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01:33

第二十一章 情趣,是一種文化
    那年輕男子也愣了一下,看向了陳太忠,顯然,他也覺得這位有點面熟。

    不過,下一刻,他就很不屑地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轉向了一個服務生,“要最新的,最好是跟廣州香港同步的,我的女朋友,年初才從美國回來……”

    年初才回來,那自然是眼界很高的。

    听到這話,陳太忠同旁人一樣,眼光掃向了那名女子,好看,確實好看,不過不管怎麼看,陳太忠都覺得,她同店里其他的客人都有一個相似的地方︰身上隱約帶點風塵女子的氣息。

    或許,這就是媚意吧?他也沒怎麼在意,別人的女人,關我什麼事?早點開票走人才是正經,反正這女人,也算不得傾國傾城,甚至連那仙人跳的黑寡婦,似乎都勝她一籌。

    這票也不知道能不能報?他的思路,轉了回來,看看那為難的服務生,“怎麼?不能開辦公用品?”

    “不能,”服務生搖搖頭,低聲解釋,“能開文化用品,行不行?”

    情趣內衣,那好像……確實是一種文化,陳太忠點點頭,“好吧,就這個吧。”

    兩人正在商量,那邊的服務生發問了,“請問這位女士,你穿多大的尺碼?”

    女人還沒回答,她的男伴發話了,听起來很是有些得意,“哦,她的胸罩嘛,是34D的……”

    陳太忠听到這話,噗嗤一下就笑出了聲,他才買完內衣上完內衣掃盲課,自然知道這胸罩編碼的來歷。

    前面的數字,是女人的下胸圍,ABCD什麼的,那是罩杯大小,像他買的,就是80、85、90胸圍的C、D和E的罩杯,他認為,任嬌的胸真的不小,反正這東西,只能買大不能買小。

    可他一听說對方的下胸圍才34厘米,就忍不住了,他可不知道,人家說的那是英寸,換算成厘米也是86厘米。

    “你笑什麼?”那男人本來頗有些自傲的感覺,听到這種明顯帶了不屑的笑聲,登時惱怒了起來,總算他還記得,那廝似乎有點面熟,所以沒說太過分的話,“沒見過男人買女人內衣?”

    陳太忠有點不好意思,也有點不高興,只是,他沒有心情跟他唧歪,只當沒听到,伸手去櫃台里取發票。

    “真不好意思……34D的,沒貨了,這是最新款,賣得太俏了,”服務生怯怯地解釋,“剛才那個人買了很多,最後一件也被他買走了。”

    這對男女看上的,正是那銀色絲的,一百二十八元一套的,陳太忠買的是不少,但34D的,也只買了一件,這服務員的陳述能力,有點問題。

    “是他?”男人的手愕然地一指陳太忠,見那服務生點頭,兩步就走了過去,一拍陳太忠的肩膀,“我說,你等等再走。”

    “你是誰啊?”陳太忠心里,本來就有幾分不爽呢,皺著眉頭看看這位,“哥們兒的肩膀,是你拍的麼?”

    “你!”男人的眼楮登時瞪大不少,手一指陳太忠,臉上的肉都氣得哆嗦了起來,“小子,想死你直接說,媽的,哥哥我想跟你勻件衣服,那是看得起你!”

    陳太忠本來就是個操蛋脾氣,听到有人給自己當哥哥,還什麼瞧得起瞧不起的,面皮也翻轉了過來,“孫子,你給誰當哥哥呢?”

    他的身材高大,身體也還算壯實,那位雖然略微肥胖,也勉強稱得上大塊頭,但比起他來,還是差了一點半點。

    可這男人,還真的是不含糊,手一抬,沖著陳太忠就是一個耳光扇了過來,“操,敢跟我這麼說話?”

    哈,有點意思啊,很久不見這麼不知道死活的主兒了,陳太忠心里不怒反喜,笑吟吟地一抬手,狠狠地迎向了那條手臂。

    “喀喇”一聲,隱約中,有骨折的聲音傳出,那男子登時就抱著右臂,痛苦地尖叫了起來,“啊~”聲音之高,簡直可以說響徹雲霄。

    “什麼時候,這男人們,也能唱女高音了?”陳太忠極其疑惑地看著他,不解地搖搖頭,“你說你個34的,跟我85的得瑟什麼啊?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嘛。”

    “你混蛋!”那嬌艷女子卻是忍不住了,陳太忠不但打傷了人,口齒間隱隱也有些輕薄,實在太陰損了,她暴喝一聲,伸出十個染得幽藍的指甲,狠狠地抓向他的面門。

    陳太忠哪里容得她如此囂張?抬腿就是一腳,雖然說姿勢不是特別好看,但力道十足,一腳就將對方踢出了三米開外。

    “本來呢,我是不打女人的,”陳太忠微笑著向周圍目瞪口呆的服務生和女客們解釋,“只是,她剛才的樣子,我認為,不是一個女人該做的,你們說是不是?”

    這些人哪里敢開口回答?本來他不問的話,倒還有個別人在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現在好了,整個店子里,鴉雀無聲。

    略胖者咬著牙挺直身子,死死地盯著他,臉上出無盡的歹毒之色,“你有種,是條漢子的話,敢不敢呆在這里別走?”

    說話間,他伸出左手,從放在一旁的手包里,艱難地摸出了一部手機。

    “切,我是不是漢子,你說了不算啊,”陳太忠斜眼看看他,一臉的不屑,旋即拎起一旁大大小小的購物袋,轉頭向門外走去,“我還是給你家省點醫藥費吧。”

    這個人,我怎麼會覺得這麼面熟呢?陳太忠一邊走,一邊在考慮這個問題。

    “小子,你等著吧,不收拾得你哭爹喊娘,我趙字兒倒著寫!”

    姓趙?陳太忠猛然一個激靈,這不就是……不就是那個趙茂斌麼?我公務員考試死死壓丫一頭,最後卻是沒進去人事局,這廝是元凶啊。

    趙茂斌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猛然間也愣在了那里,這個背影,他異常熟悉,對著這個背影,他咬牙切齒了多日來的,“啊,陳太忠!”

    “我跟你沒完!”趙茂斌直著嗓子喊了起來,先是阻我上進,現在又毆打我,咱們這仇是結大了!
引言 使用道具
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01:57

第二十二章 沖突得不是地方
    趙茂斌和陳太忠在面試時是打過照面的,不過當時的趙公子信心滿滿的,對別人根本不屑一顧,他能認出陳太忠,還是在事後查了此人的檔案,才有了刻骨銘心的印象。

    知道自己對的是什麼人,趙茂斌登時就冷靜了下來,看看自己已經腫大的右臂,他的嘴角出了一絲冷笑,“就是今天了,媽的,新帳老賬一起算!”

    報警拿人好了,跑得了和尚,你還跑得了廟啊?他有點發狠了︰我胳膊疼成這樣,似乎都脫臼了,一個輕傷害,你丫是躲不過去了,一定要讓派出所落案,給你丫的檔案上記上濃重的一筆!

    算計人,就一定要打在其最痛處,官宦世家出身的趙茂斌,深諳其中的利害,他知道,對于像陳太忠這樣有志于官場的青年來說,與其毒打其一頓泄憤,倒不如直接扼殺了那廝在官場上的前程。

    痛入心靈深處的痛,才是最折磨人的!

    對于一般的官員來說,派出所留個案底,有了污點,這人的前途基本上就算是毀了,就算是有人關照,還能上進一些台階,但想青雲直上官運亨通,那絕對是做夢!

    想到得意之處,趙茂斌的臉上,出了一絲陰笑,他老爸的初中同學,目前正是鳳凰市市公安局的副局長,抓人也好,為案子定性也罷,搞定這點小事,簡直就是分分鐘的事兒。

    就在趙茂斌的手即將按上手機的“發射”鍵時,他忽然想到︰一個極為重要的環節,似乎被自己忽視了!

    這場架,打得實在不是地方啊,這里,是情趣內衣店來的!

    趙公子雖然在公務員考試中輸得一塌糊涂,但他的老爹能量真的不小,又在民政局給他謀了個閑差事,現在的趙茂斌,雖然花錢上著自費的大學,但嚴格說起來,他也是國家干部了,現在是在“脫產學習”而已,連工資都不會少。

    報警很簡單,警方也必定會來落口供,可是,兩個國家干部,在情趣內衣店,因為購物發生口角,導致其中一方大打出手,另一方損失慘重,擱給不了解的人,這事兒怎麼听,也感覺像個丑聞啊。

    趙茂斌想斷送了陳太忠的前程,但是,他絕對不想把自己搭進去!

    這年頭的官場,比不得二十年前,那時的作風問題會直接導致人頭落地,現在,這已經不是很嚴重的問題了,可是,明顯的,沒問題總比有問題強。

    而且,類似的問題根本就是可大可小,沒人惦記的話,那就絕對不是問題,可真的有那有心人願意拿來無限放大的話,對趙茂斌而言,這也是致命一擊!

    如果這里……是集貿市場就好了!趙茂斌狠狠地掃視了一下四周,心不甘情不願地刪除了“待撥號碼”,嘖,這事看來,得換一種處理方式。

    換一種方式,也難不住趙公子,他眼珠一轉,就想到了自己的同學林海峰,那家伙好像是混黑道的,于是,開始低頭查找手機上的通訊錄。

    既然白道上不方便處理,那麼只能找人毒打那個姓陳的一頓了,當然,這只是暫時的,以後的日子長著呢,慢慢地逮著機會再收拾他好了。

    林海峰接到了趙茂斌的電話,簡直是受寵若驚,在他的印象中,自己跟這個家里很有辦法的家伙根本就沒什麼來往的,于是忙不迭地應承了下來。

    “沒問題沒問題,小事一樁嘛,我現在跟著彪哥混呢,你把那個家伙的聯系方式給我就行了,老同學了,不幫你幫誰啊?”

    彪哥,又有人稱其為“狗臉彪”,在鳳凰市的黑道上,算得上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為人凶殘狡詐,心狠手辣,睚眥必報,混得未必是最好的,但那些混得好的也不敢輕易招惹他。

    他的綽號,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狗臉,並不僅僅說他滿臉橫肉長得像只皺皮狗,也是說此人翻臉無情,有人求他幫忙,他幫完忙收完好處,沒準還要反噬一口,以求達到利益最大化。

    正因為他的這種性格,鳳凰市的黑道上,隱隱都不認可此人算黑道人物,大家都認為,應該把這人歸到“亡命徒”之列,黑道人物和亡命徒,還是本質區別的。

    陳太忠並沒有想到,趙茂斌會采用這樣的手段對待自己,知道趙公子的身份後,他只是感慨了一下,剛才那一下給得有點輕了,隨後就腳不沾地地走了。

    他的時間有限,送給任嬌禮物後,得盡快回去了。

    當然,既然是送人驚喜,說不得他還是要營造些氣氛的,于是,陳太忠在酒店訂了一個包間,還買了點紅蠟燭,打算弄個燭光晚餐。

    “這蠟燭不太好,”試著點著了蠟燭,陳太忠發現了一個他認為很影響情調的細節,這是他兩世為人以來,第一次玩小資情調,自然是要加倍上心的,“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煙呢?”

    如果燭光晚宴搞得像蒸桑拿一般煙霧繚繞,實在有點不成體統。

    “好像雜質多了點,”酒店的服務員附和著,“國產蠟燭就是這樣,不像那些進口的,在家點一天,屋子里都沒感覺。”

    “不是吧?”陳太忠看看女服務員,有點奇怪,“你崇洋媚外到這種地步?說別的也就算了,連這蠟燭,你都覺得國外的好?”

    “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嘛,”服務員委屈死了,卻還不敢頂嘴,只能婉轉地解釋,“我家就開了一個蠟燭廠,我還見過那些外國蠟燭呢。”

    她說的其實是事實,不過,她顯然忽略了一件事,在國際市場上,國產蠟燭的價格要低很多。

    陳太忠登時就惱了。
引言 使用道具
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02:19

第二十三章 殺氣
    陳太忠的惱怒,是有原因的。

    在仙界里論起身份來,黃種人的地位是很高的,至于說白種人之類的其他人種,地位並不高,不過比那些山精樹怪修煉成仙的高出一點點而已。

    這並不是他的偏見,而是仙界公認的,這種認識的形成非常簡單︰把這些汗毛孔粗大、大部分體毛都沒退化掉的野蠻人當作同類,已經是很給他們面子了!

    而且,這些人種中,並沒有多少人能修煉成仙,在仙界是十足的弱勢群體。

    對上他們,陳太忠一直是優越感十足的,不過,這次的穿越經歷,提醒了他一個慘痛的事實︰在當今這個社會,中國居然還遠遠落後于西方國家!落後于那些野蠻人種!

    毫無疑問,陳太忠對這個事實相當地不滿,但他也無意做什麼救世主,通過一些仙家法術來提高中國的國際地位,嗯,挫折才是讓人前進的動力,一個民族總是一帆風順,也未必就是什麼好事吧?

    事實上,他獨來獨往慣了︰我又不是學佛的,拯救眾生,能增強我的修為麼?

    可是,這種崇洋媚外的腔調一旦出現在他的身邊,還是會相當令他激憤的!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陳太忠的不滿,直接掛在了臉上,他不待見這個服務員,“一群猴子做的東西,虧你也當個寶?”

    攆走了服務員,他居然還是有點不忿,二話不說,開始改良自己今天買的蠟燭。

    服務員說得一點都沒錯,蠟燭煙大,無非就是雜質多,陳太忠的煉器手法雖然算不得上乘,但須彌戒這種東西都煉得出來,煉化那些雜質,實在是太小兒科了。

    事實證明,任嬌的觀察力還是相當強的,她居然在進來的第一眼,就發現了那些蠟燭的異常,“啊,紅得這麼透明,太好看了。”

    燈下看美人,那是一種十足的享受,酒至半酣處,這種曖昧的光線下送出情趣禮物,其間旖旎,自然也就不用再提了。

    等到陳太忠扶著渾身軟綿綿的任嬌走出包廂的時候,那個服務員看看四下無人,迅速地閃進了包廂里。

    她抽動鼻子,使勁聞了半天,“奇怪,這蠟燭,怎麼沒有煙了?好像……好像還有一點微微的怪味兒?”

    那種怪味兒,是個過來人就明白是什麼味道,顯然,她並不是過來人。

    接著,她猛地一個激靈,轉身就沖了出去,由于走得太急,居然撞到了一個傳菜的服務員身上,“當啷”一聲脆響,整整一罐山珍煲,潑到了那位身上。

    “哎呦,燙死我了!”

    這位卻是沒有在意,而是呆呆地看著陳太忠的背影,眼波迷離,若有所思。

    陳太忠哪里知道身後還有這麼一出?他攔了輛“黃面的”,先把任嬌送回了五中的教師宿舍,自己才施施然地打道回府。

    到了家門口,陳太忠才一下車,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周圍有人,還有殺氣!

    大部分的仙人,對氣機是非常敏感的,尤其像他這種以氣入道的仙人,如果連這點凡人的殺氣都感受不到,那可就太丟人了。

    這殺氣,是沖著我來的!第一時間里,陳太忠就判明了對方的目標,心里不禁納悶了起來,有沒有搞錯,誰這麼無聊啊?

    他肯定是不會怕這些人的,應付這種局面,他很有一套,否則的話,他在仙界就不知道被人暗算多少回了。

    不過,想到家里還有父母雙親,他就有點猶豫了,他不想讓父母親擔驚受怕,更不想把麻煩帶進家,算了,在外面解決了算了。

    既然拿定了主意,陳太忠登時就停下了腳步,他上下翻騰了半天口袋,隨即很用不是很高的聲音叨叨了句,“媽的,沒煙了?”

    他根本就不抽煙的,眼下這麼惺惺作態,無非是想把那些人從家門口引開而已。

    他轉身走了還沒有三十米遠,就听得身後有輕微而急促的腳步聲,下一刻,兩支冰冷的鐵管頂到了他的脖子上,“站住!要不一槍打爛你的頭!”

    陳太忠愣在了那里!

    接著,一個叼著煙,滿臉橫肉的家伙站在了他的面前,滿嘴的酒氣直接噴到了他的臉上,“嗯,你就是陳太忠?”

    “一個毛孩子嘛,”這個略顯肥胖的家伙不屑地噴了一下鼻子,看起來,他很滿意陳太忠的不抵抗,轉頭看向一個精瘦的年輕人,“小林子,搞個*,這種人也要老子親自出馬?過來認認,是不是這家伙?”

    小林子賠著笑臉走了過來,“呵呵,在彪哥眼里,他連球毛都算不上,不過听我同學說,這家伙可陰啦!”

    “搞個*毛啊,”彪哥看起來,很是不滿意,手一揮,“帶走,媽的,讓我對付這種毛孩子,太掉價了,這費用得漲漲,要不傳出去的話,我怎麼見人?”

    “可價錢,已經說好了啊,”小林子有點著急,“彪哥,那是我同學,家里也挺有辦法的。”

    “*毛的辦法,信不信我送他家十斤炸藥?”彪哥看看小林子,滿眼的不屑,“跟他說,錢翻倍了,林子,不是我說你,這年頭,爹親娘親,誰有鈔票親?”

    彪哥的口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當然,他這麼說話,也是面對眾多小弟,自高身價的意思而已,反正,他並不在乎普通的政府官員,尤其是這種,遇到麻煩還要找混混出頭的主兒。

    小林子的臉,登時扭曲了起來,不過,對著彪哥,他敢說什麼?

    “好了,你別裝出這副孫子樣,”彪哥對小林子,似乎還是有些喜愛的,“我打斷他的腿不就完了?多勞多得嘛。”

    陳太忠被人推推搡搡地塞進了一輛面包車里,小林子對他是真不客氣,從背後狠狠踹了他幾腳,“孫子,你可是給我同學惹麻煩了!”

    好像是你的同學給你惹麻煩了,陳太忠心里冷笑,嘴上卻是沒說什麼,當然,這些混混也不怕他敢炸刺兒,兩支槍頂著他呢。

    不多時,面包車就開到了城外的一片野地里,車停下,彪哥從另一輛越野吉普車上走了下來,“就這兒吧,把他兩條腿全部打斷!”

    “等等,”陳太忠開口了,聲音異常冷酷,“給你們一個機會,說出指使你們的人來,你們可以活!”
引言 使用道具
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02:43

第二十四章 隨心所欲
    所有的混混,都被這冷酷的聲音嚇得呆了一呆。

    大家愕然地轉頭看去,被兩支槍頂著的陳太忠還在那里站立著,只是,拿槍頂著他的那倆混混,雙目無神,身子正在慢慢地軟倒在地。

    陳太忠行事,是相當隨心所欲的,遇到“仙人跳”的那次,他是不忿對方敢捉弄自己,但任他百般作態,人家還真的沒有突破底線,也就是說罪不致死,說不得,他就只能好好地狠狠折磨一番,以出這口惡氣了。

    這次就不一樣了,這個彪哥,明顯是打手之類的,也就是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那種主。

    對這種事情,陳太忠卻是看得非常開的,原因很簡單,這種事他自己都做過不少,在仙界的時候,他本身的法力就極高強,又心狠手辣,少不得有那無處伸冤的家伙,就來找他幫忙。

    既然面對的是這樣的人,那就沒什麼作弄的意思了,兩強相爭,力大者勝,至于說失敗者嘛,就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生存,或者死亡。

    如果對方願意配合,那麼,生存的幾率是很大的,陳太忠並不是一個嗜殺的人,可是,對方反抗的話,那就注定會死無全尸。

    “做了他!”彪哥怒吼一聲,隨即從腰里拔出了“五四”手槍,手指頂上了保險。

    這個願望,無疑是好的,可惜的是,陳太忠在仙界雖不以身手見長,但在這個世界上,那可不知道比所謂的拳王、散打王之類的高出多少。

    鬼魅一般的人影,晃動在漆黑的夜里,偶爾,兩輛車的車燈,會掃到他一點點,可就是這驚鴻一瞬,那奇快的速度,讓彪哥這一方越發地魂飛魄散,戰意全消。

    沒錯,他們手上有管子,但火器打的是人,打不住妖怪的!

    “好了,我認栽!”彪哥大喊一聲,還待說解釋兩句,卻愕然地發現,場中己方還能站立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小子,剛才你說了句什麼?”陳太忠的身子,已經平平地欺到了他的面前,臉上帶著冷酷的笑意,“做了我?”

    “誤會,這……這是誤會,真的……”彪哥強打著精神,手中的五四就像有一千多斤重一般,根本舉不起來,他戰戰兢兢地回答,“其實,我們就是嚇唬嚇唬你……嗯,嚇唬一下而已。”

    “少廢話,”陳太忠直勾勾地看著他,兩只眼楮在月光的照射下,居然隱隱透出了一點熒光,顯得越發地詭異了,“是誰,誰叫你來找我麻煩的?”

    話雖然這麼問,但陳太忠心里,已經隱隱地有了兩個目標︰不是那個黑寡婦,就一定是趙茂斌,哼,跟我玩這一手?

    “是趙茂斌,”彪哥戰戰兢兢地解釋,“他本來想讓我們找倆小姐,拍你*的,不過,我覺得……那麼做不厚道,咱江湖漢子,辦事不就是圖個痛快麼?”

    話是沒錯,趙茂斌確實是這麼要求的,可彪哥是什麼人?他還嫌這麼做麻煩呢,一個毛頭小子,值得麼?直接拉走狠打一頓就完了,當然,能敲出點錢來,那就更好了。

    正是因為想要敲詐錢財,他才把陳太忠拉到了這里,否則的話,在陳太忠家門口就動手了,他行事從來都肆無忌憚!

    找小姐?拍*?陳太忠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趙茂斌的險惡用心,敢情,那廝是要借這樣的手段,斷了我在官場上的前程?

    按說,他本來是不在乎這種陷害的,因為,他只想混官場增長情商,卻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比如說︰我最少要混到市委書記這樣的級別,才能算成功。

    可趙茂斌如此的算計,反倒是提醒了陳太忠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他想報復姓趙的,毒打那廝一頓,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葬送了此人在官場的前程,那才會令其痛不欲生!

    “嘖,”他咂了一下嘴巴,心中實在有點遺憾,看來,自己不能連夜去找趙茂斌的麻煩了!

    對于敢冒犯自己的人,陳太忠采用的從來都是雷霆霹靂一般的打擊手段,眼下,他居然要放棄近在咫尺的報復,而慢慢地設計陷害對方,這讓他的心情,糟糕了很多。

    算了,一切都是為了鍛煉情商,陷害人可是需要很高明的心機的!他努力地給自己找借口,不過遺憾的是,他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而好多少!

    說不得,他只能遷怒到眼前這個彪哥身上了,“姓彪的,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我不姓彪啊,百家姓上有這個姓麼?彪哥心里暗暗駁斥,嘴皮上卻是畢恭畢敬,不敢失了半分禮數,“陳哥您說笑了,這年頭還有不想活的人麼?”

    “這種缺德事,你做過不少吧?”陳太忠斜眼看著他,眉頭皺做一團,“說實話!膽子夠的話,你可以試著騙騙我!”

    “小弟就是吃這口飯的,”人在矮檐下,誰敢不低頭?彪哥現在哪里還有半分的亡命徒氣勢?“不瞞陳哥說,這種事做過幾次,不過,我可沒殺過人的。”

    “那好吧,你沖我開一槍,”陳太忠沖他手里的槍努努嘴,“你可以嘗嘗,殺人是什麼味道。”

    听了這話,彪哥像觸電一般,直接就把手里的槍扔了出去,連連賠笑,“呵呵,陳哥說笑呢,我怎麼敢啊?”

    “你就是這麼做老大的?丟人不丟人啊?”陳太忠眉毛皺皺,抬手就是一記脆生生的耳光,“是我讓你開槍的,看你這點出息,是不是想死啊?”

    “陳哥,您說的……是真的?不是開玩笑?”彪哥捂著臉,一股火氣騰地上來了,媽的,打人不打臉,你這不是讓我下不來台麼?

    “你算什麼玩意兒啊?也配我跟你開玩笑?”陳太忠不屑地噴了一下鼻子,“嗤,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自我感覺這麼好呢?”

    如果這不是黑夜的話,彪哥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的,他呆立了半晌,才一咬牙,轉身向手槍掉落的地方走去。
引言 使用道具
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03:06

第二十五章 以身試槍
    才走到手槍的掉落處,彪哥猛地一個轉身,“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用杜鵑啼血的聲音哀求著,“陳哥,我求您了,小弟知道錯了,您就別再玩兒我了!”

    這幾步路並不長,但是就在這短短的幾步中,太多太多的東西涌入了彪哥的腦中,這家伙要我開槍打他,為什麼?

    可是,留給他考慮的時間,並不是很多,倉促之間,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是陷阱,對方就像一只貓一樣,在戲弄自己這只可憐的老鼠!

    這個比喻,彪哥自己並不喜歡,但事實並不以他的喜惡為轉移,他非常清楚,毫無疑問,自己和對方的差距,似乎比貓和老鼠之間的差距,還要大一些!

    想想剛才就知道了,自己手里拎著手槍,對方都敢毫不含糊地站在面前,肆無忌憚地嘲弄和諷刺,這說明什麼?說明人家完全有信心在自己開槍之前發出致命一擊!

    丫肯定是在試探我,是不是真心地認栽!彪哥終于做出了判斷,事實上,這種戲弄人的事,他自己也做過一些,不得不承認……那確實是比較讓人開心的。

    猜到了這種思路,那麼,他下跪的目的就很明顯了︰我認栽了,我不玩了,我玩不起,以後我躲著您走還不行麼?

    陳太忠卻是不為所動,冷哼了一聲,“哼,看你這點出息,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你開槍打我,一個就是……開槍打你自己的頭,你選吧……”

    “這是你逼我的!”彪哥怒吼一聲,那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的手中,“砰”地一聲,在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間,槍響了!

    我打中他了!就在那一刻,彪哥無比地自信,他做過軍人,對自己的槍法,他有相當的信心!

    微弱的月光下,陳太忠高大的身影靜靜地呆立在那里,巍峨如山,一動不動。

    彪哥卻是長出一口氣,慢慢地站起身,走向了陳太忠,手中的五四還在不住地吞吐著火舌,“砰”“砰”“砰”……

    直到他打光了所有的子彈!

    五四手槍的彈夾,彈容量為八發,彪哥確信,就算頭一發他自己沒觀察到細節,但是剩下的七發,絕對是彈彈咬肉的!

    這家伙,居然還沒倒?他簡直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楮,“我說,你不用這麼嚇唬人的吧?”

    一邊說著,他一邊走上前,伸手去推站立著的陳太忠,死都死了,你丫還站著不倒,打算做個雕塑麼?

    這不是他頭一次殺人,所以,並沒有那種初體驗者手足無措的感覺。

    不過,他伸出的手,並沒有觸及陳太忠的身體,而是懸停在了空中,因為,他看到了那雙略帶點的熒光的眼楮,正在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著自己!

    “虎死不倒威!”彪哥登時就愣在了當場,半天才伸手去抹對方的眼皮,“好,你算條漢子,不讓你死不瞑目了!”

    “我是讓你開一槍,”陳太忠冷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在寂靜的野外,顯得極其的詭異,“而你多開了七槍,這個帳,怎麼算?”

    “呃~”彪哥倒吸一口冷氣,只覺得全身發軟,身子不由自主地慢慢向地上委頓了下去,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是的,面對這種詭異,他根本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做點什麼,更何況,他的聲帶也變得僵硬無比,就算有話說也沒法張嘴了。

    “別嚇得尿了褲子!”陳太忠冷笑著,“你有最後一個回答的機會,這多出來的七槍,該怎麼算呢?”

    “由……由、由……由您說了……”兩行熱淚,順著彪哥的眼角流了下來,這一刻,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褲子也濕了,隱約中,肛門括約肌也在不停地痙攣中,似乎有失控的趨勢。

    彪哥一直認為,自己是個膽子足夠大,手也足夠辣的男人中的男人,但那是對上人類的時候,面對著眼前這個非人類,他很悲哀地發現,自己簡直就是一條小毛蟲。

    “四五百米的出膛速度,威力真的很弱啊,”陳太忠輕聲地嘀咕了一聲,思緒才回到現實中,他抬腿就把彪哥踹翻在地,“媽的,你簡直是給我們打手丟人啊,算了,不留你活在這個世上現世了。”

    “別~”彪哥淒厲地叫了起來,一時間心膽俱裂,以他多年混黑的經驗,他相信,眼前這位絕對有能力也有膽量,在一秒鐘之內干掉自己,“大哥饒命,大哥饒命,小彪再也不敢了啊,嗚嗚嗚~”

    他居然嚎啕大哭了起來,“嗚嗚……我有錢,我有很多錢……嗚嗚……我用錢買命……還不成麼?”

    “瞧你那點出息吧,殺你都髒了我的手,”陳太忠上前又是一腳,不過,這次的力道,就輕了不少,“給我辦兩件事……”

    “大哥您說,大哥您說……”彪哥登時破涕為笑,不過,他的身子還在微微地顫抖著。

    “一件嘛,我覺得趙茂斌的主意不錯,嗯,你給我弄點他跟小姐鬼混的*,”陳太忠一向是個以牙還牙的主,丫想這麼害我?好說啊,哥們兒我借鑒一下這個不錯的創意。

    “好的,好的……”彪哥只有點頭的份兒了。

    “另一件嘛……對了,你剛才說你很有錢?”陳太忠微笑地看著他,“正好了,爺爺我就缺錢,你明白了麼?”

    事實上,他擔心的,是自己的父母被這幫混蛋騷擾到,剛才他要對方開槍打自己,也是出于這種考慮。

    只有顯示出強大的實力,才能威懾住眼前這幫宵小,而以身試槍,是個不錯的主意!

    可是眼下看來,這個要求提不提都無所謂了,對方嚇得連人話都快說不出來了,那麼,他也就不用自曝其短了,免得沒準還生出什麼是非來。

    “對了,還有……”他這句話,嚇得彪哥又抖起來了︰我還不知道該給你送多少錢呢,你還“還有”?
引言 使用道具
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03:38

第二十六章 我是張好古?
    “把那個小林子的左手,給我剁了!”陳太忠冷笑,趙茂斌的同學?嗯,讓姓趙的那廝頭疼去吧。

    吩咐完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走了,今天已經太晚了,再不回去,父母親要擔心了,他想努力地做個孝順兒子。

    第二天一大早,彪哥拎著五十萬現金找上了門來,卻听到陳太忠的母親告訴他,“太忠啊,他已經去東臨水了,那里出了點事兒。”

    雖然老人家看著彪哥那張典型的歹徒臉,有些微微的膽顫,可是她的臉上,還是掛了壓抑不住的欣喜,“紅山區的人喊他趕緊回去。”

    走了?彪哥有點傻眼了,這次上門除了送錢,他還有點別的想法,就是想知道,能不能留下小林子的那只手。

    事實上,這次貿然結下了這麼大的仇家,就算陳太忠不說,彪哥也打算以“交友不慎”的名義,好好地懲治林海峰一番,以出這口惡氣。

    誰想他還沒來得及動手,那小林子抱著他的大腿痛哭不已,口口聲聲地說下次再也不敢了,一旁就有混混,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感覺,開口勸說。

    “彪哥,這個叫陳太忠的家伙,實在是太古怪了,咱們惹上他,不定人家肯不肯放過咱們呢,這次,你不如幫林子說說情,借機看看,這家伙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話的目的,是為林海峰求情,但彪哥仔細想想,也不得不承認,這話是有一定道理的,于是,毒打了小林子一頓之後,他就上門來探听風聲。

    說實話,雖然存了探听的念頭,但是他的心里,還是忐忑不安,就算知道了,陳太忠不肯放過自己,那又能怎麼辦?那家伙,可是槍都打不死的!

    這個試探,只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萬一被他觀察到陳太忠不肯放手,那麼,他還有時間跑路!

    可是這鳳凰市黑道上人見人怕的凶惡名頭,是他親手打造出來了,就這麼丟棄了,他也實在有點不忍,我年紀已經不小了啊,難道換個馬甲重新混麼?

    听到陳母如是回答,彪哥的心里就是說不出的滋味,既惶恐又欣喜,矛盾異常,這家伙……走了啊,那遺憾了,林子,你這只手,不是我不幫你保啊。

    那麼,陳太忠這麼著急回去,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東臨水出亂子了,還不是小亂子!他這趟回家,堪堪地躲過了一場政治風波,這家伙,實在是太幸運了。

    這場風波的起源,還是在東臨水的修路上。

    現在不比三十年前了,手拉肩扛修路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現在築路,流行的是推土機、挖掘機,若不是這條路是私人修的,對路基要求不是很高,怕是還得有壓路機才成。

    東臨水村肯定沒這樣的機器,干了幾天,水泥廠呂老板對築路的速度很不滿意,屢屢派了人來,要求李凡丁上挖掘機,上推土機。

    李凡丁本想陽奉陰違,可等到張鄉長也出面的時候,他只能咬牙出血租設備去了,只是這里實在太偏僻了,工程量又不大,他費勁心思,好說歹說才用高租金為餌,騙了兩台挖機和一台推機回來。

    三台車是一個車主,不到一米五的矮子,叫白杰。

    才到村子,李凡丁的臉就變了,“先干著,村里財政困難,一天一結有難度,工程完了,一並算錢。”

    矮子肚里三把刀,白杰也不例外,精明著呢,知道被人算計了,眼下在別人地頭上,想跑都晚了,他假意爭執了幾句,就讓司機開始施工了。

    96年時,這樣的三台車,就算買二手的,也得兩百多萬,能買起這樣的車,白杰絕對是有點背景的,可惜的是,李凡丁根本沒意識到這個問題,或者說,他想到了,但沒想到矮子的後台,是相當強勢的。

    當天晚上,區里分局的警察就堵了李凡丁的門,罪名是涉嫌“綁架和搶劫”,還好李村長早一點點得了消息,翻牆頭跑了。

    陳太忠是副村長,而眼下並不是換屆的時候,于是他被匆忙地召回,稀里糊涂地變成了代理村長,搞得任嬌在電話里知道之後,笑得差點背過氣去,“探親也能升官啊?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像張好古呢?”

    陳太忠的文學造詣很一般,不過,《連升三級》這典故實在太有名了,對于這樣大名鼎鼎的主角,他哪里有不知道的道理?

    哼,那種紈褲子弟,也能跟我比麼?陳太忠對這個比喻很不滿意,不過再仔細想想,任嬌的比喻,還真的有那麼一點點道理。

    要是他不是早早地探親走了,在這場“挖機風波”中,李凡丁跑了之後,作為村長的副職,他必將承擔部分連帶責任!

    管他呢!陳太忠不想考慮那麼多了,眼下的他,已經接過了李凡丁的擔子,那麼,他面臨的頭等大事就是︰修路!

    十萬噸的水泥廠,別說是鄉里,隨便擱到哪個縣里,也都是了不得的事物了,雖然眼下的紅山縣已經撤縣改區成了紅山區,但這無損這個水泥廠在區里的地位。

    張鄉長也來了,實際上,出了這麼大的事,鄉里不來人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算這件事的性質,最終還沒有敲定,但毫無疑問,在對東臨水村基層的管理上,鄉里難逃疏忽的嫌疑。

    不過,張鄉長也不是很在乎,既然這件事有可能劃歸到“經濟糾紛”里,他目前是無須煩惱的,李凡丁的死活,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同陳太忠一樣,他擔心的也是修路的問題,“小陳,听說你最近跟呂總處得不錯嘛,修路這事,你一定要當最重要的事來辦哦。”

    說這話的時候,鄉長大人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古怪的微笑,這笑容讓陳太忠十分地不爽,靠,我只是小小地收了一點錢,怎麼你們全知道了?

    事實上,呂老板並沒有跟張鄉長說過行賄的事兒,這是忌諱,呂總是明白人,他只是隨口說了一句,陳副村長那兒,我去做工作好了。

    可張鄉長也是明白人,發現陳太忠後來不摻乎了,自然明白,呂總的“工作”已經做通了。
引言 使用道具
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03:55

第二十七章 西風壓東風
    “好說好說,”陳太忠面對自己的頂頭上司,自然要唱唱高調,反正他早就拿定主意了,要混點政績出來,李凡丁不在,正合適他大展手腳,“我們村要把修路當作頭等大事來辦,鄉里的經濟建設是重中之重,一切都要為了這個目標服務!”

    這個願望,自然是好的,但是張鄉長剛剛離開,陳太忠就發現了其陰損的地方。

    那個叫白杰的矮子,三台機械的老板,一直沒離開東臨水,他領著司機們坐在村里的會計家,索要施工費。

    眼見張鄉長離開,白杰帶了司機,直接堵了村委會的大門,“可算有個能做主的了,陳村長,我們這個施工費,該結一下了吧?”

    這個鄉長太操蛋了吧?陳太忠很不滿意,你說你不劃點錢過來,也就算了,居然不把這個禍害給我帶走?

    就這樣還指望我盡快修路?什麼玩意兒嘛!

    “那是李村長手上的事兒,我管不了,”陳太忠眉毛一皺,這種吃力不落好的事,他怎麼可能應承下來?“而且,村里也沒錢,我是愛莫能助。”

    “李村長探親去了,這事我還找定你了,”此一時彼一時,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現在白杰在上風頭,說話自然就有些囂張。

    而且,“探親”那倆字兒,他說得格外地重,里面的含義不言而喻,我能把他逼得跑路,你個副職還得瑟什麼?

    陳太忠是直脾氣,面對領導,他或者還能彎彎繞地說兩句,對著他怎麼可能客氣?眉頭一皺,“嗯,好好說話,你這副表情,我有點不待見。”

    “待見不待見,那我是隨便你了,”白杰很囂張,昂著頭看著比自己高出好多的代理村長,“不過,三台機器,一天三千九,三天就是一萬一千七,等到明天,那可就是一萬五千六了啊。”

    “不出工,也有錢賺?”陳太忠听得有點傻眼,“你們不是只干了一天麼?”

    “是只干了一天,不過這設備我們沒開走啊,”白杰的回答振振有詞,“在你這兒閑置著,風吹日曬的,這損失你們不出,難道要我負擔麼?”

    “我覺得你有點欺人太甚,”陳太忠吸了一口冷氣,這***李凡丁,給我留下的是什麼破攤子啊?

    當然,縱然有前車之鑒,他還是沒把面前這矮子放在眼里,他用手指著對方的鼻子,“這一萬一千七,你愛找誰要找誰要去。”

    “至于說明天嘛,從今天起,這里我說了算,所以,現在我就可以通知你,你的挖機和推機,可以開走了,我們供不起!”

    “你想得美,”白杰拍案而起,雖然,他站著和坐著,高度其實都差不多,“不給錢,我絕對不開走,我倒要看你怎麼修路!”

    “不開走?你確定?”陳太忠神情古怪地看著他,“不怕丟了啊?我來這里時間不長,不過,听說這里的民風,不是很淳樸。”

    “你這副表情,我也不是很待見,”白杰有樣學樣地瞪著他,以示自己的不含糊,“有本事的話,你可以喊人砸了設備啊,我還就不信找不到一個說法了,怎麼說……”

    他的嘴向村委會門口的警車一努,“怎麼說,現在也是法治社會不是?”

    要找死啊你!陳太忠終于被眼前這廝惹毛了,你丫學我說話,已經是很過分了,羅天上仙說話,是你個小矮子能學的麼?

    現在倒好啊,你居然敢拿警察來威脅我!不給你點兒厲害,你還真不知道二郎神是三只眼吧?

    一旦打算算計人,陳太忠的腦瓜就變得靈巧無比,臉上也登時道貌岸然了起來,“這個同志,嗯,你是叫白杰,是吧?我很好奇啊,剛才張鄉長在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找他要錢呢?”

    “張鄉長說了,是你們修路,不是鄉里修路,”白杰眼見壓了對方一頭,心中煞是滿意,“既然是你們得利,當然是你們出錢了。”

    說完這話,他還忘不了威脅陳太忠一句,“不過,你們要是不給個說法,我自然有辦法找到鄉里去。”

    這話你也不知道早說!陳太忠皺著眉頭嘆口氣,早知道能把你弄到鄉里去,哥們兒我有這工夫跟你閑扯淡麼?

    現在,哥們兒的火氣已經上來了,一切都晚了不是?嘖嘖,一看就知道你丫是個情商不夠的!

    很遺憾,白杰以為代理村長的嘆氣,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資金,于是,最後一個機會,被他自己活生生地錯過了。

    與此同時,鳳凰市內,也有人在嘆息,那是趙茂斌,“林子,這事你放心好了,這個頭,我一定幫你出。”

    林海峰已經被斬掉了左手,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輸液呢,他是以“工傷事故”的名義住進來的,听到這話,他的臉上出了一絲苦笑,“茂斌,算了,這件事我認了,以後都不想提了,但願……但願手術能比較成功吧。”

    他的手是殺豬刀砍下來的,鋒利無比,而且,砍下來之後,馬上就被泡進了牛奶里,所以,肯定還能接回來,不過,能恢復到什麼程度,那就沒法說了。

    這算是他投機了,既然陳太忠要剁了他的手,那麼,彪哥是沒膽子不剁的,可是話說回來,陳太忠也沒不允許他植回手臂,趙茂斌就出了這麼個點子,對于他這種公子哥兒來說,鑽空子,那是一門藝術。

    至于說手術的錢,自然是趙家出。

    “哼,你忍得下我還忍不下呢,”趙茂斌的臉上,出了一絲獰笑,“這次,哥們兒我要讓他栽個大跟頭,哼,有段衛華撐腰,就很了不起麼?”

    段衛華,自然就是堂堂的鳳凰市市長,陳太忠自以為那是自家的對頭,殊不知,已經有人把他提前劃進了段氏一派中。
引言 使用道具
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04:34

第二十八章 我這叫幸災樂禍
    “白總,白總!”一個司機慌忙地跑了進來,吵醒了正在睡覺的白杰。

    “幾點了?”白杰嘟囔一聲,拿起枕邊的手表一看,“靠,才六點,你有毛病啊?乖乖回去給我睡覺去。”

    “大事……大事不好了啊,白總,”說話的司機,舌頭有點大,倉促之間表達不出自己的意思。

    “你是渣菩?”白杰的腦瓜,在逐漸地清醒中,這家伙,不是在看著挖機和推機麼?

    壞了!他終于有點明白了,睡眼惺忪地坐起了身子,“渣菩,怎麼回事?”

    “咱們,咱們的挖機,挖機和推機……”渣菩有點愚笨,越緊張越說不出話。

    “被人砸了?”在一瞬間,白杰的眼楮就睜得老大,所有的睡意全部不翼而飛,只有眼角的兩團黃豆大小的眼屎,證明他是才從睡夢中驚醒。

    這個陳副村長,還真的是膽上生毛啊,居然敢砸我的設備?年輕人啊年輕人,太不知道分寸了,哼,這帳啊,咱們有得算了!

    “不、不是……被砸了,”渣菩有個毛病,越緊張就越結巴。

    “媽個巴子,你快說啊!”白杰順手就抄起了床邊的煙灰缸,狠狠地砸了過去。

    渣菩又用了三分鐘,才說明了問題,敢情,兩台挖機和一台推機,在一夜間就不知了去向。

    “你是死人啊?”這陣工夫,白杰已經穿戴好下地了,听到這里,狠狠地一腳踹了過去,“你不是在那里看守著的麼?”

    “我一直就在推機上呢,”渣菩有點冤枉,“四點了,我才打了一個盹,然後……”

    “然後個*毛,”白杰對著他又是狠狠的一腳,眼楮瞪得老大,“呆著犯傻啊?走,帶我去看看!”

    “然後,就發現自己睡在石頭堆上,挖機和推機,統統不見了。”

    “好了,我知道了,走,”白杰手里晃著一個大號手電,四節電池的那種,這是他才買來的,村里不但沒路燈,狗還多,有這個東西,省很多事。

    不多時,兩人就來到了現場,果不其然,三台大型機械不翼而飛,地上別說車轍了,連腳印都沒有一個。

    “你是個死人啊?”白杰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渣菩身上,“三台機器,開動時響動那麼大,居然還睡得著?”

    “我睡覺挺輕的啊,”渣菩有點委屈,“再說了,鑰匙都在咱們手里,誰開得走啊?”

    哎?是啊,听到這話,白杰冷靜了下來,沒有鑰匙,誰能開得走這三台大車呢?

    至于說可能是村民們合力推走的,他根本不信,這三台車可都是有基座的,誰推得動呢?就算抬,以東臨水這點人,想要抬走這三輛車,也不是兩個小時能做到的。

    更何況,這附近根本沒有那麼多的腳印,要說可能性,那只有一種,就是遇到技術高超的盜車賊了。

    “走,四下看看,”白杰又踢了渣菩屁股一腳,“沒準車就在這附近呢,時間這麼短,他們跑不遠的。”

    “可是,就算撞到了,他們人肯定不會少啊,”渣菩的膽子不小,不過,在這荒郊野地里,決定一切的,還是實力!

    “那,咱們還是報警吧,”白杰听到這里,身上也是一個冷戰,他這兩年賺了不少錢,他還不想死,“這件事,我一定要一查到底,實在不行,去全國的舊車市場去查,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半個小時後,警察來了,這案子太大了,由不得他們不認真。

    天才蒙蒙亮,警察們已經在四周布下了警戒線,分局技術科的幾個小年輕,一臉嚴肅地帶著白手套、端著照相機在忙乎著取證和拍照。

    “怎麼樣?查出來沒有?”白杰真的慌了,這幾台設備並沒有上保險,丟了的話,根本無法轉嫁損失。

    “你當我們是神仙啊?”帶隊的是個二級警司,他對這個小矮子有點不滿意,這兩天就是你丫給我們添亂了,“這不是正查著呢?往邊兒上走走,別破壞了現場!”

    “有兩根頭發!”一個警察高興地叫了起來,真不容易了,這大野地兒的,天色又不好,能找到這種玩意兒,真不是一般的困難。

    看著那警察如獲至寶地拿鑷子夾著頭發,小心翼翼地往塑料袋里裝,渣菩用胳膊肘踫踫白杰,小聲解釋,“白總,剛才我醒來的時候,那里就是我躺的地方……”

    這麼忙乎著,天就大亮了,村里人習慣早起,听說這里發生了大事,呼朋喚友奔走相告,不多時,現場外圍就被圍得人山人海。

    “退後,大家,都往後退退,”陳太忠出現了,嘴里叼著根牙簽,還在不緊不慢地剔著牙,“別妨礙警察辦案啊,白老板的能量是很大的,小心到時候,逼得你們統統探親去!”

    這話實在有點陰損。

    人群登時轟然大笑,農民們雖然質樸,但未必就是腦子不夠用,白老板這三台機器的存在,已經是斷了大家的財路,圍觀的人里,有能有幾個對他沒意見的?

    現在好了,白老板的三台車丟了!幸災樂禍這種情緒,通常是被歸到小農意識里的,那麼,在場的小農們自然要幸災樂禍。

    “姓陳的,你怎麼說話呢你?”白杰心情正不爽呢,忽地一下就躥到了陳太忠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領,“這事啊,十有八九就是你干的。”

    “我可以告你誹謗的,”陳太忠大大咧咧地扯開他的手,撢撢衣領,“警察都不知道,你先知道了?這是不是你早就準備好了,一定要嫁禍我,逼得我去探親?”

    “不過,不好意思哈,我才探親回來,再回去,那就得過年了,”陳太忠一本正經地說著,“嗯,白老板的好意,那我是領了,可惜村里的事兒,實在是太多了啊。”

    這幾句不咸不淡的風涼話,差點沒把白杰氣得背過氣去,手哆嗦著指著陳太忠,“你,你……”

    “我什麼我啊?我是在幸災樂禍啊,你沒看出來麼?”陳太忠訝然地望著他,“幸虧這三台機器不在了,要不今天你還得跟我要三千九呢,我高興啊,哈哈……”
引言 使用道具
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05:08

第二十九章 奇案一樁
    白杰听到這里,實在忍不住了,對著二級警司嚷嚷開了,“是他們,一定是他們搞的鬼!”

    二級警司雖然生氣,但他也不是很待見眼前這廝,而且,他在辦案,公私還是要分開的,“我承認,他們有嫌疑,你呢?你就沒有嫌疑了麼?事實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大家都有嫌疑。”

    “至于說,他們的反應,我倒不認為不正常,”警司侃侃而談,“換給是我,我也會看你笑話,這個反應,不但符合情理,也符合邏輯,所以,我認為你不能以這個為由來指證他們。”

    他的意思很明顯,小矮子,你還是說點有用的吧,別糾纏在這種事上了,早點破案,大家都輕松。

    “他昨天說了,你就不怕車丟了?”白杰手一指陳太忠,他終于想起了點什麼,“還說這里的民風不是很淳樸。”

    “你真的這麼說了?”警司的眉毛動動,看看陳太忠。

    “沒錯,我是這麼說了,”陳太忠點點頭,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有什麼問題麼?我那可是好心來的。”

    “今天凌晨四點到六點這段時間,你在哪里?”警司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這個時間,我當然在睡覺。”

    “有誰能證明麼?”

    “沒人,”陳太忠搖搖頭,用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看著他,“我還沒結婚,而且,作為一個國家公務員,我對個人的私生活是很注意的。”

    “你是國家公務員?”警司的眉毛皺了起來,上下打量他一番,這年頭,村長標榜自己是公務員的,可不多見,“你不是東臨水本村的人?”

    前兩天負責辦理李凡丁案子的,並不是此人,否則,也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了。

    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警司一邊死死地盯著陳太忠的雙眼,一邊接起了電話。

    電話里聲音很大,是一個嬌美的女聲,“杜警司麼?那三台失蹤的車輛,我們找到了!”

    那三台車距離這里的位置,並不是很遠,就在十里之外的西鳳村。

    村里有老人睡得輕,約莫在五點來鐘的時候,感覺地面顫了兩下,這老人急忙爬起來,叫醒了家人,“山神爺發怒了,山神爺發怒了!”

    這是村民們對地震的一種說法,听到老頭這麼喊,全家人忙不迭披著被子扯著毛毯,躥到了院子里。

    他家這麼一折騰,別的村民也醒了,村里大多是磚木結構的房屋,甚至還有土坯房,听說是地震,誰不怕?

    可他們左等右等,也沒再等來什麼晃動,就有人歪嘴說閑話了,“寒冬大臘月的,這不是折騰人麼?”

    老頭堅持自己感覺到了地顫,又有年紀相仿的老人,隱約地表示了支持的意思。

    這下,歪嘴的小年輕們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反正老人也是為大家好,就算虛驚一場,那也是好心來的。

    但是這老頭心里還是不踏實,人老了,就怕死,再說家里一大堆人呢,所以,他趕天蒙蒙亮的時候,就去周邊的山上轉悠去了,想探索一下,大半夜的地動,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里是丘陵地帶,一個個的小山包爬起來並不累,老頭勞作一輩子,身體也好,不多時就翻了兩個山頭。

    于是,他找到了半夜地動的元凶,在一條山溝里,歪七扭八地躺著三個奇大的鐵家伙,看起來像是什麼機械,不過比手扶拖拉機是大多了。

    當然,老頭馬上就喊了村里人來看,有那見識廣的人就認出,這好像是施工機械。

    等那警司帶了人馬和苦主趕到現場的時候,白杰的鼻子差點沒被氣歪了。

    三台機器似乎是被人從山頭上扔下去的,癱在地上歪七扭八的不成個體統,最少是要大修了,沒準,除了部分可用的零件,大部分都可能直接進廢品收購站!

    沒錯,廢品收購站!這一點,不但他想到了,東鳳村的村民們也想到了,警司帶著四個警察趕到的時候,山溝里滿滿當當全是人,手里掄著錘子、鎬頭之類的家伙,正在“叮叮當當”熱火朝天地拆著呢。

    甚至,一邊有人在壘灶台,看起來是打算火燒這幾個鐵家伙了,那大鐵鏟子上的鐵老多了,但砸不動啊。

    “嗷”地一聲,白杰終于背過氣去了。

    警司倒是滿負責任的,從車里拎個喇叭出來,“警察!你們都給我住手,誰是村長?村長在不在?”……

    最終,“挖機失竊案”成為了紅山區遠近聞名的懸案。

    沒辦法,這並不是警察們無能,事實上,沒人能想得通,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組織,能在一個小時內,把三台這麼大的家伙活生生地從東臨水扛到十多里之外的西鳳村去!

    好吧,姑且讓我們假設,作案人有鑰匙……會配鑰匙,他們是開著三台機械車離去的,而那個叫渣菩的家伙,睡得很死,沒听到車開走的響動。

    但是,那三台車是怎麼翻過兩個山頭,又怎麼跌進溝里的呢?

    三台車都是有履帶的,就算山頭低,它們爬得上去,可是,一路上沒有任何履帶碾壓的痕跡,這一點,怎麼解釋?

    沒人解釋得清楚!

    到末了,警察們也不過是把那些參與砸搶的西鳳村村民拘起來,勒令他們退還扛走的零件,不過就是這樣了。

    那些村民們還委屈呢︰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天上掉下來的東西,誰知道撿不得呢?

    白杰是被自家幾個司機抬著離開的,他的心髒病發作了。

    不過,矮子還是使出了相當陰險的一招,他打了兩個電話出去,時間不長,又一車的警察趕到了東臨水,將失竊現場封鎖了。

    不但封鎖了,他們還在隔離繩上貼滿了封條,也就是說,這里被封了,什麼時候啟封,警察們沒說,“這麼大的案子,要一查到底,短期內,你們是不用想啟封了。”
引言 使用道具
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05:34

第三十章 財政危機
    正在修的路被封了!

    有村民在第一時間就把這事匯報給了陳太忠,經過今天早上的事,大家已經對這個新的村長,產生了極大的認同感,認為這是一個肯為村里著想的好官。

    就算李凡丁當村長的時候,也不敢跟區里來的警察頂著干,而這個年輕的村長,他敢,他甚至敢當著警察的面,嘲笑那個操蛋到無以復加的小矮子。

    而且,陳村長也說了,他是國家派來搞公務的,國家派來的……听听這背景,好嚇人啊,國家來的人,那是比鄉里來的人牛氣。

    陳太忠忙乎了一晚上,也累得不輕,運用仙力,他臨時擴充了須彌戒的空間,但就算是這樣,那小小的戒指,一次也不過只能裝一台車。

    他來回跑了三次,才算把車轉移完,還好,荒郊野嶺外夜半無人,他跑得快點,也不怕別人看見。

    正如前文所說,做這種操蛋事的時候,他的腦瓜非常好用,他甚至想到了把車扔進山溝時,太大的動靜沒準會驚動什麼人。要知道,他從未來過西鳳村,大半夜的,他也不知道扔車的地方跟西鳳村的住宅區離得有多遠。

    所以,他是把三輛車攢到一起,才挨個拋下去的,那老頭被驚醒,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村民跑進來報告的時候,陳太忠正盯著須彌戒看呢,可惜啊,這戒指快無法使用了,雖然是殘次品,可這多少也是他這輩子煉的頭一件法寶,心疼自是難免的。

    听到警察封了路,陳太忠冷笑一聲,“他們封他們的唄,沒封的地方,咱們接著干,我就不信他們還能封了整個村子。”

    “可是……”村民有點猶豫,正在這時候,村支書走進來了,“太忠啊,找你有點事商量。”

    村支書找他商量的事,挺重要,李凡丁在“探親”之前,把村子里的公款全借光光了,會計那里,現在只有權力打白條了。

    打白條……這麼做不好吧?陳太忠想到這個,就有點頭疼,“老支書,你是說咱們現在想修路的話,就得跟村民們打白條?”

    “那倒無所謂,等秋收之後一塊結都成,大家的錢,誰的也少不了,”支書想的是別的,“可眼下修路,你得管飯不是?”

    村里人就這樣,工錢晚算點不要緊,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誰也不怕你賴賬,可出工的時候,你得管飯,這可是不能含糊的。

    有些人參加修路,家里連灶都不舍得生了,就指著能狠吃大鍋飯呢。

    做飯的人有,但米面和蔬菜肉蛋呢?得花錢買!

    李凡丁在時,村里有關系戶專管送這些的,他給錢不是很及時,但關系嘛,大家都不怕,可眼下,換了村長了,這些關系戶,自然不肯買賬的。

    莫不成還要我自己掏腰包?陳太忠有點惱了,他倒不是舍不得花錢,雖然他已經有點體會到人民紙的重要性了。

    他惱火的,是那些關系戶的區別對待,以前李村長打白條,你們嘩嘩地送貨,一點都不含糊,現在我當村長了,就不認白條了,合著這是看我是城里人,好糊弄?

    萬事都怕上升到一個高度,他既然認為人家小看自己的情商,少不得就要仔細盤算一下,最後,他終于做出了一個高情商的決定,“嗯,好吧,這路,咱們暫時不修了,反正警察封路呢。”

    “這麼做不好吧?”村支書有點傻眼,“鄉里催得可是緊。”

    “沒啥,”陳太忠臉上出一絲笑意,他很是高興自己堪破了一層奧秘,“嗯,有人比咱們更著急呢,皇上不急,咱們這些太監急什麼?”

    你丫才是太監呢!村支書心里狠狠地回了句嘴,不過,說實話,他也認為這麼等著就不錯,反正這是村長的主意,既然這事有人出頭扛了,又關自己什麼事呢?

    果不其然,水泥廠的呂總听到消息,在當天下午就跑來東臨水了。

    陳太忠閑著沒事,正蹲在地上擺弄那口大鍋呢,“找星,還真是不好找啊,還一鍋雙星呢,我怎麼一顆星也找不到?”

    找星可是技術活,陳太忠自覺自己是高材生,找這衛星應該是挺容易的,沒想到有參考書幫忙,難度都這麼大。

    或者,應該等晚上,用天眼找找?

    “陳村長,你還找什麼星啊,兄弟我的心都快不跳了!”呂總帶了兩個人呼啦啦地進來了,“你們怎麼停工了呢?”

    “哦,呂總啊,坐坐,”陳太忠登時堆起了滿臉的笑意,“這事啊,說來話長……”

    李凡丁忌憚呂總,但陳太忠可沒這樣的心理負擔,“呂總,這還不都是你鬧的?非要找什麼機械施工隊?這下可好,出事了吧?”

    “我給錢啊,你怕什麼怕?”呂總看看這個年輕的村長,意味深長地反問,“你知道這次,李村長為什麼跑路麼?”

    “誰知道?”陳太忠抖抖肩膀,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不了解就沒有發言權,所以……”

    “因為他太貪了,小農意識就是這樣,”呂總死死地盯著陳太忠的眼楮,“他舍不得把錢給了那個叫白杰的家伙,我給他的錢,並不少,可惜的是,他還想要更多……”

    “小陳,我知道你是城里人,在這一點上,你要把好關哦,”呂總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還年輕嘛。”

    靠,我不過是小小地收了你點錢,還是你主動送的,你就敢教訓起我來了?陳太忠有點不爽了,待到他想起,自己收錢,似乎還不止一個人知道了,這火氣就有點大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陳太忠一本正經地看著他,當然,擱在呂總眼里,這就是翻臉無情,“你知道東臨水的財政狀況麼?”
引言 使用道具
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06:06

第三十一章 仙家築路(上)
    東臨水的財政狀況,呂總還真不知道,他也是擔心,自己的錢拿出來,這邊卻是死活不能按時完工甚至純粹就完不了工,到時候,人家要增加費用,他還能不給?

    決算永遠比預算多!正是出于這種考慮,呂總才在前期稍微地給了幾千塊,象征性地意思一下,他非常清楚,跟農民打交道,並沒有大家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我不知道,不過,就算村里沒錢,他可以去借啊,”呂總的回答是一等一的,這是一個成功商人的思路,“反正,到時候我總缺不了他的,大頭還不是他拿?”

    “他可能去借麼?”陳太忠微笑著斜眼看看呂總,一種情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呂總眯著眼楮想了一下,總算是知道毛病出在哪里了,不由得搖頭嘆嘆氣,“唉,這個家伙……”

    “好了,我不跟你廢話了,”陳太忠的性子,還不是一般地直,“簡單地說吧,你給錢,我們施工,保證在工期內干完!”

    我可以相信他麼?呂總盯著陳太忠,沉思了起來。

    半晌,他才發問,“你打算不打算租挖機和推機?”

    “我租那些東西干毛啊,還嫌不夠亂?”陳太忠火了,“反正,我保證在工期內完成工程!”

    大丈夫一言九鼎,他不僅僅是大丈夫,還是曾經的羅天上仙,有一個保證就足夠了,他不想解釋再多了。

    “那我……只能少部分地提供點資金,你明白麼?”呂總是痛快人,“話是你說的,反正你不打算租設備了,用不到那麼多錢?是吧?”

    “……你放心,到最後,短不了你們的就行了!”

    “沒問題,隨便給點就行,我主要沒錢供大家吃飯,”陳太忠太直了,連這話都說出來了,不過,他並不想為難呂總,他眼下最想要的是政績,為了政績,他也不能為難對方!

    “哈,陳村長真是痛快人,”呂總差點沒笑出聲來,“別的不敢說,只說吃飯的錢,我這里是出得起的!”

    “那就好了,”陳太忠點點頭,一指村口方向,“不過,那段警察封的路,就要你去想辦法了,到時候那里完不了,是屬于不可抗力,這點我是愛莫能助的。”

    呂總點點頭,並不言語,那個關節他已經開始跑了,不過,丟車的那廝,也很有點能量,雖然他的財勢要強過對方不止一籌,但如果不是鐵下心撕破臉的話,並不是一兩天就能搞得定的。

    大不了到時候,撕破臉硬上好了!呂總的心里已經拿定了主意︰媽的,白杰那廝腦子進豬油了?這算是給東臨水找麻煩呢,還是給我呂某人找麻煩?

    “好吧,這里是兩千塊,你先拿著,”他遞出一沓錢來,隨即站起了身子,“我還得去跑跑這事兒!”

    陳太忠看著呂老板離去,總覺得自己有點什麼事沒辦,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終于在呂總登上小車之前,把人攔住了。

    呂總看著他呼地從自己身邊冒了出來,嚇得就是一哆嗦,他心里正盤算著怎麼搞定白杰呢,“我說,有你這麼嚇人的麼?”

    “想起個事兒,”陳太忠直勾勾地盯著對方,“你這光跟我們要求工期了,嗯,正好完成的話,我沒話說,可我要是提前能完成呢?”

    “獎,這沒得說,工期還有,我算算……嗯,還有二十五天,”呂總真是心急這事兒,他想在年前,完成水泥廠的試車,一過完年,各個工地再動的話,他這里的成品就能往外運了。

    否則的話,萬一趕不上開春這一波行情,銷售難度就要大增了,“你要是能提前三天以上完成——在保質保量的前提下,多提前一天,我多結算……兩千五,你看行不行?”

    “錢不錢的咱們再說,”陳太忠這次,是真的為村里著想,東臨水村子雖然不大,但村里的壯勞力還真不少,“這麼著吧,到時候你的廠子,從我這里招點工吧?”

    他是不知道水泥廠需要多少工人,還有多少缺口,所以沒說人數,但擱在呂總耳中,就是這年輕人不想談及人數,這是一種尊敬的表現,當然,也體現了他對未來局面掌控的信心。

    所以說,說話這門學問,里面的道道還真的不少呢,什麼時候才不把話說死,這也很考校人的情商的。

    “沒問題,在合理的範圍內,這個沒問題,”呂總自然也會這麼說話,話里的彈性極強,“如果你能提前五天以上,錢照給,我還給你留點名額。”

    話,他還真的不敢說死,農民們就這樣,給個梯子就敢上房的,到時候如果很多人培訓不過關,做工作又解釋不通的話,萬一他們在這段路上搗亂的話,那可也是麻煩。

    “這當然,”陳太忠點點頭,“我也沒想為難呂老板。”

    事實證明,他還真的為難起呂老板來了,五天後,他的電話,打到了呂總手機上,“呂總啊,飯錢沒了,你派個人,再送點來吧?”

    呂老板登時就跳起來了,“太忠,你可不能這樣啊,這才幾天呢?你就說沒錢了?你們東臨水那地兒,物價水平是個什麼樣,不用我跟你說了吧?”

    東臨水這里,物價便宜得驚人,或者,針頭線腦這樣百貨商品不會特別便宜,但吃的東西,還真的不貴,都是地里長的,家里養的,不用拉到集市上賣的話,還能省下路費甚至稅錢,怎麼可能貴了?

    “你知道我給大家吃什麼嗎?”陳太忠有點不高興,“連軸轉地干活呢,營養跟不上去,大家還不得罵死我?”

    連軸轉?呂總有點傻眼了,“那你跟我說說,工程進度到什麼程度了?”

    嘖,陳太忠咂咂嘴,心里有些得意,“有我指揮,那自然很快了,一多半了吧?嗯,如果不算封的那段的話。”
引言 使用道具
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06:28

第三十二章 仙家築路(下)
    “呃……”呂總倒抽一口冷氣,半天才發問,“你是說,再有五天,就能完工了?”

    “沒錯,我指揮的嘛,”陳太忠少不得又得意一番,“老呂啊,為辦好你這事,我可下老鼻子辛苦了啊。”

    他說得一點也沒錯,還真是辛苦。

    冬天施工,本來就是很考驗人的,而陳太忠大魚大肉地端上來,只有一個要求,連軸轉,夜里點上火堆地干!

    這固然是他想弄些政績出來,以迎合鄉里的要求,但他還有點別的想法,那就是盡可能地讓村民們辛苦和勞累,最好能……累得干活之後倒頭就睡的地步。

    這就不得不提及他的一點私心了,說實話,這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怎麼也有一公里多將近兩公里,雖然村里的任務只是把土地平整一下做個路基,但毫無疑問,這個工程量絕對不小。

    而李凡丁前期,並沒有把所有的勞力都投進去,至于這廝是怎麼計劃的,陳太忠不想考慮,但是後來出了白杰的事兒,又耽誤了兩天,這工程怎麼看都是無法按時交工了。

    除非租用築路機械!

    面對這種情況,陳太忠還想提前完工混政績,那麼,他除了發動村里的壯勞力齊上陣之外,他自己必須也得做點什麼了,沒錯,用仙家功夫,幫忙修路。

    大石頭,直接用須彌戒運走,遇到難以施工的砂礫段,還得用“化石為泥”的招數,在石頭軟化的那一陣,要村民們加緊施工,平整土地。

    陳太忠就是情商再不夠,也知道這樣的功夫是不能在人前顯的,所以,他必須把手下的村民折騰得頭暈眼花,好讓自己動的手腳,不那麼引人注目。

    他最希望的就是,村民們一覺醒來,撒開膀子就干活,而不是考慮“呀,昨天那兩塊大石頭哪里去了”?或者是——“奇怪,我記得這段路,以前好像石頭特別多來的”之類的。

    還好,到目前為止,他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人發現了自己的秘密,也正是因為他頻頻出手,工程進度快得離譜,差點讓呂總驚掉下巴。

    “你確定麼?”縱然是這樣,呂總還是覺得有點離譜,“這樣吧,下午,下午我去你那里,親自送點錢過去。”

    他是要親自考察一番了,自打上次兩人約定,為東臨水安置一些勞力之後,呂總就覺得,陳村長這人,真的個性得很。

    一開始,兩人處得並不是很融洽,而且,呂總做生意多年閱人無數,直接就把陳太忠歸到了“衙內”一欄里。

    沒錯,雖然東臨水很苦,但呂總知道,對于那些有野心、肯上進的官家子弟而言,越是這樣艱苦的地方,掛職鍛煉的意義也就越大!

    現在經歷的苦難,會在將來演化為寶貴的財富——無論從履歷和心性磨練上講,苦一點就怎麼了?再苦也死不了人的,再說,又不用呆多長時間。

    兩人在酒桌上的沖突,算不得激烈,但正是因為這種沖突,越發地證實了呂總的猜想︰這家伙做事老道,說話也是陰陽怪氣,很有點皮里陽秋的味道,一看就應該是官場世家里出來的子弟。

    等到後來他送錢的時候,見到陳太忠大大咧咧地就把錢揣了起來,呂總對陳村長的印象就變成了︰既貪心,又有野心的“衙內”。

    這當然是他想歪了,想那陳太忠在仙界,享受游仙、靈仙之類仙人的供奉,不知道有多多少,眼界高得一塌糊涂,怎麼會為一個凡人的丁點賄賂感到不安?

    但是,自打陳太忠為村里的村民們要崗位的時候,呂總的心里才開始有些愕然︰敢情,這位真的是打算在東臨水做出點事業了?他不著急回去了?

    無論是清官還是貪官,只要能為老百姓做實事的官,那就是好官,呂老板是生意人,油滑得緊,但這並不代表他內心深處,就沒有屬于自己的喜惡觀點。

    所以,陳太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登時就拔高了不少,等到眼下听說,東臨水不用任何機械設備,就在五天內干了剩下工程的一半,說不得是要來看看的。

    說實話,這一趟來,他心里也是存了點別的念頭的,如果小陳真的是個辦實事的人的話,那麼有些錢,與其讓外人賺了,還不如便宜了陳村長。

    耳听為虛眼見為實,確實,在短短的五天內,近八百米崎嶇不平的路段,就變得平整了,寬度足有八米,基本上容得下三輛卡車並排走了。

    “東臨水,不是只有二百多壯勞力麼?”呂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你全讓他們上了?”

    陳太忠但笑不語,心中卻是得意非常,有我在,這點進度算怎麼檔子事啊?“呵呵,呂總,帶錢來了吧?”

    “看你這話說得,”呂總的心情也不錯,雖說提前完工,會支出大量的錢物,但他並不在乎,“這次給你留五千,算你四千,多的一千嘛……太辛苦的村民,你適當給人家補貼點。”

    這里面有例外饋贈,商人也是人,事情辦得痛快了,多出點錢也正常,萬事還不就是圖個心順?更何況呂老板還有別的心思?

    “對了,說起了這個進度,太忠啊,你說,警察封鎖的這一段,我該怎麼個弄法?”呂老板皺著眉頭,挺不開心,“這段路不修,跟沒修路,沒啥兩樣啊,真的……唉,是愁死我了。”

    “這不歸我管,咱們早說好的,”陳太忠沒心思摻乎這糊糊事,拿著五千的手,還沒來得及揣進兜呢,就出言表態了,實在是有夠操蛋的,“老呂,人家最終禍害的是你,我只是一個村長哎,還是代理的這種,人微言輕,不管事兒的。”

    這種狀態下,都不忘記撇清?呂總仔細地看看陳太忠,心里有點微微的感觸,這家伙,實在是前途無量啊,該管的管,不該管的絕不摻乎,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涵養和分寸,將來這官兒,當得小得了麼?

    金麟本非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陳太忠越是這樣,呂老板結交的心思就越強了,“我老呂不怕你笑話,這事啊,估計還真得請你伸手管管了,我的能量……有限啊!”
引言 使用道具
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06:48

第三十三章 高深莫測
    “你不是認識段衛華麼?”陳太忠心里有點小疙瘩,就借著這話頭說了出來,臉上更是一臉的怪異神情,“他都搞不定?”

    呂總哪里想得到,這位正因為受賄的事泄而懷恨?說不得只能長嘆一聲,“唉,泛泛之交,泛泛之交,當不得真的,再說,那個白杰是秦系的人,跟老段……有點不搭調。”

    “哈,”陳太忠笑了一聲,心里居然有點快意,“哦,段市長不行,那我更不行了啊,他是市長,我呢?我只是村長……嗯,代理的。”

    “你行的,我知道,”呂總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楮,仔細地觀察著對方神情的細微變化,“我老呂的眼里,可是不揉沙子的。”

    我當然行啦,這話,陳太忠認可,可是這話從呂總嘴里說出來,還是讓他有些微微地愕然。

    他是直腸子,藏不住心事的,這點細微的表情變化,登時就被呂總觀察到了,是愕然,而不是茫然!這個表情,讓呂總愈發地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這樣吧,我也不瞞你了,”呂總沉吟一下,“白杰這家伙是發狠跟我打對台了,也許……是他身後的人指使的?”

    “話我就不多說了,這條路對我的重要性,想必你也清楚,”呂總還是盯著他的眼楮,“為了盡快搞定這事,我打算砸出五萬塊錢來。”

    五萬,真的是不少了,不過,白杰在這里虧了上百萬,呂總出五萬,壓得住壓不住對方的怨念,還真是說不準呢。

    “這錢呢,給誰掙不是個掙?”呂總轉了頭,用眼角的余光看著陳村長,“太忠,你要是能幫我搞定這事,就給個痛快話,這錢就是你的了,我也省得求別人。”

    求人太多,到最後事成,很難說就是哪一個起了決定性的作用,更可能是每人都起了點小作用,然後在某人的壓力下,完成致命的一擊,如此一來,各方的酬謝都得有,少了哪個也不合適,這個帳,他自然算得過來。

    與其把錢像散財童子一般撒出去,還不如只找一個呢,呂總心里跟明鏡兒似的,眼前這個小陳,那該是有通天手段的主兒。

    陳太忠愣了半天,皺著眉頭又尋思了半天,終于嘆口氣,咂咂嘴巴,“唉,真是倒霉,算了,這個忙,我幫你了,沒辦法,我得混點政績啊。”

    路不通,他的政績就無從談起,提前完工又怎麼樣?除了多得點錢,沒別好處了。

    他原本是想著,以呂總的能量,解決這事是很簡單的,自然不肯多事,沒想到對方吃錯了藥一般,居然求起自己來了,看來,真的是黔驢技窮了?

    哈,終于逼得你底牌了,呂總這邊,心里卻是有些微微的得意,打鐵趁熱,他馬上就順著桿子爬了上來,以推心置腹的口氣熱絡地發問了,“太忠,你這是,打算找省里哪個領導?”

    在陳村長點頭的那一瞬間,呂總就下定了決心,一定要交好眼前這個人,手里沒點政治資源的話,這商場也不是那麼好混的。

    省里的領導?陳太忠側頭看看他,心里很快就明白這廝想的是什麼了。

    “這事你就不用管了,”他不想解釋那麼多,“總之,一切以這條路通車為前提,是吧?”

    那是那是,呂總不住地點頭,眼見對方在五萬的誘惑下,還能如此地進退有據不失條理,說話依舊硬梆梆的,好城府!有前途!

    陳太忠想的,自然不是什麼去求什麼領導,省里領導?就算是市里的領導,他也不過只認識一個宣教部的副部長段衛民而已,而且兩人之間,似乎還有點小誤會。

    他想的是,改道兒,沒錯,就是改道兒。

    改道這招數,一般是沒人會用的,水泥廠前期定下的修路路線,不但能保證施工量最少,付出代價最小,道兒也要盡量地直,運輸水泥的大車想跑快點,路就不能彎頭太多,否則油耗高速度還起不來,對村子來講也不安全。

    所以,這改道的計劃,並不是說就那麼容易的,像警察封的那段路,道兒倒是不長,不過就是三十多米而已,可是,真想繞過這三十多米的話,起碼就要有三百多米的路要重修,否則路的弧度就太大了。

    重修還不算什麼,關鍵是路旁邊有不少大石頭,擱給一般人,想都不敢這麼想。

    陳太忠不是一般人,所以,在十天後,他很痛快地打了電話給呂總,“呂總,路是完工了,你該派倆人來驗收了吧?”

    “完工了?”呂總驚得差點把手機扔出去,“你是說,路……修好了?”

    你這是什麼耳朵,又是什麼情商啊?陳太忠咂咂嘴巴,“嗯,沒錯,完工了,記得帶點錢來啊,我手里又精光了。”

    “好的好的,我馬上就去,馬上……”呂總掛了電話,忙不迭地喊司機備車,心里卻是還在琢磨︰不對呀,分局那里,我一直派人打听著呢,也沒听說,這里啟封了啊,到底怎麼回事啊?

    他最先到的地方,就是封閉的那段路,要說是其他地方完工了,他信,陳村長絕對有那實力,這里,才是他最擔心的地方。

    一到地方,呂總就傻眼了,沒錯,真真正正地傻眼了,警察們貼了封條的封閉區還在,只是,一條大路緊貼著它繞了過去!

    那用來隔離的繩索,在寬闊的大路邊,顯得是那樣地單薄,那麼地無助,如果換個不明內情的人來看,一定會以為,哦,公路邊的野地里,發生了一起命案?

    我猜對了開頭,但是沒猜對結果!

    呂總愣在那里足足有兩分鐘,才匆忙地跳上車,“走,去村委會,我要找那家伙問問清楚。”

    小子,藏得夠深的啊,死活都不動用你的關系,居然想起了來這一手!坐到車上後,仔細盤算一下,呂總笑了,這家伙,還真值得我期待啊。

    不過,他還是有點琢磨不透,按說只這麼改改道,中間涉及到的工程量,怕就遠遠不止五萬這個數了,這家伙為什麼要舍近求遠呢?
引言 使用道具
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07:07

第三十四章 再升一級
    呂總在這里琢磨不透,陳太忠也在村里琢磨不透,他收到了一封公函,公函里的意思,讓他頗有點瞠目結舌。

    這個是紅山區區政府發來的,據凡爾登水泥廠反應,在水泥廠的籌備期間,在配套設施建設的配合上,臨近的東臨水村,出現了嚴重的、錯誤的政治傾向,希望現在的代理村長陳太忠同志,要高度地注意這個問題,充分地認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凡爾登水泥廠,就是呂強呂老板的水泥廠,這年頭,起個外國名字,商品比較好賣,恰好,呂總听說過,凡爾登是個堅不可摧的要塞,于是,就把這名字用在自家的水泥廠上了。

    “這還真是***滿紙荒唐言啊,”陳太忠有點不滿意了,公函的意思模稜兩可,讓他實在有點琢磨不透,這是說李凡丁呢,還是在說我?

    不管怎麼說,公文最後的意思很明確︰如果東臨水的配合趕不上去,影響了區里的經濟建設,你陳太忠,得吃不了兜著走!

    “好你個呂老頭,你丫居然敢陰我?”反應過來這層意思,陳太忠跳著腳就罵上了。

    “毀了那路!”陳太忠沖著村支書揚揚手里的紅頭文件,咬牙切齒地咒罵,“給我集合人,我要毀了那路!”

    村支書臉色古怪地沖他努努嘴︰喂喂,村長,看看你背後啊。

    陳太忠知道身後來人了,不過,他是村長,這里我最大啊,來個人算什麼?正好抓他一起去毀路!

    呃,是呂總本人?

    呂總略顯肥胖的臉上,面頰旁的兩嘟嚕肉在不停地抖動著,“太忠,你剛才說什麼?你要毀了路?”

    “是啊!”陳太忠斜眼看看他,劈手就將那文件重重地摔到了桌上,臉上泛起陰森的笑意,“看不出來嘛,呂總,你這也算是能人啊,居然這麼會算計人?”

    他發作的理由很簡單,這文件遲不來早不來,偏偏我修好路了,它就來了?這一招,頗有點“一劍西來,天外飛仙”的味道嘛。

    呂強話都不敢說了,拿起文件就看了起來,一目十行地掃過,登時大怒,狠狠地一拍桌子,“媽的,這是誰在害我?”

    他生氣了,這不,連髒話都罵了出來?呂總今年都奔五十了,見過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他一眼就看出了這公函里面的險惡用心,這個節骨眼上,發這麼一個東西來,那就只有一個目的︰挑撥水泥廠和東臨水的關系!

    這不,人家陳村長都發話了,要毀路呢!

    村長的憤怒,他真的能理解,人家用十五天的工夫,干完了三十天都干不完的活,偏生的,上午人家通知自己完工,下午就來了這麼一封公函?

    這還叫不配合,那什麼才能叫配合默契?

    “一定是白杰這個小矮子干的!”呂總大聲地嘀咕了一句,他有意讓身邊這二位听到,“他這就是不想讓我好過。”

    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寬陳太忠的心,太忠啊,這是敵人的圈套,你要是毀路,那可就有人要偷笑了!

    “白杰?”陳太忠一愣神,他剛才只從自己和呂老板關系的角度上考慮了,現在仔細想想,覺得老呂這話,未嘗是沒有道理的。

    “好了,這事我去辦,”呂總也顧不得考慮自己的來意了,他真的不想激怒陳太忠這個高深莫測的家伙,這家伙接了公函,居然馬上要毀路,這是一般人敢做的麼?“我給鄉里送錦旗,給區里和市里寫感謝信,說明你在這里面起的重大效果,我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了!”

    陳太忠默然,漂亮話說再多也沒用,哥們兒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我要見你的行動!

    說實話,呂總真的有巴結陳太忠的心思,而且,陳村長做事也漂亮,答應了的事,竭盡全力一樣不少地做到了,雖然人稍微地貪鄙了點,可這年頭的事兒,不就是這樣麼?不管清官貪官,捉得住老鼠的,那就是好官。

    “你等我的好消息好了,”撂下這句話,呂總就拔腿走人了,這個誤會不消除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暴怒的陳太忠。

    “老呂你等等,錢呢?”等陳太忠反應過來,追出院子的時候,呂強的車早開走了。

    三天後,好消息果然傳了過來︰東臨水村副村長、現代理村長陳太忠,在基層鍛煉期間,表現優秀,所以,現將其調到開發區街道辦事處,暫代副主任一職,等組織考察完畢之後,辦理轉正手續。

    街道辦事處的級別,等同于鄉和鎮,也就是說,陳太忠現在,已經是副鄉長了,不過,區以下干部,是由組織推薦任免的,手續須完善了才行!

    這里羅嗦兩句,嚴格地說,街道辦還是不能同鄉鎮相比,雖然街道辦是市里的編制,而鄉鎮基本上屬于農村,可鄉鎮都是有政府,有一套班子的!

    而街道辦,卻只是區政府的派出機構而已,實權上要差很多,就算鄉的繁華程度比鎮還要差一些,可那是當之無愧的政府機構,所以他這個街道辦副主任,比起副鄉長來是差多了。

    當然,有弊端就有好處,進了街道辦,起碼是離組織近了,便于表現和考核了,而且,上進的機會也多。

    總之,不管怎麼說,他是調回城市了,而且,是升級了!

    一面錦旗和兩封感謝信,就能起到這樣的作用?陳太忠實在有些不解,旋即,他還是弄明白了一個問題︰敢情,還是哥們兒做出了政績,才能升官嘛!

    調令上寫得明明白白︰在基層鍛煉期間,表現優秀!也就是說,他沒命地修路,總歸是好人有好報的!

    “段衛民那家伙的話,真的不能信啊~”陳太忠頗有點感觸,你看,事實就在這里擺著的嘛,我要是只顧著團結同事,不考慮政績,八成啊,明年這時候也未必能回去!

    這家伙根本沒弄明白,他的升職,可是段市長開了金口,才能有此效果!官場上很多東西,實在是有點復雜。
引言 使用道具
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07:32

第三十五章 大力提拔
    細說起陳太忠這次升級,實在是一波三折,但不管怎麼說,段市長在其中,是起了一言九鼎的作用。

    市長大人,為什麼會幫他呢?說起這個,就不得不提一提那次公務員考試了。

    那次考試中,內定的人事局人選是趙茂斌,而很不幸,趙公子的老爹趙如山身為電力局局長,是秦系的老牌骨干成員,跟段市長尿不到一個壺里。

    原本,段市長就有心難為一下趙茂斌,不過,他也不可能自己安排人同趙茂斌去競爭,那樣的話,火藥味兒就太濃了。

    沒錯,他是市長,但混官場有混官場的規矩,計算別人的子女,那可是天大的忌諱,不是生死大敵,一般人是做不出來的,誰家沒倆親朋故舊呢?你斷別人的路,回頭等你的,就是你自己的人遭報應。

    再說,安排的人萬一爭不過對方的話,段市長的臉上也無光啊。

    正好,在筆試中,陳太忠好死不死冒了頭出來,段市長知道了挺高興,本來等著看熱鬧呢,又听老戰友說,這是戰友姑娘的同學,說不得就只能授意自己的弟弟,幫忙一二了。

    多的忙,段市長也不可能幫,但順水人情,誰不會做啊?再說又能看到別人的笑話,這樣的好事,誰肯後人?

    他只想給趙家增加點小小的麻煩,沒想到的是,趙茂斌實在是狗肉丸子,上不得桌面,于是,陳太忠就稀里糊涂地上位了。

    這下,市長大人還真的注意上了陳太忠,因為有了這份淵源,他就有心提拔一下對方,這小伙子真爭氣,能混出點眉目的話,到時候只要把考試中的緣由說一下,己方不是又多了一個得力幫手?

    遺憾的是,這官場上,很多事情是只能存乎一心,說卻是說不得的,而陳太忠還年輕,段市長生恐其性格不穩,他栽培的心思就不方便提及。

    總之,到現在為止,雙方是從來沒有任何溝通的。

    市長的這種姿態,做得四平八穩,任是誰也不敢說,陳太忠是得了市長的照拂,違規考上的,但混跡官場的,哪個眼里,又是有沙子的?

    出名不管事兒的段副部長,在考評時,幫那陳姓考生說了兩句話!雖然這話還算公道,但毫無疑問,有時候公道本身就是一件體現微妙的利器!

    可正是由于段市長沒繼續伸手相幫,所以,陳太忠就被匪夷所思地任命為了一個副村長,還是那種鳥不拉屎的村子,其間味道,不言自明,那是充軍發配!

    這次陳太忠的升職,里面內容也不少,最典型的,無疑就是區政府一開始發的,那個略帶申斥性質的公文了!

    這事兒的始作俑者,是趙茂斌趙公子,他想在陳太忠身上繼續找茬兒!

    好死不死的是,那個丟了施工機械的小矮子白杰,也是靠了秦系的支持,攬了幾個小工程,才混到今天這一步的!

    白杰對陳太忠恨得牙根兒癢癢的,听說自己一系里有人要對付陳太忠,當然要盡心竭力地配合,並且向趙公子拍胸脯保證︰你放心吧,他們那里,路是修不好的,我已經跟紅山分局的打過招呼了,無論出了什麼事兒,在春節前,不許啟封!

    不許啟封,又是工期緊張……好事兒啊,趙茂斌馬上就察覺到了其中可以下手的地方,于是,才有了那麼一封公文。

    張衡張鄉長,算是根牆頭草,沒有明顯的派別傾向,跟市里的四大派系,都有點瓜葛,不過嚴格說起來,大約是同吉派走得更近一點。

    反正,轉發這個公文的時候,張鄉長這里並沒有卡殼,也沒提出什麼異議,公文得以順利地派發下去!

    趙茂斌的原意,不過是以這個公文,做個由頭,等過完年以後,再以修路進度慢之類的理由,直接拿下陳太忠,追究其責任的!

    可誰能想到,皇上不急急死太監,作為苦主的凡爾登水泥廠老板呂強,他先跳了出來,敲鑼打鼓地給鄉里送錦旗來了,這不是掃大家面子麼?

    張鄉長在第一時間就派人去查看了修路的現場,當然,驗看的人也知道整件事情的戲肉在哪里,最先去的,就是那段被封鎖了的路面。

    查看的結果,大家除了對陳村長驚人的群眾動員能力咋舌之外,實在也沒其他的感覺了。

    可呂總反饋的感激之情,並沒有簡單地止步于鄉里,而是把感謝信都送到了區里和市里,這件事情,就越發地微妙了起來。

    原本,段市長是無心過問這種事情的,而且,以他的地位,也不可能注意到這樣一個小人物的一舉一動,說不定,若不是有人提醒,陳太忠這個名字早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腦海里。

    一市之長,要操心的人和事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而憑良心說句話,舉報信和感謝信,這種來源于群眾的東西,其威力並沒有寫信人想像的那麼巨大。

    可是,好死不死的是,最近秦系的老大,惹著段市長了,搞得段市長心里,非常地不爽,在自己辦公室里,罵了好幾天娘了。

    就在這個時候,段市長的秘書劉敏,從辦公廳秘書處那里,听說了這個感謝信,做領導秘書的,都是心思活泛、記憶力超群的主兒,于是,就立馬著手去查詢這事。

    官場上原本就沒什麼滴水不漏的事情,大部分時間,大家不過是在充耳不聞地裝聾作啞而已,這不,小劉秘書一查,趙茂斌趙公子和白杰的身影,就浮出了水面。

    這倆,都是小人物,但他們所屬的派系,卻是最近頗讓段市長惱火的,而且,被打壓者,是呂強和陳太忠,這倆,卻又都多少同段市長扯得上一些關系。

    “段市長,這里,有一封感謝信,”劉敏手里拿著信,就來到了領導的辦公室。

    段市長拿著信看了一分鐘,又听小劉秘書講解了三分鐘,哈哈一笑,大手一拍辦公桌,“這樣為民做實事、有上進心的年輕干部,我們要大力提拔!”
引言 使用道具
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07:54

第三十六章 一言堂
    不管是大力提拔還是組織推薦,總之,陳太忠在東臨水的日子,進入了倒計時階段!

    呂老板說話是很算話的,許諾的築路資金,在路修好後的第五天,就提了過來,小車里帶來了二十萬。

    東臨水整個路段,長度就是一點八公里的模樣,整個的平整路面資金,計劃中是一米一百二,也就是二十一萬五的費用。

    這錢不多,八米寬的路面,崎嶇不平,亂石叢生,就算擱在96年,這點錢也少得可憐,但是,在東臨水,就算得上是天價了。

    再加上後期提前十天完工獎勵的兩萬五,整個工程造價,就是二十四萬。

    工程前期,李凡丁支了一萬走,陳太忠又支走六千,余款就是二十二萬四,修路嘛,這質保金,還不得留點?

    呂強留了兩萬四做質保金,剩下的二十萬,直接就劃了過來。

    這下,整個東臨水頓時就熱鬧了起來,年關,年關了啊!所有的人都眼巴巴地看著陳太忠桌上那二十沓百元大鈔!

    “這錢怎麼派發,我已經想好了,”陳太忠對大家發話了,站在村頭最高的那塊石頭上,對大家發話了,他的聲音很高,這跟仙術無關。

    “以前村里的欠款,我是不管的!”陳太忠從來都是這麼有性格,“誰欠了你們的錢,你們去找誰要,這次這二十萬,是村里老少爺們兒拼死累活地掙來的,別指望拿以前的白條跟我說事兒!”

    轟地一下,底下就炸鍋了,有跟那李凡丁相厚的,就吵吵了起來,不過,一朝天子一朝臣,沒人在乎這些雜音,大部分人,還是在慶幸,就是嘛,好不容易有點錢過年了,憑什麼先照顧那些關系戶?

    修路到了後期,陳太忠為了突擊趕進度,基本上整個村子里的人都動員了起來,就連常寡婦和小娟,這次都分到了三百多,那些從一開始就參加的壯勞力,有的甚至一個人就拿到了七百多!

    一個多月,就拿了七百多,快趕得上村里一戶的年收入了,能有誰不滿意?

    按工分派完錢,二十萬就剩下一萬多了,于是,大家的眼楮,又盯了上來。

    “這次修路,是佔了村里的土地,剩下的錢,按戶頭平均分了,”李凡丁不在,但陳太忠也會搞一言堂不是?這是他用仙力得來的錢,怎麼可能留著給後來者亂造?

    村支書忍不住了,悄悄拽他一下,“太忠啊,你得給村里留點啊,萬一,這凡丁要是回來呢?他那事兒不是沒定性麼?”

    “呂老板那兒,還有兩萬四呢!”陳太忠斜眼看他一下,嘴角出一個不屑的笑容,這次要不是我在,你們修得完路麼?我給村里留兩萬四,還不夠麼?

    這句話,又帶起了他一些陳年的怨氣,媽的,我記得有人不買我的帳,不肯給送貨來的?

    “對了,那些給村里食堂送過貨的村民,這次就不能參與按戶頭分錢了,”他大大咧咧地補充,“反正啊,送貨他們已經掙了錢了,嗯,重復得利,對其他村民來說是不公平的!”

    一言堂的感覺,真棒!

    台下登時有幾雙惡毒的眼楮瞪了過來!

    東臨水村,不過就是三百來戶人家,平分這錢,每家能得四五十,那些送了貨的主兒,價錢給得便宜,細算下來,也未必能掙到一百呢,而且,他們得的只是白條!

    他們的眼楮狠,陳太忠的眼楮也不差,惡狠狠地回瞪了回去,手一指,“現在,我是村長,我說了算,你們再瞪我,也是扯淡,是你們先不給我面子的!”

    這個決定,也算不得天怨人怒,這樣的人,畢竟在村里佔極少數,李凡丁不在了,主心骨兒沒了,誰敢站出來鬧騰?

    倒是呂強站在遠處,心里不住地翻騰著,人物啊,果然是個人物,深諳“對敵須狠”的政治手段,這樣的強勢人物,到了鳳凰市,又會掀起什麼樣的風雨呢?

    他越來越賞識陳太忠了,這家伙,不但城府深,手段狠,而且並不是特別吝惜錢財,二十萬一到手,就直接派發了出去,這樣一來,就算將來有人想找其麻煩,也不能從經濟問題上去找碴了。

    不過,陳太忠這次,也沒吃太大的虧,他兜里還揣著呂強私下塞來的五萬塊錢呢,那段沒啟封,但路總是通了不是?

    “老呂,這次,我得跟你要一下車了,”陳太忠辦完事,大大咧咧走到他跟前,“我要走了,那鍋和電視,都得拉回去呢。”

    修路修得,須彌戒徹底地不能用了,陳太忠發狠了,這次回去,一定先做十來個須彌戒出來!

    他想走,村民們不讓啊,還是那句話,肯為民做事的,那就是好官,修路一事,他沒往自家口袋裝一分錢,而且始終在現場忙前忙後,大家看得都是明明白白的!

    陳太忠才要上車,就有四五十號村民把呂強的車堵住了,“陳村長,你不能走啊……”

    常寡婦娘兒倆,則是站在不遠處,沒命地抹著眼淚。

    這種場景,就算是他再冷酷,也忍不住心生感慨,其實,我好像也沒做什麼嘛,這里的人,實在……實在還是太淳樸了啊。

    嗯?民心可用?陳太忠眼珠一轉,嘖,這……顯然也算得上政績嘛,要不,這樣好了。

    “組織的安排,我是不能拒絕的,”陳太忠跳下車,笑嘻嘻地跟大家解釋,“呵呵,這樣吧,反正呢,大家有錢了,是要買年貨的,既然你們舍不得我,那我跟你們步行到鄉里去好了。”

    他想的是,自己帶著一村老少爺們兒,在鄉里隨便轉悠轉悠,那豈不是向鄉政府證明,我很得民心,工作卓有成效麼?

    虧得他沒想起來,歷史典故上,是有“萬民傘”之類的一說,否則,沒準他就去買把傘,號召大家簽名了。

    當他帶了三百多號人,浩浩蕩蕩出現在鄉里的時候,整個白鳳鄉都轟動了,“有人鬧事兒?”
引言 使用道具
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08:10

第三十七章 賭璞
    辦理關系這幾天,就是年根兒了,難得地,陳太忠輕松了下來,就想去收集點材料,重做須彌戒了。

    上次他的須彌戒,是用幾把改錐煉化了之後,做了個銀圈套在手上,倒也符合他高中生的身份,不過,這次就不能這麼簡單了。

    現在這改錐的質量,實在太次了,陳太忠正琢磨用什麼材料好呢,彪哥找上門來了,包里揣著五十萬,他知道村長回來了,可不想等著這位找上門去。

    這下,就有錢買點好東西了,陳太忠挺高興的,不過,他馬上意識到了一點︰“對了,我好像還跟你提了一個要求來的?”

    彪哥的臉,登時苦得皺做一團,“這個,那個照片……年關了,小姐們都回家了啊,我還沒有得手,陳哥,容小彪我緩緩,成不成?”

    陳太忠斜睥這彪哥半天,一言不發,不過,那犀利的眼神,看得彪哥渾身發毛。

    半晌,他才沉聲發話,“好,我就再給你倆月,到時候,你再找不到小姐,那就派你的馬子出馬,听明白沒有?”

    “明白了,”彪哥一言不發,轉身走了,這是什麼***國家干部?做事比我還操蛋呢。

    陳太忠沒心思理他,手上又多了五十萬,看來,可以買些好玉來做戒指了,這種材質,合適他現在的身份,又不像金戒指或者白金戒指那麼俗氣。

    這麼想著,他就找個結實的黑色塑料袋,拎著那五十五萬出門了,鳳凰市的西關附近,有個大型的玉器交易市場,里面不少玉器店,還有玉的原石出售。

    玉這玩意兒,在傳說中是能避邪的,雖說接近年關了,可在這里轉悠的人依舊不少,無非是要帶點小玉飾回家,在春節時贈送孩子們的。

    辨玉,陳太忠是比較拿手的,事實上,沒哪個仙人對這不拿手,他們眼中的好玉,未必是常人眼里最好的,但毫無疑問,絕對不是差的。

    就像炒作君子蘭、郵票小型張,以及後幾年的藏獒、普洱茶一般,玉也存在炒作,而那些靠炒作出頭的身價百萬千萬的玉,自然進不得陳太忠的法眼。

    今天他的運氣不是很好,連著轉了七八家了,才在一家看到一尊玉雕的彌勒,而那精瘦的老板,似是看出了他的喜愛之情,開口就是八萬八,還不帶講價的。

    陳太忠對還價也並不擅長,只是,他現在很樂于嘗試這個,不過,口沫橫飛半小時之後,他還是不得不黯然離開,“這玉也就這麼回事嘛,怎麼這家伙以為我非買不可呢?我還就不買了,你後悔去吧。”

    老板有沒有後悔,他不知道,不過,接下來的半小時,他一無所獲,自己反倒有些後悔了,嗯,要不要回頭呢?

    學會吃回頭草,似乎也是門學問呢,陳太忠強自給自己打氣,就待轉身。

    咦?這里?這里怎麼回事?

    前面不遠處,一家玉器店的門口,擺放著十幾塊大大小小的石頭,用繩子圈在那里,還有兩個漢子守著。

    這里,是賭玉的地方,賭玉又稱“賭石頭”,是一種古老的玉石材料的交易方式。人們可以出售玉石的原石,這種原石古稱璞,所以又叫“賭璞”。

    一般人,很難看出其中的含玉量,賭璞時,買家在購買之前也不允許將玉原石切開察看,至于說買得到買不到好玉,那全要看運氣了,當然,些許的眼光也是少不了的。

    “這石頭怎麼賣?”陳太忠發問了,略微掃幾眼,他就明白這些石頭里的內容了,“多少錢一塊?”

    閑坐的一個漢子伸出兩根指頭,“兩千一塊,看好哪塊就是哪塊。”

    “兩千?”陳太忠沉吟一下,他心里明白,有兩塊石頭,里面還真有點貨,不過,現在的他,搞價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這麼貴啊,便宜點吧?”

    “沒得便宜,這些全是緬甸來的翡翠原石,”漢子搖頭,“你是不是玩玉的?緬甸原石哎!搞清楚沒有?”

    陳太忠用天眼仔細一掃,不錯,那倆石頭里,還真的有點硬玉,比剛才自己看到的那尊軟玉做的彌勒,更合適煉制須彌戒。

    不過,這些石頭里,沒有玉核,全是雜七雜八的小零碎,雖然那兩塊買回去是足夠了,但成色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緬甸玉啊,那兩千是少了點,”陳太忠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不過,看石頭上的這玉脈和成色……算了,還有什麼好貨沒有?”

    閑漢上下打量他一眼,目光掃過他手里的黑色塑料袋,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嗯,真想要,屋里有好貨,外面這些,都是一般人玩兒的。”

    屋里,還有七八塊石頭,比外面的大一些,不過,玉脈就要密集得多了,成色也好得多,也就是說,出好玉的幾率,比外面的石頭大得多。

    屋里一個瘦高的家伙,看來像是老板,正苦著臉同一個少婦解釋,“我說啊,大姐,賭玉這東西,願打願挨,你賭不對玉,那不能怪我吧?”

    “我說怪你了麼?這點錢我賠得起,”少婦個頭很高,差不多有一米七了,長得艷若桃花,身材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完美,尤其那雙修長的美腿,簡直快有陳太忠的腿長了。

    這女人穿著考究,正是熟透了的那種,而且看上去氣質非常雅致,“我不過是想讓你把價錢降降,兩萬一塊,行吧?”

    “那沒得商量,”老板拼命地搖頭,他知道這女人有錢,“我進貨不得要錢啊?你就算把這八塊包圓了,三八二十四萬,也是一分不能少的。”

    “小潘,你個臭小子,最近脾氣見長啊,”女人有點不高興了,可就算這樣罵人的話,也不能影響她那份雍容高貴的氣質,“光是賭玉,我也給你這兒送了二十多萬了吧?怎麼,現在學會一分不讓了?”

    那“小潘”怎麼看,也是奔五張的主兒了,被一個二十三四歲左右的女人這麼叫,還敢怒不敢言,說不得只有把頭轉向陳太忠,“你想要點兒什麼?”

    “要玉唄,”陳太忠被曬了半天,心里有點不痛快,“莫不成你這里還賣豆腐?”
引言 使用道具
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08:30

第三十八章 鎮店之寶
    陳太忠這話,把小潘噎得夠嗆,不過,小潘老板的眼楮掃過他手中的黑色塑料袋時,登時就堆起了滿臉的笑容,忙不迭點頭,“呵呵,是啊,你想買點什麼玉器?”

    塑料袋里就算全是五十面額的,起碼也二十多萬,見識過大錢的主,隨便看一眼,就能估出個大概。

    “來他這兒買?你小心上當啊,”少婦插話了,“這家伙不地道得很。”

    地道不地道,玩玉他能哄了我麼?陳太忠笑笑,也不理會,“買石頭,怎麼個賣法?”

    “一塊三萬,”小潘忙不迭地報價,“買前不許動,買後概不退換,這些規矩你都懂吧?”

    這話,未必全是沖著陳太忠來的,提這麼多錢來賭玉的,很少不懂這個的,小潘話里有話,是隱隱刺那少婦,不過,他還不敢明說。

    少婦有點火了,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家伙兒,我這里買賣沒談完呢,你怎麼就插口了,懂不懂規矩啊?”

    別說,這規矩,陳太忠還真的懂,仙界里也是這麼一套,別人正在討論買賣的法寶、煉器材料,沒談妥或者談崩之前,後來者不能插嘴,也不能高價搶購。

    不過,作為一個人見人厭的家伙,在仙界,他是不講這一套的,只是眼下,他已經變了不少,正在努力地適應各種規矩,明面上的,或者潛規則。

    “你說的是這八塊吧?”陳太忠努努嘴,也沒理會那少婦,而是面對著小潘老板,“我不要這些,其他的石頭呢?什麼價?”

    其他的石頭?小潘老板有點暈了,“你說的,是哪一塊?”

    “喏,那一塊!”陳太忠沖著地上一指,那里擺著一個小石頭墩子,看起來是平常頂門或者踏腳用的,髒兮兮的。

    “這塊兒啊……”小潘老板沉吟不語,這石頭擺這里有一兩年了,忘記是哪次從緬甸捎貨時夾帶過來的了,由于外表沒有任何的玉脈特征,份量也感覺不像含有大塊硬玉那麼沉,由于外表還鑿得比較工整,就一直丟在這里。

    不過,商人就是商人,從陳太忠手中沉甸甸的塑料袋上,小潘感覺到了這事的古怪,這麼有錢的人看上那塊破石頭?“那塊石頭啊,不賣,那可是鎮店之寶!”

    “哈哈,”少婦本來還有點不滿,听得這話,登時笑了起來,高挑的身材不住地抖動,眼楮也彎成了月牙狀,“丟在地上的鎮店之寶?小潘啊小潘,你要我怎麼說你呢?”

    陳太忠惱火了,你這不是欺負人麼,“不賣啊,那我走了,你們慢慢聊……”

    你是不賣吧?哼,到了晚上,哥們兒自己來拿!

    小潘一看,登時急了,他可不想就這麼得罪一個潛在的大主顧,而且,他也隱隱希望知道,那石頭,客人會開出個什麼樣的價碼!

    最關鍵的是,他實在不想單獨地跟這個少婦呆在一起了,惹是惹不起,跑又不敢跑,“等等,小兄弟,開個玩笑嘛,你開個價碼吧?”

    “我要開出價碼,就不搞價!”陳太忠直勾勾地盯著小潘,這是他的習慣,“賣就賣,不賣我走人!”

    大不了晚上偷偷來唄,羅天上仙的面子,是不能掉的。

    “你說吧,”小潘心里更好奇了,那少婦也好奇地看著他,這次,她也不插話了。

    “兩萬,”陳太忠想了想,報出這麼個價碼,石頭里面是上好的硬玉核,只是不大而已,論價值,大約能賣到七八十萬?或者一百七八十萬?不過,他是在賭石頭,報高了不合規矩。

    報太低,有點沒面子,這麼糊弄肉眼凡胎的俗人,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這是有錢燒的吧?小潘仔細看看陳太忠,又看看石頭,再看看陳太忠,似乎想從對方臉上找出點什麼線索。

    “賣,還是不賣?給個痛快話!”陳太忠不耐煩了,眉毛也皺了起來。

    一咬牙,小潘開口了,手也伸了出來,“拿錢來,石頭是你的了!”

    陳太忠從塑料袋里撈出兩萬,直接摔到了櫃台上,“成交。”

    那少婦這才明白,敢情那黑塑料袋里,全是人民幣啊,有實力的人到哪里都能獲得尊敬,她看陳太忠的眼光,登時就不太一樣了,起碼,那股子淡漠是不見了,“喂,那塊石頭是他頂門用的。”

    “你懂什麼?這才是行家,”小潘不著痕跡地奉承著,“小兄弟,有興趣現場破破看沒有?”

    “這簡單嘛,”听到這話,陳太忠賣弄的心思又起來了,拿過一把玉刀,手起刀落,登時好大一塊石頭就掉了下來。

    “下刀這麼狠?”少婦驚叫,她知道,破石頭要慢慢地來,否則傷了玉的本體,玉的價錢就要大打折扣了。

    小潘卻是看得目瞪口呆,他見識過多少人破玉了,從沒見過,輕輕一刀,就能弄下這麼大一塊石頭來的主︰這小伙子,絕對不是一般人!

    陳太忠頭都不抬,運刀如飛,三下兩下,一塊拳頭大小的翡翠出現在了三人面前。

    “極品翠心!”看著綠得晶瑩剔透的玉石,小潘登時倒吸一口涼氣,“哦,天啦,這下發了……”

    “是人家發了!”少婦瞪他一眼,不過,她眼中艷羨的神情卻沒來得及退去,“你也就是過過眼癮!”

    “願打願挨,是你說的,”陳太忠笑眯眯地看著小潘,“呵呵,哥們兒我的眼光不錯吧?”

    “小兄弟,姐姐跟你商量個事兒,”眼見他轉身要走,少婦一把拽住了他,“你這手,教教我吧?要多少錢?只要你肯開出價碼。”

    陳太忠上下打量她一眼,慢慢搖搖頭,“你……學不會的。”

    “喂,唐姐老聰明了,真的,”小潘雖然已經心痛得要滴血了,可事情已經到了這步,後悔也晚了,那麼,他馬上就開始考慮把身邊這女人攆走的問題,“你可別小看了唐姐,有唐姐罩著你,鳳凰市你隨便玩啊。”

    “那是你堂姐,又不是我的!”陳太忠轉身就走。

    不對吧,這女人……似乎應該比小潘年輕很多的,怎麼能是堂姐呢?怎麼也得是堂妹吧?
引言 使用道具
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08:53

第三十九章 誰是俗人
    “怎麼才能學得會?”少婦不肯放陳太忠走,一把就拉住了他,眼中是一片痴狂,“你說說條件,你不說,怎麼知道我學不會?”

    唉,陳太忠是又好氣又好笑,這仙家的功夫,哪里是你一個普通人能學會的?不過,這女人對賭玉的執著,倒讓他憑空生出點好感來。

    想當年,哥們兒也不是因為執著,才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紀錄麼?

    “除非……”除非你修煉,他話說到一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這不現實,終于還是搖搖頭,“沒有除非,你只是一時的愛好,又何必這麼較真呢?”

    “你想要什麼,說吧,盡管開口,”少婦不肯干休,眼中的痴狂不減反增,“要錢要權?要房子要地?盡管開口,鳳凰市我辦不到的事兒……不多!”

    我說話不該帶上鳳凰口音的!陳太忠有點撓頭了,現在好了,人家听出來了,想冒充外地人也不行了,學好普通話,果然是很重要啊。

    看著他在那里張口結舌,小潘老板也急了,他真的恨不得陳太忠馬上把唐姐弄走,萬一哄得唐姐開心,他沒準還能因禍得福呢,說不得,他也跟著勸說了起來。

    “小伙子,唐姐都開口了,你傻的啊?不要白不要!”

    你說我傻?陳太忠登時就毛了,敢這麼說話的仙人,能活下來的都沒幾個,他輕笑一聲,“好啊,我要權,給我個鳳凰市市長干干,我一定教會你怎麼識玉!”

    “鳳凰市長?”唐姐傻眼了,下意識地重復了一遍,才愕然地望向他,“你說真的,還是開玩笑啊?”

    “我說真的,”陳太忠點點頭,滿臉的鄭重,“我陳……我堂堂男人家,那是一個唾沫一個坑。”

    少婦頓時警覺了起來,扭頭看看小潘,眼中滿是疑惑,“小潘,你倆……這是唱的那一出啊?”

    “天公地道,唐姐,我真不認識他!”小潘馬上就把雙手舉了起來,臉上滿是驚慌之色,“再說,我還真不知道您的來歷……”

    他只知道,唐姐有次買的石頭比較大,打了個電話,就來了一輛掛了市委牌子的車,還有武警隨車幫忙搬石頭。

    “這個要求,我做不到,”唐姐眼中的痴狂,終于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精明和深邃的眼神,“你剛才不是說,我絕對學不會麼?怎麼,你能當上市長,就有辦法教我了?”

    “辦法肯定是有的,但我要考慮,劃得來劃不來,”陳太忠淡淡地回答,順便抖抖手上的黑色塑料袋,“我說你知道不知道,這東西很重的?還有別的事兒麼?”

    “原來,你也就是一俗人,”唐姐臉上,出了一絲笑容,那是自嘲的微笑,接著又長嘆一聲,兩道娥眉輕蹙,“唉,我還以為,遇到什麼高人了呢。”

    這世界上,怕是只有我不是俗人吧?陳太忠心里冷哼,你不俗?你要不俗,早就學會識玉了!“好,我俗,我俗,你沒事了吧?”

    少婦眼中涌起濃濃的失落,一言不發地看著他離去。

    “唐姐,這小伙子,不是簡單人物,”小潘在一邊搭腔了,當然,他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引開她對自己的怨念,“你注意到他破石頭時的刀法沒有?如果我沒看錯……”

    “這女人,好像有點來頭嘛,”陳太忠一邊走,一邊琢磨,不過,教她識玉,那還真是麻煩事兒呢,把仙靈之氣輸進她體內,她也得存得住才成啊。

    一般人的體質,根本無法存得住仙靈之氣,就像用竹籃打水一般,除非是改造過的,比如說任嬌,那就是被他無形中改造了些許,才能享受仙靈之氣的滋潤。

    想任嬌,任嬌就到了,陳太忠剛來到家門口,任嬌就從一邊蹦了出來,一把抓住了他,“太忠,怎麼你回來也不告我?”

    陳太忠揚揚手中的塑料袋,“出去買東西去了,嗯,回頭還得給你做須彌戒,對了,你們那兒的色鬼校長還找你麻煩沒有?”

    “他敢?”任嬌先是狠狠地張大了眼楮,表示出氣憤和不屑,隨即又眼楮一眯,出如花笑靨,“對了,你怎麼不問我,怎麼知道你回來的呢?”

    “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你一找我,準沒什麼好事兒,”陳太忠一想起上次,任嬌假意撮合美女同自己認識,卻惹出蒙曉艷那麼一張臉出來,心中就有些憤懣。

    “你這個家伙,我還沒問你為什麼回來都不告訴我呢!”任嬌杏目圓睜,狠狠地一掐陳太忠的胳膊,“你倒陰陽怪氣起來了啊!”

    你算我什麼人啊,我就得告訴你?陳太忠有點郁悶,以前的事兒,只是交換,交換嘛,有了牽掛,你讓我怎麼再修仙?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在她身上肆虐了多日,未來可能還會繼續肆虐,對上任嬌,就算陳太忠再操蛋,這樣的話也說不出口。

    看到他不說話,任嬌心里竊喜,看來,西風壓倒東風的日子,快來了啊,“這次找你,還真是好事兒,”她喜眉笑眼地看著他,“我一個親戚新開一個飯店,叫我去捧場,我就過來找找你,看你回來沒有!”

    “叫你蹭飯去呢,”任嬌沒命地又是一頓掐,“你倒好,回來都不告我一聲!”

    這是任老師的手段,在陳太忠不在的日子里,她仔細地琢磨了一下,發現兩人的關系,根本就完全沒有明確,混沌得一塌糊涂!

    要說只是單純的相互利用,交換的關系,那麼,考試完了之後,兩人還繼續膩在一起,而且陳太忠還買了情趣內衣送她,這算怎麼檔子事?

    可要說兩人是男女朋友這樣的關系,似乎也不妥當,起碼,雙方並沒有挑明關系,而任嬌不但大著陳太忠四歲,還答應為他“守身如玉”!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來邀請陳太忠一起去,毫無疑問,任老師打算把他拉進自己的生活圈里,為雙方的關系定下基調。

    “離得不遠,就在開發區里,”她看到陳太忠木呆呆地發愣,伸手又推一把,“明天中午,記得開手機啊,我來喊你。”

    陳太忠哪里猜得到她的心思?他稀里糊涂地點點頭,開發區?哥們兒是那兒的副主任誒!
引言 使用道具
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09:09

第四十章 無證經營
    同的別城市的開發區相比,鳳凰市的開發區有些奇怪,這里有兩個高新技術開發區,其中西南的一個比較紅火,東南的那個,發展得則不是很好,于是,這里的開發區管委會,在不久前撤銷,設置了開發區街道辦,同時恢復了原有的居委會。

    也就是說,陳太忠即將上任的地方,開發區只是一個名稱而已了,跟其他的街道辦不會有任何的不同。

    任嬌的舅舅蔡德福,開的飯店名叫“仙客來”,跟一種觀賞花卉的名字相同,這飯店離街道辦大約有五百來米遠,店面不算太小,整整四百多平米的二層小樓,裝潢得比較簡單但還算順眼,看得出來,是花過點心思的。

    任嬌帶著陳太忠,毫不含糊地就坐到了一堆老頭老太太中間,這讓打算跟人聊天的副主任很有些不爽︰我跟他們,應該是有代溝的吧?

    看得出來,任嬌還是比較受寵的,老人們很親熱地同她打了招呼,接著,大家繼續講述那“過去的故事”。

    陳副主任,則是被眾老人無情地忽視了。

    說忽視,其實也不是,每過一陣,就有個把兩個老人轉過頭來看看他,一副相女婿的架勢,搞得陳太忠郁悶難耐,早知道就不來了!

    他已經隱約地猜出任嬌的心思了,不過這種場合,他總不能站起來就走吧?

    不多時,酒菜就上來了,陳太忠有心離開這個包間,逮個機會悄悄地同任嬌說了,“我說,這里就咱倆年輕人,咱們好像坐得不是地方吧?”

    “其他的人,我都不熟啊,”任嬌低聲回答,“也就這一桌,都是親戚……”

    說著,她的手在桌下伸了過來,悄悄地在陳太忠的手上攥攥,“好了,就這一次,你忍忍,好不好?”

    他倆這里正私通款曲,猛然听得大廳里人聲鼎沸,吵鬧了起來。

    “我出去看看,”陳太忠坐不住了,他本不是個愛看熱鬧的性子,不過他在這里呆得,實在是太憋屈了。

    任嬌後腳就跟著出來了,那些聊天的老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慢慢地走出了包間。

    大廳里有點熱鬧,四五個警察站在那里,還有幾個身著便衣的中年人在往外攆人,“好了好了,這里停業了,大家要吃飯,出去吃吧。”

    有人不樂意動身,就有警察走過來,態度不是很好,“怎麼,還要我們請你出去?”

    任嬌的舅舅蔡德福是個矮個子,身材非常地肥胖,就算外人不知道他是開飯店的,一看這身板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他一邊撓著略微發亮的腦門,一邊賠著笑臉,向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人解釋,“這不是還有三天麼?今天還沒到期呢……”

    敢情,“仙客來”的消防許可證沒辦下來,他就著急地開張試營業了,怪不得有警察來封門。

    不過,說他的許可證沒辦下來,也不完全對,飯店這個行業的消防措施,是屬于雙重監管的,“仙客來”在消防支隊那里的許可證已經辦下來了,但橫山區公安分局這里的證件,尚未辦理下來。

    分局的人早提醒過蔡老板,要蔡老板十天內把證件辦全,可蔡老板跟橫山分局的人不熟,想著還有幾天才到日子,可開張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說不得就只能“無照經營”了。

    按理說,這是不妨事的。

    中年人瞟了蔡老板一眼,淡淡地解釋,“沒錯,還有三天,不過,今天聯合執法大檢查,撞上了,那就怪你自己倒霉了。”

    蔡老板油光發亮的腦門上,汗如泉涌,他四下打量打量,猛跑兩步,從人群里拽出一個看熱鬧的顧客,“三兒,叔這兒有麻煩了,你也看到了,你不是給張區長開車的麼?幫叔叔說說啊。”

    那叫三兒的人,年紀也不小了,約莫三十八九的模樣,身材煞是魁梧高大。

    听到這話,三兒冷著臉,輕輕地推開了蔡老板,“表叔,今天我是來捧場的,你自己無證經營,作為政府工作人員,你要我幫你怎麼說話?”

    他的話里,“表叔”二字咬得格外地重,旁觀的人都听明白了他話里的含義,拜托,你不是我親叔啊。

    “你這個臭小子!”蔡老板登時跳了起來,“好好好,虧我從小到大關照你那麼多,敢情出息了,就學會跟叔打官腔了?”

    “蔡老板,你這飯,我今兒不吃了,”那三兒的臉色一繃,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一句絕情的話遠遠傳來,“以後都不來了。”

    “官場的人,哼,果然一個比一個無情,”任嬌輕聲嘀咕著,“以前我這個表哥,待人還是不錯的,不過,現在人家混得牛了嘛。”

    “牛個狗屁,不過就是一個臭司機嘛,得瑟什麼啊?”一听說混官場的都是無情的,陳太忠就不爽了,大聲嚷嚷了起來,“一看就是個早晚要椎間盤突出的主兒。”

    他這麼一嚷嚷,就有人注意上他了,兩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走了過來,“好了,別說怪話了,快走快走。”

    陳太忠斜眼看看這二位,“你倆,哪個單位的?”

    “我們是街道辦的,配合執法行動,”一個瘦點的家伙回答了,這廝的眼光比較靈活,一看就是比較有心計的。

    按說,他可以不回答陳太忠的問話,不過,陳太忠的怪話說得格外響亮,而且仔細瞅瞅,這年輕人問話的時候,骨子里帶著一點不含糊的味道,這位明白,對這樣主兒,能不怠慢,最好還是不要怠慢。

    “呵呵,巧了,我也是街道辦的,”陳太忠無視那中年人,而是笑嘻嘻地同眼前這二位套起了近乎,“這是我朋友的攤子,能不能放他一馬?”

    另一位不爽了,“你才是街道辦的啊?沒見清湖區的人都不敢插手麼?去去,咱同行,你別礙事,我也懶得說啥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