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護航國產疫苗側翼！4大國際新冠疫苗第3期報告出爐才拿到緊急授權

威爾斯親王 | 2021-6-4 23: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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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16日，美國生技公司莫德納（Moderna）研發的新冠肺炎疫苗「mRNA-1273」傳出佳音。（資料照，美聯社）

2021年5月母親節過後，台灣新冠肺炎疫情全面爆發，瞬間從國際社會「防疫模範生」淪為留校察看，也徹底暴露過去一年多台灣政府公衛作為的致命缺失：疫苗獲取嚴重落後。

隨著確診、死亡病例與日俱增，社會人心惶惶，政府除了全力加速外國疫苗採購進程，也宣示會在今年夏天讓民眾接種國產疫苗。但問題來了：兩支國產疫苗──高端疫苗的「MVC-COV1901」與聯亞生技的「UB-612」──的臨床試驗都還停留在第二期（Phase 2），能否、何時進入並完成第三期（Phase 3）仍有許多變數，至少在政府宣布的接種時程之前絕無可能。

於是，近來有許多非公衛專業政客與名嘴開始宣稱「新冠疫情十萬火急，許多外國疫苗都在第三期試驗之前，就得到政府核準，讓民眾接種。」因此只做到二期試驗的國產疫苗當然可以有樣學樣。真是如此嗎？恐怕不是！

本文將以輝瑞（Pfizer）／BioNTech（美國／德國）、莫德納（Moderna，美國）、阿斯特捷利康（AstraZeneca，瑞典與英國）、嬌生（Johnson & Johnson，美國）這5家國際藥廠的4支疫苗為例證，解析藥廠與歐美監管當局是如何兼顧疫情急迫性與科學正當性，將安全、有效的疫苗送上抗疫最前線。

先講結論：這4支全球接受度最高、最受信賴的疫苗，都是在進行數萬人規模的第三期臨床試驗、期中報告（interim report）顯示安全性與有效性（保護力，efficacy）符合要求之後，才拿到歐美監管當局的「緊急使用授權」（EUA）或「有條件上市許可」（CMA）。換言之，對於疫苗上市，第三期試驗不可或缺。台灣要搞特例（譬如以擴大二期充當三期）就大大方方開誠布公，不宜以錯、假訊息來挾洋自重。

一、二期臨床試驗與第三期天差地遠

新研發的藥物、醫療裝置、治療方法在上市前都要進行嚴謹的臨床試驗，以充分證實其安全性與有效性，疫苗當然不例外。第一期主要是評估疫苗之於人體的安全性與劑量耐受性；此外也會收集初步的「免疫原性」（immunogenicity，免疫系統對特定抗原產生免疫反應）資料。第二期進一步測試疫苗安全性與免疫原性，找出最適劑量、投予方式與時程；此外也會收集疫苗療效的初步資料。第三期將確認疫苗的有效性與安全性。

第三期最為關鍵，足以決定疫苗的成敗命運，規模遠大於第一期（數十人）與第二期（數百人），受試者可能多達數千人甚至數萬人，時間可能長達數年；對於傳染病，必須經過至少兩個流行季。由於新冠肺炎疫情緊迫，因此監管機構去年很快就達成共識，大幅縮短第三期試驗的時程，但「縮短」絕對不等於「省略」。

「緊急使用授權」與「有條件上市許可」

這就要談到美國監管當局的「緊急使用授權」（EUA）與歐洲的「有條件上市許可」（CMA）。兩種程序都是因應疫情而為疫苗開出的方便門與快車道，但絕非旁門左道，美國食品藥物管理署（FDA）明文規定：「資料安全監控委員會（DSMB）評估來自第三期臨床試驗的數據，並就疫苗是否已滿足FDA設定的臨床終點標準（clinical endpoint），向疫苗製造商提供建議。」

歐洲藥品管理局（EMA）的規定多一點彈性，容許申請CMA的藥廠「在安全性許可的前提下，合併不同階段的臨床試驗」，但「合併」也絕對不等於「省略」，而且上述5大藥廠的4支疫苗，全都是先規規矩矩進行第三期試驗、拿到有效性符合要求的初步資料，再向監管當局申請EUA或CMA。

5大藥廠的4支疫苗的上市之旅

新冠疫情肆虐全球，唯二能達成群體免疫（herd immunity）的途徑除了病毒感染，就是疫苗接種，吾人當然希望走第二條路，因此疫苗研發舉世矚目，藥廠也盡可能將研發、申請與生產進程攤在陽光下，第三期試驗的相關資訊一目瞭然，容不得台灣的政客與名嘴睜眼說瞎話

輝瑞／BioNTech疫苗「BNT162b2」（商品名COMIRNATY、復必泰）
2020年7月27日──展開第三期試驗，召募4萬3538名受試者。
11月8日──3萬8955名受試者完成注射第二劑。
11月9日──公布第三期試驗第一份初期報告。
11月18日──第三期試驗研究報告顯示，疫苗有效性達95%。
11月20日──根據第三期試驗結果，向美國FDA申請EUA。
12月2日──獲得英國政府藥物及保健產品管理局（MHRA）核準EUA。
12月10日──在《新英格蘭醫學期刊》（NEJM）發表第三期試驗結果。相關資料提交各國監管單位。
12月11日──獲美國FDA核準EUA。
12月21日──獲歐盟核準CMA。

莫德納（Moderna）疫苗「mRNA-1273」
2020年7月27日──展開第三期「冠狀病毒有效性」（COVE）臨床試驗，召募約3萬名受試者。
10月14日──向歐盟EMA提交「上市許可申請」（MAA）。
10月22日──完成第三期試驗第2劑疫苗注射。
10月27日──接受英國MHRA滾動式審查（rolling review）。
11月16 日──第三期試驗有效性數據出爐：94.5%。
11月17日──接受歐盟EMA滾動式審查。
11月30日──公布第三期試驗有效性研究報告，向美國FDA申請EUA。
12月18日──獲美國FDA核準EUA。
12月31日──在NEJM發表第三期試驗報告。
2021年1月6日──獲歐盟核準CMA。

阿斯特捷利康（AstraZeneca）疫苗「AZD1222」（商品名Vaxzevria、Covishield）
2020年8月31日──展開美國地區第三期試驗，其他試驗國家包括日本、俄羅斯、南非、肯亞、拉丁美洲。
11月23日──第三期試驗期中報告出爐，兩種劑量的有效性分別為90%、62%。根據相關資料，向各國監管單位申請EUA或CMA。
12月8日──第三期試驗期中報告發表於《刺胳針》（The Lancet）。
12月30日──向歐盟EMA申請CMA。
12月30日──英國 MHRA根據第三期試驗報告核準EUA。
2021年1月29日──獲歐盟EMA核準CMA。

嬌生（Johnson & Johnson）疫苗「Ad26.COV2.S」
2020年9月23日──第三期試驗開始。
12月17日──第三期試驗完成召募，約4萬5000人參與。
2021年1月29日──第三期試驗期中報告顯示，有效性為72%（美國）、66%（全球）。
2月4日──根據第三期試驗結果向美國FDA申請EUA。
2月16日──向歐盟EMA提出MAA。
2月27日──獲美國FDA核準EUA。
3月11日──獲歐盟核準EMA。

綜上所述，如果台灣疫苗政策效法的「外國」是中國或俄羅斯，的確可以讓只做二期試驗的國產疫苗抄捷徑上市，讓民眾充當第三期臨床試驗的受試者。但如果台灣要以歐美先進國家為師，那麼就必須知道「緊急使用授權」儘管緊急，仍有一定的規矩章法。政客與名嘴或許護航心切，但科學與事實不為政黨與企業私利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