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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elin16
子爵 | 2010-2-11 13:53:22

簡介:
她她她……根本是集懶惰、邋遢、髒於一身的女人嘛!
不但動不動就向豬看齊--吃飽就睡.還……連澡也不洗!
他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啦!



第一章

  保鏢

  君子愛才,

  需取之有道,

  可……

  他這樣算君子嗎?

  '我要你保護這個人。'她大刺刺的將一張照片擱在江鎮表面前的桌上。

  江鎮青凝神看去,照片上的女孩約莫二十多歲,濃淡合度的柳眉,大而水靈的黑眸,配上一臉的憨笑,加上俏麗的短發,雖稱不上是美女,但也靈秀動人,他給她七十五分,算是中上的分數。

  這個照片中的女孩流露出一種特質,他仔細瞧了又瞧,卻說不出究竟是什麼感覺。

  '她是我的女兒,叫冷繡茵。'

  江鎮青抬頭看向坐在他以面優雅的女人,'你是女兒遭到威脅嗎?'這是最常見的情況,通常是乖孩子在學校遭不良少年恐嚇。

  冷凝香淡然回答:'還不確定,但最近她身邊發生了許多怪事。'

  '例如?'他開了放頭,等待冷凝香繼續說。

  冷凝香似乎不願多說的搖搖頭,'都是些小事,你聽了以後一定會認為是我多心。'

  拜托,他怎麼可能這麼說?以做生意的立場來說,他巴不得全國的母親都像她這般多疑,子女不小心跌了一跤就想成是別人蓄意謀殺,這樣他的生意才會好,他也才不用擔心會三餐不繼。

  '不,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狀況。'他微笑著,度圖用親切的態度來贏取她的全盤信任。

  '那麼,我相信親身體會效果會更好。'冷凝香也回以微笑,她的模樣溫文儒雅,卻也另有心機。

  江鎮青不禁暗忖,一個剛踏進成人世界的女孩能惹出多大的麻煩?他深信這件事有百分之九十九是做母親的多心,而另外的百分之一頂多是那個女孩遭到不良份子恐嚇。這不過是小中一件,不用幾天就能搞定。

  '好,我接受,現在我們來談談報酬怎麼計算。'江鎮青擺出生意人的笑臉,取出抽屜裡的大型計算機。

  '等待。'冷凝香的玉手蓋在計算機上,'在你開始計算之前,請先聽聽我的條件。'

  江鎮青右手拿起面前已經涼了茶,靠著整間辦公室時唯一一張稱得上舒服的椅子。

  '請說。'他狀似悠閒的喝著茶,其實內心已經開始擔心這個客戶開出的條件可能會很苛刻,看來這筆生意或許不如他想像的那麼好賺。

  冷凝香縮回手,'我希望你能隱瞞身分,跟隨在她身邊保護她,無論在什麼情況下,你都不能洩漏你是我雇來的保鏢。'

  這是什麼怪條件?或許她是怕女兒怪她大驚小怪嗎?不過,反正顧客永遠都是對的,而他,只要有錢賺,其他都無所謂。

  '既然如此,我該用什麼身分去接近她呢?'

  '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就暫時充當管家、司機兼園丁。'

  嘎!要他身兼數職,不多拿一點酬勞怎麼對得起自己?

  '可以,但酬勞要多算一點。'

  冷凝香冷冷的環顧這間布置簡陋得近乎簫條的辦公室,然後將視線轉回江鎮青的臉龐,'你打算要多少?'

  他伸出十個手指頭,'這樣。'他的預算是先要十萬,若她覺得太貴,他再打個折扣。

  冷凝香毫不猶豫的點頭,'好,就一百萬。'

  江鎮青霎時睜大眼,不大敢相信剛才所到的話誤,'你……要給我一百萬?'

  '是的,我付你五十萬,事成之後再給五十萬,另外加送禮金一百萬。'總共兩百萬耶!江鎮青看著面前這個給價給得一點都不心疼的富家夫人,心中不禁暗忖,這女人是門縫裡瞧人,把他瞧扁了嗎?人是愛錢也需要錢沒錯,但君子愛莫能助才取之有道,他還有這麼一點點的原則。

  '夫人,老實說,你給得太多了。'

  冷凝香由衷的笑了,'你果然老實,像你這種個性,在社會上是會吃虧的。我聽你以前的長官提及,你原本可以飛黃騰達的……'

  可他一點也不想提起那些黑暗的過去。

  '我很習慣目前的生活,'他淡淡的打斷冷凝香的話,'五十萬就夠了,那些禮金你可以免了。'五十萬足夠他及食無虞一年之久。

  冷凝香搖搖頭,'或許這事會出乎你意料的困難,更何況我錢,你不讓我花,我相信會有其他人樂意接受這筆生意的。'

  好不容易有財神爺上門,他如果眼睜睜的送她出門做用財童子,那就是天字第一號大傻瓜。

  '只有我能做到讓你滿意。'江鎮青伸出右手,'我很樂意接受你的委托。'

  冷凝香堅定的握住他的手,'別讓我失望了。'





第二章

  天才與白癡

  何謂天才

  何謂白癡

  他不懂

  他只知道--

  在她身上,二者兼懼。

  冷繡茵餓得肚子咕嚕咕嚕的直叫,她忍受不了的將電玩資料存檔,關上電視及電視流樂器的電源,這才站起身,可一陣酸麻感傳到四肢百骸,原來她的雙腿已經坐麻了。

  她坐了多久?

  冷繡茵蹩了一眼時鍾,驚覺此刻已是傍晚六點十分,難怪她的肚子會餓得直抗議,可是她到底坐了多久?她是今天早上,還是昨晚就進房了呢?

  說真的,她並不記得,也不覺得有必要去理會那種小事,忍著腳上酸麻的痛苦,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等待這如萬蟻穿心的痛苦感覺過去。

  過了好久,她的腳終於血液流通,回復正常。

  她踏出房門,在下樓梯時和注意到整幢屋子都是黑漆漆的,難道家裡沒人?

  '喂!有沒有人在呀?'她大吼。

  空蕩蕩的空間一片沉寂,看來是沒人在家了。

  '太過分了,那誰來弄東西給我吃啊?'她沮喪的叫道,感覺自己已是餓得前胸貼後背,肚子的咕嚕也是震天價響。

  冷繡茵只好認命的自己去覓食了,她打開電燈,走進廚房,先灌了一大杯白開水,試圖填飽肚子,但除了脹脹的感覺外她仍舊覺得饑餓感十足。

  打開冰箱,裡頭塞了琳琅滿目的生鮮食品,可惜除了雞蛋之外,她全不認識。

  她一口氣拿了五顆蛋放在鐵鍋裡,再加了些水進鍋,然後放在爐上,將爐火轉至最大,開始等待蛋煮熟。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剛才還沒玩完的電玩軟體影像,目前她已經突破九關,就剩下最後一關,她該如何拿到打開關卡的密語呢?

  咦?第三關的怪獸似乎欠缺攻擊力、第五關的靈獸造型又太像實體了,有修改的必要……這些她得趕緊記下來,免得忘了修正,辜負了委托人的信任。

  於是,她馬上沖出廚房,奔回房間繼續與電玩游戲奮戰。廚房內的事,她早已拋到九宵雲外去了。

  鍋內的水沸騰了,雞蛋因不堪快速加熱而破裂,伴著沸水滾成一鍋泡沫,沸水慢慢爬出鍋子,迅速的向四周蔓延,沒多久,爐火熄了,瓦斯開始彌漫。

  § § § § §

  冷凝香與江鎮青一進屋子內,立刻就聞到一股異味。

  '是瓦斯漏氣!'江鎮青叫道,火速沖進廚房,關掉爐火,打開門窗,再沖出廚房,'令千金呢?'

  冷凝香抬頭望向二樓,她神情緊張,似乎還未從這可怕的事情中恢復正常。

  江鎮青正想上樓查看冷繡茵是否中毒,就看到二樓的房門打開了,冷繡茵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他們眼前,並露出一副驚訝的樣子。

  '你們去哪裡了?怎麼可以放我一個人在家餓肚子?'

  聽她的似乎並未將江鎮青當陌生人,令江鎮青奇怪的盯著冷繡茵看。

  '繡茵,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怪味?'冷凝香責備的問。

  冷繡茵吸吸鼻子嗅了嗅,'嗯!的確有股怪味,先說好,別怪我喔!我可沒放屁。'

  放屁?她的鼻子有問題嗎?這是瓦期味耶!江鎮青不禁開始她的智商是否有問題。

  '沒有放屁,是瓦斯漏氣了。'他嚴正的指出事實。

  '啊!的白煮蛋。'冷繡茵這才慌張的想跑進廚房找她晚餐,卻被江鎮青阻止。

  '不能進去,否則會中瓦斯中毒。'

  冷繡茵這時才真正注意到眼前的男人,她用黑靈靈的雙眸打量他,然後露出疑惑的表情,'你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好像跟昨天不一樣,你是不是感冒了?'

  敢情她是新人舊人不分,全部一視同仁?江鎮青忍不住用異樣的眼光瞅著她,'你認為我是誰呢?'他瞇起眼睛。

  冷繡茵毫不猶豫的說:'新來的管家、司機兼園丁,沒錯吧?'

  咦?她猜得其准無比,應該不是低能兒啊!

  '錯了。'冷凝香堅定的否認。

  江鎮青大惑不解,他明明是新到任的管家、司機兼園丁,不是嗎?

  '不然他是誰?'

  冷繡茵與江鎮青的目光同時轉向冷凝香,等待她的解釋。

  冷凝香責怪的看向女兒,'你就不能多用點心注意一下周圍的環境嗎?這位先生是我今天剛請的新管家、新司及新園丁--江鎮青先生。'

  '那昨天那位新來的呢?'冷繡茵好奇的問。

  '那不是昨天了,而是一個月前的事。他是被你嚇跑的,你不記得了嗎?'冷凝香沒好氣的說。

  冷繡茵搖搖頭,'我沒做什麼吧?'

  江鎮青也很好奇這人迷糊小姐究竟使了什麼招數,竟趕跑了才上任一個月的新管家?

  '你幾乎不吃他煮的東西。'

  '我又不常餓。'冷繡茵辯解。

  '你好幾天才洗一次澡。'

  '我怎麼知道時間過得這麼快?更何況我又沒流汗,為什麼要天天洗澡?浪費時間。'冷繡茵臉不紅氣不喘,振振有詞的道。

  江鎮青聽到此,對她已有個基本了解--這個客戶不但骯髒,而且學懶得要命!

  '還有,你出門時不通知他備車。'

  '我自己有腳,而且我喜歡走路。'

  江鎮青再次確認前任管家之所以離職,絕對是因為終日無所事事,無顏領取高薪才掛冠求去。

  '好了,他走了沒關系,重要的是……'冷繡茵一手搭上江鎮青的肩,'老工,我肚子餓了,快弄東西給我吃。'她的肚皮此時已咕嚕咕嚕的猛叫,似乎在附和她。

  老……江?他才三下出頭耶!看起來老嗎?

  '請別把我叫得這麼難聽。'他露出一副不爽的表情。

  但冷繡茵並不了解,也不在乎他的感覺,她只在乎一件事,'快點,我肚子好餓。'

  '江先生,我女兒一點也不挑嘴,只要是食物,她什麼都吃,麻煩你了。'

  唉!出錢的老板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乖乖的走進廚房,打開冰箱一看--天啊!冰箱裡東西足足夠他吃上一個月耶!可她卻直喊聲餓?!他無奈的挑了三顆雞蛋、一條辣椒及些許肉絲,打算弄個炒飯。

  他並不擅長烹飪,像這次的炒飯就炒得過鹹了些,所以,他才吃一半就倒了胃口,放下筷子不吃了;而冷凝香則是更早就停止動口,只有冷繡茵竟然一口接著一口吃個不停。

  她是餓壞了,才會如此饑不擇食吧?

  '好吃。'冷繡茵終於把盤中的炒飯扒完,意猶未盡的拿著紙巾擦嘴,當她發現他們兩人盤中都還有炒飯時,說:'你人吃不下嗎?'她一手拿過江鎮青的盤子,一手舉起筷子,'介意我幫你吃嗎?'

  江鎮青急忙搖頭,怔愣的看著她狼吞虎咽,心中不禁暗忖,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她不但沒有生活常識,人既懶惰又骯髒,還是個味覺遲鈍的大胃王!原本依她的外貌給也打了個七十五分的中上分數,如今隨著她的表現已下降至四十五分,她她她……簡直快一無可取了嘛!

  這種不入流的女孩,會遭遇什麼大不了的危險?看來,真的是做母親的瞎操心了,他想。

  看著她伸手冷凝香的餐盤,江鎮青真的不明白,她明明那麼會吃,又那麼懶,為什麼不肥又不胖?

  答案不久就揭曉了。

  '我吃飽了。'冷繡茵站起來,心滿意足的拍拍肚皮,然後不客氣的打了個飽嗝,舒適的伸了伸懶腰。

  看到她那副知足常樂的表情,江鎮青突然羨慕不已,他從不曾有過地種感覺,因為,他不會因為小事而滿足,總是在嘗了點甜頭後,還想吃得更甜,生產就在他快掉進無窮的欲望深淵時,那是同伴的犧牲才讓心生警戒、懸崖勒馬,毅然的脫離警界。

  盡管他向來以忠厚老實自居,但說實在的,他心中的貪念並未除盡,他對現狀從不滿足。

  若是他能像這個女孩一樣這麼容易知足,那麼他必定會快樂得多。

  冷繡茵收起慷懶的表情,'我回房了。'發一掠,腳已經踩上樓梯。

  冷凝香無奈的瞧著女兒,'她一進房,大概要到後天才會出來。'

  後天?!

  這下江鎮青終於明白她為什麼吃不胖了,原來是餓瘦的!

  '冷夫人,容我冒昧的問你一個問題,你的女兒她……她是不是生病了?'最可能的病症應該是精神方面的,可能是自閉症,只有自閉症的患者才能長時間獨自關在幽閉的空間裡還會感到心滿意足吧?

  '她很正常。'冷凝香強調,她的口氣並沒有不悅,似乎能猜出他的心思。

  '你確定?'她實在很懷疑,冷繡茵看來明顯的與常人不同。

  冷凝香點點頭,'她很正常,只是……有些奇怪。'

  豈只是有些奇怪?

  全江鎮青轉念一想,倒能體會做母親的心理,畢竟沒有一個做母親的,願意坦承自己的兒女是精神出鬼沒病患啊!

  '對了,明天我要出國,繡茵就請你妥善照顧了。'

  江鎮青眉尾一挑,'夫人,你這麼就放心我?你難道不怕我變成餓狼撲向你女兒嗎?'照理說,一個做母親的,絕不會放任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跟她正值青春的女兒獨處好幾天,除非……這個母親也是奇怪之輩!

  '如果你真做了,就要有結婚的准備。'冷凝香神色自若的回答。

  '好哇!令媛長得不錯、身材也好,再加上你這個有錢的岳母,也許結婚是個不錯的主意。'這種話任何人聽了都會起反感。

  但冷凝香卻微笑了,'你盡管試試看。'

  瞧她那副自信滿滿的模樣,江鎮青真的非常好奇她為什麼會這麼放心?難道冷繡茵會是個厲害的角色?可他實看不出來啊!

  § § § § §

  他這個新管家當得可真閒。

  日上三竿才起床,也沒人來催他干活,這種感覺真好。他悠閒的煮了一鍋稀飯,再煎了兩個荷包蛋當配菜,東西弄好後已經近中午了。

  他端起食物坐在電視機前享受,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一點,空蕩蕩的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屋子內另一個人類不知在房間靜悄悄的干些什麼?

  冷凝香昨晚臨睡前曾交代他,若她女兒待在房間裡,就代表她是安全的,可以不必注意她,也最好不要去打擾她。

  但,為什麼'最好不要去打擾她?'

  他實在好奇極了,急忙又踅進廚房弄了個香噴噴的牛肉燴飯,假借飯之名行探查之實。他來到二樓房門口,卻發覺門上鎖了。

  她這顯了防他而上鎖的嗎?哼!算她聰明,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

  '叩!叩!'敲了兩聲,他也沒指望她會出來應門,他掏出鐵絲撬弄幾下,輕易而舉的就把門打開,但為免撞見不合禮教的景況,他先出聲警告,'小姐,我送午餐來了。'他的頭行探了進去。

  在明亮的房間裡,冷繡茵坐在三十寸的電視螢幕前賣力的奮斗。

  '小姐?'江鎮青索性自己走進去,他注意到她仍穿著昨晚的衣服,心中立刻發出嫌棄的想法,嘖!她的衛生習慣真不好,'小姐,吃飯了。'

  但冷繡茵依然沒有反應,仍然專注的在螢幕前奮勇殺敵。

  他把飯放在她身旁,坐在一旁看她玩電視游樂器,不禁大驚失色。

  她在玩拍檔組的電玩游戲,左右手各控一個控制器,手指不斷的按動。老天!她竟能分心,同時擔任攻與守衛兩個角色?

  江鎮青將視線移至螢幕上--兩個冒險犯難的英雄正在與惡龍怪獸搏斗,兩組的分數相差不大。看她一心二用,還掌近代得如此之好,他立刻對她改觀--冷繡茵絕對不是低能,她甚至可以是絕頂聰明。

  他按捺下訝異的感覺,故意湊近她耳邊吼道:'上姐,吃飯了。'

  一般人被這麼一叫,鐵定會嚇到,甚至驚跳起來;但她卻仍是那副專心一致的樣子,一點也沒發現他的存在。

  為了引起她的注意,江鎮青干脆按下游樂器上的暫停鍵,暫時停止游戲畫面,心想,這下她總該注意到他了吧?

  結果,她只是怔愣了一下,隨即迅速按鍵解除暫停狀況,繼續玩她游戲,只是嘴巴開始嘟嘎著,'看來這機型的耐久力不夠,才不過買幾天就出狀況。'

  她根本沒注意到他嘛!

  但也不肯認輸,發了狠的關上電源開關,電視螢幕立刻呈現一片空白。

  '小姐,吃飯了。'他得意的呼喚道。

  這次冷繡茵注意到他了,但她雙眼凶狠的猛瞪著他,五爪突兀地揚起,朝他的臉頰甩去。

  '你好大膽!竟敢壞我的事。'

  江鎮青反應快速,立刻以手擋住,他作夢也想不到她的反應會如此激烈,一副千金大小姐被惹怒的模樣。

  '你是什麼?來我房間做什麼?'冷繡茵終於徹底注意到他這個人了。

  '你不記得我?'江鎮青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的問。他們昨天才見過面,更何況他還煮飯喂飽她的肚子,如今她竟過河拆橋,忘了他是誰!再說他雖不是貌比潘安,但也沒普通到令人見了就忘吧?

  '笨蛋!我若知道還問你?'冷繡茵擺出一副看扁了他的德行。

  她的態度令江鎮青不悅,他一時起了玩心,想教訓她一頓,'你當然不會知道,因為我是歹徒,想對你圖謀不軌。'他嘿嘿冷笑兩聲,張舞著兩只魔爪以加強效果。

  冷繡茵的雙眼瞬間閃亮起來,她頭向後仰,身體迅速向後翻轉,漂亮的站了起來。

  江鎮青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冷繡茵已經抬起右腳踢向他的下巴,毫無反擊之間的江鎮青只有向後躺平份,心中則怔愣的想,為什麼會這樣?

  '來呀!上吧!讓你試試我的中國功夫。'冷繡茵以弓步跨站,十分有自信的備戰。

  江鎮青訝異的抬起頭,看著她神氣的模樣,'你學的是什麼中國功夫?'

  '陳家拳、寧波氏槍、西門流柔道。'她微微五笑,'快站起來呀!讓我把你打得屁滾尿流。'

  江鎮青站了起來,卻不是害怕會讓她打得屁滾尿流,而是想知道她到底多能打?

  '小心了!'他警告道。第一招以右腳踢向她的面;她的身子立刻各右閃開,伸出左手想抓難他的足踝,讓他跌倒,沒想到他迅速的縮回腿,沒讓她的詭計得逞。她不放松的再往前攻,他則站在原地沉著應戰……

  大戰了三十回合,她仍然體態輕盈,不但臉不紅、氣不喘,還嘴角帶笑;而他,卻是額頭冒汗,渾身虛脫,攻擊無力。

  '你缺乏運動。'她站得遠遠的評論。

  '不用人來告訴我。'江鎮青的心理實在難以平衡,她明明是個懶女孩,為何體力竟比他好?

  '你老了。'她又批評,還用左手突襲他,小拳頭險險的擦過他的鼻子。

  '還沒那麼老!'他滿心的不服氣,左手用力的出拳,想奇襲得勝,卻被冷繡茵微笑的接住,向後一推,玉腳掃過她的雙腿。

  他再度向後躺平,情況好不淒慘。他的右手剛好碰到之前端來的牛肉燴飯餐盤,他靈機一動,捧了起來。

  '小姐,吃飯了。'

  冷繡茵一腳踢翻它,用玉足踩著他的胸口冷笑,'笨蛋才會吃歹徒送來的飯。'

  '不!小姐,我不是歹徒,我是新來的管家、司機兼園丁,剛剛是跟你開玩笑的。'他苦澀的陪著笑臉解釋。

  冷繡茵的腳卻踩得更用力,'笨蛋才會相信歹徒說的話。'

  江鎮青只能暗自在心裡叫苦連天,沒想到一句玩笑竟讓她信以為真,若再繼續下去,他的骨頭鐵定會被拆散的!

  '小姐,我說的是真的,昨晚我還炒飯給你吃,你不記得了嗎?'

  '記得,但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老江?'她一臉不信任的表情。

  敢情她是非常不會認人?江鎮青只想抱頭痛哭。

  '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你媽呀!'

  冷繡茵的眼神在瞬間轉為嚴厲,'你把我媽怎麼了?'

  他將眼睛向上一翻,'我沒把她怎麼了,她出差到帛琉去了。'

  '是嗎?'她懷疑的睨了他一眼。

  '你可以打她的行動電話啊!'他忍痛撈起一支被丟在地上的電話話筒遞給她。

  她毫不猶豫的接過去,接下一組電話。

  江鎮青這才放松心情,等待誤會會冰釋。

  '喂!警察局嗎?嗯!我剛剛抓到一名歹徒!'

  江鎮青不敢相信的瞠大眼瞪著她,滿臉都寫著問號!

  冷繡茵掛上電話,斜眼看向他,'如果我媽真的是去帛琉出差,此刻一定在飛機上,飛行中禁止打行動電話,你不知道嗎?'

  冷繡茵聳聳肩,'如果你不是歹徒,他們自然公放你回來,放心啦!'她好心的安慰他。

  他是很放心啦!只是他一點也不明白,冷繡茵的母親有什麼好不放心她的?

  § § § § §

  '哈!哈!哈!'警察局裡響著宏亮的笑聲。

  '江兄,你竟然被一個女孩踩在腳底下?!'

  江鎮青很不是滋味的瞪著舊日共事的伙伴。

  '江鎮青,你真是丟盡了警察的臉,就算你窮瘋了去當小偷,也不能失風被捕啊!'嘲笑聲停止後,變成冷言冷語的嘲諷。

  江鎮青按捺住火爆脾氣,'閉上你的狗嘴!誰當小偷了?我是管家,是這位小姐誤會了。'他口氣平淡的解釋,視線冷冽的射向坐在一旁盯著他們看的冷繡茵。

  '不管是小偷還是管家,你都有夠丟臉了。'

  江鎮青冷冷的回答,'丟臉也是我自己的事,不勞你操心。'他恨恨的瞪著他的眼中釘。

  那男從冷笑一聲,'因為他笨,明明可以當個英雄,他卻偏偏要去做狗熊,還害死了……'

  '你說夠了沒有?'江鎮青霍然站起,用力拉住冷繡茵的手,'走!我們該回去了。'

  那男人伸出手臂阻止,'這樣就想走?有這麼簡單的事嗎?'

  江鎮青瞇著眼,'你想把往事寫在紙上嗎?好!我奉陪。'他威脅的說。

  那男人聞言,立刻放開手,'哼!算你狠。'

  '你們過去發生了什麼事?'冷繡茵實在好奇極了。

  不過,沒人理她。

  '那我也不謝了。'江鎮青拉著她的手,大刺刺的步出警局,深吸了一口戶外的熱氣,他抬頭看著頂上像火球一般紅的太陽。

  這讓他想起了往事--

  那一晚,是個無星的夜晚,海風寒刺骨,他跟組員們埋伏在預先知道的毒品交易地點,這場行動其實毫無意義,因為組員們的子彈都是包彈,他們之所出任務,,並不是為了打擊犯罪,而是要做做樣子哄上頭的長官開心而已。

  這次的行動中不會有人死亡,只有掛'彩'的歹徒迅速逃脫現場的景象。

  而這場戲的代價是--每人三十萬元。

  江鎮青原本是個剛下不阿的警察,他所有的英勇事跡至都是靠真槍實彈創造出來的,但在長官及同僚的日漸逼迫下,他……屈服了。

  那一夜,是他第一次收黑心錢。

  黑暗中,砰砰的槍聲不斷,但他積壓物資一切都是假的,所以干得一點都不用心。當一個組員拿著槍瞄准他時,他還玩笑的挺起胸膛,'我如果帶傷,一定會被記大功的。'

  '砰!'的一聲,他才知道不對勁,那槍聲不像空包彈,但他已經來不躲避,可子彈卻沒有打到他的身上。

  那顆子彈射向撲上他,欲救他性命的菜鳥搭檔余自強的肺裡,造成余自強大量失血,錄熾熱的鮮紅液體流到他指間時,他才驚覺他被出賣了!

  江鎮青迅速拖著中彈的余自強找掩護,並著急為他止血時,余自強斷斷續續的說:'青哥,你……你是我崇……崇拜的……英雄,不……要跟……他們一樣,他們……容不下你……要害你!'余自強口中吐出一口血,他的聲音雖模糊卻仍繼續道:'你……你才是……警察……好……好的。'就這樣,為了拯救渺小的他,余處聾啞咽下最後一口氣。

  為此,他怎能不後悔?

  脫出重圍後,他把所知道的警界敗類一都檢舉了。可當上級長官要表揚他、升他官職時,他卻匆匆遞上辭呈離開,原因是,他不夠稱為好警察,他更沒有能力導正警風,更重要的是他對不起余自強,他沒有把全部的事實真相說出來,他放過了視他如子的直屬長官。

  而他,寧願不去想那至今令他難受的記憶。

  '叭!叭!叭'

  一陣強風伴奮斗目標車輛呼嘯而過。

  江鎮青回過神來,看到一輛卡車飛馳而去,他發現不知何時已換成冷繡茵牽扯著他的手前進,牽扯他越過沒有紅綠燈、沒有斑馬線的高速公路。

  '你干什麼啊?'他急忙把她拉回來。

  '回家呀!'冷繡茵理所當然的回答。

  江鎮青看了看四周,馬上指出,'不是回家的路。'

  '怎麼會不是?'冷繡茵指著前方山坡上的房子,'我們家就在那邊,我沒走錯呀!'

  他終於了解她的思考邏輯了,不管道路多麼曲折,她認為,只要看到目標物,並朝著它直直前進就對了。

  他歎口氣,'這樣是行不通的,如果你去較遠的地方,到時你怎麼回家?'

  冷繡茵翻出衣服裡掛的銀鎖片,'我只要告訴計程車司機,我往陽明山……'她念著金屬片後刻著的文字。

  這方法一定是冷凝香教她的,虧她想得到這個方法,唉!有這種奇怪的女兒還真是……

  '我帶你回家好了。'他認命的牽扯起她的手走離高速公路,那種感覺就像牽扯著迷路的'小孩',而他仿佛是她的保母,不是保鏢。

  '剛剛那是速度公路,不是馬路,行人不可以走,知道嗎?'他好像嘮叨的母親在教導不懂事的小孩似的。

  '為什麼?高速公路和馬路不一樣嗎?'她天真的問。

  他又歎了一口氣,開始接受她是個生活白癡的事實。

  '馬路有紅綠燈和斑馬線,但高速公路上沒有這些標志,所以行人只能在馬路上行走,知道嗎?'他耐心的說明。

  她點點頭,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但他還是不放心,'你知道什麼是紅綠燈和班馬線吧?'

  她又點點頭,'我考駕照的時候有讀過。'

  考駕照?像她這種沒常識的危險份子,居然去考駕照?他差點失聲大吼出來,那些人是瞎了眼嗎?居然同意讓她參加考試?

  '沒過吧?'要是過了,這世上的交通就沒有安全可言了。

  她竟然又點頭,'一次就過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監理所的人怎麼會發駕照給她這種迷糊的、沒大腦的人?他當下停住腳步,用手掏掏耳朵,再轉過身詢問:'你是怎麼辦到的?'

  她笑了起來,'很簡單啊!只要專心就行了。'

  專心?她在說什麼鬼話啊?他們倆根本就是雞同鴨講嘛!突然,他腦中震光一閃,這不是她奇怪的原因嗎?

  '你現在正專心做什麼?'

  '跟你講話呀!'

  江鎮青突然恍然大悟了--冷繡茵是個過度專的'怪人',所以,當玩電玩是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當她對付他這個'歹徒'時,聽不進他的辯白,換句話說,只要她專心於某方面、某件事時,那對那片領域的反應就是正常的,甚至可以說是天賦異秉。

  就像愛迪生研究電燈泡時,曾因為太過專心而誤把手表當蛋煮,冷繡茵正是這種天才!

  '你怎麼不說話?'冷繡茵好奇的在他眼前揮舞修長的玉指。

  '沒什麼,'江鎮青無奈的抓住她頑皮的手,'現在我要你專心做一件事。'

  '什麼事?'

  '緊緊跟在我身後,不許落後五步以上,好嗎?'

  '好。'好爽快的點頭。

  於是,他倆開始了一前一後的'散步',兩人相距五步之遙,距離始終保持一定,這是因為冷繡茵非常專心做這件事。

  面對這種情形,江鎮青一點都不開心,這種過度專心的'怪人',基本上對周遭的環境是完全缺少認知的,更嚴重的是缺少緊急應變的能力。

  就在他思考這個問題時--

  '砰!'一聲轟然巨響。

  江鎮青反射的拉住冷繡茵往左邊的閃躲,然後,他看到距離她剛剛站著的地方不到三十公分的位置,落下一片厚達二十公分,長約一公尺,重量至少有一百公斤的鋼板!

  冷繡茵命大的逃過致命一擊!

  這是意外?還是謀殺?

  江鎮青冷靜的觀察四周,旁邊是大樓的工地,但工地裡沒有半個人影。

  '怎麼了?'冷繡茵不解的望向他,'我們不是要回家嗎?'

  江鎮青發現她竟因過度專心,而完全忽略了剛剛的危機。他不禁暗自佩服她的後知後覺。

  '待在這裡不要動,任何人想拉你打你,你就打回去,知道嗎?'他特別強調的交代。

  '為什麼?我不喜歡打人。'

  '因為那些人是壞人,打壞人是件好事。'短短的時間內,他已完全摸透冷繡茵的個性,他只要非常肯定的這樣說,她絕對會服從。

  '好吧!'好果然點點頭。

  他這才放心的進入工地裡找尋凶手。





第三章

  感覺

  不知從何起,

  他的心會因她的一舉一動而莫名的悸動,

  原因為何,

  他不相深究,

  只知他喜歡--

  這種感覺。

  工地裡沒有半個人影,是他來得太遲,還是那場意外純屬巧合?

  看著冷繡茵津津有味的吃著他隨意煮的湯面,他突然覺得胸口有股悸動,讓他愣愣的猛瞧著她看。

  她的吃相很美,不是窈窕淑女那種優雅美麗的模樣,而是一種心滿意足表情,好像在品嘗人間的美味也像是久旱逢甘露,滿懷感激的享受美食,這對他這人兼職廚師而言,真是莫大的鼓舞與欣慰。

  雖然明知道她不挑食,任何難以下咽的食物都會被她當在美食,但她享受的表情還是深深撼動他的心弦。

  '好吃。'冷繡茵放下碗底朝天的激發碗,快樂的拿起紙巾擦嘴然後意猶未盡的瞥向江鎮青面前的那碗面。

  他也然的笑了,自動自發的將面推到她面前,'你吃,我不餓。'

  冷繡茵立刻二話不說,拿起筷子湯匙狼吞虎咽起來,而江鎮青只是默默的欣賞她毫不做作的吃相。

  '我吃飽了。'她很快的解決了第二碗,再度拿起紙巾拭拭嘴,然後拍拍肚皮、伸伸懶腰……

  他微笑的看著她,'小姐,我們可以談炎嗎?'

  冷繡茵打了個飽隔,'談什麼?'

  '談你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

  '沒有你為什麼會這麼問?'只要她專心,她也不是個只會回答問題的人。

  想起冷凝香的交代,他搖搖頭,'沒什麼,只是我最近看到家附近有可能人士出沒,所以隨口順問。'他東拉西扯,一方面不想讓她胡思亂想,另一主方面也想讓她心生警戒,出門時能記得招呼他這個司機作伴。

  冷繡茵卻滿不在乎的聳聳肩,'是你想太多了,我從未得罪過人,不會有人想害我的。'

  凡是歷盡滄桑的人都會認為她這話說得可笑,這世哪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

  但他不想對她說教,不願她淪落為處處提防他人的平凡人士,他一心認為那些提防壞人的工作由他承擔就夠了。

  '你的工作是什麼?'他轉移話題。

  '測試。'

  '測試什麼?'他確定電玩軟件絕對是其中一項。

  '游戲、軟件、電子儀器及一些新產品。'然後,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你辭職後做什麼營生?怎麼會來我家工作?'

  '我是個廚師,是令堂以高薪雇用來照顧你生活起居的,對了,你父親呢?'他隨口辦了個職業,並馬上岔開話題,他可不想讓她知道他的真實身分。

  '死了。'她說得簡潔扼要,那口氣好像在說別人的事。

  通常會把父親的死說得這麼無所謂的人,大部分都是為了掩飾恨意,或者是隱藏對父愛的渴望,想到這裡,他的眼神立刻轉為溫柔。

  '真的死了嗎?'或許只是不常在家,或是跟別的女人跑了,畢竟冷凝香看起來不像寡婦。

  '當然死了。'

  '什麼時候的事?他是怎麼死的?'他仍耐心的一步步誘問著。

  '誰曉得他是怎麼死的?反正我從來沒見過他。'

  原來真的是去世了啊!難怪她那麼古怪,失去父愛的孩子多少都有此孤僻,真是可憐,他暗忖。

  '那麼,請問令尊的名字是?'

  冷繡茵困擾的搔搔頭,'姓花,好像叫花狐。'

  他懷疑的道:'那是花木蘭的父親吧?'

  冷繡茵馬上點頭認錯,'一定是我搞錯了,我媽說,我父親只有我這個女兒。'

  '到底是什麼名字?'他有些失去耐性了。

  '我想是胡鐵花吧?'冷繡茵一點也不確定。

  '胡鐵花是胡適的父親,他早在你出生好幾十年前就死了,不可能是你父親。你不要知說,認真想想。'他有點氣她的漫不經心。

  冷繡茵偏著頭認真的想,想了好久好久……

  這段時間,江鎮青碗也洗了、地也拖了,還弄了一大鍋爆米花放在電視機前供自己享受。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高興冷繡茵連她父親的名字也不曉得,不過,看她想得這麼認真、這麼傷神,他又有些不忍。

  他正想叫她別想了,卻見她站起身,走到他身旁的茶幾前,拿起電話筒。

  她要打給誰呢?

  '喂!媽,我是繡茵啦……沒什麼事,我只是想問問我爸爸叫什麼名字……有什麼好驚訝的?這不是很普通的問題嗎?每個人都有爸爸,每個爸爸都有名字,哦!是呀!是他問的,他是在旁邊……,好。'冷繡茵突然話筒遞給他,'我媽要跟你說話。'

  江鎮青忐忑不安的吞下口中爆米花,接過電話時,他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碰到這家人的痛處了。

  '喂!我是江鎮青。'

  '江先生,請你不要問繡茵有關我先生的事。'冷凝香嚴峻的聲音自話筒彼端傳來,明顯的讓人感覺出此事背後似乎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否請你告訴我?'他還是很好奇。

  '這不關你的事,你的工作是保護我女兒的安全並照顧她的生活,其余的,請你別過問。'冷凝香斬釘截鐵的說。

  '你如何確定事情跟他無關?'他注意到冷繡茵緊緊的捱著他坐了下來,豎起耳朵專聆聽。

  '因為那是我丈夫,我不確定誰確定啊?夠了!不要再問,也別想從我女兒身上打聽,聽清楚了嗎?'冷凝香語氣不善的交代。

  '聽清楚了。'誰教她是老板?在他的信念裡,出錢的永遠是對的。

  '那就好。'

  '要跟你女兒說話嗎?'他看見冷繡茵已伸過手來搶話筒。

  '不了,再見。'

  冷繡茵搶過話筒時,電話已經切斷了。

  '喂!媽,你還在嗎?'

  江鎮青害怕也會難過,趕緊替冷凝香找借口,'別叫了,國際電話收訊不良、中途斷線是常有的事。'並忙擺出一臉遺憾的表情。

  冷繡茵聳聳肩,把話筒甩回原位,'我媽有告訴你我爸爸的名字嗎?'

  他在心裡叫苦連天,不知該如何解釋冷凝香不願透露真相的苦處,看來,最簡便的方法就是辦一個名字給她。

  '有呀!'他努力想著適當的名字。

  '他叫什麼名字?'她有著一般人就有的興奮。

  '叫……楊過。'他苦笑著說,實在是一時想不出什麼男性的名字。

  '他有名嗎?'

  '很有名。'至少海內外華人幾乎全部知道。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個大俠,不但武功高強、心地善良、只專情於他的姑姑--小龍女,他在心中說明。

  '是個好人。'

  冷繡茵滿意的點點頭,'不過,這個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耶!'

  他馬上顧左右而言他,深怕她專思考,會發現他在胡說八道,'當然,那你父親的名字嘛!你多多少少會聽別人提過,只是……一時忘了而已。'

  § § § § §

  冷繡茵又繼續關在房裡專心工作,房門也習慣性的鎖上了。

  他仔細的關上所有的窗戶,留下紙條與CALL機號碼後,才放心的出門。

  他出門的目的是為了買洗衣粉衣見一個當心理醫師的堂兄。

  他和堂兄約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見面。一路走去,他發覺有個陌生人在跟蹤他,那個男的長得猥猥瑣瑣的,不過打扮卻是西裝革領,比他風光多了。而那個男人跟蹤的技術也很爛,一副龐大的身軀竟妄想藏在瘦瘦的電線桿後面,哼!

  不過他還是裝作不知情,哼著劉德華的'馬桶'走進咖啡館。一看見他的堂兄,便急忙的在堂兄出所前拍拍他的肩膀,'堂哥,謝謝你還願意見我。'

  他堂兄的臉上顯現出錯愕的表情。

  他急忙給他堂兄使了個眼色,並注意到那跟蹤者也進了咖啡館,假裝不經意的坐在他身後的座位,顯然是要聽他說些什麼。

  '阿青,你說什麼?'

  江鎮青不信他堂兄會這麼不開竅,臉上立刻掛上一副假笑,'你的老婆、孩子都還好吧?'雖然他堂兄根本還沒結婚。

  他堂兄終於察覺到氣氛不對勁,於是等著由他來主導話題的發展。

  '怎麼?堂嫂還在跟你嘔氣,不肯回家嗎?'

  他堂兄不客氣的敲了他一記響頭,'別亂說,我跟你'堂嫂'早就破鏡重圓了,不要再說廢話,你把我叫來這裡到底有什麼事?'

  真是上道啊!他在心中稱贊堂兄的善體人意。

  他決定不辜負堂兄的好意,'堂哥,你也知道我很慘,自從離開警界後,就一直找不到工作。我的存款不多,但在生活上卻件件要錢……'

  '你是要跟我借錢?'他堂兄故意藐視他說。

  他也只好順應情勢的擺出哈巴狗姿態,'是啊,講堂哥大發慈悲,看在我爸媽的份上……'

  '我才不借錢給你去吃喝嫖賭呢!'他堂兄把頭一偏,好像真當他是敗家子似的。

  '拜托嘛!堂哥,我這次真的是正經事,而且很急。'他合掌猛拜。

  '你哪次不是這麼說的?'

  '這次是真的,你要救救我呀!堂哥。'他裝得夠窩囊了吧。相信他身後地個企圖不明的男人,應該已經把他看扁了吧!

  '你要多少?'

  他笑著伸出五只指頭,隨他堂兄怎麼發揮。

  '唉!'他堂兄拿出皮夾,然後數了五張千元在鈔給他,再用不屑的口氣說:'夠了吧?'

  '夠了,夠了。'堂兄果然是小氣一族,就不會大方點,多分點給他一些嗎?真是的。他趕緊把錢塞到口袋裡,像是怕被搶回去似的。

  '沒事了吧?'他堂兄站了起來,'沒事不要的電話你'堂哥',我很忙的。還有,那些錢限你一個月內歸還。'

  '是、是。'他連忙點頭,還起身躬送他堂兄離開,然後擺出一副深惡痛絕的嘴臉坐回原位,喝著他堂兄的咖啡,還忿忿的出聲道:'什麼東西嘛!以為自己有敗仗上臭錢就不可一世,我呸!'他大口將咖啡灌下肚。

  他的假象夠沒品了嗎?後面那個男子如果要行動的話,也該上了,他已經制造太多的機會。

  '老兄,你很缺錢嗎?'那男子將肥嘟嘟的手放在他的肩上,用一口不標准的國語問道。

  江鎮青忍住心裡在惡心的感覺,不耐煩的轉頭,'誰是你兄弟啊?你不要半路認親戚。'

  '別生氣、生氣,我只是湊巧聽到跟你堂哥的談話,而我剛好有一個賺錢的機會,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那男人親切的笑著邀約。

  江鎮青馬上換了一張臉,咧開嘴露出極有興趣的表情,'我可以拿多少?'

  那男人急忙坐到他對面,大方的掏出支票簿及鑲金鋼筆,'五十萬好嗎?'

  江鎮青立刻雙眼暴突,露出貪婪的眼光,'才五十萬?'

  那男人笑道:'你應該先聽聽工作內容吧?'

  江鎮青故作一臉的不耐煩,'快講、快講,記得錢要多一點。'

  那男人頷首,從西裝口袋時取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是穿著罩衫的冷繡茵,迷茫的站在十字路口,'你認識這個女孩吧?'

  江鎮青瞥了一下照片,'認識啊!就是我那個怪裡怪氣的雇主嘛!咦?你問這個干嘛?該不會是你對她有興趣,想把她吧?'他曖昧的斜眼睨那個男人。

  那男人臉上浮現了兩抹紅暈,'你……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江鎮青下巴一抬,'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那男人又開了一張一萬元的支票遞給他,'我很想認識那位小姐,不知道她是不是個善良溫柔的好女孩?'

  江鎮青將那張支票一把塞進口袋,'她一點也不善良溫柔,反而凶悍得很,她的中國功夫一級棒,IQ一八零,而且脾氣刁得很。'把她捧得這麼高是為了讓歹徒心存懼意,最好就此打消不良企圖。

  那男人聽了之後臉色愈形愈凝重,'江先生這五十萬是想請你幫一個忙,我想私下見見這位冷小姐,你可以安排一下嗎?'

  '可是,你只付這麼一點錢,老子不爽做。'他故意偏過頭,暗自忖度這件事不如他當初想像中的單純。

  '這麼簡單的事付你五十萬已經太多了,如果你要加價,那就算了。'那男人也算精明,似乎料定貪財之人絕不會放過這種飛來橫財。

  江鎮青當然也就順水推舟,'好、好,別這樣嘛!好兄弟,有話好好說。'

  那男人笑了,'尋你是接受了?'

  江鎮青兩手一攤,'誰教我窮呢!'

  那男人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急忙開了一張五十萬的支票給他,'我看就明天下午怎麼樣?'

  '恐怕沒有辦法。'他注意到那男人臉上閃過一抹驚慌,'這樣好了,你拿個名牌給我,等搞定了小妞的行程再通知你。'

  '我沒有名片。'那男人在紙巾上寫下一串號碼遞給了,'是我的行動電話號碼。'

  江鎮青接了過來,'老兄,我該怎麼稱呼你呢?你總該有個名字吧?'

  '我的名字叫豪勇,豪氣的豪,勇敢的勇。'

  '原來是豪哥呀!'這麼男性化的名字配在這外猥瑣的男人身上,令他不禁想笑,'你放心,我一定會搞定,你就等我的消息好了。'

  豪勇笑笑的點頭,'最好快一點,這事很急。'

  '一定、一定,你放心,我這就回去辦,這裡的帳就讓你付了。'江鎮青也不等豪勇反應,就以迅不及掩耳的速度竄出店門。

  出了店門,他三彎四拐的踅進小巷,費了一番功夫確定沒有跟蹤者後,才找了一個公用電話打給一個專搞電子資訊的朋友。

  '喂!阿達呀……沒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要你幫我查一組電話號碼,我要這支電話的所有人姓名及背景資料……是、是,我知道這很費時間,應當我又欠你一次人情……知道啦!聽好,就是這號碼……'

  § § § § §

  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他回到冷家,家中的一切皆如他離開前一般,沒有人動過的痕跡。

  他滿意的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撬開冷繡茵的房門,如他所料,她還是坐在電視前專心的與游戲斯殺。

  他沒多費口舌與她打招呼,帶上門後,他想打電話給他堂兄解釋剛才的事情,並另約時間見面。

  '嘟!嘟!嘟!'接通的聲音響起。

  電話被接起,或許是對方不沒空講話吧?在這段等待的時間裡,他聽到一聲細微的'卡卡'聲響。

  他馬上警覺起來。

  '喂!我是江英宗。'

  江鎮青立刻放棄原先的打算,'表哥,是我阿青啦!老實說,五千塊不夠,可不可以……'

  '不借、不借,等你改邪歸正後再說。'他堂兄馬上掛斷電話,唉!演得還真徹底啊!

  他故意對著話筒大罵:'小氣巴拉,鐵做的公雞,會叫不會生。'跟著也掛上電話。

  然後,他扭開音響,放起震耳欲聾的搖滾樂,再小心翼翼的拿起放筒,旋開話筒檢查,果然,埋頭有個不尋常的東西……竊聽器。

  他不禁哀聲歎氣,忍不住埋怨起簡單的保母工作竟變復雜了。

  為免打草驚蛇,他並沒把竊聽器毀掉,仍將那玩意兒旋回了話筒蓋中。他心裡明白,這棟房子可能到處都有那小小的尖端科技結晶,難道從此以後,他只能在這棟房子裡扮痞子嗎?

  不過,他可以確定的是,裝竊聽器的那伙人跟豪勇絕不是同伙,如果是同伙,那豪勇就不必拿錢收買他。

  他決定先准備晚餐,這次他做了竹笙蝦丸湯、散彩干貝、白腐蝦茸、紅燒牛脯,道道色香味俱全,他得意的想,或許自己真有天賦可以改行當廚師呢!

  看看時間,他心想,那小妮子應該餓了才對,況且一個吃豪華在餐也挺無趣的,拉個大胃王作伴是個絕佳的主意,或許還可以藉此改掉她三餐不定的壞習慣,這樣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

  主意既定,他又跑去撬開她的房門。這次他沒有缺德的關掉游戲器的電源讓她前功盡棄,只是大刺刺的往電視機前一站,讓她想不注意他也不行。

  冷繡茵快動作的按下暫停鍵,惱怒的叫道:'老江,閃開!'

  他不悅的瞇起眼,'我不老。'

  '叫你滾開,聽見沒?'她霍然站起,眸裡有揍人的前兆。

  '女孩子講話要含蓄些,什麼滾開?男子漢大丈夫是不能用滾的。'他也朝她開火了。

  冷繡茵一個回旋踢掃向他的雙腿,他立刻跳起閃開,'小姐,吃飯了。'

  '我不餓。'她又掄起一拳朝他的下巴打去。

  他偏頭避開,'晚餐有好的紅燒牛肉、豆腐蝦做成的白腐蝦茸,還胡干貝、蝦片做的散彩干貝及……'

  冷繡茵停止攻擊的動作,嘴饞的吞了吞口水。

  他知道自己又贏了,'菜一冷就不好吃了,小姐真的不吃嗎?'

  冷繡茵的脖子適時的咕嚕咕嚕叫了起來,她同意的點點頭,'當然要吃,我肚子餓了。'她馬上步出房間,急匆匆的坐在餐坐旁,拿起擺好的碗筷子開始大塊朵頤。

  江鎮青愉悅的看著她盡情享用,他還沒吃就覺得胸腹間已脹得滿滿的,而他喜歡這種感覺。





第四章

  心神蕩漾

  對你,

  我用真心去呵護,

  可是,我也好害怕……害怕我會迷失在你--

  柔柔的軟玉溫香裡。

  '好飽。'冷繡茵滿足的撫摸凸起的肚皮,滿意的微笑,'我這輩子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這話讓江鎮青這個廚師聽得好開心。

  他眼掃過桌上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山珍海味,老實說,他很驚訝她沒有把它們全部吃光,是她的身體狀況不好嗎?

  '你不吃了嗎?'他有些擔心。

  冷繡茵搖搖頭,'不行了,我昨天吃的還沒消化完呢!我很少連續兩天吃這麼多。'

  '我以後要監督你,讓你三餐正常。'這樣應該可以減少她每次進食的量,畢竟暴飲暴食和餓得前胸貼後背都不是好事。

  她站了起來,伸伸懶腰,接著往少發長走去'飯後躺躺,快樂似神仙。'說著就這樣癱在沙發上。

  對一個女孩來說,這樣的姿勢實在不雅,她對他這個大男人也不稍加提防,這……她的習慣還真不好,她母親到底是怎麼教育她的?

  '喂,起來!'基於職責,他不得不盡力督促她。

  但回應他的卻是'呼--呼--'的鼾聲。江鎮青不由得瞪大了眼,她就這樣吃飽了睡,那豈不是和豬一樣!

  他真的很想放她在少發上睡一夜,可又覺得這不該是紳士所為,於是決定把她抱回香閨替她蓋上被子,不料,才俯身湊近她,他就立刻皺起鼻子。

  那是一股微微的酸加稍稍的臭的異味,他受不了的沖進浴室將浴缸放滿水,再回到沙發前將睡得不省人事的她抱到浴室。

  他懲罰性的把她整個人拋到浴缸中,激起的水花弄濕了地板,也弄濕了他的褲腳。

  酣睡的水中仙子仍然沒有醒來的跡象,倒是江鎮青心頭的某種感覺蘇醒了,他很清楚那是什麼--是男人對女人的渴望,最原始的沖動。

  由於她的衣服在水中浮開,棉制的罩衫也因水的浸濡而呈透明化,若隱若現的露出她妙的同體以及淡鵝黃色的內在美,讓他不禁血脈僨張。

  此刻,他就像頭興奮得對月嗥叫的狼。

  但他絕對不會放任自己變成失控的禽獸,他咬緊牙關,不再再看她頸部以下的部位,伸出手掌輕拍拍她的臉頰。

  '繡茵、繡茵,醒醒。'

  冷繡茵發出一聲嚶嚀,抓住他打擾的手,繼續沉睡。

  他只好變本加厲,雙掌握住她的香肩用力搖晃,'該死!你給我自己洗,否則我……我……'對呀,如果她不醒過來自己洗澡,他又能做什麼?

  所以,他一定要把她弄醒!他決定使出撒手鑭,往她的臉上噴冷水。

  冷繡茵受驚的睜開迷蒙的雙眼,混沌的腦袋尚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模糊的咕噥,'我好累,好想睡,別吵我。'旋即又閉上眼,轉了個身,眼看水就要淹到鼻子上了。

  他急忙把她抓回來大吼:'該死!你現在在浴缸裡,立刻給我脫了衣服洗澡。'他也是為了她好啊!

  冷繡茵不情願的睜開眼,'我只是想睡覺,要洗你自己洗。'說完,她繼續與周公約會去了。

  難不成真要他剝了她的衣裳幫她洗澡?天哪!這是多麼令人心動的提議呀!

  害他興奮得全身發起抖來。

  都怪他太忽視她的睡功,把她扔進浴缸裡反而惹來一身腥,弄得自己春心蕩漾,如今該如何收拾殘局?

  § § § § §

  半夜,江鎮青輾轉難眠,手上還殘留著撫過她溫滑肌膚的觸感,他那顆晃蕩的心不斷地泛起漣漪,腦中遐思不斷。

  他並非柳下惠,雖然強忍住不把懷中的軟玉溫香強行占有,但他仍情不自禁的一遍遍撫過她晶瑩白如雪般的香肌。

  他絲毫覺得有任何罪惡感,他沒趁她不備時像只餓狼般撲向她恣意掠奪,就已經很夠君子風度了。事實上,他還滿得意自己的定力,仿佛他又變回當年被人稱傾的英雄--行事光明正大,為人坦蕩蕩,在人生紀錄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污點。

  但這得意的感覺沒維持多久就變成一股遺憾,他白白的放過了到嘴的肥肉,他違背了男性本色的心意,更重要的是--他要她。

  奇怪!她又怪又懶又不愛干淨,而且還有暴力傾向,根本不符合他夢寐以求的情人條件。他想要的女人是溫柔體貼,能精打細算的幫他理財,能為他烹調佳餚等他回家享用,能事事以他為天、敬他為地的小女人。

  但冷繡茵卻連他的最低標准都達不到。

  那他著迷她什麼?

  是她奇怪的行徑?如謎般的身世?天才般的智商?或老是她那純似嬰孩的天真?

  他愈想愈煩,翻身下床走出房間,准備弄個消夜填填肚子。

  在廚房忙碌,看著水霧往上繚繞,在白霸彌漫裡,他似乎又看到冷繡茵滿足的臉龐,耳邊也響起她如風鈴般清脆好聽的聲音……她行事直來直往、毫不虛偽,任何思緒都直接表達,沒有絲毫心機。

  若非那些不習慣,她倒也是個迷人的好女孩。

  嘩!嘩!嘩!

  他看了一下CALL機顯示的號碼,是那個電腦狂阿達找他,於是他關了火,再次仔細檢查門窗一番。

  因為屋內裝有竊聽器,所以他不想在屋裡討論正事,只好打開電視偽裝自己在家打混,然後悄悄掩門而出。

  他在離家不遠的電話亭裡聯絡上阿達。

  '有什麼消息?阿達。'

  '我查到那大哥大的持有人,他叫石豪勇。'

  '他是誰?'

  '僑居華裔,旅居東南亞一帶,是悅達連鎖度假村的小開之一,有報紙批評他是個只會花錢的和性好漁色的花花在少爺。'

  '他為什麼來台灣?'這才是江鎮青想知道的。

  '沒有人會這種東西放進電腦的,我勸你直接問他比較快。'

  江鎮青本來就打算這麼做,'他有幾個兄弟?'

  '十個左右。'

  '十個。'他聽了大吃一驚,生這麼多子嗣的人在現今世上已算稀有,不過反正人家有錢,否則哪開得起連鎖度假村來養這麼多的兒子?'他老子叫什麼名字?'

  '石有財。'

  '有錢人當然有名羅!而且他的好色美名也被廣為流傳,據說是個標准的老不修呢!'

  '他多老?'江鎮青很好奇石有財的本事是真材實料,還是靠錢的力量收買的?

  '六十五歲。'

  '那還不算太老,聽你剛才講的,我還以為他已經七十好幾,老得快死了呢!'

  '他是快死了,好像是因為愛滋病發作的關系。哈!夜路走多了,難免會碰到鬼。'

  江鎮青同意的微笑不語。

  '所以石家現在很亂,十個兄弟都在爭奪家產,典型的家庭悲劇!'

  既然是處在如此的緊要關頭,石豪勇應該沒有理由會離開戰場,到台灣來表達對冷繡茵的興趣呀?

  難道冷繡茵跟石家有關?

  '阿達。石有財目前在哪兒?'

  '馬來西亞的古晉。'

  這跟冷凝香所去的地方也不同啊!

  '阿達,你要你再幫我查一個人的資料,她叫冷凝香,今天四十一歲,特別注意一下她二十歲到二十二歲時在哪裡?順便跟石有財的經歷核對一下……'

  他希望自己的預感是錯的!

  § § § § §

  早上七點鍾。

  江鎮青'砰!'的一聲踢開冷繡茵的房門,拿著鍋鏟用力敲著平底鍋底。

  '起床啦!太陽曬屁股羅!'

  那噪音連他自己都受不了。

  冷繡茵翻了個身,'別吵!'她的雙腿夾著棉被繼續熟睡,大襯衫下修長的玉腿完全展露,還若隱若現的露出渾圓的臀部。

  江鎮青心悸的猛吞口水,沖到她甜美的睡顏前,更用力、更頻繁的敲出刺耳的噪音,頗有不達目的、拆不罷休的架式。

  一分鍾……兩分鍾……

  冷繡茵終於睜開眼,雙膨迸出冰冷的聲音,'你想干什麼?'

  江鎮青停了下來,'該起床早餐了。'他雙眼坦蕩蕩,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出去!我要睡覺。'她狠狠的瞪他。

  他猛搖頭,還加大音量,'想床羅!'

  冷繡茵霍然坐起,惱怒的往他的肚子踢去。他機警的退後兩步,'早餐一定要吃,不吃會不健康的。'他嘻笑規勸。

  冷繡茵下了床,絲毫不覺自己身的衣著已與昨日不同,也沒察覺在大襯衫底下,是一絲不掛的赤裸身體。

  '嘿!小姐,先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他很君子的提醒。

  但她置若罔聞,來勢洶洶的逼近他,擺開架式就進攻,一把搶走他手的鍋鏟、鍋子往門外丟,再准備將他丟出去。

  他警覺的閃開,'小姐,你這身衣服實在不雅,最好換一下。'他實在太好心了,雖然眼睛吃著冰淇淋,但他還是很有君子風度。

  可惜她仍是不在乎,'我想睡覺。'

  她突然跳起來朝他使了個剪刀腳,雙腿朝他的脖子剪下去;為了不讓自己的脖子受傷,他只能順勢往前撲倒,但很不幸的是,冷繡茵的襯衫正巧飛揚起來,衫底春光讓他一覽無遺。

  他的雙眼暴突,只覺胸臆間熱血澎湃。

  他用力掰開她的雙腿,如餓狼般撲向她。可她正在氣頭上,一拳打中了他的下巴。他只頓了一下,馬上興起她正面交手。

  雙方都卯足了全力攻擊,但她實在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她贏在年輕敏捷,他則贏在男人力道天生強過女人,而且他這次比一上次交戰時更用心。

  乒乓乓乓,東西雜物倒了一地,他終於把她壓倒在地,她的四肢也全都被他的四肢制住。

  冷繡茵氣呼呼的仰視他,'都是你的錯,害我睡不著了。'

  他微笑,溫柔的輕語,'安靜一點,我要吻你。'

  '吻我?'她睜大眼,終於注意到目前兩人曖昧的姿勢,臉頰迅速飛上一片紅暈,只是不曉得她是害羞,還是興奮。

  '可不可以?'他是聚集了好大的勇氣才問出口。

  '你真的要吻我?'她驚疑的詢問,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他更湊近她,很低認真的問:'可不可以?'

  她笑了,很干脆的點點頭,'好,還從來沒有人說要吻我呢!'

  他已經沒有心思去細想她話裡的含意,只顧著將自己灼燙的印上她的柔唇,細細的品嘗她甜蜜的唇瓣,用舌輕觸她的唇線,心裡頭暖暖的充塞著甜滋滋如蜜般的感覺。雖然他不是第一次碰女人,卻是他生平第一遭那麼溫柔,不但想要給自己愉悅的親密經驗,也想讓她在心醉神迷中獲得快樂。

  所以,他硬掌著不讓自己過度放縱,小心的注意她的每一個反應,用唇去品嘗她的蜜津,用熾熱的雙掌輕柔的探尋她全身的敏感外。

  他的身軀緊密的貼著她扭動不已嬌柔軀,燙人的欲念在兩人緊貼的身體處火速的蔓延,在他下半身的欲火源泉頭吶喊著急需解放,好讓他雄赳赳的昂然挺立。

  他輕輕掰開她的雙腿,雙手探進她濃密的叢林中的幽x,那裡已泛出濕意,似乎在迎接他。

  他真的很想進去……

  '啊!'冷繡茵更是不斷的發出渾陣嬌呼,不安分的小手沒耐性的解著他的褲頭,急欲碰觸他的男性欲望。

  他是這麼的主動、這麼的火熱、這麼的熟練!

  江鎮青不由得頓了一下,意識到自己或許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這人想法讓他的心感到有點冷,也讓他的欲念稍退。

  '快點!'她不耐煩的將他褲子拉下來。

  他的心又火速的熱了起來,就算他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又如何?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彼此快樂才是最重要的啊!

  '寶貝,都聽你的。'他深深吻住她的唇,用膝分開她的雙腿,極小心、極體貼的將自己慢慢的、順利的、一路通行無阻的埋進她的身體!

  然後,他兩開始享受快樂的親密時光,高chao不斷、上下起伏,登上了情欲的最一高峰……

  她完全沒有察覺,在她體內的魔鬼此記得已然蘇醒。

  § § § § §

  他終於還是將她架到早餐桌上。

  他小心的舀了一碗精心熬煮的排骨粥,愉悅的放至她面前,並在她對面坐下,期待著她津津有味的吃相。

  但,事情有點不對勁!

  冷繡茵沉默的看著那碗粥,心思不知神游到哪裡去了,那凝重的表情似乎隱含著無限的哀戚。

  '繡茵?'他在眼前的揮著手掌,企圖吸引她的注意,結果當然是沒有用。

  於是他換個較大膽的方式,坐在她身邊閒暱的搭上她的肩,'寶貝,你有什麼心事?,可不可以跟我分享?'

  冷繡茵仍是專心的想心事,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抬起她的下巴轉向他,'嘿!我不會讓你把我當成空氣的。'他將頭湊過去,用牙齒輕咬她的朱唇。

  此招果然見效,迅速拉回了她神游的意識,可惜,她回過神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力推開他的臉,力量之大讓他跌倒在地。

  '不要碰我!'她大叫。

  江鎮青爬了起來,滿心溫暖的柔情瞬間變成冰窖時結凍的冰,'你後悔了?'

  冷繡茵望著他,聲音顫拌不已,'不要……不要再像剛鍘那樣碰……碰我!'

  他的臉色難看極了,'沒想到我這麼令你厭惡,但你剛剛不是挺享受我們的魚水之歡嗎?難道你只是喜歡做那檔了事而已?'

  冷繡茵震驚得以雙手抓頭,囁嚅的低語:'我……我不是第一次,對吧?'

  他嘴角一緊,'誰在乎你是不是第一次!'

  冷繡茵緊緊的抓住他的的臂,'老工,你一定記得你的第一次是什麼情況,對不對?'

  他望著她激動的樣子,小心的開口,'當然,你是因為在乎這個才推開我嗎?'他不願相信她的肚量這麼狹小,他都三十了,怎麼可能為也保留第一次?

  冷繡茵的手勁更緊,'每個人都該記得自己的第一次,對不對?尤其是女人。'

  看她激動的模樣,教他不敢實話實說:'那……也不一定啊!'

  '我不記得。'冷繡茵眼神狂亂,'我一點都不記得……這不正常,對不對?'

  是滿奇怪的,但他也不好講什麼,只好用力抱住她,'這是正常啊!你不記得你的第一次,是因為……我就是你的第一次嘛!'反正說說謊,先哄哄她,讓她不要胡思亂想。

  '這怎麼可能?'她仰起頭,臉上淨是不信,'我剛剛跟你在一起……一點都不痛耶!第一次不是都應該很痛嗎?'

  他擁得她更緊,話說更得肯定,'這理論不見得每個女人都適用,你不是練過功夫嗎?可能是你在練功時,因過度拉扯而把處女膜拉破了,所以你的第一次才沒有痛的感覺。'天知道實情是怎麼樣?他真希望她別再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真的?'她還是很懷疑。

  江鎮青肯定的點點頭。

  '這麼說,你……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

  他沒辦法說不,'一定是、肯定是、絕對是。咦?難道你討厭是我?'

  她輕輕搖頭,釋然的笑了,'那是個……很舒服的經驗,我喜歡,我會一輩子記住的。'她含羞帶怯的說。

  他的心立刻從冷冽的冰窖變成輕盈的羽毛,一直往上飄,禁不住柔情萬千的說:'我也會永遠記住。現在我們先吃早餐,好嗎?'

  § § § § §

  吃完了早餐後,冷繡茵突然淡然的說:'我要出門。'

  '你要去哪裡?做什麼?'他馬上提高警覺。

  '南京東路,我要去交測試報告。'她站起身打算回房。

  原來是為了工作上的事,他松了一口氣,'去換個衣服准備一下,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

  他當然不是這麼好打發的,'不行,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出門,要是你看上別的男人,那我怎麼辦?'

  冷繡茵聞言停住腳步,回過頭,'你會怎麼辦?'

  他故作傷心樣,'我會睡不好、吃不下,然後日漸消瘦,最後連走路都會被風吹倒。'

  冷繡茵頗為吃驚,'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當然會。'他鄭重的點頭,'這就是戀愛。'

  她愣住了,偏著頭開始認真的思索。

  他怕她想過頭,於是嘻笑著推著她上樓,'快去准備吧!別耽擱太久。'

  但這一耽擱就是一個半鍾頭,原來是她想得太久、太專心,想到忘了更衣准備出門;而這是江鎮青換了一身灑脫的休閒服後,過來催促她才發現的。

  '該換衣服了。'他低下給她一個響吻,強迫她回神。

  冷繡茵茫然的看向他,'你愛我嗎?'

  她突如其來的話讓他嚇了一跳,他知道自己喜歡她是肯定的,但愛……他不想回答,只發借其他事情來回避,他在衣櫥時迅速挑了一件套裝。

  '你就穿這件怎麼樣?'他對她展示那套寶藍色的亮眼套裝。

  但冷繡茵視而不見,'你怎麼不回答?'

  要她分心是一件很難的事,他只好模糊的回答,'你問倒我了!我很喜歡跟你在一起,可那感覺到義是不是愛,我也不知道,因為我從來沒愛過,不曉得愛是什麼滋味?繡茵,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她茫然的直搖頭。

  '那你愛我嗎?'

  她眨著如夢似幻的眼睛望向他,'我不知道。'

  答案果然如他所料,但他還是忍不住感到失望,不過,他不能因此沮喪,只好強打起精神做好笑顏,'既然我們都不清楚,再想下去也沒用,趕快准備出門啦~'他將她從床上拉起。

  '對不起。'冷繡茵滿懷歉意的盯視著他。

  她看得他不得不偏開頭,胸口積著濃重的罪惡感。'我也是,很抱歉。'

  就這樣拖拖拉拉,耽擱了一個半鍾頭後,江鎮青才把車倒出車庫,再誘她上車。

  冷繡茵上了車後,就專心的翻著手上的資料,並璉動手書寫,在那副精明干練的模樣下,絲毫不見茫然與迷糊。

  他也很欣賞她這副模樣。

  於是,他愉快的隨著收音機流出的音樂哼著歌曲,一邊駛上流暢的快速道路,當他發現情況不對勁時,已經太遲了,此是車速已超過每小時六十公裡,車子的煞車系統卻全然失靈了。

  他的額頭上不斷冒出冷汗,也沒心情哼歌了,整個人全神貫注的注意路況,想趁隙鑽到外車道,然後行駛到路肩,再借著放掉油門來減速,或許還可以安全的停下來。

  這並不難!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行了。

  但接頭他發現狀況出現了,有一白一黑兩輛轎車左右夾擊他,不讓他有機會行駛到一旁,而因為他車上裝的是有色玻璃,他甚至看不到蓄意攻擊他的車坐些什麼人。

  他從照後鏡往後看,冷繡茵仍專心的看著手上的資料,完全沒注意到任何不對勁,此刻,他忍不住慶幸她有過度專心的怪癖,萬一她因害怕而歇斯底裡起來,那將會使他更加的手忙腳亂。

  他放掉油門,打算利用減速來脫逃,但那兩輛車卻緊咬住他不放,而更該死的是,第三輛紅色的轎車竟然從他的車尾直接撞上來。

  車子劇烈的搖動,冷繡茵卻卻當是輾過坑洞,毫不在意的繼續她的工作。

  他握緊方向盤,踩下油門,讓車子迅速往前沖。三輛車仍緊追不捨,他趁隙偏到車道,再偏到路肩,接頭就放開油門等待減速停車,到了這個地步,那三輛車也不能繼續追撞他了。

  突然,前方有輛小貨車停在路肩,若不踩煞車的話可是會撞上的,但偏偏又煞車失靈,於是他只好狠心轉動方向盤,直接讓

  車子的側邊擦上銀灰色的鋼制護欄。

  '嗤!'火花不斷的飛躍,車子劇烈的震蕩,震掉了冷繡茵手上所有的文件,她不得不回過神來,注意周遭的環境。

  '發生什麼事了?'她沒辦法一下子進入情況。

  '車子壞了。'他咬牙,眼看小貨車與他的距離愈來愈近,就快撞上了,他知道車子的速度已經慢了下來,但它能及時停住嗎?

  '踩煞車呀!'冷繡茵尖叫聲的提醒。

  江鎮青往右轉動方向盤,讓摩擦更劇烈,發出更刺耳的聲音。

  冷繡茵捂住雙耳,受不了的大叫:'太吵了!'

  車子就在小貨車後方約五十公分處險險的停住,真可說是千鈞一發,江鎮青松了一口氣後,整個人虛脫了似的靠在方向盤上。

  '你的開車技術太糟了。'她很不滿的批評,打開左邊的車門。

  江鎮青巴警覺的想回頭阻止,但冷繡茵已經下車了,那輛紅色轎車瞬間撞了過來,他迅速的打開車門,但已來不及將她拉到旁邊。

  '吱!'一陣刺耳的煞聲響起。

  冷繡茵注意到了,心轉過身去,毫不畏懼的看著那輛直沖她的紅色轎車,直到它緊急的停在她面前。

  江鎮青的心髒都快停了,他火速奔過來,扳過她的身體,如教訓不聽話的孩子般怒斥,'你這個傻子,你該趕快閃開,而不是等它撞過來,懂不懂?'

  冷繡茵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你太多心了,它沒理由撞我,一定是停下來想幫我們的。'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明才能糾正她錯誤的觀念,他也不明白那輛欲行凶的紅色轎車為何會突然放棄的停下來?正在疑惑間,他看到紅色轎車車門開啟,一個身體搞挑、戴著黑色墨鏡、身穿藍白襯衫,灰色長褲的男子下車向他們走來,那從容的態度好像真的是個路過的好心人似的。

  '看來你們遇到了麻煩。'那居然還有臉微笑?!

  江鎮青全身戒備的緊繃著,'你要干什麼?'

  那男人的目光轉向冷繡茵,'親愛的繡茵,你不回過頭來看看我嗎?'冷繡茵聞言轉身,迎上他摘下墨鏡的臉龐,臉上還是寫滿困惑,'先生我該認識你嗎?'

  那男人臉上的笑容立刻凍結,'繡茵,你真過分,你怎麼可以忘了我?我是休德啊!'他跨前一步。

  江鎮青拉著冷繡茵退後兩步。

  她仍沒記起,'我不認識你啊!'但她的證據卻不很確定。

  '你認識的。仔細想想,六年前,你我跟肯諾在馬爾地夫曾度過一段很快樂的時光,你記起來了嗎?'

  他們是老朋友?江鎮青敏銳的觀察著冷繡茵的反應,但她仍是搖搖頭。

  '沒有,我沒有去過馬爾地夫呀!'

  那男人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甜心,你怎麼捨得忘記呢?我跟肯諾這輩子都忘不了你當時快樂的……'

  江鎮青突然領悟休德不堪的暗示。

  '夠了!先生,'他憤怒的打斷休德猥褻的話語,'恐怕你是認錯人了,請離開吧!'

  休德戴回了墨鏡,'我沒認錯!繡茵,很遺憾你選擇這種方式逃避,只可惜不是每件事都逃避得了的。'

  '什麼意思?'冷繡茵茫然的看著休德。

  江鎮青直覺知道休德要說的絕不是好事,馬上用兩手捂住她的耳朵,'廢話少說,快滾!'

  但休德還是說了,'你別怪我們心狠手辣,要怪只能怪你父親偏心了。'

  湊巧一輛大卡車轟隆隆的經過,讓休德的話語完全被蓋過。

  江鎮青利用這個機會湊到冷繡茵的耳朵旁說:'別理他,這小子想追你,你若是再跟他交談的話,我會很傷心的,快回到車上把我的東西拿出來,我們搭計程車去。'

  冷繡茵同意的點點頭,沒吭半聲便轉身離去。

  而江鎮青則臉色不善的往前邁進,'你是石家哪一個兄弟的嘍羅?'

  休德下巴一抬,'憑你也有資格問嗎?警界的敗類。'

  一語刺中江鎮青的致命傷,他突然發起狠來,一拳揮向要德陽高傲的下巴,'回去告訴你的主子,繡茵是個與世無爭取的人。'

  休德跌倒在地,從容的抹掉嘴角的的血漬站起,'沒有人會信你這種鬼話的!'他手一閃,一柄彈簧刀地出現在手上。

  果然是個狠角色,在快速道路上也敢這麼囂張。

  '你以為我會怕一把刀嗎?'江鎮青冷笑,'你也太小看我了。'

  '如果這次你逃得了,下次我會准備槍來伺候你。'休德耍著她向他示威。

  突然,冷繡茵從他身後出聲,'我已經拿好東西,鑰匙也取下,車也上鎖了,計程車我也叫了,現在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她專心做事時果然效率奇高,'沒有了,你先去前面等車吧!'江鎮青轉向休德,再次勸說:'放過她,她是無害的。'

  休德嗤了一聲,'秦始皇說過一句名言--寧願剎殺一百,也不放過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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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elin16
子爵 | 2010-2-11 13:54:46

第五章

  二個她她是誰?

  白天,她謹守禮教;

  晚上,她冶艷輕佻;

  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呀?

  趁著冷繡茵在會議室跟一干工作人員討論電玩測試內容時,他借了電話打給那位慷慨又好色的石豪勇先生。

  '喂!請問石豪勇先生在嗎?'

  電話通了,接聽的是個女人。'請問有什麼事?'那女人聲音聽起來頗為高傲。

  '他托我辦此事,我想告訴他結果。'

  '你直接告訴我就行了。'

  '請問你是?'他努力維持禮貌。

  '我是他的妻子。'

  '原來是石太太呀!你老公呢?'

  '他不能接電話,有事直接告訴我就好。'

  '他發生什麼事了?'該不會是死了吧?江鎮青暗忖。

  '你很羅唆喔!到底說不說?'

  他本為就只想打探'軍情'而已,哪有什麼好說的?'我要親自跟他說。'

  '他現在在加護病房,昏迷不醒,要怎麼說?'

  '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了。'他喀的一聲掛掉電話,腦海中馬上被層層的烏雲籠罩,看來石家的家族之爭愈演愈烈了,冷繡茵逃得過這場爭斗嗎?她和石家到底有什麼關系?

  他真的不懂!

  § § § § §

  深夜,車輛稀少,暗無人聲,該是個好眠的夜晚。

  但江鎮青睡不著,他的腦子裡老是浮現休德曖昧的暗示--

  在馬爾地夫……快樂時光……再加上一個叫肯諾的男人……

  若事情真如他所想的地麼不堪,那麼休德和肯諾豈不就是和年僅十四歲的冷繡茵玩三人行的性游戲?

  天哪!他煩躁的翻了個身。

  他一點也不願意相信純真伯冷繡茵曾在年紀輕輕的時候,沉溺在變態的性游戲中,她看起來不像那樣的女孩呀!

  但她的確不是處女,而且她的反應一點也不青澀,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熱情,簡直就像……很有經驗?

  但她卻向他泣訴,說她忘了她的第一次?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心很沉重、很苦悶,很不甘願,他認定純真的冷繡茵不該和休德那種不良份子扯在一塊兒,她是屬於光明的,與她匹配的應該是像他這樣的坦蕩蕩的正直英雄才對。

  突然,他聽到不尋常的聲音,那聲音很像人的喘息聲,而且是從隔壁冷繡茵的房中傳出來的。

  他猛然坐起身,赤著腳走出去,沖進她的房間。

  在銀色的月光下,她在淺藍色的床上嬌喘地扭動著身子,顫抖的低語,'不,不要!你死了,這是我的身體……我不是蕩婦……不……能再重演了!'

  她作噩夢了?

  江鎮青憐惜的走近想叫醒她,卻看到她突然睜開雙眼望向他,眸中有著不該有的渴求及欲望,接著她朝他伸出雙臂,'抱我,求求你。'

  他不敢置信的聽著她嫵媚及性感激情的聲音,看著她做出挑逗的動作,身體情不自禁的產生了反應。

  冷繡茵自床上緩慢坐起,褪出一邊睡衣露出香肩,眉兒飛揚、神情yin蕩,'親愛的,我好想要你喔!來,再讓我上一次天堂。'她伸出玉手向他做出邀請的動作。

  江鎮青猛吞口水,看到她撩人的伸出玉腿下床,一步步走向他,並解開他身上一顆顆的鈕扣,她嫣紅的唇誘惑的嘟成弧形,蜜般甜的香舌調皮的探出櫻唇徐緩的滋潤唇瓣,讓他真想一口咬下去。

  而他……真的做了,他急躁的將她一把納入懷中,需索的進攻她朱唇,迫不及待的褪去她的衣裳。

  而她也像等不及似的,用力的拉扯他的睡衣,喘息的低吟,'天哪!好久了,我好久沒嘗到男人的味道了。'

  而他,早已欲火焚身,根本沒有心思多想。

  '繡茵,你真棒。'他攔腰將她抱起,入在床上。

  她手眷戀的緊緊纏住他的頸項,'青,叫我的文名字莉娜,我喜歡你在床上時這麼叫我。'

  他當然樂意服從,'莉娜,你好美。'他急切的將自己燒燙的身體熨上她雪白的嬌柔軀。

  兩人同時愉悅的低喘一聲。

  她滿足的微笑,'青,你好棒,你弄得我舒服極了,我現在就要你,快進來,快!'她熱切的張開雙腿夾住他結實的臀部,口中不停的催促著。

  他熱血僨張,哪有辦法說不?他立即二話不說,長驅直入的進入她又濕又緊又溫暖的甬道。

  她緊緊的夾住他,弓起身讓他進入得更深,喉嚨處也舒暢的申吟,'快點!帶我上天堂,求求你,我親愛的青。'

  這話聽在他耳裡簡直是受用無比,他馬上貢獻體力、努力勞動,像引擎般的快速律動,弄得她纖手緊緊抓住被單,不可扼抑的大叫出聲,喜悅的淚水在她的眼角蓄積,再閃爍的滴落。

  她上了天堂,全身劇烈的顫抖;他登上了高峰,在一聲低吼之後,把一股暖流迭進她溫暖的田地,然後乏力的伏在她身上,發出滿足的喘息。

  這種契合是他今生再也找不到的,她是他的女人,她為他激狂、為他yin蕩,而他則快樂的倘佯在幸福中。

  她一把將他推開,自他身下坐下起來,打量他的全身上下、像在看貨品似的,'你的體力不錯,很有沖勁,如果技巧再練好一點,那就更棒了。'

  他一聽,笑容在瞬間凍結,迅速回復理智,他冷靜的評估情況,腦筋快速的轉動著。不對!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她用手指劃過他背部糾結的肌肉,'你一個晚上能做幾次?'

  這絕對不是純真的冷繡茵會講的話!

  '你是誰?'她是被附身?還是多重人格?

  她輕笑,'我是渴望你的女人。'朱唇轉瞬間又印上他的肩膀,舌頭在其上濕濡的畫著圈圈。

  他卻沒有一絲亢奮的感覺,'繡茵呢?她怎麼了?'

  她稍稍使力,用貝齒在他肩上咬了人痕跡,'你只在乎她?那我呢?你不怕我吃醋?'

  江鎮青實沒有處理這種事的經驗,只好一切憑直覺行事。他轉身抱住她,'怎麼會呢?我也很關心你啊!你們兩人共用一個身體,我當然是同時愛你們兩人,也想要知道你們兩個的情況羅!'

  她點了一下他鼻子,'好會講話!告訴你,好在睡覺,不到天亮是不是會醒來的。'

  他突然感到好遺憾,剛才跟他交歡的只是冷繡茵的身體,而不是她的心!

  '她不知道你跟我的事嗎?'

  她搖搖頭,扮了鬼臉,'她是個膽小鬼,凡事只會逃避,尤其像這種最快樂、最舒服的事,她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她重重的吻了他一下。

  '但她昨天不是跟我做了嗎?'他驚駭的想,莫非昨天也是'莉娜'?

  '小女孩終於長大了,謝謝你讓她那麼快樂,也讓我蘇醒過來。'她摩挲著他的乳頭、他的腹部、他的男性。

  他幾乎沒有反應,因為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那檔子事上。

  '你是怎麼出現的?又是怎麼消失的?'

  她不滿的掃了他一眼,'別老問我這些無趣的事,我們來做舒服又快樂的事吧?'她爬到他身上,蠕動著誘惑他。

  江鎮青覺得自己的欲念又開始蠢蠢欲動,但理智上他卻不想,'我沒有心情,今晚就算了吧!'

  但她卻直搖頭,'不行!我還沒玩過癮,如果你不想玩,我只好去找別的男人陪我了。'

  他驚恐的問:'找誰?'

  她盈盈一笑,'我今天看到休德了,他變得更壯,技巧也一定比六年前更好。'她期待的眼神在飛揚。

  但他絕不能讓這事發生,'不准你去找他!好!我就陪你玩,玩到你筋疲力盡為止。'

  '耶!'好歡呼一聲,'你太棒了。'

  接著,他倆便陷入了肉欲的漩渦,他們到底該算是一對情侶,或算是三人行?

  § § § § §

  他被壓搾得筋疲力盡,除了休息之外,已經沒有力氣再做些什麼,他知道'繡茵'也是一樣。

  但他卻被踢下床。

  江鎮青驚訝的睜開眼,只見床上的性感天使正怒止瞪視著他,'你趁我睡覺對我做了些什麼?'

  他倆做了什麼不是很明顯嗎?兩個成年人赤裸裸的躺在一張床上,難道會是單純的睡覺而已?

  '真絕情,把我累成這樣,也不讓我多睡一會兒。'他閉上雙眼,並不介意躺在地板上。

  '你是說我們昨晚又……做了?'她的語氣除了驚訝,還帶了些許的厭惡。'為什麼我一點也不記得?'

  他知道為什麼,卻不想多費唇舌,於是決定讓自己當一頭壞心的種豬,他疲憊的睜開眼,'你睡得太沉,叫都叫不醒。'

  她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所以你就硬上?'

  江鎮青咧嘴笑了,半撐起身子,'別這樣,寶貝,我們都很享受呀!'

  '這是不可能的事!'她憤怒的伸出腿准備下床,豈料玉腳才一著地,馬上酸軟的癱下,她驚駭莫名,'我……怎麼了?'

  她這種虛弱的情況讓他的男性自尊驀然間高漲不少,感覺體力恢復不少,亢奮開始在下腹聚集,他親暱的輕拍她光滑的屁股,'這是正常啊!表示你嬌柔弱的身體過度承受了我給你的快樂,休息一會兒就會恢復了。'

  她氣得一腳踢向他的臉,' 什麼好得意的?你這頭種馬!'

  江鎮青抓過她的腳踝,順勢將她的身體拉向自己,接著順勢壓上她的嬌柔軀。

  她馬上使勁的推拒,'放開我,不准再對我做這種事了,我討厭它。'

  江鎮青制住她的雙手,'說謊,你明明很喜歡的。'他絕不會弄錯'繡茵'的反應。

  但她聽了後卻更用力的掙扎,'不要再說了,這不是真的,我不是蕩婦。'

  '你不是蕩婦。'他附和的低吼,'你是我見過最純潔的聖女。'他硬是吻住她的唇,想知道'繡茵'對這檔事的厭惡到底到了什麼程度?

  她只是一味的掙扎,嘴巴得空時就嚷:'這是不對的,這是有罪的,神不會容許這種墮落……啊……不可以,我不能……放了我……我不要進地獄……啊!'

  但她身體的反應卻是愉悅且歡喜的……

  他心神蕩漾的與她交歡,心裡卻憤恨的發飆,他絕不原諒那把'繡茵'教育成認為'享受性愛是罪惡的'觀念的某人。

  終於,兩人雙雙從天堂飄落人間,他的身體滿足了,卻心事重重;而她在稍稍恢復了力氣之後,馬上從他的身體下鑽出。

  '不要再對我做這種事了。'她背對他而坐,仍是嬌喘不已。

  '為什麼?你討厭這種事嗎?'他仰躺著,一派傭懶的問道。

  '對,我討厭。'

  '說謊。'他連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

  '是真的。'她把頭埋進雙臂之間,'這樣是不對的。'

  他想了好一會兒才問,'你為什麼認為我們做的事是罪惡的呢?'

  '這還用問!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識嗎?'她沮喪的回答。

  她的常識實在與眾不同,那個'莉娜'完全是相反的典型,或許'莉娜'的出現是冷繡茵反抗這種'常識'的結果吧?此刻,他真希望他有他堂兄心理學上的專業知識,讓他能將她的特異行為拼湊出一個答案來。

  '應該有人教你吧?是誰呢?'

  '我……我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她曾經喪失記憶嗎?

  想到這裡,江鎮青的口氣不由得嚴厲起來,'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的?'

  '我沒裝。'她雙手抱住頭,輕輕晃著像是在回憶,他沒有打擾她,良久良久之後,冷繡茵轉頭看向他,眼眶裡蓄著挫折的淚光,'老江,我的腦中一片空白,為什麼?我是不是病了?'

  他不忍心瞧見她痛苦的模樣,坐起身將她納入懷中,語氣溫柔似和風,'沒有的事,你只是觀念錯了而,只要稍稍調整一下就好了。'但他心裡著急得只想把她綁到醫院,讓他堂兄幫她做個徹底的心靈改造。

  '那……要怎麼調整?'冷繡茵一臉迷惑的看向他。

  江鎮青愣了好久,他又不是心理醫生,根本不曉得如何'調整'她的心態。他只好干笑道:'我幫你請個教師好不好?'這位教師當然是他堂兄江英宗羅!

  § § § § §

  '小子,你艷福不玫嘛!'

  在醫院旁的庭園裡,江英宗戲謔的捶了江鎮青一記肩膀。

  江鎮青卻哀歎一聲,'如果只是幾天還好,要是一直如此,我實在應付不來,那個'莉娜'的需求實在太大了。'

  江英宗偏著頭沉思,'我想莉娜之所以會產生,應該不只是為了應付一個男人而已。'

  江鎮青聞言震驚的說:'你是說繡茵她……她……'他說不出口了。

  '她曾被輪奸,'江英宗很冷靜的接口,'而且還被教導成要愉悅的享受這個過程。

  '怎麼可能?繡茵不是這種人。'打死他也不願意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

  '就因為她不是這種人,所以才會有莉娜的產生。'

  但莉娜就繡茵啊!他沒辦法把她們兩人徹底的分開,因為他很喜歡冷繡茵的純真,又放不掉莉娜的性感。

  江鎮青頹喪的坐在椅子上,'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他喃喃自語的說。

  江英宗在他身邊坐下,'會造成這種結果,通常是因為……性虐待!'

  江鎮青痛心的看向堂兄,'如果沒搞錯的話,當年她才十四歲啊!'

  '人是可怕的動物,'江英宗點點頭,然後又小心的加上一句,'尤其是親人,更容易造成這種結果。'

  江鎮青閉上沉重的雙眼,腦海中浮現出可能的凶手……是冷繡茵好色的親生父親、好色的親兄弟、冷漠的親生母親,還是心懷嫉妒的某位姨娘?

  唉!豪門的爭斗真可怕!

  它殘忍的折斷了純潔天使的雙翼,更毫不留情的在她身上留下污點,此刻他只想拯救她,洗滌她的身心,還她一身潔淨。

  '我該怎麼做?'

  '支持她,其他的就由我來處理。但我要問你,你想要合並兩個人格,還是……殺了繡茵,或者毀了莉娜?'

  江鎮青的心頭一震,雖然他不清楚治療過程,但從堂兄所說的話上也能了解幾分,可他哪裡捨得毀棄其中任何一人啊!

  '我不希望她們任何一個人死去,而且這不該由我決定。'該做決定的應該是她母親或是冷繡茵自己。

  '合並的結果誰也不知道,主人格是確定會存在的,但副人格卻不知道會占多少。'

  江鎮青認真的看著江英宗,'堂兄,我相信你。'

  江英宗頷首,'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想,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每晚滿足'莉娜',白天則就要找命說明'繡茵'接受性愛的快樂。'

  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體力到底還能負荷多久?看來,他得我買些補品,替自己好好補一補才行。

  '對了!阿青,她有避孕嗎?'

  他哀怨的看向他堂兄,忍不住討厭起他堂兄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壞習慣,沒事提那些他房間忘記的問題干嘛?

  '沒有對吧?'江英宗根本沒等他點頭,'如果你想跟她生小孩倒是無所謂,如果不想,我勸你還是多注意一下。'

  他想跟她生小孩嗎?老實說,還真有點想,雖然江鎮青知道這是不對的。

  '就讓老天決定吧!'反正也有夫妻努力了數年,還迸不出個子來的,不是嗎?

  江英宗不以為然的敲敲他的頭,'你只到想你的自己,那個莉娜或繡茵的想法就無所謂嗎?你是不是該問問她們的意見?'

  § § § § §

  因為如此,所以當夜……

  '你要我采取避孕措施嗎?'

  在他身上誘惑蠕動的'莉娜'露出甜一笑,'什麼是避孕措施?'

  看來這個'莉娜'也滿欠缺某種生活常識的。

  '就是避免讓你生寶寶的方法。'他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決定認真的談事情。

  她頭一偏,露出疑惑的神情,'我會嗎?肯諾說過我不必擔心那些問題,因為我還不夠大。'

  他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別的男人!'這公讓他心裡燃起熊熊妒火,他真的難以接受別的男人曾經無情的蹂躪過'繡茵'身體的想法。

  '你嫉妒?'開心的呵呵輕笑。

  跟放蕩的'莉娜'在一起,一些他不敢在正經的'繡茵'的面前說的肉麻話竟可以輕易出口,'沒錯,我嫉妒,我不許你在我面前提起別的男人的名字,也不許你以後讓別的男人碰你。'

  她一副幸福模樣的看他,'你想獨占我?'

  盡管'莉娜'出現時才十四歲,但很顯然的,那時候她已經有了少女情懷,會憧憬愛情的想法了。

  '如果是呢?'他無愧的迎視她的眼眸。

  她馬上一臉幸福的將臉貼上他的臉,語氣激動的說:'青,我也想獨占你,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我實在高興了,我要永遠跟你在一起,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

  江鎮青的身體一僵……那冷繡茵怎麼辦?

  '你喜歡我吧?我可以給你快樂,我會用身體來取悅你,不像繡茵那個膽小鬼只會口是心非,一點情調都沒有,而且她還很會打人,你一定很討厭這樣子的她吧?'

  聽起來,'莉娜'像是在蠱惑他拋棄冷繡茵。

  '幫我,青,讓我成為這個身體的真正主人,好不好?'她誘惑的用手指描繪著他的唇形。

  他的反應是全身僵硬,'莉娜'要他殺了冷繡茵--他甜美純真的天使?

  '你為何不回答?'她低堝的伸出舌頭在他耳垂滑動,留下濕粘的痕跡。

  但他卻不為所動,因為,他的心在瞬間被凍結了。

  '你該不會愛上那個膽小鬼了嗎?'她突然嚴厲的扳過他的頭,'我說沒錯吧?你白天愛她的方式比對我溫柔多了,你是不是愛她比愛我多一點?'

  他扯高嘴角裝出微笑,'我兩個人都愛,誰也不多,誰也不少。'

  '說謊,你對她就比對我溫柔多了。'她嫉妒的抗議。

  他拍著她的背哄道:'這有什麼好計較的?我又不曉得你喜歡溫柔的方式,我一直以為你喜歡我粗魯一點啊!'

  她噘起了嘴,'我不要差別待遇,你對她溫柔,同樣也要對我溫柔。'

  '這容易。'他點了一下她的朱唇,'怎樣?要不要我采取避孕措施?'

  '那會不會比較不舒服呢?'她非常煩惱的問。

  照常理來說,會不舒服、不方方便的是他,但他願意為'繡茵'犧牲。

  '不會。'他說很堅決。

  '那……懷孕會很不舒服嗎?'

  '會很難受,而且身材會變形,生孩子時還會痛死人。'他實話實說,大概已經猜得到她的回答。

  '那我不要懷孕。'她馬上斬釘截鐵的回答。

  § § § § §

  江鎮青再度筋疲力盡的倒在她的床上沉沉睡去。

  清晨,他再度被醒來的'繡茵'一腳踢到床底下,可他一聲也不吭,習慣性的在地板上躺平身子。

  '你雙對我做這種事!'她尖銳的聲音透露出深深的厭惡,'你這只敗德的豬玀,就只會趁人睡覺時做這種下流事。'

  上蒼哪!他何無無辜,他是被逼的耶!難道她要他眼睜睜的看著'莉娜'去找休德、肯諾,或者是到街上隨便找個男人上床,舒服的快活嗎?

  他不由得無奈的歎了一口長氣。

  '以後不許你再做這種事,否則我就把你醃了!'她嚴厲的提出警告。

  江鎮青可不認為她真會這麼做,所以還是很放心的躺著休息。

  '你聽到沒?'他的反應讓她氣得想下床再補他一腳,沒想到她的玉腿方一著地,馬上又酸軟的屈膝癱倒,無巧不巧的倒在他的身上,落入他的懷裡,而江鎮青也順勢伸出手臂擁住她。

  '繡茵,你要我采取避孕措施嗎?'

  她立刻震驚的撐起身子,'避孕?'

  他睜開雙眼,正經的看著她,'你要為我生寶寶嗎?'

  冷繡茵馬上爬起來,用看待罪犯的眼光直看著他,'你這個污穢的罪人!'

  他馬上不贊同的搖搖頭,'我是個好人。'

  冷繡茵才聽不進他的話,'把純潔的靈魂硬拉到這世世代代受苦是不對的事,而你竟然蠱惑我這麼做,你真是罪大惡極!'

  他無辜的坐起身,干澀的發言,'我認為生命的誕生是神聖的。'所以他在心底多多少少希望她能為他生兒育女。

  但她還是沒能聽進進他的話,'我要醃了你!'她暴吼,突然站起身,踉蹌的跨出房門,那氣勢看起來不像玩假的。

  江鎮青警覺的站起,快手快腳的穿戴衣服時,耳朵已經聽到廚房裡菜刀的撞聲。

  他晃出房門下了樓,好整以暇的登讓請罪。

  冷繡茵選了一把長柄菜刀,然後惡狠狠的轉身朝他揮舞,'躺到桌子上去!'

  笑話!誰會乘乘的躺在餐桌上讓人俺割?

  他當然搖頭,裝出害怕的假象,'繡茵,你一定不是認真的吧?那很痛耶!而且我很可能會因此而流血過多致死,你不會那麼殘忍吧?'

  冷繡茵猶豫了,'可是書上說不會死的,不然那些太監怎麼能活?'

  '那是因為他們有喝某種現在已經失傳的秘方。'他胡亂扯淡,知道缺乏常識的她很唬,'如果我因此而死,那誰來做你肚子時孩子的父親?'

  '什麼孩子?'她顯然受驚不小。

  '我們兩人已經不曉得做過多少次制造孩子的動作,你的脖子裡當然有可能會懷有我的孩子。'

  她臉色刷地變蒼白,雙手劇烈的顫抖,然後'鏘'的一聲,手中的菜刀墜地,她臉含淒苦,眼睛含淚的朝他硬咽道:'孩子?'

  她的雙手緩緩的移向小腹,痛苦的抓緊。

  她那副德行好像懷他的小孩是天底下最罪惡、最痛苦的事,這讓他感到非常不爽快,不由得連語氣也變殘酷了,'是的,我的小孩,殺掉一個生命是罪惡的, 上帝知道了是不會原諒你的。'

  她搖搖頭,'我沒有想殺他。'

  這句話讓他開心不少,雖然那孩子是他硬扯出來的,但也不能說不可能啊!他咧著嘴吵啞的低語,'對,繡茵,你不能殺了我們孩子,當然更不能殺了你這孩子的父親,那也一樣有罪的。'

  冷繡茵的眼中猛然爆出亮光,她迅速竄到地面前,緊抓住他的衣襟,'老江,既然不能抹煞我們的罪惡,那至少要這罪過減輕。'

  他實在很不滿意老被也稱呼為老江,他事實上並沒有多老嘛!

  '你答應嗎?'她搖晃他的肩膀。

  江鎮青被她滑膩的雪白肌膚吸引住目光,更為她洶湧澎湃的ru房心醉神迷,一時分心漏聽了她的話,腦袋只覺轟轟作響,他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雙手趁勢攀上她的背……他又想吃她了。

  冷繡茵大吼:'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結婚?

  這兩個字讓他驚駭得張大了嘴巴,僵硬的腦袋一時無法接受自己要娶這個有點瘋癲的女人為妻,她不會為他洗衣、煮飯,更不會輕聲細語的安慰辛苦工作的他;她能做的不過是為他生生孩子和沒拿菜刀追殺他;到了晚上,還會換'莉娜'出馬,搾干他所有的體力……

  多麼悲慘的婚姻啊!

  江鎮青情不自禁搖搖頭,心想,如果她正常一點,沒有極端的兩種性格的話,他倒是勉強可以接納她做他妻子的人選。

  冷繡茵一拳拳揍向他肚子,'你竟敢搖頭!'

  江鎮青咬牙忍了下來,'至少求婚時,你也該溫柔些。'

  冷繡茵哪裡顧得了這些小節?她憤恨的咬牙切齒道:'不跟我結婚,我們就同歸於盡。'

  那他當然是選擇結婚羅!'我們什麼時候訂婚?'他覺得這種情況實在好笑極了,他這一代英雄竟被一個瘋女逼婚?

  '不用訂婚了,我們直接上法院公證。'她拉著他直往門口走。

  他則抵死不從,右手抓住牆角,定定的穩住腳步,不動如山。

  '太快了,我還沒准備好。'他想使用斤戰術,他尚未做好心理准備耶!

  '在你讓我懷孕前,你就該先准備好。'她更使勁的拉扯。

  '你不應該這樣拉我去法院公證,至少應該先通知你媽,再讓我告知我的父母,然後安排好婚宴,去買結婚戒指、訂婚紗、預約拍照……'

  '不用那麼麻煩,這件事要速戰速決。'

  他還是猛搖頭,'你也不能這樣子出門,你看看自己,全身光溜溜的,你想裸奔給大家看嗎?'

  這次她終於清楚的聽進他的話了,她驀然低頭,發覺自己全身赤裸,春光全都被他看光了,兩抹飛霞迅速掩上兩頰,她放開拉他的手,遮住自己最重要的第三點,忿忿的轉身,'可惡的老江,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又是老江?他恨恨的暗罵,真難聽!

  '我說啦!可是你聽不進去呀!'事實上,他根本沒說,他也很享受她提供的清涼秀。

  '你給我站在這裡等,我換好衣服就去法院。'她匆匆奔上樓穿衣服。





第六章

  丑陋

  噓!別哭。

  別為那些流言所傷,

  因為我從不放在心上,

  所有丑陋的罪行,

  全將化為輕煙,

  消逝在清純的容顏……

  其實,他並沒有乖乖的站在原地等她,但他也沒逃,只是克盡職責的在廚房時做三明治當早餐。

  反正他也不怕她逼婚,只是心裡還不大能接受而已。他打著如意算盤,如果能讓她分心,她應該很快就會忘了這件事。唉!都怪他不該提起孩子這回事。

  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她下來,他只好先坐下來吃早餐,順便滋補蓄陽。

  就在快要吃完時,穿著一身粉紅輕紗的冷繡茵終於翩翩下樓,飛進了廚房,飄飄的衣裙揚起如浪般的波紋,讓江鎮青霎時忘了把口中的東西吞下去。

  '快點,我們搭計程車去,而且我們不必到法院公證,我剛剛調查過,直接上教堂找神父證婚更快。'

  他驀地憂愁了神智,'小姐,你先吃早餐好嗎?'

  '我沒時間吃。'她不耐煩的用腳踩著拍子,'我們在趕時間。'

  '小姐,這事是急不來的,時間還早,教堂也還沒開始營業,你何不先吃個早餐?'他指了指對面的座位。

  冷繡茵皺鼻想了想,終於還是坐下,'那教堂什麼才開門?'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她馬上被它的味道吸引,專心的吃了起來。

  '大概十點吧!'他聳聳肩,滿意的看到她已經分心了,也了解她在短時間內不會太羅嗦,'你放心,我會帶你到正確的地方。'他近乎自言自語的對彼此做了保證。

  § § § § §

  所謂正確的地方既不是法院,也不是教堂,而且是醫院--純白潔淨的外表,搭配翠綠扶疏的樹影,再加上安靜的氛圍。

  '好莊嚴的教堂喔!'冷繡茵一下計程車,就衷心的贊賞。

  江鎮青付錢打發計程車後就對她微笑,'在這裡有很我病人,他們都在等待身心被拯救。'

  '如果他們沒犯下太深的罪孽,神原諒他們的,'她誠心的說。

  江鎮青的臉上保持著笑容,內心卻恨不得能敲開她的腦殼,把埋頭腐敗的漿糊全挖出來,再填些新鮮、有正確觀念的東西進去。

  '走吧!江太太!'他抬高手肘邀請,'我帶你進去換個新的身心。'

  冷繡茵在瞬間露出了恐懼的表情,'江太太?'她顫了一下,'好奇怪喔!'

  這名詞聽在他耳裡是同樣的怪異與不習慣,他清了清喉嚨,抓起她的手圈在自己的手臂上,'走吧!'他邁開腳步……

  突然,一輛黑色賓士竄至他們面前,然後險險的煞住。車門迅速打開,走下來兩上男人,一個是他曾見過的休德,另一個則是完全陌生的人。

  那個陌生的亞裔男人狂怒著一張臉向他們吼道:'不許你們結婚!'

  江鎮青愣了下,很感興趣的問:'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還及時趕來阻止呢?'他腦中想起家中被安裝的竊聽器,該不會就是這些人的傑作吧?

  陌生男人奔到他面前,毫不客氣的抓住他的衣襟,'別以為你會得逞,我不會讓你如願娶這個傻子的。'

  '傻子'這兩個字惹怒了他,他隨即屈膝頂向那陌生人的胯下,'把你的嘴巴洗干淨些。'

  休德擔心的扶著他,'少爺,你還好吧?'

  '你們是什麼人?'冷繡茵疑惑的將視線凝注在陌生人的臉龐上。

  陌生男人咬牙切齒的瞪向她,'我是誰?我是你二哥啦!你這個……'他驀然住口,把不雅的稱呼吞了下去。

  冷繡茵冷靜的搖頭否認,'你搞錯了!我是獨生女,沒有兄弟。'

  陌生男人勉強直起身子,'搞錯的人是你,你是老頭了唯一的女兒沒錯,但是你還有十個兄弟。別再演戲說你不記得了,我石豪敦不會相信的。'

  冷繡茵緊緊皺著眉頭,像是在苦苦思索。

  江鎮青見狀,立刻湊在她耳邊大聲說:'繡茵,他們像不像得了妄想症的病人?'

  她同意的點點頭。

  '所以我們不要管他們,走吧!'

  但休德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不許你們再往前踏一步。'

  '沒錯,你們休想踏進這間教堂結婚。'石豪敦提出嚴厲的警告。

  江鎮青只覺得好笑,這兩個大男人竟然把醫院當作教堂,唉!外國人就是外國人,'你們真是笨得可以。'他忍不住搖頭歎息。

  '蠢的人是你,你以為娶了冷繡茵就能搞定我們石家嗎?告訴你,沒那麼好的事,你不配!'

  江鎮青氣極了,'那麼誰配?'

  '休德比你更適合當新郎。'

  石豪敦的目的當然是想把冷繡茵當成傀儡般操縱,等到操縱不了時再來個斬草除根。

  江鎮表將視線轉向冷繡茵,'他們不想讓我們結婚,而且還要逼你嫁給休德。'他很想知道她的反應。

  冷繡茵看著地上灰暗的柏油路面,想了想說:'我無理由嫁給休德。'

  她說得無憎、無怨、無喜,似乎是認真考慮後才回答的,那語氣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舊情',令江鎮青不禁松了一口氣。

  '想要結婚的話就打發他們走。'干脆讓冷繡茵表現一下想結婚的決心。

  她干脆的點點頭,客氣的朝他們頷首,'請成全我們,你們回家好嗎?'她的語氣像媽媽在哄小孩似的。

  石豪敦大搖其頭,'繡茵,聽二哥的話,你嫁給休德會比嫁這人痞子好。'

  '可是我……'

  '如果你是擔心孩子的話,沒關系,我會將你的孩子視如已出的。'休德挺身積極爭取,'而且,也只有我才能在夜晚滿足你。'

  '你是什麼意思?'冷繡茵冷了臉,一巴掌打過去,'不許說我是蕩婦。'

  休德捂住臉,狼狽的看著她,'你裝什麼聖女?'

  '是呀!你裝什麼蒜?咱們兄弟裡有誰不知道你喜歡那檔子事!'

  '我沒有。'她激動的搖頭否認,伸出有力的拳頭擊向休德的嘴巴,'不許你胡說。'

  在醫院打人並不是聰明的舉動,為免情況愈來愈糟,江鎮青拉著冷繡茵,說:'不要理他們,我們走。'而後馬上奔進醫院門口,為了擺脫他們的追趕,在醫院裡東竄西奔。

  '老工,這裡不象教堂呀!'冷繡茵左顧右盼,跑得蹌蹌得幾乎要跌倒。

  '專心跑,現在最重要的是擺脫那些壞人。'

  而她真的專心的跑了起來……

  § § § § §

  他們闖進醫生宿捨,江鎮青砰砰的敲著一是房間的門板。

  '來啦!來啦!'門戛然開啟,江英宗睡眼惺惺松的問:'阿青,你干嘛?'

  江鎮青一把將他推開,拉著冷繡茵逕自進去,然後用腳踢上門,'我帶你的弟妹來了。'隨手將冷繡茵按在竹籐椅上。

  江英宗稍稍回過神,注意著坐在椅子上的冷繡茵,'就是你說的那個白天不同於黑夜的女孩?'

  冷繡茵也望著他,'他是神父嗎?'

  江英宗領悟的望向江鎮青,'阿青,你是什麼手段誘拐她來的?'

  '誘拐?'冷繡茵提高音調,疑心也升了起來。

  '別說得這麼難聽嘛!我只是不小心把娃娃的種了放她的肚子裡,現在只好找你這人神父來證婚了。'他當然要耍賴了。

  '證婚?'江英宗笑著撿了個椅子坐下,'我都快變成千面人了,冷小姐,你確定要結婚嗎?'

  冷繡茵悲哀的點點頭,'我沒有選擇的余地。'

  拜托!他才想吶喊他沒有選擇的權利呢!江鎮青忍不住出聲埋怨,'是你堅持要結婚的。'

  她繼續坦承自己的罪行,'我受不了壞人誘惑,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只好犧牲我一生的幸福來彌補。'

  江鎮青受不了的朝天翻了個白眼,江英宗則是放聲大笑,'說得好,有阿青這種丈夫的會倒楣一輩子的。'

  '我們可不是來當你的開心果的,還不趕快辦正事?'他對踢了下江英宗的腿。

  冷繡茵哀歎一聲,'我已經准備好了。'她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的准備進行神聖的婚禮。

  江鎮青和江英宗有默契的交換一個眼神。

  '在那之前,我想要與你單獨談談,希望你能對我坦白。'江英宗神情肅穆的說。

  江鎮青則識趣的站起來,'那我到外面去等。'

  當然,他是不可能乖乖的傻等,在找到一座公共電話亭後,他立刻打電話給在國外出差的冷凝香。'冷夫人,是我,江鎮青。'

  '有什麼事嗎?'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石家兄弟找上門來了。'

  電話彼端一陣沉默,'是嗎?他們做了什麼,還是說了什麼?'冷凝香的口氣仍維持冷靜淡漠,這一點令他十分討厭。

  '他們本要殺繡茵,後來又改變主意,想要她嫁給一個叫休德的家伙。'

  冷凝香又是沉默不語,許久後才說:'盡你所能的阻止。'

  不用冷凝香的吩咐他也會做,'還有一件事,你知道你有女兒有雙重人格嗎?'

  '你碰了她?'冷凝香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

  是知女莫若母才猜得這麼准嗎?

  '不是,是她碰了我,她……強迫我。'他故意顛倒是非。

  '不可能,她沒那人膽子。'

  能說得這肯定,是因為就是冷凝香灌輸'性愛是罪惡'的錯誤觀念給冷繡茵的嗎?但什麼樣的母校會做這種事?

  江鎮青的口氣不由得森冷了些,'你打算怎麼處理你跟石老頭子的恩怨?難道你想讓繡茵被當作箭靶?'

  '這不干你的事,你只要保護好繡茵就夠了。'

  冷凝香的態度讓他起了反感,'你打算犧牲她是不是?只因為她不正常?'

  '請注意你的措辭,江先生。'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跟繡茵就要結婚了,而且就在今天。你願意祝福我們嗎?'他故意輕浮的宣布,當然只是逞口頭之快,順便看看冷凝香有何反應。

  '恭喜你們。'她倒也干脆,'希望下次聽到的不是喪禮的消息。'

  '不會的,就算石家十個兄弟全上,我也能應付。不過,你得先告訴,為什麼石家兄弟們要把繡茵當成箭靶?'這是最令他想不透的問題。

  '既然你就要變成我的女婿,不告訴你,讓死得不明不白似乎也說過不去。'

  '喂!別烏鴉嘴,我一定會活得你比久。'他是認真的。

  '那就看你夠不夠本事了!'她冷哼一聲,'這件事的動機很單純,那就是石家的兒子們嫉妒唯一的女兒,因為那個男人是典型的重女輕男。'

  這麼說,石家那老頭子死了之後,石家的產業和一堆好處都會由冷繡茵繼承羅?哇!那他真的是走狗屎運,金山銀山自動走動他面前,只可惜後面還跟了十座軍火庫,各個厲害不同,唉!是幸抑或是不幸,他也不清楚。

  '你不高興?'任何一個做母親的不是都希望女兒能一輩子有錢嗎?為什麼冷凝香的語氣聽起來一點也不興奮?

  '沒什麼好高興的,我根本不想石家扯上任何關系,江先生,你很聰明。能查到我跟石有財的關系。'

  事實上,他根本還沒查到,一切都是他猜測的,只不過他的推理能力一向比人強,但這可不是他在吹牛喔!

  '沒什麼。'他謙虛的表示,'只可惜知道並不代表解決。'

  '沒錯,江先生,恭喜你以後將陷入重重的危險中。'

  '別擔心,這種事對我而言是司空見慣的。'當警察的第一要務就是置個人死生地度外,雖然他已非警界中人,但卻還保有它的精神,'冷夫人,我另外想知道的是'莉娜'是怎麼出現的?'

  冷凝香發出長長的一聲歎息,'那是個悲劇,是也的兄弟創造出來的怪物,我一直以為我已經成功的埋葬了她。'

  聽她的說法,好像在講殺了一只喜歡招搖的母雞般輕松。

  '殺人不能解決任何事。'他鄭重的糾正她的觀念。

  ''莉娜'根本不能算是個人。'

  '但她是繡茵的一部分,你不應該就這麼輕易的抹殺她。'

  '住口!'冷凝香怒斥,'繡茵不是個蕩婦,'莉娜'也不可能是她的一部分,她是被人捏造出來的、是石家那些變態的男人硬扣在也身上的丑陋面具,而你什麼都不知道!'

  由冷凝香激烈的反應看來,他不難明白冷繡茵為何對性愛深具罪惡感了。

  '冷夫人,難道你不曾享受過石有財給你的rou體歡愉?'他忍不住嘲弄的問道。

  話筒彼端傳來冷凝香倒抽一口氣的聲音,'你了大的膽子!竟然……'

  '你沒聽孔子講過食色性也嗎?'性'這種事很正常。'

  '閉嘴!會感到舒服的只你們這些賤男人而已!'電話'卡'的一聲被掛斷,看來他未來岳母非常生氣。

  江鎮青看著話筒,腦海裡浮現了一個想法--冷凝香一定很討厭石有財對她'做'的事,而那會是強暴嗎?

  § § § § §

  在快接近江英宗的門口時,他聽到裡面傳出一聲尖叫--是冷繡茵!

  他三步並作一步,毫不考慮的撞開房門,就看見江英宗正壓著在床上扭動不已、尖叫不休的冷繡茵。

  憤怒沖上了江鎮青的腦門,他暴吼,'江英宗,你找死是不是?'眼見就要使出他有力的拳頭,砸爛江英宗俊逸的臉龐。

  '快幫我壓住她,她有抗拒的反應。'江英宗及時的喊。

  聽起來好像不是他想的那回事,於是江鎮青趕忙揍人的行動改為推人,'不要隨便碰我的女人。'他想把激動不已的冷繡茵納入懷時安慰,豈料她掙扎得更厲害。

  '不要碰我!你們這些魔鬼,插鄙下流……變態,放開我……啊!'

  江英宗連忙關上房門,'我對她進行催眠術,想知道她十四歲那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她害怕的模樣讓江鎮青好心疼,'快把她叫醒呀!'

  '我試過啦!'

  '你這人庸醫,還不快點想辦法?'他已經急得沒空生氣了。

  突然,冷繡茵停止了掙扎,呆茫了一會兒,而後換上一張笑臉睨著他倆,'哈羅!你們好嗎?'她哮聲嗲氣的說話語氣,酥得讓人頭皮發麻。

  江鎮青頓悟,'莉娜?'

  '莉娜'伸出玉臂纏住他的頸項,'青,我好想你。咦!你堂兄長得真好看呢!'她忙朝江英宗送出勾魂的眼。

  江鎮青看得大為不爽,轉回她的視線,'不行你看別的男人。'他忍不住吃味。

  她將身體更貼近他,'別小氣嘛,人多點不是更好玩?'

  這話聽得江鎮青的臉色一陣鐵青,而江英宗還不知趣的靠近,'嗨!你就是'莉娜'呀?'

  她回以誘惑的媚笑,'是呀!謝謝你幫我把繡茵那個膽小鬼趕走。'

  '繡茵怎麼了?'江鎮青急得大聲問。

  '放心,'她伸出食指點了一下江鎮青的胸膛,'她只是躲起來睡覺而已。干嘛緊張成這樣?看到我出現,你不高興嗎?'她的眼神有嗔怨之意。

  '高興。'江鎮青勉強扯動嘴角,對這樣的情況感到憂心,'莉娜'在白天突然出現,是否代表冷繡茵變弱了?

  '你騙人。'她也不是好唬的。

  ''莉娜',我們談談好嗎?'江英宗伸出手指,點點她的肩膀吸引她的注意。

  她回頭看向他,'我不喜歡談話,那多無聊,我比較喜歡做舒服的事。'說著,玉手就要纏上江英宗的身體,卻在半途被江鎮青拉回來。

  江英宗溫煦的微笑,''莉娜',一下子就好,問完之後,我們會讓你非常舒服的。'他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江鎮青狠狠的瞪向他堂兄,'江英宗,你真的是找死嗎?'

  江英宗不睬他,只是溫和的看著他,''莉娜',你十四歲的時候出過國嗎?'

  '有呀!我常出國去看爹地。'

  這個爹地應該就是石有財,江鎮青暗忖。

  '你的身體也是在十四歲時做第一次舒服的事吧?'

  她點點頭,'不過,那時候舒服的不是我,而是繡茵,她吃了一種藥,讓她是全身發熱,很想要男人。'

  春藥!江鎮青聽了,恨不得立刻殺了那些卑鄙無恥的小人。

  '有多少男人?'

  '五個吧!繡茵好無用喔!藥效過了之後就愛不了,不得已,我只好上場了,那兩個星期真是讓我爽快極了,尤其是吃了藥後感覺更舒服。'她懷念的回想著,頭還舒服的靠向江鎮青的胸膛。

  他緊握著拳頭,手指因用力而發白,牙齒不放松的咬著緊抿的下唇。

  '還記得那五人男人是誰嗎?'江英宗循循善誘的問。

  她伸出手指頭來數,'休德、肯諾、豪敦、豪磧、還有一個好像叫豪……豪簣。'

  江鎮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其中有三個是你的兄弟呀!'

  她偏著頭,'那又如何?只要他們是男人就好了,何必計較這麼多?你簡直就跟那個繡茵一樣,真令人受不了。'

  他的確受不了,難怪冷繡茵寧願選擇忘記,難怪她會縮進象牙塔裡讓rou體被淫邪的'莉娜'占據,這是多麼可怕的骨肉之爭?竟用上'亂倫'這種殘酷的手段來折磨一個身份證嫩少女的身心。

  '後來像怎麼跟那些男人分開的?'

  '那真是一件令人掃興的事,媽咪竟然帶奮斗目標爹地沖進屋子,我記得我那正跟豪磧玩得很舒服,結果爹地看到之後,竟然立刻心髒病發作。'她頗感有趣的輕笑。

  可她的話聽在兩個大男人耳裡,真是不敢想像,尤其中江鎮青,他雖然沉默著,但心裡各種情緒卻高低起伏,他痛恨冷繡茵的變態兄弟、疼惜冷繡茵悲慘的遭遇,他好想永遠保護她,讓她不再受'賤'男人的傷害,他更厭惡起'莉娜'的任性及毫無道德觀念的意識型態。

  '莉娜'是有冷繡茵所沒有的性感及嫵媚,也有取悅男人rou體的技巧,但她'生冷不忌',只要是男人就行的大膽傷風令他難以忍受。

  此刻,他終於能了解冷凝香為什麼要殺了'莉娜',像他現在也有這種想法,因為'莉娜'並不是冷繡茵的天性,而是她為了逃避藥害,為了應付環伺在周遭的過分男人而捏造出來的一個假想人物。

  江鎮青的眸光悲哀的看向江英宗。

  '後來發生什麼事?'

  '我被送進醫院做了許多檢查,有很多男人跟女人來問我一大堆的問題,好煩喔!那些男人根本不肯和我玩,後來……後來樂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等我醒過來時,青已經在我身上跟我玩了,只可惜那時候繡茵不肯睡覺,搶走了我不少樂趣。'

  原來是他讓'莉娜'覺醒的!他才是罪魁禍首。罪惡感頓時湧上心頭,他發後悔自己沒搞清楚冷繡茵的狀況下就要了她,他她忍不住怪起冷凝香的警告不夠詳細。

  江英宗站了起來,走到桌前背對他們倒了兩杯水。

  '問完了吧?是不是該開始玩了?'她的視線期待的在兩人之間往返。

  可他哪有那種心情和興趣?

  '這裡是教堂,不能做那種事。'他委婉的拒絕。

  '教堂又怎麼樣?'她興致高昂的解著他的扣子,'堂兄,你也快過來。'

  江鎮青心想,如果江英宗真的想玩,那他就准備要扁他了。

  江英宗笑吟吟的轉過身,拿著兩杯澄淨的水走過來,一杯遞給'莉娜','把它喝下去,會令你很舒服的。'

  她眼睛一亮,'是那種藥嗎?'她愉快的接過來咕嚕一口喝光。

  江鎮青瞪著另一杯水,他懷疑那根本不是春藥,而是安眠藥。

  江英宗笑嘻嘻的看著他,然後一口喝盡另一杯水。

  § § § § §

  不到五分鍾,'莉娜'已經倒在江鎮青的懷裡呼呼大睡。

  江英宗則精神奕奕的笑望著他們,顯然看起來同樣的兩杯水,內容其實是完全不同的。

  江鎮青搖頭低歎,'我不該是做決定的人。'但如果他有決定權的話:'可是'莉娜'的存在似乎毫無價值。'

  '那該做決定的人是誰?'江英宗猜到他指的是冷繡茵自己,'你想讓她知道'莉娜'的存在嗎?'

  江鎮青心亂如麻,這種精神官能症可以說是完全在他的理解范圍之外,他需要專業醫生的建議,'你覺得我該怎麼做比較好?'

  江英宗露出得意的嘴臉,開口說:'冷繡茵這個主人格還有個'莉娜'的存在,讓她不再對性愛感到罪惡,最後,讓完全接受自己的過去,當然,還要定時來做心理治療。'

  江鎮青酸澀的想--他堂兄說得當然容易,勸導的工作都落在他的肩上,最為難的人就是他。

  當然,還有另一個應該被為難的人--冷凝香,可是,他又覺得不該太期望那個做母親的人,她似乎對冷繡茵這個女兒感到厭惡,秉持這種心態的母親對冷繡茵會有多大的幫助?

  而且話說回來,他對冷繡茵而言還算是個外人,他以什麼名義去幫助她?又有什麼資格去告訴她真相?

  § § § § §

  他愈來愈覺得跟冷繡茵結婚是個好主意,若當了她的丈夫不但能更貼身的保護她,還能名正言順的幫助她接受治療。

  可是,他干嘛為一個怪女孩犧牲這麼多?就算是有點喜歡她,他的作法似乎也過分了些。

  真是怪哉,為何他一逕的為她著想?這就是愛嗎?

  抱著昏睡的冷繡茵下了計程車,他看到冷家的鋼雕大門門板上漆著幾個不正七扭八的血紅大家--小心!婚姻是死亡的陷阱。

  似乎在警告他們不可以結婚呢!

  他看了之後嘴角一撇,不在意的打開門,這才發現大門沒關,一定有人闖進去過,那現在是有人埋伏在裡頭呢?還是又在裡面裝置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他突然不想進去了,只覺得好麻煩。

  抱著冷繡茵轉了個方向,他走下山坡招了一輛計程車,他想,干脆回到他的辦公室兼住宅,反正已經有好幾天沒回去了,他也可以順便處理些雜事。

  他的地方仍如他離開的那樣,他把冷繡茵安置在床上後,就邊拆著信件邊聽留言,都是些無在緊要的事。然後他下了面當午餐吃,吃完就躺在冷繡茵身旁睡起午覺。

  他之所以醒來是因為被熟悉的玉腳踢得滾落床了。

  他喜悅的睜開眼坐了起來,湊巧對上她的怒目。

  '這是什麼鬼地方?'

  '我住的地方,喜歡嗎?'

  她開始認真的打量起來,誠實的批評,'不喜歡。這裡好舊,地板不干淨,家具上又有灰塵,看起來一點也不舒服,你真的是很潦倒耶!'

  他倒覺得還好,至少是有自己的一片天,'別說得這麼糟糕,至少我還有自己的房子,你知道這世上有多少人一輩子都沒有自己的房子嗎?'

  她搖搖頭,如同不識人間疾苦的大小姐般露出些微的訝異,'有房子就很也不起嗎?'

  他挺起胸膛,'當然,現在的房子多貴呀!'

  '多貴?'

  '一般人要努力工作二十年才買得起。'

  '這麼貴?'她不由得驚呼。

  '所以你知道我有多厲害了吧?'雖然他還有十年貸款沒繳,'就算離開你老媽,我們也不會凍死、餓死。'

  '我為什麼要離開我媽?'

  他是個有骨氣的男人啊,如果冷繡茵嫁他為妻,他當然得付起養她的責任,而不是靠她用石家或冷家資產來豢養他,他又不是小白臉。

  '因為你是我的老婆。'他說得理直氣壯。

  她愣了一下,表情開始迷茫起來,'我們結婚了嗎?'

  他本來想回答說還沒,卻又及時吞回,想想,維持假結婚的狀況也不錯,不但可以讓用丈夫的名義做一些事,也可以試他與她的婚姻生活好不好過,如果好過就繼續,不好過就……到時再說吧!

  這樣的欺騙對她是不公平的,但人類本來就是自私的動物呀!而且他會盡量小心,不去傷害她。

  '為什麼我不記得了?我們真的有在神的面前發誓嗎?'

  他微笑點頭,'當然,我們不是走進了教堂,找到一個神父證婚嗎?你該不會健忘症發作,又忘了吧?'

  '或許是吧?'她不確定。

  江鎮青握住她肩膀,'繡茵,我們現在是真正的夫妻了,懂吧?丈夫與妻子是被神祝福的神聖關系了。'

  '被神祝福?'她低語,被這話震撼到。

  '沒錯,神神祝福。'他順勢拉過她的頭,想給她柔情的一吻,但冷繡茵卻僵硬的偏開頭。

  '我們是夫妻,接吻是天經地義的事,上床做愛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你要學著接受。'他開始認真的教導她正確的性觀念。

  '接吻還可以,但交配,……'她遲疑的望向他的眼睛,'做那種事是會出罪孽的小孩,我不想要。'

  '但我要。'他很堅持,故意說出與她完全相反的想法,'小孩是上帝送給人類的禮物,是純淨純潔的小天使。'

  她的臉上露出了掙扎,'可是……可是那我媽說……'

  '你媽說的就一定對嗎?'

  她她露出迷糊的表情,'那誰說的才是對的?我媽又有什麼理由要講錯誤的話給我聽?'

  這件事解釋起來很復雜,而且他還抓不住正確的答案。

  '我只知道對與錯要問自己的心。繡茵,你喜歡我們在床上打滾的感覺嗎?'

  她認真的思索,誠實的回答,'不討厭。'

  不討厭就是喜歡了,他的心漲滿飽飽的自信和滿足。

  '我也很喜歡。'

  '賤男人當然喜歡。'

  他差點想掐斷輕易發出這聲音的纖細脖子,,'我不賤。'他咬牙道。

  '我媽說男人都必須很賤,滿腦子都想背著神跟隨女人交配,而且還一個女人換過一個。'

  這話說得讓他有點心虛,就好像在說他一樣。不過,換女人是為了找到適合與自己共度一生的家,這有什麼不對?

  '我濁那種男人。'他鄭重的宣布,'如果我真的發了婚姻的誓言,我就會一生遵守。'問題是他還沒有。

  她不信的搖搖頭,'我媽說,男人都很會說謊。'

  '不要什麼都是你媽說,她的話又不是對旨,也不是戒律,你為什麼不拋開那些屁話,誠實的享受你自己對我的感覺?'他氣得想把她推倒在床上,然後OOXX

  她再遲鈍也領悟了,'你又要對我做罪惡的事嗎?'

  他不贊同的搖頭,'不!是快樂的事。'他邪邪的撲向她,再溫柔的教她領略身體上的快樂。

  畢竟這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嘛!





第七章

  掙扎

  愛與欲交織,

  她不斷掙扎,

  企圖逃脫這層層束縛,

  獲得真正的自由!

  即使一時被激情迷惑而失去神智,但清醒過來後,冷繡茵馬上就被一旁等待的罪惡感攻擊,讓她蜷伏在他身邊,虔誠的低喃。

  '神啊!請原諒我又受到誘惑。'她一副做壞事的模樣。

  這話讓他覺得很刺耳,不禁有模有樣的學著她虔誠的合掌,'神啊!感謝你賜給我如此美麗的妻子,讓我享盡了快樂,你真是仁慈慷慨啊!'

  她馬上忿忿的坐起身瞪視他,'這對我是項折磨耶!'

  '但你剛剛明明樂在其中。'他點明事實。

  冷繡茵馬上慚愧的閉眼低頭,'你是專門來誘惑我走向地獄的魔鬼。'

  '不!魔鬼住在你的心中,她的名字叫'莉娜'。'他小心謹慎的說,深怕一說錯話會收到反效果。

  '莉娜?'冷繡茵疑惑的偏過頭,'她是誰?我沒聽過。'

  '她是……是……'他實在難以啟齒。換個立場想,如果是冷繡茵寧死也不願被告知自己還有一個yin蕩的人格呢?但是,如果他不說的話,又無法開始江英宗的治療計劃。

  '她是誰?'

  '她是個女魔鬼,她附在你的身上為所欲為。'嘿嘿!他實在很聰明,竟然那麼快就想到這個理由,鬼神之說,總比精神有毛病容易被人接受吧?

  '你在說什麼鬼話?'她很不愉快的瞪他,開始穿起衣服,似乎不准備再理會了的病言病語。

  '你既然相信有神明的存在,當然就該了解有魔鬼的這種東西。這個叫'莉娜'的魔鬼浪得很,每晚她趁你睡著後就會冒出來找男人,我是為了你好,才每個晚上都抱著她,因為如果我不滿足她的需要,她就威脅我要用你的身體隨便到街上犯錯誤男人上床。'

  她的身子一僵,仿佛開始認真的思考他話裡的真實性。

  '你想想看,為什麼我每個早上都在你的床上?還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

  她呆愣著,頭微微晃動,好像還是無法接受這種個可怕的事實。

  '為什麼你不記得每跟我燕好的感覺?因為是'莉娜'占據你的身體。'他像催眠似的低訴,身體更是悄悄靠近她的身畔。

  冷繡茵的身體開始輕輕顫抖。

  '你每天早上起床,全身都酸軟無力、疲憊不堪吧?沒錯,那都是我的'努力',但你知道要弄到那樣的結果,是要做得多激烈、多頻繁嗎?'

  她拼命搖頭表示不清楚。

  '在那樣激烈頻繁的運動下,沒有一個女人能安穩的睡覺的,但是你卻毫無知覺,你知道這又是為什麼嗎?'他握住她的肩頭,態度認真而嚴肅。

  冷繡茵回望他,稍稍頷首,這反應令他雀躍不已。

  '沒錯,都是因為莉娜這魔鬼的關系。'好高興她終於接受了'莉娜'的這回事。

  '那個叫莉娜的魔鬼只是要交配而已嗎?'她的臉上露出厭惡,'她有沒有用魔法逼你就范?'

  他搖頭,還摸不大清楚她話裡的含義。

  '那我干嘛照她的話做?把她綁起來、關起來不就得了?'她凶凶的拍開他的手,'我看你根本就樂於遵從,別說得好像你犧牲多大,其實是吃虧的是我。'

  她專心起來,思考和觀察力可敏銳多了。是呀!他大可以'拒絕',為什麼會那麼樂意效勞?

  他一時也想不出來理由,只好應付的笑笑。

  '因為我無法拒絕你的身體。'這話可是真的。

  '我不會再讓這事發生了,我馬上就到教學去請神父為我除魔。'說著,她就要沖出門。

  江鎮青搶在她之前擋在門口,'不行!太危險了。'他顧慮到石家那君居心可測的壞男人。

  '不管多危險,我都要除去我身上的魔鬼。'她伸出拳頭想把他打開。

  他閃過一拳,再應付她的無影腳,'我問過神你了,魔鬼之所以會住在你身體裡,是因為你的信仰不夠堅強。'他亂掰理由。

  她僵住了,'我的信仰不夠堅強?'

  其實是他在鬼扯談,他從沒見過比冷繡茵更虔誠的信徒,只不過她信的全是歪理。

  '因為你藐視自己,而且信的不是真理。'

  '是嗎?'她收回了攻擊的手腳,'那神父指示我該怎麼辦?'

  他清郎的笑說:'相信你自己、喜歡你自己,別把你自己看扁了,更重要的是信……任我。'

  她愣愣的看著他,認真的思索了好久好久……久到他漸漸的失望,漸漸的深信自己或許無法成功的改造她。

  '有那麼難嗎?'他語氣沉重的問。

  冷繡茵誠實的點點頭。

  就在此時,電話'鈴……鈴……'的響了起來。

  江鎮青根本煩得沒心情接聽,而冷繡茵則是完全沒聽見。電話響了四聲之後,由答錄機接聽,那是個陌生的、森冷的男性聲音。

  '江先生,恭喜你跟公主結婚了,我送了一份大禮給你,讓你五天之內去見閻王!'

  江鎮青一驚,立刻竄至電話旁,但答錄機繼續傳出那男人的恐嚇話語。

  '可惜你無法消受公主的好運了……'

  '你是誰?石家的哪人少爺?'他拿起話筒開門見山的問。

  那男人冷笑道:'你慢慢猜吧!'

  '等等,你至少給我個提示吧?'

  '提示就是,我是最聰明,而且也是最冷酷的敵人。''卡!'的一聲電話掛斷了。

  江鎮青也掛上電話,不以為然的咕噥,'老王賣瓜!他哪裡聰明了?聰明還會以為我們真的已經結婚……'驀然的,他警覺的住口,偏過頭去看冷繡茵的反應。

  只見她仍是瞪著門板,一臉呆愣的模樣,看樣子是沒分心聽到這場電話交談。

  此刻,他真心慶幸她有此怪習性。

  江鎮青放心的踱到床邊開始穿上衣服,一邊思量著晚餐的內容,他有些困窘於冰箱內食物的貧乏,看來誓必得出去采買一番。

  '繡茵,你乖乖在這裡等著,我去買些東西回來。'將發愣的冷繡茵按在椅子上後轉向門口,臨出門前他卻又停下來,想想不對勁又折回她身邊,'還是一起去吧!誰曉得你會闖出什麼禍,如果'莉娜'突然現身,我就不是就得當龜公了?'

  § § § § §

  超級市場裡一切正常。

  冷繡茵的注意力已從那'罪惡'的性愛觀念,移轉到末琅滿目的各式商品上,興奮得像是第一次走進玩具堆的小孩。

  '我知道這是什麼!'她得意的拿起一個杯裝的沖泡咖啡,'這是咖啡罐頭。'

  咖啡罐頭?他第一次聽到這麼有趣的說法,為了酬謝她讓他的心情好轉,'買了,送你的。'他拿了過來放進推車裡。

  冷繡茵喜孜孜的笑了。

  那純真的笑容看得他瞬間失神,他即使再看千千萬萬遍也不厭倦。

  '那我還要這個,上面有只可愛的貓貓圖形耶!'繡茵笑嘻嘻的拿了一盒貓餅干在他眼前晃一下就丟進推車裡。

  '哇!好可愛。'她奔到另一個商品架上拿起一個小型的仙人掌盆栽,'我在書上看過,沒想到有這種迷你的,是假的嗎?'

  '是真的。'他笑著告訴也,發現自己很樂意當冷繡茵生活上的導師。

  他覺得此刻的他們就像一對快樂的新婚小夫妻,百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反而可以說是喜歡。

  到了結帳時,他才發現推車裡有很多不必要的東西,全是冷繡茵趁他暈陶陶的時候放上去的。他本來想歸回原處,但在看到冷繡茵雀躍期待的神情後就打消主意,狠下心掏出大張鈔票付帳。

  付完帳,他任由她提出來著其中一個袋子在他前面不遠處輕快的走著,看起來就像只輕靈的白文鳥,突然,好奇的'白文鳥'面前出現了一條大黃狗,友善的靠近她想計好她。

  '好可愛。'她突然蹲下身子想觸摸它。

  結果,那條狗連哼都來不及哼就倒了下來,額頭上出現一個血洞,此刻正血流不止!

  這是槍傷,江鎮青立刻警覺,而且殺手原先的目標是冷繡茵,若不是她及是蹲下……

  '危險!'他丟下手中所有的東西,拉著她躲進一輛車後。

  咻!一顆子彈險險的擦過他們,打在水泥地上,冒出了幾朵銀花。

  鏘!又一顆子彈射過來,擊裂了一塊玻璃。

  '有人想殺我!'她領悟的在他懷裡顫抖,'為什麼?'

  他想告訴她沒那回事,並向她保證沒有人會危害她的安全,好讓她繼續活在她的世界裡、繼續保持她的天真;但他又想讓她們早點有心理准備,這樣多少可以提防一下,當殘酷的真相爆發時,她才不至於太仿徨無助。

  '我會保護你的。'他安慰的許下承諾,等於默認了有人想殺她的說法。

  '你知道些什麼?'她敏感的察覺他話中語意。

  他已聽不見子彈的攻勢,是殺手放棄了嗎?天色暗茫,各樓間燈火通明,從子彈飛來的方向,他約略可以判斷出凶手的方向,但卻看不出來正確的位置。

  '你知道我為什麼被追殺是嗎?'她湊到他張望的眼前質詢。

  他推開她的頭,'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趁早安全開溜才是最要緊的,他拉著冷繡茵,蹲著移動到另一輛車後。

  '我現在就要知道。'她堅持,'是不是跟休德、肯諾言及那些自稱是我兄弟的人有關?'

  他沒理會她,又拉著她躲到另一輛車後。他記得在二十幾公尺後的馬路有一所警察局,他們應該能安全到達。

  '到底是不是?'她用力的掐他的肌肉。

  '如果是呢?'他停下來認真的回答。

  '為什麼?'

  '因為你是女的,而你那有錢的老爸特別喜歡女兒。'他盡量簡單扼要的說明。

  '我有爸爸?'

  '每個人都有爸爸,你當然不會例外。'

  '不!我是說……我爸爸他……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很興奮的期待著他的回答。

  '據我所知……'他小心的斟酌用詞,'他應該是你媽媽口中的的賤男人。'

  '哦!'她失望的低下頭,以輕得幾乎不可聞的聲音低語,'至少他還喜歡我。'

  這話聽是他心中一痛,'我也喜歡你呀!'他不禁懊悔起自己欺騙她兩人已是夫妻的關系,他真的對不起她。

  '不過,爸爸也不該太偏心,難怪哥哥們會對我生氣。'她低喃,突然抬起頭看向他,'我們去爸爸好不好?'

  他偏開頭,'再說吧!等情況弄清楚些再說。現在我們先到安全的地方,等我數到三就一起跑。'他已看准了一條躲避的路徑,由那條小路沖出去,殺手是沒法子瞄准他們的。

  '要弄清楚什麼情況?'她還焦灼在那個話題。

  '一、二、三,跑!'他用力拉著她往前跑去。

  § § § § §

  他在警察局裡恰巧碰上了探訪的老長官,這人不管是過去或現在,都對他頗為照顧,待他有如兒子般,而他也很敬重這位老長官,結果這位老長官卻勸他收黑錢;在他被背叛差點喪命後,他大舉舉發警界敗類,卻獨漏了這位曹進方老長官,那是因為他自私的只顧私情。

  自那之後,他倆已經很久沒見面了,今夜的相會是偶遇,也巧得令人尷尬。

  '曹老,好久不見。'江鎮青先出聲打招呼。

  曹進方勉強扯高嘴角裝出假笑,'阿青,最近過得怎麼樣?生意做得如何?'

  '還好、還好。'江鎮青敏感的察到冷繡茵正專心的在聽他們談話、觀察他們的反應,再讓她繼續中下去,他保鏢的身分很快就會穿幫,'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不過,我還有事,所以……'

  '等等!'曹進方伸手想攔他。

  冷繡茵卻在這時貿然出口,'我們被追殺,剛剛才射過三顆子彈。'

  整個警局霎時寂靜無所,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兩人身上。

  江鎮青在心底暗自叫苦,知道這下子難以脫身了,在看到冷繡茵笑意盎然的眼神時,他忍不住懷疑她是故意的。

  '其實也沒有什麼……'

  '對你這個在槍林彈雨中待過的人當然沒有什麼,但對這位小姐就不一樣了,先留下喝杯茶吧!'曹進方慈祥的推著冷繡茵往沙發上坐,還回頭吩咐,'誰去泡壺茶,再拿幾個杯子過來?'

  江鎮青只能跟在後頭,冷眼看著曹進方殷勤的招待冷繡茵,又一邊吩咐警員到案發現場去勘察情況。他將主人的角色扮演得很成功,任誰看了都會以為他是個大好人,只有他看了良心不安,因為,是他放任曹進方繼續扮演偽君子的。

  坐在沙發上,江鎮青不得不堆起虛偽的笑容,'不好意思,麻煩你費心了。'

  '哪裡的話,我一向把你當成自己的兒子看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說什麼麻煩?你太見外了。對了,這個女孩是誰?女朋友嗎?還是客戶?'

  他全身繃緊,感覺冷繡茵銳利的視線凝聚在他的臉上,並因為'客戶'這名詞而變冷。

  她不笨,甚至可以說是絕頂的聰明,現在她一定正在專心的懷疑他不是個單純管家,並開始猜測他真正的工作,這樣下去,一定會違反他對冷凝香的承諾。

  '都錯了,她是我的妻子。'他攬過她的肩膀,很高興她沒反抗他,她開始接受他了嗎?'繡茵,叫曹伯父。'他柔聲催促。

  她溫順的照做,'伯父好。'

  曹進方的笑容不見了,'冷繡茵嗎?你是冷凝香的女兒?'

  '是的,你認識家母?'

  '我們是好朋友。'曹進方繼而用譴責的眼光瞪著江鎮青,'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我是信任你的正直才把你介紹給冷夫人,你怎麼可以乘機染指她的女兒?'

  江鎮青的眼神變冷,他一點也不認為背叛過他的曹進方有資格才識他,但由於他是長輩,他只好忍下氣虛應一下,'因為我喜歡她,而且愛情使我盲目。'他勉強的笑道,感覺自己已經氣得發抖了。

  曹進方愣了一下,'沒想到你終於也陷進去了,什麼請我喝喜酒?'他又擺出了笑臉。

  '我們已經結婚了。'

  '什麼?你怎麼沒通知我?'曹進方大叫,'阿青,你對你這麼好,把你當成親生兒子般看待,你怎麼可以連結婚都沒……'

  他實在聽不下去了!

  '哎呀!'他假裝望著手表驚叫,'怎麼這麼晚了?這下鐵定遲到,我的損失大了。曹老,對不起,我還有事,下次再聊了。'他拉著冷繡茵就往門口沖。

  '等一下,你還沒交代行凶的人是誰呀?'

  他沒空停下來,'我不知道。'

  出了警局後,他拉著沉默的冷繡茵走在熙來攘往的街道上,由於有冷繡茵的陪伴,讓他感受到自己終於不再孤獨。

  他感激的停下腳步凝望她,並希望這陪伴能持續到永遠……

  '永遠別背叛我。'他忍不住向她要求。

  冷繡茵望著他,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終於還是沒說出口,只是給他一個微笑,然後輕輕頷首。

  他心裡立刻湧上快樂的情緒,胸中被一股前所未有的莫名情緒漲得滿滿的,他沖動的在街上緊緊擁住她。

  '謝謝!'他沙啞的低語。

  她是全身僵硬的縮在他的雙臂裡,不安的東張西望,'老江,這裡不好吧?'

  那句'老江'像桶水冰水般澆醒了他,提醒了橫亙在他們之間還有殘酷復雜的現實及重重的謊言。

  她沒背叛他,是他背叛了她。

  他罪惡感十足的放開她,'走,我們回家去。'

  家,指的是他的住處,如今正陷在一片熊熊的烈火中燃燒,救火和看熱鬧的人都在努力的各司其職。

  他抓住其中一個看熱鬧的人,'什麼時候燒起的?從第幾層開始燒的?'

  '聽說是從五樓,大概是一小時前吧!不過還好,人都撤出來了……'

  五樓剛好是他住的那層樓。

  他感覺到冷繡茵抓住他手臂的力道加強,回尖看到她眼中的不安,'放心,我們好好的沒事,也沒有人傷亡。'

  但這樣的幸運能持續到何時?他已經連累他人失去了家園,或許下次就真的會波及人命,看來,這群喪心病狂的家伙已經開始不擇手段了。

  '我們現在還能去哪裡?'

  他心疼的猜到她心中對家的恐懼,伸手拂掠著她飄亂的發絲,'放心,有我在。'

  § § § § §

  結果,他們住進飯店,用冷凝香給他的訂金,訂下一間可俯看夜景的套房。

  她站在窗旁沉思,而他則靠在椅子上思索未來。

  保護她對他來說是個簡單的任務,但卻不能解決問題。他知道最根本的解決方法就是去找那群該死的石家人攤牌,他沒辦法殺死他們斬草除根,只好說服他們相信他和冷繡茵對錢一點興趣也沒有,更討厭和石家牽扯上關系。

  '老江?'是她的大喝聲把他的心思拉回,'另這麼專心,我在叫你,叫了好久。'

  沒料到他也會染上和冷繡茵一樣的'過度專心症',真是近朱者赤啊!

  '請你別叫我老江,'他嚴肅的要求,卻沒有責怪的意思。

  冷繡茵撇撇嘴,坐到不遠處的床上,'我知道我一向對周遭環境都是滿不在乎,忽略了很多正常人會注意到的事,但現在……我注意到了!'

  江鎮青一聽這話,馬上緊張起來,心知她這一專心就很難再分心,今天他鐵定會徹底質詢的。

  '首先,你是誰?'

  如他所料,她果然起疑了。

  '你的丈夫江鎮青呀!'他不想那麼輕易的招供,反正能賴則賴,否則就他對冷凝香的承諾。

  她目光盯住他,'不只如此吧?你要求我信任你,你別對我說謊。'

  這話擊中他的要害,讓他冷汗直流,一時之間,他還真的想老實回答。

  '別逼我,我只是想保護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什麼都不讓我知道是為我好嗎?'她叫道,人已迅速的來到他面前伸腳掃過椅腳,椅子倒了,他卻在屁股著地前及時站穩,她不滿意的瞪他,'你的身手很好,不愧是槍林彈雨中待過的人,當管家太可惜了,你理適合當保鏢。'

  他笑了,佩服她的聰明。

  '第一次見到你時,我還以為你智能不足呢!'他搖著頭回想,'結果你讓我嚇了一跳,你是徹底的表裡不一。'

  '你是我媽雇請的保鏢,是不是?'她還是專注在她的話題上。

  他一聳肩,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如今的當務之急,應該是解決'莉娜'的問題吧?'不過,在他私心認為,還是該先處理殺身之禍。

  但'莉娜'尚未在她關心的話題內,'是誰在追殺我?為什麼?'

  他偏開眼光,'看來我們得在這個地方待一陣子了。'他得盡快聯絡冷凝香,用盡一切方法搜集消息、了解敵情,並努力解決冷繡茵精神上的毛病。唉!他好忙呀!

  '拍!'冷繡茵趁隙一巴掌甩在他分心的臉頰上。

  '該死的!老江,回答我的問題呀!'

  她舉動嚴重傷害了他的自尊,他氣勢洶洶的逼近她,'不准叫我老江。'他非常認真的說道。

  她不認輸的挺起胸膛,有樣學樣的也整容了,'回答我的問題!'她堅持地問。

  他也堅持,'叫我青。'但他立刻想到這是'莉娜'對他的稱呼,'不,叫我的名字,鎮青。'他不要冷繡茵學'莉娜'。

  '晃是我的兄弟想殺我?'

  他猛然抓住她的肩膀,大聲威脅,'去你的,我要你叫我的名字,現在就要,把你的心思用在我身上。'

  冷繡茵驚駭的看著他,突然頭向後仰,全身感到一陣強烈的痙攣。

  '繡茵?'他驚駭莫名的緊抱著她的嬌軀,頓時陷入手足無措的境地,他覺得自己的心中就快停了,'繡茵?'他嘶吼,心膽俱裂的看著她兩眼翻白,全身失去活力般的掛在他的雙臂上。

  '你怎麼了?'他顫抖的搖晃她,深怕她發生什麼不測,她看起來就像死了一樣,而且不死不瞑目,'繡茵?'他的胸口好痛,寧願代她死也不願她離開人世。

  然後,他像目睹奇跡般看到她的睫手開始輕輕掀動,他狂喜的叫道:'繡茵?'他拍著她的臉頰,激動的將唇印在她的臉頰上,'你終於回來了。'

  '沒想到你這麼想我,青。'

  那性感柔媚的腔調是……'莉娜?'

  他呆愣的看著懷中的佳人伸出玉臂纏上他的頸項,小鳥依人般的用她曼妙的嬌柔軀磨蹭著他,還誘惑人的伸出蜜舌在他身上舔舐,'青,我們來舒服一下吧?'

  他陡然清醒,厭惡感也油然而生,立刻毫不客氣的把她推開。

  '繡茵到哪兒去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他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變身'?他到底做了什麼?

  '莉娜'像只小貓般斜躺在床上,'青,別那麼大聲,你嚇壞我了。'

  不過,真正被嚇壞的人是他,經過這一嚇,他認清了冷繡茵在他心中的地位,他真的迷上那個奇怪的女孩。

  說得再嚴重些,他是愛上了冷繡茵。

  '該死!快告訴我。'他提起'莉娜'的衣襟,煩躁的威脅她。

  但也一點都不怕,還癡笑道:'你威脅我是沒用的,我又不像那個膽上鬼,一受驚嚇就躲起來。'

  '繡茵曾經被威脅過?她被誰威脅?'他馬上猜到,'是被她的兄弟以生命來威脅發生性關系嗎?'

  '你真聰明。不過想那麼多干嘛?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而且也不關我們的事,快!來做快樂的事?青。''莉娜'自動解開胸前兩顆扣子,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再伸出雙臂邀請。

  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因為他清楚的意識到此刻的她是'莉娜',不是冷繡茵,而他要的是冷繡茵,就算'莉娜'有著與她相同的rou體,他仍能有所區分。

  這項發現令他非常訝異,他以為自己的身體是受不了美女的誘惑,至少在他頓語到自己'愛'上冷繡茵前是這個樣子。

  因為'愛',所以他的'欲'選定了特定的對象嗎?

  '青?'她拉扯他的衣袖嚶嚶哀求著,'快點,我好想要你。'

  江鎮青的腦海中驀然響起冷繡茵怒氣騰騰的聲音--你干嘛照她的話做?把她綁起來、關起來不就得了。

  他緩緩的綻開笑容,心想,冷繡茵的語音真是好極了。





第八章

  結婚

  在神對的殿堂,

  將我的誓言記付上蒼,

  祈禱它能恩賜--

  幸福的權利。

  當然,'莉娜'是不會這麼想的,她手腳被縛,無力反抗,只能淚眼汪汪的瞅著江鎮青,哀怨的輕啟朱唇。

  '青,我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即使愛字從她口中說出來顯得十分廉價,但還是差點讓江鎮青心軟得想將她松綁。

  '我……我若放開你,你就會跑出去找男人。'而他不准這種情況發生。

  '不會的,有你就夠了,我誰都不要。'她連心搖頭,表明心意。

  '可惜的是,我現在不想跟你做愛。'他只想和冷繡茵做愛。

  '為什麼不?''莉娜'受驚不小,'我們相處得那麼愉快,我們不相信你不喜歡我!'

  '那你最好從現在開始相信。'

  '你不正常!沒有人會拒絕我的,'她激動叫喊,全身扭動不停,'我知道了,你想上的是那個膽小鬼,你是我見過最愚蠢的笨蛋,你不是男人……'

  他硬下心,沖進浴室拿出一條小毛巾。

  '青,別這樣,我們在一起的感覺那麼好,我比那個膽小鬼更能取悅你,讓我為你服務,好不好?'她決定動這以欲。

  搖搖頭,'很遺憾,'莉娜',你該知道自己的立場,你不該存在的。'

  她哀傷的哭了,'別再殺我一次,我喜歡活著,我喜歡跟男人一起玩,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你們要懲罰我,判我死刑?'她聲嘶力竭的泣訴。

  他還是狠心的把毛巾塞進她嘴裡。

  但他的心卻重重的抽動,他不禁自問'莉娜'犯了什麼錯?冷繡茵是因為她的出現才得救、才免於崩潰,不是嗎?她之所以如此享受性愛全都是為了活命,為了迎合石家那群變態的混蛋啊!

  '莉娜'沒有錯,但她還是不該存在!

  ''莉娜'對不起,但願你下一次能轉而成為獲得幸福的人。'他真誠的祝福她。

  她看著他的眼顯得楚楚可憐,不斷的吸著鼻子,淚有如水庫洩洪般,那副嬌柔弱的模樣真讓人不捨。

  他狠下心偏頭不再看好,逕自走到電話旁,開始用電話搜集資料。

  '阿達,是我,石家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還在進行中,不過有些有趣的事你一定想知道,在二十一年前,冷凝香曾控告石有財因職務之便強暴她。'

  江鎮青立刻倒抽一口氣;事實果然如他所想的糟糕!

  '還不是最糟的,冷凝香在那聲官司中敗訴,未婚夫也離開她,然後她發現自己有了孩子。'

  '據說冷凝香是被逼生下孩子的,而冷繡茵是石有財唯一的女兒,我算了算,連冷凝香在內,為那老頭子生孩子的就有八個女人。哇!夫是了得,八個耶!他的性能力可真夠瞧的。'

  '他再怎麼樣也只不過是一個人,現在人老了,就快要死了。'江鎮青對石有財真是鄙視到了極點。

  '是呀!據那邊的報紙報導,也有人要暗殺那個快躺進棺材的男人呢!'

  '我一點也不訝異,那老頭子是個惡魔,他的家人也是,全都是壞胚。'

  '這很難說,據我的資料顯示,石家的長子石豪貴卻是個不錯的男人。'

  '誰曉得他是不是做給別人看的!'他嘲弄道。

  '這就不知道羅!對了,還有一件有趣的事,那老頭不信任男人,不喜歡男人,他身邊都是娘子軍,據說他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他女兒,他的兒子們一毛錢都拿不到,你相信這種事嗎?'阿達用一副幸災樂禍的口氣說。

  他卻無奈的歎氣,'我相信。'

  '你相信?'阿達在笑,'老史,讓我猜猜,你的生意一定是跟冷繡茵有關,你現在該不會是她的保鏢吧?'

  他就是欣賞阿達的聰明,'為什麼你不說旬她母親的保鏢呢?'

  '因為在今天下午,冷凝香在馬來西亞因謀殺未遂被捕了。'

  江鎮青震驚的轉回頭,看著冷繡茵的身體疲憊的睡著了,臉上仍有未干的淚痕,不由得壓低聲音,'她想謀殺誰?'

  '那還用得著問,當然是石有財羅!'

  § § § § §

  一人小時後,冷繡茵醒過來了。

  她首先察到自己嘴裡塞著毛巾,然後看到手腳被她的腰帶和他的皮帶綁住,'嗯……哼……',江鎮青聽到她的嚶嚀,從沉思的國度回神,注意力回到她身上。'你是'莉娜'嗎?'

  她馬上搖頭,於是,他拿開她嘴裡的毛巾。

  '我的身體又被魔鬼占據了嗎?'

  他苦笑的點點頭,動手解開她手腳上的皮帶,'繡茵,你應該有護照吧?'

  '那個'莉娜'又對你做了什麼?'

  他倆又要開始各說各話嗎?他無奈的想著,決定這次先回答她一些問題。

  '她沒對我做什麼,我拒絕她的要求。你應該感覺得出來對,你這次全身不是光溜溜的,也沒有酸痛難耐。'看看時鍾,現在才不過凌晨一點,'莉娜,竟然這麼早就放過冷繡茵的身體,是因為他的拒絕而感到失望無趣才提早離開的嗎?'

  '太好了。'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露出滿足的笑容。

  '這麼高興我沒把你搞得筋疲力盡嗎?'他口氣酸酸的問,心中不有些不是滋味。

  冷繡茵卻不識趣的誠實點著頭,'真是太好了。'

  害他一聽這麼不中聽的話,忍不住提醒她,'你是我的老婆,未來的日子還長得很,而我會碰你千千萬萬次,而且每一次我都要讓你筋疲力盡,全身酸軟無力。'他義正辭嚴的宣告。

  她僵住了,緩緩抬起頭瞪他。

  '我們要去馬來西亞。'他笑著宣布,決定不再坐以待斃,而要積極的去解決問題。

  '你這個男人怎麼這麼賤?老把這種事掛在嘴邊,我告訴我,你休想得逞,我可不是乖順的母馬。'她嚴正的抗議。

  但這已經不是他討論的重點了,於是他扳過她的肩膀,強迫也看著他,一字一定清晰的宣布,'我們要去馬來西亞了。'而且要去,就誓必得讓冷繡茵一此現實狀況。

  她眨眨眼,正努力將思緒扭轉過來。

  '我們要去馬來西亞,你母親也在那裡。'江鎮青停頓了一下,措辭小心, '我們要去救她。'

  '她怎麼了?'她的心思總算轉了過來。

  '她被捕了。'

  冷繡茵驚呼一聲,'怎麼可能?'

  他肯定的點點頭,'是真的。'

  '她犯了什麼罪?'

  '謀殺未遂。'他再小心翼翼的補充,'對象是你的父親。'

  冷繡茵呆住了,張大口笨拙的問道:'這麼大的……罪……她……她怎麼……可能……'

  也難怪她會難以置信,冷凝香是指導冷繡茵分辨道德和罪惡的嚴師,結果嚴師沒有以身作則,反而犯了性愛更嚴重的殺人罪,這絕對無法讓冷繡茵接受。

  '別擔心,有我在啊!'他把她擁入懷中,在感覺到她沒有掙扎而感到窩心,'我會帶你去救你母親,去找你父親,我們一起去解決問題, 這樣我們兩人才有平靜的未來。'

  '我媽她人那麼好,那樣守法、守禮又信仰上帝,怎麼可能犯罪?'她的心思還在她母親身上。

  他並不覺得惱怒,反而覺得有另一種趣味。

  '我愛你。'他輕吐,並不能為她聽得到。

  '你說什麼?'但冷繡茵卻奇跡似的猛然抬頭,帶著一臉震驚,不敢置信的開口,'你說……你愛我?'

  她的'突然'聽見嚇了他一跳,困窘湧了上來,他全身燥熱,紅潮也趁勢染上他的肌膚,他不自在的清清喉嚨。

  '你真的愛我?'雖是不肯定的詢問,她的頭卻不斷的搖晃。

  他決定豁出了,'這有什麼好訝異的?你是我的老婆,老公愛老婆是天經地義的事。'

  冷繡茵的下巴快掉了下來,'可……可是……男人總是違背誓言啊!'

  這一定是她母親教她的,'女人也會,就像你媽,她不也違背了上帝?'生平第一次向人吐露愛意,竟遭到質凝,這教他情何以堪?

  冷繡茵無言的閉上嘴,只剩閃爍的星眸凝視著他。

  '其實,不管男人或女人都有違背誓言的時候,只要是人都會犯錯……'

  '你愛上我會不會也是個錯誤?'她很認真的問。

  '那要問你自己,你愛我嗎?你希望我愛你嗎?還有,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你期盼我們未來過什麼樣的生活呢?'他語重心長的點醒她,期望她正視他的感情。

  她巴一臉茫然,'好難的問題喔!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不能直接告訴我答案嗎?'

  江鎮青搖搖頭,'是你的人生,該由你自己去思考,不要再聽別人的答案了。'他希望了解她對未來的期望。

  § § § § §

  要去馬來西亞得要有護照,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們兩人就相偕回家拿護照。

  要經過一家銀樓時,江鎮青拉住趕往前走的冷繡茵。

  '等等,我們應該進去買些東西。'他拉奮斗目標她,走進金碧輝煌的店裡。

  謙恭有禮的店員馬上上前招呼,'我能你們服務嗎?'

  江鎮青含笑點頭,攬住冷繡茵的腰,'我們想看看結婚戒指。'

  那名店員馬上說出客套話,一邊快手快腳的將一排排婚戒擺在玻璃台上。

  他看看思緒不知飛到哪去的冷繡茵,'不好意思。'他先向店員致歉,然後抬高她的下巴,大膽的將熱唇印上,然後激烈的與她擁吻……

  § § § § §

  冷繡茵凝視著中指上的黃金戒指,臉上換了一張如夢似幻的表情,像是見證了一項不可思議的奇跡。

  她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回'家'了,也沒有看到自己熟悉的家裡已被翻得凌亂不堪,她只瞧見手上閃爍著金黃光芒的戒指,然後她迷醉的發出一聲歎息。

  '該死!真是不入流,找不到人,弄亂屋子也好。'他翻正被推倒的沙發,注意到自己的口出惡言並沒有驚擾到冷繡茵。

  他個出手好奇的在她面前揮呀揮的,'唉!我真想弄清楚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難道一只戒指就可以讓你傻那麼久嗎'他干脆抬起她的下巴,大掌覆住她的手遮住戒指的金芒。

  冷繡茵皺起眉,目光移到他臉上,'你做什麼?'

  他是想就這麼吃了她,只不時間和地點都不合適,只好硬下心放開手。

  '已經到你家了,記得你的護照放在哪裡嗎?'

  冷繡茵這時才驚覺的東張西望,'家裡怎麼變得這麼亂?是誰弄的?'她恍悟的看向江鎮青,'是我的那些兄弟嗎?還是那些追殺我們的人?'

  '不知道。'沒有當場尋常到犯人,他不想妄下斷語,不過應該八九不離十了,'你的護照放在哪裡?'這才當務之急。

  '你不覺得應該告訴我,我被追殺的理由嗎?'她的心思全放於此。

  江鎮青將臉嚴肅的湊近她,'護照在哪裡?'

  冷繡茵屏住氣息,注意到他的靠近,'你想干什麼?'這回,她只是緊張的詢問,並沒有僵硬和畏縮的反應。

  有進步,一定是他的愛改變了她,江鎮青在心底歡呼。

  '你護照在哪裡?'他再次重申問題。

  '護照?'她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哦!對了,護照。我記得是放在媽房間的保險櫃裡。'

  '那走吧!'他領著她走進冷凝香的房間。

  這是他第一次進來,房間的擺設很單調,由代表聖潔的白色系為主,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牆,白色的枕頭搭配白色長毛地毯,在日光的映照下有種優雅的寧靜,只可惜此刻被翻得一片凌亂,若再整齊些,恐怕就有神聖的味道了。

  唯一不搭調的床頭壁上一幅一公尺見方的畫作,那幅畫很陰晦,畫的是在朦朧月夜裡,一只孤舟飄搖在澎湃的海上,巨大的死神從半空中襲來,她手拿著鐮刀,臉上咧著猙獰的笑,伺機揮出奪命的一刀。

  冷凝香為什麼會掛這麼一幅突兀的畫在這房間裡?

  移近身體,他在畫的左下角找到畫家的落款--逸世,有逃脫這紅法俗世的意思吧?

  江鎮青再看看畫作完作的日期,是十年前的作品。

  逸世會是誰呢?他直覺這個一定是個重要人物。

  '保險櫃就在那後面。'冷繡茵跳上床,完全沒注意到潔白的床單上烙印了她沾滿灰塵的腳印。

  江鎮青只能搖頭歎息,卻沒阻止她的動作,默默的看她伸手推畫。

  那幅畫向左滑動約五十公分,露出牆壁裡嵌著的一個保險櫃。

  '你知道密碼嗎?'

  話還沒說完,冷繡茵已快指按鍵,保險馬上應聲而開。

  他也難耐好奇,鞋也沒脫上躍上床,與冷繡茵在一堆紙張印章間翻找。

  他注意到最下層的一紙文件,是冷繡茵的出生證明,父親那欄原是填父不詳,又用紅筆劃掉,在旁邊填上一個名字--石豪貴。

  事情又有大轉變!他看著身旁的冷繡茵正專心的找著她的護照,心想她的身世還真是撲朔迷離,她到底是那石老頭的獨生女,還是孫女呢?

  他小心的將紙摺好收進口袋。

  '啊!找到了。'冷繡茵低呼,從一堆銀行存折中抽出她的護照,在江鎮青面前揚了揚,然後順手關上保險櫃。

  看著她把畫推回原位,江鎮青捺不住好奇,'你一直都知道密碼?'

  她點點頭。

  '這是你第一次打開保險櫃吧?為什麼?'

  '因為沒有我媽的允許是不能開的,除非情非得已。'

  她還真聽話呢!如果她常常來翻的話,一定早就看到這張出生證明了。

  江鎮青突然覺得口袋裡的紙張出奇的重要,他猜想冷凝香之所以讓冷繡茵知道開啟這保險櫃的密碼,主要就是要她找到自己的出生證明,然後好奇的去尋找石豪貴弄清楚自己的身世,這種方式好像在交代後事。

  他覺得冷凝香是不想活了,尤其在知道她女兒有了他這個'可靠'的丈夫後,一定更加義無反顧的尋死。

  '走吧!我們得盡快趕到馬來西亞。'他拉著冷繡茵想盡快趕去救冷凝香。

  '馬來西亞?為什麼?'

  江鎮青無暇回答,因為,他瞧見一樓站著一群不懷好意的人。

  '我要你們是去不成了。'石豪敦邪笑,瀟灑的拿開口中的香煙,吐出一團白色迷霧。

  江鎮青皺眉,'我們並不是要去爭財產。'

  '你騙三歲小孩呀?'石豪敦扔掉香菸,狂肆的搖搖頭,'遺憾,解決問題的最醋酸方法就是讓你們從這世上消失。'他手指輕輕一彈,'上!格殺勿論。'

  一群黃眉豎目的家伙立刻攻上樓來,一副無法無天的狂妄姿態。

  '繡茵!'他警戒的拉奮斗目標冷繡茵後退一步,抄起一個花瓶扔向敵人,但仍嚇阻不了他們前進的攻勢。

  '什麼事?'他的語氣十分茫然。

  江鎮青害怕她還搞不清楚狀況,大聲簡要的解釋,'看到我們面前的這些人嗎?他們全是壞人,是要來殺我們的,你知道該如何對付壞人吧?'

  冷繡茵點點頭,'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

  他放心的笑了,'說的好,咱們就這麼辦吧!'

  於是,他倆放開手腳盡情施展,赤手空拳打得那群癟三申吟連連,他倆可真是絕配呀!

  '飯桶!我是付錢請我們來挨打的嗎?'石豪敦看出情況不妙,壓抑不住的發出怒吼。

  江鎮青發覺石豪敦往衣服裡掏出一把槍,當機立斷擺脫敵人,越過扶欄,由二樓往下躍,在空中翻了一個圈,伸出右腳斜斜踢向石豪敦的腦門,微笑問道:'二哥,投不投降?'

  石豪敦忍著劇痛,不屈的低語,'你……你……你作夢。'

  江鎮青遺憾的搖頭,臉色變冷,'解決我跟繡茵的問題的根本方法就是讓你從這世上消失。'緩緩扣動扳機。

  石豪敦冷汗直流,馬上哀叫:'我投降、我投降,不要殺我。'

  江鎮青放開了手指,命令道:'叫他們住手。'

  '鎮青,小心背後。'

  他立刻警覺的拉著石豪敦翻了個身,一柄飛刀險險的擦過石豪敦的臉頰落在原木地板上,石豪敦兩眼翻白,就快錯倒了。

  江鎮青一巴掌打過去,'不准昏過去!'

  他回頭看到冷繡茵一拳揍向一個男人的下巴,再曲肘擊向那人的胸膛、腹部,再一腳踢上他的胯下,發狠的罵道:'誰准你偷襲江鎮青了?混帳,我要打得你半年下不了床。'然後將他踢下樓。

  江鎮青無視那男子震天價響的哀嚎,一顆心樂陶陶的飄著,他終於不再是她的老江而是江鎮青了,冷繡茵終於回應他的'深情'而改變了。

  江鎮青忍不住咧嘴笑著,'繡茵?'

  她邊揍人邊應道:'什麼事?'

  哇!

  她居然能分心的注意到他,真是好現象,他更相信他的愛改變了她。

  '別打得上癮了,焉,你二哥要陪我們去馬來西亞了。'

  '我不……'石豪敦殘存的反抗被冷冷的槍管給逼回去,不得不改口,'好吧!算你們走運。'

  § § § § §

  順利來馬來西亞國沙勞越洲的右都--右晉,出了右晉國際機場後,他們把行李安置在假日酒店的房間裡,就開始動手……

  '喂,放開我。'石豪敦忿怒的叫:'不准你們這樣做, 這時是我的地盤,休德知道後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江鎮青脫下襪子塞進石豪敦的嘴巴,然後漫不經心的提起,'二哥,我在飛機上想了很久,所謂天有不測風雲,人有量夕禍福,我跟繡茵既然隨時可能遭到意外,為了預防萬一,我打算先立下遺囑。'

  注意到石豪敦緊起了耳朵,他得意的攬住冷繡茵的纖腰,'繡茵,如果我們其中一人死了,所有的資產全部捐給饑餓二十展望基金會,救助那些非洲難民,你說好不好?'因為他深知富貴對她來說,有如浮雲。

  她同意的直點頭,'這是好事。'

  全石豪敦聽了,卻拼命的搖頭,可惜反對無效。

  江鎮青笑了笑,'繡茵,走吧!我們去找律師辦妥這件事。'

  他們真的去辦了。遺囑分成兩份,一份寄給台灣冷家的律師,一份留在當地的律師樓,這是抱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心,石家兄弟想殺他們就得有誰也得不到財產的領悟,當然前提是石老頭真的把財產留給冷繡茵。

  '對了,古律師,你聽過石豪貴這個人嗎?'

  那名五十開外的老律師淺笑的點頭,'當然聽過,他是個名人,從前叱吒商場,如今卻是……'遺憾的扔頭一歎,'成了古怪的畫家。'

  畫家?是那署名逸世的人嗎?這就說明了冷凝香為什麼會在房間裡掛那幅畫。

  '有位逸世的畫家,他很有名嗎?'

  古律師贊許的點點頭,'你也知道他呀?這個逸世的畫雖然有名,但卻不怎麼受歡迎,他的畫……該怎麼說呢?很黑暗、很絕望……沒有一點生氣……'

  那麼石豪貴的確是逸世了。

  '請問,他是何時開始作畫的呢?'

  古律師偏著頭苦苦思索,'好像是十幾二十年前吧?我不大清楚,不過我可以幫你打聽,但你問這些做什麼?'

  江鎮青側頭瞧著冷繡茵專心聆聽的模樣,小心的開口,'我們是親戚,想拜訪他。'

  '原來如此,不過恐怕有些困難,他住在人煙罕至的山上,偶爾才下山賣畫順便采買日常用品。'

  這沒啥關系,'可否給我住址?'

  '我可以幫你問問,不過我還是要先警告你,他不只不好找,脾氣還很古怪。'

  § § § § §

  '你找我大哥做什麼?'冷繡茵在綠樹搖曳的街道上好奇的問。

  江鎮青的目光卻被目前的一棟建築物深深吸引住,在藍空下有一步綠意,綠意中有一幢淺金粉漆的神聖建築--教堂。

  '繡茵,我們結婚好嗎?'他不楊再騙她,他願意守著她這朵出污泥而不染的'怪花'度過一輩子。

  '我們已經結婚了。'

  冷繡茵淡淡的提醒。

  江鎮青愧疚的瞥向她的側臉,但仍下定決心不說老實話,'我想再結一次婚。這一次你神智清醒,絕對會永遠記得吧?'

  她興奮的猛點頭,'一定會,鎮青,這就叫做羅曼蒂史吧?'

  他也微笑的點頭,'或許吧!'

  於是,他倆攜手踏進這間神聖的教堂,正式在神的祝福下結為合法夫妻。

  § § § § §

  懷著愉快的新婚甜蜜氣氛,他倆和諧的並肩回到酒店,在櫥窗裡選了套粉黃的小禮服及燕尾服後,他們換上新衣坐進了精心布置的餐廳。

  這一次,他是王子,她是公主,而王子決定盡其所能的寵溺公主,給她最特別的一天。

  '你真美。'他輕柔的說道,在暈黃燭光下,抬起她的玉指輕輕印上一吻,牙齒則若有似無的碰觸到那鎖著他們一生情緣的婚戒,柔情蜜意滿塞於胸。

  他察覺到她的顫抖。

  '鎮青?'

  他終於對她充滿不安的眼眸,'什麼事?'

  她頰上染印兩抹紅霞,'這裡是公眾場所,你別淨做些奇怪的動作。'

  敢情她有心思去注意周遭,這是天降神跡讓她漸趨向正常人的反應?不定期是她根本是專心在周遭事物?

  他邪笑,伸手扳過她的下巴,'不准看別人,今晚只准看我。'

  冷繡茵皺眉,'那太難,這時那麼多人。'

  哪有?

  他環顧四周,才小貓十幾只而已。

  '不難,只要專心就可以了,你一向做得很好,試試看。'

  她試了。

  侍者過來點餐,江鎮青看著菜單全權做主,'兩份B餐好了。'

  輕松打發走惹人厭的蒼蠅,他繼續羅曼蒂克的誘惑她。

  '你覺得我今晚看起來怎麼樣?'

  冷繡茵眉頭打結,專心搜尋適當的字句,'嗯,很……很美吧?'

  他自己在心裡頭翻譯成'好英俊'並開心的咧開嘴,'謝謝,而你……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她聽了很高興,'你講話真好聽,真是多才多藝、能打能講、能煮還能生。'

  他的笑容不禁凍結,被她破壞了情調的話語為之氣結,能生?這是什麼話?能生小孩的是她耶!他不禁搖頭哀歎,誰教他偏偏欣賞她的'獨特'?

  '繡茵,你要學的不很多,'恐怕得窮盡他一生心力來教她。

  她同意的點點,'學無止盡,活到老、學到老、學到死。'

  唉!

  有夠沒情趣的。

  驀然,有個不速之客在他們這桌坐下來,剛好讓江鎮青有了發飆的對象。'我是哪個家伙?報上名來。'

  高大的印度男人身著筆挺的西裝,傲慢的微偏頭,'肯諾,你聽過吧?'

  在很久很久之前,曾經殘酷的傷害冷繡茵的臭男人之一!江鎮青忍住殺人的沖動,他握緊拳頭,冰冷的進出話語,'久仰大名,我是二哥的嘍羅?'

  '不,我是五少爺的手下的人。'肯諾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

  '哦!'

  江鎮青輕蔑的給他一記白眼,'我是你們大小姐的丈夫。'挑明了身份上的差別。

  肯諾言瞇著眼睨他,'我知道,我代表五少爺恭喜你們。'

  轉頭看向專心注意江鎮青的冷繡茵,'大小姐,恭喜你找到歸宿,雖然可能時日不長,但我還是恭喜你暫時得到幸福。'

  冷繡茵看也不看肯諾一眼,目光一直定在江鎮青身上。

  '大小姐,我是肯諾,你記得嗎?我們曾經度過一段非常快樂的……'

  砰!

  江鎮青毫不客氣的揮拳擊向他的嘴,肯諾難堪的向後栽倒。

  餐廳裡所有的人都屏氣凝神,目光全集中看向他們這一桌。

  江鎮青嘖嘖出聲,伸手像像要扶他,'你怎麼這樣不小心,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會坐到跌倒。'

  肯諾不肯領情的用力拍開他的手,'卑鄙!'

  江鎮青低聲回了句,'無恥!'

  肯諾自己爬了起來,拍拍衣服,情懷惡意的掃向江鎮青,'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他搖搖頭,'錯了,我到死都會微笑的,我們剛鍘才立了遺囑,若我倆發生意外,財產全數捐給慈善機關。'

  肯諾身體一僵,怒眼掃向冷繡茵,'大小姐,這是真的嗎?'

  江鎮青冷笑,'當然是真的,反正我們又沒有孩子,不管最後是怎麼死的,都該將微薄的資造福全世界。是吧?繡茵。'

  '是的。'這次她有反應了。

  '但是,大小姐,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其他兄弟?'

  肯諾扶正了椅子,'你至少應該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正要坐下。

  椅子被江鎮青一腳踢開,'什麼情人?在你們做了那麼過分的情後,居然還想要求施捨?'

  肯諾不服,'哪裡過分?我們是你情我願,享受快樂。'

  江鎮青踩住他的腳,'你想為你的話付出生命?'

  肯諾移開腳,'只有野蠻人才會這麼做,你就是其中之一。'

  '滾!'

  '我當然會走,不過在那之前,請把二少爺交出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們知道你將他架來右晉。'

  江鎮青一攤開,'他執意要送我們來,並略盡地主之誼,之後就離開我們,誰曉得他現在在哪裡?'

  '胡說!二少爺到底在哪裡?'肯諾一點也不相信江鎮青的話。

  江鎮青瞪著他,'不知道。'

  唉!一個羅曼蒂史的夜晚,就這麼毀了。
引言 使用道具
yeelin16
子爵 | 2010-2-11 13:58:02

第九章

  信賴

  因為有你全然的信任,

  我有了勇氣,

  我有了信心,

  為了愛你,

  我會用盡合力來保護你……

  他拉著冷繡茵悻悻然的走出餐廳……心煩氣躁的往房間走。

  冷繡茵不回應肯諾並不代表她沒聽見,聰明如她,一定能從他們火爆的對話中拼湊出“事實”。

  電梯正在上升,電梯內只有他們兩人。

  “你聽見了我跟肯諾的話,對不對?”他忍不住問。

  冷繡茵盯著地板不吭聲。

  “繡茵,我要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他瞥開目光,改望向天花板。

  “該死!”他低咒一聲,伸手大力按住緊急停止鈕,電梯馬上一陣劇烈搖蕩,然後停止。“這樣就沒有人可以打擾我們了。”他的兩只手臂按住牆上,將她穩穩的定在懷裡。

  冷繡茵只是將目光移到他胸前衣襟的扣子上。

  “說呀!我是你丈夫,我有權知道你現在的想法是什麼?你的感覺如何?”

  “你要求太多了。”她聲如蚊蚋。

  但他還是聽見了,仍然堅持,“說!”

  “我還記得休德和二哥說我像蕩婦,說我喜歡那檔子事。”她囁嚅的說出口,臉上一片哀戚的神色。

  江鎮青下巴緊繃,“喜歡並不是罪惡。”他強調這個重要性。

  “今晚肯諾也這麼暗示。”她怯生生的道出事實,難道她真如他們所說……

  “你自己以為呢?”他小心翼翼的問。

  “我……根本記得他們,為什麼?”她抬起迷蒙的水眸,“我忘了很多事……在我十四歲以前發生的事我都沒有印象,那此記憶好像一片空白,當我第一次注意這事時,真的很害怕……”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童年的事誰會記得啊?我也忘了很多。”他一心想安撫她慌亂的情緒。

  “但至少還會有模糊的印象吧?至少你不會忘國中時讀哪間學校吧?”她求證的詢問道。

  “什麼意思?”他有點不懂。

  “十三歲念國中一年級沒錯吧?但我只記得十五歲轉學到XX國中讀二年級,中間我空白了一年記憶。”她一直很在意只是從來不曾向他人吐露過。

  他有九成的把握,她的那段日子絕對是不堪的回憶、受辱及一連串的精神治療。

  “你認為那段日子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聲音格外輕柔,像要熨平她中起伏不斷的沖擊。

  “我想我一定是在那段時候被魔鬼附身了,魔鬼利用我的身體做了很不好的事。”她喃喃訴說母親告訴她的,拼命的想深信不多。

  她猜的果然很接近事實,看來將責任推諉給鬼神的確是正確的做法。

  “一切都是魔鬼的錯,不是你的,忘了吧!”他再三強調。

  冷繡茵卻失神的低喃,“為什麼我不是處女呢?難道是因為魔鬼利用我的身體去搞男人嗎?那有多少人曾經和我一起……那些人可能包括我的兄弟嗎?”不要!她在心底深處一直排斥這種想法,她不要有一副罪孽的身軀,她不要啊!

  “那不是你的錯。”江鎮青溫柔的擁她入懷,無視她的身子明顯僵硬的反應,只是不斷的勸慰,“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忘了它吧!現在才是最重要。”

  “你不在乎吧?你不介意我有個被無數男人碰過的骯髒身體?”好尖銳的叫道,不甘心的的哭嚷,為什麼她要經歷這麼殘酷的現實?

  “我不在乎。”他斬釘截鐵問心無愧的告訴她。

  “但我在乎。”她掙開他的懷抱,站得離他遠一些,“賤的償是你,是我啊!你不該娶我的,我罪孽深重、我不干淨,我……”她狂喊,幾乎泣不成聲。

  “錯不在你。”他挫敗的低吼,不知該如何才能讓也明白他根本不計較這一切,因為他愛她啊!

  冷繡茵固執的猛搖頭,“不!是我的錯,是我信仰不夠深,才會讓魔鬼有機可乘”她不值得他愛,不值得他付出,她該怎麼辦呢?心好痛啊!

  “你真是我見過最愚蠢、最想不開的人。”他咬牙道:“要論罪行,我的罪孽更重,我害死了一個人,還犯下貪污罪。”

  “那不是犯人,是我的搭檔。”他敞開心胸,將自己的瘡疤攤在她眼前,他要她知道每個人都有過往,而每個人的過往不見得都是完善無缺的,逃避或是責怪自己都於事無補。

  “怎麼會?”她不敢相信,突然好心疼他臉上那抹哀傷,好想撫慰他受傷的心。

  他苦澀的一笑,“想知道我的一切嗎?”

  冷繡茵渴切的點頭,此時,她忘了自己的不幸遭遇,一心一意只想和他一起談心事,讓他的痛苦得以抒發。

  “我們到樓頂的花園裡,我可以一邊聽我說,一邊看星星。”他提議。

  甜蜜的“新婚之夜”又泡湯,但來個“談心之夜”似乎也挺不錯的。

  § § § § §

  在星空下,他幽幽的敘述自己的陰晦的過往,也談到曾經為罪惡及背叛的心傷,如今一切都隨風而去,就算他後悔也改變不了過去他知道只有好好地把握現在才能使自己過得更好、更光明,於是他決定重新開始……

  冷繡茵專注的聆聽他的過往,對於他所吐露的過去深感訝異並心疼,但對於他後來有感而發的人生大道理,她就聽得昏昏欲睡。

  終於,她睡著了。

  “所以,事實證明過去犯錯無所謂,只要現在和未來不重要重蹈覆轍,這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嗎,繡茵?”他轉頭看到坐在身側的她頻頻點頭,合上眼臉透露她已經睡了,“繡茵?”他放柔聲音。

  他的回應是頭一偏,身體重心全倚在他身上。

  他喜歡這種感覺,被她依靠、被她信賴。

  他她想擁抱這感覺直到天明,可最現實不允許,因為冷繡茵是睡了,但“莉娜”隨時會醒,在公共場所裡,“莉娜”有更多的選擇,他不能容許冷繡茵的身體再糟蹋,所以他迅速抱她回房。

  才把她安然的送到床上,她就醒了,水盈盈的眼眸晃過他,然後定在綁得緊緊的石豪敦身上,她嘴角漾開快樂的笑。

  “青,這是你為我找來的嗎?”

  江鎮青的心情一落千丈,果然如他所料,她是“莉娜”。他立即硬聲否認,“不是。”開始東張西望的尋找可以綁人的繩子。

  但“莉娜”已經迅速奔至石豪敦身邊,“綁著多難玩,看起來就不舒服。”她掏出塞在石豪敦口裡的襪子,馬上湊上朱唇重重的吻下去。

  石豪敦沒有閃躲,只是滿臉疑惑的看著她。

  但江鎮青已經青筋暴起,低吼一聲,將她攬腰抓起扔到床上。

  “她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石豪敦點出顯而易見的事實。

  江鎮青沒空理他,因為“莉娜”正斜躺在床上,誘惑的朝他一拋媚眼,“青,你終於肯玩我了。”

  “我就說嘛!本來就是騷貨,還裝什麼清純呀?”

  江鎮青毫不客氣的往石豪敦的肚子揍了一拳,“閉上你的臭嘴!”他警告。

  “青,來嘛!”她近乎申吟的哀求。

  “那種貨色值得你生這麼大的氣嗎?你想要,我可以給你一百個比她更美、更騷的婊子……”剩下不堪入耳的話又被襪子塞住。

  江鎮青用力抓住石豪敦的頭發,“現在你落在我的手上,講話再不干淨些,當心你的舌頭!”

  石豪敦不服的悶哼一聲。

  “青,你們在干什麼?快過來呀!我等得全身都發熱了呢!”

  他再了受不了,抓起石豪敦,“不要讓我再看見你。”說完,硬是把石豪敦往衣櫃裡塞。

  “青,別這樣,讓他一起來嘛!”她失望的呼喊。

  江鎮青鎖上衣櫃,轉身嚴肅的面對她,一步步逼進她,“'莉娜',你為什麼不離開?”

  她馬上換了一張委屈的臉,“你不喜歡我嗎?”

  “你不該存在的。”

  也生氣了,“這個身體也是我的,憑什麼要讓給那個膽小鬼?”

  “他是她創造出來,你還不明白嗎?你只是虛構的。”他試著和她講理。

  “我才不管那麼多。”她猛甩頭,“現在是我的時間,我要快樂,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做?”

  他搖搖頭。

  “那好,我去找別人。”她跳下床就想出門,可是卻被江鎮青緊緊抓住手腕。

  “你不能出去。”他斬釘截鐵的說。

  “為什麼不行?”他沮喪的掙扎,“我喜歡男人,我喜歡他們的那一根,你讓我去尋找快樂好不好?”

  江鎮青把她拉回甩在床上,嚴肅的搖頭,“還是不行。”

  “混球!”她大叫,突然發狂起來,猛烈的向他撲去。

  江鎮青猝不及防,被她撲倒在地,她坐在他向上,粉拳不斷落在他胸前,“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管我?憑什麼關我?你該死……該死……我打死你……”

  江鎮青用力抓了她的手腕,“我想你是不會乖乖聽我的話羅?”

  “呸!”她恨恨的吐了口口水到他臉上。

  江鎮青咬著牙關用她的衣袖擦掉,“看來我也不用多什麼了。”突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空出一手至口袋裡掏出一個塑膠瓶,用牙齒打開盒蓋,倒出藥丸。

  “這是什麼東西?”

  “讓你可以休息的好東西。”他試圖撬開的牙齒,可是“莉娜”非便不從,還惡狠狠的抓住機會朝他的手咬下去。

  他忍住痛一聲不吭,努力將藥丸塞進她嘴裡。

  § § § § §

  第二在清晨,冷繡茵在他懷中舒服的醒來,往上稍抬頭,注意到那張有稜有角的臉龐上冒出了扎人的青髭,忍不住伸手摩掌那刺刺的觸感,嘴角露出滿足的笑意。

  就在這時,江鎮青睜開惺忪的睡眼,“早安。”他懶洋洋的問候。

  冷繡茵縮回手,明郎的迎向他,“早。”然後坐了起來,一雙星眸審視他的身體,細細的觀察,像是十分好奇男人這種動物到底長什麼樣子。

  “要不要我脫下衣服讓你瞧個夠?”他很認真的提議,頗感欣慰她對他自動起了好奇心,這代表冷繡茵對他的戒心已漸漸淡薄,真是個好現象啊!

  但冷繡茵卻搖搖頭,“我看過圖片,很清楚男人有些什麼。”

  讓江鎮青聽了大失所望,“你不親眼證實看看是不是跟圖片上一樣?”

  她還是直搖頭,“反正不會差多少,而且,我討厭看到男人身上那根丑陋的東東。”

  跟“莉娜”完全相反。

  “但就是那東東讓你很舒服的。”他心理不平衡的抗議。

  冷繡茵巴倒抽一口氣,很不高興的一腳把他踢到床下;“不准你再說!”

  他已經習慣被這樣踢來踢去,既不喊疼也不生氣,只是若無其事的說:“去換套衣服,我們今天去看你媽。”

  但冷繡茵卻注意到他手上怵目驚心的紫紅色咬痕,好奇的在床上俯瞰,“你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被狗咬的嗎?”

  江鎮青坐了起來,蓄意忽視這個話題,“快去換套衣服。”

  她偏著頭深思,“是我咬的嗎?我又強迫你跟我辦事嗎?”

  “ 不是你。”他強調的說,站起身打開衣櫥,冷眼看著石豪敦像顆球般滾出來,而無巧不巧,塞在他口中的襪子也順勢自氣得快燒起來的石豪敦口中掉出來。

  “我知道了,她是個神經病。”石豪敦馬上興奮的叫起來,“神經病沒有繼承的資格。”

  一語驚醒夢中人,江鎮青抱臂思索著,心想這也是個不錯的解決方法,但冷繡茵和她母親會同意嗎?畢竟這法子會令冷繡茵遭到他他另眼相看。

  “現在只要解決你這個丈夫,我跟老五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江鎮青不禁懷疑石豪敦是不是被關傻了,他竟然當著他們這兩個被害人面前坦承他的壞主意,難道不怕他有所防備嗎?

  § § § § §

  在硬喂了五個三明治給石豪敦後,他和冷繡茵就出發到警局。

  在隔著鐵條的會客室裡,他們看到了多日不見的冷凝香。

  冷凝香的神情憔悴,肌膚失去了光澤,原本烏黑的秀發散亂的披著,沾染了灰塵及油污,變成近似灰白的亂毛。她的眼神渙散,再加上那身灰暗的囚犯服,明顯已失去昔日貴夫人優雅的氣質,轉變成在貧苦環境中求生存的村婦。

  “冷夫人?”他沉靜的頷首招呼,不顯露出訝異及鄙視的神情,以免打擊到冷凝香的自尊。

  但冷繡茵可沒想這麼多,“媽,你怎麼變成這樣?”她大呼小叫。

  冷凝香靜靜的坐下,仿佛並不樂於見到他們,“回去!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她的口氣又冰又冷。

  “媽,你怎麼能這樣說?我跟鎮青很……”冷繡茵話才說到一半,就被他制止,硬逼他坐下。

  “冷夫人,我以為把事情說開了會比較好。”他提議。

  冷凝香抬頭凝望他,“你真的娶了繡茵?”

  這次他可以毫無罪惡感的點頭,“是的。”

  “那麼我的帶來、我掙來的家產都是你的,希望你會好好照顧繡茵並且幫助她。”冷凝香像在交代後事似的。

  “這恐怕有點困難,”他故意頓了一下,“你應該也猜到石家的人會為難我們。”

  “你處理不了?”她冷冷一嗤,“你以前的長官曹老可不是這麼說的。”

  他立刻有種上當的感覺,了悟到當初冷凝香雇用他保護冷繡茵其實是別有企圖。她的目的根本不是短期保鏢那麼簡單,而是要他漫長的一生。

  他是該覺得忿忿不平的。

  但他沒有,反而有份雀屏中選的榮幸。

  “那你可真下了一份大賭注,媽。”這一聲叫得很別扭。

  冷凝香的笑變柔了,“至少我押對寶了。”目光轉向豎耳聆聽的女兒,“繡茵,以後少了媽的督導,你還是要行得正、坐得端,不能犯錯惹罪,知道嗎?”

  冷繡茵正專注的把她母親的話牢牢記在腦海,因而忘了回應。

  江鎮青占有性的攬住冷繡茵的肩,以不快的語調宣示,“你別擔心,我會教她什麼才是真正的對的事,就算她偶爾犯錯,我也會婉轉的告訴她。”這樣講的目的是在告訴他的岳母,他完全不贊同她以前嚴厲指導冷繡茵關於道德和性愛觀念。

  “你大可以試試。”冷凝香絲毫不以為忤,“你們現在見到我了,可以回台灣了吧?”

  他搖搖頭,“我們要把你從這裡弄出去。”

  “不必了,我自己有請律師處理。”

  冷凝香看起來已經打算要在牢裡度其余生了,他想就算她的官司打輸了,她不會在乎的。

  真是個可憐的絕望女人。

  “而且,我們要徹底的解決石家的問題。”

  “憑你?”冷凝香鄙夷的問?

  “我們要去見爹地。”冷繡茵卻在此時興高采烈的冒出這句話。

  兩人的目光同時掃向冷繡茵,其中冷凝香的目光顯得十分激動。

  “有什麼好高興的?那種懦夫有什麼好見的?”

  聽來,冷凝香是誤以為冷繡茵指的爹是是石豪貴……那位隱居的孤僻畫家。

  “可是他……他不是快死了嗎?再不見就沒有機會了。”冷繡茵不解的偏頭,“你為什麼生氣?”

  冷凝香了語的猛然的站起,“石有財更不能見,他是個沒心沒肝沒肺的冷血畜生,不許你們跟他扯上關系。”

  “恐怕難了,大家都認為那老頭死了後,會指定繡茵當唯一繼承人。”

  “這是不可能的事。”冷凝香很快的否認。

  “因為那老頭知道了那件事?”江鎮青冷冷的問。

  冷凝香震驚的轉向他。

  “什麼事?”冷繡茵好奇的大聲詢問,可惜沒人理她。

  “果然聰明。”冷凝香點頭表示贊賞,但神情仍是淒楚的。

  “謝謝。”江鎮青真的很同情這位苦命的岳母。

  “告訴你吧!”冷凝香合起雙眼,咬呀一字字迸出,“那畜生從頭到尾都知道。”

  父占子媳,將孫女當女兒現給外人看,演出一場人倫大悲劇,莫怪乎冷凝香會恨、會怨、會想殺人,莫怪乎做人家兒子的石豪貴會逃到深山躲起來。

  “石豪貴知道嗎?”

  “他沒有機會知道,而且他也不會相信。”悲苦的淚自冷凝香的眼角滴落,“因為他恨我。”

  那麼他要石豪貴清清楚楚的知道事實,知道他自己是怎麼的懦弱沒用,不但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連自己的女兒也受到連累。江鎮青暗自決定。

  冷繡茵突然平靜且肯定的開口,“石豪貴不是我大哥吧?他應該是我的親生父親,對不對?”

  誰說她不是冰雪聰明來著?

  § § § § §

  “我不要石家的家產。”在路上,冷繡茵突然拉住江鎮青。

  他一點也不意外,“我早就知道你不想要。”所以他才自作主張,安排拒絕繼承石家財產這件事。

  冷繡茵松了口氣似的,“還有,我不要見我父親。”

  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他一直以為冷繡茵會很想見見她從未謀面的父親,即使他是個畜生或懦夫。

  “為什麼?”

  “因為媽媽不喜歡他,而且還因為他而痛苦,這樣的父親……一定是個賤男人。”

  他點頭完全同意。

  “而且,我並不需要父親,我已經長大了。”

  他很欣慰她有如此的認知,不過還是補充了更重要的一點,“你有我這個丈夫就夠了,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可冷繡茵卻很認命的歎口氣,“我大得都已經要當媽媽了,不可以眼巴巴的還想要一個父親。”

  他注意到冷繡茵使用的字眼是“不可以”而不是“不想”,或許她還是希望能見到那個“賤男人”!

  “但我們還是得去見他一面。”他肯定的說。

  冷繡茵猛抬頭,眼中有光彩一閃而過,“為什麼?”她的口氣裡充滿著希望。

  他心領神會的微笑,“因為我們要借由他去了解石家的情形,或許到時可以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也說不定。”

  不但理由充足,也讓冷繡茵可以理直氣壯的去見那個導彈的父親。

  “那就沒辦法了。”話是說得無奈,但她臉上卻高興的笑開。

  他為著這一份心靈相通的感覺而高興。他倆如此相知,如此的契合,令他十分期待他倆未來的夫妻生活,如果……少了“莉娜”來摻一腳的話。

  § § § § §

  江鎮青很警覺的步入酒店。

  既然石老五那幫人這麼在意老二石豪敦,就必定會趁他們離開時救人,然後再暗埋伏兵,來個守株待兔。

  他當然不會笨得自己送上門來,只是回到住處,拿點東西好上山去。

  來到櫃台,“我是六六號房的江鎮青,請問我要租的車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服務員親切的拿出一串鑰匙遞給他。

  他接了過來,順口問:“有人找我或留口信給我嗎?”

  服務員搖搖頭。

  但不認為石家人會這麼消極,於是打了個電話到自己的房間,很有耐心的等電話鈴響了十聲之後--

  “喂!”是個刻意裝著腔調的男聲,“我是江鎮青,請問哪位?”

  沒有人會想到他會打電話到應該沒人接聽的房間,江鎮青不同得發出詭計得逞的好笑,“我是你老爸。混蛋!出國玩也不會找我一起去,等你回國來,我就剝了你的皮。”說完,咋的一聲掛斷。

  冷繡茵在一旁深受震撼的呆住了,“你有兒子?”

  他大笑的把她攬在懷中,“有呀!就在你肚子裡。”江鎮青重吻一下她的面頰,“我打錯電話,既然打錯了,就開個小玩笑又何妨?走吧!我們上山去。”





第十章

  克服

  你說一切我倆一起面對!

  可現實殘酷,

  你可能隨這痛苦,

  與我共同度過難關,

  克服一切困苦?

  那段距離可真不是普通的遠,整整花了他十二個小時的車程,簡直把他累壞了。

  當然,冷繡茵曾在中途提議讓她開一段以便他稍事休息,可是他不信任她。或許她的開車技術還可以,但認路的能力絕對等於零,而這裡又沒有可以指引她方向'燈塔',若讓她開車鐵定會讓他們陷入迷路的困境。

  '別剝奪我開車的樂趣,你好好欣賞風景吧!'

  然後,她認真的看到睡著了,唉!她還真好命!

  她不容易到達目的地,天已經黑了,問了當地的居民,才知道要到石豪貴的小木屋還要往山上步行兩個小時,而且那怪人不不一定在……

  村民們好意的留宿他們一晚,但江鎮青卻只能拒絕,原因是他不外人看見'莉娜'浪的樣子,那是很丟臉的。

  拉睡意濃重的冷繡茵馬不停蹄的往山上走,走著走著,三小時過了卻還沒見到傳聞中的小木屋子,他們肯定是迷路。

  '我不行了。'冷繡茵申吟一聲,放棄的坐在大石頭上嬌喘不已,並且卸下肩上的背包。

  江鎮青也立刻坐下來休息,邊卸下背包打算著,'我看我們今天就在這裡野營好了。'他動手攤開在半路買來應急的大號睡袋。

  熱帶叢林的夜晚頗有涼意,而且有種種管理科學活動,其中最猖狂的就是屬蚊子,飛行的聲音就像連續不斷的雷鳴。

  '繡茵,你選過來睡吧!我來升個火,燒些藥塊驅驅蚊子。'

  但繡茵沒有反應,他用手電筒照過去,才知道她已經睡熟了。看著她純真如天使般的睡容,他縱容的把她抱起來,想把安置在睡袋裡,但想想又覺得不妥。

  如果'莉娜'半夜醒來,而他睡死了怎麼辦?

  '你真是個小麻煩。'他低聲埋怨,掏出也是半路買來就應急的童軍繩,開始輕柔的縛住她的手腳……

  '莉娜'醒來的時候,他正在升火。

  '青,你又把子綁住了。'她尖聲叫道。

  江鎮青疲憊的添加柴火,'莉娜,誰教你又醒來了?'

  '放開我。'

  '辦不到。'他輕輕搖頭。

  '我到底想怎麼樣?'

  江鎮青想了一會兒,'我希望你自動離開這具身體。'

  '你作夢,這也是我的身體。'

  江鎮青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莉娜,你應該清楚你只是繡茵虛構出來的人格吧?'

  '那又怎樣?我就是存在著,難道你想殺我嗎?'

  他搖搖頭,'但如果到了不得已的時候,我會狠下心的。'他向她,也向自己保證著。

  '為什麼你對那個膽小鬼那麼好,卻對我這麼過分?我到底哪點不如她了?'她激烈的扭動身子掙扎。

  '別亂動,你會傷到自己的。'

  '你在乎的不是我,你關心的只是這副軀體。'她扭動得更猛烈,'快放開我,不然我就咬舌自盡。'

  江鎮青趕緊塞了顆藥丸到她嘴裡。

  她惡狠狠的瞪他,'你不可能一直綁著我,也不能一直喂我吃藥,我每晚都會出現,總有一天,你會不小心……到那時,我會一刀殺了你。'

  她說的對極了。

  '殺人是很重的罪,你可能會被判死刑。'他皺起眉,不願去想冷繡茵被審判的畫面。

  '啊哈!法律會神經病死刑嗎?不會的,他們只會把我送進精神病院,那裡有很多男人,有醫生、護士、守衛……'她饑渴的伸舌潤唇,'我會過得非常快樂,每天都上天堂……'

  他實在聽不下去了,拿起半路買來的棗子硬塞進她的嘴裡,'好好睡吧!'他輕拍他的臉頰柔聲誘哄,打算等她睡著後再掏出棗子核,免得她以後習慣張嘴睡覺。

  叢林幽暗,處處都是草樹,提供了不少隱蔽的處所,就在某一處,有一雙精銳的眼眸正由上而下的瞧著他們。

  但江鎮青並沒有發覺。

  § § § § §

  他想,或許是他太累,也或許他睡得太沉,所以才沒有敵人入侵,那個敵人此刻正悠閒的就著他升的火烤魚。

  江鎮青就是被那股焦肉味吵醒的。

  他小心的坐起身來,一邊移動原本抱著冷繡茵的手臂,到腰際系著小刀的皮帶處,一邊仔細觀察陌生的敵人。

  看起來那男人像是人慣於在山林中奔走的野人,一身破爛的衣服,赤裸的雙足,披肩的亂發加雜亂的虯髯,看起來全身髒兮兮的。

  但那男人的身上散發一種氣墊,不是因為他高大的身軀或糾結的肌肉,也不是因為那雙精光閃爍的雙眼,而是一種由內散發出來的感覺,讓人看了第一眼就會認為此人必定不凡。

  '你是誰?'如果讓他猜,他有九成把握他就是那個叫石豪貴的岳父大人。他看起來真不像個懦夫,倒像是成夫莫敵的勇士。

  那男人翻了翻魚,低沉的聲音漫不經心,'你們來做什麼?'

  '找人。'

  '找什麼人?'

  '石豪貴,你知道嗎?'

  '聽過,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那男人拿起魚嗅了嗅,'這裡沒這個人,你可以回去了。'然後開始吃了起來。

  那男人看起來沒有惡意,讓江鎮青放松了緊繃的肌肉繼續與他斡旋。

  '那逸世呢?他總該活著吧?'江鎮青爬出了睡袋,蹲到對面去。

  '他也不在這裡,他在這山裡。'

  '該不會在我的眼前吧?'

  那男人兀自低著頭吃魚,不再吭一聲。

  '我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江鎮青,家住台北,職業是偵探,不過這次的任務是保鏢,負責保護冷凝香的女兒冷繡茵。'

  他很失望眼前的男人仍然不動山,好像那真的不關他的事似的,江鎮青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我跟繡茵目前正被石家的人追殺。'

  那男人吃完一條魚,扔掉魚骨頭,再拿起一條。

  '冷凝香因為謀殺石有財不成被捕。'

  那男人終於停下了吃魚的動作,輕哼,'被捕?'

  江鎮青雀躍的點點頭,這男人總算有一點反應了,他決定再加把勁,'也恐怕會被判死刑,或者是無期徒刑,她這一生算是玩完了。'

  '是完了。'那男人繼續吃魚的動作。

  '但你可以救她,石豪貴先生,好歹你也曾經是個風雲人物,為石家賺不少財富,或許你可以說服你父親撤銷控訴。'

  石豪貴還是猛吃魚。

  江鎮青看得搖頭歎息,'難道你不敢面對你父親?不願意救你的女人嗎?'石豪貴丟掉剩下的魚骨頭站起來,像是要離開了。

  '真是有其你必有其女。'江鎮青趕快加上這一句。

  石豪貴僵了一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江鎮青伸手從口袋掏出冷繡茵的出生證明交給他。給石豪貴攤環節來一看,臉色馬上大變,一身的肌肉抽搐著,'說謊!'他厲聲否認,將紙揉成一團,毫不留情的扔進火堆裡。

  江鎮青沒有試圖挽救,放任它被燒盡,只是眼睛定定的盯在石豪貴臉上,'現在你該知道她為你吃了多少苦吧?'

  '吃苦?'石豪貴高嘲的冷笑,似乎不相信。

  江鎮青也明白他一定有理由不願相信,'如果她跟了那老頭後過得很好,如今又何必要謀殺他?'

  石豪貴好笑的搖頭,'女人心,海底針,是嫉妒,或許是失寵?'

  '那老頭快死了,傳言他把所有的家產都留給繡茵。'

  石豪貴冷冷的哼了一聲,'那可真是恭喜你了。'

  '沒什麼好恭喜的,反正這又不是真的。'江鎮青聳聳肩,鄭重的一字字清晰的宣布,'因為那老頭自始至終都知道繡茵不是他的女兒,他是故意讓從家以為繡茵是唯一的繼承人,目的是要你的兄弟動手除掉你的女兒。'

  石豪貴戲謔的撇撇嘴,'那是你自己想的。'

  江鎮青再也受不了,'不相信的話,你就下山去證實呀!'他站起來挑釁道。

  石豪貴不馴的迎視他,'這就是你的目的,不是嗎?'

  他坦承不諱,'難不成你還要躲在這裡修行?讓你的女人、你的女兒的人生全毀,你不覺得罪孽深重嗎?'

  '那是她們的事,別把冷繡茵有雙重人格的病因歸在我身上。'

  石豪貴竟然知道冷繡茵最不堪的情形為什麼?難道是因為……

  '你竟然放任自己的兄弟對繡茵……'江鎮青猛地住口,回頭看見冷繡茵睜著一雙水眸激動的瞧著他。

  她何時醒來的?又聽到多少?猜到多少?

  '你騙我。'她譴責的控訴,顫抖著身軀慢慢的坐起。

  他的心驀然揪緊,'你聽我說,我顯了你好才瞞著你,其實這兩者間並沒有多大的差別……'他試圖靠近她。

  但冷繡茵抗拒的像蟲般曲著身體後退,'雙重人格?你提都沒提過。'她委屈的叫道。

  '那只是解釋的角度不同。從科學的角度來說,名稱是雙重人格沒錯;但從神學的角度來說……'

  '不一定,完全不一樣。'她猛然搖頭,激烈的搞辯,'你別想混淆我,我讀過書,是我創造了另外一個我來逃避事實,'莉娜'不是魔鬼,她就是我。'淚珠水晶瑩的掉了下來,她看起來是那麼的悲傷、那麼的震驚。

  '不,她不是你,你們完全不一樣。'他心疼的想將她擁進懷裡,給予她肯定及支持。

  但冷繡茵卻不領情的躲開。'別再騙我了,白天像尼姑般的拒絕你,晚上卻像妓女一樣的要求你上床,你一定很厭煩我這個雙面人吧?我不怪你,你走,走得遠遠的,去撤銷我們的婚姻,反正我根本不該出生,所有的人都恨透了我的存在,我媽、我爸、我祖父……全部都恨我……'

  江鎮青一記清脆的巴掌打斷了她的自怨自艾。

  '你打我?'她不敢相信的怒吼,'你竟然敢打我?就算你是我的丈夫也不能打我!'

  江鎮青咧嘴笑道:'誰教你要取消我們的婚姻,這種話讓我忍不住生氣。'

  '但你在笑。'她一頭霧水的看著他。

  他笑得更燦爛,'你這輩子休息擺脫我,我們的孩子絕對會是我當爸爸、你當媽媽。'

  '孩子?'她突然驚駭的盯關小腹,'我記得雙生人格不會遺傳吧?'

  '不會。'他非常肯定。

  '那我為什麼會有雙重人格。'

  他沒辦法看著她的眼睛老實說,只好偏好目光逃避。然後,他突然發覺石豪貴不見了。

  '他到哪裡去了?'江鎮青左右張望,極目尋找。

  '為什麼?'冷繡茵大聲斯喊,尖銳的嗓音干擾了要中棲息的飛鳥。

  他真的不忍心冷繡茵這般悲慟欲絕呀!

  但實話實說就能得到更好的結果嗎?他不太樂觀的揣測,道德觀念如此強烈的她是絕對受不了過去曾被'叔叔們'輪暴過的事實!

  '告訴我!'她嘶啞的要求。

  他果斷的下了決心,並偏開目光。

  他怕她在知道真相後會崩潰,會裹上層層的保護膜,從此拒絕讓他碰觸,他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我不知道。'他只好隱瞞真相。

  '說謊!'她不信的大叫。

  '我為什麼該知道?又沒人告訴我,最清楚的應該是你,'莉娜'是你創造的,你可以問她呀!'

  她愣住了,'怎麼問?'?

  '繡茵,聽我說,'他對上門服務握住她的肩膀,沉穩肯切的要求,'別管'莉娜'是怎麼產生的,重要的是,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克服這個難關,我會陪你一起接受治療,好不好?'

  '放開我。'她扭動著肩膀。

  江鎮青驟然發沉她還被綁著,麻繩在她手腕和腳下腳踝都勒出了深深的印痕,讓他看得好心痛。

  '好,我也上放開你。'他動手解繩,先是腳下,然後是手。

  冷繡茵喘著氣,仍不放棄的逼問:'你應該知道的,告訴我。'

  '不,我不知道,'他再度強調,同時把她身上所有的繩索都松開了。

  冷繡茵霍然站起,轉頭瞪著他再度求證,'你真的不肯告訴我?'

  江鎮青兩手一攤,'我不是不肯,而是不知道。'

  '很好。'她咬著牙點頭,口氣森冷,'那麼我就自己去找答案。'她突然往前沖,朝山下奔去。

  江鎮青邊追邊大喊,'你要去哪裡?不要跑。'

  但冷繡茵哪裡聽得進去?他全神貫注在下山這件事,經過一夜的休息,她體態輕盈,動作也敏捷多了,像只小白兔般任意的穿梭在山林裡。

  '繡茵,不要再跑了,很危險的。'他大嚷,思索著她會如何尋找答案,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找石家兄弟問清楚,但這無疑是羊入虎口。

  '繡茵,聽們的話,停下來,千萬別去找他們。'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是槍聲!

  江鎮青只覺得右大腿一陣劇痛,不由自主的屈膝僕倒,順著山的斜坡往一滾……

  碎石扎得他好痛,枯草爛攤子泥沾得他滿身都是,但他沒時間理會,只是不斷試圖抓住某樣東西讓自己停下來,好去拯救如飛蛾撲火般的冷繡茵,在他心中,她的安危比任何事都重要。

  '繡茵'下墜的身體終於因為相思樹的陰擋而停住,他馬上爬起來,往冷繡茵消失的方向奔去,即使知道他的右腳已經中槍,但身痛哪比得上心痛?

  '繡茵?'他沙啞的嘶喊,在林中焦急的狂奔。

  回應他的卻是林中棲息的鳥聲,沒有她。

  她怎麼了?被抓?被殺?

  他的整顆心提到喉嚨,深沉的刺痛著,痛得幾乎抗議得要停止跳動,滿腦子都塞滿她的身影。

  直到現在,他才真正認清自己有多愛她,若不能守護繡茵,他會不計一切的報仇,他絕對要毀掉石家的每個人,最後再送上自己的性命與她一起到黃泉作伴。

  終於,他在樹叢間瞧見了人影,他馬上噤聲悄悄的跟隨著。

  七、八個輕裝的大男人,四個拿槍東張西望的戒備,其余的人架著昏迷不醒的冷繡茵小心翼翼的循山徑下山。

  他真恨不得此刻自己手上有機關槍,讓百來發的子彈於一瞬間消滅敵人,但諷刺的是他全身上下唯一的武器卻是腰際上的一把小刀。

  小刀對黑槍,簡直比雞蛋碰石頭還是糟糕。

  他得另外想辦法救人。

  他想到先繞到他們之前的村子裡,到了那裡,或許就能的到扭轉命運的機會,但他更怕的是,在這個陌生的國度,寬廣的叢林中,如果他迷路了怎麼辦?

  他不再多想,小心的悄悄退開,想另尋一條更快的山路下山。

  突然,一只大手拍他的肩,他馬上手一翻,腰際的刀立刻抵在來人的頸動脈處。

  那人竟是野蠻裝扮的石豪貴!

  石豪貴推開他拿刀的手,'我知道一條更快的路。'他轉身逕自帶路,也不管江鎮青是否跟得上。

  他相信石豪貴一定在暗處把剛才發生的情形都看在眼裡,而且也有心要救冷繡茵。

  邊走邊解下腰帶,將之系在腿上企圖止血,江鎮青壓低聲音,'你相信我說的話了?'

  石豪貴不搭理他。

  '不知道那群人是你的哪個兄弟?不過,老二和老五比較有可能,你認為呢?'

  石豪貴仍兀自走著。

  '繡茵跟你很像,但專心做某件事時就忽略了其他一切,不知道這是不是得自你的遺傳?不過這已經不重要,我只要繡茵活下去就夠了。'大概是失血過多,他只覺得眼前的景物愈來愈模糊,'不!我不能倒,我要救出繡茵。'

  石豪貴停下腳步轉過身,好心的扶住他,'你需要休息。'

  江鎮青搖搖頭,卻愈來愈昏,'不行!不能讓繡茵落入你兄弟的手中,他們會再輪暴她,繡茵受不了,不能讓'莉娜'每晚占據那副身體,我必須阻止。'

  '輪暴?'石豪貴憤怒極了,'是哪幾個?'他的話中大人為女報仇的意味。

  江鎮青對上他的冷眸,'我自己會動手,如果我還活著的話。'然後便昏倒在石豪貴的肩上。

  他再度醒來時,已經在山上了。

  他虛弱的睜眼一看,只瞧見石豪貴正在用一綠色料泥塗上他腿上的傷口,他猜那是某種有益傷口的草藥。

  '他們還沒下來吧?我得先准備一下。'江鎮青努力的移動身體,雙眼仔細的搜尋四周,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供運用的東西。

  '他們在幾分鍾前走了,我們到得太遲了。'

  石豪貴的話像是在宣布死刑,江鎮青的心像停止跳動似的,不!他得在冷繡茵再度墜入地獄之前救她回來。

  '村子裡有沒有其他車輛?'他熱切的詢問圍觀的村民。

  一名男子訥訥的舉手,'我有一部小貨車,平常是用來賣菜的。'

  他十分懷疑小貨車會追得上,'有沒有跑得更快的車?'他滿懷希望的問,卻沮喪的看著他們一個個搖頭。

  是呀!這裡是窮鄉僻壤,不能奢求的。

  他認命的絕望了。'這位老伯,可不可以把你的小貨車……'

  '山上的怪叔叔有一輛很漂亮的紅車子啊!'一名小男孩突然說。

  江鎮青馬上抓住石豪貴的衣襟,'把車鑰匙給我。'

  '你別急,先把你的傷口弄好,我相信繡茵暫時不會有危險的。'

  '把鑰匙給我。'江鎮青大聲吼叫,手勁加大,'那是你的女兒,難道她不比一輛車重要嗎?'他怒吼。

  石豪貴搖頭,'你急也沒用,鑰匙在山上小屋。'

  '帶我過去。'

  石豪貴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你愛她嗎?江鎮青。'石豪貴在他背後出聲。

  '我愛她。'江鎮青說得毫不猶豫,腳步也沒停。

  '打算娶她嗎?'

  '我已經娶了,岳父大人。'

  石豪貴在三秒內來到他身邊,'我來開車,車內有些武器,你可以使用。'

  情況比他想像好多了,石豪貴的車子不只漂亮,還馬力十足,是輛德國原廠跑車,飆到時速兩百公裡都沒問題。

  江鎮青用力拉開電路擋板,熟練的拉出兩條電線接觸冒出火花,到了經三次時,車了順利的發動了。

  '希望這次能來得及。'石豪貴低喃,似乎在為往事所苦。

  他猜石豪貴是在懊悔自己當初沒來得及救冷凝香,他十分同情,但不希望自己也有相同的遺憾。

  '走吧!'

  石豪貴猛踩油們,艷紅的跑車直接破木門而出,如箭般絕塵而去。

  半小時後,他們追上村民所描述的汽車,雙方一前一後在鄉小道上緊迫不捨。

  '雙方有兩輛車。'江鎮青說,握緊從後車廂拿出來的來福槍想攻擊,'可是繡茵在哪一輛車上?'他怕會誤傷她,於是睜大眼睛想看清楚。

  就在此時,敵人拿槍探出窗外後掃射。

  '沒關系,玻璃經過強化。'石豪貴若無其事的說,重踩油門拉近距離。

  '你為什麼要弄一輛這麼堅固的車子?'他不得不好奇的問。

  '是我媽送的。'石豪貴下顎緊繃,'她怕我的兄弟們不會放過我。'

  '為什麼?你已經退隱了,不是嗎?'

  '因為我才是石家真正的繼承人。我媽偷看過遺囑,那老頭打算徹底的毀了我。'他的口氣挺平靜的。

  江鎮青聽得迷迷糊湖的,'那繡茵豈不是……'

  '是犧牲品。他搶了我的女人,再殺了我唯一的女兒。最後把我最痛恨的產業硬塞給我,這就是他的報復。'他平靜無波的說道。

  好可怕的報復!

  '你做了什麼,讓他這麼恨你?'江鎮青簡直不敢相信世上有這麼狠心的父親。

  '很簡單,我拒絕繼承家業,還可憐他不懂得愛。'

  那石老頭一定是受不了被自己的兒子的這樣鄙夷。

  '希望你是私底下跟他說的。'

  '不,我是在家族聚會上公開說的。'

  也難怪石老頭會這麼生氣,但做為一個父親,也不該把事情做得這麼絕,還懷恨在心幾十年。

  '你是個笨蛋。'江鎮青不得不罵罵他,原來所有的悲劇都只是為了一場聚會上的爭吵,真是不值得。

  '我的確是。'石豪貴頷首同意,突然撞向前面那輛車。

  一陣劇烈的震動傳來。

  '停止!別再撞了,如果繡茵被放在行李廂裡怎麼辦?你會把她撞死的。'江鎮青馬上叫道。

  石豪貴掃了他一眼,'那你有何高見?'

  '在這裡我看不到,繞到前面去,看繡茵是不是在第一輛車裡。'

  石豪貴以高速的駕駛技術超車,然後,江鎮青看清楚了,在第一輛車裡的確坐著他心愛的冷繡茵。

  '好極了。'他打開一點車窗,探出來福槍指向後面。第一槍是熟悉槍枝的性能,第二槍擦過敵人的車身,第三槍則准確的射

  中敵人座車的車輪。

  敵車立刻失去控制,劇烈搖晃的沖進叢要。

  '現在怎麼辦?'石豪貴問向收手的江鎮青。

  只見江鎮青又將來福槍指向前頭,'希望他們沒有強化玻璃。'然後發射子彈,咻的直接貫穿敵人玻璃,飛過後座,直接擊中駕駛後腦門。

  '好槍法。'石豪貴贊歎。

  江鎮青趁早尚未失控之前再擊一發,讓子彈又吻上驚慌失措的敵人之一。

  敵人慌亂的向後頭隨便開槍。

  他希望冷繡茵是清醒的,那至少她可以幫忙對付歹徒,可惜她看似昏迷不醒。

  他朝車外喊,'停車投降,我付你們雙倍的錢。'先哄住敵人再說。

  敵車開始左右不穩的晃動,他擔心冷繡茵會因此受傷,於是更大聲喊話。

  '做個聰明的人,沒必要因經送命。'

  '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對方終於有了回應。

  '你們別無選擇,停車。'

  敵人停止了亂槍掃射、從後頭看來,幸存的敵人正試圖停車,終於車停下來了。

  而他們則沖到更前頭緊急煞車,江鎮青怒吼道:'下車!連那個女人一起,還有,把槍丟過來。'

  敵車的車門打開,三名男人的其中一個還掛了彩,架著冷繡茵出來。

  江鎮青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連忙用槍管指著他們,並向石豪貴下指示,'去把繡茵帶過來。'

  石豪貴走過去把冷繡茵抱回來放進跑車裡。

  '你答應我們的錢呢?'

  江鎮青吸了一口涼氣保持清醒,'一個星期後,到假日酒店六六六號房找我。'那是他恐怕已經溜之大吉了。

  '如果你不認帳呢?'

  '你只能祈禱我會認帳。'江鎮青退回車裡關上車門。

  不用提醒,石豪貴立刻踩下油門火速離開。

  '太好了,'江鎮青滿足的瞥了一眼熟睡的冷繡茵,'終於把她救回來了,謝謝你,岳父。你有安全的地方住嗎?'他問。

  '有。'石豪貴產說。

  '歡迎你的女兒和你女婿嗎?'

  石豪貴好半晌沒回答,最後才說:'歡迎。'

  不過這已令他心安了,他放任自己沉入黑暗,在即將墜入最舒服的睡眠深處時,他聽到半空中響起了怪聲,然後是石豪貴的詛咒。

  '該死!竟然連直升機都用上了。'

  是敵人來襲嗎?

  江鎮青努力想振作,但卻全身乏力;他真的好不甘心啊!躲過了一個又來一個,情勢對他太不得了。

  § § § § §

  當江鎮青再度醒來,首先迎上是一雙熟悉的水眸。

  他的右腿像有火在燒般,猛烈的各他全身的細胞傳遞背楚,讓他不由得申吟。'啊……啊……好痛。'他掙扎著想坐起身。

  '鎮青,你還好吧?'冷繡茵擔心的扶住他,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他晃著腦袋瓜撒嬌,'痛死人了。'目光梭巡四壁,兩面是灰石牆,另外兩面則是鐵條壁,看來他們是被關進牢籠裡了。

  再轉個角度,他對了石豪貴嘲諷的眼。

  '男子漢大丈夫是動不動就是賴進妻子懷裡喊疼的角色嗎?'

  江鎮青馬上挺起胸膛,理直氣壯的應道:'你是在嫉妒嗎?'

  '鎮青,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你昏迷了好久,看起來很不舒服。'

  他的目光從石豪貴不屑的嘴臉移到冷繡茵擔憂的臉龐,口氣變柔了,'我沒事,倒是你有沒有受傷?'

  '可是你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那位先生說你的腿部中彈,要趕快送醫,不然……'

  '他們到底有沒有傷害你?'他不得不大聲,努力爭取她的注意。

  冷繡茵眨眨眼,愣了一下,'但我們要怎麼送你去醫院啊?我們又不曉得這裡是哪裡?也不知道我們會被關到什麼時候?我怕等到我們出去了,你已經……'

  江鎮青只好自己用眼睛檢查她渾身上下是安好,'你看起來沒事。'為免浪費時間去轉移冷繡茵的注意力,他干脆詢問反應較正常的石豪貴,'我們被抓多久了?'

  '七、八個鍾頭吧!'

  那可真久,'知道是誰抓我們的嗎?'

  '老五。'

  '你見過他了?'

  '見過。'石豪貴點頭。

  '老江,我在同你說話,你聽見了嗎?'冷繡茵晃著他的胳臂直叫。

  '聽到了。'江鎮青捂住她的嘴,認真的吩咐,'不要出聲,乖乖聽就好。'並滿意的看她點點頭。

  '你真是馭妻有術。'石豪貴冷淡的說,話中的語氣不像是贊賞。

  但江鎮青寧願將它當成贊賞,'多謝,對了,你們見面時說了什麼?有沒有談起如何處置我們?'

  '等。'

  '等什麼?'

  '等他們聽完遺囑回來。'

  江鎮青嚇了一跳,'這麼說,那個石老頭死了啊!'

  石豪貴頷首,滿眼疲憊,'應該是吧!'

  身為人子,應該為父親的去世感到悲傷,但石豪貴的臉上卻只有歷盡滄桑的疲憊,那老頭的死對他來說像一種解脫,但這種解脫又好像戰爭平靜後又碰到旱災的一樣,只是從一個煉獄掉進另一個。

  '鎮青,我們會怎麼樣?'冷繡茵忍不住好奇的問。

  他們現在在敵人手中,而那個'五叔'及石家的眾位叔叔一定不會讓他們好好過的,所以……

  '唉!死跟不死都是慘。'

  '或許還有轉機。'石豪貴眼含深意的看著他們,'他們並沒有認出我是誰!'





尾聲

  苦難

  當夜深了,

  當人兒分離了,

  那時才是苦難的開始,

  如果你愛我,

  就救我脫離這水深火熱……

  又到了晚上。冷繡茵睡熟了,窩在江鎮青懷裡安然的休息,但他卻因為腿痛而無法入睡,只能眼睜睜的瞪著鐵條,思索逃脫的方法。

  老實說,他還滿幸運的,石豪貴敷的草藥挺有效的,雖然沒止痛,卻也成功的止住了血及防止感染,但子彈還在他的腿裡,遲早會出事,再說,這草藥也不能一直敷著不換,總而言之,他們得盡快想辦法離開這裡。

  瞥向對坐的石豪貴,'有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

  石豪貴睜著雙鷹眼定定的看著他,既不點頭也不搖頭。一副就算他有主意,也不會對他說的樣子。

  江鎮青歎了口氣,望懷中的冷繡茵,'為了她,我們得盡力活下去。'他有點怕這岳父大人想出來的方法是往死路裡鑽。

  突然,冷繡茵睜開水眸,然後嫣媚一笑,'活該,你被槍打到了吧?混蛋。'伸手要擊向他的傷處。

  江鎮青動作快,及時抓住她的手,卻來不及阻止她用腳踢,還是石豪貴及時抓住她的腳。

  '放開我。'她殺豬般的尖叫。

  ''莉娜',不要再鬧了。'江鎮青如雷公般的怒斥。

  但沒有用。

  '混蛋!放開我,你們憑什麼管我?不搞我就放我走。'

  石豪貴一個巴掌打過去,'你太任性了,這個身體不是你的。'

  '你是什麼東西?'她吐口水,'垃圾、懦夫、自私自利的賤男人。'

  她的話句句罵到石豪貴的心坎,他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顫抖的又要甩出一巴掌。

  '你們在鬧什麼?'

  那聲大喝是突然造方的石豪敦。

  江鎮青驚訝的眨眨眼,迅速回神換上笑臉,'二哥,你的氣色挺好的,快放我們出去,大家敘敘舊吧!'但他心裡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石豪敦冷笑,'哪有那麼便宜的事?這次換我好好的'款待'你。'他連同身後的休德及肯諾一起走上前加強效果的擺起'姿勢'。

  '那至少要為我請個醫生吧?'

  '放我出去,好哥哥,不要關我,我們來做舒服的事。'她嚶嚶的哀求。

  江鎮青恨不得有第三只手來捂住她們嘴。

  '小妹,你又全身犯騷了是嗎?'石豪敦意會的淫笑。

  '是呀!我好熱、好癢,全身都不舒服,快過來疼疼我吧!'她賣騷的說。

  外頭三個男人yinhui的大笑。

  '還是六年前那副德行嘛!'休德說。

  '是呀!我從來沒上過那麼欲求不滿的女人。'肯諾也附和。

  '不准你們碰她,聽到沒有?不然我會殺了你們。'江鎮青馬上厲聲威脅,但心中的恐懼卻是無以復加的,他怕,他怕此刻自己受傷的身體保護不了冷繡茵的同體。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殺我們?'休德張狂的說。

  '再說,我們早碰過她了。'肯諾也放肆的說。

  '更何況是她求我們上的。'

  三個男人更是得意的狂笑。

  '是呀!快點把我放出去,大家一起快活吧!'她還火上加油的哀求。

  '繡茵,你醒醒呀!'江鎮青絕望的叫喊,只能祈求奇跡出現,讓他的聲音傳到躲藏在那副身體下沉睡的冷繡茵,'快點清醒過來啊!'

  '好,我這就把你放出來樂一樂。'石豪敦做了個手勢。

  休德和肯諾立刻打開牢門進來。

  顧不得腿上的傷,江鎮青低吼一聲撲過去,招招狠毒,毫不留情,只要能免除冷繡茵的身體被這三個臭男人蹂躪,就算打死他,他也無所謂。

  石豪貴也加入戰局幫忙,遺憾的是,休德及肯諾也不省油的燈。

  '好哥哥。'她卻歡呼嚷著,自己沖了出去。

  江鎮青想跟著追出去,但又被休德擋了回來,只能心焦萬分的看著她撲進石豪敦的懷裡,與他親熱。

  '繡茵?'他嘶喊:'醒過來,求求你醒過來。'

  '好好觀賞吧!'休德冷笑道,與肯諾狼狽的退出牢籠。一退出來,他們馬上就神氣起來,心懷不軌的靠近冷繡茵。

  江鎮青只能猛力的拉扯阻擋他的鐵條,心膽俱裂的喊:'放開她!這麼做對你們沒好處,不要這樣傷害她。'

  而牢籠外的人完全是置若罔聞。

  '好妹妹,快把你身上礙眼的衣服脫了吧?'石豪敦笑著催促。

  '莉娜'笑著點頭,纖手快速的寬衣解帶。

  江鎮青看得好恨,他好恨自己什麼都不能做。

  '繡茵,我愛你,求求你醒過來,別讓'莉娜'得逞。'他厲聲宣告,指關結握得泛白。

  '莉娜'仍是盈盈的笑著,愉悅的看著休德的魔掌揉向她的酥胸。

  '繡茵,我愛你,你聽到了嗎?'江鎮青又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叫喊。

  '莉娜'突然全身一僵,笑容頓時凍結,整個人像個木頭娃娃般僵住不動。

  '舒服嗎?小蕩婦。'休德的手揉著著她的渾圓。

  '莉娜'立刻恢復原狀,舒爽的嚶嚀一聲,'再用力些……'

  肯諾脫了上衣猥褻的靠近她。

  '繡茵,我愛你呀!求你醒過來。'江鎮青幾近低泣訴的淒哀嚎。

  '莉娜'再次如木頭般全身僵硬,任憑人德和肯諾怎麼挑弄都沒有反應。

  '怎麼了?'休德皺起眉。

  江鎮青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一陣狂喜,他知道他的呼喊得到了效果。

  '繡茵,我愛你、我愛你……'眼看她就要雙眼翻白了。

  '閉上你的狗嘴!'坐在一旁看戲的石豪敦不耐煩的大喝,'什麼愛不愛的,惡心死了!'

  '莉娜'霎時恢復,嬌怒的偏頭瞪向江鎮青,'別做無謂的努力,沒用的。'然後語調轉為陰柔,'嘿!親愛的,把他的嘴塞起來好不好?'

  '有什麼關系,當他是瘋狗就好。'休德反對,大手移向她的下腹。

  '對嘛!他的哀嚎滿好聽,讓我更有性趣。'肯諾也附和,俐落的脫下長褲,露出他的昂然男性。

  '莉娜'看得眼都凸了,一張俏臉煞白,猛吞口水。

  '你們這些變態,快住手!'然後,江鎮青突然發覺她刷白的臉,不!不該變白的……'莉娜'應該會興奮得紅著臉撲上去品嘗,難道……他的繡茵回來了?

  眼看休德就要把她剩下的內褲脫了。

  '繡茵,踢他們的要害,到牆上按那個紅色的按鈕放我們出來。'

  休德大笑,'沒用的,她現在是人盡可夫的婊子,可不是清純玉女。'說著就要伸手拉下她的褲頭。

  豈料她竟屈膝用力朝休德的那話兒頂去,再轉身向肯諾興奮的小弟弟一踢,一切的動作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休德和肯諾只有落得抱膝痛苦申吟的下場。

  江鎮青的心興奮得快跳出喉嚨,'快!快按牆上的鈕。'

  冷繡茵聽話的快速移動。

  石豪敦見情況失控,嚇壞了。

  牢門打開了,石豪貴率先沖了出去,一拳揍向石豪敦的臉上,石豪敦跌了個倒栽蔥,人就昏了過去。

  江鎮青則怒氣沖沖的拖著傷腿沖向勉強站起來的休德及肯諾,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於是抄起椅子用力往他們的身上砸。

  冷繡茵也氣勢洶洶的沖過來揍人。

  '敢碰我的女人,找死!'江鎮青咬牙切齒地道。

  '哎喲!'是休德的哀叫聲。

  '敢罵我婊子,還敢脫我褲子,我打得你屁滾尿流!'

  '啊!'是肯諾挨揍了。

  '混帳!這下知道誰是老大了吧?'

  夫妻兩倆無間,把休德及肯諾修理得鼻青臉腫,趴在地上申吟連連,但他倆還不肯罷休,一個舉椅子、一個抬腳……

  '夠了!別再打了,會把他們打死的。'石豪貴出聲喝止。

  '死了最好。'江鎮青嘩道,把椅子扔到一邊去,然後腿軟的坐倒在地。突然,他銳眼掃向冷繡茵光裸的上身,不由得大喝:'還不快把衣服穿上。'他撈起一件外衣丟向她。

  冷繡茵這才驚覺自己的暴露,馬上撿起所有的衣物開始著裝。

  江鎮青看著她的動作,只覺這是奇跡顯現,躲起來的'繡茵'竟聽到他的呼喊,還打敗了'莉娜'的占據,及時醒過來扭轉情勢,一定是他強烈的愛意造成的,但她愛他嗎?

  應該愛吧?

  '繡茵,你愛我嗎?'

  她仍專注的穿衣。

  '這些嚴肅的話題該等我們真正脫險後再問比較好。'石豪貴提醒道。

  江鎮青惡狠狠的瞪著他,'我不需要聽一個睜睜看著女兒受辱的父親的建議。'打從冷繡茵出了牢門,他岳父就睜著一個雙眼靜觀情勢發展,這……像話嗎?

  石豪貴一語不發的轉身,'先出去吧!'他走向石豪敦,輕易的把他扛在肩上。

  '我穿好了。'冷繡茵轉過身,雙恢復一副清純的模樣。

  江鎮青伸手把她拉了過來,扶住她的頭,嚴肅又認真的再問一次,'你愛不愛我?'

  冷繡茵的臉驀然的發紅,就像天邊的晚霞般,煞是好看,看得讓江鎮青好想吻她。

  '愛……愛……愛是什……'

  '我知道了。'硬生生的把那人'麼'字砍斷,她搞不清楚,江鎮青可是非常的肯定,冷繡茵一定是愛他的,'能碰你身體的人是誰?'

  '是你。'

  她一定也愛他,否則她們不會答得這麼快、這麼肯定。她是屬於他的,管她弄不弄得清楚愛是什麼東西,反正她是他的,他清楚就好。

  '別再打情罵俏,該走了。'石豪貴催促道。

  江鎮青伸手臂攫住冷繡茵的肩,'扶我。'

  她點點頭,用力撐扶住他的身體。

  江鎮青突然重重的在她的頰邊一吻,然後看著愣愣的她,深情的向她宣示,'繡茵,我愛你。'

  他要冷繡茵深切明白這個事實。

  § § § § §

  他們在醫院的病房裡,見到煥然一新的石豪貴。

  他的胡須剃了、頭發理了,再換上亞曼尼的西裝及皮鞋,野人變成了都市雅痞,看得江鎮青一陣發傻。

  '你是誰?'不大會認人的冷繡茵干脆直接問道。

  '我是你父親。'石豪貴淡然的說道。

  冷繡茵馬上搖頭,'我沒有父親,我爸早就死了。'

  '他的確是你的父親石豪貴。'江鎮青澄清道。他想起在山裡遇見石豪貴時,冷繡茵根本未注意到他的存在,她是故意的嗎?

  冷繡茵還是搖頭,'我爸是很早很早以前就拋棄了我們母女走了。'

  看來是她不願意認父。唉!多麼悲哀的父女情結呀!

  但他不想插手,也覺得他的岳父大人的確有可議之處,因此她認不認石豪貴這個父親根本無所謂。

  '沒關系,你還有我。'江鎮青拉過冷繡茵親熱的摟住,'我絕不會拋下你們母子走的。'他故意嘲諷他岳父一下。

  冷繡茵木然的點頭,順服的依偎在江鎮青的懷裡,那模樣就像還很在乎'父親'這個人。

  但石豪貴並不為自己辯駁,他扯動嘴角,'那你好好療傷,我走了。'

  冷繡茵張口叫,卻沒有出發聲音。

  '等等。'江鎮青叫住了他,'你繼承遺產了?'

  '嗯!'石豪貴點點頭。

  '你的兄弟們是什麼反應?'一定是又驚又怒又沮喪又絕望。

  '他們想殺我。'石豪貴深深一歎。

  他驀然了解石豪貴為何不熱中認女兒了?他現在成了箭靶,隨時有喪命的危險,認了冷繡茵也只是增加她的生命危險,還不如做個陌路人,不要成了彼此的負擔。

  江鎮青一歎,'希望你的遺產繼承人中沒有我們的名字。'他真的很同情岳父,但他也幫不上什麼心,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嘛!

  '放心,我澮連累你們的。'石豪貴又邁出腳步想離開。

  '等等!'這次換冷繡茵呼喊。

  石豪貴停下來,緊張的等待。

  '把我以救出來,好不好?'她小聲的問。

  石豪貴點點頭。

  '給我媽幸福,可不可以?'

  石豪貴想了很久,'我盡量。'

  然後好半晌,一片寧靜,氣氛沉得,只有風吹過窗外樹梢的聲音。

  '我走了。'石豪貴這次真的走了,在他摸到門把要踏出房門去……

  '請……請保重自己,別再讓我和媽媽傷心,好嗎?'

  石豪貴的頭微微的動了一下,顫抖的手徐緩的轉動門把,打開了門,'保重。'

  然後,石豪貴真的走了。

  冷繡茵的淚珠淒夢的流下,'鎮青……'她低喊的偎進他的胸懷。

  江鎮青拍著她的背,'噓!我知道,我都明白。你放心,未來還很長,多的是機會說清楚,再說,只要我們在一起,什麼困難都解決得了的。繡茵,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 § § § §

  雖然受盡折磨,

  但總算苦盡甘來,

  我終於捉住了……

  幸福的尾巴!

  光光匆匆,三年過去了。

  冷凝香終於在石豪貴的全力幫助下贏得官司,出了牢獄,以自由人的身分重見天日。

  守在監站外,大腹便便的冷繡茵激動的撲過去,'媽!'

  冷凝香眼角噙淚的回抱她,'你來了?'

  '你受苦了。'石豪貴輕聲說,像風拂過綢緞般溫柔。

  冷凝香一個巴掌打過去,'都是你這個傻瓜害的。'

  '媽,別激動,爸已經完全知道錯了。'冷繡茵插進他們之間想阻止,卻被江鎮青拉走。

  '別打擾人家溝通。'

  冷繡茵打掉他的手又硬插進去,'你們不要吵架了。'她一手擋一個。

  '凝香,這一誤就是二十五年,我們還有幾個二十五年可以誤呢?'石豪貴聲調低柔的說。

  冷凝香吸了吸鼻子,'我已經被誤了一輩子了。'她還在生氣。

  '你現在出來了,我可以把石家的產業處理掉,依我們當年約定的一起去環世界。'

  '你……'冷凝香終於心軟了,感動的淚光在眼中閃爍。

  '不行去。'江鎮青大刺刺的叫道:'岳母,你那個旅行社占去了我那麼多的時間,那是你的公司啦!你不管誰管?'

  '你……'冷繡茵想大聲罵他,卻突然抱住肚子,臉色刷地變白,'你管!'她還是堅持說完。

  江鎮青當然看出情況不妙,連忙扶住老婆,'繡茵,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她快生了。'冷凝香有經驗的喊。

  之後,一陣手忙腳亂。

  終於,江鎮青和冷繡茵的第一個孩子出生了,取名叫做江世平,為的是祈求世界和平,希望人間不要再有打打殺殺的慘事發生。

  後來,石豪貴還是跟冷凝香結婚了。他們兩人恩恩愛愛的去環世界,留下江鎮青困守辦公桌及照顧仍不容易分心的怪老婆。

  至於'莉娜',在冷繡茵和江鎮青的聯合抵制,以及心理醫師江英宗的攻擊下,已經很久不曾出現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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