具已伏誅。」

慶王臉色晦暗起來,他道:「動手。」

手起刀落,五皇子被砍斷了腦地,那少年動作還算快,救下那幾人,制服了慶王,慶王哈哈大:「好,本王早就知道有這一日,成王敗寇,本王認了。」

懷王立即道:「攔住他。」可惜遲了一步,慶王自刎在他們面前。鮮血漫延,建元帝暈了過去。榮王見此,對著懷王道:「這裡交給我,三弟去處理剩下的事吧。」聲音驀然沉了下來,帶著絲絲血腥味:「咱們自家人爭那是自家的事,那些外人插手,倒是爪子伸的太長了些。」他從懷中取出令牌,遞給懷王,淡淡道:「沒想到,咱們兄弟最後勝出的是你。」



懷王神情複雜,接過令牌,說道:「父皇這裡勞煩大哥了。」

穆長生跟上懷王,說道:「王爺,逆賊處理的差不多了,倒是程家那裡……」程家勾結外敵,韓子秦臨終前想說的就是這事,後來茂哥兒發現了,卻沒想到程家胃口倒是大,前有蠻族後有大魏,還真是……

懷王道:「全部關起來。」又對穆長生道:「這次倒是多虧了你。」他知道大魏插手,就給穆長生下了命令,到底京城守衛都握在父皇手裡,他想要贏自然要另外想法子,好在九門的守衛是他的人,這才佔盡了先機。

穆長生:「都是屬下的本分。」

懷王道:「這會帶了一部分兵力過來,前門關那裡怕是要緊張一些,陸榕一人本王也放心不下,等明日過後,你們就回去吧。」穆長生帶的人分批過來,喬裝打扮,一直到半月前才集結完畢,一直呆在莊子上。

穆長生恭敬道:「是。」明日之後,懷王殿下就是太子了。想到皇帝的身體,不,過些日子這天就要變了。

程蕭帶來的兵馬被圍剿,林靜姝鬆了口氣,懷王勝出了。安和院只剩下她和林靜寧、林嫻三人,老夫人派出去的人回來的還算及時,林靜姝三人站在屏風後頭,只能聽到聲音。

「榮王殿下腿受了傷……慶王殿下自刎身亡……,如今懷王殿下正在清理亂黨,宮門還未開,不過大小姐使人送了消息,說是大概下晌的時候,老爺他們就回來了。」

林靜姝心裡一驚,依著常理,姐姐應該是讓人來侯府一次,可是不管是救援還是送消息都未曾派人過來,壓住心裡的驚慌,細細思索,宮變姐姐早有準備,祖父父親那裡按說應是安全的,林靜寧離她很近,瞬時察覺到她的變化,略一思索,猛的攥緊林嫻的手,直到小聲的驚呼,以及林嫻奇怪的目光,她才回過神來,搖搖頭。

老夫人心裡也七上八下的,雖然消息不會有假,可是到底沒親眼見到人回來,打發了人出去,又對林靜姝三人說道:「你們也一晚未休息,快去睡上一覺。」

林靜姝忙說道:「祖母,您也快休息吧,等您醒來,祖父他們應該也回來了。」

老夫人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下,說道:「好,祖母這就去休息了。」

三人出了安和院,林靜寧拉著林嫻一起去了林靜姝的院子,她顫聲問道:「姝姐兒,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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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34:41


林靜姝搖搖頭,說道:「我是擔心祖父他們,大姐姐現下的行為不符合常理。」除非她顧不得這邊,而顧不得這邊除了場面沒控制住,自然就是祖父他們出了事。

林靜寧只覺的雙腿軟綿綿的,心裡一跳一跳動的厲害,林嫻臉色也十分蒼白,林靜姝說道:「現在咱們索性也幫不上忙,二姐姐四妹妹還是先休息一下。若真有……也好有個應對。」

宮中,太醫給榮王看了腳筋,好在慶王只是為了打擊他的精神,只動了一隻腳,可惜腳算是廢掉了。這個結果,他早有預料,是以臉色倒是如常,有條不紊的安排宮中的事物。一個宮人匆匆進來,他臉色一變,冷聲道:「出了何事?」這是他派去皇后那邊的人。

那人感到榮王身上的壓力,極力穩住身子,抖著聲音說道:「皇後娘娘歿了……」趴伏在地上,努力抑制住心裡的恐懼。彷彿過了許久,他聽到一個淡淡的:「滾。」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出去了。

榮王閉著眼睛,冷冷看了看依舊昏迷不醒的皇帝,嘲諷一笑,突然就覺的沒什麼意思,淡淡道:「父皇的身體向來都是王太醫您照顧的,現在交給你定是不會有錯。」說完坐了轎子去了皇后的寢宮。

亂軍都被處理掉了,宮裡血腥味久久不散,榮王有些厭惡的皺了下眉頭,還未進入內殿,就聽到一陣小聲的抽泣聲,他快走幾步,挺著肚子的榮王妃回過頭來看是他,顫聲道:「王爺……」

榮王並未看她,隻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皇后安靜的面容,以及躺在地上額頭上一灘血的張嬤嬤,他冷聲問:「本王記得母后和你是在一處的吧?」他知道自己是在遷怒,可他忍不住。特意安排了人保護她們,結果卻是如此。

榮王妃身體一僵,在皇後身死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和榮王的夫妻關係完了。好,真好,她千般謀算,得了這麼個結局,也怨不得別人,深吸一口氣,平靜的說道:「亂軍進來之後,我被打暈了,醒來之後,就看到母后和張嬤嬤……」輕輕撫摸隱隱作痛的肚子,放鬆身體。

榮王不再出聲,只吩咐道:「給母后換衣服。」

林文茵在守著靖安候,見人醒來,忙輕聲道:「祖父?」

靖安候動了動,鑽心的痛使得他又跌回床上。林文茵忙說道:「祖父您這傷不能亂動。」

靖安候問道:「外頭如何了?」

林文茵說道:「宮裡如今已經安全了,殿下出宮清理亂黨。慶王殿下自刎身亡。」她們勝了。

靖安候鬆了口氣:「這會我也沒事了,去使人給家裡傳個消息,省的她們惦念。」

「祖父放心,孫女已經使人送消息了。」林文茵輕聲道。

果然和她算的時間差不多,下晌十分,宮門打開,被困在宮裡的文武百官好運逃過一劫的都回了家。靖安候傷在胸口,好在離著心口還有一段距離,傷了點元氣,壽命上也有損耗,但是到底性命無礙。林文茵也出了宮回了王府,傍晚,宮裡傳來旨意,著懷王妃進宮,主持皇后葬儀。旨意一下,眾人心裡也都明白,懷王就是下一任帝王。皇后喪事辦的極簡,十二月底,皇帝下了旨意冊封第三子懷王為太子。隨之而來的旨意是皇帝身體欠安,太子監國。

建元十九年的新年過的依舊熱鬧,但是到底太后皇后新喪,這喜慶也縮減了幾分,林靜姝帶著人將林文茂的院子收拾一番,又把自己的院子稍微換了些布置,這年也就算是過了,初三這日,林靜姝和林靜寧在閑聊,祖母那邊來人知會,說是張晚晴稍後就要過來。

林靜寧心情不錯,說道:「這位張家表姐親事總算是定下來了。」當初鬧的那一出,別人不知道,她們都是知道的。

林嫻拿了快點心放進嘴裡,笑著說道:「要說起來,表姐倒是低嫁了。聽說當初張家看中的吳家的大公子,後頭不知道怎麼就定下了沒什麼根基的趙家。」

林靜姝回來的時候,她的親事已經定了,也沒時間關心,這會倒是頭一回聽說,這位表姐竟然定了個名不經傳的人家。

林靜寧知道的多點,說道:「這會趙家只怕是不錯了。我聽禮哥兒說了,趙家這位小公子在這次宮變中出了頭,恰恰是太子殿下一系的,這前程只怕錯不了。」

張晚晴瞧著氣色不錯,整個人看著沉靜大方,眼神也十分有光彩,她聲音柔和的說道:「上次倒是多虧了表妹。」

林靜姝笑著說道:「表姐言重了。」張家已經是送了謝禮過來。

張晚晴突然問道:「我自上次去了表妹的花房就一直念念不忘的。若是可以,表妹可否帶我再看一次。」

林靜姝一愣,淡淡一笑:「表姐這是說的哪裡話,花房而已,我這就帶表姐過去,若是有喜歡的,表姐帶回去養著就是。」

兩人去了暖房,林靜寧奇怪道:「四妹,你發現了沒有,我總覺的咱們這位表姐對姝姐兒的態度十分微妙。」

林嫻喝了口薑茶,舒服的嘆了口氣,不在乎道:「索性總不會是三姐姐吃虧。」

花房溫度得宜,花開的極好,張晚晴看著大片的花,輕聲開口:「我到底親口問了他。」頓了頓:「如今倒也算是了了一樁心愿。」

林靜姝沒接這話,只說道:「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聽說那位趙公子人不錯,前程也好,就恭喜表姐了。」

張晚晴有些恍惚的看著面前的女子,面容越發接近前世的樣子,少了些徹骨的清冷,多了幾分紅塵煙火,是了,這已經是不一樣的人生,她的那些痛苦不甘絕望,隨著這次吳家的覆滅也算是有了個交代,她心心念念的穆長生,依舊只當她是認識的人,依舊和她遠遠的見過那般高大堅毅。只是他從來都不屬於她。看著眼前不一樣的林靜姝她笑著說道:「恩,趙公子我見過,雖然家世不好,但是人很不錯。母親她很滿意。」

林靜姝折了些玫瑰送給她,說道「這花開的好,表姐帶回去養著吧。」似是放開了什麼,送走了張晚晴,林靜姝回到院子,嘆了口氣,說道:「表姐回去了。」

林靜寧將一顆煮好的花生放進嘴裡,咽下去,說道:「張家這次損失慘重,她心情倒是沒受什麼影響。」

林靜姝心道,指不定前世命都沒保住,這會雖然不能入仕,到底爵位還在。放下這事,將準備好的禮物收拾好,使人送去嘉興岳家。岳慧書已經寫信告訴她定親之事,還順手敲了她幾罈子桃花釀。信寫好送交給小鷹,又餵了它幾塊肉,這才摸摸它的腦地讓它飛走了。

建元帝到底沒能撐過建元十九年的正月十五,十四日晚,皇帝身死,太子於陵前登基。依舊沿用建元年,於次年改元廣興。

新帝登基不久,前門關戰事前所未有的激烈,蠻族試圖趁此機會搶奪更多的糧食,好在穆長生並未在京城多留,這會應該已經到了邊關。

陸榕剛剛結束一場戰鬥,有些疲憊的在研究地圖,穆長生自外頭進來,說道:「現在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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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0-4-8 09:34:56


陸榕神色一喜,說道:「糧草帶來了吧?」

長生點點頭:「陛下給的挺痛快。不過我估摸著大梁那邊只怕要有動作。」

陸榕倒是不擔心這個,他道:「如今茂哥兒還在大魏,除非大梁有把握對抗兩國,否則就會謹慎行事。」

長生皺著眉頭:「我這次回京,運氣好,接到了茂哥兒的信,阿芙蓉你是知道的,當初咱們反應快是禁了的,但是大魏可沒這麼好的運氣,軍中將士多有沾染,而且於將軍只怕要不好。」

陸榕問道:「若是如你所說,只怕茂哥兒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於將軍那邊也會有所準備。蠻族這邊只要有足夠的糧草,我想到了一個絕好的法子,若是運氣好,蠻族怕是未來十幾年都不成氣候了。」

林文茂確實已經準備撤回國,常山王將他整理的阿芙蓉危害寫了摺子呈了上去。至於魏帝的反應自然不必說,常山王只覺的諷刺:「小牧,你說他算計來算計去,忌憚兒子,忌憚外戚,如今落到這個下場是不是報應。」說起來,他們兄弟除了老四,作為繼承人不說有什麼功業,至少守成是沒問題的,可惜偏偏留下的只有老四。

這話林文茂自然不好接,他只說道:「王爺好好保重身體,如此一來,對您也算有利。」魏帝如今子嗣堪憂,這麼長時間,後宮並未有后妃有孕,眾人心中也有數了。淑妃母子如今也算炙手可熱。只是淑妃本人卻是低調的彷彿不存在似得,既不見皇帝,也不見后妃,每日里只吃齋念佛,再不然就是照顧剩下這唯一的兒子。

常山王如今大仇得報,除了每日里看魏帝笑話,就是操心妹妹的婚事,一時想到周牧就要回去,他試探道:「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林文茂瞧著他的神色,心裡明白他的想法,許是報了仇常山王心結去了半的緣故,性情上倒是不怎麼掩飾了,至少在他面前就是如此,想想剛認識的時候,他們你來我往小心翼翼的試探,互相合作也防著對方,哪裡能從面上看出他在想什麼,現下卻是輕而易舉就能看出對方的想法,他想了想,還是率先開口:「我想將我與漱玉的婚事定下來,如今這會正是好機會。」

常山王一怔,心裡有些滿意也有些悲傷,小牧這麼說,怕是馬上就要動身了,這次一別,對他們來說,也算是永別了,微微一笑:「等你回去之後,我給陛下上摺子。」兩國聯姻,也算是暫時一致對大梁。

林文茂輕輕一笑,他點點頭說道:「好。」看著對方蒼白到透明的臉,彷彿虛弱的下一刻就要斷了呼吸,他突然問道:「大夏的京郊有十里桃花,每到盛開的季節,若煙霞一般,美麗又奪目,王爺想不想去看看。」

常山王如何不知曉文人墨客都嚮往的十里桃花,輕輕嘆息,他目光飄忽,喃喃道:「你帶著漱玉去吧,就當替我看了。」

林文茂輕輕拍上他的肩膀,輕聲說道:「王爺如何不明白,若是你不去,依著漱玉的性子哪裡肯去。」那丫頭聰慧倔強,只怕前腳常山王出了主意聯姻,後腳她就能求得魏帝換人。

常山王淡淡道:「你放心就是,漱玉那裡你不必擔憂,唯一的親妹妹,我總要看著她風光大嫁。」

林文茂見勸不住他,也不再多言,他告辭道:「王爺好好保重,我後日就要動身,到時候就不來辭行了。」若是常山王不去大夏,這一別就是永別。

出了正院,林文茂去了小花園,果然漱玉公主正在那裡等著他。美麗的女孩子目光專註的看著他,林文茂不由自主的笑起來,聲音都下意識的柔和了不少:「這天還冷著,怎麼沒有多穿見衣服?」

漱玉公主臉色一紅,她知道他過來,急著出來,一時忘了要添衣服,不過她身邊的兩個宮女都是能幹的,這亭子中炭盆絨毯一應俱全也並未覺的涼,是以她晃晃自己手中的手爐,說道:「炭盆是一直點著的,現在並未覺的冷。」頓了頓,她情緒低落了些:「小牧哥哥,你要回去了么?」

林文茂見女孩有些鬱郁,笑著道:「恩,我來跟你哥哥辭行。」

漱玉公主忍住眼淚,底下頭,勉強平靜的說道:「那小牧哥哥你一路小心著些。」這是她唯一愛著的男孩子,在她最狼狽的時候,陽光一般的出現在她身邊,性情堅毅,心地善良,近些日子若有似無的關心,她還以為他終於有些喜歡上了她。

林文茂一時有些懊悔,他慌忙解釋:「我已經跟你哥哥說了,回去之後,我會請家裡來提親。現在,我想要問你一句……」他神色鄭重的看著漱玉公主輕聲卻堅定道:「你可願意嫁給我?」女孩子似是沒想到他突然說起這個,臉色瞬時紅了個透,目光如水一般,卻又不太敢正視他的目光,林文茂心裡的喜悅一下子就泛開來,他輕聲承諾:「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漱玉公主不止是害羞,她有些不可置信,彷彿夢中一般,她喜歡的男孩子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心跳的飛快,捂住心口,十分糾結,她只覺的自己都無法呼吸,喜悅自心口蔓延出來,嘴角彎彎的,她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卻在下一刻僵硬了起來,一盆冷水潑過一般,所有的情緒都凝成了一股股的澀意,她願意,她自然願意嫁給他的,可是她的哥哥要怎麼辦呢?

林文茂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像是不經意道:「你哥哥自幼天資極高,身上很有些文人的秉性,大夏的十里桃花號稱是讀書人必須要去的地方,到時候,我帶你們一起看。」常山王或許不想離開這裡,但是終究漱玉就是他的軟肋。

漱玉公主眼神一亮,半低著頭,小聲問道:「哥哥的身體可能受得了長途跋涉?」她對兄長的身體十分了解,自然知道慢慢行走,是沒有問題的。

林文茂溫柔道:「自然是沒問題的。」她這是含蓄的同意了。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氛圍變了,對視一眼,都覺的十分幸福。

小聲說著話,直到午時,林文茂才出了常山王府。

二月底,林家接到了林文茂的信,林靜姝找出寫著自己名字的一封,迫不及待的打開來,隨後小心的看著臉色不太好看的父親,小聲乾笑道:「父親,這茂哥兒有了喜歡的女孩子,好事,你看您就他一個獨子,早日成了親,您不是早日能抱到孫子。」

林思允皺著眉頭道:「他這注意越發的大了,這麼大的事,說都不說一聲,一個人自己就決定了。」

林靜姝輕輕咳嗽兩聲,提醒道:「父親,我回來的時候不是說了這事么?當時您也沒說什麼啊!」

林思允嘆了口氣:「茂哥兒身份不同尋常,你祖父已經上了摺子讓我襲爵。他未來的妻子是我林氏的縱婦,一個異國公主,如何能服眾。」

林靜姝不以為然:「梁帝野心是大,但是咱們如今這位陛下也不是個怕事的,打到最後,輸贏不定是誰呢?難得近些年也是老天護佑,大夏一直風調雨順,國庫雖然不能說是充盈,但是到底能跟得上糧草。梁魏梁國可並非如此。」再說了,她和榮九表兄的生意一直做的極好,賺來的銀子大都投給了前門關和北地,大大的減輕了那兩方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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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0-4-8 09:41:40


父女兩人又去了一趟老侯爺的院子,說了這事,老侯爺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叮囑林靜姝的婚事應該開始準備起來了。等林靜姝走了,林思允見老侯爺氣色不錯,試探道:「父親,您真覺的這婚事沒問題?」

老侯爺看了看兒子,說道:「如今咱們家出了一位皇后,雖說現在看著陛下對娘娘對咱們家都是信任有加,但是……」他聲音低了下來:「人心啊,是最不能揣測的東西,於將軍一直屬意茂哥兒接受北地的兵權,一來他確實有這個能力,二來,那到底是我征戰半生的地方,到底有份香火情在,他接著也能順利渡過磨合期。北地也至於出現大的動蕩。於將軍沒有私心,可是看在陛下眼裡就不一定了。」如今的皇帝已經不是從前的懷王,地位變化,心境也會變化。陸榕和長生不止是陛下的心腹和他們林家也有關聯,再有南平的鎮南候是茂哥兒的母家。關聯起來,陛下若是放心才怪。

林思允自然也想到了,他道:「父親的意思是,漱玉公主雖然是正經嫡出的公主,但是偏偏和皇室隔閡慎重,根本就無法調和。相當於茂哥兒就是沒有妻族。」

老侯爺摸摸鬍子,感慨道:「你這三個兒女倒是佔盡了咱們家的靈氣,老夫擔憂的那都是以後的事,陛下和先帝不同,雖然資質不見得是最好的,但卻是能容人的性子,只說顧家那孩子微末之時跟著他,顧家犯下那樣的錯,還不是輕輕放過了。」最重要的,不管是鎮南候,還是陸榕和穆長生都是當今一手帶出來的,不是他的插手,幾人也不到不得如今的位置。

宮中,廣興帝放下國書,帶著人去了後宮,直奔皇后的和安宮去了,林文茵已經處理完了宮務,後宮只她一人,太後娘娘也不是個愛管事的性子,是以她處理起來並未遇到什麼阻力,很快理順了,改了些規矩,更是得心應手,每日里花在這上頭的時間雖然少了,但是規矩倒是嚴謹許多。見皇帝來了,林文茵放下手中的筆,笑著說道:「這會怎麼過來了?」

廣興帝拉著她的手,笑眯眯道:「魏帝發了國書過來,有意聯姻。」

林文茵眼神微亮:「是漱玉公主?」

廣興帝含笑點頭:「茂哥兒倒是手腳夠快!」

林文茵輕哼一聲:「比不得陛下。」他前些日子說露了嘴,是如何破壞她的婚事的,虧她還覺的自己算無遺策準備的早。

廣興帝見她如此,不怒反喜,不像從前永遠是端方穩重的樣子,她越發的在自己面前展現一個不一樣的姑娘,更加真實,更加讓人心動,是以他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低低的說道:「若不是我動作快,哪裡能那麼順利娶到你。」見林文茵耳朵紅彤彤的,心裡一跳,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口,林文茵身體猛的一顫,惱羞道:「夏予明。」

見妻子如此,廣興帝做一本正經狀:「茵姐兒,我聽著呢。」被瞪了一眼,看在他眼裡卻是眼波流轉情意綿綿,不由自主的將人扣在懷裡,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小聲道歉:「好了,都是我不好。」

林文茵掩飾的整理一下頭髮,說起了正事:「那陛下您準備如何回復?」

廣興帝想也不想道:「朕自然說和親要嫡公主,不然如何配得上國舅。」

林文茵卻又擔心:「也不知這漱玉公主是個什麼脾性。」雖說相信自己弟弟的眼光,但是到底沒親眼見過。

廣興帝不由好笑:「茂哥兒那小子眼光高著呢,等閑女子他如何看的上眼。」不說他妻子林文茵容貌性情無可挑剔,就是小姨子林靜姝也是個好姑娘。他們三人一起長大,他還就不信了,茂哥兒眼光會差了。他又加了一句:「三丫頭不是看過了,她沒意見,那位漱玉公主定然是不差的。至少這相貌上是沒得挑的。」說到最後,他已經在忍笑了,想當初愛他為了討好林文茵,沒少打聽林靜姝和林文茂,是以對於林靜姝喜歡美人的愛好十分清楚。

林文茵也笑,無奈道:「下丫頭自小就是挑剔的,還極有主見,挑出來的丫鬟都是極美的。」如今的蘭芝紅梅幾人個個都花朵似的,美麗大方。

兩人商定這事之後,分別宣了林思允和老夫人進宮,林文茂的婚事也算是定下來了,次日早朝,意料之中沒受到什麼異議,梁帝野心勃勃,不管魏國還有多少能量,現在這個時候,多個盟友總比多個敵人好上許多。

國書很快發回去,三月中旬,得到答覆的魏帝宣了常山王以及漱玉公主進宮,見到瘦弱無比的兒子,以及越發沉靜從容的女兒,魏帝笑著道:「漱玉去見見淑妃吧。」等女兒出去了,冷冷的看了眼不動聲色的兒子,淡淡道:「大夏國書到了,那邊沒有適齡的皇子,廣興帝為林國舅求娶漱玉。朕打算答應。」雖說這麼看來像是低嫁了,但是林家根基極穩,漱玉嫁到林家比嫁到皇宮要好些,這也算是他贖罪了。

常山王神色不變,只說道:「如此多謝父皇了。」

魏帝閉上眼睛,又睜開,有些疲憊道:「朕已經順著你的意思,你也停手吧。難道你要看著我們魏家的江山落到別人手裡你才甘心。」當初的事,他自然查出來了,若是從前,他早就要了他的命了,只是造化弄人,兒子只剩下兩個,一個快死了,一個不是當皇帝的料子,長孫廢了一條腿,明明知道是兒子乾的,可是他能說什麼,誰讓那孩子差點要了漱玉的命呢?

常山王淡淡道:「兒子心結已解,大仇已報,漱玉風光大嫁也算是兒子最後一點心愿了。」他靜靜的看著魏帝說道:「父皇,如你所願,兒子的命已經走到盡頭了。」

魏帝壓下心中的痛楚,他雖然未曾親自下手,但是兒子的身體也是在他的默許之下才變成這樣的,張了張嘴,終究是未曾說出口。

常山王接著道:「漱玉大婚,又是遠嫁,兒子這做人兄長的就送她一程,看她完婚吧。」

這話平平淡淡的,魏帝卻知道他這是在報復他,他寧願死在大夏,也不願意見到他,沉默良久,他終究是說道:「也好,老四如今也不得空閑。」

如此這樁親事算是議定了,婚期定在廣興元年八月份。

林文茂的婚事定下了,祖母好像一下子就對林靜姝的婚事著急起來,這從她不時的參與一些老姐妹的茶會啊什麼的能看出來,每次還非要帶上她。林靜姝十分無奈,但又不好說什麼,只能跟著去,好在現在正守著國孝,就是有祖母看著合適的,也要過上一段日子來提親。

這日她難得一個人窩在家裡,祖母單獨出門了,直到下晌才回來,不久,就使人叫了林靜姝過去,而且祖母看她的眼神十分奇怪,拉著她的手,壓低聲音說道:「今兒祖母見著你陸家伯祖母了。」

林靜姝心裡一跳,果然下一句,老夫人說道:「她說想為她的孫兒求娶你。」說完盯著林靜姝看,見孫女臉上既沒有難過,也沒有驚喜,就知道,她定是知道陸榕還活著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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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41:57


老夫人試探:「你覺的榕哥兒怎麼樣?」不等林靜姝回答,自己就答道:「人品性格什麼的沒得說,最重要的你們青梅竹馬,而他一向在你手上討不到便宜,現在走了他哥的路子,也算是出息了,我那老姐姐還說了,這成國公的爵位定然是榕哥兒的。我這一想,確實再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了。」親婆婆不在了,姝姐兒嫁過去也受不了委屈,陸老夫人也說了榕哥兒是個潔身自好的,有她看著,也不會納妾什麼的給姝姐兒添堵。

林靜姝微笑著問:「祖母對他十分滿意?」

老夫人點點頭:「我與你你陸家祖母相識多年,她是什麼樣的性情我十分清楚,最是個慈和不過的,你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現在的成國公夫人也不會給你氣受。」

林靜姝聲音低低的,心跳的飛快:「祖母,陸榕他曾經問過我!」

老夫人仔細看著孫女眼睛,有些緊張道:「那你是怎麼答的?」

她說等他回來再說,細細追究起來,她對陸榕的感情,心動自然是有,要說嫁給她,她也覺的可以,抬起頭輕聲說道:「我沒直接答應,但是也沒有拒絕。」沉吟一會,她接著道:「我覺的定親是一種自然而然的事,不是非得直接定下來,順其自然最好。」許是太過了解,而長久的不見之後,又給她一種陌生的感覺,漸漸淡去了親情的分量,心動卻多了起來。所以,如果那人是陸榕的話,依著祖母的意思定親,她也可以接受。可惜,這古代的環境,不允許她談一場輕鬆的戀愛。

老夫人心裡放鬆不少,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本來近些日子,她看好是的李家的幼子,那孩子性子溫厚,才學也不錯,年齡和榮家那孩子相當,是這次文淵會進了百名榜年紀最小的兩人,想起這個,她笑著說道:「我本是看好了李家那孩子,長的好,性子也是寬厚的,這次和你一樣也是進了百名榜的。你們倆也能有話說。」

林靜姝一愣,有些不可思議道:「祖母您說什麼呢?我怎麼會進了百名榜?」

老夫人比她還驚訝:「這事你不知道么?雖然名次比較靠後,但確實是進了的。」說起這個,孫女不在京城,她可是狠狠出了一把風頭,那一陣子,沒少有人打聽林靜姝。她還以為大孫女早就寫信說了這事。

林靜姝不由自主的笑起來:「最後那一場,我考的不太好,還以為沒什麼希望了,倒是沒想到真是進了。」

老夫人也笑:「就是你姐姐沒說,我以為你爹也是說了的。」當初得意的可不單單隻有她一人:「榮家那孩子,李家那孩子,算上你一個,可算上是年紀最小的了。」否則,她哪能這般淡定的一直挑挑撿撿,畢竟林靜姝已經是十六了,現在定親都是晚了點。

林靜姝念叨:「我還以為至少還要五年之後,我才有機會呢。祖母,您說我最遲可以什麼時候定親?」湊近一點,她小聲說道:「我才十六呢。祖母和父親就多留我兩年。」

老夫人點點她的額頭:「傻話,十六了可不小了,不過定親的事,祖母會看著辦的,你弟弟那是皇上指婚沒辦法,你的婚事,至少也陸榕從前門關回來再說。」陸榕雖好,但是不得成國公喜歡,當初那場火,父子兩人只差明著說反目。小兒子自小長在身邊,心頭肉一般,現在的成國公夫人也不是吃素的。爵位只怕還有得磨。

回到院子,林靜姝一頭鑽進書房,寫字畫畫,等她終於滿意了,才洗漱一番睡下了。睡前還迷迷糊糊想著二姐姐的婚事已經在準備了,她要準備些什麼禮物好呢。

嘉興岳家

岳慧書高高興興的收了信還有那些東西,江氏十分欣喜的看著女兒,笑著說道:「三小姐知道你定親,送了這些東西,娘可是看到了單是桃花釀就是好幾罈子。」

岳慧書依偎進江氏懷裡,聲音歡快的說道:「母親,也不知道清姐姐明年可能過來送我。」想到前些日子的那個消息,她嘆了口氣:「林家大少爺的婚事也定在明年,清姐姐的生母不在,林大姐姐又出嫁了,她可不是得忙著弟弟的婚事。」

江氏安慰女兒:「你們這信也沒少寫,要見總會見著的,娘瞧著三郎對你十分上心,你不要仗著人家喜歡你,就可勁的欺負人家,這男人吶還是需要哄著的。」

岳慧書想到未婚夫羅家三郎,有些臉紅,她小聲道:「母親,我心裡明白著呢,再說了,他可樂意呢,您就放心吧,我可不會和三姐姐似的日子過成這樣。」

想到岳慧華,江氏有些鄙夷:「她不是成日里覺的你二叔和她姨娘才是有真感情的么?這會可就受著吧,想想你二嬸堵你二叔的話,我就想笑。」

岳慧書也笑,那日岳慧華來家裡哭訴,陳家二郎寵妾滅妻,二叔氣恨不已,二嬸淡淡道:「華姐兒這是什麼話,為人妻子的當賢惠大度,再說了,他和那表妹自小的感情,為了二公子的前程才委屈做妾,人家也不和你爭什麼,只求留在二公子身邊,你如此嫉妒不賢如何做的一個好妻子。」

當時岳慧華和二叔那表情呦,可恨她沒能親眼看見。真想跑到岳慧華跟前大笑三聲。見女兒如此,江氏好笑道:「這麼不喜歡華姐兒。」

岳慧書撇撇嘴:「這都是她說二叔和她姨娘的話,照我看啊,二嬸這回倒算是看開了。」二姐姐嫁的那人極好,對她寵愛非常,生的兒子,可愛的不得了。上次回來身上那份冷冰冰的氣息去了不少,一看就是生活的極順心的。三哥哥如今已經外放,歷練幾年,也就能接了二嬸過去,三嫂是在任上娶的,二嬸去操持的,聽說是溫柔賢惠的姑娘。

江氏感慨:「你二嬸如今也算是熬出頭了,兒子有出息,女兒嫁的好。娘只盼著你以後也生活順遂,就再沒什麼愁的了。對了,三小姐比你還大上一歲可定親了沒有?」

岳慧書心裡擔憂,面上若無其事的說道:「清姐姐如今這般年紀就進了文淵榜。定親的事倒是不著急。」

江氏想了想,覺的也是,遂不再提這個話題,又叮囑她,好好的做綉活,帕子荷包可以交給丫鬟,但是嫁衣是要自己繡的。

回到院子,岳慧書做了會針線,聽到丫鬟來稟報說是岳慧琴帶著孩子回來,她心裡一喜,中午一起用了飯,岳慧琴抱著琪哥兒,到了岳慧書的院子,見大紅的喜服已經綉了一半,說道:「你這針線做的越發的好了。」

岳慧書也不說話,只看著岳慧琴豐腴了不少的臉頰笑的賊兮兮的,岳慧琴受不了的紅了臉,不滿道:「你這丫頭,再這麼笑我可要生氣了。」

岳慧書輕哼一聲:「我現在可不敢惹你生氣,不然二姐夫不得教訓我一頓。」

岳慧琴被她說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惱道:「你若再這樣,我可走了。」

岳慧書拉住她,微笑著輕聲說道:「二姐姐,我是高興,我高興你漸漸變成了如今這麼有血有肉溫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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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42:18


岳慧琴心裡一暖,她自幼不被父親所喜,被母親忽視,養成了清冷的性子,不期望不失望,大姐姐,四妹妹一直不著痕迹的照顧她,如今她有了自己的家,好似上天要將她曾經失去的一切加倍補回來一般,夫君寵著她,婆婆十分喜歡她,更是很快生下了兒子,這一切順利的讓她心悸,生怕一覺醒來,發現只是她做了一場夢,而她依舊是那個孤獨脆弱的岳慧琴。

岳慧書看著她,輕聲說道:「二姐姐,如今你已經這麼幸福了,該放下的你就放下吧。」被厭棄被忽視,使得她對岳慧華有著很深的心結。

岳慧琴笑著點頭:「書姐兒,我放下了。」曾經讓她覺的不可跨越的人已經再也不是她心中的坎,母親都放下了,她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兩姐妹親親熱熱的聊著琪哥兒的趣事,岳慧琴忽而說道:「你知道榮五嫁的何家吧?」

岳慧琴點點頭,當初出了那事之後,她被榮家火速嫁了出去,何家公子早就愛慕與她也算是不錯的姻緣。她問:「怎麼了?」

岳慧琴感慨道:「七個月的身孕小產了,聽說以後再不能生了。」何家和她夫家有些來往,是以她知道一些。榮雅真是個心高氣傲的,何家公子再是喜歡她,也經不起她一直鬧騰,最後情分沒了,孩子聽說是被一個妾室不小心衝撞了,雖說後來那妾也被杖斃了,但是那又如何,依著榮五的性格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岳慧書輕哼一聲:「她有今日也是她自己無理取鬧,我可是聽母親說過一回,對著小姑子也不好,嫁人了還……」這話她咽回去了,她心悅顧文堂那事,她們心知杜明。只是嫁了人還想著那就是魔怔了。

岳慧琴微微一笑:「我不該提起她。」

岳慧書忽而想到一事,她問道:「二姐姐,你在外頭走動消息靈通些,小九哥哥的親事成了沒有?」

「倒是沒有什麼風聲傳出來。」岳慧琴慢慢道。

這就是沒成的意思,之前榮九沒回京的時候,榮家伯母對那女孩十分滿意,這會卻是沒風聲了,應是小九哥哥自己的意思了,岳慧書這麼想著,已經決定在信中寫給林靜姝看。

榮家,榮夫人臉色十分不好,耐著性子問兒子:「小九,你對素姐兒到底是哪裡不滿意?」她看齣兒子的心事,若是可以,她何嘗不願意成全兒子。

榮九平靜道:「母親,我現在不想成婚,若是答應了,豈不是耽誤了人家小姐。」、榮夫人一陣氣苦,她怒道:「你告訴母親,是不是因為林三小姐?」

榮九身體一僵,他輕聲道:「母親,我承認是因為三小姐,我才不願意成親,但是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心裡想著別人,難到要娶另一個,這對人家不公平。母親,你放心,我沒有不娶的想法,她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但絕對不是最後一個,等我對她的感情淡下來,再娶妻也是不晚的。」

榮夫人卻一陣心痛,她的兒子自小養的嬌慣,如今也知道體貼別人了,忍住酸楚,她笑著說:「好,我的小九是這世上最好的,也值得更好的。」

榮九笑著點頭:「當然,我可是母親的兒子。」頓了頓,他又道:「母親,都是兒子不孝,惹得你傷心了。」

榮夫人忍住眼淚,輕聲道:「我的小九最是孝順不過,是母親不好,母親怕你一直不娶妻,所以才一定要你定親,是母親想差了。」世上男兒多薄倖,她怕他的下九成為那極少的一部分,他與那孩子相遇太早,偏偏那個姑娘不僅貌美如花,還心地善良,救過兒子的性命。兒子動心是自然而然的事。她只盼著年少時的心動只是年少時的心動而已,她的兒子能重新喜歡上一個好姑娘,從此相伴一生。

榮九不由失笑,他打趣道:「母親是把我想的太長情了些,也許我下一年就喜歡別人了呢?」他十分驚訝母親的想法,竟然是以為他會因為姝姐兒一直不娶妻么?不說這份沒有回應的喜愛,他能堅持多久,單單就為了母親和祖母她們他也會努力忘記的,當然何時忘記就要看他的心了。摸摸心口的位置,不由苦笑,真是半點不由人。

榮夫人也笑,關心道:「你這次回來的匆忙,差事那邊沒問題么?」

榮九愧疚道:「母親,我後日就要回去了。」

榮夫人拍拍他的手,說道:「回去吧,差事要緊。」

四月底,北地傳來消息,於將軍過世。同時,前門關,蠻族的騎兵也一直鍥而不捨的在試圖將防線打破,搶到更多的糧食和馬匹。

林靜姝對魏國那邊的消息很關注,是以她第一時間知曉魏國立了太子,如今唯一健康的皇四子成為了太子。不等她細細思索,姐姐傳了她進宮。想想,有好些日子沒進宮去了,不由有些心虛,收拾一番,帶著人一路去了和安宮。紫蘇幾人具備姐姐帶進了宮裡,出來迎她的是茴香。

林靜姝笑著讓茴香免禮,問道:「姐姐近來可還好?」

茴香臉上帶出些笑意:「娘娘心情不錯,就是惦記三小姐您!」

林靜姝有些氣短,她不喜歡進宮,是雖有姐姐給她的腰牌,她用的卻很少。林文茵在內殿,在看什麼,一邊看,一邊將看過的紙放進火盆里,見妹妹過來,說道:「就這麼不喜歡進宮,想見你一回,倒是不容易。」

林靜姝也不客氣,坐到她身邊,小聲抱怨:「宮裡規矩大,我向來懶散慣了,不常來也是怕丟了姐姐你的臉。」

林文茵似笑非笑:「宮裡規矩大,拘著你了?」

林靜姝瞬時有些尷尬,輕咳幾聲,軟軟道:「知道了,我一定常常進宮看你。」

林文茵搖搖頭,說起了正事:「魏帝立了太子之事你知曉了吧?」

林靜姝點點頭:「恩,剛剛知曉。」以為姐姐是擔心漱玉兄妹倆的處境,她道:「我在那邊聽茂哥兒說起過,淑妃娘娘是個極聰明的女人,常山王的身體……只要宗室不出幺蛾子,如今的太子一脈倒是不會為難與他們。」

林文茵有些諷刺:「自古以來,儲位之爭都是血流成河的,魏帝運氣不好,幾乎所有的子嗣都折損到了裡頭。現在這位太子天資有限,最起碼比他兄長——已經故去的三皇子差上許多,而魏帝並非沒有血緣相近的兄弟,比如一直深受先魏帝喜愛的淮南王。想要坐穩太子之位,只怕要費上一番功夫。」

林靜姝微微皺眉:「我恍惚記得,淮南王世子也折損在那場變故裡頭。」

林文茵慢慢將紙投進火盆,看著它燃盡了,才說道:「淮南王的兒子可不止世子一個,他是先魏帝的幼子,如今年紀不過四十歲,兒子有六個。」想想被她燒掉的東西,呢喃道:「而且,因為是幼子,先魏帝對他十分寵愛,臨終還怕魏帝虧待了他的心頭肉,留了一部分兵權給他。」

林靜姝心裡一驚:「那姐姐的意思?」

林文茵道:「讓漱玉兄妹倆提前過來。」也能避開國中的動蕩,想到那封秘密國書,想來魏帝心裡也十分清楚自己的處境,主動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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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42:33


林靜姝有些緊張:「姐姐,那你說,咱們要準備些什麼?還有,漱玉來了要住在哪裡?」

林文茵好笑道:「自然是住在魏國的驛館裡頭,當然陛下會下旨修繕一下的。」

林靜姝瞬時反應過來,她覺自己比茂哥兒還緊張呢,感慨道:「姐姐,你說這時間過的可真是快啊,一轉眼的功夫,茂哥兒都娶妻了。」下旨的時候,她沒什麼感覺,這會子漱玉公主要過來了,她倒是有了些真實感。

「都十六了,可不是該娶媳婦的年紀了,倒是你,我聽著祖母那意思,是陸榕?」林文茵輕聲問道。

林靜姝臉一下子紅了,吞吞吐吐道:「姐姐,我不想嫁給他。」

林文茵淡淡道:「不想嫁才對,長得那麼丑也敢來求娶你。」

林靜姝:「……」

林文茵見妹妹不自在的樣子,心裡笑的不成,面上卻懷疑道:「祖母跟我說起來的時候,我就想很想問問,陸榕是不是還是從前那樣子。」她的記憶里,陸榕是自小胖到大的。

林靜姝心裡平靜不少,笑著說道:「他瘦了許多,樣子很像成國公。」也像陸柯。

提到成國公,林文茵遲疑道:「陸榕和成國公的關係想來你也是清楚的,如今前門關戰事正緊,陛下已經打算恢復陸榕的身份。只是這些年了,現在的成國公夫人只怕已經將爵位視為囊中之物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林靜姝其實對成國公十分無語,當年的事,在陸榕出事之後,祖母就告訴她了,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妾仇視妻子孩子。這到底是什麼樣的腦迴路。她道:「這事不是那麼簡單吧?」就是陛下也不能說下旨恢復就恢復,當年陸榕身死是擺在檯面上的事。

林文茵解釋:「陛下只要下旨,底下人自然會自動相出來解釋的。」

林靜姝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若是站在局外人的身份,這旨意一下,首先想到的是原來陛下那會就開始拉攏人了,再想想陸榕如今前門關守將的位置,確實是非常好的解釋。

果然,沒等幾日,旨意就下來了,成國公府眾人接了旨意,老夫人沒搭理兒子媳婦,徑直回去了,成國公和妻子對視一眼,一起跟著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陸老夫人不耐道:「我這會乏了,有什麼事,就說吧。」

成國公不滿道:「母親,你一直攔著不讓柏哥兒封世子,是不是一早知道那個逆子還活著。」

陸老夫人捻著佛珠的手一頓,只難過了一瞬就恢復過來了,畢竟這些年了,她也看開了,只淡淡說道:「榕哥兒還活著你不高興?」

成國公一噎,他不高興,他敢說他不高興么,倒是成國公夫人慢慢道:「母親,榕哥兒還活著,又那麼有出息,老爺自然是高興的。」頓了頓,她道:「但是母親,我不明白,榕哥兒和柏哥兒都是您的孫兒,您為何這麼……」

陸老夫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接著說了下去:「為何我偏心至此,一點機會都不願意給柏哥兒?」諷刺的笑了笑,她轉頭看了看成國公問道:「你說是為什麼?」

成國公臉色瞬間變了,他怒道:「母親,你不能因為我遷怒柏哥兒,他是好孩子,對您也孝順!」

陸老夫人十分傷心,自嘲一笑,她反問:「我為何不能遷怒?你都能為了個賤人遷怒妻子兒子,我為何就不能遷怒孫兒?再說了,論起偏心,我真是比你差遠了,至少我從未盼著柏哥兒去死。」

成國公夫人聲音尖利道:「母親……」她聽不得一句,說自己兒子死的話,沾上都不行。

陸老夫人平復了一下情緒:「你看,我不過提了一句,你反應就那麼大,當初對別人的兒子下手的時候怎麼就不想著為孩子積點德呢?當然,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養了個討債的兒子,你問我為何不給柏哥兒機會?可你怎麼就沒想想,柏哥兒他本就沒有機會,他有兩位兄長,原配嫡出。襲爵天經地義,律法擺在那裡。」

成國公夫人見陸老夫人提起當初的事,臉色一變,自那以後,本來待她十分不錯的老夫人見都不肯見她。想了想,她道:「母親,如今榕哥兒自己已經闖出來一片天地,他身為前門關的將軍,即使沒有成國公的爵位,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陸老夫人冷笑:「榕哥兒拿命拼出來的天地倒是成了你的借口,孫氏這些年沒相處,你倒是越發的進益了。」看著兩人,她突然什麼都不願意說了,只說道:「你們謀划這些的時候也問問柏哥兒的意思,他到底願不願意要這個爵位?」

成國公夫人壓下心底的憤恨,她輕聲道:「母親,柏哥兒向來心思寬厚,所以我才多為他打算一些。」

成國公突然出聲問道:「母親,當年您為何不喜歡雲恆?」

陸老夫人看著一把年紀的成國公,淡淡道:「老身自問向來處事公正,也是,在成國公眼裡,將他與嫡子不同對待就是不喜歡他。」親生的孫子,她如何會不喜歡,就是再討厭他的生母,也不會遷怒到子嗣頭上,只可惜,她養了這麼個兒子。

成國公輕聲道:「母親,當年的事是我的錯,可是如今,榕哥兒已經有了前程,柏哥兒是個寬厚的性子,一個留在京城,一個守衛邊關,這兄弟倆守望相助才是最好的。」

【番外篇】

林靜姝靜靜的抱著茂哥兒已經冰涼的身體,不許任何人靠近。她只覺的全身都冷冰冰的,沒有絲毫的活氣,心一抽一抽疼的厲害,彷彿自虐一般,她一直在想,茂哥兒泡在冰冷的水裡是不是比她還難受,比她還疼。

老夫人見孫女木獃獃的樣子,又瞧瞧孫兒那氣息全無,已經開始泛青的臉,心裡刀割一般,不禁老淚縱橫:「姝姐兒,你要是傷心就哭出來,你這樣,你這樣……」

林靜姝充耳不聞,她喃喃道:「茂哥兒,你別嚇姐姐好不好,你再這麼睡下去,姐姐就生氣了。」

老夫人顧不得宮裡的規矩哭出聲來,他們家這是做的什麼孽呦,長興公主在一邊壓抑住哽咽,看著幾乎瘋魔的林靜姝,心裡只覺的難受,她們兄妹不同平常人家,夭折個弟妹再正常不過,這麼深沉的幾乎讓人承受不住的悲痛,她只想想就覺的害怕。不禁想,若是有一日她死了,會不會有人也待她如此,看了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又艱難的將目光移到她懷裡已經停止呼吸的男孩身上,多麼相似的兩張臉,她昨日里,還聽女孩子驕傲的說起來,她弟弟不僅相貌好,性子也乖巧體貼,那彷彿從心中溢出來的關心喜悅還讓她嚮往過,雖然當時並不知道為何嚮往,這會她突然就明白了。

林文茵臉色蒼白的走進來,看著一雙弟妹,痛苦,悔恨一齊湧上心頭,幾乎讓她站立不住,鋪天蓋地的自我厭惡,讓她恨不得下一刻就死了,紫蘇穩穩的扶住她。小聲道:「小姐,三小姐還指望著您呢。」林文茵慘然一笑,是啊,她妹妹還得指望著她呢。脊背挺直,她走近林靜姝,老夫人忙道:「茵姐兒,你快喊喊姝姐兒,哪怕讓她哭出來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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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42:46


林文茵沒有說話,只趴在林靜姝耳邊,低聲說了句:「張氏和皇后參與了。」而後,她從林靜姝懷裡抱出茂哥兒說道:「這裡太冷了,茂哥兒不喜歡,姝姐兒,我們帶他回家吧!」

老夫人緊張的看著姐妹二人,生怕林靜姝忽然鬧起來,好在,林靜姝竟然鬆手了,她還是沒有哭,聲音輕柔的說道:「好,我們回家。」

回到府里,林靜姝再沒什麼出格的表現,安安靜靜的送走了茂哥兒,一滴眼淚都沒掉,茂哥兒年幼夭折,只將他葬在了母親身邊,之後林靜姝大病一場,林文茵卻沒閑著,不僅要找證據,還要照顧自家妹妹。而林靜姝的情況十分不好,已經開始說起了胡話,林文茵身心俱疲一刻都不敢離開妹妹身邊,高熱不褪,妹妹只怕要燒成傻子,重要的是,她沒有求生意志。她心裡一橫,輕聲道:『姝姐兒,姐姐知道你聽的見,茂哥兒是被人害死的,他最是依賴信任於你,你要好起來,好起來才能為他報仇。」

兩日之後,林靜姝醒了過來,她覺的全身都在痛,看著憔悴的不成樣子的林文茵,她輕聲道:「姐姐,原來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我忘記了力量唯有握在自己的手裡才能保護想要珍惜的人。」聲音帶著剛剛醒來的粗粒沙啞,眼淚一滴滴的落下,她卻仿若沒有感覺一般,笑著說道:「姐姐,我一定要讓所有牽扯到這件事中的人——不得好死。」

林文茵看著一身戾氣的妹妹,又想到孤零零躺在地下的弟弟,她看著林靜姝的眼睛說道:「好。」聲音雲淡風輕,卻鄭重無比。將查出來的所有東西都交給林靜姝看了。

皇后,繼母,魏帝,安平侯,蠻族,梁帝,好,真好。你們為了大局將茂哥兒當作棋子,我就讓你們所有人都為他陪葬。

林文茵看著林靜姝說道:「姐姐要出去一趟,你一個人在府里好好的。」凰羽衛的勢力,她本來打算慢慢收攏,剔除那些沒用的人,這會看來,倒是她想差了。

林靜姝半低著頭:「姐姐放心,我知曉了。」

林文茵當晚就出去了,林靜姝去了熙和堂,小張氏一副擔憂又不敢說什麼的樣子,林思允則不錯眼的盯著女兒,看她蒼白虛弱的樣子心如刀割一般。小心的問:「姝姐兒,身子可好些了。」

林靜姝一絲眼光都沒給小張氏,她看著林思允無聲流淚,緩慢而又堅定的說道:「我要父親與太太此生生死不復相見。」

林思允心裡一震,一瞬間的心痛幾乎撕扯的他站立不穩,他的兒子,他的兒子……,看著女兒冰冷絕望的眼,他輕聲應道:「好。」

小張氏尖叫一聲:「姝姐兒你瘋了么?」她轉眼看著身邊的這個男人,沒有哪一刻如此刻一般讓她明悟,她在他心中的位置比不過他的兒女,極力壓制肚子的抽痛,她難堪道:「我還懷著孩子呢,表哥你……」

林靜姝依舊看著父親,淡淡的說道:「那不是父親的孩子。」說完對著林思允行了一禮,轉身就走。不管後頭的驚呼聲,叫大夫聲。

自此以後,林靜姝似是平靜了下來,說來可笑,經歷生死別離,她腦中的封印有解開一層,不僅有飛針,還有劍法。她開始刻苦練劍,日日不輟。

安和院里,老夫人傷心至極,看著瘦了不止一圈的兒子,哽咽道:「姝姐兒她只是一時接受不了,才說出那樣的話,到底淑芳也是無辜的,你怎麼能……?你讓我如何跟你舅舅交代。」

「母親,她不無辜。」林思允平靜道。

老夫人一驚:「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只覺的心像是被泡在冷水裡一般,浸的全身冰冷無比。

林思允看著老夫人:「母親,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不喜若依,不喜到她被人害了,你還幫著掃尾,甚至讓我娶了仇人。」看著母親痛苦的臉,他有些疲憊,罷了,如今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只說道:「我與表妹此生緣分已盡,母親不必再多說什麼。」

看著兒子遠去的身影,老夫人只覺的頭暈目眩,張嬤嬤扶著她擔憂道:「老夫人,您沒事吧?老奴去請大夫過來看看。」拉住張嬤嬤呼吸有些急促,匆忙道:「不必,我休息一下就好。」

張家老太太接到女兒的信,帶著人來了林家,先去了熙和堂,女兒一臉憔悴,一見她,就哭道:「母親。」

張老太太扶住她,焦急道:「芳姐兒,你這是怎麼了?」又怒道:「我倒是要問問林家就是這麼對待懷孕的媳婦的?」

張晚晴在一旁忍住心慌,小聲道:「姑姑,你別哭了,弟弟還在你肚子里呢。」想到那日的事,她有些害怕,真的不關她的事,她只是幫大姑姑傳句話,她真的沒想害死誰。

小張氏抬起頭了恨道:「母親,那個小賤人,她要表哥與我生死不相見。」她又哭又笑:「母親,你說好不好笑,她不僅要我活著受罪,死了也不許入林家的祖墳。」更讓她痛徹心扉的是表哥他答應了。問都沒問一句就答應了。

張老太太心裡一驚,眼神一厲,道:「芳姐兒,你告母親,那孩子的死和你可有關係?」說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女兒。

小張氏哭聲一頓,她這個反應,張老太太心裡一涼,心裡既痛又失望,她的女兒如何變成這樣,再想想,她前陣子進宮,只怕這事大女兒也參與了。氣怒攻心,看著哭的泣不成聲的女兒,她又忍不住心疼,聲音顫抖道:「芳姐兒,都是母親的錯,是母親將你寵壞了。」話音一轉,她冷冷道:「告訴我,你是如何起的這個心思。」

小張氏不敢隱瞞,將邱氏來她這裡說的話,說了一遍,又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小她慘然的說道:「母親,她說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她父親的。」

「她這是要你生不如死啊,真狠,真狠。不行,我去找你姑母。」說完帶著人去了安和院。

老夫人已經等在那邊,並未理會娘家嫂子的失禮,見小姑子這個樣子,張老太太敏銳的覺的不好,她心裡一橫,跪下來:「都是我的錯,是我寵壞了她,素娘,你知道的,她生下來小貓似的,我戰戰兢兢的養大了,生怕受一點委屈,你也知道她向來是個良善的性子,若非有人攛掇,她不會……」

老夫人猛的出聲,高聲道:「大嫂。」見對方傷心的看著自己,對張嬤嬤說道:「扶著大嫂起來。」待人起身,她輕聲道:「大嫂,我只問你,若是你孫兒慘死,你可會放過那人?」她閉上眼睛,哽咽道:「這都是報應,是老天對我的報應。若是大嫂想要帶著芳姐兒回去,我們林家一定放人。」說完不再出聲。

這是要撕破臉的意思,帶走女人,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休書,心痛的像是刀割一般,她慢慢道:「你不要忘了,她不僅是我的女兒,你的侄女,她還是當今皇後娘娘的嫡親妹妹,大皇子唯一的親姨母。」

老夫人眼神一冷,淡淡道:「我林氏一族也不是吃素的,陛下有六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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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43:01


張老夫人怒道:「好好,你別忘了,你也是我張家出來的,張家若是有事,你能落個什麼好?」

老夫人深吸一口氣:「那是我的報應,我認了!」

見對方油鹽不進,張老夫人帶著人告辭了。小張氏被幽禁,於次年產下一子,生下來就斷了氣。

林靜姝看著窗外,輕聲問道:「姐姐,我不高興。看著她痛苦我還是不高興。」她心裡噎的慌,若是不做點什麼,她覺的自己要憋死了。

林文茵想到被送走的男嬰,說道:「那孩子不在林家長大也是他的造化。」

陸老夫人懶得再掰扯下去,她淡淡道:「老身還是那句話,你們還是先問問柏哥兒的意思。若柏哥兒也想要這個爵位,那就讓他親自來給我說。」

成國公夫人拉住想要繼續說什麼的成國公說道:「今兒母親也累了,妾身和老爺就先回去了。」見成國公並未有不悅的意思,兩人一齊行了禮出去了。

回到正院,成國公夫人小心的看了眼成國公的臉色,小心道:「老爺,若是母親最後不同意,咱們柏哥兒可如何是好?」

成國公神色淡淡的:「爺才是一家之主,柏哥兒一定是下一任成國公。」

成國公夫人心裡滿意,面上笑著說道:「榕哥兒離家這些年,如今真是出息了,到底是嫡親的父子,不若老爺讓人帶封信過去,也好知道他這些年過的好不好。」

成國公別有意味的看了成國公夫人一眼,輕笑一聲說道:「夫人只要管好柏哥兒就好了。我還有些事要辦,今兒就住在外院了。」

成國公夫人忍住心中的不悅,關心道:「老爺多注意身體,妾身吩咐廚房做些滋補身體的湯給老爺送過去。」

成國公臉色緩和不少,點點頭,說道:「辛苦夫人了。」

成國公出去后,成國公夫人臉色冷下來,她道:「嬤嬤,準備馬車,明日我回孫家一趟,母親一向是有謀算的,這事我還是要問問她老人家的意思才是。」

五月初,成國公府陸老夫人病重,廣興帝召陸榕回京。與此同時,捷報傳來,陸榕與穆長生聯手重創蠻族,五月底,陸榕趕回京城,聖上並未多留他,只打發他立刻回國公府,回到府里,他一路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陸老夫人剛剛喝了葯,猛的瞧見孫兒,眼裡瞬間光亮起來,她支撐著起身,顫聲道:「榕哥兒。」雖然如今的陸榕與從前判若兩人,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和她的柯哥兒可真像,不只是相貌,還有那如出一轍的氣度。

陸榕見祖母奄奄一息的樣子,心裡又悔,又痛,他猛的跪下磕頭:「祖母。」

陸老夫人想要拉著她,嘴裡說道:「我的榕哥兒回來了,是我的榕哥兒回來了,快過來,快讓祖母好好看看。」

陸榕跪著往前走幾步,拉住陸老夫人的手,難過道:「都是榕哥兒不孝,惹的祖母傷心了。」

「沒有,我的榕哥兒最是孝順不過了。」陸老夫人聲音虛弱,眼神卻專註慈愛,像是在看他,又不僅僅是在看他,果然下一刻,老人家,聲音凄楚,顫巍巍的問道:「可找到你哥哥了?」

陸榕心裡刀割一般,低著頭輕聲道:「找到了,我把哥哥帶回來了。」

陸老夫人好似鬆了一口氣,精神也彷彿被松下的這口氣帶走了,喃喃道:「好,我的柯哥兒終於回來了,如此祖母也有臉面去見你祖父了。」

陸榕哽咽:「祖母。祖母你不要我了么?」

似是被孫兒話中的悲傷拉回來一絲神志:「我的榕哥兒大了,長成了這般勇武的模樣,和你祖父可真像啊。」

陸榕輕聲道:「祖母為我驕傲么?」

「驕傲,祖母為你和柯哥兒驕傲,你們是祖母這一生的驕傲。」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幾不可聞,她慈愛的看著陸榕說道:「榕哥兒這一路辛苦了,快去休息,祖母也想休息了。」

「祖母!」陸榕喃喃道。

「放心,祖母哪裡捨得我的榕哥兒難過。」說完閉上眼睛。

陸榕心裡的驚恐無比,他定定的看著老夫人,直到那輕不可聞的呼吸聲傳來,他才松下了那口氣。站起身,陸柏這會行禮激動道:「二哥!」

陸榕神色淡淡的:「柏哥兒長大了。」

陸柏有些委屈,他們小時候關係極好的,又看了眼祖母,他又明白過來,二哥自小沒有母親,是祖母一手帶大的,比他與祖母親近許多。只說道:「二哥快去休息吧。這裡我守著呢。」

陸榕點點頭,去了隔壁的屋子,太醫見他過來,連忙站起身:「陸將軍。」自陸老夫人傳出病重的消息,陛下就派了他們兩人常駐這裡,陸老夫人的情況實在是再清楚不過。

陸榕輕聲問道:「我祖母她……」

太醫也沒有隱瞞:「陸老夫人身體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最多還能熬上半月。」

陸榕猛地踉蹌一下,邁著沉重的步子,脫下一身盔甲,換上常服,去了老夫人那裡守著,老夫人一直沒醒來,半夜裡醒來一次,叫了陸榕的名字又睡了過去。直到第二日中午,陸老夫人再次清醒了,她突然道:「姝姐兒答應嫁給你了沒有?」

陸榕一怔:「這事等著祖母幫著孫兒張羅呢,所以啊,祖母您得快些好起來!」

陸老夫人抓著陸榕的手,有些遺憾的說道:「祖母怕是幫不得你了。」沉默良久,聽著孫兒壓抑至極的哭聲,心裡痛的要裂開似得,她沒問孫兒在戰場的那些事,事實上,她不喜戰爭,不喜前門關,那裡折損了一個孫兒,如今這個孫兒也要繼續堅守那裡,從前這孩子哭泣時都是肆無忌憚的,哪裡有這麼隱忍的時候,她曾經捧在手心裡的珍寶真的已經長大了,她笑著說道:「祖母最是放心不下你的婚事,不若你去問問姝姐兒,她若是願意與你定親,祖母可就死也瞑目了。」

陸榕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頭,陸老夫人拉住想要走的孫兒無力的叮囑道:「姝姐兒最喜歡漂亮的人,你這麼去,她哪裡肯嫁給你,聽祖母的話,好好梳洗一番,睡上一覺,再去。」目送孫兒離去,陸老夫人合上眼睛,不一會,她又睜開,輕聲叫道:「柏哥兒。」

陸柏忙上前,輕聲問道:「祖母是哪裡不舒服么?」

陸老夫人看著最年幼的孫兒,不知道何時起,也長成了小小少年的樣子,這會看著她的眼神帶著擔憂,心裡放了些心,她的兒子不著調,可是四個孫兒都是個頂個的好,可惜雲恆年幼夭折,陸柯戰死沙場。如今剩下這兄弟二人,只怕她一閉眼,她那個討債鬼兒子就能摻和的這二人反目成仇。沉默半晌,老夫人慢慢道:「當年你大哥戰死,你二哥大病一場,你父親母親趁著我病著管不得事,故意拖延你二哥的病情……」

陸柏臉色瞬間蒼白起來,覺的祖母這是病糊塗了不成,不說二哥是父親的親子,就是他母親雖然是繼母,但是向來處事公允,二哥也對母親是分恭敬,但看著祖母清明的眼神,他喃喃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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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43:18


拍拍小孫子的手:「你父親的態度讓你母親看到了希望,她希望你成為襲爵之人。」

「祖母,我從來沒這麼想過!」陸柏激動道,所以,父親母親到底為何要這麼做。

陸老夫人微笑著看他,輕聲說道:「祖母知道,你是我陸家的子孫,祖母信你。」

陸柏恍恍惚惚的問:「祖母,我學問不好么?」

「柏哥兒的學問當然好,先生常常誇獎你,是人心不足罷了。」陸老夫人淡淡道,嘆了一口氣,看著大受打擊的孫兒,慢慢道:「柏哥兒,祖母和你說這些只是怕等我去了,我唯一的一對孫兒反目成仇。」

「祖母!」陸柏高聲道。他語無倫次道:「不會的,我們不會的,你忘記了,二哥自小就帶著我玩的。我們感情很好,如何會……」他有些難以啟齒道:「鬧到那一步。」

陸老夫人覺的有些累,她歇息一會,才繼續道:「柏哥兒,你父母與榕哥兒那裡是死結。本就解不開,待祖母喪事過後,你立刻去書院讀書,三年之內不許回來。這爵位,榕哥兒只怕不會要。所以,柏哥兒!」她看著孫兒清澈的眼神,狠著心繼續說下去:「你答應祖母么?」

陸柏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麼,看著老夫人那固執的眼神,留著淚點點頭:「祖母,我答應你。」

「好,乖。」陸老夫人說完便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陸柏卻失魂落魄的跪在一旁,一時想起祖母的話,一時想起母親說過的事,當年二哥病的時候,他並不在府里,等二哥被認定在火中燒死,他傷心了許久,母親便讓他拜了先生讀書,父親也順理成章的將他當作繼承人教導,祖母一直不願意,他是知道的,雖然不忿,但是他也能理解,畢竟承認了他的地位,就是承認了二哥死去的事實,沒關係,他已經是唯一的兒子,不管他願不願意,最終都沒什麼區別。後來,聖上下旨還了二哥身份,他驚喜之餘也曾想過爵位的事,很快他便想明白了,左右他也沒受封世子,這爵位到底應是二哥的。可是如今呢,祖母突然告訴他,他最尊敬的兩人竟然不是他認為的樣子。

陸榕收拾了一下自己,去了林府遞上了拜帖。老侯爺親自見了人,聽到他的來意,沉默許久,最終還是說道:「你去見三丫頭一面吧。」

林靜姝自然知曉陸榕過來了,她有些坐立不安,一時擔憂陸老夫人的病情,一時又擔憂陸榕的情緒,正糾結著,老侯爺請她過去一趟。低頭看看身上的衣裳,沒有失禮的地方,帶著蘭芝幾人去老侯爺那裡。

進了老侯爺院子,一眼看見站在亭子中對水面發獃的陸榕,她有些緊張,對著她點點頭,去了見祖父去了。

老侯爺見孫女過來,解釋了一番陸榕的來意,又叮囑她:「若是覺的陸家還不錯,那應下了也沒什麼,若是不喜歡,那也不必顧忌什麼。」

林靜姝心裡一暖,恭敬道:「是,祖父!」

老侯爺微微一笑:「好好跟榕哥兒說,那孩子也不容易。」

林靜姝有些不習慣和長輩說起陸榕,她含糊道:「孫女明白!」

老侯爺擺手讓她出去,林靜姝行了一禮退出去了。亭子中陸榕神色憔悴,見她過來,似乎是想要笑一下,但是沒能成功,她嘆了口氣說道:「笑不出來,就不必再笑了。陸家祖母那裡,太醫怎麼說?」

陸榕心裡一陣疼痛,輕聲道:「太醫說,就這幾日了。」想到祖母的話,他有些遲疑,轉過身,看著因為微風吹皺的水面,聲音有些飄忽:「我是祖母一手帶大的,她老人家在我身上傾注了許多心血和感情,可是我卻一直讓她操心,甚至這些年連承歡膝下都做不到……」

生離死別最是無奈,不是當事人永遠無法有感同身受的痛苦,她說道:「陸榕,你如今平安歸來,憑著自己的本事於這世間安身立命,陸家祖母她應是放心了。」

陸榕回過身,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苦澀道:「是啊,祖母不放心的兩件事,如今都已經放心了。」一是他能不能闖出一片天地,不仰仗任何人也可以活的很好,二十,哥哥的骨灰。壓下心中沉甸甸的難過,他神色柔和的看著林靜姝,聲音低沉道:「上次咱們分開之前,我曾問過你一次,可願意嫁給我。你說要回京了才肯告訴我,現下能告訴我你的答案么?」頓了頓,他繼續道:「姝姐兒,我會盡我所能的尊重你,疼你,寵你,直到我生命終止的那一日!嫁給我可好?」

林靜姝聽著自己一下重過一下的心跳聲,咚、咚、咚。帶著溫暖的旋律,讓她不由自主的說道:「好。」

陸榕看著面前容光懾人的女孩子,看著自己的目光溫柔如水,彷彿傾注了許多的感情,眸中儘是自己的影子,耳邊響起的好字,讓他有些回不過神來,愣了一會,他不可置信,心中冒出無與倫比的酸澀與欣喜,喃喃道:「姝姐兒,你居然答應了?」

「是,我答應了。」林靜姝聲音不大卻意外的清晰。曾經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感情深厚,而後,陸榕遭逢巨變,在她看不見的那些光陰里,蛻變了成了一個真正的男子漢。長長的時光里沉澱下來的感情,漸漸的就變成了喜歡,變成了心動。

陸榕深吸一口氣,試圖冷靜下來,輕聲說道:「真好,姝姐兒,我覺得像是做夢一樣。」伸出手拉過林靜姝的手,十指相扣,他聲音柔和,卻意外的鄭重:「我會對你好的,姝姐兒!」

林靜姝歪著頭,微微仰著臉,笑著說道:「我也會對你好的,陸榕!」

陸榕正要再說些什麼,老侯爺使人過來打斷他,說道:「三小姐,老爺請您過去一趟。」

陸榕有些不好意思,林靜姝叮囑道:「好好陪著陸祖母。」

老侯爺看著難得有些羞澀的孫女,不知道為何,突然就覺的陸榕十分討人厭,他輕聲咳嗽一聲,問道:「這是答應了?」

林靜姝輕輕點頭:「是,祖父,孫女應下了。」

老侯爺不滿道:「那小子倒是手腳快。」叮囑她:「回頭你父親回家了,好好跟你父親說。」他兒子向來十分寶貝這孫女。

林靜姝嘴角含笑:「祖父,孫女知曉了。」

她從祖外院回來去了祖母的安和院,陸榕過來,老夫人自然是知曉的,為了什麼事,她也早有猜測,這會見孫女過來,有些緊張的看過去,拉住想要行禮的林靜姝問道:「榕哥兒回去了?你陸家祖母現在如何了?」

林靜姝搖搖頭:「聽陸榕說,陸家祖母現下不太好。」

老夫人語氣有些哀傷:「好在陸榕平安回來了,能見到最後一面,她也能放心了。」又問孫女:「陸榕過來是想要定親?」

林靜姝點點頭:「我應下了。」

老夫人拉著她的手:「好孩子,你們倆打小就有緣分,三日後,我帶著你去陸家。」見孫女點頭,又說道:「回去好好休息。陸榕那裡不要太過擔心,這人老了都有這麼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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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43:34


林靜姝小聲道:「祖母,陸家祖母對陸榕來說是不同的!」那是在母親和兄長相繼去世之後,唯一的寄託。對於陸榕來說,陸老夫人在的地方才是家。否則只是陸府而已。

老夫人輕柔的摸摸孫女的額頭:「所以,陸老夫人才著急讓你們定親,以後沒有了她,也有你一直在他心裡,你們會相伴到老。」這但凡放在心坎上的寶貝,哪有不細細打算的。

陸榕回到國公府一直守著老夫人,半夜裡醒來一次,見到孫兒,忙問:「姝姐兒答應了沒有?」

陸榕輕輕拿起老夫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輕聲道:「祖母,她答應了呢。」

陸老夫人瞬間精神許多,虛弱的聲音里儘是喜悅:「好,答應了就好,姝姐兒向來體貼乖巧,你要好好待她,不要惹她生氣讓她傷心。」

陸榕輕輕點頭:「祖母放心吧,我一定會對她好的。」眼見著陸老夫人又睡過去,他輕輕掖好被角,坐在一旁,怔怔的看著陸老夫人,生怕她下一刻就沒有了呼吸。

三日後,林靜姝被祖母帶著去了一趟國公府,陸老夫人正醒著,見到她們十分高興,她拉住林靜姝的手,笑著說道:「好孩子,真是越發的齊整了,我們榕哥兒真是好運氣。」又看著老夫人道:「多謝你了。」

林靜姝看著消瘦的不成樣子的陸老夫人,再看著眼底發青的陸榕,心裡像是壓了塊石頭般,沉重而悲傷。

老夫人有些酸楚,擦擦眼淚,輕聲道:「榕哥兒是個好孩子,是兩個孩子有緣分。」

陸老夫人讓陸榕取來一個匣子,打開蓋子,將鐲子拿出來,戴到林靜姝的手腕上:「這是我陸家媳婦的信物,我怕是等不到你們成婚那日了。」

林靜姝忍住眼淚,老夫人輕輕拍著她的手說道:「既然如此,姝姐兒就收下吧。」

陸老夫人開開心心的看著林靜姝,似是在回憶:「當初榕哥兒的母親也是這般年紀,漂亮的呦跟朵花似得,溫柔體貼,善良心軟,最是孝順不過。我當時想著,我們陸家可真有福氣,娶來這般媳婦。」可惜她兒子不惜福,好好的一家人落到今日這般。回過神來,她繼續道:「我跟榕哥兒說了,娶了你就要好好待你。這話,我在你祖母面前再說一次,若是榕哥兒做錯了什麼,或是欺負了姝姐兒,老姐妹你不必看我的面子,打罵都由你。」她一次性說了這些話有些疲累。

老夫人哽咽道:「好,以後,女婿是半子,孫婿也是半孫,我會看著她們的。」她看著紅了眼眶的陸榕輕聲說道:「我相信榕哥兒。」

陸老夫人笑著點頭,聲音似有若無:「如今我的身體是越發的不中用了,這一會就累的不成了。」

老夫人忙告辭:「老姐姐你好好養病,我下回再帶著姝姐兒來看你。」陸老夫人又睡了過去,她和沉默的坐著看了許久,才慢慢扶著林靜姝的手出去了。

陸榕一直陪在她們身邊,出了裡間,感激道:「多些林祖母特意來探望祖母。」

老夫人停住腳步,對陸榕說道:「我們相交多年,如今……」她有些說不下去,嘆了口氣,對陸榕道:「回去吧,好好陪著你祖母。」

陸榕恭敬的行了一禮,對林靜姝點點頭,轉身回了陸老夫人那裡。

出了院子,見到一行人自對面過來,林靜姝見到成國公夫人有些意外,這按說,應是兒媳婦侍疾才對,沒等她細想,人已經來到近前,見她對著老夫人行禮,林靜姝連忙避讓開來。

老夫人神色淡淡的,說道:「不必多禮。」

成國公夫人歉然道:「是晚輩的不是,怠慢了您。」

老夫人搖搖頭:「你正忙著老身就不在這裡添亂了,這就回去了。」

成國公夫人見此,遲疑了一會,看了林靜姝一眼,含糊道:「老夫人,妾身有幾句話,想要單獨和您商議一下。」

老夫人看她一眼,對林靜姝說道:「姝姐兒,你先走一步在馬車上等我。」

林靜姝行了禮應道:「是,祖母。」說完又對著成國公夫人行了一禮:「陸伯母,告辭了。」

成國公夫人忙說道:「去吧。」又引著老夫人到一個亭子里,坐下來,才有些為難的開口:「老夫人,母親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最擔心的就是榕哥兒的婚事,我們老爺的意思是,可不可以早日接姝姐兒過門?」說完像是十分羞愧的低下頭。

老夫人卻沒有如她所願的動怒,只是淡淡的說道:「倒是不知道成國公府是誰給的底氣,敢讓我林府的嫡出小姐沖喜。」看著神色焦急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成國公夫人,冷冷道:「老身和孫家老太太也算有幾面之緣,倒是沒想到看著十分明理的人教出來這麼個女兒。看來眼見也不一定為實。」不管成國公夫人變了的臉色,袖子一甩,帶著人走了。

成國公夫人又急又氣,想到母親的話又有些心慌,陸榕去林府她就覺的不好,果然林府同意了親事,依著林家的地位,陸榕有了這麼個妻族,襲爵幾乎是一定的事,誰不知曉,林靜姝和林文茂就是皇后的心頭肉。

林靜姝見老夫人回來了,疑惑道:「祖母,成國公夫人找您有事?」

老夫人心裡十分膈應孫氏的話,不願意孫女跟著噁心,只說道:「沒什麼,從前瞧著倒是個明白人,現下真是越發的糊塗了。」左右現下只是有這麼意思,正好,也看看陸榕那孩子如何處理這事,實在不行,姝姐兒總能有反悔的機會。

見老夫人不願意說,林靜姝也不好追問下去,回到府里,她被打發回了自己的院子,老夫人則將成國公夫人的話寫了封信讓人送去給陸榕。

陸榕接到信十分詫異,待看過內容,臉色瞬時陰沉下來,他當即回了封信讓來人帶回去,又說道:「請你們老太太放心,這事陸榕定會處理妥當。」

當夜,陸老夫人突然醒來,面色好了許多,陸榕心裡一沉,和陸柏對視一眼,輕聲道:「祖母?」

老夫人點點頭,說道:「去將你們父親、母親叫過來吧。」她不想見那兩人,是以兩人一直在隔壁。

成國公對上老夫人平靜的目光有些,心裡不止悲涼還有說不出的難堪,他悲聲道:「母親。」

成國公夫人抹著臉淚,也輕聲說道:「母親有何吩咐?」

陸柏小心打量父母的臉色,心卻一分分的沉下去,父親複雜的眼神,以及母親好似並不傷心的樣子,這些都告訴他,一直以來,他父母從來都並非他記憶中的樣子。收回眼神看著明顯是迴光返照的祖母,輕聲問:「祖母要不要先喝口水?」見老夫人點頭,將溫水遞到老夫人嘴邊,一邊說道:「祖母試試溫度可好?」

陸老夫喝下半杯,才示意陸柏將水端走,而後開口道:「待我走後,我的私房一半留給榕哥兒,一半留給柏哥兒。想來這個你們定是沒什麼異議的!」頓了頓,她輕聲道:「這些年榕哥兒不在,我一直阻止為柏哥兒請封世子。如今,你們兄弟二人都在,我也就將話說清楚了,陸榕為原配嫡出,理應繼承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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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43:53


「母親!」成國公和成國公夫人失聲道。

陸老夫人不管那些,取出一塊令牌,看著令牌上精緻的花紋,她不禁老淚縱橫,老國公將陸家的信物交給她,希望有一日,她們的兒子能成長到擔負一個家族,可惜她始終沒有等到那一日,將令牌交到陸榕手中,哀傷道:「你們祖父將陸家的根基交於我手裡,希望有一日,他的兒子能明白什麼是責任?什麼是擔當的時候再交給他。可惜,我沒教好兒子,對不起你們祖父的囑託,等了二十年也沒等到。」

陸榕淚眼朦朧,終究沒忍住脫口而出的話:「所以,祖母您一直都在給他機會,甚至從未考慮過大哥的處境……」

陸老夫人聲音悲戚:「是啊,我錯了,這一錯,就將我柯哥兒的命錯掉了。」不管被傷了多少次心,那終究不能抹殺那是她唯一的兒子。可惜,她醒悟的太遲了。

陸榕忍住心痛安慰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若是有家族力量的支持,他哥會不會就平安無事。

陸老夫人看著痛苦的孫兒,淡淡的對看不清表情的成國公說道:「以後,榕哥兒和柏哥兒的事你都不必再過問。」不理會驚愕的成國公夫人,她轉頭對小孫兒說道:「柏哥兒,你以後好好聽你兄長的話,孝順父親,母親。」

陸柏哭著點頭:「是,祖母。」

說完這些話,她的精神在迅速衰退下去,拉住陸榕的手,聲音顫抖的說道:「榕哥兒,祖母要去你見祖父,母親,大哥去了,你好好的。」

陸榕失聲痛哭:「祖母,祖母!」感覺到手上鬆開的力道,他哭聲停頓一下,聲音變的壓抑而痛苦。

老夫人苦熬多日之後,還是去了,等喪事全都辦完,瑣事全都處理清楚,已經是一個月以後,六月的天氣,陸榕穿著一身素衣,安靜的呆在房裡,直到有聲音道:「少爺?」

陸榕放下手中的筆,說道:「進來吧!」

那人進去,恭敬的低頭稟報道:「少爺您要的人帶回來了,現在安置在莊子上。」

陸榕神色淡淡的:「將人帶回來吧。」

傍晚時分陸榕在柴房見到了那人,躺在地上的女子憔悴而狼狽,青絲中摻雜著白髮,見到陸榕看,她猛的坐起身:「三少爺?」聲音沙啞帶著不可置信,她一路上被蒙著臉送進來的,並不知曉這是國公府。

陸榕意興闌珊:「你應該稱呼二少爺才對!這說來都要多謝你,若非你兒子去了,我就真是三少爺了!」

女子一怔,坐好,彷彿一下子淡定起來,說道:「二少爺抓了妾身回來有何事?」她本是梁國的探子,當年遇上成國公也是機緣巧合,說起來,那些年倒是她過的最痛快的時候,可惜她心愛的男人有難,她只能回去助他。詐死脫身,也是想要給坑害一把當時的夫人。見陸榕不看她,只望著門外發獃,她試探道:「是國公爺?」她急切道:「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求二少爺放過我兒子吧,當年的一切妾身定然悉數告知國公爺。」

陸榕卻驀地微笑起來,他問:「當年二哥你都下的去手,如今倒是寶貝起這個兒子來了!」數九寒天,二哥一人在水裡掙扎,他年齡小,怎麼拉都拉不上來,反倒自己也掉進去了,而後,他被大哥救了上來,二哥因為慢上一步不治身亡,他高燒一場,前塵盡忘,當初想起一切他自然也想起了這個女人慌亂而去的身影。

「不,我不想的,我不想的。」女子的聲音尖利又慌張,她很久都沒想起那個孩子了,想起那個主子要求放棄的孩子,她沒辦法,對她是沒辦法,不放棄孩子,主子就不幫她回去。不回去就沒法救心上人。她跪著前行幾步,抓住陸榕的衣擺說道:「你放過我兒子,我給你二哥償命。好不好,好不好,我給他償命!」

陸榕一瞬間胸口憋悶到不行,照著女人心口狠狠一踢,看著被他踢翻的女人,眼神怒意衝天,語氣卻平靜無比:「等著吧,有你償命的時候。」說完轉身出去,不去管女人凄厲的叫聲:「二少爺,二少爺。」對看守的婆子吩咐道:「堵住她的嘴。」

自柴房出來,先是去了陸柏的院子,陸柏見到他顯然十分驚訝,叫道:「二哥。」

陸榕拍拍他的肩膀,取出那塊令牌,說道:「我馬上就要回前門關了,陸家就交給你了。」說完將令牌交給陸柏,輕聲說道:「不要辜負了祖母的期望。」

陸柏猛然間就想起祖母生前的話,她說二哥怕是不會要這個爵位,他出聲道:「二哥,我從未想過越過你繼承爵位。」他相信自己即使沒有爵位也能闖出一片天來。

陸榕一頓,嘆息一聲:「我知道。」

陸柏瞬間明白了祖母的意思,陸家最重要的不是爵位,而是暗地裡的那些力量,大哥回到前門關,根本沒法收攏這些勢力,他無疑是最好的人選,壓下心裡的悵然,他收下令牌,鄭重道:「陸柏發誓,一切唯二哥馬首是瞻。」頓了頓:「爵位就算了吧,二哥身為原配嫡子,理應繼承。」

陸榕笑的有些傷感:「小柏也長大了。」

陸柏鼻頭一酸,眾人都叫他柏哥兒,唯有二哥從來都是叫他小柏,帶著他玩耍,有人欺負他就幫他找回場子,這些一直都是在他的記憶里。

兩人說起小時候,一直到太陽落山才住了嘴,陸榕離之後,去了成國公的書房,有些厭惡的看著他瘦削頹廢的樣子,倒是成國公瞧見陸榕的眼神,冷冷道:「我會順著你祖母的意思請封你為世子。」

陸榕帶著些諷刺道:「當初大哥死訊傳來,我病的要死的時候,曾經恨你心狠,也曾傷心痛苦,甚至想要絕了你所有的子嗣來報復你。可惜老天有眼,讓我想起了當年的事。」

成國公腦袋轟鳴,一瞬間想起家裡再也沒有孩子出生,怒罵道:「逆子!你對我下藥!」

陸榕輕輕笑了一聲:「你瞧,你就是這麼不堪的人,我說要絕了你所有的子嗣,我的死活你不管也就罷了,對陸柏你也不過如此嗎!」他本來還以為對陸柏這個男人至少是有父子之情的,沒成想這人竟然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不管成國公痛恨的眼神,他繼續道:「當初落水,不是陸雲恆為了救我,而是我為了救陸雲恆。」

他靜靜的看著成國公,眼神無悲無喜,輕聲道:「而你的心頭肉秀兒姨娘是大梁的探子,她為了回大梁救心上人,親手殺了你最心愛的兒子。」看著成國公不可置信的臉,他微笑著說「你這一生不過是個笑話。」看著近乎瘋狂的成國公,他說了最後一句話「如此,我們恩怨兩清,互不相欠,父子之恩絕矣!」說完他扯下成國公腰間代表陸氏子孫身份的玉佩,用力一折,然後鬆手,斷成兩半的玉佩墜落在地。決然的轉身,再沒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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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44:46


陸榕回到院子,讓人將收拾好的秀姨娘送到了成國公身邊,自己則去了陸老夫人生前的院子,他坐在床邊,彷彿床上坐著陸老夫人,輕聲道:「祖母,我一直忍到你去了,才處理這件事。您不要怪我狠心,若不是他,母親不會鬱鬱而終,若不是,大哥不會落的客死異鄉的下場,若不是他,我陸氏也不會是如今的格局。我這麼做,也是成全了他。」他就是要讓那女人一遍遍的提醒,他的一生都是笑話。

林靜姝雖說擔憂陸榕但是也沒什麼法子想,失去至親的痛苦別人的安慰沒什麼用,只能隨著時間流逝自愈。只盼著陸榕能早日走出來。日子過的飛快,陸老夫人去世百日後,陸榕準備回邊關了。先應了陛下召見,而後去林府辭行。

見過了林府的長輩,陸榕去了小花園,果然林靜姝正安安靜靜的餵魚,見到他,一下子笑起來,她那般真實的喜悅感染了他的情緒,微微一笑:「我帶了樂安的曲譜過來,雖然是殘缺的版本,但都是現存於世極少見的曲風,你讀書累的時候,也能換換心情。」

林靜姝眼神一亮,急切道:「樂安現存於世的曲風都是婉約溫柔的,你的意思,那殘缺的曲譜是他後期所作?」樂安是前朝十分有名的古琴大家,一生經歷坎坷,年少成名,順遂多年,一朝跌落泥潭,而後,半生坎坷,起起落落,老來才終於穩定下來。也就是那些年,他寫下曲子無數,傳世名作至今還有流傳,只是他臨終之前燒毀了大多數的曲譜,現存於世的大都是他的後人整理的。

陸榕見她眸中的期冀,笑著道:「我瞧著是,從殘存的曲譜看,大氣滄桑,想來修復起來也是極費工夫的!」想到她的習慣,皺著眉頭叮囑:「我找這些東西來都是給你解悶的,可不能廢寢忘食的研究。」

林靜姝輕咳一聲:「我有分寸!」

陸榕多了解她啊,從前她請他幫著找古籍,她倒好,生生將自己看吐了,借她古籍的自己也被祖母罰了一頓,想到這裡又笑起來,語氣也輕快起來:「林叔父對我可不滿意的緊,若是知道了因為我的緣故你又不顧惜自己的身體,那我何時才能得到岳父大人的認同?」又輕輕柔柔的哄她:「左右這古曲修復不在一時,你慢慢來。若是你乖乖的,我那裡有一塊極品的羊脂玉,回頭你畫了樣子,我讓人做出來送與你,好不好?」

林靜姝聽到他溫柔的嗓音彷彿極盡包容寵愛,一時間紅了臉,嘴上不認輸道:「你的都是我的,怎麼會是送給我?拿我的東西送給我?」

見她不講理,陸榕一時笑意更深了些,揶揄她道:「姝姐兒放心,等孝期一過,我就請陛下賜婚。」

林靜姝立時聽出來他這是說她迫不及待的想嫁給他,慢慢道:「我可是要準備繼續參加文淵會的人,嫁人什麼的,還是緩緩再說!」

陸榕苦了臉,說道:「成了親,也是不妨礙你參加的!」

林靜姝將手裡的魚食扔到水裡,不緊不慢的道:「那怎麼好,成親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了,不是得分散精力,這回上榜多少有些是因著運氣好,下一次自然要靠著真本事,我這火候可是還差點!」

陸榕趕緊道:「你不是一直覬覦我們家的書樓,嫁過去了,那可都是你的了,古籍什麼的你想何時看就何時看。成親前,我依著你的喜好將書房布置好,保管不會耽擱你讀書。」

林靜姝瞪他一眼,換了個話題:「漱玉公主馬上就要到了,我可忙著呢。」她眼神亮晶晶的:「若是順利的話茂哥兒過年的時候可以回來一趟。」

陸榕心知北地於將軍去世,茂哥兒接管軍權勢必要費上一些心思,過年怕是回不來了。是以,他道:「總是快要成親的人了,明年八月成親,最遲七月定是能回來的。」

被陸榕的話一噎,林靜姝也反應過來,可惜她即使擔心茂哥兒也沒法再往外頭跑。陸榕看著時間不早,輕聲道:「姝姐兒,我要回去了。明日一早啟程回前門關,你好好的,等我回來!」

林靜姝怔怔的看著他,半晌才說道:「陸榕,你好好保重自己。」

陸榕驀地一笑:「當然,我還要回來娶你!」他的目光溫柔而深情看的林靜姝心口有些發熱,她慌張道:「那一路上小心。」

陸榕見她如此,心跳如擂鼓一般,應下來:「恩,我去老夫人院子里告辭。咱們一起過去可好?」他很想和她多呆一會。

林靜姝點點頭,兩人去了安和院,老夫人瞧著陸榕彷彿又蛻變了一些,好似有些沉重的東西一下子放開一般,很有些從容豁達的意味,她念叨:「這前門關不比京城,要帶的東西可都收拾好了?」對於陸榕對成國公夫婦出幺蛾子這件事的處理,她還是很滿意的,過日子,男人拎不清,可有的女人苦頭吃了。

陸榕極有耐心,一樣樣解釋給老夫人聽,最後告辭的時候,老夫人還是讓人收拾一份平日里用的著的東西給他帶回去。林靜姝將人送出院子,又折回去,對老夫人說道:「祖母,漱玉公主要到了,咱們可要準備?」

老夫人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不解道:「準備什麼?」忽而反應過來:「公主府已經建好了,不過嫁過來是要住咱們林家的。熙和堂那裡需要的修繕的地方,我都使人記下了,準備下個月就動工。」

林靜姝笑著說道:「還是祖母想的周到。」

老夫人卻有些想法,她平日里也不能和別人說,現下提起這事,嘆口氣道:「也不知道公主性子如何?能不能和你們相處好?」聽說不受寵愛,但是到底是一國嫡出公主,若是個驕縱的,那茂哥兒可怎麼是好!

林靜姝心知老夫人是不清楚裡頭的緣故才有此擔心,含糊道:「性子應是不錯的,不然茂哥兒哪裡會願意!」

而被她們念叨的漱玉公主一行人已經離京城很近了,九月底的時候,林靜姝接到了消息,漱玉公主和常山王一起進宮了。而後,姐姐要她次日進宮。姐姐給她遞消息,自然是要在安和堂,老夫人也催促她,快回去準備。林靜姝嘴上說道:「沒什麼可準備的!」回到院子,將近來新作的衣裳,一件件取出來,蘭芝見她在一旁念叨:「穿正紫色是不是太莊重了,可若是鵝黃色會不會很活潑?」

紅梅捂住嘴笑,打趣道:「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小姐是要見陸少爺呢!」

林靜姝也笑了起來,緊張散去不少,她指著正紫色的長裙說道:「就這件吧!」

第二日一早,她細細打扮好,帶著人進了宮,林文茵見她比平日里更加精細的打扮,笑著說道:「難為你壓得住這般貴重的顏色。」她語氣帶著難掩的讚賞,妹妹容貌極盛,這紫色長裙被她穿的貴氣內斂。

林靜姝悠悠道:「第一次見到茂哥兒媳婦總要留個好印象。」她坐在一邊矜持的喝水。坐姿優雅,舉止從容。

林文茵心裡笑的不成,又顧忌妹妹的面子,點點頭:「那倒也是,不過那孩子性子不錯。知禮懂事,還極為聰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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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09:45:01


沒多久,就有小宮女來稟報,漱玉公主到了。林靜姝向著外殿看去,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緩步而來,彎眉含笑,步履從容,美貌過人,她先是對著林文茵行禮,又被林文茵帶著和林靜姝相互見禮。

林靜姝輕輕一笑:「恩,我們家茂哥兒果然是有福氣的。」

漱玉公主一下子就羞紅了臉,她心裡十分驚訝,林三小姐和小牧哥哥龍鳳雙生,沒想到美成這樣,她突然想起來,她還沒見過林文茂的真容,只是現下自然不容她多想,忙說道:「三姐姐不要打趣漱玉了。」想了想,又說了句:「您真美!

這一刻林靜姝倒是和漱玉公主想到一塊去了,茂哥兒可是一直易容來著,是以,待坐下后,她笑著說道:「茂哥兒和我有七分像!」瞧見漱玉公主現是愣怔而後更加緋紅的臉,她心裡感慨,這般好的基因,以後的她的侄女侄兒該有多漂亮啊。

林文茵也沒多留她們,用過午飯就放了兩人出宮。林靜姝將人送到驛館,順便將準備好的葯送給漱玉公主。

漱玉公主感激道:「漱玉多謝三姐姐費心。」

林靜姝嘆息一聲:「我已經給師傅去了信,請他老人家過來一趟,只是你要有心裡準備!」常山王的身體如何,林靜姝心知杜明,如今請秦老過來一趟也是為了安漱玉公主的心。

漱玉公主鄭重道:「漱玉明白!」即使是神醫也是治得了病救不得命。她心裡記下這份情。也不會因為治不好就遷怒別人的。

林靜姝拍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好好陪著你哥,這京城好玩的地有許多,想去哪裡只管和我說。我帶你們去。」

漱玉公主應下了,看著林靜姝的馬車走遠了才進了公主府,常山王休息一晚,精神還算不錯這會問道:「怎麼樣?那小子的妹妹可好相處?」自從婚事定了,他從前稱呼小牧都變成了那小子。

漱玉公主點點頭,她也鬆了一口氣,小牧哥哥極看重這個姐姐,她自然希望對方能喜歡她,她笑著說道:「她容貌極美,氣度過人。」

常山王放下心來,輕輕咳嗽一聲:「再美能比的過我妹妹?」說完眼中帶著笑意看著亭亭玉立的妹妹,他的妹妹可是像極了當年魏國第一美人的母后。

漱玉公主走到近前,輕輕給他按摩額頭,嘴上說道:「比我美。」而後想起林靜姝的話,詭異的沉默一會,她停下手上的動作,十分糾結的蹲下來,仰頭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哥哥喃喃道:「哥哥,三姐姐說,她和小牧哥哥長的有七分像!」

常山王一愣,他不可置通道:「你是說他長的比你好看?」說完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果然見妹妹黑著臉看他,忙補救道:「漱玉你放心,就算他比你好看,在我心裡還是你最好看。」

漱玉公主臉色徹底黑了下來,咬牙切齒道:「那多謝哥哥你了。」

常山王輕咳一聲,果斷換了個話題:「看來你和林三小姐相處的不錯?」

漱玉公主不由笑起來,她輕聲說:「果然是小牧哥哥的同胞姐姐,和他一樣體貼。送了我回來不說,還將哥哥您的葯又給了一些。」

常山王輕哼一聲:「那小子哪裡體貼,藏頭露尾不說,這都馬上要辦婚事了,還呆在外頭不回來。」

漱玉公主站起身,繼續給兄長按額頭,嘴上辯解道:「他在大魏行事不便,自然要易容才好應了那身份。再說婚事在明年八月份呢,北地現下正是要緊的時候,你妹妹我可不是不識大體的人。」

常山王沒好氣道:「真是女生外向,也不知道我這做人兄長的是在為誰打抱不平。」酸酸道:「我妹妹這般聰慧識大體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漱玉公主臉色微微紅了紅,嗔道:「哥哥真是,他雖然這也好,那也好,但是在我心裡最重要的還是哥哥你。」

常山王輕笑一聲:「恩,這話說的倒是乖巧。」

漱玉公主不滿:「哥哥,我哪裡是乖巧,我是真心的。」

常山王順著她的話說:「我當然知曉妹妹的話是真心的!不然的話,還能是周牧那小子在你心裡最重要。」他十分明白,在妹妹心裡他最重要,一如在自己心裡,妹妹最重要。這般想著,心裡就軟成一片,他抬手將妹妹拉到跟前,輕聲說道:「總有一日,那小子將會替代我成為你心中最重要的人,所以,漱玉,你要試著習慣並接受。」

漱玉公主眼圈一紅,靜靜道:「哥哥,你就不能不提醒我這些么?」她們相依為命許多年,兄長不僅是她的依靠,還是她的寄託,有他在,她就能安心,彷彿無所畏懼。所以,她害怕,害怕哥哥有朝一日不在了,她該如何走出來。

常上王瞬間冷了臉,淡淡道:「漱玉,哥哥曾經說過,這世上能陪著你一輩子的唯有你自己,我的妹妹,可以一時軟弱,但必須一生勇敢!」

漱玉忍住淚水,哽咽道:「可是我害怕,我害怕!」

常山王瞧著妹妹的樣子,心痛又無奈,若是可以,他自然也希望自己能一直都是她的依靠,狠下心來,他一字一句道:「漱玉,我一生驕傲,至死也從未低頭過,所以,不要丟我的臉。你今天也累了,回去好好想想吧。」

漱玉公主一瞬間淚流滿面,兄長堅定又決絕,他在逼著她接受,他就要離開她的事實,滿目凄惶的走出去,公主府雕樑畫棟,精緻美麗卻又空曠的讓人心冷,是了,她雖然遠離了那個讓她痛苦的故國,可是在這陌生的只有周牧的國家,現下依舊沒有人會分擔她的痛苦。坐著馬車衝出府里,國安惴惴不安的稟報常山王,常山王卻閉著眼睛道:「讓她想清楚也好。」

馬車衝到林府門前,漱玉公主終於冷靜了些許,掀開帘子,看著閉著的大門,聲音沙啞道:「回去吧!」

林靜姝回府之後,收拾了一下,稟報了老夫人準備去一趟靈隱寺也好跟師父說一聲常山王的事!出了門,就見正要折返的十分眼熟的馬車,她給蘭芝使了個眼色。蘭芝會意,下了馬車追了過去!

漱玉公主已經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認出了林靜姝的馬車,她有些緊張,還十分後悔,只是看著已經走到近前的蘭芝總不能就這麼回去了,蘭芝似是沒看到漱玉公主紅紅的眼圈,只恭敬的說道:「小姐正要去靈隱寺請秦老正巧遇上公主想請公主同去。」

漱玉公主一時忘記了悲傷,打起精神,溫柔的說道:「那也好。」

蘭芝行一禮,快步走回去,林靜姝見漱玉公主同意了,想到她的馬車十分扎眼,就說道:「即是如此,你請公主來我這邊吧。」

不一會,帶著帷帽的漱玉公主上了馬車,取下帷帽林靜姝一眼看見她情緒不好,怕她尷尬,將紅梅泡好的花茶遞給漱玉公主手裡,輕聲道:「這是我閑著沒事做的花茶,味道還好,你嘗嘗。若是合了口味,就給公主帶些回去慢慢喝著玩。」

漱玉公主接過來,喝了一口,花的清香襲來,唇齒留香,她讚歎:「比一般的茶適合女子喝!三姐姐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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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靜姝笑著說道:「是別人教的法子,做出來還算入口。」

兩人喝茶吃點心,倒也算愜意,一路到了靈隱寺,林靜姝先帶著人去上香,而後,去了後山。師父難得沒侍弄他的那些寶貝藥材,半躺在躺椅上喝茶,林靜姝微微一笑,上前行禮:「師父,倒是得見您捨得您那些寶貝藥材。」

秦老不滿道:「怎麼著?我老人家年紀大了,還不許休息休息的!」又瞧見她身邊的漱玉,問道:「呦,你還帶著個女娃娃呢!」

林靜姝湊近一些,壓低聲音說道:「這是茂哥兒未來的媳婦,大魏的漱玉公主。」

秦老聞言,不由仔細打量了漱玉一會,皺著眉頭道:「來丫頭,給你把把脈!」

漱玉公主將手腕伸過去,嘴上道謝道:「多謝秦老了。」

秦老道:「丫頭不必客氣,老頭子是個大夫,醫者本分而已。」把脈良久,林靜姝心裡七上八下的,秦老才收回了手,問道:「丫頭吃過大苦頭吧!」按說這孩子身份尊貴,怎麼著也是金尊玉貴養大的,這會脈象不僅身體寒涼,還有些暗傷在。

漱玉公主一時有些驚慌,輕聲道:「恩,數九寒冬落水過。」那會她和兄長被追殺,為了活命,只能跳水逃生。

秦老見她面色蒼白,安慰道:「放心吧,我老人家醫術上還是過的去的,吃了我開的葯,保管能調養回來,你還年輕,也就幾年的功夫。」

林靜姝也安慰道:「公主安心就是,我師父向來是不說大話的。」

秦老起身往回走,嘴裡念叨:「剛好,我做了葯給你帶回去,也省了我還要使人往你府裡頭送。」

林靜姝心裡暖暖的,不由嘴甜道:「師父最好了!」

秦老不忘和她鬥嘴:「你上次不是還說你師兄最好了嗎?」

開了方子,取了葯,林靜姝說道:「師父,您也許久沒下山了,正好常山王那裡也去看看!」她剛回來就說了常山王的脈象,老人家十分好奇。

秦老沒多想,只依著習慣,順嘴說道:「依著你診脈的結果,老夫也不是神仙,救不回來的!」說完才反應過來,常山王和漱玉公主的關係,尷尬道:「正好,老頭子也要去上次找我瞧病的那家去複診。」

漱玉公主臉色蒼白,笑意十分勉強,等著秦老收拾的功夫,一直在發獃,直到上了馬車,才似回過神來,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三姐姐,我心裡知道哥哥他不好了,可我就是害怕,我是不是很沒用?」

林靜姝取出帕子,輕柔的給她擦掉淚水,沉默良久才輕聲道:「怎麼是沒用,你許是不清楚,我和茂哥兒一胎雙生,他身體十分虛弱,七歲之前很少下床,更不要說出屋子了,不會喝奶,就學會吃藥,每次生病,我都還怕他再也不能醒來。」那份煎熬和痛苦,唯有經歷過才知曉。

漱玉公主見她眉眼間都是溫柔,語氣唏噓,彷彿還帶著當時的那份惶恐,突然也就明白了,小牧哥哥為何提起這個人就帶著暖融融的生氣。她聽到她繼續道:「我當初甚至都不敢想茂哥兒若是沒了我會怎麼樣?」她一直覺的自己有信心也有底氣,但是如今回過頭來,她才發現自己在那段日子裡一直都是敏感而尖銳的。她聽不得別人說茂哥兒一句不好,固執的堅信她的弟弟一定會好起來,而後,他真的好起來了,如今更是有了未婚妻,想到此,她拉過漱玉的手說道:「漱玉,這生離死別之事,我如今尚且看不開,所以也沒什麼勸你的理由。若是可以,就變成他想要你成為的樣子吧。」

漱玉公主淚流滿面:「他希望我一生幸福。」

「那你就一生幸福!」林靜姝語氣輕柔而堅定。

漱玉公主咬住嘴唇,慢慢道:「我努力,哥哥希望我勇敢,我就勇敢,希望我幸福,我就努力幸福。」何況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幸福,有一個全心為她打算的兄長,還將要嫁給一個讓她第一次見到就傾心了的男人。她幸福,她如何不幸福!

林靜姝不免感慨,陸榕沒了祖母,這會常山王的身體能撐到明年年底就是極好的了,漱玉公主的悲傷沉重她理解,是以她又道:「漱玉,我們茂哥兒在我眼裡是最好的孩子,你們兩心相知,所以,不要害怕,他會成為你的親人的!」

漱玉公主用力點頭,穩定了一會情緒,她覺的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三姐姐,我一時難受,倒是累的你安慰我!」

林靜姝笑言:「你無須這般小心,說句不見外的話,明年八月咱們就是一家人了,若是有什麼為難的,或是心情不好,都可來找我,有些事不需別人拿什麼主意,但是有個人陪著,總比一個人胡思亂想要好!」

漱玉聞言一怔,默默點頭,她孤單太久,在魏國,沒人會跟她走的近。來到大夏,她也算有了一個全新的開始。看著林靜姝眼神里的溫柔,她也覺的自己的心一瞬間溫柔了起來。輕聲開口道:「三姐姐,我會對他的好的!」說完覺的自己太不矜持了些,微微紅了臉。

見小姑娘窘迫,林靜姝拉著她的手說道:「他也會對你好的,所以不必這般客氣敏感,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成為親人!」

漱玉公主情緒好轉,氣氛瞬時輕鬆起來,聊天喝茶時間過的倒也快,因為師父在,林靜姝也沒回府,索性跟著一起去了公主府,到了之後,麥冬扶著秦老下了馬車,又對林靜姝二人點點頭。漱玉公主忙道:「請跟我來!」

幾人一起去了一處布置的十分雅緻的院子,國安十分殷勤的請人進去,林靜姝和漱玉公主等在外頭,只是到底靜不下心裡,頻頻看向裡頭,林靜姝微微一笑:「若是不放心,進去看看吧。我一個人呆一會!」

漱玉公主有些尷尬,她忙搖搖頭輕聲道:「三姐姐你去過大魏么?神醫說……」

「恩,我擔心茂哥兒。」頓了頓,她看著漱玉說道:「茂哥兒帶著我給你哥哥診治過!」只是當初漱玉公主正巧進宮未歸。

漱玉公主想到那些葯浴方子,感激道:「原來,小牧哥哥請您看的。」臉色卻蒼白了起來,她沒忘記神醫說的話。

林靜姝心裡嘆息,也不再開口,只和她一起向著屋裡看,彷彿能透過牆壁看到裡頭的情況。好在時間不算太長,不過小半個時辰,秦老就帶著麥冬出來了。

她順勢向漱玉公主告辭和秦老一起回去了。秦老出了公主府,見送他們的人回去,忍不住念叨:「唉,倒是苦了那小姑娘了。」他見慣生死,如今感慨一番也就放下了,問道:「你當初開的那方子倒是不錯,沒有墜了老夫的名聲!」

林靜姝早就知道結果,如今聽了確切消息,心裡卻仍舊不是滋味,輕聲道:「害他的那人可真是太陰損了。」不僅損耗了身體的生機,還讓人失去了生育能力。她十分懷疑,是不是因為當初為漱玉公主診治的太醫診出了她的情況,才得以留了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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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0-4-8 09:45:35


秦老心有戚戚:「這些高門大戶,什麼歹毒的法子都用,也不怕遭了報應。」他走到馬車邊,說道:「我就不去你們府里,山上還有批藥材等著我侍弄了。」

林靜姝沒有勸,只說道:「師父若是缺什麼,只管讓人來和我這裡吩咐一聲。」又對麥冬說道:「師兄可要看著點師父,到底年紀大了,不必從前的時候!」

秦老對她的話十分不滿,嘴裡抱怨著上了馬車,麥冬笑了笑說道:「師妹,我會看著師父的。」他眨眨眼睛:「現在他喜歡上了師妹的桃花酒,可惜那酒都在我手裡。」

秦老聽到這對不孝徒弟商議怎麼管著他,大聲道:「麥冬,臭小子,還不快上來!」

林靜姝滿面笑意的送走兩人,自己也上了馬車回去了。

那邊漱玉公主見國安哭喪著臉,倒是常山王十分平靜,笑著說:「回來了,你說你這氣性也越發的大了,說出門就出門。」

「我跟著三姐姐去的。」這事是她理虧,小聲答話。

常山王叮囑:「若是和三小姐處的來,那就多來往,對你有好處。」妹妹孤單了許多年,他到底是兄長,身體也不好,到底沒那麼細心。見妹妹神色鬱郁,輕嘆一聲:「漱玉,我的身體我知道,這會秦神醫說可以延長一年時間,已經是極好的了。做人不能貪心……」似是安慰漱玉,又何嘗不是安慰自己。生死這種事,少有人能看開,何況,他如今風華正茂。

漱玉公主忍住眼淚,心裡悲喜交加,哥哥能活的久些,她自然開心的。可是哥哥的話,又讓她難過,她的哥哥生來就是天之驕子,本應該活的瀟洒肆意,如今卻勸她知足。

林靜姝和林靜寧也正在說漱玉兄妹倆的反應,林靜寧靠在林靜姝身上:「本來以為是個天之驕女,沒想到也是個命苦的。」

林靜姝見她神思恍惚,說道:「你都準備好了吧!」再有一個月,就是她的婚期了,是以總覺的她最近十分焦躁,難道是婚前恐懼症。

果然提起這個,林靜寧臉色有些暗淡,點點頭:「準備的差不多了。」

林靜姝好笑道:「你這情緒可不對啊!」

林靜寧不滿:「我捨不得離開!」

林靜姝比她高挑,攬住她的肩膀,笑著打趣:「隨時可以回來,不要胡思亂想,他們家恨不得供著你呢,哪裡會給你不痛快。」

林靜寧自然也清楚,她笑起來:「也對,我也不是吃素的。」

十一月初八,林靜寧大婚,一片喜慶熱鬧非常,宮裡的賞賜,林靜寧那長長的嫁妝,都為這樁婚事添上許多光彩,回門那日,林靜寧笑靨如花,二姐夫根本收不住嘴角的微笑。林靜姝提著的心放下來,二姐姐的開始很不錯。像是認同她的話,次年二月,林靜寧那裡傳來喜訊,她有了身孕。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皇后的肚子上。

林靜姝已經聽老夫人罵過幾次都是多管閑事的,想必是朝中有人提起這事,要知道後宮至今只有皇后一人,今年是改元的第一年,趁著皇后還未生出嫡子,搏上一搏總是不錯的。

林靜姝倒是不怎麼擔心,倒是老夫人坐不住宮裡跑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心情不錯,帶著一堆賞賜,收拾好,就使人找了林靜姝來:「你姐姐是有福氣的,陛下說了,讓我放心呢!」她去的時候心裡七上八下,沒想到陛下親自來解釋,她自是暫時放下心來了,只盼著皇後娘娘能順利懷上龍子。

林靜姝去宮裡的時間不少,自然看的出來,姐姐和陛下的感情極好,是以她道:「祖母這會可放下心了吧。」

老夫人傳授經驗:「等有了孩子才是站穩腳跟了。陛下現下是真心,但是……」她停下來,總歸不是吉利話,她孫女向來好命,一定會和陛下和和美美一輩子的,再說了,就是以後陛下真的變了心,她們林家這一代也起來了,女人的地位不止取決於丈夫,還取決於娘家。

沒過多久,那些預備送進的宮的姑娘一個個定了親。林嫻搭上這股風,二嬸挑了人,又進宮一趟,這才定下來了。家裡的喜事一樁接著一樁,到了七月份,茂哥兒才自北地回了家,準備成親。

林靜姝看著比她高了一個頭的茂哥兒,感慨道:「這個頭竄的可真快!」妥妥的一米八以上啊,五官雖然還是相似,但是全身遮不住的鋒利淡化了有些過分精緻的五官,冷著的一張臉添了幾分生人勿進的氣息。被他強烈的存在感煞到,林靜姝有些不適應,抱怨道:「我這是欠了你幾萬兩銀子,擺這麼一張臉。」心裡卻湧起無邊的喜悅,她的弟弟真的長成了她曾無數次想象的樣子。

林文茂有些不好意思,因為長相老被取笑,小看,無奈之下,他只能保持面無表情,時間長了,倒是不太適應有太多表情,他道:「姐姐,我這樣更有氣勢。」

林靜姝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不由笑道:「你乾脆打個面具帶上得了。」

林文茂倒是當真思索了起來,準備回頭就畫了樣子,使人打一個出來,他有想到林靜姝的婚事,輕聲問道:「姐姐,真的決定嫁給陸榕哥哥了么?」

林靜姝點頭:「是啊。」

林文茂笑著說道:「父親怕是不滿意吧!」

林靜姝笑意更深:「我嫁給別人父親也不會滿意的。」她又道:「你那院子,我幫著收拾了,也問過了漱玉的意見,你也去瞧瞧,若是哪裡不喜歡,再改改!」

林文茂搖搖頭道:「姐姐向來知道我的喜好。」婚禮將近,他很忙,等婚禮結束,他必須馬上趕回去,那邊不太平,大魏內亂不斷,如今蠢蠢欲動,聯姻本就沒什麼約束。四皇子勉強壓住陣,但是有些事情,難免就要妥協一些。

接下來的日子,林文茂忙的腳不沾地,林靜姝也不清閑,二嬸有意訓練她管家,分派了不少任務給她。到了大婚那日,她只覺的臉都要笑僵硬了,好在婚禮十分順遂,將賀喜的人一一送走,累的話都不想說了,睡著前還迷迷糊糊想,這舉辦婚禮古今都一樣,累!還有二嬸近來老是盯著她,那架勢簡直立刻要培養出一個管家理事的好手出來。

第二日林靜姝醒的早,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睜開眼睛看著層層疊疊的帷帳,突然間就笑起來,她的茂哥兒成親了呢,輕聲道:「紅梅!」

紅梅聲音帶著笑意:「小姐醒了,現在可要起來?」

林靜姝坐起身:「左右也睡不著了,現下就起來吧。」她念叨:「二嬸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勁的教我內宅手段。」

紅梅笑了笑,提醒道:「許是聽說了成國公府的事!」

成國公府如今正在守孝,陸榕已經是世子,卻常年不在京城,二嬸向來不太喜歡如今的成國公夫人。如今她的婚事家中諸人也算有了默契,二嬸訓練她,這是生怕她在成國公夫人手裡吃了虧?她不由失笑,對紅梅說道:「近來這府里喜事多,不若你們幾個的婚事也趁機辦了吧!」

紅梅聞言也不害羞,只說道:「小姐可不必著急我們的婚事,這事還是要等您成婚之後再張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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