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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34:25

第一百零一章 溫柔一刀
    海峰的這種眼神,狗臉彪見得多了,他非常清楚,那在內心深處、無法抑制的憤怒。

    拜托,想找死,不要拉上我啊!狗臉彪一臉郁悶的又嘆一口氣,“唉,陳哥你說吧,您想怎麼處理他?小彪絕對不會有半點怨言。”

    狗臉彪也為難啊,混社會的,丟下自己的小弟不管,那是相當沒面子的事兒,尤其是林海峰這種比較乖巧的手下,不過,外人既然稱他做狗臉,翻臉無情這種行為,他倒也能比較自然地做出。

    至于說面子,那是對上人類的時候才能講的,對上非人類,還講面子就是找死,反正今天,他的面子已經丟得夠狠了,虱子多了,也就不咬人了。

    誰想,陳太忠並不想讓他抽身事外,低沉的聲音在狗臉彪耳邊響起,“呵呵,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你殺了他,第二個,就是我殺了你!”

    狗臉彪登時就全身冰涼地呆在了那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陳太忠已經走了。

    陳太忠根本不會把一個普通人的死活放在心上,雖然他不喜歡濫殺無辜,但那小林子招惹他在先,而後不但不思悔改,反倒還敢那麼怨毒地看他……那眼神又讓他想起了沖擊紫府金仙的那一刻。

    那麼,取其小命,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五分鐘後,狗臉彪的身體才漸漸地有了點知覺。天氣已經很熱了,不過他地身上有的只是陣陣寒意,整個身子似乎都被凍僵了,恍惚間,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涌入他的腦中︰我草,我倆……到底誰是黑社會啊?

    當然,遇到陳太忠,他就等于遭遇了商業行為中的“不可抗力”。不管樂意不樂意,只有乖乖地認命的份兒。

    既然遇到了不可抗力,冷靜啊!理智啊!等等正面心態自然隨之而來,很簡單的邏輯——技不如人還要挑釁,不收拾你收拾誰?

    嘿嘿!總算是今天陳哥心情好,也知道我小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沒有找我的麻煩!

    想到這里,狗臉彪地心情不由得興奮起來,給陳太忠恭敬地點點頭,帶頭向外走去。“我說,都走了都走了,這個地方,大家記住了,以後都別來搗亂,听見沒有?”

    看著這幫凶神惡煞遠去,十七拽住了陳太忠。“陳哥。問出來是誰指使的沒有?”

    道理在那里擺著,初開始,狗臉彪連古的面子都不賣,可見絕對不是普通的收保護費的問題,就算他不怕古所長,但是一般而言,混混對上警察的時候,很少做得太絕。做人嘛。須留條後路。山不轉水轉,誰能保證自己永遠佔了上風頭?

    所以。十有八九,丫是受人指使來的。

    這問題問得陳太忠愣了一愣,他上下打量幾眼十七,“呵呵,你也想到了?”他還以為就自己想到了呢,這個十七,果然精明啊。

    “那當然了,”十七笑嘻嘻地點點頭,他並不介意偶爾賣弄一下自己的機靈,以便給陳書記留下更好的印象,那樣才能更好地發揮自身的能力,“您和古所把這攤子交給我管,我怎麼敢不上心?”

    這話說得叫個漂亮,空頭地人情,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好的,十七相信陳書記沒有謀奪產業的意思,嘴皮子也能跟得上,所以才有了這麼暖人肺腑的空話。

    “你小子就貧吧,”陳太忠並不驚訝此人的精明,他早已經習慣了,精明的人屈居下位的大有人在,不過是實力使然,他自己有實力,自然無須介意,“其實沒啥大不了地……”

    狗臉彪剛才很老實地交待了。

    幕後指使地有兩家,都是鳳凰市大名鼎鼎的娛樂場所,金凱利和帝王宮,這兩家在黑白兩道的根子很深,據說還有政府中的要員參了暗股,在鳳凰市混得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改造過的“幻夢城”靠近城鄉結合部,投資不算小,地方也夠大,這麼一家大型的娛樂場所開張,不被同行相忌是不可能的。

    娛樂行業市場雖大,但並不是生活必需品,客戶群也是相對比較穩定的,去你那里多了,來我這里自然就少了,金凱利和帝王宮絕對不會坐視幻夢城坐大地,今天請狗臉彪來,就是想做個試探,看看這家新歌城地背後,會有什麼樣地人物支持。

    如果“幻夢城”背後沒什麼像樣的人物,

    直接踩倒了,沒實力就不要學我們搞娛樂業嘛;如果以狗臉彪地惡名,十有八九也能撕扯下一兩塊肉下來,那樣的話,也算不白打探一場。

    不得不承認,這種手法還是相當溫柔的——或者說陰損,這兩家沒選歌城開業的時候再來,就存了萬一遭遇強大勢力,好及時做出妥協的心思,人在江湖飄,留一手還是必要的。

    以陳太忠的邏輯思維能力,懷疑狗臉彪是很簡單的,所以他才拎了那廝去問,卻沒想到後面還有如此的內幕。

    十七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無所謂地點點頭,“很正常嘛,無非就是試試而已,又死不了人,萬一咱們好欺負呢?”

    該欺負人的時候你要不欺負,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媽的,我還以為我已經很操蛋了呢!陳太忠有點惱火,可我就是再操蛋,也不會找無關人的麻煩啊,這才叫一山更比一山高,我穿越得實在……太冤枉了!

    兩人說著話,一旁的人也湊了過來,紛紛跟陳太忠套著近乎,一時間,十七和古兩個主人反倒有些被冷落了。

    要謙遜!陳太忠心里不住地提醒著自己,然後他就愕然地發現,自己越謙虛,別人奉承的力度反倒越發地高了起來,而且,似乎誠意也增加了不少。

    看來,謙虛使人進步,這話果然不假,雖然他覺得,不能高談闊論夸夸其談實在有些難受,但有了這種感覺,那份難受的感覺,還是被沖抵掉不少。

    就在這時,有人喊他,“太忠!太忠!!!”

    是楊倩倩,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溜了出來,她旁邊站的居然是劉望男,而且,兩人的手還牽著,老天,這倆什麼時候變得關系這麼密切了?

    陳太忠跟眾人告個罪,走到楊倩倩面前,“呵呵,好了,剛才有點小事,都處理完了,走,咱們唱歌去!”

    “不了,太晚了,”楊倩倩搖搖頭,長長的睫毛後眼神非常清亮,那是一種仰慕,剛才的事,她都看到了,陳太忠在她心中的形象,頓時高大了不少。

    男人對女人,是因為愛而產生尊重,女人對男人卻恰恰相反,大部分都是因為尊重而產生愛,就陳太忠剛才的表現,對女人而言,毫無疑問,他是一個值得信賴和依靠的男人。

    春風化雨,不經意間的觸動,往往是最難抵擋的,因為,當事人或者都沒意識到其中的微妙,比如說楊倩倩,她只是有些感慨︰怪不得以前太忠在學校里,表現得總是很怪癬,敢情他身上,還藏了太多不為人所知道的秘密。

    當然,這一切,並不能成為她晚回家的借口,“我得回去了,你好好玩吧。”

    陳太忠登時愕然,他不想這麼早回去,古和十七的朋友不但對他很尊重,而且其中,還有幾個值得交往的人,這麼離開,未免有點可惜。

    可是,就這麼讓楊倩倩一個人走,也不是那麼回事啊,這點情商他還是有的,他正遲疑呢,只覺得身後有人輕輕地推了自己一把,回頭一看,劉望男正在向自己使眼色︰快追上去啊!

    在刻不容緩的兩難之時,如果有不相干的外人提示該如何選擇,一般人都會下意識地听從的,陳太忠一時也顧不得想那麼多,沖邊上的幾位男士一抱拳。

    “諸位,不好意思啊,我得送我女朋友去了,你們慢慢玩兒。”

    楊倩倩現在離他還不足十米,耳听到這話身子登時一頓,就僵在了那里,直到陳太忠走過來,才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走出歌城很遠之後,楊倩倩才回頭,惡狠狠地瞪著他,“你剛才說什麼?你要送誰回家?”

    只是,她的眼神中,隱約帶了點笑意,抑或,還有點點羞澀?

    “這麼走,實在太失禮了,可這麼晚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嘛,”陳太忠無奈地攤開雙手聳聳肩膀,這個動作學自十七,他覺得這麼做挺瀟灑的。

    “呵呵,所以我得找個借口啊,倩倩,你不是真生氣吧?”她能只叫他的名字,他自然也會有樣學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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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34:50

第一百零二章 大排檔糾紛
    倩倩盯著陳太忠看了半晌,沒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什麼西,于是撇撇嘴點點頭,“好了,我原諒你了,算你夠朋友,還知道考慮我的安全。”

    話雖這麼說,可是,一絲淡淡的的失落涌上了她的心頭,這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陳太忠听到自己的情商被肯定,心中登時就多了幾分歡喜,立刻再接再厲地發揮了起來,“這麼晚回去,你家還有飯麼?不如一起吃點去吧?”

    楊倩倩一下愣住了,現在都八點了呢,這算什麼?暗示麼?

    陳太忠卻是人品爆發,愈加地不可收拾起來,看到她的表情,居然很順理成章地摸出了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哦,你是怕家里人著急吧?喏,給你家先打個電話嘛。”

    有時候,對付女人,男人霸道點,也未嘗不是好事,楊倩倩大大的眼楮斜瞥了他一眼,居然就伸手接過了電話,略微躊躇一下,就開始按鍵了……

    楊家的家教比較嚴,尤其是楊母,對自己寶貝女兒看得很緊,對回家的時間規定得很死,年紀輕輕的大姑娘家,還是注意點名聲的好,現在的年輕人,太不讓人放心了。

    不過,听說楊倩倩是同進修班的同學吃飯,她也實在沒辦法不準,女兒已經選擇了這麼一條路,自然只能這麼走下去了,在官場上,太脫離群體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還好。楊倩倩說了,“還有”高中同學陳太忠在“作陪”,倒也能讓人放心。

    “咱們去哪兒吃啊?”打完電話,楊倩倩走了回來,輕出口氣,心情卻是不錯,她很久沒這麼晚在外面玩兒過了。

    “嗯,前面不遠就是天府路了。咱們吃牛肉面去吧?”

    天府路……牛肉面!

    天府路是開發區最靠近市區地一條街道,天氣一熱,晚上路邊就有不少大排檔,挺熱鬧的。

    楊倩倩的額頭迅速生出黑線若干條,在她想來,自己已經很給陳太忠面子,這麼晚了,孤男寡女在一起吃飯,怎麼還不得去個差不多點的地方?那樣也顯得……顯得他誠心嘛。

    少女的小拳頭,登時情不自禁地捏了捏。她有點想暴走了,同時又有一點點的失望︰牛肉面……只是牛肉面!我在你心里就這麼不值錢麼?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從家里請假出來的呢!一時間,她真有點萬念俱灰了,這家伙的腦瓜似乎不夠用吧?還是說……還是說他從沒把我放到心里去過?

    陳太忠卻沒意識到一點,而是很鄭重地解釋,“本來吧,我想跟你去碧園大酒店地。不過。去那里吃飯,太耽誤時間了,我怕你家人操心,還不如……”

    碧園大酒店也是鳳凰市一流的酒店,跟海上明月差不多,離這里不是很遠,消費很高,當然。那點小錢。陳太忠是看不到眼里的。

    “好了。好了,”楊倩倩打斷了他的話。笑吟吟地回答他,“呵呵,其實吃大排檔就不錯,一邊吃,一邊還可以看街景,我很久沒有吃過了呢。”

    她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毫無疑問,這個怪人能設身處地為她著想,真的是太令人高興了,楊倩倩並不是拜金一族,她介意的是他對自己在意與否。

    至于說去碧園的包間吃飯,還是在馬路邊吃大排檔,那又有什麼關系呢?有情飲水飽!

    天啦,我都在想什麼啊?楊倩倩的臉都有一點點紅了,她悄悄地瞥一眼陳太忠,卻發現那廝皺著眉頭。

    “太忠,想什麼呢?”

    陳太忠真是後知後覺,等楊倩倩答應了他去吃大排檔,他才愕然地想到,吃這牛肉面,跟在家里吃方便面也沒什麼兩樣吧?這顯然是對倩倩同學不夠尊重嘛。

    唉,情商這玩意兒,還真地……挺不好把握,“嗯,沒啥,我是想……是想外面會不會有點髒?要不你再給你家人打個電話,咱們去碧園?”

    “不用了!”楊倩倩開心地一笑,連蹦帶跳地向前跑去,“哈,快點啊……”

    不知道為什麼,她很開心,非常非常地開心,臉上掛滿了甜美的笑容,這一刻,空氣是清新的,月亮是皎潔的,連星星都是眨著眼楮會笑的……

    “莫名其妙,你跑得過我麼?”陳太忠嘟�藕 蹩 ゼ雀斯ャbr />
    才到天府路口,就听到有人吵吵,兩人一看,一個大排檔前,稀稀拉拉地站了幾個人,正在大聲嚷嚷著什麼。

    “太不像話了,面里有指甲!這還讓人怎麼

    ”一個女人尖聲地叫著,“我跟你說啊,老板,今天說出個一二三來,咱們沒完!”

    “咦?是張慧玲啊,”楊倩倩的眼楮不錯,一眼認出了發飆的女人。

    張慧玲也是同他們一起進修地干部,大概有二十三四地模樣,身材嬌小,小鼻子小嘴,長得很甜美,是來自曲陽縣……現在曲陽區的審計局。

    平日里在班里,她也是那些未婚學員的注意對象之一,不過,她也不怎麼搭理旁人,比楊倩倩強點也有限,倒是沒事愛跟曲陽區來的三個學員攪在一起。

    其中,有一個叫謝向南的曲陽干部,她招呼得最熱情,可那謝某人長得黑黝黝的瘦小無比,還戴個眼鏡,不但不善言談,性格也偏于懦弱,屬于那種三棍子打不出一個響屁的人。

    謝向南是曲陽勞動局副局長,雖然以他二十五的年紀,當個副局長已經算是官運亨通了,可是,在班里,跟他能比肩地青年才俊也很有幾個,大家實在不知道,她到底是看上他哪一點了。

    不過還好,陳太忠和楊倩倩對這四個人,平日里還算客氣,所以,見到張慧玲,陳太忠下意識地一掃,果然,謝向南正站在她旁邊,一副氣鼓鼓地樣子。

    至于另兩個曲陽地學員,卻是不見蹤跡,敢情,這兩位是甩開了旁人,偷偷跑出來逛大街的?

    張慧玲對面,是一個十五六歲地小女孩,明顯還沒長開的那種,一看就是攤主從鄉村雇用來的童工之流,已經被嚇得呆在了那里,只會沒命地抵賴了,“沒有啊,沒有啊,沒有指甲!”

    “沒指甲?你看看這是什麼?”張慧玲手指桌上的一只碗,尖叫著。

    “你跟她說什麼?”謝向南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說了,然後抬頭喊了起來,“老板!老板呢?”

    男人終究是男人,雖然他平日在班里表現得比較木訥,但遇到事還真能抓住重點,不像張慧玲這種女人,平日精明,一旦激動起來就有點腦子不夠用了。

    “我就是!”一個身系圍裙的胖大漢子走了過來,西北口音加上龐大漢子的眉眼,由里到外一股濃濃的淳樸撲面而來。

    他身邊還跟著一個手拿小 面杖的小伙子,一副不耐煩的口氣,“我說,你喊什麼喊?讓不讓人做買賣了?說,怎麼回事?”

    沒人以為他倆是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大排檔都是天的,這個面攤兒的買賣不大,以張慧玲的嗓門,怕是隔壁的隔壁的面攤兒都知道這里出什麼事了。

    謝向南是好性子,左手扶扶眼鏡,右手一指那碗,“我正吃著呢,就吃出個指甲來,你自己看看是不是!”

    “這指甲硌了他的牙了!”張慧玲還在尖叫,頗有點瘋狂的樣子,不過,倒也能理解,誰吃東西吃到這個,怕是脾氣也不會很好,“你說吧,該怎麼辦?”

    “我看看?”那胖大漢子彎腰端起碗來,就著燈泡看了兩眼,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切,什麼指甲?這是牛脆骨!”

    一邊說著,他一邊從筷筒里抽出兩支筷子,迅疾地將那塊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東西夾了起來,塞進了自己的嘴里,“嘎吱嘎吱”地嚼了起來。

    高人啊!陳太忠心中大贊,這龐大漢子無論煞有介事的檢查、恍然大悟的發現、消滅證據的迅捷……嘖嘖!這演技,太強了!

    看著此人上下頜夸張地開闔,不但謝向南和張慧玲傻眼了,連走近的陳太忠和楊倩倩都有點暈,真嚼啊?那可是謝副局長剛吐出來的呢!

    事情到了這步,沒人會認為那不是指甲了,陳太忠嘆口氣,“唉,這麼大一塊兒,是腳趾甲吧?”

    他說話還真夠損的!

    那漢子卻是混若未聞,嚼了兩口,硬生生地一抻脖子咽了下去,將碗放回桌上,坦然地看看兩人,“沒錯,是脆骨,牛肉面里有點牛脆骨,那是很正常的嘛。”

    “那啥……你倆也看見了,我用的是干淨筷子夾的,好了好了,你倆接著吃吧……”

    接著吃?謝向南和張慧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謝向南發話了,“不吃了,走人,來……算帳!”

    “憑什麼給他錢?”張慧玲攔住了他,“就這樣的服務態度,哼,還讓咱們接著吃呢,這錢,咱們不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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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35:15

第一百零三章 年年歲歲面相似
    你不給試試?”胖大漢子還沒走遠,听到這話,迅疾身,動作之靈巧,同他胖大的身軀完全不能匹配。

    “我告訴你倆,你們亂嚷嚷,驚走了我的客人,這筆帳我還沒跟你們算呢!”大漢手指張慧玲,臉色一沉,“吃不吃隨便你們,要是想不給錢,哼……三兒!”

    拿 面杖的小伙子冷哼了一聲,右手橫持 面杖,杖頭輕輕地在左手手心敲打了兩下,那意思很明顯︰你丫要是不給錢,老子就要動粗了!

    “我還就不給了,你動動我試試?”張慧玲可不吃這套,平日她在班里,說話細聲細氣的,似乎還非常善解人意,頗有點小家碧玉的味道,可眼下,這漢子顯然觸動了她的逆鱗,“我還就不信了,鳳凰市還沒有王法了?”

    她正喊著呢,謝向南拍拍她的肩膀,“算了,幾個錢啊?給了他們就完了,咱們走。”

    張慧玲顯然還有點不依不饒的意思,不過,她似乎很在意謝向南的看法,冷哼一聲,從手包里抽出十塊錢,“算你們走運,找我三塊……”

    這里的牛肉面算是小吃,兩人吃的一個中碗一個小碗,沒點別的菜,就是七塊錢,“不過我告訴你們,買賣不是你們這麼做的。”

    “**,你還來勁兒了?誰指使你們來搗亂的?”胖大漢子不干了,直接一頂帽子扣了過去。憨厚地西北口音中,透了幾許彪悍的味道出來,“十塊不夠,拿五十出來!”

    “憑什麼?”這次,是謝向南發話了,這不是欺負人麼?他就算比較實在,也不可能受得了這種氣,“你知道我是誰麼?”

    “老子管你是誰?”胖大漢子不理他。這話他听得多了,這麼說話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虛張聲勢的,有身份有地位的,會來大排檔吃飯麼?

    再說了,他雖然不是本地人,但混跡鳳凰市的時日也不短了,謝張二人的口音中,帶了濃濃的曲陽味兒,既然不是鳳凰本地人。欺負了也就欺負了!

    最重要地是,謝向南瘦小的身材,根本吃不住他一拳的,那張慧玲也長得小巧,一看就不是悍婦的類型。

    于是,頭頂污穢的白色小帽的胖漢,肥嘟嘟的臉上出了一絲猙獰之色。“媽的。今天你倆要是拿不出五十塊錢,別想走!”

    “太忠,這人太過分了吧?”楊倩倩看到這里,就有點看不下去了,她輕輕推了陳太忠一把,“呵呵,你這個政法委書記,當得實在不太稱職啊!”

    陳太忠被這話說得兩眼翻白。這里算開發區街道辦的。自己轄區上有這號人物。確實是丟臉啊,而且。這廝欺負的,還是自己地同學!

    “我說,有你這麼辦事兒的麼?”他實在無法旁觀了,于情于理,他都必須出面管管了,“你這算強買強賣吧?”

    “關你鳥事……”那拿著 面杖的三兒眼楮一瞪,手里的小 面杖作勢就要上揚。

    胖大漢子一把攔住了自己小伙計,他看得明白,陳太忠長得高大魁梧,氣勢挺不含糊,更重要的是,這年輕人話里有鳳凰市本地的口音!

    他上下打量陳太忠兩眼,還沒說什麼,張慧玲卻已經發現了這是自己的進修班同學,“哈,小陳,就是嘛,你來給評個理!”

    他鄉遇故知固然是大喜,但在他鄉遇到本地人,也是很不錯地事兒,她甚至有點難以抑制自己地驚喜,“他們欺負人!”

    “哦,我說呢,是熟人啊?”胖大漢子冷笑一聲,一時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懶婆姨,你給我出來!”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走了過來,也扎著圍裙,更要命的是,她手里居然拿了把菜刀,“當家的,給你刀!”

    漢子接刀在手,看也不看陳太忠,沖著謝向南陰森森地發話了,“小子,痛快點兒,說吧,給不給錢?”

    謝向南有點猶豫了,他不缺錢,不過,這麼被人逼著掏錢出來,實在也太沒面子了,更何況,自己這邊,現在又多了兩人出來?

    可是,不給錢的話,這事肯定要鬧大,他也不希望自己或者自己的同學受到什麼傷害,大家都是貨真價實的國家干部,身嬌肉貴的,跟這廝較真,實在太劃不來了。

    他這邊猶豫著呢,陳太忠已經接過了話茬。

    陳書記非常不喜歡被人無視,尤其還是被自己轄下地子民無視,這憤懣之心

    就又打算陰人了,“要錢?好說啊,別說五十了,給問題。”

    入耳五百兩字,大漢身子猛然一頓,迅疾地轉了身過來,臉上登時堆起一團地笑意,“呵呵,看看,還是鳳凰本地人講道理!”

    “別跟我扯這個,”陳太忠冷冷地打斷了他地話,“錢我有,不過,你這飯根本不是人吃的,虧你好意思伸手拿錢?”

    “你這話怎麼說地?”漢子的臉又繃了起來,聲音也陰冷了起來,表情轉換之快,情緒轉變之大,實在讓人有目不暇接的感覺,“哼哼,敢情這位朋友,也是有心人哦。”

    這一刻,他真的有點懷疑,這些人是有意來砸場子的了,他雖然很想發作,但硬生生地又忍了下來,“現在,麻煩你告訴我,這飯怎麼不是人吃的?”

    要冷靜!他不斷地告誡自己,西北的漢子不怕打架,但是畢竟人生地不熟,能師出有名就更好了!

    “這很簡單啊,”陳太忠一指那碗已經有些發涼的牛肉面,“喏,就是這碗牛肉面,你要是能細嚼慢咽地吃完,不丟棄里面任何內容,我就給你五百,記住……是細嚼慢咽!”

    這算什麼條件啊?胖大漢子的心登時就放了下來,他自家做的面,豈有不清楚的道理?

    雖然這面粉是摻了添加劑的便宜面粉,牛肉也不怎麼新鮮了,自家人做的時候也不太講衛生,但這絕對是可以入口的東西嘛。

    “好,我吃給你看!”他端起碗來就是一口,咀嚼得非常緩慢,同時抬頭看看陳太忠,“這算是細嚼慢咽了吧?”——不錯,自家的面,還就是這個味兒!

    “算,當然算,”陳太忠點點頭,一臉的坦然,“你繼續吃,稍微快點也行,我們趕時間呢。”

    既然可以繼續吃,漢子也不見外了,他還沒吃晚飯呢,正好,有人買單了,呃,慢著……這是什麼東西?

    是一只小螞蟻,它在略微發涼的牛肉面里艱苦地跋涉著……我靠,三兒這活兒也太粗了點吧?螞蟻都進來了?

    算,我忍了,不過就是個螞蟻嘛,這也算肉呢,漢子狠狠地挑了一筷子,塞進了嘴里,不住地咀嚼著,還挑釁一般地抬頭看看陳太忠,怎麼,我這牛肉面,人不能吃麼?

    陳太忠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漢子咀嚼到一半的時候,掃了一眼手里的碗……**,怎麼還有半只蒼蠅?這半只蒼蠅倒不是什麼要緊事兒,問題是……剩下那半只蒼蠅哪去了?

    算,我繼續忍,漢子再嚼嚼嘴里的面,又咽了下去,蒼蠅也是肉嘛,高溫消毒過的,不怕……我靠,這是誰的指甲?

    碗里出現了三四個半月牙形的指甲,不過這指甲的主人顯然不是很注意個人衛生,不但長,而且指甲壁上還有一些污垢……

    到這里的時候,漢子就有點不想吃下去了,孰料高高大大的那廝一聲驚呼,“啊,這麼多牛脆骨啊,老板你多吃點,補呢……”

    我靠,我忍了,漢子已經隱隱地意識到,今天這事兒怕是不會善了啦,不過,一碗面已經被他吃得剩下三分之一了,不過是兩筷子的事兒了,于是劃拉劃拉“牛脆骨”,打算再遭一次罪了。

    就在他劃拉的時候,碗里出現了更多的內容,幾根頭發又出現了,挺長的那種……這東西嚼起來,就不是那麼個味兒了。

    還有,這嘴里……怎麼感覺這麼咸呢?媽的,誰放這麼多鹽進來了?

    “還有發菜啊,”陳太忠強忍著笑意,在一旁點點頭,一臉鄭重的樣子,“老板你做生意,還挺實誠的呢,我挺佩服你的!”

    這當然不是什麼發菜,漢子就來自西北,發菜這東西見得多了,哪有這種長相的發菜?再說了,自家的牛肉面里有什麼東西,他能不清楚麼?

    我草你大爺!這兩根毛發是……卷曲的!

    胖大漢子實在沒辦法再細嚼慢咽下去了,他端起碗來就想全撥進嘴里,孰料陳太忠在旁邊馬上提醒了他,“嗯,要細嚼慢咽,細嚼慢咽啊……”

    你不是啥也能吃麼?那哥們兒今天讓你好好享受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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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35:33

第一百零四章 照相也能照出麻煩
    媽的,這飯我不吃了!”漢子實在無法忍受了,手中向桌子上一頓,“這五十……這五百我不要了,你們可以走了,成了吧?”

    “那可不成啊,”陳太忠搖搖頭,他的眼楮瞪得老大,顯示出一副很愕然的樣子,“你自己都吃不下去自家的面,我這倆同學可是遭老罪了,我們要賠償,精神損失……你听說過吧?”

    說著,他抬頭看看楊倩倩,怎麼樣,這事兒我處理得不錯吧?

    楊倩倩卻是看得小臉直發白,她並不知道這是陳太忠使的障眼法,她還說這牛肉面果然是如此不堪呢,算了,還是……不要在大排檔吃了吧?

    謝向南和張慧玲的臉色更差,尤其是謝向南,看到自己吃的那碗面里,居然內容是如此的豐富,腸胃內禁不住就是好一通翻江倒海,我靠,這是人能吃的東西麼?

    “賠償沒有,要命有一條!”大漢不干了,臉色又是一沉,手里的菜刀晃晃,低聲嘶吼了起來,“我已經不收你們錢了,要故意惹事兒,那就來吧!”

    “故意惹事兒?”陳太忠冷笑一聲,斜著眼楮看他一眼,“嗤,這兒就歸我管,故意惹你……你覺得你自己配麼?”

    大漢听到這話,瞪著眼楮琢磨了起來,這兒歸這小子管?不是吧?收保護費的那幾個哥們兒,那都是不打不相識的,里面沒這位啊。

    再說了。小伙子白白淨淨,雖然個頭身板都有,但是看那眼神,正而有神,也不像是混混吶,莫非,莫非是白道上地?

    ……猛然間,“當啷”一聲。菜刀自他的手中跌落,大漢倒吸一口涼氣,手指陳太忠,驚駭得面無人色,“城、城……你是城管?”

    “城管算什麼?”陳太忠冷哼一聲,那是事業單位,能跟咱這政府的比麼?“告訴你,明天老老實實地去……”

    “算了,太忠……”謝向南回來了,剛才他躲在一邊打電話。估計也是在說這個事兒。

    他搖搖頭,“何必跟這種人一般見識?還失了咱們的身份呢,走吧,去別的地方吃點,不要理他。”

    陳太忠本不待听他的勸說,只是,他看到楊倩倩也微微點頭。終于收起了那份收拾人的心思。謝向南他們曲陽區的干部似乎挺團結地,索性賣個面子給他好了。

    看到謝向南和張慧玲的面色都不是很好,陳太忠猛然間才想到,自己作弄那個大漢是作弄爽了,不過那碗牛肉面,怕是讓這二位也是……欲仙欲死了吧?

    嗯,欠考慮了,欠考慮了。不等楊倩倩發話。他就笑嘻嘻地點頭。試圖挽回點影響,“那啥。相請不如偶遇,二位走了,我請客,去碧園大酒店吃一頓吧?”

    一邊說著,他一邊扭頭看楊倩倩,“你……晚點回去,不要緊吧?”

    “沒事沒事,”張慧玲已經恢復了正常,笑嘻嘻地看著楊倩倩,“碧園那里有宵夜呢,咱們不用吃正餐,耽誤不了多長時間的……”

    “我跟家里請假了,”面對她那略帶曖昧的笑容,楊倩倩心里微微有些歡喜,但卻只能選擇視而不見。

    “這次我請客,”謝向南插嘴了,“還能讓你們出錢?”

    陳太忠自是不肯答應,四個人一邊斗嘴一邊慢慢離去,竟然是絲毫沒把那大漢放在眼里。

    看著他們離開,大漢終于長出一口氣,不過,他的輕松並沒有堅持了多長時間,二十分鐘之後,兩輛警車拉著警報來到了面攤前。

    打頭的是一輛普桑,車門一開,一個中年警官走了下來,“嗯,錢記,看來就是這家了……”說話間,他走到大漢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沉聲發問了,“剛才就是你,兩碗面賣了五十塊錢?”

    “不……不是我!”胖大漢子一口就否認了,他已經知道事情不妙了,既然苦主已經離去,他自然能推則推,“呵呵,我賣的是牛肉面,又不是王八鮑魚,怎麼會那麼貴?”

    “先把他銬起來,”中年警官轉身吩咐兩個小警察,臉上波瀾不驚,似乎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話一般,“再找找,看看這里還有沒有第二個錢記了。”

    “我說,你們搞錯了,不是我啊~”大:.>.圖解釋什麼,怎奈人家根本不听,他再掙扎也是徒勞……

    陳太忠

    道身後還有這麼一出?他只是想著要補償謝向南和張以,在碧園大酒店很是點了點東西,反正,宵夜這東西基本上都是現成的,花不了多長時間。

    經過這次偶遇,陳太忠同曲陽區這兩位的關系,就算近了一些,不過,他本來就不是個擅長拉攏人地主,而謝向南做人又有點死板,所以,兩人的關系,雖然比旁人近了許多,但終究還是沒結成死黨。

    兩個月的時間,說話間就過去了,進修班的課程講述完畢,接下來就是考試了。

    按理說,這種黨校進修班的考試,肯定是開卷的,無非就是走個形式而已,不過,這次大家的運氣不太好,攤上了黨校出名嚴厲地閻謙閻教授做主考。

    閻教授今年五十出頭,是貨真價實地大學生,而不是什麼工農兵學員,平日里做事有板有眼,水平也高,雖然偶爾也會緊跟時代喊喊口號什麼的,但治學態度還是非常嚴謹的。

    對于自己的學生,他從來都是一視同仁,既不歧視那些小科員,也不巴結奉承大領導,反正,他同黨校校長,市委副書記曾憲宏的關系極好,倒也不怕那些沒得到照顧的學員難為他。

    不過,閉卷考試歸閉卷,已經被學員鬧過幾次事的閻教授,還是做出了一些讓步,事實證明,在一切潮流面前,妄圖倒行逆施者,必將被歷史的車輪碾得粉碎……最起碼也是半死!

    沒人是記吃不記打地,閻教授也不例外,他在考前就劃好了重點,考卷就十道題,他劃了十一道題——教授地面子,還是得要地!

    這種情況下,考試還過不了關的主兒,那估計,也實在沒臉抱怨了吧?

    考完試,就是合影留念了,不管身份地高低,大家是為了同一個目標,聚集到一起來的同志,十年修得同船渡,既然能湊在一起,那就是緣分不是?

    陳太忠個子高,主動站到了最後一排的桌子上,照相嘛,都是這樣,蹲一排坐一排站一排,最後一排踩桌子。

    楊倩倩卻是因為青春靚麗,被安排在前面蹲下了。

    人都站得差不多了,從遠處跑來一個矮胖子,“喂,等等啊,等等我。”

    這位叫李勇生,是鳳凰市城建委的副主任,正經的副處級,算是班里等級比較高的了,少了他,這照片難免會有點缺憾。

    李勇生跑過來,在人前轉了一圈兒,發現前面的地方已經是滿了,本來他想到第二排找個座位的,不過,能坐在那里的,除了老師,就是一些身份地位同他類似的學員。

    指望別人給他讓座?那絕對不可能的!混官場,面子是很重要的,別說坐的那幾位都是不含糊的主兒,就算有人因為種種原因,想給他讓座,這麼大庭廣眾之下,也丟不起那個人。

    按說,大家都是同一個進修班出來的,都是學員,雖然各奔東西後,就有了身份的差異,但是在眼下這麼做,就坐實了馬屁蟲的名聲,而且這名聲會隨著畢業的學員散播到各個角落,誰敢啊?

    李勇生晃蕩一圈,就反應了過來這個事實,不過,罰不責眾,他也實在沒法記恨住所有的學員。

    第三排太難進去了,他又不想站到邊兒上,說不得,就只能跑到後排中間,跳上桌子了。

    很多時候,很多地方是有些默認的東西的,就像吃飯時,對著門的位置必定是上首一般,照相時,身份尊崇的人,一般是要在中間的。

    可是,陳太忠不這麼想,他的個頭有一米八五,一般照相時,總是站在最後一排的中間,然後身邊的人依次低一點,照出來的效果就是個“凸”型,很好看。

    李勇生跳上桌子之後,才發現不對勁,偏頭一看,發現自己的鄰居比自己高出差不多一頭,心里登時不舒服起來,**,按這架勢照出來相的話,不是丑化我麼?

    沒人讓座,已經讓他很不滿意了,自己身邊又站這麼一位,他更不高興了,于是,惡狠狠地連著瞪了陳太忠幾眼,那意思很明顯︰小子,你還不給我滾到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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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35:59

第一百零五章 排位的報復
    太忠緊記著張新華書記的教導,要跟同學打成一片,站到自己身邊,于是笑嘻嘻地向他點點頭,算是個招呼。

    怎奈想,對方不但不買賬,反倒是對他惡形惡色起來,陳太忠心里登時也不痛快了,一扭頭就不看這廝了,我沒招惹你吧?

    這麼一來,李勇生更不高興了,他很想大吼一句,小子你給我滾開,不過,眼下大家都是學員,他若是這麼做了,難免會給別人造成什麼不好的印象。

    這麼想著,他就越發地郁悶了,那雙眼楮再次狠狠瞪了陳太忠幾眼,怎奈,陳太忠已經不看他了,自是無法注意到他的舉動。

    又氣又急之下,說不得,李勇生再次跳下了桌子,跑到第三排去邊上了,只是,他心里已經牢牢地記住了陳太忠,好小子,你別有朝一日犯到我手里啊!

    說實話,別說陳太忠情商不夠了,就算擱給一般人,也想不到,僅僅是照個合影站個隊,居然也能惹了天大的怨念出來。

    倒是謝向南發現了其中的不妥,他個子低,就站在了第三排的邊兒上,等到他發現李勇生跳下桌子,氣呼呼地站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就有點感觸了。

    照完相,接下來自然就是吃散伙飯了,陳太忠在班里的人緣實在不能說好,走得比較近的除了楊倩倩這死黨,就是曲陽區的那兩位了。說不得幾個人要擠到一個桌子上吃飯地。

    謝向南不喝酒,據說是對什麼玩意兒過敏,不過,既然是分手在即,陳太忠怎麼肯放過他?拿著杯子使勁激他,“我說老謝,我喝多少白的,你就喝多少啤的。這總可以吧?這點面子都不給?”

    謝向南被他纏得實在沒辦法了,猛然間靈機一動,岔開了話題,“對了,太忠,來來,我跟你說個事兒。”

    “少扯,”陳太忠不吃這一套,酒桌上玩兒這一手?那騙得了哥們兒麼?“說事兒可以,先喝了酒再說。”

    兩人糾纏著。就離開了桌子,謝向南一看大家已經不太注意自己兩人了,就低聲問了起來,“今天照相的時候,李勇生跟你說什麼了?”

    “李勇生?”陳太忠的思路登時被帶偏了,要是謝向南說點別的,他絕對不會受到什麼干擾。該敬的酒照敬不誤。可今天李勇生的樣子,還真地讓他頗為納悶。

    “嗯……他倒沒跟我說什麼,不過,挺苦大仇深地瞪著我,我還奇怪呢,哥們兒沒招惹他什麼啊~”

    謝向南的腦筋比較死板,不過,他對這些事卻是相當地敏感。他略一思索。就猜出了幾分原因。“他是不是想讓你站到邊兒上去?”

    “切,讓我站到邊兒上?”陳太忠冷哼一聲。才要說什麼,卻怔在了那里,他琢磨了好半天,才琢磨出里面的味道來,“你是說……他覺得自己是副處,應該站到中間?”

    “而我的個子太高,不能跟他站在一起……我靠,太霸道了點吧?”

    謝向南原本也只有一個模糊的感覺,他雖是家學淵源,但本人卻是有點駑鈍,更重要的是,他也不過才二十五歲,這種事不親身經歷一些,還真的不容易體會到其中的微妙。

    只是,陳太忠幫他完善了這個猜測,听到這里,他嘆口氣搖搖頭,“唉,看來就是這樣了,真***……”

    謝向南一邊說著,一邊就舉起了杯子,一揚手,那杯中的啤酒就進肚了,緊接著搖搖頭,“媽地,真掃興,太掃興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坐回了座位,只留下陳太忠愣愣地站在當地。

    陳太忠的發愣,自然不是因為謝向南突然變得能喝了,他是有點訝異,李勇生怎麼能把這麼大的官威帶到進修班里來?退一萬步講……哪怕這里不是進修班,無非就是照個相嘛,你丫也不用如此地介意排位吧?

    他還沒有意識到,對很多官員來說,最最含糊不得的,就是坐次了,第一千零九十一和第一千零九十二,那是絕對不一樣的!

    算了,該死的人鳥朝天,不該死的活了一天又一天!陳太忠也一揚手,那杯酒進肚,媽地李勇生,惹得我急了,直接滅了你全家,欺負別人也就算了,欺負到我頭上,你不是找死麼?

    雖然想是這麼想地,不過,他心里還是不是很開心,因為他隱隱覺得,用仙家

    收拾一般人,反倒感覺像是自己承認情商不足,在心玩不過別人,真的很沒面子。

    直到他遲遲疑疑地坐回座位,猛然間,他才有了里程碑一般的明悟。

    我進官場,可不就是想學做人,想提高情商麼?看來,需要重點突破的地方,就是在這里了,能在如此步步危機、勾心斗角的環境中生存下來的話,那鐵鐵地是不會再穿越了!

    悟通了這一點,他的心情頓時變得大好,頻頻向在座的學員舉杯,甚至還躥到了別地桌子上敬酒,只是,他有意地漏過了李勇生,你丫不是能得瑟麼?對不住了,哥們兒還真就不吃你這一套了!

    他這舉動,卻是無形之中合了官場中地作風。

    很多時候,忍辱吞聲、屈意奉承固然是重要地,但無須忍讓的時候,最好就旗幟鮮明地劃出界線,這樣,不但可以不被別人輕侮,而且還能爭得對手地對立面的支持,雖然那支持里,肯定夾帶了不少私貨。

    你丫又不是我頂頭上司,我尿你都沒空呢!陳太忠敬完李勇生左側這位,接著就敬右側那位去了,單單地落下一個李勇生,仿佛這里就沒坐著一個人一般。

    李勇生早就看到陳太忠在輪著敬酒了,他心中可是恨透了此人,眼看著就要轉到了自己,他已經準備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話,打算好好地羞辱這廝一番。

    反正大家都知道,酒桌上的玩笑,是當不得真的,不好好地為難陳太忠一番,李勇生這口氣還真的咽不下去。

    他右側坐的,是陰平區的招商引資辦主任安道忠,李勇生有意把頭轉過來,沒事找事地同安同學聊天,靜等著陳同學的招呼。

    哼,只要他拍我肩膀,我一定要好好羞辱他一下,要是叫我,我先當沒听見,然後……再相機諷刺他兩句,給他一個大大的難堪!

    他這算盤珠子撥得不錯,不過,陳太忠壓根兒沒給他任何的機會,直接對著安道忠舉起了杯子,“安大哥,來,小陳我敬你一杯……”

    安道忠喝了不少酒了,不過,他已經年近三十,在宦海中很是游了幾年泳,就算酒意有點上頭,也能敏感地發現,這個小陳跟老李……似乎有點不對路?

    這下,他就有點為難了,他平日里跟陳太忠交道打得不多,並不想因為簡單的一杯酒,就同李勇生結了什麼疙瘩,他深深知道,別看是這麼小小的一件事,在官場上,如果不夠小心謹慎,怕是將來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酒至半酣時尚能意識到這些,不得不承認,安道忠安主任的情商,基本趨近于混跡官場者的正常值,陳太忠也好,謝向南也罷,多少是要遜色些的。

    正是因為如此,安主任眼下比較頭大,不過,他也不想得罪陳太忠,人家這可是上座敬酒來的,別看這年輕人目前人微言輕,誰知道人家背後站著什麼人呢?小心點是沒什麼錯的。

    想歸想,他的反應還是比較快的,略微詫異一下,他就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子,偽作喝多了的模樣,哈哈笑了兩聲,只當沒看到那兩位的矛盾,笑嘻嘻地同陳太忠踫一下酒杯,一飲而盡,“哈,還是你們年輕人厲害啊,不行了,老哥我得去洗手間吐吐。”

    一邊說著,他一邊撥開了椅子,晃悠著走了出去。

    他身後,李勇生一臉的鐵青!

    陳太忠可沒想到,安主任給了自己多大的面子,他轉了附近的兩桌之後,又坐了回去,他並不想單挑整個班里三十多名男同學,做人嘛,要適可而止。

    這頓散伙酒,喝了差不多有兩個小時,等到曲終人散的時候,已經接近下午三點了,陳太忠看到自己身邊這幾位意興不減,就提出了建議,“咱們,唱歌去吧?”

    “去哪兒啊?”張慧玲的興趣挺大的,“我唱得可不比楊倩倩差呢,等下讓你見識見識……”

    進修已經結束了,同學們即將各奔東西,陳太忠這個提議,獲得了不少人的支持,于是,一行十幾人,浩浩蕩蕩地殺奔“幻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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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36:23

第一百零六章 特殊群體
    所以去幻夢城唱歌,陳太忠是有點私心的,他一直記話,這里會成為他結交朋友的場所,眼下這些同學,可不都是值得結交的麼?

    反正,幻夢城是新歌城,裝潢和設備都挺新的,檔次也夠,陳太忠覺得這個地方就不錯,反倒是“帝王宮”那種地方,名氣實在太大也太引人注目了,傳出去可未必是好事。

    十七正好在,眼見陳書記引了十六七個人來唱歌,趕緊跑過來張羅,“陳書記,呵呵,來了?”

    “什麼書記不書記的?”陳太忠笑著搖搖頭,心里卻是大恨,你丫當著這些人叫我的職務,那不是苛磣我麼?論官職,我可是倒著數的,“這些都是我的同學,十七,有大包間沒有?”

    “同學?”十七訝然地看了看這一行人,冷不丁從中看到幾個大腹便便,年齡跟自己相仿的,這是同學?

    不過,他是個機靈得不能再機靈的主兒,在下一瞬間,他就反應了過來,陳書記最近不是在進修麼?這些,絕對是黨校里的同學!

    大買賣啊,十七登時大喜過望,他可是知道這些基層和中層干部的消費能力,這次招呼好了,以後就有不斷的生意了,陳哥這還真的是照顧我呢,“哈,大家里面請,里面請!”

    事實上,大包間要得很沒有必要,十幾個人鬧哄哄地唱了幾首歌之後。就有那些相厚之人彼此召喚,要了小包間去唱歌,無非就是玩而已,十幾個人搶倆麥克風,這得輪到猴年馬月?

    更有甚者,听說這里是新開張地,居然點了小姐來服務,貨色新鮮嘛。

    這倒也正常。混官場的,除了那些初出茅廬的,誰不知道這點事兒呢?就算同學們散開了,也不可能有人因為這點事情去胡  ,真的太沒必要了。

    到得最後,大包間里就剩下了陳太忠和楊倩倩,還有曲陽區的四位,不過,人少,氣氛反倒是上來了。大家嘻嘻哈哈地有說有笑,比在進修班里時還來得熱絡些。

    曲陽縣地處鳳凰地區的邊緣,經濟還算發達,不過,幻夢城的燈光音響設備,在鳳凰市也算數得著的,張慧玲唱了一首之後。抱著麥克風死活不肯松手了。

    不過。她唱地還真是不錯,陳太忠對音樂還是有點鑒賞能力的,最起碼,他能听出她的歌同碟里的原聲差不多,估計跟楊倩倩有得一拼。

    謝向南對張慧玲也不錯,兩只手一直沒閑著,拍得都快紅了,于是。另兩位曲陽的同學就攛掇著他倆合唱。

    反正。就是那麼回事。六個人鬧啊唱啊,到了後來。陳太忠想起謝向南似乎在酒桌上裝蒜來著,就要來兩打百威,一定要灌謝向南。

    這次,謝向南沒有再拒絕,不過,他的酒喝得挺熟練,但酒量似乎真的不行,才兩瓶下肚,就拉著陳太忠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偏生的,這家伙說話還沒個頭緒,從閻謙教授的領帶說到牛肉面的做法,根本就是想到哪里說到哪里。

    陳太忠總算知道,這家伙為什麼不愛說話,又要假作酒精過敏了,敢情你也知道自己喝多了以後,說話特別不著調?

    當然,陳太忠也不是一個任人摧殘地性子,既然他不想听那些家長里短的,少不得就想自己主宰一下話題,于是,他就說起了在酒桌上對李勇生的報復,說到那廝的難堪臉色,他也痛快地放聲大笑起來。

    奇怪的是,謝向南跟著笑了兩聲之後,倒是很誠懇地向陳太忠指出了其中的不妥,“太忠啊,今天這事你做也就做了,但以後,你的性子還得收收,官場上,不講究快意恩仇地。”

    看來,他並不是易,只是酒意上頭地時候,容易亢奮而已,思維的條理性卻沒有混亂,“……官場,那是什麼?那是廟堂!廟堂之上,講究的是殺人不見血,你這性子……”他搖搖頭,“不好!”

    他的腦子里,還是有點貨的,不過,他的表達能力實在不堪,然後,他說著說著,就又跑調了……

    就這麼唱著喝著,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就六點多了,有人提出建議,出去吃晚飯,結果遭到了其他人一致的反對,其中反對最厲害的,就是張慧玲,“才吃了沒多久啊,空空

    ,等九點多,咱們出去吃宵夜!”

    楊倩倩也同意,不是因為她想賣弄自己地歌喉,而是……陳太忠今天,還沒跟她合唱呢,上一次來就沒合唱成,這次總不能不配合上兩首吧?

    這時,多事地人站出來了,謝向南晃晃悠悠地一把拽過陳太忠手中地啤酒瓶,“太忠,你中午就喝了不少了,現在……不能再喝了,喏,去跟小楊合唱兩首吧?”

    “拿來拿來,我還沒喝好呢,”陳太忠的酒意有點上頭,按說,他要不想地話,這點酒根本不是什麼問題,不過,大家今天玩得比較開心,他也比較放松,所以就有了點酒意,執意要繼續喝。

    張慧玲跑了過來,硬生生拉開陳太忠,“小陳,你也是的,倩倩等你一下午了,你一直冷落人家,有你這麼做男朋友的麼?”

    我做得不合適?陳太忠錯愕了一下,既然已經有兩個人說自己做得不妥,那大概就是有點不妥了?想到這個,他略一思考,酒也不喝了,站起了身子,“來,倩倩,咱倆合唱兩首吧?”

    倉促之間,他也顧不得分辨自己同楊倩倩的關系了,反正,這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正在這個時候,十七撞門而入,“陳……陳書記,麻煩你出來一下,嗯,有點小事兒!”

    這個“書記”……你叫得挺起勁兒啊,陳太忠真的有點惱了,他原本以為,以十七的乖巧,應該知道這些都是黨校同學,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怎麼會這樣呢?

    當然,當著外人,他是斷斷不肯讓自己的小弟下不來台的,內外有別嘛,說不得只能放下話筒,緊走兩步出了門。

    其實,不能怪十七這麼叫他,因為有人來幻夢城鬧事了,而且,還真是該他這個政法委書記出面的場合!就算是他在家里呆著,十七都得把他喊來。

    有人鬧事,那不是古古所長負責的麼?不過,萬事都有例外,這次來鬧事的人,有點特殊,他們是鳳凰市紡織廠的工人。

    紡織廠是湖西區的,按說是不可能來橫山區折騰的,只是,還是那句話,萬事都有例外,這次人家還真就來了。

    鳳凰市紡織廠曾經是鳳凰市的利稅大戶,廠子里人也多,不過,近年來由于設備老化、離退休人員負擔過重、工藝流程上不去等原因,在一年多以前宣布破產了。

    破產之後,又做了資產重組之類的,到了最後,廠里還是有兩千多職工的生計沒了著落,這算是改革的陣痛。

    按說,這是一個肯下辛苦就餓不死的年代,不過,工人們整天在廠里憋著,一旦不接觸機器了,走上社會,一時間還真有不少人不知道該干什麼好。

    就算開個小賣部,那不也得有資金才行麼?于是,就有那些不求上進的主兒,開始琢磨一些省事的法子。

    紡織廠里,女工人數遠遠多過男工,不知道是誰帶頭做起了小姐,別人一看,這法子省事還來錢快,岔開雙腿就能輕輕松松地掙錢了,磨不了邊兒也磕不了沿兒的,帶回家還能繼續用,大家就紛紛效仿了起來。

    這在鳳凰市,是公開的秘密,同時,紡織廠的女工也是最讓警察們頭疼的,每次“掃黃打非”的時候,抓到紡織廠的女工,警察們都不忍心刁難,通常就是直接放人了。

    沒辦法,紡織廠窮啊,隨便在鳳凰市哪里都賣十塊錢一盒的“紅塔山”,在紡織廠附近賣九塊,可想而知那里的淒慘了。

    到得後來,有那些外地的小姐,如果能說一口流利的鳳凰土話的話,遇到警察掃黃的時候,來一句“我是紡織廠的”,基本上都能逃過一劫,說實話,警察們真沒好什麼的法子去對付。

    這次來幻夢城鬧事的,就是一幫紡織廠的小姐,十七心里十分明白,就算把古喊來都沒用,說不得只能騷擾陳書記了。

    這種事,政法委書記不出面協調,誰來協調?

    “來就來唄,”陳太忠听完這段典故,看看十七,他覺得這事兒沒多麼嚴重,“你這兒不是缺小姐麼?多來幾個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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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36:52

第一百零七章 是家屬?
    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啊,”十七有點郁悶,“她們的歌廳里的小姐要差一點,而且還要優先坐台,這麼下去,我的小姐不得全跑光了?”

    其實,開歌廳的,一般都不喜歡招本地的小姐,誰沒有仨瓜倆棗的親朋好友啊?招了本地小姐來,就是給歌廳惹事兒!

    小姐多半都是問題少女,在歌廳受了客人、老板或者同事的氣,她會喊人來砸場子,還有,小姐的家人知道自己女兒做這種丟人的勾當,也有那沖動的家長就找上門來理論。

    所以,一般的娛樂場所,都不怎麼歡迎本地小姐。

    “我靠,你是老板還是她們是老板?”陳太忠真的有點惱火了,平日里,十七不是挺機靈的一個人麼?“不服管教的,讓她們滾蛋啊!”

    “哪兒有你說得這麼容易啊?”十七苦著臉,“太忠,你還是出去看看再說吧。”

    等陳太忠走到幻夢城的大門,才知道十七為什麼這麼苦惱。

    敢情,那些女工們還帶著保鏢呢,門口十幾個女工,前面還站著四五個膀大腰圓的漢子。

    “你們是什麼人啊?”陳太忠背著雙手,冷冷地發問了,“怎麼小姐們來坐台,還帶著男人?”

    “你又是什麼人?”一個身材略微粗壯的女人反問他,“我們來這里應聘的,下崗工人也得自謀出路吧?”

    比唱高調兒?哥們兒不怕啊!陳太忠地臉色頓時松弛了下來。笑嘻嘻地點點頭,“嗯,我是開發區的政法委書記,下崗工人再就業的問題,我們是很重視的,不過,我沒听說這里要招男工啊。”

    他已經意識到了,讓十七投鼠忌器的。恐怕就是這四五個男人了。

    “政法委書記?”一個干巴瘦的男人輕笑一聲,走了過來,“原來是政府的人呀?我們也是紡織廠的,要不是你們這幫政府官員,我們至于淪落到眼下這步麼?”

    從這話就能听出來,這幫人都是老油條了,應付類似場面很有一套。

    “是啊,”另一個三十出頭地小胡子接口了,“我們的同事要來這里上班,我們怕她們被人欺負。這是我們無產階級的階級友情,怎麼,不允許麼?”

    “哈哈,是啊,這是我們的階級友情嘛……”幾個男人狂笑著,看那架勢,並不把陳太忠放在眼里。

    “屁的同事。”十七把嘴湊到陳太忠的耳邊。小聲地解釋著,“這幫家伙都是紡織廠附近的混混,都靠盤剝這幫女人活呢,喏,像那個瘦子,瘦成那樣,一看就知道是抽料子的。”

    他這話說得並不完全正確,這幾個男人。大多在紡織廠都有掛靠關系。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能一次次的掃黃行動中,安全地置身事外;也正是如此。才養成了他們驕狂自大的性格。

    敢情是靠著女人混飯吃地?陳太忠登時就不爽了,他的人生觀和世界觀比較古怪,不過不管怎麼說,他絕對看不起那些吃軟飯的主兒,這不是給男人們丟人麼?

    一般情況下,他既然不爽了,就該出手教訓這幫人了,可偏偏地,這幫主居然跟他比耍嘴皮子!

    看著他們陰陽怪氣地唱高調,陳太忠登時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你居然敢跟國家干部比思想覺悟?靠,我就不信說不過你們,不過是一幫混混而已,哥們兒都去黨校進修了呢!

    人活一世,爭的不就是一口閑氣麼?

    執拗勁一上來,陳太忠已經決定放棄使用暴力——最起碼暫時放棄,想跟我比理論水平麼?那咱們就試試唄,誰怕誰啊?

    “允許啊,你們能顧念階級友情,這是好事兒,值得表揚啊,”他笑嘻嘻地點點頭,“這樣,我找兩個記者來,把你們的感人事跡好好報道一下行不行啊?”

    說到這里,他煞有介事地嘆口氣,看起來頗有點感觸的樣子,“唉,在這個物欲橫流地社會中,還是工人階級可靠啊,我真地……太感動了。”

    記者?十七登時就有點傻眼了,不動聲色地自後面戳了戳他︰拜托了陳哥,咱這是娛樂場所來的,找記者來,那不是沒事兒找事麼?

    值得慶幸的是,這幫混混也不想把事鬧大,雖然很多人可以標榜自己不要臉,但真要是把他們

    身份向社會公開的話,大多數人還是沒那個勇氣。

    “我們這是助人為樂,不需要報導,”小胡子很巧妙地推開了這個話題,“雷鋒叔叔做好事不留名,我們也不想沽名釣譽。”

    他的套話水平真的不低,一套接著一套的,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在胡扯,可是能這麼睜著眼楮胡說八道,那也需要點勇氣地,看來這廝以前在紡織廠,十有八九也是個政工干部。

    他甚至帶了一絲冷笑看著十七,“你們‘幻夢城’,估計也不願意登上報紙吧?”

    “我們願意得很,”十七還沒接口,陳太忠就插話了,他非常痛恨別人地威脅,小胡子若是好言相求,他倒也無所謂,不過,想要挾哥們兒?你丫不是找死麼?“我們正愁沒錢打廣告呢!”

    小胡子這幫人走南闖北,見識得場面多了去啦,個個都是人精中地人精,他們非常敏感地注意到了一個詞——“我們”,這個詞,陳太忠連著說了兩遍。

    敢情這個幻夢城,是眼前這位政法委書記開的?

    不過,這也正常,這年頭經濟掛帥,政府最大地任務就是推動經濟總量的攀升,大力提高GDP的增長,至于一九八六年二月中央就已經下達的“嚴禁黨政干部經商”的指令,倒也沒什麼人在意。

    反正,國人最擅長的就是在夾縫中找出變通之術,更重要的是,這種變通,目前是被默許的!

    政法委書記開的歌廳?對于眾混混來說,這倒不折不扣地是個意外消息——是好消息,不是壞消息!

    不管怎麼說,黨政干部們經商,總不希望被宣揚出去,僅憑掌握了這點信息,混混們就能爭取到一些權益,當然,太過分的要求,他們也不敢主張。能在娛樂行業玩的風聲水起的國家干部,通常都擁有極恐怖的能量。

    “哦,這歌廳是您的啊,失敬失敬,”小胡子輕笑一聲,走上前伸出手,看那意思是想同陳太忠握手,“呵呵,以後還得您多照顧呢。”

    他這是點陳太忠呢,我們服軟了,不過,你的底細我們也知道了,我們混飯吃也不容易,留條生路,大家可以相安無事的。

    只是,這話說給陳太忠听,無疑是把媚眼拋給了瞎子,陳書記把雙手向後很自然地一背,根本不給這廝就坡下驢的機會。

    “嗯,我們這里的小姐,上班是不許帶家屬的,你們要進可以,不過得消費,明白麼?”

    他這話,實在是太過陰損了,強行要這些人消費倒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有意無意之間,他分發了若干頂綠帽子出來,對一般男人來說,這就是奇恥大辱了!

    小胡子的臉上登時就掛不住了,他臉色一沉,“哼,這個書記,你的歌城是不是不想開了?你以為我們就這麼幾個人麼?”

    陳太忠理都沒理他,而是轉向了那幫女人,“你們,想應聘的就進來,不想應聘的,該去哪兒玩去哪兒玩,別在這里擋我們的買賣!”

    原本,他在歌城里听了十七的話,對這幫女人很有點反感,不過剛剛听說,這些女人居然還要受軟骨頭男人的盤剝,心中的不平之氣大起,這也算他鍛煉了多半年情商之後,終于有些煙火氣了,而不再是那麼冷血。

    所以,他決定給這些女人一個機會。

    一邊說著,陳太忠一邊扭頭看看十七,“我說保安呢?怎麼還不出來,他們想不想干了?”

    保安們早就在待命了,只是十七眼界極廣,深知這幫人的棘手,在事態沒發展到不可收拾的時候,他不想做得太決絕。

    不過,眼下既然陳書記發話了,十七就開始招呼保安攆人了。

    那幫女人登時就有點不知所措了,事實上,沒了那些“階級友情”的支持,她們是興不起什麼風浪的。

    還好,那個疑似吸毒的瘦麻桿,看起來很有信心吃得住陳太忠,他點點頭,“你們想進就進去吧,我去招呼人,靠,小小一個幻夢城,還反了天了不成?”

    一邊說著,他一邊看斜眼掃一眼陳太忠,眼神中帶了深深的警告和挑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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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37:15

第一百零八章 馬瘋子
    太忠怎麼會理會旁人的怨念?尤其還是一幫吃軟飯的也不回地就走回了歌城,順勢還不忘警告十七兩句,“有人來折騰,就告我,靠,咱橫山區,什麼時候輪得到湖西區的人來撒野了?”

    十七對陳書記的信心很足,不過,他生恐書記大人不知道這幫人的底細,少不得就要提示一下,“這些人,你別看是工人,其實,他們狠起來,比混混還厲害呢,要不要通知古所長一聲?”

    這倒不是他懷疑陳太忠的能力,而是如非必要,他真的不喜歡吃皮肉之苦,聰明人都這樣。

    你陳書記再能,人家呼啦啦來上幾十號人,眼前虧怕是要吃定了吧?

    “無非就是流氓無產者嘛,”陳太忠瞥他一眼,從鼻子里重重地發出了一個顫音,“這事交給我了,不過,能師出有名就更好了,咱們要……以德服人。”

    “師出有名……以德服人?”十七登時就覺得一股子涼意自後心竄遍了全身,就算在初夏時節,他也有種進入冰窟的感覺,還……還來啊?

    他在這里發愣,陳太忠卻是走了進去,不管不顧地又跟同學們玩去了。

    報復,比想象中來得要快得多,大概四十分鐘左右,十七就沖進了陳太忠的包間,這次,他連門都忘了敲了。

    “打起來了……陳書記,打起來了!”

    陳太忠握著話筒。剛要展放歌喉呢,听到這話,房間里所有地人都停止了說話,一時間,整個房間里,只回蕩著《在雨中》的伴奏音樂。

    “嗯,我知道了,”陳太忠悻悻地放下手中的話筒。向其他同學笑笑,“呵呵,沒事,你們玩,我出去一下……”

    才關上房門,他就發話了,“奇怪啊,十七,打起來就打起來吧,我怎麼看著你這麼高興呢?怎麼回事?”

    這顯然不符合邏輯。

    事情出現了轉機。十七當然高興了,他一邊大笑,一邊向外走,“哈哈,打起來不奇怪,奇怪的是,紡織廠的人。跟一幫混混打起來了……”

    這還真是件奇怪的事。等陳太忠走出歌廳,才發現瘦麻桿和小胡子一行人,被十幾個人圍在地上痛毆,慘叫之聲不絕于耳。

    打人的,一看就是職業混混那種,手中拿著木棒和鐵棒,一旁還停了兩輛面包車一輛吉普車,估計是這些人的交通工具。

    混混們一邊打。一邊嘴里還念叨呢。“草地。也不長眼看看,‘幻夢城’是你們撒野的地方麼?打死你們這幫不開眼的!”

    “古派來的人?”陳太忠轉頭問十七。古所長作為一所之長,認識幾個混混是很正常的,這種事,警察不方便出頭,但誰說不允許混混出頭來的?

    “不是,”十七搖搖頭,臉色也恢復了正常,剛才他乍一看到紡織廠的人被打,心里很是高興,但這高興勁兒一過去,他就覺得有些古怪了。

    “古所長不可能找人來做這事,那樣就把事搞大了,”他還是婉言承認,自己把消息傳遞了出去,事實上,遇到這種事,不通知古是不可能的,“這幫人是牛皮糖,沾上就不好脫手,而且,紡織廠那片,也有幾個狠人呢……”

    “奇怪,那這幫人……是誰喊來的?”陳太忠也有點懵了,這歌城或許還有些別的什麼人地股份,但主要負責的就是十七和古,最多,再加上他自己。三巨頭都不知道這幫人的來歷,那這事還真的蹊蹺了。

    他倆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琢磨不透呢,吉普車上跳下一人來,走到兩人面前,略微辨認了一下,隨即沖著陳太忠點點頭,“呵呵,這位……就是陳哥了吧?”

    這人長得五大三粗的,偏偏眉宇中帶了一絲奸猾,諂媚的笑容里還夾雜了一點點彪悍,“我是湖西區地馬瘋子,這幫混蛋不懂事,給您添亂了,呵呵。”

    “馬瘋子?”十七驚叫一聲,他可早就听說過這家伙地惡名了,不過,也正因為此人是馬瘋子,他隱隱猜出了此人的來意,“三龍一馬的馬瘋子?”

    三龍一馬,都是紡織廠出來的混混,在道兒上名氣不算小,不過大龍和三龍已經被嚴打了,二龍也被判了二十年,眼下就只有馬瘋子尚在,卻也是“保外就醫”的那種。

    “呵呵,那是別人亂叫的,我就是小馬,這位是十七哥吧?”誰說黑社會都是一幫子愣頭青來著?這馬瘋子就油滑得厲害,他笑著跟十七套近乎,“你就別臊我

    听彪哥說了,十七哥眼下是大老板了,沒想到還這麼兄弟。”

    敢情,自打三龍出事後,馬瘋子孤掌難鳴,就投奔了狗臉彪,只是,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是很多,不管怎麼說,馬瘋子多少算是有根底地主兒,不比狗臉彪,純粹就是四處流竄。

    不過,馬瘋雖然子看起來有些油滑,但做事也帶了股狠勁兒,狗臉彪同他地關系相當不錯,所以,狗臉彪並沒有向他隱瞞自己在幻夢城吃癟地事,反倒是再三警告他︰千萬別惹那個姓陳的!

    可以想像得到,在紡織廠扛旗地馬瘋子,絕對是小胡子、瘦麻桿之流的奧援,剛才這幫主吃了虧,自然要找他伸手幫忙。

    馬瘋子一听,這些渣滓居然惹上了幻夢城,禁不住就是一身的冷汗,我草,狗臉彪賠得起五十萬,我可賠不起,媽逼的你們不是找事兒麼?

    當然,他可以選擇坐視不理,找個借口推掉了就完了,以後哪怕那姓陳的找上門來,他也可以一推六二五,假裝不知道。

    不過,這麼做的話,風險多少還是會有一些,彪哥說了,那廝好像比黑社會的還不講理……這讓他有點頭疼。

    最重要的是,彪哥還說了,那廝不但一身神鬼莫測的功夫,而且似乎在政府里,也混得相當的不錯,該是有大靠山的!

    馬瘋子和狗臉彪,其實算不得黑社會,他們更接近亡命徒一些!

    前文說過,亡命徒和黑社會是有本質區別的,其中就有一點,通常的亡命徒,都是極端的個人英雄主義的信奉者,他們靠著自身的殺傷力,獲取道上的口碑和別人的敬畏。

    而黑社會則不同,他們擁有勢力,這勢力不僅僅限于黑道,白道才是更重要的指標,若是不能從白道上獲得保護傘,就別指望說什麼黑社會了,那只能在某次嚴打中,成為人民民主專政的鎮壓目標!

    而狗臉彪和馬瘋子,在道上的名聲已經足夠大了,他們缺的是保護傘!

    玩黑道的,功成名就之後,沒有不想洗白的,干亡命徒的也一樣,誰不想在聲名大噪之後,有一個比較安定的局面呢?洗白的話,算是一步登天,比較難,可是……那總得先洗黑吧?

    想進步的,並不僅僅限于官場或者職場中人,誰說黑社會的就沒有上進心了?

    所以,當這幫渣滓來求救的時候,馬瘋子就意識到了︰這是一個機會,百年難得一遇的機會,這將是他“洗黑”的關鍵一步!

    雖然這幫人渣同他還有一定的交往,但平日里這幫渣滓做的事兒,馬瘋子也不是很看得上,而且,他們反倒是經常惹出這樣那樣的亂子,也讓他郁悶不已︰媽的,我又不是你們親爹,啥事兒也要管?老子現在還在保外就醫呢!

    正是有了如此的認識,他立刻當機立斷,弟兄們,抄家伙,咱們去狠狠干一家伙,操的,這幫家伙最近的孝敬,越來越少了!不打他們打誰?

    簡而言之,打小胡子的這幫混混,正是小胡子他們搬來的救兵,這事真的有點……有點讓人瞠目。

    十七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他的心理素質要比一般人強很多,反正,跟著陳書記混,總是能時不時地躥出點意外和驚喜之類的出來。

    當然,他更高興的是,自己無須做“師出有名”的那個“名”了,不用挨打了,所以,他很親熱地招呼馬瘋子一幫人進歌城,“哈,既然馬哥來了,不進來玩玩,那就是瞧不起我十七啊……”

    道上混,最是講個面子,馬瘋子已經給了幻夢城天大的面子,那麼,十七必然要回報些許,否則,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只是,馬瘋子的心思,明顯地不在十七身上,他的目的,是結交陳太忠,點頭隨便笑笑,一轉頭,他就看向陳太忠,“陳哥,來得鹵莽,請多包涵了啊。”

    陳太忠敷衍了事地點點頭,他的心思卻是全在那幫同學身上呢,“嗯嗯,沒啥,今天還是要謝謝你了,對了,十七,你招呼吧,我那幫同學,我還得應酬呢。”

    馬瘋子把他的表情看在了眼里,卻是不怒反喜,道理很簡單,人家沒心理會自己,那當然是因為……人家手里有牌,根本無須對自己這種亡命客氣!這一趟,來得還真值,馬瘋子心里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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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37:33

第一百零九章 會是政績麼?
    瘋子的轉變,對十七來說,是件很不錯的事,但這世有利就有弊,十七高興了,陳太忠卻是苦惱了。

    讓他苦惱的根源,是那幫紡織廠的女工!

    三天後,陳太忠才知道,這幫女工,並不是心甘情願地被人盤剝的——沒有哪個神智正常的人會願意,只是,這幫混混就扎根在紡織廠那一片,她們有天大的怨言,也只能忍氣吞聲。

    但是,這次馬瘋子的出頭,卻是讓她們看到了擺脫這些附骨之蛆的可能性,小胡子他們再囂張,也不敢招惹馬瘋子。

    馬瘋子很仗義地向她們打了包票,以後,紡織廠出來的女工,只要是在幻夢城坐台的,不用向小胡子他們交費,若是有人敢借此刁難,他會出頭搞定!

    其實大家都清楚,根本用不著他刻意出頭去搞定,這“一馬”只要放出風聲來,那些人渣只有聞“瘋”而逃的份兒。

    顯然,這是馬瘋子在向幻夢城賣人情。

    小姐們初一听,自然是很高興,但等這高興勁兒一過去,她們就發現了新的麻煩︰沒了男人的保護,似乎……也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前文說了,歌城不是很歡迎本地小姐,事實上,若是有幾分奈何,本地女人也不願意在當地做小姐,因為,可能遇到的麻煩實在太多了!

    坐台遇到熟人之類的尷尬暫且不提。跟外地小姐相比,她們地抗風險能力實在是太差了,嚴格地說,是“規避運營風險”的能力太差了。

    做小姐的總是要遇到形形色色的顧客,非常容易遇到那些夾纏不清的主兒,這時候,外地小姐可以選擇轉移陣地,換個地方坐台。若是被人跟到了租住處,她們還可以更換住址以避免麻煩上身。

    但本地小姐在這方面就不行了,她們都是有根底兒的,一旦被那些黏纏的人盯上,並沒有什麼太好的躲避手段。

    不得不說,這個現象多少帶點諷刺意味,她們不想被人盤剝,但是,她們還離不開男人地保護!

    這種情況下,這些小姐只能向十七提出要求了︰十七哥。我們可是在幻夢城上班的,你得負責幫我們處理麻煩!

    十七答應了,但是他答應的是︰你們在幻夢城里面遇到的事兒,我一力幫你們擺平,出了幻夢城,我可就不管了!

    這些都是本地人,誰知道她們在外面會不會招惹到什麼人?他不想大包大攬。就算這些小姐提出增加些“保護費”。他都不肯答應。

    事實上,幻夢城里高品質小姐的來源,主要還是劉望男手下的“通玉幫”,至于說紡織廠這幫,不過就是增加了幻夢城的小姐儲備量而已。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劉望男早就警告過十七了,不許他太過偏心。因為她再清楚不過女人們的小心眼兒了。原本她自己就是受害者。

    有了這兩個因素。十七絕對不想答應紡織廠這幫人任何過分的條件,他是個拎得清輕重地主。

    既然他的態度是這樣。紡織廠的女工就把目標對準了馬瘋子,可是,馬瘋子怎麼看得上她們賣笑掙來的一點點小錢?

    前文早就說了,混混也是分檔次的,盤剝女人,是不入流的家伙才做的,一旦傳出去地話,馬瘋子都會被人笑話地,至于小胡子他們以前的敬奉,那算是從男人手里拿錢,雖然數量會更少一點,可那錢拿起來並不怎麼扎手。

    再說了,陳太忠算是幻夢城的後台,再給馬瘋子一個膽子,他也不想收這幫小姐的保護費!那不是沒事找事麼?緊著巴結陳書記還來不及呢。

    萬般無奈之下,小姐們只得把目標鎖在陳太忠身上了,沒辦法,古是人民警察,也不可能接她們這種燙手山藥。

    來負責跟陳太忠溝通的,是那個身材略微粗壯的女人,看起來,她在她們中間,似乎還有點地位,她的身邊還跟了一個十七八的,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可惜,身上地衣服和首飾,看起來都是地攤貨。

    陳太忠哪里肯答應這個?收小姐地保護費?然後遇到事……幫小姐出頭?那我陳某人,豈不是成了仙界有史以來,第一個……做雞頭的羅天上仙?

    他喜歡做第一,但是,這種第一可不算在內!

    “不行,這事兒,沒得商量!”陳太忠非常果斷地拒絕了,他用

    氣凜然地眼光掃射著這二位,“你們搞清楚沒有?我部,是國家干部!你要我……收你們的保護費?”

    “國家干部還不許經商呢,你不是也經商了?”一旁的年輕女人發話了,說話頗有點嗆人,她的臉上,帶了一絲冷笑出來,“裝什麼裝?你們男人,不是都這樣麼?脫下褲子就亂搞,提起褲子就想起來自己是干布了!”

    “嘖,你怎麼說話呢?真是莫名其妙,這跟我是不是男人有什麼關系?”陳太忠臉一沉,這女人說話也太嗆了點吧?

    “看你年輕,我不跟你計較,實話跟你說,這歌城不過是我朋友開的,我是政法委書記,這麼做,只不過是為了維護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你懂什麼啊?”

    “她還是小孩子呢,陳書記你別理她,”粗壯女人發話了,臉上帶了一絲苦笑出來,“不過,陳書記,這事你還是考慮考慮吧,別寒了我們姐妹的心!”

    其實,女人一旦瘋狂起來,比男人還要可怕,像那年輕女孩的反應,大概就可以歸結到此類中。

    不過,陳太忠哪里懂得這些?你們不做小姐也餓不死吧?他繃著臉搖搖頭,“不用考慮了,你們想寒心就寒心去好了,再跟你們強調一遍,我是國家干部!”

    年輕女人身子一挺,就待繼續發飆,粗壯的這位伸手就把她扯到了後面,省省吧小姑奶奶,這可是連馬瘋子都要買賬的主兒啊!

    陳太忠只是冷冷地看著這二位,也不做聲,媽的,早知道今天就不來這里玩兒了!

    他今天來這里,本來是想練練歌的,他跟楊倩倩已經來玩過兩次了,但陰差陽錯的,每次兩人都沒合唱過一首歌,搞得楊倩倩這幾天總打電話給陳太忠,陰陽怪氣地說他,“哈,太忠你現在升職了,連老同學都顧不上啦”?

    陳太忠覺得自己很冤枉,不過,在進修班的時候,楊倩倩對他真的不錯,所以,他今天特地來選歌,看看有什麼自己會唱的歌,到時候再拉楊倩倩來彌補。

    怎麼就遇上這檔子事兒了呢?

    粗壯女人看著他這眼神,禁不住心里有些打鼓,只是,人在遇到難題的時候,通常會發揮出前所未有的潛力,她眼珠一轉,有了!

    “陳書記,我知道您是國家干部,可是……解決下崗職工的再就業問題,那不也是政府的事兒麼?您還是政法委書記,維護社會的安定團結,是您分內的事兒,可這社會上游民一多,不就容易出毛病麼?”

    她這話才講兩句,陳太忠的耳朵就豎了起來,等到他听完對方的話,禁不住就怦然心動了,整個人的思維也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政績啊,這……估計又是政績吧?

    慢著,不對!他很快就意識到了其中的要害︰這紡織廠,怎麼說也是屬于湖西區的,跟他這橫山區八桿子打不著的嘛,湖西區的社會秩序穩定了,關我們橫山區什麼事兒啊?

    他在這里挑眉弄眼地動著心思,殊不知,他這點反應,全看在了粗壯女人的眼里。

    小姐們掙的就是男人的錢,說起察言觀色來,比一般人不知道高出多多少,她自然能看出來,眼前這個政法委書記,有一度是動了心的。

    陳書記為什麼會動心呢?

    巧的是,這女人歲數稍微大點,約莫有二十七八,她在紡織廠很是干了幾年,對于領導干部的心態,也多少琢磨過一些,她略微一思索,就弄明白了書記大人想法。

    “我們紡織廠,以前是市屬企業啊,”女人的眼光非常毒辣,一開口就點中了要害,其實她能猜中這個,也是很簡單的,干部們想的,可不就是那麼幾樣麼?“這可不僅僅是湖西區的問題,是關系到整個鳳凰市的,陳書記,您就不再考慮考慮?”

    是啊,紡織廠可是市屬企業呢!陳太忠登時就警醒過來了,這件事情,看起來……還是有那麼一點搞頭的?

    念及這里,他可就真的動心了,不過,他一時拿不準,這件事該怎麼操作,才能把政績攬到自己身上,所以,他打算去找別人咨詢一下,“嗯……好吧,既然你這麼誠心,那我……考慮考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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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37:54

第一百一十章 被人置疑
    種事,要找誰商量呢?陳太忠一時有點頭疼。

    找張書記和吳書記肯定是不行的,做雞頭這種事,實在有點……嘖,有點那啥,傳出去的話,怕是就沒臉見人了吧?

    更重要的是,既然這件事可能產生政績,陳太忠當然就想獨自攬下來,張新華和吳言,都算他的頂頭上司,萬一他們……想奪功怎麼辦?

    順著這個思路考慮下去,他甚至都不想去問古了,古所長那人他倒是有把握吃得住,不過,人家真要出了大力的話,他還能不分潤點功勞出來麼?做老大,總得有個做老大的樣子吧?

    上次舒城的事兒,那是古自己就沒膽子去分功,所以,實惠才讓自己落了,這一點,陳太忠心里很清楚。

    能意識到這個問題,說明他的智商還是夠的,可惜的是,他的情商……或者說經驗還是不足,事兒還沒辦呢,倒先想著獨吞功勞了!

    這事,還得問十七!陳太忠左思右想之後,終于拿定了主意,那家伙對各個門道都有涉獵,腦瓜絕對是一等一的好用。

    想到這里,他也懶得再琢磨了,站起身就來到了十七的“總經理辦”,毫不含糊地推門而入,卻見屋子里烏煙瘴氣,五六個人正在那里“詐金花”。

    “十七,來,我找你問點事兒,”見到十七沒在場上,只是站在一邊看。陳太忠也不客氣,過去拉了他就走人,由于心里有事,壓根兒沒向在場地人打招呼。

    一個十六七歲、瘦高的小伙子剛把牌扔了,心里正憋著氣呢,看到陳太忠來去帶著風,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這火氣騰地就出來了。

    “這家伙是誰呀?”小伙子涵養不是很夠。不過,終于還是等陳太忠出門之後,他才張嘴說話,臉上也是一臉的不含糊,“怎麼敢這麼對十七哥?”

    “街道辦政法委書記,”有人認出了陳太忠,不過,由于陳太忠的身份比較敏感,所以,很多人並不十分清楚陳書記跟幻夢城關系如何。“嗯,好像跟開發區派出所的古挺熟。”

    “靠,屁大個官兒也這麼牛?”小伙子還真不含糊,而且,是有底氣的那種,“最多是正科吧?十七哥為什麼這麼給他面子?”

    “小路你話怎麼那麼多?”方才答話那位取笑他,“呵呵。輸紅眼了吧?你老爹知道不知道你偷這麼多錢出來?”

    “你放屁。少爺我用得著偷麼?”小路翻翻眼皮,眼中帶了微微的不屑出來,他能這麼直斥這個年紀比他大一倍地家伙,很明顯,小伙子家里估計是有幾個子兒,“我覺得這副牌也邪行,不行,咱們去再買二十副牌回來……”

    包間里。十七听完陳太忠的想法。登時就愣在那里。久久沒有答話。

    “我說你倒是給我說話啊,”陳太忠有點惱了。因為,看到十七的表情,他隱隱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或者是有些異想天開了,“你平時那點機靈勁兒哪兒去了?”

    “咳~”十七努力地清清嗓子,似乎在又伸伸脖子,才晦澀地解釋了一下,“這個事吧,那啥……要看陳哥身後的人了,要是靠山夠硬,這當然是……是政績了。”

    說實話,一開始,他被陳太忠這個瘋狂的想法嚇得不輕,可仔細琢磨一下,覺得這事未嘗就不能一搏,這年頭,比的不就是關系麼?

    我靠,你這不是廢話麼?陳太忠越發地惱怒了起來,哥們兒身後要有硬靠山,用得著找你商量麼?

    當然,在十七面前,他是不肯怯的,“嗯,這點小事,很沒必要找人,你能不能幫我籌劃個好一點的法子?”

    “這個,我還真沒什麼好法子,”十七知道,茲事體大,他知道的東西是不少,但涉及到這種可能成為丑聞地事情,他還真不敢亂出主意,否則萬一不成的話,陳哥還不得撕了自己?

    “陳哥你也知道,十七我……我從來沒當過官,雖然知道一點里面的內幕,但終究、終究還是那句話,‘隔行如隔山’吶……”

    “你!”陳太忠想發作了,不過,最終還是控制住了自己,他強忍著怒氣點點頭,“那好吧,我去問別人。”

    說著,他轉身向

    。

    看到陳太忠那副前所未有的齜牙咧嘴的表情,十七登時被嚇個半死,這就是長期威壓下的積重難返了,陳書記雖說平日里行事就較為操蛋,但臉上通常都若有若無地帶著笑意,眼下居然出這副表情來,那是活脫脫要嚇煞膽小的了!

    到了這一步,十七也不敢再有所保留了,他知道,自己必須先討好陳書記,于是直著嗓子喊了起來,“陳哥,就算你不想讓古所知道,但這事,你絕對不能問外人,只能問官場里地人,要不,他們會害了你地!”

    這是貨真價實的掏心窩子的建議,當然,他的用意不僅僅在此,他是想告訴陳太忠︰十七我也是外行啊,不敢給你出主意!

    能害了我的人,怕是還沒出生呢吧?陳太忠心里冷笑,不過,十七說話,說得似乎也有那麼幾分道理,看來問這事,還是得找官場中人啊!

    可是,該找誰呢?他又躊躇了起來,楊倩倩……算了,讓同學知道自己做雞頭,我可丟不起那人!

    哈,有了!陳太忠一拍腦門,想起一個人來,她不但不會跟自己爭功,而且,還非常熟悉官場的規則,上次她就教了他不少東西呢。

    沒錯,這個人就是……唐亦萱,那個住在市委大院里年輕的寡婦!

    對上唐亦萱,他有太多的牌可以打了,根本不愁那女人不盡心盡力地幫自己,那棵松樹目前恢復得挺不錯,不過,接下來恢復得怎麼樣,就要看陳某人地心情了,這年頭,什麼事都有個意外不是?

    還有,辨玉這個手法,嗯嗯,真要學起來,也不是那麼難地嘛!

    他拿出手機一看時間,才七點半,現在天黑得晚了,這會兒去拜訪她,應該是比較合適地點鐘,早點的話,沒準人家在吃飯,再晚了,孤男寡女地,似乎又不是很方便了!

    自打上次他說了,要十天來復查一次五針松的情況之後,前兩次他還記得圓謊,以後都是唐亦萱主動打電話去叫他的,不過接觸過幾次之後,兩人的關系,倒是越發地近了一點點。

    唐亦萱算是一個知性女人,她出身書香門第,身上有著旁人不可企及的高雅氣質,只是,她當初既然選擇為了報恩而嫁給蒙通,現下活得孤寂一些,似乎也是必然的了。

    到了市委大院的時候,雖然已經接近八點了,不過站崗的武警已經認出了他,向他點點頭就放他進去了。

    其實,市委大院的防護並沒有一般人想像的那麼嚴,第一次若不是陳太忠和張新華在外面鬼鬼釩 歟 鵒司 賴木   率嵌寄苤苯影喝喚Д摹br />
    唐亦萱對陳太忠這麼晚來訪,微微有點納悶,不過,小陳這人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一直沒把她當女人來看——雖然偶爾想起這個,她會有些若有若無的憤懣。

    總之,這是一個比較值得人信賴的家伙,想那秦系老大秦小方能頻繁出入她的三十九號,也是靠了類似的口碑——鳳凰市的官場上有傳言,秦書記不能人道。

    所以,雖然唐亦萱正身著輕羅,手捧香茗怡然自得地翻看著當天的報紙,听到是陳太忠的聲音,她穿著絲質睡衣就開門了,沒必要太在意的。

    只是,當她听完陳太忠的問題時,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很輕易地就生氣了,事實上,這跟她一向冷漠和恬淡的作風不符。

    “做雞頭?你……你居然要去做雞頭?”她手指陳太忠,氣得有些語不成聲,“你,你,你太讓我失望了啊,陳太忠!”

    操的,我今天是撞邪了不成?陳太忠眼見唐亦萱厲聲喝問,心中那通邪火再也憋不住了,先是紡織廠的女工威逼利誘,接著又是十七坐視不理,現在,連你小小的一個女人家,還是有求于我的,也好意思跟我指手畫腳?

    “你給我閉嘴!”他終于變臉了,一邊說著,他一邊站起了身子,冷冷地看了唐亦萱一眼,“我還想讓你幫我想個主意呢,哼,你也很讓我失望,告辭了!”

    說良心話,他是自己的主意屢次被人置疑,有些惱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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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38:18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給我站住!”唐亦萱長身而起,兩條長腿緊走兩步了客廳里。

    陳太忠斜著眼楮,微笑地看著她,只是,他心中的怒氣,越發地高漲了。

    “你……”唐亦萱見他止步,也張口結舌了一剎那,旋即,她繃著面孔發話了,“我說,你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剛才說的話,是對女人的侮辱?”

    “是她們想**,又不是我逼良為娼!”陳太忠咽口唾沫,跟這女人說話,怎麼這麼費勁啊?他冷笑一聲,“哼,我還覺得她們侮辱了我呢!”

    唐亦萱氣得柳眉倒豎,指著他,“你,你……”

    她“你”了半天,才黯然長喟一聲,這人怎麼這麼死心眼啊?“我不是說她們,我是說你覺得跟我這個女人,談這種話題,合適麼?”

    “哦,這個啊,沒啥大不了的吧?”陳太忠不以為然,你不但是二老板,還是寡婦,“都是過來人了,咱們是在談工作嘛,干革命工作,總不能縮頭縮腦吧?”

    “我跟蒙書記結婚的時候,他已經癱瘓了,”唐亦萱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強調這個,她冷冷一笑,“怕是陳書記你年紀輕輕,已經是過來人了吧?”

    你……還是處女?陳太忠有點傻眼,眼光禁不住就向唐亦萱胸前那兩團高聳瞄去,處女的胸部未經人開發,大多都是比較平坦的。

    當然。他這麼做,只是下意識地想驗證一下這個猜測而已。

    觸目之處,是唐亦萱脖頸間地一抹雪白,在燈光的照射下,煞是耀眼……不過,這胸比任嬌的似乎還大一點的吧?

    可惜,沒法用手去量量……

    “看夠了沒有?”唐亦萱冷冷地發問了,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鄙夷。當然,如果再看得仔細點,或許還能發現一絲絲……傲然?

    “嗯嗯,”陳太忠被這一聲問話弄得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這也沒什麼吧?他點點頭,“挺大的,比一般人的大,所以我有這個誤會,是很正常的。”

    這兩句固然是解釋。可他也有點小聰明在里面,以己度人,他喜歡別人稱贊他自己……那里大,想來,這女人們,大概也是希望別人夸獎她們地胸部大的吧?

    “哦,你還知道點東西。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啊?”唐亦萱被這話說得是又好氣又好笑。當然,如那廝所願,她心里也微微地有點竊喜。

    “好了,我懶得說你了,”她終究是見識過一些場面的,下巴一揚,就轉移了話題,“我真的很奇怪。你這麼著急要政績做什麼?你實在太年輕了。先把基礎打好行不行?”

    “那我不是跟別人一樣了麼?”陳太忠還真不含糊。這話都敢昂然地說出口,不過說實話。他對唐亦萱的戒心極低,這種信任來得……很是有點奇怪。

    “我是政法委書記啊,不出事那叫恪盡職守,應該的;一旦出事就是麻煩,想撈點政績,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不是?難道讓我跟別人一樣慢慢熬?”

    唐亦萱听了這話,盯著他看了半天,才慢慢搖搖頭,“你的性子,真的不合適當官,算了……坐下慢慢說吧。”

    一邊說著,她一邊伸手拉了他地手,兩人再次坐回沙發,這次,距離就近了點,陳太忠甚至能聞到她口中淡淡的酒氣。

    “你喝酒了?”他有點愕然,同時,他再次感覺到了她手掌的冰涼。

    “嗯,喝了點,”唐亦萱抬手掠掠垂到額前的秀發,不留神,那絲質的睡衣從胳膊上滑下,露出了白生生的手臂,晃得陳太忠有點眼花。

    “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這麼多年下來,要是不能適當地放松一下自己,怕是早就瘋了,”她自嘲地笑笑,幽幽地解釋著,“這樣地生活,你能想像麼?很多時候,連個說話地人都沒有。”

    耐不住寂寞,這女人絕對是耐不住寂寞!陳太忠馬上就做出了判斷,哥們兒我活了七百多歲,起碼有六百多年都在單獨修煉,可也沒瘋啊。

    不過,他眼下沒心思說這個,“我說亦萱啊,你先跟我說說,這事兒,我到底該怎麼辦好呢?”

    “叫唐姐,”唐亦萱冷冷地看他一眼,又恢復了那份高雅的氣質,只是,她的胳膊放下後,袖子堪堪滑到肘部,晶瑩白皙的小臂還裸露著,讓她略微帶了點人間的煙火氣,“這事,好辦……”

    “那你快說啊,”陳太忠等半天,不見她繼續發話,心里就有點著急了。

    “哈,”唐亦萱身子懶懶地向沙發上一靠,斜著眼楮看著他,“你也知道這種求人的滋味兒了?想想你以前是怎麼對我的?”

    “嘖,好吧好吧,”陳太忠舉手,示意自己投降,事實上,他早就打算好了,就算付出一定代價,也要極力促成此事。

    因為,他不想讓別人認為自己辦事過于異想天開,那樣會很沒面子的,“你提要求吧,只要我能滿足你!

    唐亦萱扭轉了頭,伸手端起了桌上地小茶壺,嘴對著壺口輕輕一抿,看也不看他一眼,“你幫我把曉艷地臉治好,我就告訴你辦法。”

    “蒙曉艷?”陳太忠禁不住重復了一遍,我靠,這不是難為我麼?她就那底板,我再能,也不能把癩蛤蟆變成紫毛吧?

    慢著……不對,蒙曉艷地底板,似乎,似乎還不錯?他努力地回憶了一下,沒錯,她的身材很棒,只是那張臉實在是太過不堪了。

    不過,動用仙力幫人整容,這種手段真地太逆天了,不但過于驚世駭俗,而且。很不好把握分寸。

    最重要地是︰調整或者還不算什麼大問題,但要把所調整的部位永久地固定下來,還要隨著年齡的增長,產生相應地變幻的話,需要動用的仙靈之氣就太多太多了……

    想那仙界的女仙,都不能將自己的容貌調整到最滿意的程度,何況他這男人呢?

    唐亦萱原本也沒想著他一定能做到這一點,她貿然提出這個要求來。不過是漫天開價地意思,同時又帶了一點小小的報復心︰看你還想當鳳凰市市長麼?

    只是,陳太忠的遲疑,卻讓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動,敢情,這家伙真的有辦法?太好了,老書記,亦萱終于能為您做點什麼了。

    “咳,”陳太忠輕咳一聲,張嘴剛要婉言拒絕。唐亦萱已經看出了他的心意,右手一舉,“還有,只要你能治好她,我可以答應你任何要求!”

    任何要求?這個誘惑,對陳太忠來說可不算小,這女人的人脈。他一直都很羨慕的。不過,他還是有一個問題搞不太清楚,“我記得……蒙曉艷跟你的關系,不是很好吧?”

    “她是蒙書記的女兒,怎麼對我,我都不會計較地,”唐亦萱淡淡地回答,她看到了陳太忠眼中那一閃而過的亮光。心中更是多了一絲把握。

    陳太忠仔細琢磨了半天。終于還是黯然地搖搖頭。“抱歉了,我……我真的愛莫能助。你的要求,我辦不到。”

    “你試試吧,我不會讓你白忙的,”這麼多年了,唐亦萱總算尋找到一點希望,怎麼可能坐看他縮頭回去?禁不住再次出言請求。

    這一刻,主客易位!

    “這樣吧,我先幫你把這件事辦了,算是定金好了,”唐亦萱當機立斷,馬上不管不顧地說了下去,不給他任何插嘴的機會,“你答應那些小姐好了,在組織上宣傳的事兒,我來給你辦,一定把你捧成今年地鳳凰市十佳青年,這樣總可以了吧?”

    “原來你真地有這麼大能量啊,”陳太忠有點不滿意了,斜著眼楮瞪著她,“那你一開始,為什麼要吊我半天胃口?”

    “吊你胃口?”唐亦萱氣得笑了起來,她無奈地搖搖頭,“不是我說你啊,小陳,你真的不是混官場的料子,你想想看,我一個年輕女人,為了這幫小姐去托人辦事,你以為我很容易啊?”

    陳太忠臉上有點掛不住,訕訕地撇撇嘴,“我覺得,除了你手上的黑色指甲油,我很少能把你同年輕女人劃進同列。”

    “黑色指甲油?”唐亦萱听得就是一愣,旋即掃了他一眼,臉上似乎有點赧然,“你怎麼會這麼想?我這是給老書記服喪呢。”

    是的,她對外人,從來都是這麼解釋的,但她心里清楚,自己真的,有點向往籠子外面的生活,她還年輕,這手上地黑色指甲,就是內心深處那份不甘心所致,她喜歡這種狂野地、無聲地、晦澀的吶喊。

    因為,她似乎,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她揚揚眉毛,“你怎麼會注意到這個?”

    “沒啥,”陳太忠抖抖肩膀,很坦然地看著她,“很多小姐,都喜歡染黑指甲。”

    說完這句話,他站起身子就離開了,“嗯,好吧,我努力想想辦法吧,不過,你別寄太大地希望。”

    這家伙……真是個混蛋,看著他的背影,唐亦萱真有追出去踹他兩腳的沖動,你居然拿我跟小姐比?

    陳太忠走得很輕松,他的目標已經達到了,雖然看起來,他好像是被將了一軍,不得不去考慮蒙曉艷那張臉,但這並不是什麼問題……別人都治不好,為什麼哥們兒就能一定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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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46:05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小絆子無處不在
    報名了,報名了,”楊新剛興沖沖地跑了進來,沖著“陳書記,現在區里要交住房申請書呢,你不報名?”

    陳太忠從黨校回來,這幾天還沒接手工作,正閑著呢,反正現在的楊新剛跟他穿一條褲子,這工作移交也不忙在一時。

    听到楊新剛這話,他撇撇嘴,放下了手里的報紙,事實上,他並不喜歡看報紙,只是,既然混了官場,該琢磨的文件精神還是要琢磨,再者說,不會從報紙只言片語中領會領導意圖的人,配當官嗎?

    雖然,他從沒在任何一片冠冕堂皇的文字中領會到傳說中的上意,但是,不學習的話,哪里來的進步?

    “唉,報不報名吧,”陳太忠有點失落,他長嘆一聲,“我的資歷不行啊,總共才兩棟樓,打分兒的話,再有一棟樓怕也輪不上我吧?”

    區里這次分房,執行的是“公正公開公平”的原則,所有干部和公務員一視同仁,依據工齡、黨齡、職務、本單位工齡、學歷等一系列指標,列出了評分的標準,這就在相當程度上杜絕了暗箱操作的可能性。

    這幾個指標,除了職務之外,陳太忠一個都拿不出手,遠遠地落在了別人的後面,事實上,就算上他剛到手的副科級別,在職務上也沒什麼優勢可言,不過,比之于別的幾項已經強很多了。

    論工齡。他參加工作沒一年,黨齡,他預備黨員還沒轉正呢,本單位工齡,時間更短,學歷……那就不用說了,區里很多人都上過中央黨校地。

    這個中央黨校,同陳太忠進修的黨校不同。中央黨校畢業,相當于大學畢業,大家都知道,很多領導干部本來的學歷,並不是很高,但參加工作之後,他們又需要一定的學歷,嗯,或者說需要提高領導水平。

    中央黨校畢業的話,那就是大學生了。大家想上進,學歷也不會成為阻礙了,所以,機關里的人,報考中央黨校的很多。

    陳太忠也報考了,高中學歷,會成為他上進的絆腳石。反正。中央黨校在省會素波市有函授點,他不用跑到首都去學習。

    但是,他還沒入學呢,那眼下,他在學歷上也差得很多。

    事實上,自打區里傳出要蓋宿舍地消息後,評分標準早早地就通過地下渠道,傳遍了整個區政府。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盤算著。我能不能弄到房子。嗯,還有……誰會成為我的主要對手?

    對陳太忠而言。他連算都懶得算,因為他非常清楚,如果倒著算排名的話,他的名次倒是會提高不少。

    楊新剛也無語,他估計自己也是沒戲,不過,既然可以申請,為什麼不申請呢?“陳書記,沒準有些夠條件的,會不申請呢,不試試怎麼知道?”

    “切,你以為可能麼?誰會那麼傻啊?”陳太忠對這個猜測不屑一顧,這並不是他的情商真的比楊新剛高,而是他沒有抱了希望,自然也就沒有那絲僥幸的心理,“換了你,你會有便宜不佔?這是搶東西,又不是干工作!”

    楊新剛登時無語,對于陳太忠層出不窮的怪話,他已經有點習以為常了,官場就是這樣,領導說怪話,那是對你的信任,要是下屬說怪話,那就是不知自重!

    猛地,他想起件事來,“對了,陳頭,听說趙璞也寫了申請書地,還說他一定能分上呢。”

    開發區街道辦里,趙璞是所有人的對頭,但陳太忠絕對是最見不得他的,而楊新剛基本上算陳太忠的屬下,他跟趙璞的關系也相當糟糕。

    “我草,他的組織關系根本不在這里嘛,”陳太忠的怒火被成功地激了起來,“他不是屬于市共青團委地麼?憑什麼佔咱們橫山區地宿舍?”

    “誰說不是呢?”楊新剛也憤憤不平,而且,他這個憤恨,並不僅僅限于個人恩怨,“他自己都說了,他屬于下放干部,評分的時候有分數加成,所以一定能弄上房子。”

    事實上,趙璞真要參與打分的話,分數不會很低,學生黨員本來就是雙倍分數的,工齡也能因此延長至上學期間,更何況他的頭上還有“優秀青年團干”一頂帽子?這個東西加分也不少呢。

    “我草,他不是成天說他舅舅是開礦的,他嬸嬸是什麼經理的?”陳太忠冷哼一聲,“家里那麼有錢,還跟咱老百姓爭啥?”

    “他那是吹牛呢,”楊新剛冷笑,“誰

    他啊?前陣小劉結婚,別人最少都是五十,就他是二

    “不行,這事兒我得反應一下去,”陳太忠坐不住了,他可是記得張書記的話呢,這房子要不上是小事,可若是因為這個,引得別人對自己小看起來,那可就是大事了。

    走進張新華辦公室,書記大人也在看報紙,不過,張書記地水平比較高些,看地是《鳳凰日報》,不像他只愛看《鳳凰晚報》——晚報地娛樂性要強些。

    “張書記,你說房子這事兒,我該怎麼辦呢?”陳太忠的想法,很少瞞著張新華,入黨介紹人,換在以前那就是“座師”,他嘆口氣,“我總覺得寫了申請書也沒啥用啊……”

    張書記從老花鏡上沿看看他,隨即放下報紙摘下眼鏡,一邊寬厚地笑笑,一邊伸手揉揉眼楮,“哦,忘了跟你說了,呵呵,你沒寫吧?嗯,不用寫,寫了還麻煩。”

    “您地意思是……”陳太忠有些摸不著頭腦,極力攛掇我要房子的,也是你啊。

    “從正常手續走,你肯定要不上房子的,”張書記伸手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寫了申請書,反而還容易引起別人關注,惹出些是非來……不過嘛,你可以想想的別的法子。”

    我說你能不能一次就說完啊?陳太忠心里腹誹不已,張書記什麼都好,就是這一點不好,每次都跟沒吃飽飯一樣,一段一段地說話。

    還好,這只是張新華的個人習慣,他也沒想著難為陳太忠,“按慣例,這種時候,組織上會留一些機動的指標……”

    敢情,在類似這種情況下,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比如說突如其來的空降干部或者一些領導子女,組織者不可能把名額一次性派發完,否則萬一出現什麼問題,場子就不好圓了。

    張新華的意思,就是讓陳太忠索性直接到區里要名額去,也不用說什麼報名了,“好像吳書記挺欣賞你的……咳,這樣的話,你也不用佔街道辦的指標,省得又有人胡  。”

    陳太忠仔細琢磨琢磨,覺得是這個理兒,不過,他還是對趙璞的事兒耿耿于懷,“新華書記,我怎麼听說,趙璞也報名了?他的關系不在咱們街道辦的吧?”

    “他報名了麼?我怎麼不知道?”張書記眼楮略微張大了一點,一臉的茫然,“哦,這事兒歸老潘管,他想報那就報唄。”

    “可是這不公平啊,”陳太忠急了。

    “哈哈,公平不公平,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張書記憨厚地笑笑,眼中掠過一絲很深邃的東西,“嗯,組織關系不在區里的,怎麼可能要得上房子?”

    “好了,別瞎琢磨了,”張新華看到陳太忠還沒開竅,說不得低聲叮囑他一番,“我跟你說的事兒,千萬別說出去啊,趙璞……這八成是被人賣了,有人想要他好看。”

    陳太忠登時恍然大悟,趙璞在街道辦不得人心已經很久了,估計不知道哪位有意傳出風聲去,說是下放干部可以申請住房,就等著那廝上套呢。

    顯然,張新華是知情者,但他壓根提都不提,反正到時候,趙璞的分房申請被退回來的話,絕對會是一個笑柄。

    嚴格地說,這並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但陳太忠能夠想到,若是自己要不到房子都會被人小看,那這一次,趙璞就算是出了一個天大的洋相。

    真惡毒啊,陳太忠搖搖頭,苦笑著離開了張新華的辦公室,這官場里面,不但有步步的危機和陷阱,時不時地還能出現些類似的小絆子,你說這人吶……怎麼什麼都想得出來?

    不管怎麼說,他是連續收獲了兩個好消息,而且,他不想跟任何人談起,他是個直性子,但絕對不是大嘴巴。

    最重要的是,他有點領教了基層干部的素質了,他們似乎一個比一個八婆,如果他敢把這事兒告訴楊新剛,那麼最遲明天早晨,這消息就能傳到區里去!

    看來,我得再去找一趟吳書記了,陳太忠琢磨著,不過,這麼直接過去要房子,似乎不是很妥當,是不是應該找一個比較婉轉的方式來表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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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46:27

第一百一十三章 精選禮物
    轉的方式……陳太忠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什麼好點子事,似乎不能耽誤,說不得,他只能拿出傳說中最犀利的招數了——送禮!

    但願,吳言書記不會因此而小看我吧?

    可是,該送點什麼好呢?總不能再送情趣內衣吧?雖然須彌戒里有存貨,可是,我跟她……可沒這份交情啊。

    琢磨了半天,陳太忠拿定了主意,吳書記是女人,對珠寶和化妝品的免疫力,應該是比較低的,送珠寶不太好,最起碼一開始不合適送,那麼,就送化妝品好了。

    這時候,他就想起了劉望男所說的香奈兒五號了,那個東西听說挺貴的,應該是比較拿得出手的吧?

    這香水,鳳凰市現下沒賣的,不過,听說劉望男又讓人捎了兩瓶回來?陳太忠想也不想就來到了幻夢城。

    當然,既然來了,一場“學術交流”自然又是少不了的,劉大堂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又被陳書記的驍勇善戰征服,每天盼穿雙眼的等呢。

    戰斗,在一個小時之後告一段落,陳太忠說明來意之後,劉望男毫不猶豫地勻了一瓶香水出來,“呵呵,拿著吧,別跟我說錢,要不就不給了。”

    “這個,不好吧?”陳太忠現在,居然也逐漸地培養了一些良心出來,“嗯,你掙點錢,不容易呢。”

    “死鬼,”劉望男瞟他一眼。眼中滿是欲望剛剛得到釋放地那種媚意,她不著痕跡地拉近了兩人的關系,“你記得常來看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這話,可能是假的!但是,陳太忠听到耳中,多少還是有點感動,于是。湊近她悄悄發問了,“最近,嗯……沒偷吃肉吧?”

    “哼,你還知道問我啊?”劉望男白他一眼,小手伸出,輕輕擰一下他的小臂,旋即展顏微笑,那是一種勾魂的曖昧,“有了你,別人的……那還是肉麼?你把我的胃口慣壞了!”

    陳太忠滿意地點點頭。輕佻地摸一下她的臉蛋,轉身走了。

    一個年輕地小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劉望男的身後,眼見他頭也不回地離開,輕聲問她,“劉姐,這個人。就是紡織廠那幫女人的頭兒?怎麼拿了你的東西。連個謝字都沒有?”

    “哦,他就這樣,”劉望男臉上的潮紅尚未消散,她輕笑著點點頭,“不過呢,這人是個好人來的。”

    好人?這位登時就傻眼了,人家都叫他“五毒書記”啊,既收小姐的保護費。還免費上劉姐。臨走時還要順點東西。這樣的人,也是好人?

    送禮。也是要講究時間的,陳太忠趕了下午五點,來到了吳言的辦公室,如果談得不錯地話,約吳書記再出來隨便吃點,不是挺好的?

    已經是六月中了,鳳凰市進入了梅雨季節,天氣不是很熱,吳言穿了一系淡青色的長裙,上身穿著圓領暗花白短袖襯衣,看起來既干練又帶點英氣。

    屋子里還坐著兩個中年人,一個大腹便便,另一個卻是身材適中,正在說著什麼,陳太忠登時有點躑躅了︰暈死了,還有別人在?

    早知道……用天眼提前看一下就好了,他馬上總結出了一條經驗,領導們,都是比較忙的,嗯,以後要注意這個問題!

    不得不承認,他已經是很用心地去培養情商了,只是,這東西的提高,不是一時半會兒的專心就能見效的。

    看到進來地是他,吳言很是愕然了一下,隨即點點頭,臉上出了一絲笑容,用一種比較熱絡地口氣打著招呼,“呵呵,來了?”

    眼見這架勢,那二位坐不住,齊齊站起身來,“那吳書記您先忙,我們就走了。”

    一邊說著,胖胖的那廝就走上前伸出了手,要握別。

    吳言的眼中,掠過了一絲非常隱秘的不耐煩,伸出手,蜻蜓點水一般地同對方握了一下,“呵呵,梁經理慢走,我還有點事兒,就不送您了。”

    這絲惱怒,卻是落入了陳太忠的眼中,這一瞬間,他忽然有了點莫名的感觸︰看來這當官,也有太多身不由己的時候啊。

    等到那二位離開,吳言笑著對他點點頭,“唉,虧得是你來了,要不這倆能一直坐下去,真是頭疼。”

    出名嚴厲的吳書記,既然能這麼客氣地說話,陳太忠自然也不可能拘謹,“呵呵,他們是做買賣地?”

    “是啊,

    港回歸了,他們是禮品公司地,想提供慶典用禮品,眉頭搖搖頭,“真是地,明明是歸政府管的事兒,到黨委這兒算怎麼回事啊?”

    顯然,那倆家伙是什麼人介紹來地,她不想理,但又不能不理。

    “要不要我出去警告他們一下?”陳太忠立刻做憤憤不平狀,表現嘛,誰不會呀?

    誰想,他這話倒是弄巧成拙了,吳言听到這話怔了一下,抬眼看看他,“奇怪,我跟你說這些干什麼?嗯……你找我,什麼事兒?”

    這話問得實在太直接了,陳太忠馬上就有點後悔了,早知道是這種結果,剛才不獻殷勤就好了,還不如談談天氣什麼的,過渡一下。

    只是,現在後悔也晚了,左右為難之下,他一橫心就說出了重點,“嗯,是這樣的吳書記,我有朋友從香港來,送了我一點東西,我覺得這東西吧……別人用不出品味來,我認識的人里,也只有你合適用……”

    一邊說著,他一邊從手包里摸出一個不大的盒子,遞了過去。

    按說,這樣的台詞,應該是上得了場面了,不過,陳太忠真的非常不滿意。

    台詞,是他提前就琢磨好了的,跟臨場發揮沒什麼關系,他懊惱的是,這台詞說得太早了一點,不符合常情。

    按任嬌的說法就是,學生們送禮,才會在一見面時就拿出來,然後大家該聊什麼聊什麼,該玩什麼玩什麼;至于說大人送禮,則是在臨走之前才放下,免得主人推諉,也免得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尷尬!

    而眼下,在談話的初始,他就拿出了禮物,這不是說……他的反應,有點類似那些不通世事的學生麼?

    可眼下吳言說話直奔主題,他也實在避無可避了,只得拿出禮物,他總不能開門見山地拿房子說事吧?

    所以,他非常不滿意,很郁悶。

    吳言听得眉頭就是一皺,眼神就嚴厲了起來,她嘴一撇,剛要說什麼,一不留神掃了一眼包裝盒,瞳孔頓時放大了些許,“香奈兒五號?”

    陳太忠還真沒想到,吳書記會認識這個東西,這玩意兒在鳳凰市市面上根本見不到,她……怎麼就會知道呢?

    在這一點上,他絕對是小看了女性那種深藏在內心深處的攀比心理了,尤其是當干部的,就算是在街道辦,女公務員們平時也是比著穿比著戴,哪怕是買不起用不起,但識別品牌的能力,遠高于普通平頭百姓。

    否則,就是落伍了,跟不上時代的公務員,要受人恥笑的。

    在區里,這種情況要少見點,級別高了,大家就要注意一下衣著是否得體,太招搖的衣服首飾之類的,是穿戴不出去的。

    但不可否認的是,區里干部的眼光,要強于街道,辦衣著得體的背後,是對眼光的考校。而考校的內容自然與時俱進,走出國門已經是最基本的要求了。。

    不管吳言平日里是如何注意的,但《麥考林直銷》之類的東西,她是期期不落的,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個年輕的女性不是?而且,還是長得極其出眾的那種。

    所以,她能認出香奈兒五號,實在是很正常的。

    “哈,吳書記還認得這個?”陳太忠決定裝裝傻,以緩解自己過早拿出禮物的尷尬感覺,順便也方便吳書記賣弄她的眼光,“呵呵,我還不知道它叫什麼呢。”

    “你不知道麼?”吳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送禮的不知道自己在送什麼?沒道理的嘛!

    想到這里,她禁不住又想起了一些別的可能。

    陳太忠這禮,送得絕對是合適的,吳言雖然是區委書記,在工作中不能噴灑香水,但對大部分女性來說,擁有,本身也是一種幸福。

    可他送的是香奈兒五號,這個種類,讓吳言有些浮想聯翩,按說,她最喜歡的,是夏爾美那種帶有松脂味道的香水,那味道中,帶有濃郁的東方風情。

    至于香奈兒五號,雖然同夏爾美同居世界十大香水之列,但它是以曖昧而且強烈的性暗示而聞名,吳言知道這些說法,心里就有了點不切實際的猜測。

    這個陳太忠,送我香奈兒五號,這算是……暗示著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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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46:45

第一百一十四章 雞同鴨講
    太忠哪里知道,對這種香水,吳言了解得比他還多?

    眼見吳書記居然識得這東西,他心里頓時就放下了心來,看來這禮物,哥們兒選得滿合適的嘛,哈,想來她也知道,這東西不便宜吧?

    欣喜之下,他笑著發問了,遺憾的是,他並不知道這香水的寓意——沒用的東西他很少去琢磨,“哦,這種香水很有名麼?”

    在陳太忠想來,他這是給吳書記一個賣弄的機會,順便也能拉近雙方的距離,但是很遺憾,吳言認為,這家伙的話里有話。

    他是在暗示,想追求我麼?吳言不動聲色地瞟了他一眼,才意外地發現,這個年輕人不但長得高高大大,而且長得滿耐看的,不過……他的年齡,實在太小了一點吧?

    換個人這麼問的話,十有八九要遭到她的白眼,只是,吳書記對陳太忠上次不畏強權、正氣凜然的質問記憶猶新,所以,她對他,還是有一定賞識的。

    而且,用香水晦澀地示愛,這種苦心和浪漫,一般人是想不到的,吳書記是女強人,但她終歸還是女人,她也希望自己能得到浪漫的追求。

    所以在這一刻,她居然有一點點心動了,當然,只是那麼一點點,通常情況下,她還是比較理智的,撇開別的不說,只說這歲數上的差異……就是一個大問題啊。

    總之,不管怎麼說。吳言並沒有計較陳太忠地冒失,當然,指望她解釋香水的寓意也是不現實的,她垂著眼皮笑笑,“呵呵,我只是在別人家見過,听說……這東西挺貴的呢。”

    爽啊!陳太忠全身上下三萬六千個毛孔,仿佛在一瞬間全部打開了。哥們兒這禮物挑的,真是太贊了,毫無疑問,我已經越來越會揣摩人心了!

    “哦,反正是別人送的,”他笑了一笑,很誠懇的那種,這真是別人送的嘛,“吳書記你這麼一說,我倒慶幸沒送給別人呢。好東西,當然不能隨便糟蹋了。”

    哦,他是說,他目前沒有女朋友?吳言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我這都是在想些什麼啊?

    對女性而言,極品香水地誘惑是很大的。而且還是鳳凰市市面上買不到的這種。更重要的是,吳言對陳太忠比較放心,所以她點點頭,展顏一笑,“呵呵,那謝謝你了小陳,下不為例哦。”

    至于說到底是不是“下不為例”,她也懶得想了。反正。用這種套話回答。既可以掩飾她了解這種香水的真正寓意這一事實,能免去些許尷尬;同時又能暗示。咱倆的關系,你不用再往更深層次考慮了!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套話之所以能廣為流行,是有它流行的道理的!

    陳太忠只當風吹過耳一般,根本沒理會這話的深層含義,他知道,“下不為例”後面,通常是跟著“下下不為例”,這點東西,哥們兒懂啊!

    反正,既然吳書記收下這禮了,氣氛也緩和了下來,不那麼尷尬了,他就開始同吳書記閑聊天兒了。

    聊天的內容,是他早就琢磨好了地,無非就是黨校進修完了,考慮到這個名額是吳書記幫忙爭取的,他就來向書記大人匯報一下學習心得,也算是感激書記的提拔之意。

    至于楊倩倩所說的,他的名額是段市長推薦的,他倒沒怎麼放在心上,到底是誰推薦的,這並不重要,重要地是,黨校他是上了,大不了兩頭都謝謝不就完了?

    能考慮到回謝,不得不說,陳太忠地情商是大有提高了,不過,遺憾的是,若不是他想弄套房子,怕是依舊想不到采取這樣的行動,可見在情商的培養上,他還有相當長的路要走。

    陳太忠對吳言的理論功底並不是很清楚,但在他想來,張新華的理論功底那麼強,都只能當一個街道辦的書記,那麼,吳書記地功底怎麼可能差到哪里去?

    所以,他雖然對自己地水平有些信心,但還是很小心謹慎地談著自己地心得,當然,時不時地,他得觀察一下吳書記的反應。

    吳言卻是被他這時不時瞟來地一眼弄得心思大亂。

    必須承認,對于陳太忠滔滔不絕的套話和空話,她有點生氣︰你謝我就謝我好了,至于這麼不停地唱高調麼?這不是見外麼?

    她已經把陳太忠當作半個自己人了,所以,她寧願小陳陳跟自己隨便聊點什麼

    東西,每天談的都是這種東西,你不累我還累呢!

    可是,陳太忠那雙鬼鬼返難劬Γ 盟諉腿患漵辛艘恢置魑潁焊儀椋 餳一鋝皇搶蔥晃業模 褪搶聰蛭衣襞﹫礪鬯 降模br />
    為什麼賣弄?很簡單,小陳想要展開追求,不但年齡是問題,身份也稍微有點差距,眼下的賣弄,自是他要暗示︰看看,我的政治覺悟很高,我的前途是一片光明的!

    萬事就怕鑽了牛角尖,試圖追求吳言的人很多,別人介紹來的也不少,但她從來沒有遇到過合適的人選,所以,陳太忠這種蹩腳的追求方式,反倒讓她升起了一絲憐惜之情。

    憐惜之情,大約是可以歸到母愛的那種天性中去的,不過,饒是如此,吳言終究是個小姑獨處的成熟女人,陳太忠左一眼右一眼地瞟來,她登時變得心亂如麻。

    終于,她再也無法忍受了,輕咳一聲,打斷了陳太忠的發言,“小陳,香港馬上要回歸了,區政法委最近人手比較緊張,臨時來矛排辦幫幫忙,怎麼樣?”

    眼下,是有必要談談工作了,她必須把話題轉移開。

    “矛排辦?行啊,”陳太忠知道矛排辦,全稱是綜合治理監察科,行使的是指導、組織和監察權,基本上算不得一個獨立的部門,科長副科長都是由其他領導兼任的,“我也覺得,最近應該提高警惕,防止別有用心的人鑽出來搗亂。”

    “那好,我給岑廣圖打個電話,讓他安排一下,”說著,吳言就拿起了手邊的電話,還笑著跟陳太忠解釋了一下,“呵呵,前一陣矛排辦就擴編了,非常時期嘛,不過那時候你在進修,就沒安排你。”

    “不用打電話了吧?”陳太忠馬上阻止了吳言的舉動,喂喂,房子的事兒我還沒說呢,你再把岑書記叫來,我還怎麼張嘴啊?

    他開口笑笑,“呵呵,回頭我主動找岑書記去好了,您這麼打電話過去,似乎……似乎,嗯,他要對我產生什麼看法,會不會就不好了呢?”

    這話,我說得挺婉轉的,陳太忠這麼評價自己的發言,借口也找得非常好,是吧?

    怎奈,吳言的腦子里,已經先入為主地塞進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所以,他的這番話,反倒是越發地坐實了她的猜測︰這家伙這麼介意跟我獨處的機會?

    你這做得……有點太過分了吧?吳言放下電話,一抬頭,就想找些子,以點醒“深陷情場”的他,可是,觸目那雙正而不邪、坦坦蕩蕩的眸子,找碴的心思,登時就被她拋到了爪哇國去了。

    唉,算了,他還年輕,只要我不給他什麼機會也就是了,吳言這麼安慰自己,只是,非常奇怪,一想到對方會“黯然神傷”地離開自己,她心里隱隱又泛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失落。

    老話說得實在不錯,老房子著火,燒得確實快!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時不時地吳言還要接個把電話,很快,就到了六點,該下班了。

    “哦,時間不早了,”吳言看看桌上的座鐘,笑吟吟地向陳太忠點點頭,“這樣吧……”

    她的話還沒說完,陳太忠就忙不迭地插口了,“哈,看來吳書記今天不忙啊,晚上一起去吃飯吧?上次有點輕慢了,這次,咱們去海上明月,您可一定要接受我的謝意啊,要不然,您這就是官僚作風了,不能跟群眾打成一片!”

    吳言被他的胡攪蠻纏弄得啼笑皆非,本來,她是有意推掉同陳太忠的晚飯的,可眼下再堅持的話,難免就有點傷人了。

    傷人,她並不怕,前文說過,她對人一向是比較冷血的,可是,要讓她傷陳太忠,說實話,她真的有些不忍心。

    “唉,你這個家伙,嘴真溜,”她又好氣又好笑地搖搖頭,心里卻有一點說不出的、甜絲絲的感覺,“我跟你說啊,今天……嗯,今天我跟男朋友有約會,不能跟你聊太久的。”

    這,應該算是當頭棒喝了吧?

    咦?這跟你和你的男朋友,有什麼關系?陳太忠登時就是一愣,哥們兒我只是想要一套房子啊。

    只是,他這個一愣神,又被吳言誤解了︰我……傷害了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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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47:02

第一百一十五章 牛柳掉了
    上明月大酒店,吳言來過很多次了,不過,沒有任何她像今天一樣,感到如此地不自在。

    這種大酒店消費極高,不過,近幾年鳳凰市的發展極快,所以上座率和翻台率一直居高不下,等他倆來的時候,四人座的小包間只剩下三個了。

    “要不,來個大包間算了?”吳言斜眼瞟瞟陳太忠,“包間大一點的話,嗯……空氣會好點的,你說呢?”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心里有些忐忑,既希望對方同意,又有點害怕,對方萬一不同意的話,她無法堅持這個主張——最起碼,大包間的包間費,要比小包間貴一些。

    陳太忠倒是沒想到她能提出這個建議,事實上,上次同吳書記獨處一室的情景,他還記憶猶新,那種尷尬,他也不想再經歷了。

    他側頭看看迎賓小姐,“怎麼樣?有大包間麼?”

    大包間也訂出去不少了,迎賓小姐翻來翻去,找出兩個空著的大包間,不過,都是兩台的那種超大型包間,就是說,如果可能的話,他倆在吃飯的時候,沒準要同另一桌人共同使用一個包間。

    這個,吳言並不在乎,多一桌人,它還是包間,能隔絕大多數人,在吃飯時基本沒什麼人打擾,就算是達到目的了。

    陳太忠當然更不在乎。

    遺憾的是,他倆坐下,剛點完菜。那一桌子就來人了,來地還是熟人,凡爾登水泥廠的呂老板,帶了七八個人走了進來。

    呂強一眼就看到了陳太忠,略一錯愕,就走了過來,笑嘻嘻地點點頭,“哈。太忠,還真是巧啊,我還說沒包間了呢,沒想到拼一間,居然就遇到你了?”

    陳太忠站起來,笑著同他握握手,“呵呵,呂老板,好久不見了啊,你的水泥廠買賣怎麼樣?東臨水那兒。沒啥問題吧?”

    兩人不咸不淡地扯了兩句,呂老板見他沒有引見身邊女士的意思,說不得心里就有點好奇,他聳聳眉毛,“呵呵,太忠,這位是?”

    陳太忠看一眼吳言。發現她臉上沒什麼不悅的暗示。笑嘻嘻地開口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頂頭上司,吳言吳書記……吳書記,這是凡爾登水泥廠的老板,呂強。”

    這是吳言?呂強登時就是一愣,雖然他同橫山區打交道不多,但鳳凰市官場第一美女的名聲。實在是響徹政壇了。更關鍵地是。吳言還是市里近年來風頭極勁的青年干部。

    他笑嘻嘻伸出手來,“哈。吳書記,久仰久仰,看來,小陳是有了一個好領導,你也有了一個能干的部下啊……”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吳言也只能站起身子,笑嘻嘻地同對方握握手,“呂總的名字,我也早听說了,呵呵,歡迎你來橫山區投資啊。”

    又閑扯了兩句之後,陳太忠向呂強努努嘴,低聲發話了,“老呂,你那邊還有客人呢,不去招呼招呼?”

    “屁的客人,一幫小嘍羅,有小李招呼呢,”呂強的不滿意,直接就掛在了臉上,不過,他說話的聲音很低,看來還是有點忌憚什麼,“都是稅務局不主事兒的,給他們臉,他們還真敢跟著來這兒,等一陣,我要他們好看。”

    顯然,這一趟他是來得不情不願,所以借了過來搭訕的工夫,晾晾那幫人,倒也是常事。

    “那你索性不要請他們不就完了?”陳太忠有點納悶,在他的印象中,呂老板做事,沒這麼有個性地,今天這是怎麼了?“倒省得惹人了。”

    “呵呵,”呂強無奈地苦笑一聲,“閻王好見,這小鬼難纏啊……算了,不打擾你們二位了,我過去了。”

    呂強過去沒多久,那一桌子的人就頻頻地轉頭過來看他倆,顯然,呂老板應該是點出了,那位美艷的女人,就是政壇上赫赫有名的吳言書記,那些沒見識過的人,自然要多瞅吳書記兩眼。

    吳言被這些人看得虛火一個勁兒地上升,她很討厭這種關注,作為一個女人,她在官場里已經受到過不少的騷擾和歧視了,她真的非常不喜歡這種場面。

    既是如此,說不得她就要把座位略微地挪挪,也算是眼不見心不煩,不過,她顯然不能隔了兩米地大圓桌同陳太忠對坐——那樣地話菜怎麼擺啊?

    那麼,她只能向陳太忠這邊靠靠了,雖然,她非常不情願這麼做。

    注意她的目光們,很敏銳地發現了她這個舉動,呂強更

    差點把眼楮珠子瞪出來,我日,這個小陳,還真的不這架勢,是把鳳凰市的官場一枝花摘回家了?看來,有些事兒,是不是還是應該找小陳幫忙辦辦呢?

    菜終于上來了,吳言也懶得再理隔壁的目光,一邊夾菜,一邊輕聲同陳太忠攀談了起來,當然,現在兩人談論的,肯定是隔壁的呂老板,“他會怎麼要人家的好看?”

    “拼酒唄,”陳太忠笑笑,“我印象中,他地酒量很大……吳書記,你夾菜啊……”

    這邊是輕聲細語,呂強那一桌知道了這邊地身份之後,也沒人敢喧鬧,就算是在眾人相互敬酒地時候,也是盡量壓低了嗓子,權力在哪里都會得到尊重。

    飯菜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陳太忠終于開始張嘴試探了,對于這次試探,他寄予厚望也信心滿滿,哥們地談話方式設計得很巧妙呢,“吳書記,我印象中……沒听說你有男朋友啊。”

    終于還是來了!吳言心里一嘆,臉上卻是沒什麼變化,“嗯,別人剛介紹的,比我大一歲,感覺還不錯,就先處處吧。”

    “大一歲”三個字,她說得格外清楚些,你听明白了吧?

    “你們……打算啥時候結婚?你也不能一直忙工作不是?”這話听到吳言耳中,顯然是某人最後的掙扎了。

    算了,讓他死了心好了,吳書記心一橫,若無其事地去夾一塊牛柳,嘴上淡淡地回答,“嗯,我年紀不小了,盡快吧,目前計劃是‘十一’,不過,沒最後定下來。”

    “結婚用的房子,準備好了吧?”某人終于圖窮匕見!

    這個問題,讓吳言略微有些奇怪,擱在平時,以她的精明,應該能猜到些許緣由,不過,她已經陷入了某種偏執中,于是點點頭,“嗯,這不是什麼問題。”

    “我年紀也不小了啊……”陳太忠開始陳述願望了。

    “你還年輕,”吳言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話,這次,隱隱就有些嚴厲了,你年紀再不小,追我也是不現實的!“年輕人,應該看得遠一點!”

    我想要套房子,跟看得遠一點有什麼關系?陳太忠很是奇怪吳書記的變臉,“你看,我也到了結婚的年齡了……”

    你繼續!吳言冷冷地看著他,心中居然升起了一絲鄙夷。

    “而且,我家的住房條件太差了,家里還有老人……”陳太忠繼續陳情。

    吳言登時就愣住了,她隱隱明白陳太忠要說什麼了,但是,正是因為明白了,她才愣在了那里,這個包間,空調開得大了點?我怎麼覺得,有點冷?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心態,陳太忠追她,她要努力拒絕,甚至還因此產生了點鄙薄其人的心態,但是,當她弄明白陳太忠只是想弄套房子的時候,在瞬間,那一絲絲的鄙視,就轉化為了渾身的冰涼,緊捏著筷子的手指指節也由于用力而變得蒼白無比。

    隨之而來的,自然是滔天的怒火!

    恍惚中,她听到那廝還在滔滔不絕地訴求著,“……區里既然有機動的房子,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特殊情況……吳書記,吳書記!你把牛柳掉到桌子上了!”

    “你不用再說了,”吳言咬咬牙,冷冷地發話了,她用了最大的努力來克制自己的憤怒,以使自己的聲音听起來不是很激動,“那是項區長負責的,跟黨委這里,一點關系都沒有,抱歉,我愛莫能助。”

    咦?這人怎麼這樣啊?陳太忠就算再不通世事,也知道吳書記眼下,是跟自己撕破臉了,怎麼,你結婚房子不是問題,哦,哥們我用這個借口申請一張外卡,你就跟我翻臉?看我好說話是不是?

    他真的有點惱怒了,哥們之所以屈意迎逢你,不過是想在外人面前博個面子而已,你倒好,自己吃飽了,以為別人家也不餓是不是?

    女人,你知道不知道?羅天上仙肯這麼對你,你家祖墳上,已經是冒了青煙了!

    他是越想火越大,可是,隨著火氣的上升,他的臉上,反倒是流出了一絲笑意,“呵呵,原來是這樣啊,那倒是我搞錯了,嗯……不行的話,就算了吧,不管怎麼說,今天是打擾吳書記了。”

    若是仙界中人在場的話,十個里有九個都知道,這廝又打算使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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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47:20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客串穿牆
    太忠對官場的很多禁忌並不是很熟悉,但他可以肯定 不是幫不了自己,而是不願意幫忙,所以,她的話才說得那麼絕情。

    而且,引申開的話,他甚至能夠斷定,就算自己跑去找項大通區長要房子,也做通了區長的工作,大概吳言也會橫生枝節地刁難一番。

    這是一種直覺,雖說,他的直覺靈光的時候不多,但這次肯定沒 錯!

    我絕對沒有得罪過吳書記!對這一點,陳太忠有把握,那麼,她既然有意刁難我,說不得,哥們就得下下功夫,好好整治這女人一番了!

    整治人,他是很拿手的,但整治官員,以讓對方听從自己的意願,無論在人前和人後都不敢炸刺,這是他從沒做過的,而且,這不是簡單地憑仙力就能做到的,所以,他需要仔細地謀劃謀劃。

    他左思右想,正沒個理會處,猛然間想起一個事實︰吳言,她是區委書記!

    : +

    有了這個靈感,他很快就定下了方案,既然受賄罪能讓 舒城顏面掃地地退出政壇,那麼,只要哥們兒掌握了吳言的受賄罪證,自然就可以借機勒索,並且……她肯定不敢聲張!

    吳言受過賄麼?陳太忠才不考慮這事兒,現在這官場,有幾個身家清白的?哥們兒我堂堂的羅天上仙,不也拿過別人地好處?

    所以。吳言受賄是一定的,他要做的,只是找出證據就是了!

    找證據,那就一定得去吳言家,就在兩分鐘前,吳言拒絕了他送她回家的要求,獨自駕車離開了,現在用仙力尾隨的話。還來得及!

    不過,這麼做也實在侮辱陳太忠了,尾隨女人……听起來很猥瑣 啊,他根本無須如此,只需放一縷神識出去鎖定吳言就行了。

    不多時,吳言就回到了她的家,她住在機關事務管理局宿舍的大院里,陳太忠暗暗記住了那個房間,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找穿牆高手了。

    可惜。那個叫水羲生地家伙,已經被古 放走了,那廝僥幸地逃過一劫,就此消失得無影無蹤,恐怕他這輩子都不敢再來天南省了。

    若是要托古 找人,這事機就不密了,將來萬一失了風就不好了。陳太忠嘆口氣。算了,不就是翻東西麼?上次我也看了水羲生的手段,不是很難嘛。

    第二天一大早,陳太忠主動找到了岑廣圖,意思是自己想來矛排辦幫忙,岑書記對他這種主動挑擔子的舉動很是贊賞,“其實,來了矛排辦。你還是管你們開發區那片兒。反正。眼下是非常時期,一切以不出事為前提。”

    說穿了。臨時擴增矛排辦的人員,不過就是個花頭而已,以示大家都在勤勤懇懇地工作,這不是?連緊急應對措施都出來了,可見……鳳凰市對此是很重視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陳太忠作為政法委書記,他的任務還是增加了不少,他得走街串戶地去明察暗訪,這個節骨眼上,萬一出了什麼事,他真的難逃其咎。

    還好,天上一直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所以這差事倒也不算辛苦,否則的話,鳳凰市的氣溫就太高了點,就算陳太忠有仙力護身,可仙靈之氣也不是這麼浪費的。

    就這麼遛遛達達地,就到了下午三點,開發區是新街區,沒什麼不太穩定的企業,也不夠繁華,值得陳太忠關注的重點,並不是很多。

    但是,他還是很不高興,因為他沒有遇到入戶盜竊的小偷。

    原本他是想抓個穿牆的來幫忙翻查吳言的住所的,古 早就說過,術業有專攻,專業地事情,最好還是請專業人士來做。

    至于說到最後那穿牆地會不會抖摟出這事?抱歉了,陳太忠壓根兒就沒想著留下活口,小偷這行業本來就是高風險高回報的,殺也就殺 了。

    既然找不到,還是我自己來吧!他倒也有思想準備,嗯,眼下這時機正好,吳言肯定不可能在家,而他還在四處巡視,萬一事發的話,他不在場的證據雖說拿不出來,但畢竟也是工作時間不是?

    想到就做,半個小時之後,他就出現在了吳言的住所里。

    房子不大,兩室一廳還是那種客廳奇小的布局,這是十幾年前機關事務管理局蓋的“臨置樓”,專門為那些外地調來的干部和家屬準備

    地場所,等到該干部繼續升任或者在本地添置了住房 要交還管理局。

    說是這麼說,但這麼多年下來,由于每年總有那麼個把兩個戶主賴著不走,管理局內部也佔用了不少,為自己地職工臨時解決住房,這房子的資源就相當緊張了,這也虧得是吳言,換個別地正處級,未必就能弄到這麼一套房子。

    房子的空間雖然不大,但吳言收拾得還是比較利索的,房屋里的物品不是很多,整個房間顯得比較空曠,沒有憋氣的感覺。

    看來吳言並沒有在這里常住的打算,除了那張一米八乘兩米的大床之外,家里就沒什麼太奢侈的家具了,倒也符合人民公僕的一貫作風。

    從哪兒開始搜起呢?陳太忠開始仔細地回憶水羲生那天的舉動, 嗯,好像有畫框後、花盆底、暖壺夾層、書架、窗簾盒……

    可是,吳言家里的布局,跟 舒城根本不能相提並論的!陳太忠愣愣地看著這空空蕩蕩的房子,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從何處入手,心中不由得大恨︰都是區委書記,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既然來了,就不能空著手走!對于困難,陳太忠從來都敢直面的,難,我叫你難!再難,有沖紫府金仙難麼?

    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他就將沙發墊子掀了起來,不就是個搜查 麼?嗯……對了,還得注意恢復原樣,動作也不能太大!

    看人做事,總是很容易的!搜了半個小時之後,陳太忠終于得出了這個結論,他已經把這個房間搜了兩遍了,還是沒找出什麼受賄的證 據!

    而且,他看看自己動過的地方,總覺得自己沒有把東西恢復到原樣兒去,好像不是歪了點就是位置有所改變,等他再三調整,覺得差不多之後,仔細想想,他對物品原來是怎麼擺放的,卻是根本想不起來了!

    水羲生那個蟊賊怎麼能做得那麼順溜呢?

    屋外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大了不少,“嘩嘩”的雨聲弄得他心煩意亂的,操的,不是吧?難道說……吳言沒受過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再次搖搖頭,別的他不敢肯定,但他可以確定的是,女人對錢財的欲望,絕對是遠遠大于男人的,就算女仙都是這樣呢,求紫虛大帝辦事,就得給他的小蜜女仙塞不少好處!

    我到底是遺漏了哪里?他掃視著房間,苦苦思索著。

    就在這個時候,“ 嗒”一聲,有人拿鑰匙開門!

    穿牆術!陳太忠想都不想就捏起了法訣……咦?慢著,不能白來,還是隱身術吧!

    進門的肯定是吳言,她渾身上下,淋得像只落湯雞一般,她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只是,襯衣和裙子全都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玲瓏的曲線,一覽無遺!

    她腳上的涼鞋,上面也沾滿了泥水,甚至絲襪上都濺上了不少的泥點,這是下鄉去了?

    陳太忠下意識地抬起手,想看看時間,卻才想起,自己還隱身著 呢,不過,他可以確定,眼下約莫就是五點左右的樣子。

    靠,上班時間跑回家,有你這麼做區委書記的麼?他恨恨地腹誹 著,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

    吳言放下手包,先換上拖鞋,再把涼鞋拿到房門口,磕磕上面的泥巴,隨即縮回身來,將房門反鎖了,把窗簾也拉了起來。

    下一步,自然是換衣服了,陳太忠不想看,沒勁,有什麼好看的?不過就是一堆肉嘛。

    嗯?什麼東西飛到我頭上了?陳太忠拿下來一看,暈死了,是胸 罩?靠,你這是要我扮戰斗機飛行員麼?

    有你這麼把胸罩亂扔的麼?陳太忠恨恨地轉身看向吳言,才發現吳書記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吳言剛把內褲脫到腿彎處,隱約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動,一轉頭,卻發現自己的胸罩懸空停在沙發上空,登時就愣在了那里。

    是我眼花了麼?她揉揉眼楮,然後再仔細看看,卻發現胸罩好端端地落在沙發的靠背上,嗯,果然是這樣。

    陳太忠卻是不小心看到了吳書記的要緊部位,他的眼楮在瞬間瞪得老大,吳書記……呃,是白虎?

    怪不得這女人這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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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47:53

第一百一十七章 彪悍的路過
    言今天不是下鄉了,她是到鳳凰化工廠搞座談去了。

    香港回歸是近幾年少有的大事兒,為了政治穩定,市里的主要領導都劃分了片區,對市里的企業和廠礦點對點地進行溝通和安撫。

    化工廠本是市屬企業,這兩年的效益極差,听說工人們的情緒也不是很穩定,而吳言就攤上了這種累活,誰讓她只是個區委書記呢?這樣萬一溝通不暢的話,市里的領導還能出面斡旋。

    還好,化工廠的老總鐵永紅身後有些背景——他沒背景的話化工廠的效益也不至于差成這樣,鐵總是個相當強勢的領導,面對吳書記,他拍了胸脯保證,你放心,我這里不會出事,座談什麼的,跟中層以上的干部談談就行了吧?

    吳言不太放心,執意要在廠子里轉轉,走訪一下,結果,就弄成了眼下這樣,還好,看著也就要下班了,她就先回來了。

    她一進家門兒,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兒,不過,她只當自己在進門時又淋了些雨,身體有點不適,倒也沒怎麼在意。

    只是,這個胸罩……怎麼會飛到沙發的靠背上呢?她有點搞不明白。

    吳言的頭發還在滴滴答答地向下淌著雨水,她光著身子走進衛生間,拿了幾塊毛巾出來,一邊擦拭著頭發,一邊盯著那胸罩琢磨著。

    吳書記的身材,還真不錯啊,陳太忠坐在沙發上。正對著吳言,嗯,該大地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雖然胸部比不上任嬌豐滿圓潤,屁股還是挺翹的嘛。

    反正已經看到了,他也就懶得再回避了,事實上,他見識過的女人並不是很多。而這白虎,傳說中是女人中的極品,他可是從來沒有見過。

    仙界里有這麼個共識,日為陽月為陰,天為陽地為陰,青龍為陽白虎為陰,也就是說只有白虎,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女人。

    對男人來說,白虎出頭為凶,但是。如果男人克得住白虎,那就不要緊了,正是所謂的“青龍可高千丈,白虎不可抬頭”!

    嘖……好像也不是純粹的白虎?仔細觀察之下,陳太忠看見了幾根細微地絨毛,我說嘛,這種極品哪里是那麼好見到的……咦。你盯著我看干什麼?

    陳太忠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哥們兒一直這麼坐著,怕是這沙發上,留下了我的屁股印兒?不成,我得慢慢地站起來。

    吳言還真是發現了沙發上不引人注意的壓痕,陳太忠剛一離開,她就走了過去,她非常奇怪。這沙發上的壓痕。怎麼就這麼一點點地消失了?

    她是個心思機敏的女人。皺著眉頭想了想,又抽動鼻子聞了聞。終于知道自己心中感覺的不妥來自哪里了——屋里有男人的味道!

    她是個潔身自好的女人,否則的話也不至于同段衛民弄得水火不相容了,她家里很少來男人,所以,對自己家里地味道,她是非常熟悉的。

    而眼下,空氣中明顯多出了一股其他的味道,那是一種雨後松林一般的清香,這種味道不可能來自女人!

    想到這里,她有點毛骨悚然了,可是,家里空空蕩蕩的,要是藏個男人的話,她絕對一眼就能看到的。

    這個味道……我好像在哪里聞到過?她放慢了擦拭頭發地動作,仔細一回憶,想起來了︰陳太忠,就是那個年輕地孩子!

    以吳言的身份,能近距離接觸到她的年輕干部極少,而這些干部中,不抽煙的就更少了——不管怎麼說,敬煙也是一種社交的手段,現在的孩子們,聰明著呢。

    正是如此,她才會對陳太忠的味道印象深刻,眼下想到他,不由得又想起了昨天的尷尬。

    昨天晚上,當她回到家中,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就知道自己有點失態了,她非常清楚,陳太忠在這件事中並沒有犯任何地錯誤,那香水,大概只是一個美麗地錯誤,從不懂香水地寓意這點來看,他還是比較質樸的。

    這一刻,那莫名地恐懼已經消失了,她嘆口氣,一邊繼續搓揉著頭發,一邊轉身去看梳妝台,梳妝台上的香水盒,靜靜地矗立在那里。

    她有點後悔了,太忠那孩子,要不是對自己信任,會跑來送禮麼?我做的……是不是有點過分,傷了那孩子的心?

    趁著吳言轉身的工夫,陳太忠躡手躡腳地溜進了另一個房間,他隱約覺得,吳言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不妥,他有必要離這個女人遠一點。

    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他都看到了,再看也看不出花兒來不是?

    吳言終于擦干了身上,卻是沒有

    上家里的干淨內衣,而是拎起了那個乳罩,若有所思角度,一次次地向沙發扔去。

    奇怪,我怎麼再也扔不到靠背上了呢?扔了十來次之後,她有點頹然,心里又犯起了嘀咕。

    不管了,去穿衣服吧,她走進了隔壁的房間,打開衣櫥……

    陳太忠有點惱火了,我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靠,我再去那個家好了。

    就在走出門口的時候,一件驚天動地的事發生了!他的手機……響了!

    **!陳太忠登時就呆住了,我是個豬啊,怎麼就忘記關手機了呢?心慌意亂之下,他手上捏的隱身術法訣不知不覺地走樣了!

    這鈴聲實在有點刺耳,吳言就像一只中箭的兔子一般,登時就蹦的老高,“啊”地驚叫一聲,愕然向門口望去。

    四目相對!

    兩人愣了半天,吳言終于回過神來,身子一閃就蹲到了床邊,“陳太忠,你、你、你……”

    “呃,我只是路過……你、你繼續哈……”陳太忠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事實上,他並不是一個缺乏急智的主兒,否則他也想不到那麼多整蠱人的點子,惹得仙界中人合力圍攻了,但是,在他兩世為人的七百多年里,他從沒干過偷窺女人的勾當,眼下被抓了現行,羞愧之下,驚慌失措是在所難免的。

    “我不會放過你的,”吳言蹲在床邊,借著大床遮掩著自己的身子,只出一個腦袋,在那里咬牙切齒,“哼,你……你就等著被雙開吧,我還要追究你的刑事責任!”

    這一刻的她,早把對陳太忠的那點愧疚丟得一干二淨了,在這一生中,她何曾如此地狼狽過?羞憤之下,她只恨手邊沒把菜刀,否則一定要丟過去!

    雙開?听到這話,陳太忠的火氣也騰地上來了,操的,老子還想繼續鍛煉情商呢!

    他有個非常奇怪的毛病,越是生氣的時候,腦瓜越是好使,短短的一瞬間,他就反應了過來一些事情,他沖她笑笑,“呵呵,那你現在可以喊人啊。”

    吳言何嘗不想喊人?只是,她住的是臨置樓,周圍的鄰居不是政府就是機關里的人,這事一旦傳了開去,讓她怎麼以後再怎麼做人?

    听到這話,她也冷靜了下來,而且略一思考,就做出了取舍,“只要你現在離開,我可以保證,不追究你的刑事責任,小陳啊,你還年輕……”

    哈,你這騙人的手段,比哥們兒差多了!陳太忠怎麼肯相信這種事態下的保證?他晃悠著走到床邊,一屁股坐在床上,居高臨下,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著吳言。

    吳言緊緊地把身子縮做一團,雙手抱著膝蓋,用仇恨的眼光死死盯著他,從她的牙關里,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了她的決心,“陳太忠,你不要太過分,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喊人麼?”

    陳太忠能感覺到她那種“與敵偕亡”的氣勢,可惜啊,現在的國家干部,有這種勇氣的實在太少了。

    “我不會很過分的,”他笑著搖搖頭,用一種冒火的眼光盯著她,“可是,吳言……我的吳書記,我真的暗戀你太久了,你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

    入耳這話,吳言縱然目前極其尷尬,但是她的大腦,還是不由自主地機了,他……他真的喜歡我?

    “我給,我給你機會,”她也是了不得的人物,考慮到可以利用這一點之後,她馬上點點頭,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太忠,你能不能出去一下先?”

    至于對方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眼下並不重要。

    陳太忠顯然是在胡說八道,不過,他已經意識到了,除非殺了這個女人滅口,否則的話,想讓她不再追究自己的責任,或者說想捉住她什麼把柄的話,只能硬上了這個女人。

    政府中人,都是非常要面子的,他混了多半年官場,非常明白這一點。

    “呵呵,我不出去,”他緩緩地搖搖頭,用一種近乎狂熱的眼神看著吳言,“既然被你發現了,這個機會,我現在就要。”

    說實話,雖然這是做作之舉,但是,嘗嘗“偽白虎”的滋味——這種誘惑真的對他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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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48:12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到陳太忠這話,吳言嚇得魂飛魄散,張口就要大聲呼豁出去了。

    我可以給你,真的,我可以把處女之身給你,但是……絕對不能在這種情況下,這是對我的侮辱!

    可惜,她這個反應,早被陳太忠算中了,說實話,在這種場合下,他一般都是算無遺漏的,一抬手,“嗤、嗤”,幾道破空聲響起。

    吳言的嘴已經張得好大了,但是,很遺憾,她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了。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陳太忠用一種狂熱的眼神看著她,做戲嘛,當然要做得十足,“我從小就掉下過山崖,撿到了一本武功秘籍,嗯,還有幾顆萬年朱果,所以……我會點穴,你就不要試圖掙扎了。”

    入耳這話,吳言登時萬念俱灰!

    “我會對你負責的,”陳太忠挪過身子,輕輕地抱起了全身赤裸的她,輕輕地吻了吻她的臉龐和赤裸的肩頭,深情款款地望著她的眼楮,嘴上卻是在繼續胡說八道,“我會疼你、愛你一輩子的……”

    對他來說,普通人的一輩子,不過百十年,也沒多長時間的,如果吳言肯配合,他倒是無所謂實踐諾言。

    吳言緩緩地閉上了眼楮,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只能屈辱地承受即將到來的一切。

    “看著我,你看著我!”陳太忠低聲嘶吼著,狀若瘋狂。“這一切,都是你逼我地,我本來不想這樣,我真的不想,可是……你昨天為什麼要告訴我,你有了男朋友?”

    這實實在在地是歪打正著!

    吳言的眼楮繼續閉著,不予理睬,即將到來的屈辱。讓她已經不想再想這些事情了,這家伙就算再痴情,也不能掩飾一個事實……他是個下流胚子!

    只是,不管怎麼說,對方是愛自己愛到骨頭里了,所以,她的屈辱感,多少是少了點,她的身體也不再是那麼僵硬。

    陳太忠非常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難道說。傳言真的屬實……女人果然是這麼好騙?嗯,我需要再加把勁兒!

    事實證明,女人果然是非常好騙,在他延綿不斷的情話攻勢下,吳言地身體,越來越放松,于是。陳太忠逐漸開始在書記大人身上嘗試一些手法。那是他跟劉望男“技術交流”時得來的。

    是的,就是一些挑情手法。

    對他來說,任嬌是個很不錯的老師,也是一個自主性很強的實驗品,再經過小有成就者劉望男的指導,眼下的陳太忠對于**手段的了解,已經不像一年前如洪荒一般地那麼蒙昧和落後了。

    于是,吳言很悲哀地發現。盡管自己在惶恐、在驚栗、在憤怒、在詛咒。但是她那多年未經人開發的**。在敏感而強烈的刺激下,有了一些身不由己地反應。

    她憤恨、她惱怒、她羞愧……可是。她無法主宰自己的身體,是的,無法主宰,**原本就是一種本能,並不是單單地以她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雞皮疙瘩,不可避免地從她的脖頸延展到了全身,但是,縱然她的身體繃得緊繃繃地,一種異樣地感覺,還是慢慢地從身體的最隱秘部慢慢地散放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猛然間,她覺得雙腿之間罩上了一只火熱的大手,在那一刻,一股熱流奔涌而出,完了,濕了……

    雖然她的眼楮還是緊閉,但臉上已經涌上了大片大片的紅暈,雖然她的內心還在努力地抗拒,但是她的身體,似乎已經開始了背叛……

    陳太忠一直在仔細地觀察著她,待到他發現,她的胸部以上已經微微地泛起了粉色地潮紅,而伸在她腿間地左手,已經變得黏滑異常,終于輕笑一聲,停止了連綿不絕地情話,站起身子,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夏天,大家穿得都不多,一分鐘後,他火熱地軀體就壓在了她冰涼的身體上,深情款款地吻著她的耳根,那是她的性敏感區之一,“吳言,你一定要原諒我,這真的不能怪我……”

    這廝還在做戲!

    吳言的眼角,一滴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了下來。

    猛然間,她覺得一陣錐心的疼痛,自下體傳遍了全身,縱然是身不能動,她的全身還是不受控制地抖動了一下。

    這下,真的是完了!感受著身體內從未感受到的那份充實和火熱,她實在無法形容現在的心情,那是一團亂

    為了房子和面子,哥們兒有必要照顧一下她的情緒!陳太忠很清楚自己想要得到什麼,所以,他雖然做著這世界上最丑惡的勾當,卻是非常注意被害者的身體反應。

    他能不能當選“鳳凰市十大杰出青年”不好說,但是毫無疑問,他絕對可以當選“全球十大溫柔強奸犯”!

    (寫強奸沒意思,此處略掉九萬八千七百六十五字……)

    白虎還真是棒啊!陳太忠擦拭掉身上的混合體液,看著床上玉體橫陳的吳書記,微微有點感嘆,吳言這麼強勢的女人,居然有天生內媚,實在是他沒有想到的!

    她的內媚到底是屬于“精衛填海”還是“槳入平湖”,他並不是很能分得清,兩種內媚其實比較相像,都是那種體內腔道能自始至終、非常全面的收縮那種,而且一波接著一波,永無止境。

    嚴格說起來,槳入平湖要更好一些,女子在全面達到**時,會不由自主地陰部閉鎖,那種**之後緊箍的感覺,最是讓男人**!

    不過,眼下吳書記處在被強奸狀態,還是身不能動的那種,指望人家在這種情況下輕易地到達雲端,登頂極樂,似乎不太現實,更何況她還有著破瓜之痛?

    已經得逞了嘛,陳太忠本想著就此離開,但是他看著吳言雙腿大開,腿間一片狼籍,居然又心生不忍,去衛生間你弄了塊毛巾,用熱水浸泡之後,很溫柔地給她擦拭干淨。

    做完這些,他認為自己真的可以離開了,不過轉念一想,找把剪子,他把床單剪了一塊下來,那一塊上,有吳言的處女落紅,也有陳太忠自家的一點糟粕……錯了,是仙靈之氣。

    這時的吳言,已經張開了雙眼,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也不可能有更壞的事情發生了,她就想看看他還想做點什麼

    事實上,陳太忠為她做清洗時的細心,她已經感受到了,不過,給女人洗洗就能免罪的話,這世界上還有強奸犯麼?

    這種惺惺作態,她不稀罕,陳太忠,你給我等著!

    看著他剪下床單,而且那床單上還有淡淡的大片紅色,她有點不解,直到陳太忠小心翼翼地將床單折疊,並收進手包的時候,她真的有點感動了。

    他想保留這個,做個紀念?這一刻,她真的不是特別恨陳太忠了!

    殊不知,她實在太高看陳太忠的品性了,這廝想的是,嗯,我手里有了這麼個證據,吳書記要是什麼時候不听話的話,靠,就拿出來威脅她!

    反正吃干抹淨了,絕對是可以走人了,不過,因為這是陳太忠頭一次做強奸犯,些許的內疚總還是有的,所以,他認為自己,應該哄哄她。

    “吳書記,這錯誤,我已經犯了,不過,我絕對不後悔,嗯,我希望有一天,能同你攜手走上紅地毯。”——結婚得要房子不是?

    你做夢吧!吳言狠狠地盯著他。

    “你要找警察來,我也無怨無悔,”他輕嘆一聲,盯著她的眼神里,帶著一絲絕望——其實,以他的能力,臨時改變一下DNA或者指紋之類的東西,並不是很難。

    “我走了……”這廝一邊說,一邊就走到了門口,手一抬,幾道指風響起,同時,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陳太忠~~~”吳言的身子一恢復自由,就從床上蹦了起來,尖聲地叫著。

    不過,奇怪的是,她並沒有說什麼威脅的話,而是聲嘶力竭地喊著,“你給我滾回來!”

    可惜,陳太忠早就不見了。

    吳言三步並作兩步就向門口撲去,可惜,迎面而來的冷風提醒著她︰你身上現在,一絲不掛!

    而且,就這麼兩步,她的雙腿間就傳來了劇烈的疼痛,似乎要將她的身體撕裂一般。

    “陳太忠,你這個混蛋!”吳言的身子,慢慢地軟倒在地,下一刻,她禁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時候,陳太忠已經站在了馬路邊上,等著攔輛出租回家,雨有點大,出租車的滿客率實在太高了。

    百無聊賴之下,他恨恨地掏出了手機,媽的,是誰給我打的電話?靠,不是哥們兒機靈,真的難逃一劫啊!呃……是呂強?丫找我會有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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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48:34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事後的驚喜
    太忠本來對呂強頗有點好感的,除了拿的那點錢不說老板費力宣傳他的政績,他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調回鳳凰市市區的。

    可是,今天呂老板的電話,打得太不是時候了,想想自己堂堂的羅天上仙,居然做出了強奸女人的勾當,他心里這團怒火就無法壓抑得住,恥辱啊~

    我肯定是沒錯的,陳太忠恨恨地咬牙,所以,錯的就是呂強!

    有了這樣的認識,指望他給呂強打電話回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當手機再次響起的時候,他懶洋洋地坐在出租車內,看著手機上顯示的“呂強”二字,嘴角出一絲冷笑。

    指望我接你電話?你做夢吧!

    等他回到家里的時候,老媽正忙著做飯,老爸卻不知道跑哪里瀟灑去了,他才說上前幫忙摘摘菜什麼的,手機又響了!

    我說有你這麼做的麼?陳太忠有點惱火了,隨著在官場浸淫日久,他逐漸接觸了不少東西,比如說打電話,就是很有些講究在里面的。

    若不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或者真的有什麼急事,一個勁兒地撥打某人的電話,是非常不禮貌的,除非,你是那人的領導,這還說得過去。

    要知道,人家不接你的電話,很可能是不方便,抑或是不想接!

    這是任何一個情商正常的成年人都知道的,但對于陳太忠來說。就已經算得上是學問了。

    呂強顯然不是他地領導,關系吧,也是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這麼做顯然就有點過分了,陳太忠的怒火終于被撩撥了起來,你丫就不想,萬一哥們兒在開會呢?

    “我說,你有完沒完了?”他看都沒看就接起了電話。冷冷地發話了。

    “太忠,是我啊,”打電話的,是一個女聲,“我問你點事兒啊。”

    呃……居然是楊倩倩?陳太忠登時就有點汗顏了,“呵呵,不好意思啊倩倩,我還以為是別人呢,對不住了。”

    他眼角的余光發現,老媽的耳朵……似乎動了動?

    “嗯。沒關系……”楊倩倩在電話那頭,似乎有點猶豫,半天都沒有發話,搞得陳太忠真的有點不耐煩,“有事你就說好了,咱倆,有啥事不能問的?”

    老媽地耳朵。動得越發地厲害了。

    “嗯。是這樣,听說,听說……今天下午,你去吳言家了?”楊倩倩在那邊吞吞吐吐的,好不容易才把一句話說完整了。

    我靠,誰這麼眼尖啊?陳太忠警惕地看了看老媽,一個箭步竄進了衛生間,順手帶上了衛生間的門。“嗯。沒有啊。吳言……吳書記家在哪里住呢?”

    這一刻他真的有點郁悶,我知道。知道官場上的事情傳得比較快,可是……也不能是這麼個快法吧?我離開吳言家,還不到一個小時啊,怎麼……連楊倩倩都知道了呢?

    還有,誰看見我了?按說哥們已經很小心了啊,難道說,是在我等出租車的那一陣?

    “哦,我也是听人說的,”楊倩倩明顯地松了一口氣,在電話那邊輕笑一聲,“我就知道他們認錯人了,呵呵,不過,我跟你說啊,吳言和章東的關系……非常親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陳太忠當然明白這話的意思,楊倩倩是提醒自己,吳言和章書記有一腿,不過,她顯然又是听了小道消息,哥們兒可以做證,倆小時前,吳書記還是處女呢,你也不能听風就是雨吧?“不是你說地那……嗯,我是說,這關我什麼事?”

    好懸,差點說漏了!他輕輕出口氣,還不敢出太大聲,生怕楊倩倩听到了。

    事實上,楊倩倩這麼說,並不是簡單地以訛傳訛,不知道為什麼,一听有人說吳言昨天同陳太忠吃飯了,她心里就有點不是滋味兒。

    等到今天有人如獲至寶地傳言,從吳言家里好像出來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她就越發地郁悶了,陳太忠啊陳太忠,你好歹也是我的同學啊,不至于饑不擇食地去找那麼個老女人吧?

    所以,才有了這所謂的“以訛傳訛”,雖然陳太忠證實了他今天下午沒去吳言家,但是作為同學,她覺得,有必要打消他不切實際的念頭,這才是真正的同窗之誼!

    听到陳太忠很不以為然地來了一句“不關我事”,不知道為什麼,楊倩倩居然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些微微地發燙,于是,她又問起了一件事,以岔開話題。

    “對了,太忠,听說你們橫山區要蓋宿舍樓了?”她想起了段市長昨天地話,“我干爹說,他要了一套那兒的房子,要不你先住吧?”

    所謂

    指標,就是指眼下這種情況了,區里的具體分配方案但市里要房子的話,那絕對能提前敲定了。

    這房子的事,是段市長的秘書劉敏張羅的,這是很正常地,誰都知道,下面不可能不預留出來一些名額,有名額不要,誰會那麼傻?

    至于這房子要下來給誰,那就是另一說了,或許誰也不給留做備用,或許心情一高興,就隨便給了誰,反正大家都是要交錢,誰也不能說什麼。

    只是,這房子給誰都行,還就是不能給陳太忠,為什麼?因為他是橫山區地人,這麼做明顯是刷區里地面子,不合適!

    而且,劉敏要的房子,絕對是面積最大層次最好地正處級房間,給了陳太忠也有點……起碼不利于他團結其他的同事!

    反正橫山區算是離市中心比較遠的,這兒的房子沒啥大用,楊倩倩听說了,就想幫陳太忠嘗試著要一下,她非常清楚,以陳太忠的資格,絕對不可能通過正常途徑分到房子,老同學,總不能這點忙都不幫吧?

    此時,段宇軒在學校里搞對象的事兒,已經傳進了段市長耳朵,段公子還說,要是老頭子不答應,暑假就不回家了,他要勤工儉學掙學費!

    市長大發雷霆,還好,市長夫人心疼兒子,專門跑到省城素波市看了一下未來的兒媳,覺得相貌尚可入眼,最關鍵是人品著實不錯,于是就回來做老頭子的工作。

    事已至此,段衛華也實在沒別的話可說了,可是這一下,問題又來了,段宇軒雖然是嬌生慣養的,但做事比較意氣,怕老爹遷怒于楊倩倩,就沒戳穿這個干妹妹已經有了對象的“事實”。

    段市長自然會因此而內疚,倩倩這孩子……我對不住老楊啊。

    他存了這麼個歉疚的心思,對楊倩倩的要求,自是滿口應承了下來,不過,他還是有點不放心,特意叮囑了干女兒,“做人要低調,這套房子,你同學可以住,可他的資歷差得太多了,所以,只能算是借給他住的!”

    看到楊倩倩難掩眼中的失望,段衛華少不得又指點她兩句,“倩倩啊,我只是說‘暫時’借給他住嘛,官場的事兒,都是這樣,時間長了,等沒人注意的時候,悄悄地過了戶不就完了?你連避風頭都不會,唉……干爹真的有點擔心你呢。”

    “誰說我不會?”楊倩倩嘟起了嘴巴,拽著段市長的胳膊搖搖,“我只是……”

    她只是擔心那個怪人不懂得避風頭,不過沒關系,她可以提醒他嘛。

    “呵呵,好好,你會,你會還不行?”段衛華最喜歡看自己的干女兒撒嬌了,這年頭都是一家一個,自己家里,就那麼一個禿小子,他笑著搖搖頭。

    猛然間,他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整,“不過,那小伙子也未必就稀罕這套房子,過上幾年想過戶的時候,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呢。”

    他是想到了組織部里傳出來的消息,似乎章堯東書記,也很賞識這個年輕人,听說上次的黨校進修,就是因為章堯東的條子才定下來的。

    媽了個巴子的,我堂堂的一市之長,政府一把手,想推薦一個副科級的小兵,都有人敢故意搗蛋?

    楊倩倩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听到干爹的口氣中,隱隱帶了一絲嘲諷出來,禁不住抬頭看看,“干爹,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呵呵,沒什麼,”段衛華輕輕地摸摸她的長發,眼中卻是冒出了一絲怒火,***,哪個王八蛋故意把我的條子塞進桌子縫的?千萬別讓老子知道你是誰!

    他心里非常清楚,那絕對不會是意外!

    看來,得在組織部里再發展幾個貼心人兒了?最起碼,也得建議一下組織部改變目前的辦公環境!段市長陷入了沉思中……

    楊倩倩得了干爹的承諾,卻是沒有馬上跟陳太忠表功,近幾次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玩得不是很痛快,所以,她要看他的表現,再決定什麼時候才告訴他這個意外的驚喜。

    可眼下既然感到了尷尬,說不得,她也只好在電話里說了,這讓她感到了些許的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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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7 19:48:56

第一百二十章 懷舊情結
    才像我的同學嘛,陳太忠很高興地掛了電話,打開衛迎頭正撞上老媽,她側著耳朵听好久了。

    “是個女孩兒?”老太太挺高興的,“呵呵,女朋友?”

    女朋友……呃,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呢,陳太忠被問得啞口無言,“那啥,媽,我餓了,你快做飯啊。”

    他大好的心情,被這個問題問得蕩然無存,悶悶地坐在沙發上,他開始琢磨︰我的女朋友到底是哪個啊?

    任嬌,那肯定是該算作女朋友的;楊倩倩嘛,她似乎對我也有點好感,要不也不可能這麼幫我要房子不是?

    可是,吳言……吳書記怎麼辦?下午我可是許了諾了,萬一丫真一認死理兒,咱也不能說話不算不是?這真是……讓人頭疼啊。

    想到這里,他又有點抱怨楊倩倩︰我說倩倩啊,這消息你就不能提前、提前告訴我一聲?早告訴我半天,哥們兒也不至于做那種下作事兒啊!

    想來想去,他也沒個理會處,索性心一橫,算了,愛怎麼著怎麼著吧,反正她們都是幾十年的壽命,咬牙捱捱,不也就過去了?

    一旦想通了這個問題,他甚至都不怎麼記恨呂強了,嗯嗯,無妄之災,呂老板受了無妄之災,這事兒本來就怪不到丫身上的。

    都是白虎惹的禍!

    呂強還真是找陳太忠有事。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陳書記堵在了街道辦地門口,“哈,太忠,這一大早就要出去?”

    “嗯,馬上要回歸了,我這兒事兒挺多的,每天還得到區里匯報呢。”陳太忠點頭笑笑,“呵呵,老呂你找我,什麼事兒啊?”

    什麼事?呂強遇到的事,是這年頭最難處理的問題,要錢!

    這麼說吧,凡爾登水泥廠試車之後,經過試驗,證實它所產出的32和425水泥,算得上是同標號產品中的優等品。拿著等級證書,呂老板就開始了四處公關。

    只是,凡爾登水泥廠實在是太新了,雖然打建廠之日起,呂強就開始有意識地四下宣傳,但是新產品被行業中人認可的話,那需要一個過程。

    所以。他地水泥的銷路。一開始不是很好。

    倒是有些私人建築商和包工隊想買凡爾登水泥,可他們把價錢壓得極低,純粹就是買那些小水泥廠劣質水泥的價格,這讓呂強有些無法接受。

    他是做慣買賣的,自然知道,這價格一旦落下去,想再漲起來,那基本上就是做夢了。千做萬做。這壞行情的買賣。不能做!

    這麼一來,凡爾登水泥廠就陷入了困境中。呂強本身的自有資金,並不足以支持他獨立建這麼大的一個場子,同大多數先富起來的人一樣,他是貸款建廠的,貨賣不出去,不說還貸,光利息他就吃不消!

    還好,就在這個緊要關頭,有人為他引見了一個貴人,是天南省省委常委、天南省副省長範曉軍的小舅子楊斌!

    楊斌也就是三十來歲,說話做事很有股干脆利索勁兒,他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地想法,“賣水泥?這不是什麼大事兒,嗯,你能給我多少錢?”

    呂強謹慎地提出,可以考慮按銷售額提成,誰想楊斌根本听不進去,“多大點兒事嘛?還提成?這麼著吧,先給我十萬,我給你活動一個可以長期供貨的地方,行就行,不行拉倒。”

    呂強仔細查證了一番,確認楊斌確實是範曉軍的小舅子之後,很痛快地拍出了十萬現金,而楊斌也不含糊,真的為他找到了下家,鳳凰市城建委!

    凡爾登水泥廠,終于起死回生了!

    可惜,事情並沒有呂強想像的那麼簡單,沒錯,城建委是把他的水泥推薦給了市政工程公司,用量也不小,但是,另一個嚴峻的現實,馬上就擺在了呂強面前,市政工程公司結款很不及時。

    于是,呂強感到了資金壓力,但是,給市政工程公司供貨,那是一般廠家根本想都不敢想地,他不敢向市政工程公司炸刺,說不得只能想盡一切辦法籌措資金,以緩解資金供應鏈地壓力。

    事實上,後來他又找過楊斌,希望楊斌能出面關說一下,讓市政工程公司結算一點貨款,但是,這個要求,被楊斌冷冷地拒絕了,“我只答應幫你找下家,我做到了,催款的事兒,你不要找我!”

    板的心里,敞亮著呢,知道人家不是幫不上忙,而是次就要算一次的錢,推銷得用錢,這結款,自然更是得用錢了,“楊哥,需要多少錢,您吱聲,咱們兄弟,啥不好說呢?”

    楊斌見他乖巧識做,倒也不藏著掖著,“要回來的錢,我提三成走人,成不成你給句話吧。”

    這個要求,呂強就實在無法接受了,我是做正經買賣的,莫不成你以為我是搞走私軍火或者販毒來的?哪里有那麼大的利潤?

    這麼一來二去地,幾個月下來,呂強就有點撐不住了,資金捉襟見肘,偏偏地,眼下地水泥市場俏起來了,他停了擴建地工程,都無法正常生產了。

    所以,他來找陳太忠,因為今年國家要控制經濟發展軟著陸,貸款不易,他想要陳書記幫忙想想辦法。

    “找我貸款?”陳太忠這次是真的傻眼了,老呂你沒事兒吧?怎麼,我長得很像銀行行長麼?“這事啊,老呂,我還是真是愛莫能助。”

    “活動經費……包在我身上了,”呂強才不這麼認為呢,能者無所不能,太忠在官場上有奧援,這個他是知道地,只要有權,貸款這種小事兒,算個屁啊?我又不是打算不還!

    他四下掃掃,低聲向陳太忠解釋,“八百萬,不行四百萬也成,我有抵押的,嗯,提一成出來給你辦事!”

    敢情你還真以為錢是萬能的?陳太忠有點不高興了,他斜著眼楮看看呂強,伸手再拍拍他的肩膀,“老呂,銀行里的款,你自己都貸不出來,找我有什麼用啊?”

    你不肯出手?呂強嘆口氣,“唉,太忠啊,東臨水那村子,我招了三十來號人,這可全是沖你的面子,老天做證,你人是走了,我答應你的可是沒含糊啊,還有……”

    “東臨水?”陳太忠皺著眉頭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已經逐漸地在他腦中遠去了,但是一旦被人提起,就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涌了上來。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點懷舊的情結,他也有那麼一絲半點,而現在他的思維逐漸接近常人了,那里可是他起步的地方,還有許多善良的村民。

    想到自己臨走時,足有一百多號村民跟自己步行到了鄉里,陳太忠心里居然泛起了一種叫“悵然”的情緒,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你是說,如果我不幫你,他們就會失業,是麼?”他的表情有些陰森,又有些猙獰,當然,有人認為是冷淡也無不可。

    呂強被他這眼神嚇了一跳,登時連連擺手,“太忠你這叫什麼話?我只是告訴你,我呂某人做到了有情有義,也沒跟你玩什麼人走茶涼的把戲,至于那些村民麼……只要有我老呂一口吃的,當然就有他們的一口!”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脊背上冷汗直冒,說實話,他有經濟壓力,而眼下生產任務也不飽滿,他還真有心思解雇一些人,首當其沖的,自然就是那些村民,技術和管理骨干卻是要留著的。

    可眼下對了陳太忠這種表情,他怎麼敢承認有這心思?

    你有情有義……嗯,你是說我無情?陳太忠嘆口氣,事關曾經是自己轄下的村民,他還真的硬不起心腸來再次拒絕呂強的請求,不就是貸款麼?不會很難的吧?

    只是,有些問題,他還是要問清楚的,“老呂,你听誰說,我能貸到款?”

    這還用問麼?我看到你跟吳言很親熱的啊,呂強苦笑一聲,都不用請出你身後的大神,只要吳書記肯幫忙,幾百萬,那算得了什麼?

    當然,說話還是要講方式方法的,“我是有抵押的貸款,太忠,擱在往常根本不是個事兒,現在是國家緊縮銀根,銀行只對國企放款了,所以我想貸款,必須得政府里的人出面啊。”

    呂強一邊這麼解釋著,一邊仔細觀察著陳太忠的表情,他相信,只要自己強調出“有抵押”這個事實,也就是說不會讓陳太忠犯錯誤,這家伙八成還是會幫忙的。

    不過,他心里也有點微微的奇怪,陳太忠什麼時候轉了性子?給錢不要,說起村民來,倒是肯幫忙了?這可不像合格的國家干部,最起碼在這個年代,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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