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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竇至中是無敵壞蛋一個,自從他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日子就沒平靜過。他是大哥的同學,受托來照顧她,
但不客氣地說,是她照顧他比較多吧!他脾氣壞得要命,
偏偏愛打抱不平,衝動之下,鬧事不斷,她頭大啊∼∼
很想甩開他這個大麻煩,無奈她怕極了他的賴皮,跟無所不用其極,
一通電話打來,她再不情願也會去他家當苦情小女傭伺候他。
不知怎麼搞的,她竟愈來愈情願被他逮在身邊,分不開了……
竇至中也知道自己壞脾氣出了名,標準暴徒一名。
但暴徒也有他的春天,童乃茜就是他的春天。
不過對於心儀的女人,他可不會搞白馬王子那一套,
硬漢有硬漢的方式,愛不必說破,但一定做得很直接。
想她就要馬上見到,不過怕她嚇到,擁抱可以晚一點。
為了她,他的粗魯可以煞車,溫柔也可以看情形表現。
而一向很有種的氣概,在她面前也可以稍稍孬一下……
第一章
教室裡面坐了滿滿的學生,每個人就算不是努力聽講,也是努力裝出認真的模樣。並不是大家這麼勤勉好學,都大四了還如此認真,完全是因為這堂課的教授出了名的殺人不手軟。學分數夠的人就罷了,若只是選得剛剛好,到了大四還被當,就會變成多念一年的悲劇。
童乃茜一邊看著老師在螢幕上的示範,一邊嚴謹地抄著筆記。雖然她學分數已經夠了,甚至已經超過許多,但是對於她有興趣的課程,還是毫不猶豫地選了。這位講授資料庫管理的教授,授課很有內容,所以她這學期上到現在還不曾缺過課。
「童同學……喂喂……童乃茜!」
一個雜音一直在童乃茜的附近響起,她忍不住蹙了蹙眉,手裡卻忙著抄筆記,不曾回頭去看誰在製造噪音。
「童……同學。」
又是一陣猶豫的叫聲,童乃茜正要抬頭去看誰在上課講話,就見課堂上的教授忽然停止了講課。
「李助教,什麼事?你不知道我們現在在上課嗎?」威嚴的教授毫不客氣地瞪著攀在教室窗邊的助教。
原來剛剛一直在製造噪音的人是系辦公室的助教啊!
童乃茜正覺得詫異,沒想到李助教接下來的話讓她差點沒昏倒。
「教授,抱歉。但是辦公室有通電話找童乃茜同學。」李助教一臉窘困地低頭說。
電話?找她的?誰會打到系辦公室找她?童乃茜想破頭都想不出來。
「現在是上課時間,我的課不准同學開機就是不要任何打擾,李助教難道不懂嗎?」教授眉頭又皺得更緊了。
「可是……是警察局打來的。」李助教一臉為難。
警察局?
頓時間教室內的抽氣聲整齊而劃一,接著就是一陣陣的騷動跟竊竊私語。
「童乃茜?哪一個是童乃茜?」教授朗聲問。
童乃茜身體僵直地站了起來,臉上差點掉下三條黑線。天哪,完蛋了,這下子不僅她的名聲毀了,連教授都會盯上她。
為了避免成為他人的焦點,她快速地跟著助教回到系辦公室。
「李助教,警察局為什麼打電話找我?有說什麼事嗎?」童乃茜怎樣都想不明白,到底有什麼可能警察局會有人打電話找她。「會不會是詐騙?不是有那種騙說家人出車禍,要匯款之類的。對方有沒有說什麼?」
要是真的是詐騙集團,她一定要狠狠罵對方一頓。搞什麼嘛!她在上課耶。
「應該不是喔,他有說他是哪個分局的,還有報名字,但是我忘記了。我想說警察局打來的應該滿重要的,只好去教室叫你。」李助教也是一臉無奈,本以為偷偷喊人就可以低調找到人,沒想到還是驚動了教授,真慘。
「真奇怪。」童乃茜實在猜不出來,打算接了電話再說。
一進到系辦公室,童乃茜在助教的示意下接起了電話。「你好,我姓童,請問哪邊找?」
「童乃茜小姐嗎?我們這裡是大安分局,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做竇至中的人?」警察先生倒是很直截了當。
「大安分局?竇至中?」童乃茜的聲音拔高,接著牙關開始有摩擦的聲音。「那個傢伙又幹了什麼事?打架了?殺人了?」
說到這個名字,她一點都不陌生,根本是一個她想忘都忘不了的惡夢。她童乃茜是個再平凡也不過的大四學生,但是自從認識了那傢伙之後,生活真是充滿了「激情」。因為竇至中老是把她搞得火冒三丈,讓她平靜的生活「激動」不已。
「哈哈哈,小姐你很幽默。看來你真的認識他,麻煩你來警察局一趟,不然我們也沒辦法放人。」警察先生還當真哈哈大笑。
「你叫他找別人,我沒空。」童乃茜咬牙切齒地說。
對方好像在跟旁邊的人說話,一陣耳語之後,那位警察又說話了。「好像沒別人可以找了,麻煩你盡快來一趟,我們的地址是……」
警察先生聽她很不高興的語氣,趕緊把地址念了一遍,拜託她趕緊來一趟,然後像是生怕她後悔似的,就趕快掛了電話。
童乃茜壓抑著怒意,輕輕掛了電話。
「是詐騙電話嗎?」李助教還很好心地問。
童乃茜只好搖了搖頭。「謝謝你,我先走了。」
她逃也似地跑出系辦公室。她怎麼能跟助教說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解釋得清楚她認識了一個瘟神,一個專門生來奴役她的暴徒?
「竇至中,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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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乃茜蓄著一頭層次分明的長直髮,身上穿著一件七分袖上衣,配上牛仔褲,加上一個斜背的包包,怎麼看都是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大學女生。所以當她臭著一張臉從警察局走出來時,還是引來了一些路人的注目禮。
而跟在她身後走出來的高大男人,則是對那些膽敢放肆看著她的路人瞪了兩眼,嚇得人家加快了腳步,趕緊逃逸。
沒錯,這個男人身高一八五,頭髮短得挺有型的,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雖然算得上好看,但是怎麼看都是一張戾氣橫生的臉,簡單說就是一臉壞人樣。配上他那壯碩的身材,幾乎掩不住厚實胸膛的T恤配上破爛牛仔褲,這樣的他跟在童乃茜身後,就算童乃茜是天仙美女,恐怕也沒幾個男人敢多看幾眼。
「小茜,我餓了。」一直默默跟著她走出警局的竇至中終於開口。
童乃茜當作沒聽見,將鑰匙插進機車,馬上就發動了車子,然後戴上安全帽,彷彿根本不認識他。
「我們先去吃飯,吃什麼都好,我請客。」竇至中咧開嘴笑。
一直悶不吭聲的童乃茜終於忍不住這口氣,將拉出來的機車先放著,轉身,抬起腳朝他的小腿直直踹了下去。
「哇啊,他媽的你在……痛痛痛……」
竇至中滿嘴的髒話,一邊跳著腳,感覺自己的小腿八成斷了。這妮子真狠!這招踹脛骨的招數還是他教的,她怎麼可以這樣「報答」他?!
「痛死活該。你幾歲啊?一天到晚跟人家打架,動不動進警察局。竇至中,進警察局丟臉就算了,幹麼打電話給我?」她忍不住開始朝他狂吠。
「還好啦,習慣就好了。」他聳了聳肩,忍住皺眉的衝動,彷彿他剛剛沒有在那邊跳來跳去丟臉大叫,一副瀟灑的模樣。
「我幹麼習慣你的劣行?」她瞪他,然後轉身,跨上車子,毫不猶豫地催了油門,將機車騎上路。
「喂,小茜,等我。」被拋下的男人喊著。
「我瘋了才等你。去警察局保你已經仁至義盡了,你還想怎樣?」她邊罵著邊催油門。
無奈他人高腿長,又太瞭解她了,所以忍著小腿的痛楚,追上來跳上她小五十的後座。
「竇至中,你沒戴安全帽,下去啦!」她轉頭又吠。
「路上買。被抓到的話罰單我付,反正我們剛從警察局出來,現在跟警察很熟嘛!」他無所謂地說。
童乃茜咬了咬牙。真想推他去給車撞,這男人!
要說她童乃茜對她的人生有什麼不滿,大約就是認識竇至中這個超級無恥暴徒。這傢伙脾氣差、行為乖張、嘴巴壞外加拳頭硬,標準的惡人一枚。
不過因為他那稍微能看的皮相,配上他那據說很有型的外表,再加上他那不錯到令人咬牙切齒的身家,所以他的女人緣還真是好到不行。偏偏他女人一個換過一個,就是不曾想過跟她這個「女人」徹底告別。好吧,她不是他的女人之一,或許也因為如此,所以跟他的孽緣特別難斷。
一年前當她的家人陸續移民加拿大,只留下她一人鎮守家園,竇至中這個據說是她大哥同學的傢伙就出現在她的生活中。美其名是受她大哥之托要照顧她,但是她不曾感覺被照顧過,倒是常被這傢伙奴役。
「那邊有家店應該有賣安全帽,要不要買一頂?」竇至中拍了拍她肩膀問。
「不要再買安全帽了,要買請搬回你家去放。」她為了阻止他再買安全帽,只好就近找了家麵館,把車子停好,先讓這只吃飽再說。
這男人長得又高又壯,每次都想來跟她擠一輛小五十,率性而為的結果就是沒戴安全帽,得到不少張罰單。後來在她的堅持下,他變成在路上買安全帽,偏偏這樣東買一頂、西買一頂,她家玄關就擺滿了一整排的安全帽,都是他買的。
「怕沒地方擺嗎?那下次你幫我帶一頂出門不就得了。」竇至中跟著她走進麵館,拿起桌上的單子就開始勾選一堆食物。今天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飯,又幹了一架,所以感覺格外的飢餓。
如果單看竇至中這人,實在很難把他跟豪門子弟畫上等號,要說他是某幫派繼承人,恐怕大家還信服一點。可是就算渾身充滿了草莽氣息,他還是承運集團竇家的一員,更別說他這幾年繳出來的漂亮成績單有多亮眼了。但是這一切都只讓他原本的囂張更無止無盡,在童乃茜眼中,這傢伙是最任性的男人了。
「我幹麼要幫你帶安全帽?你明明有百萬名車不開,為什麼每次都要坐我的小機車?」童乃茜無奈地在他對面坐下,連瞪他的力氣都沒了。
無論她怎樣罵他、掐他,甚至學他的暴力行為對他又踢又打,他就是不痛不癢。換作是別人,光看他一個眼神就蹲到角落抖半天去了,誰還敢像她這樣對他手來腳去的?可惜他皮粗肉厚,讓她現在連瞪他都覺無力了。
「那是因為你不肯搭我車子啊,那我只好搭你車了。」他又是一個理直氣壯的回答。
「我自己有騎車,幹麼要搭你車?我不像竇老闆你這麼有錢,天天搭著計程車上班也絕對不心痛。還有,你打架就打架,幹麼每次都叫我來保你?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害死了。警察打去我系辦公室,助教還跑到教室找我,你知道我今天上什麼課嗎?資料庫管理,劉天民教授的課,你想害我被教授死當嗎?」
童乃茜現在想到教授那嚴厲的眼神,還是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她本來想讓他在警察局待更久的,但是怕他又叫警察打到她繫上,讓這件事情鬧得更大,所以還是來保他了。
就是這樣,雖然她並不怕這個人人害怕的大魔王,但是每次她想擺脫他,想抗拒他的「傳喚」,他就老是做出一些驚世駭俗的行為,老是任意而為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到頭來倒楣的還是她,所以她學乖了,還是來了。
「對不起嘛,我又不知道你今天上他的課,誰叫你不開手機?」他一臉無辜地說。
「不開手機就是在上課,你不能留言嗎?還有,你到底幾歲了,高中生嗎?打架?這一次又是為什麼?」
「那傢伙欠揍。」他悶哼一聲,就不打算再解釋了。「你吃什麼?餛飩湯加乾麵?還是要牛肉麵?半筋半肉?」
童乃茜指了指半筋半肉,他就自動勾了,然後送去給老闆,順便拿一堆小菜回來。這男人雖然粗魯,但是有些地方卻是細心得很,像是她常點什麼、愛吃什麼,他似乎比她還清楚。
不過就是太暴力了,「行動力」超強,讓人消受不了。他不肯說為什麼打架,但她猜也猜得到。他上次打架的原因是看到一個年輕人對賣水果的老婆婆沒禮貌,被他惡人教訓過後,他這惡人一走,年輕人就回頭罵了老婆婆一頓,不幸被回頭買煙的他堵到,就吃了他一拳。
「你什麼時候才能收斂一點?萬一下次你遇到一個帶槍或帶刀的,怎麼辦?好在你做的是清白生意,不用出入複雜的地方,否則我看你早出事了。」童乃茜抱怨著,無法想像他這脾氣若真遇上道上的人,會有怎樣可怕的後果。
「你在擔心我啊?」他朝她挑了挑眉,然後曖昧地噘起嘴,給了她一個飛吻。
童乃茜看著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在眼前燦動著,不禁失神了一秒。好吧,她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會被這傢伙的「魅力」給嚇到,但是不可當真!萬萬不可當真。
「神經。」她把手邊的衛生紙扔到他臉上,掩飾了她微微赧紅的臉色。
還好很快地他們點的餐點陸續送上,兩人接著埋頭苦吃,掩去了那一秒鐘的微妙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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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乃茜一邊敲著電腦,一邊還分神去盯著桌面的手機看。
奇怪了,整整一個禮拜了,平靜了一個禮拜了。
平靜不好嗎?沒人騷擾不好嗎?沒人奴役她不好嗎?
好,當然好,好得不得了。但是……這種平靜讓她覺得詭異到了極點,甚至有點不安。
自從那天去警察局保人出來,到現在已經過了足足一個禮拜了。他難得消失那麼久,害她這一、兩天老是神經兮兮,有事沒事盯著手機看。唉,難道是她奴性堅強嗎?為什麼沒被大魔頭虐待反而不安呢?
這個竇至中真是個禍害,深入她的生活的超級大禍害。
鈴……
正在沉思中的她,差點被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給嚇到。愣了幾秒,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那個大魔頭。
「喂!」她挺大聲地吼。
「你吃太飽啊?聲音這麼大做什麼?」竇至中毫不客氣地劈頭說。
「那你是吃太飽啊,沒事打電話給我做什麼?」她也毫不客氣頂了回去。
「童乃茜,你真不可愛,凶巴巴的,一點女人味都沒有。」電話中的他歎了口氣。不知怎地,他今天的聲音特別低沉,聽起來似乎頗為疲憊。
「你身邊已經有太多女人味了。」她咕噥。
「你剛說什麼?講話幹麼忽大忽小聲?」他追問。
「沒事啦!你找我幹麼?」她其實很想問他跑哪去了,但又覺得這樣問似乎有點超過某些界線。
有時候她真的不明白,竇至中深入她生活的程度遠超過她認識的其他任何人,但他們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就連問他消失去哪裡了,她都覺得問出口怪怪的。那麼究竟為什麼,她會容許這個人在她生活中佔有這麼大的空間?
唉,其實說穿了會變成這樣也不是她願意的。竇至中這人太我行我素,無論罵或說都沒用。他只會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根本不管會不會帶給別人不便。
「我餓了,來煮飯給我吃。」他悶悶地說。
「餓了?煮飯給你吃?」她看了看手錶。「十點了,晚上十點,你叫我去煮飯給你吃?竇先生,你不是連鎖餐館的老闆嗎?你的餐廳生意不是火紅到不行嗎?廚師那麼忙,沒時間弄飯給你吃啊?」
「半小時內到。」他不管她的連串抱怨,丟下這麼一句命令後,就掛了。
「喂,竇至中——」聽到手機傳來「嘟」的聲音,她瞪大了眼睛,想破口大罵,就覺得浪費口水。「神經病,每次都在奇奇怪怪的時間打電話來,我是你的傭人喔?說做飯就做飯,傭人也沒這麼好用的!」
童乃茜丟開手機,極有骨氣地宣佈:「我不去,死都不去!從今天起我要力抗強權,對抗惡勢力,絕對不屈從。」
可是口號喊完之後,她在椅子上癱下來,想著上次她不肯去煮飯給他吃時他做了什麼來著?
他在她公寓樓下唱了整晚的歌,還指名是送給她的。鄰居們罵他他無所謂,照唱他的。偏偏他嗓門大,中氣足,加上體力佳,一唱就是兩小時以上。唱到鄰居拿他沒轍,最後就是打電話或是親自跑到她家來抗議。結果倒楣的人是她,從那之後足足一個禮拜,她每次出門都被鄰居們瞪。
竇至中這個人絕對不是厚臉皮而已,他的臉皮根本就是銅牆鐵壁。除非她真的可以不要臉了,或是不用在這邊住下去了,否則他能對付她的方法多得很。
呻吟一聲,她還是乖乖拿起包包,認命地換了衣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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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她已經站在竇至中那寬大的廚房中洗菜了。
「你幹麼三更半夜才要吃飯?還有,你以為別人都沒有事情要做的嗎?」童乃茜舉著手裡的菜刀,轉頭狠狠地朝那個佇立在身後的男人比動著凶器。
他的襯衫有幾顆扣子沒扣,袖子也被捲了起來。身上既然還穿著襯衫跟西褲,可見得剛剛才從工作的場合回來,難道他工作到這麼晚?難怪他看起來那麼疲憊,好像好幾天沒睡覺了似的。
「明天星期六啊,我很體貼吧?」他老兄還咧開嘴討賞呢!
「我明天有課。」她目露凶光地說。體貼?體貼個屁!
「喔,這樣嗎?什麼時候改的?」他無關痛癢地問。
「這學期一開始就這樣了,上了一、兩個月了。」她一邊俐落地切著菜,一邊咬牙說。
「幹麼那麼不高興?我在日本工作了一個禮拜,每天累得跟什麼一樣,弄個飯給我吃很委屈嗎?」他不悅地盯著她看。
這女人一點都不懂,他一個禮拜沒見到她,渾身都不對勁。拼了命把工作做完,人一回到台灣,忙完事情連飯也沒吃一口,就想見她一面。她就只會抱怨,好像來見他一面多委屈她似的,馬的!
聽到他聲音底下的不悅與疲憊,她態度軟化了許多。「工作很忙也要吃飯啊,開餐廳還餓到自己,像話嗎?你去日本做什麼?不會是要去日本賣日本料理給日本人吧?」
說到做餐飲生意,她還真的不得不佩服竇至中。雖然他看起來像個粗魯的惡人,但是說到做生意,還真的很有一套。他接手父親集團的餐飲事業時,根本沒人看好他。短短幾年,他創設的餐館一家比一家賺錢,現在餐飲事業也成了集團中非常重要的收入之一了。
「去辦事。我要弄個日式燒烤店。」他回答。「不用煮太複雜,隨便煮煮就好了。」
「那你幹麼不在外面隨便吃吃就好了?」她瞪他,還是快手快腳地弄了兩菜一湯。
「我只喜歡你的隨便煮煮。」他毫不臉紅地回話。
「你……」她一抬頭,看到他那熱烈的眼神,頓時忘記了自己要罵什麼。
他靠得她那樣近,她都可以聞得到他身上特有的氣息。還有他看她的眼神,說那話的樣子,還真有幾分撒嬌的味道,比較像是情人間的對話。
她甩了甩頭,把腦子裡面的思緒甩掉。
不能亂想。他之所以身邊女人不斷,正因為他有屬於他自己的黑暗魅力,但是他是竇至中,無敵壞蛋一個,千萬不可以跟他有奇怪的牽扯呀!
只是童乃茜完全沒想到,她現在跟他的牽扯就已經夠奇怪了。
忙著甩開怪異想法的她,回頭專心的做菜,絲毫沒發現那雙深沉的眼眸依然注視著她,看著她的身影,望著她的一舉一動,眼神裡有著難以察覺的溫柔。
看著她纖細的身影,他有種莫名的衝動,想要上前一步將她擁在懷中,但是——他不可以!
因為他不信任自己,如果動手擁抱她,他不確定自己能夠放得開……
「我去客廳看電視,煮好叫我。」他覺得喉嚨有些澀。
「好啦,你快滾。」她還真的出口沒好話。
竇至中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走進客廳。
第二章
童乃茜很快地做完了兩菜一湯,熄了火,將廚房簡單整理了一下,隨即走出廚房。
竇至中這人很奇怪,自己不煮飯,也不找個人來幫他煮飯、打掃,他說他討厭陌生人在家裡來來去去,看了礙眼。所以他雖然銀子不少,但是還是常要靠她弄飯餵他。童乃茜常常在想,他並不是真的愛吃她煮的東西,他是愛上了奴役她的快感跟樂趣吧……
說來也奇怪,他要怎樣過他的生活當然不干她的事,可是當他老是愛把生活上的雜事丟給她處理,那就很關她的事了。後來這位先生終於答應找人來幫他打掃屋子,每個禮拜兩次。但是鐘點傭人她來找,負責讓傭人在他不在的時段來打掃,也是她的工作。怪了,她是領薪水的員工嗎?這樣奴役她還理直氣壯的,到底他這個天生的土匪、暴徒是怎麼想的?
「竇至中,吃飯了啦!」她走出廚房,喊了一聲。
客廳的電視開著,新聞依然播著,但就是沒有反應。
「剛不是急呼呼要吃飯嗎?幹麼不應——」她的聲音在看到他躺在沙發上睡去的身影時打住了。「要睡也不早點睡,等我煮好了才睡。」
她抱怨著走向他,伸出手去,正想惡意地擰醒他,但手伸到他臉龐猶豫了下,反而輕輕畫過他的臉。
手裡的觸感讓她詫異,直覺地又來回碰觸了他幾回。
竇至中沉睡著,原本張狂的臉此刻看來溫和了許多,而真正讓她無法下「毒手」的,正是他臉上的疲憊線條。手指在他臉上畫過,她忍不住揉了揉他微蹙的眉頭。
他的眉又濃又極具色彩,只要稍稍聳動,就足以讓他看起來很嚇人。可是他連眉骨都長得好看,那雙眼眸其實是雙好看的眼睛,甚至有著漂亮的雙眼皮。他的鼻子又挺又直,嘴唇的線條很明顯,但是此刻看來,那老是不饒人的嘴柔軟而且極富彈性,讓她的手在她意會到自己的動作之前,就已經摸了上去。
「哇……」她忍不住輕聲地歎息。剛硬的男人身上,也有如此柔軟的觸感?
忽然察覺到自己詭異的行為,她趕緊收回手,急促起身的結果是身子不穩地撲向了他。
「啊——」她急忙用手撐住自己,但是一隻手還是壓到了他垂在身側的手臂,而且把他弄醒了。
童乃茜尷尬地看著他睜開眼睛,正要解釋時,卻見他迷迷糊糊地朝她咧嘴一笑,然後原本垂在身側的手自動地抓握住她壓到他的那隻手,牢牢地握著,擺在他自己的胸前,然後——沉沉睡去。
她憋住了一口氣,然後又狠狠地吐了出來,眨了眨眼,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她都還沒意會過來。然而看到自己被他牢牢握住的手,她怔忡了一下。
她的手掌貼在他胸口,感覺得到他的體熱,而他的心在她手底下有力地跳動著,昭示著他那永無停止的生命力。可是目光回到他臉上,那疲憊的臉配上嘴角滿足的笑容,竟然讓她捨不得抽開手了。
「好啦,給你睡五分鐘,你最好自己醒來把那些食物吃了。」她咕噥著,看著他睡得那麼沉,感覺到自己眼皮也開始沉重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即使他那麼的惡霸,那麼的任性,那麼的讓她咬牙切齒。但是跟他在一起時,她卻有著莫名的心安與詭異的快樂。
至於為什麼會是詭異的快樂呢?因為她明明被奴役著,而當個快樂的奴隸真的很怪。且她明明老是被他夾纏不清的方式氣到,但是跟他在一起時,心底又有種她不想承認的滿足。
完蛋了,她一定是被這怪傢伙傳染了怪想法,怎麼會這麼不正常呢?
不行不行,她應該想出對策脫離這種奇怪的牽扯。他既不是她的家人,也不是她的男人,為什麼老是在她的生活中佔有第一順位啊?她得想想辦法,脫離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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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灑在臉上,讓冰涼的空氣多了幾分溫暖,若不是逐漸增強的陽光太刺眼,童乃茜還真想繼續沉溺於睡夢中。
勉強張開沉重的眼皮,卻覺得自己的脖子好像快斷了般的痛,左右緩緩動了幾下,這才真正醒了過來。
「沙發?我怎麼會睡在這裡?咦?太陽?天亮了?!」她說著跳了起來,接著就呻吟出聲。「啊,脖子……」
為什麼她會用那種怪異的姿勢趴睡在沙發旁,身上還有毛毯?她記得昨天晚上明明被某大魔頭硬叫來當免費女傭,她飯是煮了,但是……
她的思緒翻湧著,逐漸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來客廳喊竇至中吃飯,結果他睡著了,於是她童小姐一時心軟,沒有用力踹醒他,結果就……睡著了?所以她在他家……不,正確來說是他家客廳睡了一夜?
「竇至中。」她直起僵硬的身子,嘗試地喊了一聲。
沒有反應。
起身赤著腳在屋裡晃了一圈,他的臥室門開著,裡面根本沒人。
「幹麼不叫醒我,自己跑不見了?不然我也回家睡覺比較舒服,天哪,我的脖子……」她邊念著邊揉著自己的脖子,一定是落枕了啦!
正當她嘴裡碎碎念著他的壞話,大門被打開了,竇至中那高大的身影隨即出現。
「醒啦?」他隨手把鑰匙扔在玄關的櫃子上。「我去幫你買早餐了,感動吧?」他說著還邀功呢!
「你幹麼不把我叫起來?我睡了一晚的沙發……不,是沙發旁,脖子快痛死了。」童乃茜不禁慶幸自己家人都已經移民了,否則一夜未歸的罪可能會換來父母親永無止盡的嘮叨。
「那你幹麼不叫我起來?我睡了一晚的沙發,腰酸背痛死了。」竇至中原本的笑臉收了,開始朝她吠叫。
她懶得跟他吼,隨便瞪了他一眼,人就起身往浴室去梳洗。一邊拿起櫃子裡面的新牙刷,一邊還在心裡罵他。她是一時仁慈想讓他多睡一點,他居然還罵她?這男人真的能引發人潛在的暴力因子,真想把他從樓上推下去。
迅速地刷了牙、洗了臉,就在她隨手拿起手錶一看的同時,尖叫聲脫口而出——
「啊……」
接著像是骨牌效應一般,廚房響起了一陣物品摔落聲,然後是一陣男人的髒話問候,接著那個壯碩的身影就急急忙忙踢開浴室的門——
「發生什麼事了?」竇至中穿著牛仔褲,赤裸著雙腳,急匆匆的樣子像是個遠古戰士一樣,原始而充滿力量。
童乃茜腦子裡面忽然充滿了他的身影,一時間居然忘記剛剛鬼叫的原因,茫茫然地看著他。
「小茜?怎麼了?看到蟑螂了嗎?」竇至中看她呆呆的樣子,以為她被嚇傻了,趕緊在浴室裡面四處找著。但是浴室再大也容不得這個高大的男人在她身邊打轉,他的身體不斷地碰到她,讓她忽然起了陣陣哆嗦。
啊,真是見鬼了。童乃茜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然後輕輕地說:「竇至中,我十點有課,劉天民教授的課。」
「有課就有課,幹麼一臉見鬼的樣子?」他拍了她額頭一下。「還有那個劉什麼教授是什麼鬼?你說得好像我該認識他一樣?」
「上次你把我從課堂上弄出去接警察局電話,上的也是他的課。然後就是,現在九點半了,我快遲到了,那你就知道我有多慘了,搞不好要被連當兩科了。」她腦子裡面茫茫然,雖然訴說著緊急的事件,卻又好像事不關己一樣,其實是她一時之間想不出解決辦法,整個人頓時呈現空茫狀態。
「還有半小時,快點,你沒時間了。」他看了下表,隨即轉身。「你還愣著幹麼?雖然我不知道你幹麼那麼愛修那個老傢伙的課,但是你不是不想被當嗎?那就動作快點。沒時間給你回家拿課本了,我送你去學校吧!」
「喔……好。」她難得乖乖的按照他的吩咐,趕緊去拿她帶來的包包。結果不知道是她運氣太差,還是手腳太笨,寬大的包包才被她提起來,背帶就斷了,她包包裡面的雜物灑了出來。
「早就叫你別用那種便宜貨,隨便一扯就斷。」他看了轉身走進臥室。
童乃茜邊撿著東西邊念:「便宜貨有什麼不好?壞了可以換新的,常常換很好啊!又不是人人都是大老闆……」
正當她還在收拾著掉出來的雜物,一雙寬大的手就越過了她,將散了一地的筆記本、雜物拿起來,一把塞進一個黑色的帆布斜背包中。
「你要借我包包嗎?」她看著他手裡那個包包,挺中性的設計,簡單又大方,她頗喜歡的。
「這個我沒在用,你拿去吧!把這個不堪一擊的垃圾扔了。」他把她的物品放進新包包中,轉身就把舊包包投進垃圾桶中,那俐落的身影說有多帥就有多帥。
「竇至中……」她忽然發現,雖然這傢伙很愛指使人,但真的有困難時,他總是二話不說就動手幫忙。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他不要把她叫來當女傭,她又怎麼會在他家睡著,外加上課遲到呢?
「還不快點,動作慢吞吞的。」他手裡已經拿了車鑰匙,還回頭過來拉起她的手,一把將她往前拖。
不到兩分鐘,童乃茜已經置身於他的百萬名車中,只見他猛踩油門,俐落地控制著方向盤,車子就像在拍動作片一樣,流暢地從停車場中開出去,投入繁忙的交通中。
二十分鐘後,竇至中的飛車抵達她學校側門,童乃茜抓起包包轉身就要下車,卻被他一把拉住。
「幹麼啦你?我已經遲到了。」童乃茜回頭盯著他抓住她包包背帶的手。
「今天只有兩堂課吧?」他看她點了頭,馬上又接著說:「我等一下會去我忠孝店,下課後過來找我。」
「忠孝店?幹麼要叫我過去?」童乃茜不解地問。
竇至中舉起手腕上的表貼到她眼前。
「你如果還有時間,我可以慢慢跟你解釋。」說完他還惡意地朝她一笑。
「你……」童乃茜舉起手指,真想插爆他那雙洋洋得意的眼睛,不過好漢不吃眼前虧,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如果不想被當,她就該趕快行動。
她下了車,用力甩上車門以發洩,只是這幼稚的動作引來的只是他的哈哈大笑。
「拜,晚點見啊!」他從車裡伸出手來揮了揮,油門一踩,人就瀟灑地退場了。
童乃茜也沒時間理他,快步地往系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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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時的課終於結束,嚴厲出名的劉大教授丟出了一堆繁重的課業後,就收了課本離開教室。教室內人聲再度浮動,好像一群剛被從籠裡放出來的麻雀一樣,越來越吵。
童乃茜渾身像是被抽乾力氣似的,緩緩地收拾著桌面的東西,此時她的好友同學正朝她走了過來。
「喂,乃茜,我以為你今天死定了,沒想到你也會遲到。」鄭尹菁站在她桌前,笑吟吟地看著她。
乃茜抬眼看了同學一眼,無奈地將東西收乾淨。「我最近好像是災星當頭,都是竇至中害的。」
她今天遲到了十分鐘,進來時教授正在忙著弄電腦,所以她順利地溜進教室。
這位劉教授之所以這麼有名,是跟他那毫不給人留餘地的作風有很大關係的。通常遲到的人只要被他逮到,他心情好時叫你起來問一堆課程內容,等同於小考。心情不好時,他甚至直接叫你出去,今天不用上課了。而他的課,只要三次沒到,必當。這一點,讓修他課的人都戰戰兢兢。
童乃茜是個滿用功的學生,她選課是針對自己將來可能從事的工作,而不是像愛打混的同學,專選分數高,容易混的課程來抵學分數。這一點跟她同學了快四年的鄭尹菁很清楚,所以才會格外覺得訝異。
「你還是小心一點,上次你課上到一半去接電話,老師已經記住你了。萬一他不爽,讓你撐完整學期才當你,那不是很冤嗎?」鄭尹菁好心提醒著。
「我知道,我也不願意這樣。」童乃茜伸了伸懶腰,背起包包站了起來。「本來想跟你一起吃飯的,可是我等一下有事。」都是竇至中,叫她去他店裡,也不說要幹麼,真是麻煩。
「哇啊,乃茜,你這個Prada包包很好看耶,你什麼時候去買的?還是你哥回來了,買回來送你的?」鄭尹菁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抓著她身上的新包包猛看,宛若在欣賞藝術品一樣,翻過來翻過去,愛不釋手。
「Prada?這是名牌嗎?」童乃茜懷疑地看著好友興奮的表情。「我的包包壞了,這是竇至中的。」
「借你的?」
童乃茜搖了搖頭。「他說他沒在用,要給我。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她還滿喜歡這個包包的,因為設計很簡單,背起來很方便,如果上課時用,可以放不少本書。且帆布材質不怕雨,髒了也可以水洗。
「送你?哇塞,一個上萬的包,隨手就送你?這位竇大叔是不是喜歡你啊?」鄭尹菁推了她一把,朝她曖昧地笑著。關於竇至中的事情,鄭尹菁也聽過她提起幾次,所以對這號人物還算熟悉。
「你胡說什麼?!」童乃茜微微紅了臉。「這不是禮物。又不是新的,是他用過的,我今天包包壞掉時剛好在他家,他就是隨便找個包給我用而已。雖然他不是那種雅痞類型的,但是身上用的、穿的,可能都是名牌,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舊的嗎?看起來還很新耶。會不會是他想送你禮物,又不想做得太明顯,故意說他用過的?」
「他幹麼弄得那麼複雜?複雜的事情那傢伙是不可能幹的。鄭尹菁,你是吃飽了太閒嗎?」童乃茜反駁著。「不跟你說了,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改天介紹我認識一下這位竇先生。」鄭尹菁對這個男人好奇已久,畢竟能讓平時沉穩的乃茜一提到他就咬牙切齒,實在也是不容易。
看到好友那感興趣的眼神,童乃茜不知怎地心裡一陣悶。「再說啦,我先走了,拜。」
一直到上了公車,童乃茜都還在想剛剛跟鄭尹菁的對話。她拿起身上的包包,反覆研究一下,然後就在裡面的內袋中找到一張原廠的卡片,應該是買包時附在裡面的。看來,若不是竇至中太懶沒拿起來,就是這個包包真的是全新的。
可是為什麼?
如果是全新的,是他買來送她的,直接說不就得了?
難道他怕她拒絕?還是他會不好意思?
他以前不是沒送過她東西,可是每次都是隨手扔在她面前,好像那是贈品,他懶得拿所以送給她一樣。她不曾去研究過那些東西究竟是不是名牌,只是他買的東西都滿合她的審美標準,加上都剛好是她需要的,所以她沒想太多就收了。難道那些也是他特地買來送她的?
「不可能這麼複雜的,想太多了。」童乃茜制止自己腦中更多的混亂產生。有時候她覺得竇至中很好懂,畢竟他想要什麼就伸手要,想幹什麼就去做,這種行動派的男人應該很好懂。可是最近她開始覺得,或許她並不算太瞭解他。
不過話說回來,她這幾天真的怪怪的,老是在想竇至中的事情。認識了他那麼久,她一直把他定位為想甩也甩不掉的麻煩人物,只是她從不曾去深思,為何她竟然容許這麼一號人物頻繁地在她生活中出沒。
沉思間,公車已經到站,她趕緊起身按鈴,刷了卡之後下車。
下車後又走了一小段路,她順利地找到他忠孝分店的招牌。由於是中午用餐時間,店裡滿滿的客人,連外面也站了不少排隊等待用餐的人。
這家店是竇至中接手承運集團旗下食品相關公司後所開設的第一家店,做的正是韓式燒烤。走中高單價的韓式燒烤店,擺脫了傳統燒烤店的煙味,讓餐廳的等級整個提高了不少。加上良好的服務品質,每一桌都有固定的服務人員幫忙烤肉,然後分好份量後送到客人盤中,所以吸引了不少喜愛優質肉品的客人上門。
童乃茜曾跟竇至中來過一次,也嘗了這家火紅的韓式燒烤料理,確實是很好吃。但是這等價位的餐館,不是大學生聚餐的選擇,所以她也就沒再來過。當然她相信,如果跟竇至中說,她大約連一毛錢都不用付,畢竟他性格雖然頗惡劣,小氣卻從來不是他的作風,可是她不想佔這種便宜,所以也不曾再來過。
「你好,我想找……」乃茜穿過重重的排隊人潮,走到櫃檯邊。
「小姐,現場沒有位子了,如果沒有預約的話,可能要請你排隊了。」櫃檯的服務員客氣地說。
「不是,我……我是來找竇至中先生的。」她有點難為情地說。
「喔,是童小姐嗎?」櫃檯的人員馬上反應。
童乃茜訝異地點了點頭,還以為要等她去通報,再耗上一些時間才能找到竇至中呢!沒想到櫃檯的人居然知道她。
「童小姐這邊請,竇先生在二樓幫你留了位子。」櫃檯人員馬上領著她穿過店裡,直接往樓上而去。「抱歉,因為竇先生還在開會,所以可能要麻煩你等一下,我先送一些小菜上來。」
服務人員領著她往最裡面的一個小型包廂走去,一路上看到的包廂都是滿的。童乃茜好奇地看了看,然後在服務員安排的包廂坐下。
「沒關係,你忙你的。」童乃茜趕緊表示。
雖然正值用餐時間,服務人員似乎都滿忙的,但是招待她的服務員還是給她送了不少韓式小菜跟飲料之後才去忙別的。童乃茜就吃了點東西,一邊想著竇至中找她來的原因。
不過她馬上發現了一件更好玩的事情。
由於她所處的包廂在走廊最內側,隔壁就是給工作人員使用的小吧台,好像不少員工都會偷空進去休息一下,喝杯水喘口氣。正因為如此,大家也常在這邊稍微聊點八卦。而佔盡地利之便的童乃茜,也就跟著聽了些八卦。
這家店的員工工作環境還不錯,所以彼此間似乎很熟悉,這一點跟大飯店的氛圍又不大一樣。
正當童乃茜也聽膩了所謂的八卦,正想著竇至中再不開完會出來,她就要吃完東西閃人了的時候,隔壁的話題繞到了老闆身上,讓她又開始好奇起來。
「……這次這個陸小姐真的很有氣質耶!」
「對啊,比起以前老闆身邊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好多了。陸小姐又有才能,人又客氣,而且啊,你們沒發現嗎?老闆身邊那些外貌艷麗的女人好像很久都沒出現了。」
「對耶,最後一次看到,好像已經是好幾個月以前的事情了。」
「你們說,這位陸小姐會不會是老闆最後的真愛,打敗了眾家艷麗女人,最後得到老闆的浪子心。」
「怎麼可能?你見過老闆身邊的人撐過半年的嗎?」
「怎麼不可能?你不知道,像這種不被綁住的男人一旦愛上了一個女人,通常比誰都要專情呢!喔,好浪漫喔,真希望老闆愛上的是我……」
「聽不下去了啦,你這花癡……」
話題被引到了他處,而童乃茜的心情卻整個不同了。
原來這位陸小姐是他的新女朋友,看來這位小姐的評價不低,連員工都覺得跟他們老闆匹配。雖然不怎麼以為然,但是竇至中身邊的女人不少,這一點她是知道的。只是親耳聽到他的愛情生活,她的感覺還是很奇怪。
原來這次他換了個氣質型的女友,還因此身邊的鶯鶯燕燕都消失了。
那他忙著談他的戀愛就好,幹麼把她叫來?!
心裡頭猛然湧現了不滿,她不想去研究自己心裡那從剛剛就開始的強烈不舒服是為什麼,放下手裡的筷子,人跟著起身。
她決定走人了。
正當她拿起包包,走出包廂時,走廊那端的暗門開了,一個漂亮的女人走在前面,而跟在後面出現的正是剛剛那堆八卦的主角——竇至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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