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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為了協助大哥挽救家族事業,盛治剛毅然放棄學業和女友返回台灣!
四年之後,他雖然事業有成,可是心卻遺落在前女友闕芯雅的身上……
原以為兩人今生注定無緣,他才會遍尋不到她,
沒想到繞了一大圈,闕芯雅竟然就在盛氏企業上班?!
他不懂,她為何來到他的身邊,卻躲著他、不想讓他發現?
而且在他想重拾舊愛時,她居然要求他隱瞞兩人交往的事實?!
分手多年,她始終無法忘記盛治剛,也依然深愛著他,
因此才會來到這裡當個小職員,偷偷仰望著他……
沒想到他不但發現了她的存在,還堅持要重新交往?!
但現在以她的身份,已經配不上事業如日中天的他,
因此她只想默默陪著他,當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只要能夠擁有一小段幸福時光,她就心滿意足了!
序幕
微風輕拂,月夜下的人工湖面上閃耀著淡淡光暈。
湖面上有幾隻雪白的天鵝,纖細的長頸在水面上畫出漂亮的弧度,三三兩兩的鴛鴦、水鴨偶爾經過,但卻一點也沒打擾到天鵝,湖面上一片寧靜。
這是一個浪漫的夏夜。
在十分鐘前,闕芯雅以為下午剛從台灣回到舊金山的男友盛治剛,當晚約她出來到公園見面,是因為想念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見面以慰相思之苦。
她穿上漂亮的花朵蓬裙洋裝,搭上嬉皮高跟鞋,滿心歡喜的前來公園湖畔赴約,沒想到她滿心的喜悅卻在他宣佈決定回台灣、暫時與她分開時,灰飛煙滅——
「為什麼?」白皙的手抓著蓬裙裙擺,她眼眶泛紅,漂亮的臉蛋一片慘白,掛著難受的痛楚。
盛治剛一臉沉鬱,緊抿著薄唇,沒有說話。
「你心裡有別人了……是不是?」不過才分開兩個星期,他竟然移情別戀了?!
望著盛治剛英俊卻無比陰霾的臉龐,這消息對闕芯雅的打擊太大,讓她一時間無法接受,痛楚折磨著她脆弱的心。
他說過,他愛她!為什麼卻又決定跟她暫時分隔兩地?
「不!我心裡沒有別人,只是目前的情況讓我不能愛你……」他愛她,已經認定她將會是他一輩子的伴侶,但那是在盛氏集團還沒面臨破產倒閉危機之前。
「愛我還要跟我分開?」謊言!
「跟你暫時分開是個痛苦的決定,但我必須這麼做,因為我父親的公司面臨破產危機,現在亟需要我回去!現在的我一無所有,回台灣後就得全心全意投入工作,將來情況會變得如何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們如果繼續交往下去,也將會是極辛苦的長距離戀愛,我不能自私的連累你跟我吃苦。」
現在,盛氏集團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大哥為了全心全力挽救盛氏,為了能夠保護他結婚才一年的妻子不被困苦的生活所折磨,大哥竟然狠下心來撒謊,跟大嫂離了婚。
大哥這麼做,犧牲太大,讓他無法對家裡的變故坐視不管。
所以他決定結束在舊金山這邊的學業,結束這裡的一切,回到台灣幫忙大哥重振盛氏。
「我不要跟你分開!你要回台灣,我也跟你回去!我能吃苦,我絕對不會有半句怨言——」原來,他提出暫時分開是有苦衷的。闕芯雅抹去眼角的淚水,撲向他寬闊的懷抱。
她愛他,不管將來如何,她都願意陪著他,就算得中止碩士學位的學業,她也願意。
雖然她這麼做會讓遠在香港的父母失望,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只想跟他在一起。
「現在我不能被任何人、任何事分心,我必須全心全力投入工作中。」他卻推開她,將她推離一臂之遙。
「抱歉,因為現在的我真的無法分心談感情,也不能自私的伴著你,我必須回去幫忙大哥重整事業。這邊的學業是肯定無法繼續下去了,所以我們不得不暫時分開,這一分別不知道會多久,但是等家裡的事業危機獲得解決,我一定會回來找你!假如這段期間你遇到合適的對象,不願意再等待,你可以不用顧慮我,去追求你的幸福……」
美麗聰明的她還有兩年的學業,盛治剛不想自私的絆住她美好的人生。
這是他愛她的方式,跟大哥一樣,不想讓自己深愛的女人陪著自己一起受苦。
現在,暫時分開是最好的決定!
如果將來彼此還有緣分,總有一天他們會再相聚;如果她有另一個更好的選擇,他會放手。
盛治剛想在離開前再擁抱她、再愛她一次,但他怕那會讓自己已經決心離開的念頭瓦解,所以他只好心痛的毅然轉身離去。
他沿著湖畔孤獨的遠離她,在她看不見的時候,將內心的痛苦全藏進心裡。
他很想回頭將她擁入懷中,但一切都不可能了……現在的他已失去資格,所以他只能忍痛暫時放手。
「你……你會後悔的!盛治剛,你是笨蛋!你不肯讓我陪你回去,不讓我愛你,你一定會後悔……」
望著他蕭索離去的高大身影,闕芯雅痛苦的哭泣著。
他怎麼可以這樣就放開她?
他說過他愛她,等他取得學位之後,他要帶她回台灣,一起生活。
過往所有的承諾都在這一刻變成可笑的笑話。
她站在湖畔難過哭泣,心裡仍存著一絲希望,希望他會回頭。
但是,他卻冷酷的繼續往前走,高大的身影最終還是消失在小路的盡頭。
第1章
四年後——
時序雖已入秋,但不知是不是秋老虎發威,今天的天氣還是很炎熱。
身材窈窕的闕芯雅穿著一件香檳金絲緞V領薄衫搭深灰色合身窄裙,腳踩著黑色高跟鞋,拿著一杯從對面的85°C咖啡店買來的招牌冰咖啡,快速走進盛氏集團氣派寬敞的大廳。
大廳裡冷氣放送,讓每個踏進裡頭的員工,都露出了笑容。
現在正值上班時間,大廳裡都是趕著上樓打卡的人,她在上班人潮的行列中,搭著員工電梯上樓。
一年了呀!
她回到台灣,進到盛氏集團財會部服務已經一年了。
這一年來,她就像所有員工一樣,鮮少有機會能夠跟公司的核心大人物們有交集,只能在他們難得下樓來巡視各部門時,遠遠的看「他」一眼。
那一眼,就能讓她滿足好久好久,讓她將生活和經濟上的壓力都拋諸腦後,再度勇敢的面對每一天。
他,就是她的前任男友盛治剛。
四年前,盛治剛為了重振盛氏集團,毅然決然的決定暫時跟她分開,獨自回到台灣來。
這四年來,盛治剛和他的大哥很成功的力挽狂瀾,讓盛氏集團逃過破產危機,也因此讓全心全意投入的他,和她斷了聯繫。
從那時候起,她就知道自己雖然沒真正跟他談到徹底分手,但她已經感覺自己漸漸失去了他。
但當時她卻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他能夠挪一些心思在她身上、回到她的身邊,不過那份微渺的希望在她的家庭面臨變故之後,就完全破滅了。
她知道自己再也配不上他,也因為這個領悟,她選擇離開。
沒有留給他任何的聯絡方式,她搬離舊金山返回香港,而後又帶著母親輾轉來到了台灣。
當她來到台灣定居之後,盛氏正好慢慢步入營運正軌,進而增加人事擴編,而她也就是在那時候進入盛氏工作。
雖然她在盛氏只是擔任一名小員工,但她心滿意足,她很快樂。
電梯來到七樓財會部,闕芯雅經過走廊要推開玻璃門踏進部門時,肩頭被拍了一下。
「芯雅,早安。」
「早,雨萱。」回頭一看,是財會部的暑期工讀生,古雨萱。「今天星期一耶,你竟然沒遲到,真是難得。」
財會部裡的遲到大王古雨萱,頂著一頭短髮,戴著厚重的眼鏡,是個不太起眼的女生,從外表看來,跟高大帥氣的古祺晉並不像是兄妹關係。
但由於她是盛氏集團御用律師古祺晉的親妹妹,所以在公司裡算特殊身份,就算有慣性遲到的習慣,財務長也不太敢拿她開刀,頂多念幾句而已。
「今天早上我哥要來公司跟上面兩個大頭開會,所以專程載我來上班。」這是古雨萱難得沒遲到的原因。「我就知道我準時到公司一定會被取笑!剛剛在地下停車場時,我就被盛總笑過一次了。」推推眼鏡,古雨萱一臉不太爽的樣子。
遲到會被財務長念,沒遲到還得被總經理揶揄,真是有夠討厭!
「你在停車場遇到盛總了啊?」將皮包放在辦公桌上,闕芯雅因為古雨萱的話而心跳漏了一拍。
「是啊,盛總取笑我真是不遺餘力。」
「是嗎?」話題每次提到盛治剛時,她總是心酸酸的。
「對啊,他老是喜歡取笑我,剛剛我真想從後面偷偷踹他一腳,報報老鼠冤!」提到盛治剛,古雨萱氣得牙癢癢的。「不過我怕他一氣之下把我開除,這樣我就得回我哥的律師樓當苦命助理,這樣下場太慘我可不要,所以剛剛忍住了,沒把腳給踢出去。」唉,錯失良機。
「幸好你沒真的踢盛總一腳,要不下場恐怕不只這麼慘!」以盛治剛的脾氣,怎麼可能吃了悶虧卻不大大報復一下?!
「厚,說的你好像很懂盛總一樣,我想盛總就算吃我一腳,頂多就是把我開除罷了,看在我哥的面子上,他也不敢怎樣吧?」難道還拿刀砍她不成?!
「我怎麼可能懂他?他是高高在上的總經理,我進公司也才遠遠看過他幾次,連話都沒機會談過,我怎麼可能……」闕芯雅緊張的解釋起來,每次只要提到盛治剛,她就會亂了方寸。
「瞧你緊張的,我只是隨便講講而已啦。」古雨萱知道,盛氏的小員工們都很怕頂樓那兩位大頭。
全公司大概只有她不怕吧?
因為她比較幸運,靠著大哥古祺晉跟公司兩位大頭的交情,讓她在公司裡能夠如魚得水,橫行無阻。
「我也只是隨口解釋一下而已。」意識到自己又慌了,闕芯雅連忙拉開椅子坐下來,不再跟古雨萱抬槓。「我得整理一下資料,九點半財務長要開會,有些資料得趕著交出去。」
她必須讓自己忙碌起來,忘掉盛治剛這個話題帶給她的慌亂。
「那你忙吧!我肚子好餓,不先嗑掉早餐的話,肚子會餓扁。」古雨萱也沒再多聊,她跑進茶水間裡給自己泡一杯冰奶茶,配著自己帶來的三明治,先餵飽自己的胃比較重要。
中午十一點五十分,盛氏集團頂樓,董事長盛凌雋、總經理盛治剛和律師古祺晉剛剛結束會議,正魚貫走出會議室。
「大哥、祺晉,你們要不要一起去吃個午餐?」從早上九點鐘開始開會到現在,沒吃早餐的盛治剛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再不替自己空空的胃進補一下,他會餓趴在辦公桌上。「對面新開了一家歐式自助餐廳,聽說風評還不錯。」
他打算到對面的那間歐式自助餐廳吃個飽,順便邀請大哥跟古祺晉一起過去。
「不了,我中午有飯局。」盛凌雋看看表,迅速往自己辦公室走去,趕著跟特助出門赴約。
大哥忙,盛治剛不勉強,轉頭看看身邊好像很悠閒、不趕著離去的古祺晉。「那你呢?」
「盛總請客的話,我當然去。」古祺晉中午有空檔,不必急著回公司。
「當然由我請,我哪敢讓古大律師破費。」盛治剛瀟灑一笑,大方的點頭,反正餐費由公司支付,他也沒花一毛錢。「要不要找雨萱一起來?人多熱鬧點。」
古祺晉是公司仰賴的御用律師,更是大哥信任的人,公司許多法律上的問題全由他搞定,盛治剛對古祺晉可是禮遇得很。
用公費來討好一下律師,絕對值得!
「既然盛總願意破費,那我順便去找雨萱過來。」
「要不要我叫特助打電話去財會部找人,不用你親自走一趟?」
「不用了,我直接下樓去找她。」擺擺手,古祺晉不想多麻煩別人。
「好,那我先把數據拿回辦公室放好,待會兒我們在樓下大廳碰面。」說著,高大帥氣的身影轉向另一邊,他的辦公室就在董事長辦公室的對面。
古祺晉則搭著電梯下樓,前往七樓財會部。
他的到訪引來財會部女員工們的驚艷,在一片愛慕的目光中,古祺晉領著妹妹古雨萱離開財會部,而古雨萱則硬是拉著闕芯雅作陪。
「大哥,我拉芯雅一起去沒關係吧?」古雨萱喜歡闕芯雅,她一直想找機會介紹闕芯雅給大哥認識,不過一直苦無機會。
今天難得逮到機會,她怎能放過這個大好時機?不管闕芯雅如何拒絕,她硬是將人家拉出財會部,跟大哥一起外出用餐。
「是美女的話當然沒關係,歡迎之至。」古祺晉欣賞的看了闕芯雅一眼。
她氣質出眾,皮膚白皙,五官細緻,身材窈窕迷人,有這樣賞心悅目的美女陪著用餐,胃口一定更好。
「大哥也覺得芯雅很美對吧!那大哥要不要追人家?芯雅現在沒有男友喔,她——」在電梯裡,古雨萱作媒的動力全來了,尤其在大哥露出欣賞的目光之後。
「雨萱,求求你別說了好不好?」闕芯雅臉紅尷尬的扯住古雨萱,被硬拉出來作陪已經夠讓她不自在了,古雨萱還打算作媒,更是讓她不知所措。
「可是我覺得你跟我大哥很配啊,我可是等了好久才等到這個機會介紹你們認識呢!現在不乘機好好拉攏,更待何時?」古雨萱不想放棄當媒人。
「可是我現在並不想談戀愛,雨萱,你別這樣好不好?」現在她根本沒資格也沒意願再談感情,闕芯雅小聲的哀求古雨萱。
「小萱,人家闕小姐沒有這個意願,你別勉強別人。」電梯裡,就算再細微的聲量也聽得很清楚。古祺晉不想讓小妹的魯莽害得闕芯雅太尷尬,遂開口替她解圍。「何況今晚這場飯局又不是我請客,你就算要作媒也別挑今天。」
「啊?今天不是大哥請客,那是誰?!是盛董事長嗎?你可別跟我說是早上取笑我的那個人請客喔!」古雨萱登時忘記作媒這件事。
闕芯雅也是,杏眸驚愕的看向古律師,等待著他的答案,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口劃過。
「是盛總,今天他請客。」古祺晉笑著回答,這時電梯正好抵達一樓,他率先走出去。
「什麼嘛,原來是他請客,早知道我就不下來了。」古雨萱有點記恨,誰教那傢伙早上取笑過她。「芯雅,你也很怕盛總對不對?你一定也不想跟盛總吃飯吧?」
一提到盛治剛,闕芯雅感到腦子一麻。
「我……對不起,我可不可以不去?」她不能跟他見面,絕對不能!即使兩人已經分開多年,這些年來也沒有正式的講明要分手,但時間已經沖淡一切,現在的盛治剛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他不可能還愛著她。
即使他不可能還對他們之間的感情有所留戀,她就是不能見他。
在盛氏工作的這一年來,她一直低調的隱藏自己,不讓他發現她就在他的公司裡上班,目的就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怎麼,難道你們都不願意跟盛氏集團的黃金單身漢一起用餐?他行情向來很好不是嗎?你們兩個難得有機會,卻露出這樣的表情,會不會太不給面子了?」
站在大廳,古祺晉看見還站在電梯內的闕芯雅那張漂亮的臉蛋瞬間刷白,敏銳的捕捉到她眼中的一絲驚愕和慌亂。
「哼,他取笑我,我幹麼還要給他面子跟他吃飯?芯雅,我們去員工餐廳吃,不要去餐廳好不好?」已經踏出電梯外的古雨萱立即改變主意,又跑進電梯裡。
「好,我也不想去餐廳吃飯。」驚慌獲得救贖,闕芯雅立即按下地下一樓的按鍵。「古律師,真的很抱歉,我跟雨萱不去了。」
電梯門緩緩關上前,她歉然的跟站在外面的古祺晉道歉。
古祺晉一臉無奈,沒想到美女不賞臉,一聽到盛治剛的名字就臉色發白的火速落跑。
有趣!等會兒他非得找機會削一下盛治剛不可!
「闕?」
餐廳裡,輕音樂流洩著,盛治剛端坐在餐位上,正享用著牛排和色拉,聽到這個姓氏時,黑眸從美味的牛排移向坐在對面的古祺晉,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嗯,闕小姐是小萱財會部的同事,長得不賴,身材也很贊,剛剛小萱還打算湊合我們兩個。」喝著白酒,古祺晉閒聊似的提起。
其實他完全不在意那位闕小姐有沒有來用餐,只是逮個機會揶揄一下盛治剛,取笑他也有吃不開的時候。
「你看上闕小姐了?」盛治剛的表情不以為然。「我覺得古律師還是放闕小姐一馬吧,你身邊應該有不少可以挑選的對象,別把目標放到我公司的女員工來,以免影響闕小姐的工作心情。」身為上司,有權保護自己旗下的員工,尤其是姓「闕」的女子。
「身邊機會是不少,不過既然有機會認識漂亮小姐,我怎麼可能放過?」古祺晉可不想聽盛治剛那套保護論。「不過可惜啊,小萱跟那位漂亮的闕小姐一聽到由你作東,竟然立即拒絕吃這頓免費的午餐!嘖,我看你的行情並沒有想像中的好嘛!」
害得他被牽連,失去跟漂亮小姐進一步認識的機會。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行情好了?你的口氣不必這麼酸溜溜。」姓闕的人何其多,他告訴自己,不要每次聽到這個姓氏就心情低落。「何況我也沒阻止你不能追我公司的人,今天就算因為我的關係讓你失去認識那位闕小姐的機會,憑你的能耐,如果你對人家真有意思的話,想必那位闕小姐一定逃不出古律師的魔掌。」
「魔掌?你當我是摧花狂魔?」古祺晉賞他一記白眼,話不投機的放下酒杯,起身打算到餐檯前去取餐。
「我可沒說!」摧花狂魔?!這外號不錯,很殺!
盛治剛搖頭莞爾一笑,在古祺晉暫時離開座位後,獨自坐在餐位上,把最後一口牛排往嘴裡送。
飽餐了一頓,很滿足。
他拿起酒杯喝了口紅酒後,用雪白的餐巾擦了擦嘴。
高大的身軀舒服慵懶的靠在歐式沙發椅背上,看著窗外的街景,思緒在轉瞬間突然回到了四年前,他決定跟闕芯雅暫時分開的那一夜。
闕芯雅難過、哭泣的模樣,他還記得。
那一晚他真的很殘忍,為了盛氏,決定拋下了她,跟她分開,遠離美國。
離開她之後,他跟著大哥日以繼夜的工作,拚了命的挽救盛氏集團,卻在全心全意投入工作的時候,徹底的冷落了她,連打電話、寫封信的時間都沒有,直到後來才會完全失去了她的訊息。
好不容易,他跟大哥的努力總算有了成果。盛氏在去年擴編人事,公司的事業版圖日漸擴展,業務蒸蒸日上,而他也開始有了私人的時間,可以重新再擁有一切和愛人的能力,因此他從去年開始積極聯繫闕芯雅。
但,他卻完全聯絡不上她。
後來他找美國的友人詢問,得到的消息卻讓他感到意外——一直住在舊金山的她,竟然早在他離開的第二年就休學搬了家,自此音訊全無。
這一年來,盛治剛透過所有在美國認識的友人找她,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但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的下落。
闕芯雅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從他生命中消失。
望著窗外艷燦的陽光,俊容卻蒙上一層淡淡的憂鬱。他現在有能力再愛她了,而她卻已經離去……
「怎麼了?瞧你一臉悶的,牛排不好吃嗎?」
才剛端著一份牛排回座位的古祺晉,看著盛治剛那臉陰鬱,突然間讓他對盤子裡的牛排失去了胃口。
「牛排還不錯。」盛治剛從窗外收回視線,優雅的又喝了一口紅酒。
「那你幹麼露出那種表情?」
「只是想到自己要被派到日本出差四個月,覺得有點心煩。」他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出差四個月?嗯,是久了點。不過你大哥也是用心良苦,他現在自己拚命要拓展歐美市場,當然無暇顧及日本,派你去是最好的決定,不是嗎?」幸好不是牛排的問題,古祺晉坐了下來,拿起刀叉大快朵頤。
「是啊,所以我沒有反對的餘地,日本勢必是得去一趟。」多認命的語氣。「對了,你說小萱那位同事叫什麼名字?也許我見過也不一定。是不是美女、值不值得古律師追求,我可以先評鑒看看。」
為了轉移話題,盛治剛又把焦點兜到古祺晉的身上去。
「剛剛不是還反對我追你旗下的女員工,現在卻要幫忙評鑒?!」古祺晉古怪的掀動眼皮看了盛治剛一眼。
「我良心發現不行嗎?」他也不曉得為什麼,大概是因為對方姓「闕」,激起了他一點點的好奇心吧?「對方姓闕,名字呢?」
「我聽小萱講,好像叫做……闕芯雅吧。闕小姐跟小萱似乎挺熟的,小萱在家偶爾會提起她……咦?治剛,你怎麼了?臉色那麼嚇人!」
難道是他剛剛吃下去的牛排出問題?
古祺晉看著盛治剛那臉古怪驚愕,突然間又對桌上的牛排失去了胃口。
「你再說一次,你剛剛說她——她叫什麼名字?名字怎麼寫?」盛治剛倏地從沙發上起身,雙手抵在桌面上,凌厲的黑眸驚愕的瞪著古祺晉。
古祺晉剛剛是不是真的說「闕芯雅」?
「她……她好像叫做闕芯雅,不過我也不太確定這名字對不對……喂,喂,盛治剛,你別跑掉!你還沒結帳啊!」
盛治剛突然像一陣風似的往餐廳外衝出去,古祺晉丟下刀叉大叫,但盛治剛卻頭也不回的拔腿狂奔。
他是腦筋搭錯線了嗎?
古祺晉一臉納悶的回到座位上,瞪著還沒吃完的牛排,再回頭看看已經消失的高大身影。
精明的他心思稍微轉一下,瞬間領悟到盛治剛怪異的舉動,非常有可能是因為那位闕芯雅……
應該是吧?如果是的話,那可就有好戲瞧嘍!
第2章
砰!
財會部的玻璃門突然被用力推開。
盛治剛站在門口,精銳厲眼迅速掃過部門所有員工一遍,卻沒看到熟悉的人影。
「喔!痛、痛死我了!」
正好站在玻璃門前要外出的古雨萱,被突然往內推開的玻璃門撞到額頭,感覺一陣暈眩,眼冒金星的蹲了下來。
「古雨萱,我有話問你。」盛治剛彎身瞪著古雨萱的頭顱。
「哪個冒失鬼這麼可惡!開門開這麼猛——」古雨萱蹲在地上,痛得大吼大叫。
「古雨萱,你給我站起來,我有話要問你!」盛治剛臉色緊繃,他出場方式氣勢凜人,一進門便引來所有人的注意。
所有正在辦公的財會部員工,通能從OA隔間內抬頭,驚愕的看向門口那位高大帥氣卻臉色緊繃的頂頭上司。
全場,唯有被撞倒在地上的古雨萱沒鳥他。
「你——啊?是你我?!盛總經理,就算這玻璃門是你家的,你也不能這麼可惡啊!」古雨萱用手指揩去眼角淚花,她生氣的站起來瞪著罪魁禍首,氣得牙癢癢的,再一次很想抬腳給他踹下去。
財會部所有的人,都很有默契的倒抽一口氣,大家都為大膽的古雨萱捏了一把冷汗。
「走!我有話問你!」拽著她的手臂,盛治剛將額頭腫包的古雨萱抓出走廊外,關上玻璃門隔絕掉聲音干擾。
「要走去哪?有話就直說嘛,就算你突然頭腦當機想跟我告白也沒關係,我們部門又沒有人敢笑你——」
「說!」他打斷她的低嚷,將她壓在牆上。「你要介紹給你哥的那位同事,是不是就叫『闕芯雅』,她的名字是草頭『芯』,優雅的『雅』是嗎?她是不是從美國回來的?她人呢?去哪裡了?」盛治剛眼色凌厲的盯著眼前身形嬌小的古雨萱。
此刻的他非常緊張不安,很害怕這只是一場空,這位「闕芯雅」只是同名同姓的另一個女子,不是她。
如果不是她,那麼他將會很失望,很失望……
「啊?是、是啊!芯雅以前是住在美國沒錯,你怎麼突然對芯雅的來歷有興趣了哩?」
「她在哪裡?」古雨萱的回答,給了他極大的希望,激狂的情緒幾乎要淹沒他。「她現在在辦公室裡頭嗎?我剛剛怎麼沒看見她在裡頭?」
「你找芯雅幹麼?她現在並不在辦公室啊!」盛治剛吃錯藥了嗎?血壓突然升高了是不是?
「她、到、哪、裡、去、了?」咬牙低咆,他快要失去耐性。
「啊∼∼」看來他真的是血壓升高,快及充血了。「芯雅她、她到資料室去了……盛總,你到底找芯雅幹麼?她是不是欠你錢?欠多少?」
「數據室在哪裡?快告訴我!」咆哮的打斷古雨萱的廢話,他感覺自己的心臟正猛烈的狂怦著。「快說!」
闕芯雅這個女人讓他想到心都痛了,他一直在找她!
如果現在財會部的這個闕芯雅就是她的話,那他見到她時,一定要狠狠揍她一頓屁股。
他一直想盡辦法透過美國的朋友要找她,卻沒想到她竟然已經來到台灣,就在他的公司裡上班!
他們之間的距離是如此的接近,他從來都不知道。
「資料室在八樓右手邊最盡頭那一間——」眼見他急得快要腦溢血,古雨萱趕緊告訴他數據室的位置。
古雨萱話才說完,盛治剛就像一陣風一樣飆走,甚至等不及電梯,直接衝向樓梯間,大步往樓上衝。
來到八樓,他筆直的長腿往右手邊大步邁去。
他充滿期待的一步一步接近數據室。
當他站在門口,大手微微顫抖的要推開玻璃門時,驀地,裡頭出現一道纖細優雅的身影——
那擁有纖細身子的女子,正低著頭抱著一迭資料朝門口走過來,她緩緩來到玻璃門口,騰出一隻手要打開門。
他瞪著她,感覺呼吸急促起來,心臟瞬間狂跳不已。
那名令他心跳加速的曼妙俏美女子,正是闕芯雅!
即使多年未見,即使她微垂著臉蛋,但那熟悉的身影和一舉一動,卻一如印象中的她。
他找她找了很久,而她現在正隔著一道玻璃門,就站在他面前。
裡頭,抱著一大堆資料的闕芯雅,頭低低的,眼角餘光瞥見玻璃門外有個穿西裝的男人,她的視線只及對方的領口,對方似乎正要進到數據室裡頭。
她抬頭,嘴角揚起淡淡笑痕,打算暫時退開,讓對方先進來數據室裡頭。
然而,粉顏一抬,卻對上一雙熟悉的漆黑眸子——
那雙眸子裡情緒複雜,有憤怒,有溫柔,還有譴責,以及一分難以錯辨的……期待!
老天!他看見她了!
他發現她了!
嘴角的笑意瞬間消失無蹤。
闕芯雅驚愕的僵在原地,心臟好像瞬間停止跳動了,呼吸也停了,一雙杏眸裡閃爍著慌亂和極度的不安。
世界彷彿靜止了一樣,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唯一想到的是,轉頭跑進數據櫃後面,把自己藏起來!
念頭一定,立即化為行動——
闕芯雅轉身跑掉。
「別跑!」他推開玻璃門,大步追上去。
空蕩蕩的資料室裡,高大的身影追逐著纖細驚慌的女子。
「你為什麼要躲我?闕芯雅,你別跑!」在一個個並排的檔案櫃之間穿梭,他咆哮著。
她不敢回應,悶著頭不斷閃躲著,最後無路可逃,咬牙跑進數據室最裡面,躲進狹窄的雜物間內。
她回身緊張的想將門關上,但他已經來到她的面前。
「為什麼要躲我?為什麼?」
一手抵在門板上,高大的他站在窄窄的門框下,低頭瞪著緊挨著堆棧的雜物箱前,那臉色發白的女人。
她的逃避讓他一頭霧水,她的躲藏讓他感到莫名其妙!她明明就在他的公司上班,為何要瞞著他?
各種的原因,都讓盛治剛想不能,都讓他感到火大!
「我……我……總經理,你是不是找錯人了?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是不是需要什、什麼數據?」粉唇顫抖,她慌亂的擠出聲音,打算裝傻。
「闕芯雅,你別說你已經把我給忘記了!」但幸運之神顯然一點也不眷顧闕芯雅,盛治剛眼神陰鬱的掄拳捶擊門板,門板晃動一下,他眼中的憤怒的火焰在竄燒,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真的不知道總、總經理在說什麼?」裝傻到底。
也許幸運的話,她可以躲過他。
「你人在台灣,為什麼沒跟我聯絡?你跑到我的公司上班,為什麼不跟我打聲招呼?你到底為什麼要躲我?你存的是什麼心?」他沒笨到會被她蒙過。「你如果再繼續裝傻下去,後果自行負責!」
一連串的疑問,從他薄削的冷唇中飆出。
他一直在找她,找得心都慌了,但她是如此的接近他,卻房間隱瞞自己的行蹤。
為什麼?盛治剛心中有千百個疑問。
「……你還敢問我,我存的是什麼心?!」面對他的威脅,闕芯雅被他一連串的咆哮給嚇哭了,圓滾滾的淚珠從眼角滑落,她知道自己要裝傻下去一點用都沒有,只好下面迎擊。
「盛治剛,當初是你執意要跟我分開的!以前你太過忙碌,沒辦法分給我時間,你和我失去聯絡就是打算跟我分手,讓我不得不承受我們已經分手的事實。當初是你拋棄我,是你不愛我的,你還要我拿什麼臉去跟你打招呼?我回台灣是我的事,我進你的公司上班只是湊巧,你要怎樣?存著臉皮用前女友的身份到樓上找你?抱歉,我臉皮薄,這種可笑的事情我做不出來!」
一口氣把所有的委屈說完,看都不想看他,闕芯雅別開蒼白的臉,用顫抖的手指揩去眼淚,但淚珠卻不爭氣的一滴滴滾落,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這些眼淚一如她這些年來為這段感情所受的委屈,累積堆棧在心中、在手背上。
「抱歉,我——」聽她激動的吼完,瞪著她哭泣的臉,那有如斷線珍珠的淚水,讓他感覺自己的心臟被狠狠揍了一下!
她說的對!
是他決定回到台灣棄她而去,後來她幾乎把全部的時間都貢獻給公司,他跟她聯繫的次數少得可憐,後來等他終於有一點時間了,她卻已經聯絡不上了。
當初是他決定離開她的,現在卻來質問她,確實是他不對!而他卻反過來生的氣,真不應該!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該凶你,芯雅,別哭啊,你……請你原諒我……」她的眼淚讓他心痛,他走上前,萬分自責的擁住她,將她抱進寬闊的懷中,緊緊的抱住她,低頭嗅著她的淡淡髮香。
「不要……不要跟我說抱歉,也請不要再靠近我了。」偎入久違的溫暖懷抱,她心碎的邊搖頭邊哭泣,此時的她失去了冷靜,眼淚兇猛的掉著,淚水沾濕了他昂貴的西裝。
嘴裡說著不要他靠近,但她的身體卻不想掙脫,忘了她該遠離他,她不應該貪戀這個懷抱,反而提醒了自己,她好想他,好想回到舊日戀愛的時光……
但,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到原點了。
「噓,別哭了,剛剛我凶你是我的錯,你應該被我嚇壞了吧?」大手拍撫著她纖細的背脊,他歉疚又溫柔的低聲安撫她失控的情緒。「以後我不會再凶你了,這一次是我不對,我想我應該請客陪個罪。這樣吧,今天下班後我請你吃飯,很多年不見了,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聊,我——」
「我今天晚上要加班,不能跟你吃晚餐。」她卻推開他,搖頭拒絕他的邀約。「總經理,現在是上班時間,我還有事要忙,請你讓我離開好嗎?」
她跟他之間,已經無話可談!正確來說,她已經失去跟他當朋友,甚至說話的資格了。
「今晚你不用加班,從現在開始,你也不必再上班,現在我就去跟財務長說一聲,幫你請假。」他好不容易才見到她,怎可能輕易放手!「走,跟我去見財務長。」
拉著她的手腕,他轉身走出雜物間,俊拔的身形在資料櫃間穿梭。
「不要!」她感到無比驚慌,被他拉著踉蹌往前走。
「跟我走!」
「不要!」她一手抱著資料,一手努力扭著要掙脫他的鉗制。「總經理,我不想讓同事們知道我跟你認識,我不要別人誤會我是靠關係才能進來公司上班的。」
慌亂中,她找借口阻止他的魯莽。
他定住腳步,眉頭深鎖的回身看著她。「那我打電話私下跟財務長說。你現在先把數據拿回去,然後到地下二樓停車場等我,我開車載你從地下室出去,就沒人會知道。」
為什麼,他總覺得她有意躲避他?這種感覺相當的強烈!
「我不能去!下午我很忙,不能丟下工作。」她斷然拒絕,粉顏上明顯寫著疏離。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對不對?」她的拒絕,印證了他心頭那強烈的感受,也讓他更困惑的鎖緊了眉宇。
「我……」面對他直接的問話,她微微一愣。「對,我現在不方便跟總經理走得太近,請總經理體諒。」
她必須想辦法,讓他知難而退,這全是為了他好。
「給我一個理由。」鷹目直勾勾的望進她漂亮卻浮著淡淡哀傷的眼眸裡,他感覺自己的血液在逐漸凝結中。「為什麼你現在不方便跟我走得太近?」
她的理由是什麼?
難道她結婚了?!
這個猜想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因為我——快要結婚了,我跟我未婚夫很相愛,我不想因為跟總經理這段舊情影響到我婚期,請總經理體諒。」為了讓他心甘情願的離開,她只好撒謊,眼睜睜看著他英俊的臉龐閃過一絲痛苦,同時感到自己也心如刀割。
該死的!她要結婚了!她即將成為別人的妻子!
向來意氣風發的他,突然間感到非常的喪氣,臉色灰敗。
空氣頓時凝結,變得沉重得讓人快要無法呼吸。
他看著她,他無法祝福她,只能緩緩的放開她的手,慢慢的轉身,邁開步伐,一步步沉重的離開數據室。
開門,關門。
他心灰意冷的走了。
在他灰敗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那一剎那,闕芯雅的眼淚再度奪眶而出,蹲在數據室裡,哭到無法自已。
他後悔了!
盛治剛離開公司後,整個下午都沒有上班,他窩在家裡,連西裝都沒脫,頹喪的倒在沙發上,手裡抓著威士忌酒瓶,仰頭灌著酒。
一口接一口的借酒澆愁,他很想喝醉,乾脆爛醉一場,讓自己麻痺的忘記懊悔痛苦的滋味。
但是,他酒量該死的好,怎麼喝都喝不醉,心頭的痛苦怎麼也抹不去!
從下午到深夜,他痛苦的想撞牆,他好後悔當年自己為了怕耽誤她而放了手,他更嫉妒現在那個擁有她的男人——
悔恨與妒忌,現在都太遲了!
喝光了最後一滴酒,他搖搖晃晃的起身,走進浴室裡,想用水柱沖醒自己。
冰冷的水花自頭頂上灑下,他茫然的瞪著玄黑色的大理石牆,一顆心痛得受不了,讓他發出低低的嗚聲。
在盛氏瀕臨破產時,他咬牙撐過那段最苦、最沒自尊的日子,他都不曾像現在這麼痛苦過。
現在,他卻因為闕芯雅即將結婚,而感到受傷難受……
他的心狠狠的痛著!這種痛讓向來強壯的他,快要承受不了……
「該死的!盛治剛,你怨不了別人!她即將嫁人了,全是因為你、是你親手把她推出你的生命之外——」
咆哮,痛苦的咆哮。
鐵拳悔恨的擊向堅硬的大理石牆面,一下、兩下、三下……直到指節擊出了傷口,血絲伴隨著水花從牆面流下,他才停下來。
他躺在冰冷的浴室地板上,不知躺了多久,才疲憊的起身,邁開沉重的步伐回到床上。
手指隱隱作痛,就算躺在床上他也無法入眠,直到天亮鬧鐘響,他這才從痛苦的情緒中驚醒過來。
一夜未眠,右手又受了傷,他卻不以為意,直接換了一套新西裝,匆忙的整理好自己的儀容,拿出醫藥箱將自己受傷的手胡亂包紮起來。
頭痛欲裂的他強撐著開車出門,恍恍惚惚的到了公司。
一踏進公司,他那森寒的臉色讓週遭的人都退避三舍,而關於總經理右手受傷,好像被倒會八千萬似的端著一張陰沉臉色進公司的消息,火速在全公司上上下下傳開來。
「芯雅,你老實告訴我,盛總他受傷是不是……跟你有關?」再怎麼神經大條,古雨萱也感到事情大大的不對勁。
昨天盛治剛跑來問她關於闕芯雅的事,然後又匆匆忙忙衝去數據室找人,在那不久之後,闕芯雅就紅著眼眶回到財會部,這一切的怪異現象兜在一起,真是讓人感到匪夷所思啊!
尤其今天早上闕芯雅明顯精神不佳、帶著一臉淡淡憂愁的來上班,再加上剛剛聽到的傳言,這讓想一個晚上都想不通的古雨萱恍然大悟——
盛治剛跟闕芯雅之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不是一定有,是鐵、定、有!
「我、我才沒有!雨萱,求求你不要亂講好不好?萬一被別人聽見了可不好。」心情完全蕩到谷底的闕芯雅,整個上午根本無心工作。
她為他擔心,很想找機會上樓去看看他,但卻不敢也不能這麼做。她必須遠離他,躲開他。
「怎麼可能沒有?昨天他跑來找我,像神經病一樣用門撞我,還把我抓出去問了一些有關你的事,然後又像火燒屁股似的衝到數據室找你……哼,你敢再否認的話,我就不當你的朋友了喔!」
在財會部裡,古雨萱跟闕芯雅最麻吉,她認為既然兩個最麻吉,就不該有秘密才對!
「我無話可說!你要不要跟我做朋友,我不勉強。」她不受威脅,鬱悶的心情讓她口氣差了點。
不想多跟古雨萱談這件事,她別開臉,頭痛的逼自己將心思擺在工作上。
「啊?」沒料到會這樣,古雨萱俏臉發綠。「好,不當就不當,誰希罕。」小孩子心性,她氣嘟嘟的離開座位,打算自己到員工餐廳去用餐。
走到電梯口,她突然心思一轉,搭乘電梯直達頂樓。
好!既然從闕芯雅口中問不出結果,那她就去找盛治剛問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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