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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ds2310314
騎士 | 2011-4-13 23:15:06

本帖最後由 vds2310314 於 2011-4-13 23:41 編輯

【內容簡介】
調教男人聽話,勾引時多點嬌嗔,想要不給;
管教女人溫馴,疼愛時多些霸氣,想愛就給。

駱繹,“雷霆集團”的執行長,從不玩男女遊戲的他,
盡管多金出眾,送上門的女人他卻都看不入眼,
只因他向來冷靜過了頭,比柳下惠還坐懷不亂。要跟不要,
從未迷惑過的他,在乍見那青澀的少女後,他竟然動心了。
她很美,美得出塵不染,卻又獨占他的心,教他多年後再見,
那顆早已失落的心,開始了使壞的手段,只為得到她。
蘇合歡,自小因為媽媽拋夫棄女,教她不再相信男女情愛;
因為美麗,教她成為男人註目焦點,也成為他狩獵的對象,
她不明白,堂堂大集團的執行長,竟然狂傲的說要追她,
那話說得輕挑,像是咒語教她逃脫不了。可第一次見他掛彩,
是為了她陪男人出遊,冷然的他狂暴的與人打架,強索的吻,
像是烙印,教她慌亂的動了心。以為他只是在玩弄自己,
所以她化身花花公主,遊走男人之間,卻驚見他再次掛彩,
這回,他給的烙印,不再是唇,而是她從未被侵占的身子,
她的反抗,他視而不見,囚禁她於床上獨享,他說,
他要她,她就要給,而他的獨占,最少是一輩子……


  第一章

  時值淺秋,位於陽明山仰德大道的朱家別墅,這晚熱鬧非凡,賓客滿堂。

  知名上市企業“上華國際”主席朱世堯,正在自己的豪宅中大宴賓客,替剛從法國留學歸來的一對雙胞胎女兒過生日。

  身為主人的朱氏夫婦,一身盛妝出現在大廳之中,手中端著酒杯,笑容滿面地向到場賓客致意;而今晚的壽星之一,朱家的小女兒朱少婷容光煥發,身著巴黎名師親自設計的粉紅雪紡禮服,正興致勃勃地跟一大群朋友聊天說笑。

  “少婷,怎麽沒看到你姐?”其中一位朋友問。

  “我姐她啊,還不是因為意中人沒來,心情不好,現在可能還在樓上吧!”朱少婷笑著回答。

  朱家長女朱少婧在國外念書時與“雷霆”集團總栽雷馭風相識,後來雷馭風回國繼承父親的遺產,一向熱衷國外生活的朱少婧竟然也跟回來,明眼人多少都能猜出朱大小姐的幾分心思,可惜唯有那位雷總裁無動於衷。

  “少婷,你爸對你真好耶,搞這麽大排場專程給你們過生日,真的好羨慕你喔!”一個穿紫色禮服的年輕小姐滿臉羨慕地說。

  “是啊,菲菲說得對,要是我有這種富豪爸爸就好了。”另一個姿色平平的女生插嘴道。

  “呵……”朱少婷笑而不語,但眼底的驕傲和得意是遮掩不住的。

  “Amy,沒有富豪爸爸,以後嫁個富豪老公也可以呀!”叫菲菲的女孩打趣道。

  “金龜婿那麽好釣呀?”叫Amy的女生笑嘻嘻說:“依我說,嫁富豪不如嫁精英分子,上漲空間更大更有成就,就像少婷的爸爸這樣,瞧他跟你阿姨多恩愛,兩人一起拼江山……”

  “說的也是。”朱少婷笑了笑,轉過臉跟旁邊的人交談去了。

  被故意冷落的幾人都瞪著白目的Amy,誰都知道現任朱太太以前是少婷爸爸的情婦,少婷母親死後才進門,少婷怎麽可能會喜歡那女人?

  正在氣氛尷尬之際,門口忽然出現的一位年輕男子,成功轉移了大家的視線。

  他頎長俊逸,朗目疏眉,直而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隱約中透著冷漠。一身煙灰色阿曼尼西裝,深藍色領帶,質感十足的小牛皮鞋,整個人看上去既淡然疏離,又有著一份低調的高雅。

  這人的到來頓時引起全場關註,幾乎是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是誰?”朱少婷也在目不轉睛地看著那男子,並輕聲對旁邊的菲菲耳語。

  “你剛從國外回來不知道,那是雷霆集團的總執行長駱繹,還是本年度票選的十大黃金單身漢之一哦!想不到真人看起來比雜誌上還帥!”

  “就是!他不僅是目前為止所有上市企業中最年輕的執行長,而且還是“雷霆集團”的總執行長。想想看,這麽年輕就能坐到這個位置,又長得這麽帥,這種優質男人現在就快絕種了喔!”旁邊的女生也掩飾不住激動之情。

  “我好想認識他哦!”

  “犯花癡啊你!哈哈……”

  一群名媛千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愛慕的目光不停地逗留在男子身上,朱少婷抿嘴一笑,將那些話盡收耳中。

  “駱執行長大駕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朱世堯滿臉欣喜地帶著太太匆匆走過來迎接。

  之前雖然向“雷霆集團”遞了帖子,但沒料到駱繹真得會來參加宴會,如今他朱世堯雖說也是島內有財有勢的富豪,可比起鼎鼎大名的“雷霆集團”,想要攀上關系,不知又少了幾個等級。

  “朱先生客氣了,雷總裁現在身在國外,無法到場祝賀,專程吩咐屬下送一份薄禮過來,還請朱先生見諒。”駱繹客套地與對方握手寒喧。

  “剛才少婧還在叨念著雷總裁。”朱太太笑著說:“現在能收雷總裁的禮物,一定開心,我這就去叫她過來。”

  朱太太離開後,馬上又過來幾位商場上的知名人物與駱繹打招呼,眾人紛紛聊起生意經。

  “爸爸,這位是……”朱少婷走過來,巧笑嫣然地挽住朱世堯的胳膊。

  “噢,爸爸給你介紹,這位是駱執行長。”朱世堯殷勤地道:“駱執行長,這是我小女兒少婷,剛剛從法國留學回來。”

  “朱小姐,幸會。”駱繹禮貌地點點頭。

  “您好,駱先生。”朱少婷揚起燦爛的笑容。

  宴會繼續著,伴著優美的樂曲,所有人開懷暢飲,享受這悠閑的時光。

  借著一整晚都在與自己閑聊的朱小姐因故走開,駱繹端著酒杯,一路有禮貌地拒絕了幾位妙齡小姐的攀談,毫不引人註目來到大廳東面的一角。

  此處清靜許多,加上落地窗前的羅馬柱和寬大的窗簾遮掩住他的身影,更使他看起來與不遠處的歌舞升平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自家Boss的命令,他絕不會忙�偷閑來參加這種無聊的Birthdayparty。

  “去玩玩吧!多認識幾個女孩子,來個一夜情也不錯,咱們駱執行長孤家寡人太久了,有傷身體呀!”

  雷馭風在越洋電話�講得無比貼心,有這樣一位對下屬的私生活體貼入微的上司,真叫人不知是喜是憂。

  其實所謂的上流社會,說穿了,也不過是在表面上一派柔和,背地�卻議人事非,揭人傷疤,就如同離他不遠的那兩位。

  穿著體面,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有幾分面熟的兩個男人,居然也跑到這�來聊一些不知從哪�打聽到的八卦,所說的話題無非是哪位名人包二奶,哪位貴夫人暗中養小狼狗,了無新意。

  兩人說著說著,話題竟跑到這家男女主人的身上。

  “我聽說朱太太以前是某咖啡廳的女招待,真的假的?”

  “算是問對人了,這件事我知道得最清楚不過。”

  “別賣關子了,快說來聽聽。”

  “你應該知道這一任朱太太是朱先生的第二任妻子吧?”

  “知道,我還聽說她很有旺夫運,朱先生在娶了她之後,馬上就財源滾滾。”

  “嗯,不錯,但你應該不知道這位朱太太拋夫棄女的事吧?”

  “有這種事?”

  “是啊,想當年這位朱太太還在咖啡廳當女招待的時候,跟一個小警察結婚了,婚後生了一個女兒。女兒幾歲時朱太太就遇到了朱先生,兩人相見恨晚,朱太太沒多久就跟小警察離婚了,先是在外頭跟了朱先生幾年,後來前一任朱太太病故後朱先生馬上續了弦娶她進門。”

  “啊!原來外面的傳聞是真的?”

  “我親耳聽朱家大小姐說的還能有假?朱家兩位小姐對這個繼母可沒什麽好臉色。不過你看朱太太四十好幾了都保養得這麽好,年輕時想必更漂亮,要不朱先生怎麽願意娶一個結過婚生過孩子的女招待進門當正室?”

  “呵呵,男人嘛,還不都是見色起意!就是可憐朱太太的親生女兒,現在也應該長大了吧!

  “誰知道……”

  ***

  駱繹慢慢飲著杯�的酒,在上流社會�浸淫多時的他,對耳邊的這些話早就見怪不怪、充耳不聞,略顯懶散的目光透著巨大的落地窗眺向外面的花園。

  那處庭院郁郁蔥蔥,種植著高大的珊瑚樹和喬木,顏色豐富的車矢菊開著黃、藍、白、紫的花朵,�角上還攀滿了密集叢生、色彩艷麗的爬�薔薇……

  他默默地欣賞著眼前的一幕綠意盎然,倏地,一個少女的身影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他的視野�。

  他看到了她。

  年紀很輕的女孩,高高的個子,身材修長苗條,略為卷曲的黑發被綁成馬尾束在腦後,身上穿著款式簡單的淺綠色T恤和牛仔褲,正垂首站在灌木叢旁的路燈下。

  與之不遠的露天帶燈網球場�燈火通明,以至於駱繹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女孩的一舉一動。

  盡管她始終低著頭,叫人看不清五官,但穿著球鞋的腳卻在不停地踢著鋪在地上的彩色小石子,一下又一下,動作中帶著某種憤怒而焦灼的無名情緒,混合著急切、無助、憂傷,而又無從發泄。

  在這遍布紳士淑女、衣香鬢影的場合,這女孩……是誰?

  驀地,一張輪廓分明、不施脂粉卻格外嬌艷動人的臉蛋立即印入駱繹的視線�。

  她肌膚粉白,小小的瓜子臉,多一寸則多,少一寸則少;直而挺的鼻子線條略有點硬,顯出一絲倔強;彎彎的秀眉下是一雙極其嫵媚的大眼睛,尖尖的下巴無比精致……

  有那麽一瞬間,從不會將註意力集中在女人容貌上的駱繹,竟會因這女孩過於耀眼的美麗而差點難以移開目光。

  “哇,快看,好漂亮的女孩啊!”

  旁邊八卦聊得如火如荼的兩男之一也發現了庭院�的佳人,驚艷地招呼同伴。

  “那是誰呀?”

  “不知道,好像從來沒見過……咦,你看那不是朱太太嗎?”

  默默打量著女孩的駱繹,在聽到這一句後,眸光突然一轉,果然見朱太太出現在庭園�,拎著晚禮服的裙襬,快步朝那女孩走去。

  他看見兩人在交談數語後,女孩忽然抓住朱太太的胳膊,似乎在乞求什麽,但朱太太低著頭考慮幾秒後,很堅決地搖頭,甚至毫不遲疑地甩開女孩的手。

  女孩緊緊地抿著嘴,大大的眼睛盈滿了憤然和恨意,她沈默地盯著朱太太,久久不再開口說一句話。

  朱太太又說了幾句話後,打開手�的晚宴包,從�面取出一張紙張模樣的東西欲遞給女孩,女孩背著手始終不肯接,也低下頭再不肯看她一眼。過了一會兒,朱太太嘆了口氣後無奈地轉身離開了。

  女孩獨自一人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她的目光投向地面,單薄的肩微微聳動著,雙手死死地握成拳。

  駱繹擰起眉,她似乎在……哭?

  有那麽一殺那,駱繹很想走過去,可是,走過去,然後呢?

  他不是個會安慰哭泣中女人的男人,更不曾想過在這種地方結識任何異性,他的字典�從沒有“冒冒失失”這個詞。

  就這樣靜默地佇立在落地窗前,駱繹怔怔地看著數十米遠的女孩子,看她難過的哭泣,看她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水,看她轉身飛快跑掉沒有回頭。

  他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詫異於這莫名其妙的情感,他不記得自己曾對哪個陌生女性產生過這種憐惜之情。

  外人都知道,在“雷霆”�,掌握生殺大權的是看上去脾氣很壞的暴龍總裁,可是操縱殺戮的卻是他這個殺人不見血的“血滴子”。

  他是雷馭風一手栽培的,包括學業都是雷馭風資助的,他們的關系亦師亦友,亦兄亦長。在外界眼中,雷馭風是發號施令者,他是執行者,但很多時候,雷馭風是幕前的君王,他又是幕後的幕僚。

  他們合力將“雷霆集團”做成最強大的帝國,短短八年,不僅在建築業龍頭老大的位置上屹立不搖,更涉足於金融、保險、科技、電子等產業,成為島內龍頭。

  “駱,“雷霆”我們一人一半。”雷馭風從來不是個虛情假意的人,說一不二的將自己的一半股份分到他名下。

  他拒絕了,他的拒絕不是討價還價或別有用心,他從來都只是領薪水的人,當不成富豪。

  “駱,天下掉下的餡餅你不要,送上門的女人也不要,你是修行的衛道士嗎?”官夜騏在得知他將某位倒貼的女富豪拒之門外的事跡後,對他的潔身自好和略有潔癖之嫌大感匪夷所思。

  他笑而不答,如果沒有喜歡的,還不如把床的另一半位置空著,一夜情或者炮友這碼事,他從來都無法理解且敬而遠之,哪怕被說在是捍衛規則、標準的衛道士也無妨。

  “執行長有把女人當女人看嗎?完全不懂憐香惜玉嘛!”操著洋腔十足國語,他的專職秘書、來自東歐的羅女士亦在忿忿不平地替公司�的女同事們打抱不平:“公司�那麽大把花樣年華的美眉傾心於執行長,執行長不會不知道吧?”

  如果不可能,就不要給人希望,這是他一貫的作風和處事原則,不會輕易為進更改。

  但,朱家花園�素昧平生的女孩子,僅是遠遠地看著她,他不知道她的全名、年紀,不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竟會使他的心底泛起一股陌生情愫。

  他想,這一切也許都歸咎於寂寞太久的緣故。

  ***

  這座歐洲哥德式建築風格的教堂,頂上有著暗色的十字架,這樣無情無義的黑夜�,此處卻猶如一顆星辰,熠熠發著微弱卻又溫暖的光芒。

  蘇合歡站在教堂門口,風吹過,臉頰上的淚痕未幹,想起奄奄一息的父親,新的淚水又不斷地湧出來。

  父親是個平凡的警察,一輩子穿著制服背著槍在街上巡邏,三天前遇到一夥搶匪,不幸受了重傷,現在還躺在醫院的急診室�昏迷不醒,而母親,卻在豪宅�替別人的女兒過生日不肯去見他最後一面。

  十歲前,蘇合歡也曾有個幸福的家庭,母親在一家小咖啡店當女招待,跟吃公家飯的小警察結婚後生下了她,三口之家雖談不上有多富裕,但也算衣食無憂。那時候,每當假日父母都會帶她去遊樂園玩,開開心心地度過一整天。

  可是十歲那年,年幼的她敏感地察覺到家�的氣氛變了,母親常打扮得花枝招展跟一群不知在哪�相識的朋友到夜店混,還會因為在精品店看中一個好幾萬的名牌包包,又苦於買不起而向父親發牢騷,覺得自己的丈夫不如某某朋友的老公有本事會掙錢。父親是個老實憨厚的人,對於妻子的抱怨只能保持沈默,努力地工作渴望升職,以掙到豐厚的薪水貼補家用。

  父親的升職夢還未實現,母親就投入一個能大手筆給她買名牌包包、衣服、珠寶的商人懷中,甚至寧願給已婚的對方當情婦,也要離婚,離開這個家!

  母親走後,父女兩相依為命,其實小合歡知道父親有多難過,深愛母親的父親不僅要默默忍受這種難以言論的恥辱,更要忍受街坊鄰居的揶揄嘲諷。

  “蘇警官,我上個禮拜在陽明山看到合歡的媽了,穿得那一身我都不敢認了,手指上的鉆石戒指哦,有鴿子蛋那麽大!”

  “哎,像那種愛慕虛榮、拋夫棄女的壞女人,蘇警官你當初怎麽會看走眼了。”

  每每聽到這樣的言論,小小的合歡都能感覺到父親的無奈和傷心,她只能低著頭,緊緊拽著父親的手,不聽不問,卻依然猶如芒刺在背。

  母親是愛慕虛榮、拋夫棄女的壞女人嗎?

  她不知道什麽叫“愛慕虛榮”,但她卻懂得什麽叫“拋夫棄女”,那就是,母親不要他們了。

  隨著年紀的漸長,她的內心愈加自尊敏感得要命,總覺得其它人看不起她,每當聽到閑言閑語,她就會如小刺猬一樣渾身都豎起尖銳的刺。

  “看,那是蘇警官的女兒,水哦!”

  “可不是嘛,她媽就是生得漂亮,要不怎麽能被有錢人看上?”

  “那倒是,紅顏都是禍水,哈哈,蘇警官也真夠窩囊的,一頂綠帽子比頭還大!”

  剛上國中的小女生,白衣黑裙,背著書包,驟然停下腳步,兩眼冒火地瞪著那兩個說東說西的鄰居,嘴�冷冷地、一字一句地道:“幹你們屁事!”

  大概沒料到一向沈默寡言的小丫頭會突然反擊,說閑話的人一時間倒鬧了個臉紅耳赤,旁邊有位路過的大嬸看不過去,說道:“你們留點口德吧!這事說都說了好幾年了,有完沒完呀?蘇警官是好人,也不能這樣說人家。”

  略帶感激地看了大嬸一眼,小女生對那兩個人冷聲道:“如果你們再敢說我爸爸壞話,我就用我爸爸的槍打死你們。”

  這樣的言論將兩人嚇了一跳,其中一個幹咳一聲,嘻嘻笑道:“小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哦!”

  小女生卻毫不畏懼地反駁:“你們這種人,將來死了也會下地獄割舌頭!”

  “呸呸!童言無忌!”

  從那天起,不知是不是都知道蘇警官那個老好人有個恰北北的厲害女兒,街坊四鄰的閑言閑語一天比一天少了,可父親卻依然不快樂。

  “是爸爸沒用,給不了你媽想要的生活,合歡,你千萬別怪你媽……”

  “爸……”她聞言,淚流不止。

  怎麽可能不怪?怎麽可能不恨?

  她恨,她好恨!此時此刻,因為追捕歹徒而重傷的父親在醫院�躺著昏迷不醒。

  “家屬要有心理準備,病人傷勢太重,隨時有可能……”醫生搖著頭束手無策。

  “合歡,快過去叫爸爸,把他叫醒。”父親的同事們流著淚把他推到病床前。

  她趴跪在病床邊,不停地呼喚著“爸爸、爸爸”,忽然驚覺父親的嘴動了動,喃喃地囈出兩個字,那是……母親的名字。

  父親想見母親,這也許是他最後的心願了。

  這些年來,她很少跟幾年前就嫁進豪門成了貴婦的母親見面,偶爾見到了又覺得無話可說,更加不願去登門求她什麽,可為了父親,她還是跑到了朱家。

  “我不能去。”一身珠光寶氣的母親極其果斷地對她說:“如果給那些記者們看到了,不知道又會寫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合歡,你知道這會讓媽很為難的。”

  “這�有張支票,上面有一百萬,你先拿去救急。”

  “我不能在這�待太久,�面還有客人要招呼,合歡,你也不小了,應該知道媽的難處,不會怪媽的,對吧?”

  為什麽她會覺得自己不會怪她?蘇合歡聽了這些話,又想哭,又想笑。

  風冷冷地吹著,發絲甩在臉上生疼,她只要想到自己無法讓母親去見父親最後一面,就覺得沒有臉去見父親。

  她該怎麽辦?她應該去哪�?

  直到站在這座教堂前,蘇合歡總算知道自己應該要做什麽了。

  慢慢走進宏偉建築的內部,她看見在那高高的穹頂下面,整齊的一排座椅,幾名修女、神父和教徒門正在做晚間彌撒。

  她滿心虔誠地跪在長板凳上,雙手握在一處,仰望慈愛的天父耶酥,無聲地禱告。

  祈禱,除了祈禱、除了乞求上帝能憐憫自己垂死的父親,她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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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ds2310314
騎士 | 2011-4-13 23:17:51

第二章

  兩年後。

  位於市中心的黃金路段,四十一層大樓�的雷霆集團總裁室�。

  “新婚的感覺怎麽樣?”駱繹坐在落地窗前的真皮沙發�,悠閑自在地喝著剛沏好的綠茶。

  “沒有比這更好的了。”剛度完蜜月的雷總裁滿面春風地坐在古董辦公桌後批示著文件,能娶到夢寐以求的意中人,愉快的心情無法用筆墨形容。

  “那就好,我聽說朱小姐一接到Boss結婚的消息,立刻昏倒了。”

  “哪個朱小姐?”雷馭風擡起頭,納悶地問。

  “上華國際主席家的。”

  “哦,驕縱花癡的女人……朱少婧?”雷馭風恍然大悟。

  “如果朱小姐聽到Boss對她的評價,一定會再次昏倒。”駱繹淡淡地說。

  “隨便她愛昏倒幾次就昏倒幾次吧!不管我的事,對了,不提我差點忘記了,我一回來就聽說朱少婧的妹妹,那位“伊迪”模特兒公司的新任總監對你很有意思,有這件事?”

  “聽誰說的?”駱繹揚眉反問。

  “這個嘛……嘿嘿,怎麽樣?我聽人說朱家二小姐跟她姐姐不一樣,人挺Lovable的,才華也有,咱們的執行長先生有沒有興趣進一步交往?”

  駱繹露出一個無可奉告的表情,並說:“官醫師能有大把時間來傳遞這些無聊透頂的事情,看來他那家醫院就快閑得倒閉了。”

  “我會把你的忠告轉交給他的。”雷馭風摸著下巴,好奇地問:“說真的,你的行情一向不錯,幹嘛不交個女朋友?年輕人,眼光不要放太高嘛!”

  “Boss,請問你願意跟夫人以外的女人結婚嗎?”

  “當然不願意!”雷馭風對這個問題的反彈很大:“除了我老婆,別的女人我都不要。”

  “Why?”

  “因為我只愛我老婆。”

  “嗯啍,屬下也是這答案。”

  “什麽!”雷馭風立即對他怒目而視:“你不會愛上我老婆了吧!”

  再英明神武的男人,遇見愛情,也會變得愚蠢至極,譬如雷總裁。駱繹陡然想起大律師靳亟對雷馭風近來的瘋狂行徑和言論所作的總結。

  “屬下不敢。”他很識務、略帶恭敬地說:“Boss跟夫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沒有人能拆散兩位。”

  “這話我喜歡。”雷馭風滿意地點頭表示受用,“莫非你也想跟我一樣,只想找一個很愛的女人所以才不願意湊合?”

  駱繹笑了笑,並未回答他的問題。

  “不要太挑哦,緣份這種東西是命中註定的,一輩子也許只會遇見一次,沒有機會再見了,又或者我跟我老婆,要隔好多年才能再次見到,機會總是稍縱即逝,要抓到就完全憑運氣了。”雷總裁感慨萬分,語氣�都是對自己來之不易姻緣的慶幸。

  “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出去了,一會兒還有個例會要開。”駱繹沒打算繼續聽老板大發感嘆,拿起桌上的文件,站起身便朝外走去。

  “哎,等等。”雷馭風又想起一件事,追問道:“對了,我還聽說“古氏”要出三倍的薪水挖你過去,是嗎?”

  “嗯,是有這事。”駱繹突然很想去“濟仁綜合醫院”看看官夜騏醫師是不是真的很閑很有空。

  “三倍……啍啍,古赫泉還真敢出這個價錢。”

  “Boss是覺得屬下不值這個價錢嗎?”他雖然拒絕了雷馭風要贈送給他的一半股份,但在“雷霆”的薪水加分紅己經屬於天價了,古赫泉還能開出三倍的價錢,也算是極大的手筆。

  “NO,我是覺得古赫泉那人太小瞧人了。”雷馭風冷啍了聲:“他是覺得我雷馭風付不起這三倍的薪水?還是覺得咱們智勇雙全的駱總執行長只值這個價?”

  “那麽Boss打算怎樣?”

  “下次打高爾夫球的時候我會找機會告訴古赫泉,他把整個“古氏”的高層加起來也不如你一個,他估錯價了。”

  “Boss。”

  “怎麽?”

  “夫人有沒有說過,您講話很肉麻?”

  “有嗎?我晚上回去問問她……不如我現在就打個電話問問好了。”

  聽著自家總裁一邊撥電話一邊發出情色十足的笑聲,駱繹出去後順手將門關上,免得嚇壞外面正在工作的女職員們,以為總裁大人正在發情。

  他走進電梯,下一層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外,正埋首打文件的羅女士馬上對他報告:“執行長,剛才有位朱小姐打電話過來,請您回電給她。”

  “知道了,謝謝。”

  駱繹走進辦公室,關上門,並沒急著打電話,而是踱到窗前。

  這樣的季節真是多變,剛才還好好的天,偶然不知從哪�飄來一片烏雲,細如牛毛的雨絲就落下來了。

  緣份、遇見、運氣……這些名詞,能描繪出一幅畫,也能杜撰出一個故事。

  總裁大人的那一番話的確使他心有所觸,兩年了,每當他略有空閑之際,不經意間,總是會想起那座種滿植物、�上爬滿薔薇的花園,還有那個在路燈下默默哭泣的女孩。

  他沒走近她,沒跟她講過話,甚至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卻忘不了她。

  也許因為忘不了,他沒有拒絕之後朱家二小姐的邀約,他又去過朱家別墅幾次,希望能再見到那個女孩,可是事與願違,她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雖然沒有拍過拖,卻也不是從沒對女性產生過好感,但通通不是這樣的感覺。

  這,算是一見鐘情嗎?

  駱繹是個腳踏實際的人,從來不相信這種虛無縹緲、難以把握的情感,這樣的詩也是隨便看看就算了。可是那一天,他看到了她,然後失去了她的消息,最後,他發現自己陷入了愛情!

  ***

  半年後。

  馬路兩旁的嫩綠新葉已漸轉為濃濃的墨綠,偶爾有雨滴落下,給這座繁華的城市帶來絲絲涼意,於是夏季便躊躇不前。

  “伊迪”模特兒經紀公司是島內著名的模特兒公司,它位於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是全臺北最具指標性的時髦都會區,是充滿了艷麗魅惑和光彩奪目的時尚中心。

  走進“伊迪”公司內,無論是工作人員的舉止言談,還是迎面走來的知名模特兒,每個細枝末節都預示著華麗舞臺上的流光異彩和爭奇門艷。

  十來個新進的模特兒,汗流浹背地剛從六樓的訓練場出來,疲憊不堪地朝淋浴房走去。

  每天大運動量的訓練,老師的嚴格要求,讓這些未來模特兒界的新人們吃盡了苦頭。

  位於此樓層盡頭的休息區,有兩個女人遠遠地在對那些新模們品頭論足。

  “覺得怎麽樣?這次報名參加甄選的一共有幾百人,公司的四大部門共同選了這十幾個,也算百�挑一了吧?”“伊迪”的模特兒訓練師Amanda對同窗好友、即將上任創意總監一職的朱少婷介紹情況:“這些新人無論是身高還是身材比例都相當標準,條件很不錯哦!”

  “那你心�有沒有特別看重的人選?”一身嫩黃色職業套裝的朱少婷笑著問:“你肯定是有,否則不會說得這麽高興。”

  “我一個人看也不一定準啊,才要你這位未來總監來幫忙看一看。”Amanda笑道:“我是在地鐵站看到那個女孩子的,剛從東部過來,長相、身材、氣質都沒得挑,如果加以時間調教,我保證絕對比島內目前的首席名模還要優。”

  “哎喲,有沒有這麽誇張。”

  “你不相信的話我找個時間介紹Dora跟你認識,她今天被我安排到羅傑那�去拍新一季玫瑰園系列的時裝冊子去了……哎,你不知道那天我一直想跟她自我介紹,又怕她覺得我是壞人,只好跟著她,後來看見她在看路邊�上咱們公司拍的新人招募廣告,才走過去問她有沒有興趣試試模特的工作。”

  “能讓你這位知名的專家親自當一回星探,應該很不錯的,我相信你的眼光。”朱少婷頻頻看表,面露難色:“我真的要走了,下個星期就開始上班了,有空再好好看看你的得意弟子。”

  “這麽趕啊,也不陪我吃頓午餐,是不是約了男朋友?”Amanda笑嘻嘻地問:“老實交待,是不是那位“雷霆集團”的總執行長?”

  “沒有啦,現在還不是。”朱少婷提起心儀的男子,臉上忍不住綻出甜笑。

  “早晚會是的,誰能無視朱小姐的魅力?”Amanda仍不放棄地說:“你真的不順便去看下拍攝現場?今天剛好在展覽館那一帶拍室外景。”

  “不看了,我真的得走了。”想起中午約定吃午餐,朱少婷就急不可待地拎著包包站起來告辭。

  Amanda送走朱少婷後,便去給攝影師羅傑打電話,詢問自己發掘出來的新人表現如何。

  那女孩的中文名字叫蘇合歡,年齡二十三歲,學歷高職畢業,身高一百七十四公分,體重四十九公斤,三圍分別是:35D/23/34。

  身材很完美,相貌很唯美,氣質更是極佳,Amanda越想越覺得自己撿到寶了,要知道,能親手打造一個具有國際水平的超級名模可是她的夢想啊!

  展覽館左側有一座巴洛克式的開放式建築,告型優美、外觀富麗堂皇的裝飾和雕刻、強烈的色彩,以及常用穿插的曲面和橢圓形空間,林立其間的噴泉、雕塑、石鐘,正好用來拍攝充滿古代歐洲奢華格調的服飾。

  一上午的拍攝進度讓攝影師羅傑很滿意,休息空檔,他拿著電話走到僻靜的地方跟Amanda聊了幾句,對她的推薦也表示贊賞,掛上電話就看到唯一參加拍攝的新人正獨自靠在臺階旁的大鐘上柱子下發呆。

  “Dora?”

  “羅先生。”正在失神中的蘇合歡一怔,擡起頭禮貌地向他問候。

  “叫我名字就好了,怎麽了?心情不好?還是覺得拍攝很累。”羅傑關切地問。

  “沒有啊,沒什麽事。”她笑著搖搖頭。

  “還習慣嗎?”

  “還不錯啦,工作很有意思。”

  每天大量專業又規範的各種訓練,包括造型、行走姿態、坐姿站姿以及健美等課程,雖然很累很辛苦,但是蘇合歡漸漸喜歡上這份新工作,加上今天第一次參加實地拍攝,更讓她感覺新奇。

  “那就好,有什麽問題一定要跟我們講。”

  “好的,謝謝您。”

  “Amanda應該有通知過你吧,下午還要有場秀要走,自己記得先準備一下。”

  “是,我知道了。”

  羅傑剛離開,又有兩個小有名氣的模特兒走過來,擦肩而過之際,蘇合歡擡起頭正要示以微笑,對方之一卻鄙夷地嘀咕一句:“馬屁精!”

  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錯愕地問:“你說什麽?”

  “就說你了,怎麽樣?馬屁精,專門拍Amanda和羅先生的馬屁,想得到走秀的機會!”

  “我沒有。”

  “有沒有你自己心�知道!本來這次玫瑰園的主題畫冊有天娜的名字,現在無緣無故地把她換下來讓你上,還好意思說跟你沒關系?”

  “我沒做過任何事情,你不能無憑無據的冤枉我。”她平靜地說完,仰起頭不卑不亢地看著對方、

  “走啦,美芝,跟個新人計較什麽?”旁邊的另一個模特兒趕緊拉住美芝:“別這麽大聲,當心被人聽到告訴Amanda,走了啦!”

  “聽到就聽到,Amanda憑什麽坦護她……”

  蘇合歡看著兩人走遠,一陣無力感油然而生。

  做人真的好辛苦,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兩年前,她的禱告沒能幫助生命垂危的父親,拖了幾天後,父親還是撒手離開了人世。她一個人回到東部的學校念書;兩年後,她又一個人回來臺北。

  一直都是,一個人……

  蘇合歡坐在臺階上,看著不遠處的馬路,那�車水馬龍,一派繁榮。

  她將頭埋到膝蓋上,悄悄地哭。

  ***

  一個紅燈,藍色的蓮花跑車停了下來。

  駱繹耳�塞著藍牙耳機,一邊開車一邊接收最新的商業信息,下午除了有兩場會議,還要跟研發部和投資部敲定最新的計劃案。

  身為一個大企業的執行長,他永遠都是忙碌的,這樣的生活偶爾會厭倦它的枯燥無味,更多的時候卻又讓人覺得充實。

  “駱先生,能不能出來吃頓飯?”電話�,朱少婷幾乎半開玩笑半是墾求地說:“人家約你差不多有三四次了,你總是推掉,至少給點面子嘛!”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他再不應允,就是官大醫師講的“半點人情味”都沒有了。

  打著方向盤,剛拐過一個路口,展覽館側面是一座巴洛克式的建築,慵懶榮耀。他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遠遠的一抹紅,宛冋天邊最燦爛的紅霞,出其不意地躍入他的視線。

  蓮花跑車“吱……”地停下了。

  他又看到她了,那個女孩。

  她坐在噴泉前的石階上,黑發如雲,妝容精致,苗條性感的身軀上穿著一件大紅的小禮服,裙襬猶如盛放的紅玫塊。可眼睛與鼻頭卻微微泛紅,一副好像哭過的樣子,美得讓人心碎。

  駱繹牢牢地將目光鎖定在她身上,伸手拿起手機,不假思索地按下一個號碼。

  “餵,朱小姐嗎?我是駱繹……不好意思,臨時有點事需要處理,不能過去了,很抱歉……嗯,下次我請沒問題,再見!”

  收線,想了想,他轉手又撥通另一個電話。

  “Ms.羅,我下午不過來公司了,會議延緩,有事給我電話……”

  話機那一端傳來羅女士大驚小怪的驚呼聲,似乎在詢問長年無休假,堪稱工作狂的上司究竟有什麽事比上班更重要。

  “收起你的好奇心,Ms.羅……我難道不能偶爾偷個懶嗎?沒錯,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事情……OK,這樣說吧,我也許找到了我想要的……Dream或Happy。”駱繹微笑著,破天荒地跟自己的專職秘書聊了一會天,心�從來沒有這樣踏實過。

  是的,他找到了,找到她了。

  ***

  下午的走秀對蘇合歡來說,簡直是場災難!

  首先她的衣服不知被誰扯掉了好幾顆扣子,化妝師只好拿雙面膠貼住,她匆匆忙忙地上了臺。誰知剛走到中途,她腳下那雙足足有八公分高的鞋跟突然斷掉了,臺下的觀眾在愕然間哄堂大笑,等著看模特兒如何出醜。

  她極力掩護住慌亂和窘迫,彎身將鞋脫下拎在手�,光著腳從容地走完臺。

  她不是笨蛋,有人在整她。

  也許是老模們覺得自身會受到她這個新人的威脅,又或許是想為被她頂替的天娜出氣。

  無論是什麽原因,蘇合歡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受歡迎的原因。

  念書的時候,她也受到不公平的對待,異性老師稍微對她表示多一點關心,便會被其它女同學講她勾引老師,罵她是“狐貍精”。

  “看她長得那個樣子,天生就是張情婦臉,專門勾引男人的!”

  她忍了又忍,以為只需忍讓便會天下太平,誰知流言仍然像臟水一樣向她潑過來,她才明白一味的忍讓並不會息事寧人,就如同小時候那些在背後講壞話的鄰居們,你愈軟弱,那些人就愈會欺負你。

  於是她開始反擊。

  她找出那個流言的始作傭者,抓著她在校長面前當眾對質,那個女生慌作一團,聲稱自己沒有造謠,沒有把她的照片貼在學校的網站上汙蔑她勾引老師、搶人男友、腳踏幾條船……等等。

  她不屈不饒,不慌不忙地一一出示自己收集到的證據,使造謠的女生徹底亂了方寸,最後不得不低頭承認是因為自己暗戀老師,又嫉妒老師對蘇合歡關心,才做了那些事。

  後來她在學校的日子才開始好起來,殺雞儆猴,那些看她不順眼的人對她多份畏懼,都知道蘇合歡不是任人宰割好欺負的。

  世間上沒有人會保護她,所以她要自己保護自己。

  她不相信愛情。

  愛情只是錦上添花的風雅之事,而救命稻草。

  她也不怎麽相信親情。

  父親死後,她便再沒有親人,至於母女之情,怎敵得過鉆石和豪宅?

  這人生啊!有時真令她恨得牙癢癢,卻又充滿了無可奈何。

  ***

  收工後,蘇合歡來到一家備受矚目的夜店。

  這座來自異國他鄉的知名俱樂部占地超過一千坪,裝潢復古華麗,LEO的地板會隨著音樂做出不同的燈光變化。

  夜店是買醉的好場所,這�有跳動的舞臺、搖曳的燈光、勁爆的舞曲,還有大批性感辣妹和玩家。

  平時蘇合歡從來不泡夜店,可是今天的遭遇太令她郁悶了,在忠孝東路上漫無目地的逛了逛,怎麽也不想回到小公寓�一個人待著。

  坐在馬路邊的一間快餐店�,她點了份漢堡和可樂,隔著玻璃窗瞅著這條街上的霓虹燈紛紛亮起,精彩的夜生活即將拉開帷幕。

  她決定去喝兩杯。

  夜店�人聲鼎沸,她一走進去,出眾的外表和氣質立即吸引了大把人聚集在她身邊,想跟她聊天、喝酒、跳舞……當然,還要別的。

  “小姐,請你喝一杯喔!”

  “小姐,你好漂亮!可不可以做個朋友?”

  “美麗的小姐,能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嗎?”

  原來在這�,她才會受歡迎。

  呵呵地笑著,蘇合歡坐在吧臺前,跟熱情的人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邊喝酒邊隨著音樂的節奏輕輕扭動著身體,長長的、略為卷曲的黑發在腰間風情萬種地輕蕩,青鍛一樣柔滑,勾魂攝魄不自知。

  不劃拳、不跳舞、不打情罵俏,她只是來者不拒地飲著酒,到午夜時,人已半醉。

  精致的容顏深深地埋進臂彎�,重音的樂曲震耳欲聾,讓喝到茫的蘇合歡很有想要放聲尖叫的沖動。

  愈夜愈美麗,燈紅酒綠下的單身男女們尋找著可以驅散寂寞的獵物,而不知什麽時候起,她察覺到自己旁邊的位置始終坐著同一個男子。

  他沒有跟她交談,看似在自顧自地品著酒,其實已若有若無地替她擋掉好幾波搭訕的閑雜人等。

  蘇合歡沒有擡頭打量對方的模樣,微微偏首,貓一樣瞇起一雙朦朧的媚眼,眺入眼簾的是一身做工精致、剪裁簡潔的GIVENCHY西裝,咦,這男人看起來像是社會上的菁英份子,可他幹嘛要穿成這樣來泡夜店?

  事實上她已經醉得很厲害了,酒精順著喉嚨滑進胃�,火辣辣地在胃�燃燒,意識也逐漸模糊起來。

  她閉上眼睛,站起身來拎著包包跌跌撞撞地朝洗手間走去,在�面吐了個半天後,有氣無力地走出來,昏昏沈沈地依著�,半彎著腰,難受地擰眉喘息。

  直到,一只手臂探過來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似乎想讓她舒服些。蘇合歡全身一僵,當看到那身有點眼熟的淺灰色的GIVENCHY時,當察覺對方的動作�意味不明,不知是憐惜還是曖昧時,她竟然沒有反抗。

  今晚,無論是墮落還是放縱,反正……也不會有誰會關心。

  他們朝外走,有好幾次她都踉蹌地差點摔倒,但旁邊總會有只大手及時地抓住她,以免她傷到。

  男人沈默少語、動作卻溫柔而體貼。

  如果來個一夜情,對沒任何經驗的她來講,應該算是件不錯的事吧?

  在這種地方遇見,紅的酒、藍的光、還有若隱若現的舉止,都有某種說不出的曖昧味道,還猶豫什麽?反正也不會有誰在意。

  她咯咯地笑起來,笑聲�充滿了自暴自棄,直到站不住腳地趺入一張寬闊溫暖的懷中。

  “帶我走。”雪白藕臂攬著男人的脖子,她無力靠在他懷中,喃喃地說。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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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1-4-13 23:20:02

第三章

  將醉酒的女人抱進自己的跑車�,駱繹好不容易才讓她放開一直緊摟著自己頸脖的纖細手指。

  她緊閉雙眸,嫣紅的臉頰上還有淚痕,兩排長睫如小刷子一般在嬌艷的臉蛋上投下暗影,性感誘人宛如神話�的女神。

  駱繹緊抿著倨傲的唇,俊顏微凜,隱約染上幾分慍色。

  一整晚,他都坐在遠遠的地方註視她,不,事實上,他已經跟蹤她超過十二個小時了。

  她在伸展臺上走秀,他在臺下,看著她的鞋跟斷掉,看著她處變不驚地將鞋子拎在手�繼續走秀。

  她結束工作後在街上閑逛,他跟著她走進快餐店,與她一樣點了相同的食物,再跟著她走進這家夜店。

  除了工作,他發現她在生活中幾乎不化妝,但天生麗質的容貌,即使沒有濃妝艷抹,沒有穿特別露的衣服,只是一件款式簡單的白色泡泡袖衫和牛仔褲,在夜店這種地方依然會有大批的狂蜂浪蝶向她前赴後繼。

  難道她看不出那些人居心叵測嗎?還是說,她是故意而為之?

  他不喜歡這個猜測。

  她的職業是“伊迪”的模特兒。

  身邊有朋友曾說,那些靠臉蛋或身體吃青春飯的美人兒,美麗大過靈魂,駱繹知道,她不是這樣的人。

  那一年,他清清楚楚地看見她眼底的痛苦憤怒,掙紮與不甘,她的靈魂,並沒有被美麗的外表所遮掩。

  因此他忘不了她。

  因為她漸漸喝醉,他覺得不能再讓她孤伶伶地,受到那些不懷好意的男人們的窺伺,於是他走近她、守護她,他忘了自己其實也是窺伺她的那些人中的一個。

  哭泣時的她,眉目間帶著孩子樣的怯憐哀傷和迷茫;醉酒後的她,媚眼如絲,豐艷妖嬈如同一粒充盈著飽滿汁水的熱帶水果。

  就像現在一樣……

  他還沒來得及發動車子,她柔若無骨的身子就又傾靠過來,軟綿綿地倚在他的肩頭,鼻息間全是她撩人的香味,無時無刻不在引誘男人的感官。

  白玉般的手指順著胸膛的形狀緩緩向下滑動著,在腰間皮帶的位置輕輕蹭著……

  這女人,真懂得如何誘惑男人。又或許,她曾有過不少豐富的性經驗?

  他蹙眉,大掌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嘻……”她咭咭地笑起來,似醉似夢又似寐,靠在他懷�,半瞇的嫵媚美眸努力睜了睜,頃刻頭疼欲裂,迷蒙的雙瞳�毫無聚焦,便痛苦地呻吟一聲,決定放棄。

  “你住哪�?”他湊近在她潔白的耳畔,低聲問。

  “不,嗝……”她打了個酒嗝才說出完整的句子:“不知道……”

  車廂�一陣沈寂。

  “跟我走好嗎?”他又問。

  “好。”她似嘆息又似囈語,回答得異常爽快。

  她決定跟他走,他們不是無知的少男少女,他們都知道,這一晚將會發生什麽。

  今晚,她屬於他。

  ***

  夜已深。

  著名汽車旅館的某間豪華套房�,傳來一陣緊過一陣的細碎喘息聲,在這寂靜的空間�顯得格外清晰。

  “啊……啊……”女人未著寸縷的嬌美胴體與男子頎長精健的身軀交纏著,欲望像潮水一樣流過身體,不留任何痕跡。

  身下的床單,是繡著一朵朵盛放玫瑰的頂級絲綢,讓他們像是跌進了一片微涼的玫瑰花海。

  屋�隱隱約約開著一盞小小的、昏黃的壁燈,滿屋造型古典的家具充滿了西亞風情,都是暗而強烈的赤金色,而屋頂上面的裝飾燈罩是沙漠�才有的黃昏赤紅,看得人口幹舌燥起來,如同洶湧的欲望。

  蘇合歡仰躺於大床上,緊閉著雙眼,纖細皓腕無力地落在枕側兩端,一身雪白肌膚被艷色的床單襯托得更加晶瑩美麗。她

  她再也沒有半分力氣去抓緊絲被,或是推開仍在自己身上興風作浪的男人。

  顯然她的身子對極了這個陌生男人的胃口。

  從兩個小時前,他駕車帶她來到這家汽車旅館後,進門直到現在,她只來得及說一句:“不要開燈。”就被他從身後抱進,氣喘籲籲地一再接吻,擁在一起沒分開過。

  他們做了好久,兩次、還是三次?她困累又疲乏,一動也不想動,他仍然不肯放過她。

  不得不承認,在這男人的引導下,蘇合歡有了一個關於性愛的美好回憶。

  他並不粗暴,也沒有性虐待,甚至還算是有著十足的耐心。

  他吻遍她身體的一處,似乎對每一寸凹凸有致的曲線都充滿了贊嘆之情。

  他先是替她褪下了所有的衣物,直到她如初生嬰兒般一絲不掛。

  就算半醉了,她也僵硬地有如驚弓之鳥,閉著眼一動也不敢動,像砧板上的魚,等待著主人的淩遲。但隨後他捧住她的臉頰,給了她一個長久的、深深的法式熱吻,吻得她幾乎連腳指頭都蜷了起來。

  當他結束了那個吻後,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黑暗到幾不可辯認的光線中,她看不見他的樣子,在發現他的動作似乎是在脫衣服時,又立即飛快地閉上了眼裝睡,單純害羞的反應引得對方低笑起來。

  他沒讓她害羞太久,很快回到了她的身上,熱情的唇沿著粉頰、細嫩的頸項、吻到性感的鎖骨,最後落到一對飽滿的柔膩凝乳。

  蘇合歡從來不知道,當敏感的胸部被一個男子以唇舌舔弄吸吮時,全身就會像被電流擊過一樣,缺少經驗的她慌亂地嚶嚀著,那嬌膩好聽的聲音讓男人更加賣力地挑逗。

  對男女之間的親密她並非一無所知,可這私密至極的接觸太過真實,致使她的腦子完全一片空白。

  他繼續向下舔吻著她平坦的腹部,可愛的肚臍,最後拉開她修長的大腿,不顧她的掙紮,吻上她腿間嬌嫩的私處。

  他怎麽可以,親她的那個地方?

  太過震驚,讓蘇合歡的醉意幾乎馬上飛到九霄雲外,她伸手想用力推開他,但他顯然不給她一點點反悔的機會。

  手掌抓緊她光裸白晳的玉足,挑逗的吻變成了壞心的吸吮,甚至將靈活的舌伸進窄小的花徑,模仿男女交媾的姿態進出……直到她尖叫一聲,全身香汗淋樆,整個人就像被抽光了全部力氣,再也沒有可能從床上爬起來。

  他做足了前戲,才溫柔又堅持地要了她。

  當碩大堅挺的男性進入她純潔的身體時,她僅僅感覺到一絲難免的疼痛,而那種疼還在她的忍受範圍內。

  他在她體內,深深地、緩慢地律動著,每一下進入都推到最深,每一次抽出都幾乎離開,美妙的滋味使得兩人都忍不住發出呻吟。

  “呃啊……”

  在聽到這銷魂的嬌啼後,男人徹底失去了理智,伸手將她的雙腿掰得更開,更狂猛地向花心深處頂去,愛極了在她緊窒體內的銷魂享受。

  明明不是縱欲的人.卻為身下的女人神魂顛倒。

  那沁著香汗的身軀,骨架勻稱、亭亭玉立,秀美的肩頭、纖細的腰身,圓潤緊致的臀部以及修長筆直的一雙美腿……她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犯罪的女人。

  豐滿的雪乳隨著身體起伏劇烈地蕩起陣陣乳波,眼前的這番美景令男人小腹間的欲火愈發灼熱緊繃,硬硬的粗長欲望抽插嬌嫩水穴的力道也漸狂猛。

  一手掬起那對雪乳,搓揉著,另一手則順著優美的背部曲線滑下,用力撫捏著彈性十足的臀瓣,再朝著自己的方向將挺翹的美臀緊緊按向正不停聳動的胯間,使兩人的結合處緊密得再無一絲縫隙。

  “啊……”她驟然尖叫著,手指用力地攀在男人的肩頭上,尖尖的指甲戳進了結實的背部肌肉�。

  她全身充滿了不可負荷的快感,會令她隨時爆炸的快感,隨著他的動作越來越狂野,越來越深越迅速地占有她的身體時,她再也承不住,渾身抽搐著,張開小嘴,一口咬住他的肩頭!

  男人喉間發出沈悶的嘶吼,緊緊地壓住她嬌美的身軀,在美妙得不可思議的花心深處射出來。

  第一次結束後,他輕輕吻著她發燙的臉頰,再抱她到浴室,用柔軟的毛巾拭去她腿間和著精液的血漬,然後在寬大的浴缸�,他又從後面要了她一回。

  這一次,她再也沒有力氣去響應他的動作,全身癱軟地靠在他硬實的胸膛上,任他為所欲為。

  大掌滑過豐滿的乳房,愛不釋手地留戀往返,他吮吻著她雪白頸部的肌膚,大掌捧住她的臀,進入她,貫穿她,專註地律動,由慢到快,企圖誘發出她身體�更多的性感和熱情,而這些性感只能讓他一個人看到。

  不知道在溫暖的水�糾纏了多久,蘇合歡終於因受不了身體�太多的高潮而暈厥過去,當她醒來時,察覺到他們又回到了舒適的大床上,柔軟微涼的絲綢滑過肌膚的感覺很美妙,嵌在她雙腿間的精瘦腰臀仍在用力抽插著。

  “唔……停下來……不要了……”她迷迷糊糊地喊出聲,可即再疲倦,身體仍然抵擋不住一波一波如潮水般湧來的高潮,雪白的肌膚上布滿了撩人的粉色,乳房也鼓鼓的被男性的大掌握著。

  男人沒講話,俯首堵住她的小嘴,結結實實地給她一個深吻,舌勾纏著她的,還壞心地將自己的唾液餵給她,微微勾唇,看陷入激情中的女人無意識地吞咽,心�全是滿足。

  抱著她側身躺在自己前面,他拉高一條修長美腿,另一條則被結實的大腿壓在床上,堅挺的欲望從身後的方向由兩腿間深深地頂進去,這個姿勢非常方便更加深入地頂入花心,幾乎快要到達子宮的位置,那溫暖又濕潤的頂級觸感使男人血脈賁張,一進入就開始猛烈的抽插。

  “啊……”蘇合歡又快要被他弄得喘不過氣來,花心深處一個勁地泛著酸軟,她無力地想要躲避,卻被他更用力地鉗制住,腿間律動的節奏越發迅猛,愈來愈深的頂入使得兩人交合處的汁液,潺潺地在硬如鐵杵的火熱欲望抽出花瓣時滴滴淌落,屋內全是淫糜狂野的歡愛氣息。

  男人低喘著俯身,薄唇攫住雪峰上的櫻色,納入口中盡情吸吮,舌尖勾勒得嫩嫩的粉色乳尖兒水光一片。張嘴深深吞咽住嫩白乳肉,他用力地吸吮嚙咬,吮得身下的人兒又痛又酥麻,血液�那團始終未熄滅的火焰再次“騰”地燃燒起來,狂風暴雨般襲卷了所剩不多的意識……

  再次醒來時,外面的天空已經大亮了。

  蘇合歡雙手攏著被單坐起,宿醉太難受了,她捧著頭,痛苦地低吟。

  半晌,她擡起頭,大眼疑惑地掃視一下四周的環境,再看向自己,有幾秒鐘,有點懵懵地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赤裸的身子一絲不掛,雪白的肌膚上全是深深淺淺的吻痕,全身像被車輾過一樣,尤其是腰和私處,又酸又疼。

  腦海�閃過幾個令人臉紅心跳的香艷畫面,慢慢地圓睜著一雙美眸,她霎時什麽都想起來了!

  此時,淩亂的大床上只剩下她一個人,洗澡間�傳來嘩嘩的水聲,那個男人應該在沖澡。

  呆了一呆,蘇合歡飛快地從床上爬起來,在七手八腳地套好衣物拎著自己的包包後,頭也不敢回地拉開房門猛地沖出去。

  一夜情、一夜情,天亮之後就該結束了,連再見都不必說。

  浴室門從�頭打開,身著浴袍,正拿著雪白毛巾擦拭濕漉漉黑發的駱繹,在發現床上已經不見了佳人的蹤影時,毫無疑問地錯愕了一下。

  他快步走到床頭拿起電話,撥通了旅館的服務熱線,低聲詢問幾句後,他擱上電話。

  穿戴好自己的衣物,他從口袋�掏出自己昨夜關機的手機,打開,十幾通未接電話和十幾條封簡訊。

  直接按下某個電話號碼,他沈聲道:“廣告部嗎?我是駱繹……立刻把新一季房地產廣告的企劃書送到我的辦公室交給Ms。羅,不需要再和經紀公司接洽藝人人選,跟“伊迪”模特兒經紀公司聯系一下,我需要一些新面孔拍這季廣告……對,就這樣。”

  他收線,幽深的黑眸微垂,落在那張歡愛一整夜的大床上。

  曙光從窗簾的邊緣射進室內,枕間被佳人遺落下的一枚亮晶晶的細小對象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吸引了他的註意。

  駱繹彎腰拾起,那是枚小巧的、花瓣造型的耳釘,非金非鉆,是時下女孩子們喜歡的小物件,不值什麽錢,卻讓他如獲至寶。

  將它牢牢握在掌心,他轉身離開房間。

  ***

  “雷霆集團”要在公司選模特兒代言新一季廣告,而且還特別指定要新人模特兒,這個消息讓“伊迪”上下一片嘩然。

  訓練室�,午餐時間的氣氛很熱烈,一群新進的模特兒們圍在一起竊竊私語,眉眼�合是喜出望外和難以置信。

  “真得只用新面孔嗎?我不敢相信哦!”

  “當然是真的,而且還要去“雷霆”親自面試……哈,天天被那些老模壓著,現在終於有出頭天了!我真不敢相信,會有這麽好的事!”

  “我還聽說都是因為咱們新任總監朱小姐的闗系,有傳聞稱“雷霆”的總執行長就是朱小姐的男朋友喔!”

  “如此說來,公司肯定要大力提拔朱小姐了,真羨慕朱小姐,家世好,事業也一帆風順,看來離未來副總的位置不遠了。”

  “如果是真的,那班老模氣也氣死了,整天在咱們頭上作威作福,什麽了不起啊!”

  一邊靠�席地而坐的蘇合歡埋首吃著便當,旁邊一個叫貝蒂的模特兒推推她:“Dora,如果真得像她們說的那樣,你條件這麽好,一定要好好爭取哦!”

  蘇合歡聽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伸手把旁邊的水遞給她:“喝嗎?”

  “謝謝!”貝蒂也友好地笑起來。

  這個英文名字叫Dora的女孩子長得很美,總是不太合群,顯得跟其它人格格不,從澳洲剛念完書回來的貝蒂以為她很高傲,後來接觸之後才發現其實她的為人挺好的,不太愛講話,不笑的時候給人距離感。可是上次,貝蒂想起自己無緣無故地被一群老模誤會拿錯走秀的衣服時,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教訓,這一群新人�面也只有Dora敢站出來跟老模嗆聲,心�就不知有多感激她。

  拿筷子撥著米飯,蘇合歡在心�悄悄嘆口氣,她不是沒聽到那些,問題是,她會有那個機會嗎?

  朱少婷顯然是知道她這個人的存在的,雖然沒在表面上刁難她,可是自從Amanda老師外派到香港那邊的分公司後,她的工作量越來越少。

  廣告、走秀等略大一點的活動她根本就沒機會參加,而且照樣被一些名氣大的老模們看不順眼,一有機會就偷偷整她。

  她受到不公,明顯得連貝蒂都在偷偷地問她是不是得罪了誰,她唯有苦笑。

  這次“雷霆集團”的甄選,她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何況那位什麽總執行長還是朱少婷的男友,她怎麽可能選得上?

  不出所料,三天後,公司向“雷霆集團”呈報的模特兒名單上,沒有她的名字。

  “有沒有搞錯啊?”貝蒂一臉的驚訝至極:“為什麽沒有你?誰會比你的條件好,為什麽我都能去面試,而你不能去?”

  “你為什麽不能去啊?”本來郁悶之極的蘇合歡反而被貝蒂逗笑了:“你難道比誰差嗎?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呀!”

  貝蒂不好意思地抓抓額前的瀏海,吶吶地說:“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明白嘛,為什麽會沒有你。”

  “沒有就沒有了,不要緊的。”蘇合歡鼓勵地向她伸出手:“你要加油啊,我會支持你的哦!”

  “Dora,你人真好,謝謝你。”貝蒂感動地說著也伸出手,兩個女孩子的手握在一起,片刻間都獲得了彼此之間的友誼。

  隔天,朱少婷親自帶著自己挑選的四名新人前往“雷霆集團”參加面試,一走進裝潢氣派的高雅的總部大樓,每個人都親身感受到這龐大的帝國給予的一種嚴謹和規範。

  負責接待的廣告部經理親自帶她們搭乘專用電梯來到三十八樓。

  幾位高挑的美女正要被安排進一處會議室,走廊盡頭另一間會議室的門突然開了。

  一個年輕男子從�面率先走出來,身後還跟著七八個拿文件的下屬。

  筆挺簡潔的深藍色條紋西裝,淺灰色領帶,質地舒適且昂貴的手工皮鞋,手腕上一支積架的名牌腕表……毫不費力地襯映原本就俊朗帥氣的外表越發引人註目。

  男子邊快步走著邊專註地聽身邊下屬稟報事情,偶爾會詢問幾句,他的聲音不大,卻醇厚悅耳口齒清楚,聽在幾位年輕模特兒們耳中,登時一陣臉紅心跳。

  哇噻!這男人也太帥了吧!俊朗的臉孔,挺直的鼻梁,線條迷人的下巴,他的氣質有些偏冷,目光冷淡卻微帶銳利,閃動著沈穩、機警以及不意察覺的攻擊性。

  這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執行長,朱總監她們過來了。”廣告部的吳經理在一邊恭敬地稟報道。

  模特兒們反應過來,原來此人就是“雷霆集團”的總執行長駱嬕,不由在心中大叫,天哪,這男人是極品中的極品啊!簡直帥得沒天良嘛!

  羨慕的目光又紛紛投向新任的總監朱小姐,能有這麽優的男人當男友,要不要太幸運呀!

  何止是花樣年華的新進模特兒們,就連見多識廣的朱少婷註視著不期而遇的駱繹時,也忍不住一陣芳心蕩漾。

  長得帥的男人她不是沒見過,長得帥而有能力的她也不是沒見過,無論是華人還是老外,沒有哪一個能像駱繹一樣打動她的心。

  算算兩人己經認識快三年了,這麽長的時間,如果換了旁人,早發展得如火如荼。她的家世、背景、才貌在業界有口皆碑,多少男人想追她,唯有這天生就對人冷漠疏離的男人,總是與她保持距離,甚至連稍微親密點的稱呼也不願意。

  在她眼�,他就如同天邊最閃亮的星辰,那麽遠,卻又那麽吸引她。

  在聽到關於某女富豪倒追駱執行長未遂的花邊新聞後,朱少婷越是覺得能令這男子心甘情願地做自己的裙下之臣是件太有挑戰性的事。大概是性格使然,從小要什麽就有什麽的她,習慣了將自己看上的東西占為己有,包括……男人。

  一周前他失約於她的邀請,著實讓她大為失望,但突然又送了一份這麽大的人情給她……

  “伊迪”在業界不是唯一能有資格獲此殊榮的,但這次別家公司連個邊都沒沾上,“伊迪”就大獲全勝。此消息一經傳出,“伊迪”上上下下一片歡騰,連總經理也在私下對她表示謝意,認為是她給“伊迪”帶來了榮光,還關心地問“雷霆”那位總執行長是不是正追求她?

  她很清楚駱繹的為人,無論公私,是很分明,而且講究原則的,怎麽可能因為個人原因而公器私用?但她又想不出為什麽駱繹會欽點“伊迪”合作。

  總之無論如何,她朱少婷暗暗發誓要對這個男人勢在必得。

  “駱先生,您好。”她揚起笑容朝他打招呼。

  “朱總監。”駱繹走過來,禮貌地點點頭,銳利的視線在那幫正盯著自己猛瞧的模特兒們掃視了一下,驀然收斂,眸底微爍。

  他想要的那個人,並不在這�面。

  很顯然,有人從中作梗,否則以她那麽優質的條件,怎麽可能不被選來面試?

  “不耽誤你們,吳經理,招呼客人。”他說完並不多待,帶著幾名下屬乘電梯直接往四十樓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朱少婷拿捏不住他對自己的態度,看似客氣,實則冷淡,她目送著那頎長俊挺的身影離去,心�五味雜陳。

  旁邊的模特兒們也暗自詫異,不是說這位執行長是總監的男友嗎?怎麽客氣得如同路人?

  面試的第二天,“伊迪”公司接到“雷霆”方面通知的結果。

  “一個都不行?”朱少婷吃驚地問。

  “是的,四個參加面試的模特兒,她們的資料全部被退回來。”平面廣告經紀部的負責人也搞不清楚大公司的喜好。

  這四個新人代表了四種類型,活潑、性感、高貴、冷艷,怎麽會一個都看不上呢?

  “我知道了,需要再敲定時間去那邊嗎?”

  “不用,那位吳經理說只需要先把模特兒的數據傳真過去,初選ok了再去面試。”

  “嗯,再報五個過去。”朱少婷交待,反正這批模特兒有十多人,她就不信“雷霆集團”一個都看不上。

  接下來的事態發展任誰也沒想到,十二個新進模特兒,除了沒被報數據過去的蘇合歡,足足被打回來了十一個。

  ““雷霆”在搞什麽東西?”連即將離任的總經理也被驚動了,親自跑下來詢問此事,“不是說非要新人嗎?怎麽反而是他們一個也挑不中?”

  “我也不明白,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朱少婷也是一頭霧水。

  “全部都報過去了嗎?難不成要我們再另外去找些新面孔給他們挑選?”話說古代的皇帝選妃也沒這麽苛刻的吧?

  “總經理……應該還沒有全報過去吶!”埋首於新人資料中的平面廣告經紀部的負責人突然叫起來,印有“蘇合歡”名字的表格驟然出現在視線�。

  “啊?是嗎?還有誰?”總經理示意將那張表格遞過去給他,邊說邊看表格上的照片,“咦,這個女孩子不是叫……叫Dora嗎?Amanda到香港之前還專門跟我提過她,說她條件很好……喔!看起來還真是不錯,怎麽她沒去參加這次甄選?”

  “大概是不小心漏掉了……安妮,你是怎麽做事的?這麽重要的事竟然這樣馬虎?”朱少婷扳起臉馴斥自己的秘書,小秘書有苦難言只能硬著頭皮挨罵。

  “好了好了,趕快把這個傳給“雷霆”,唉,大企業啊,衣食父母,怠慢不起哦!”為人寬厚的總經理開起了玩笑。

  這個Dora……中文名字叫蘇合歡的女孩子,氣質動人美艷絕倫,如畫的眉目間流動著萬千風情,就算是識人無數、看盡千帆的總經理也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嗯!他拿自己在模特兒界幾十年的經驗敢打包票,這張難得一見的清新面孔,那難纏的“雷霆集團”一定會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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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1-4-13 23:22:07

第四章

  與四十一樓的總裁辦公室日漸冰封的氣氛相比,四十樓的執行長室、這座大樓最忙碌的地方,陡然宛如春回大地。

  一則平面廣告而已,本來這種事情是不必勞煩日理萬機的總執行長的,可是廣告部�再遲鈍的人都能嗅出一絲與往常不一樣的重視……執行長終於在諸多候選人中,親自挑選出了新一季廣告的代言人。

  如今,這位幸運的新人身著一款紫色復古裙,亮色花朵腰帶融合了現代流行元素,正忐忑不安地在“伊迪”平面廣告經紀部負責人的帶領下,坐在執行長辦公室這一層�的會客室,等著被接見。

  他們剛來的時候,這�的專職秘書,一位胖胖的外國女士正帶領著四五名機要秘書在緊張忙碌地工作,看到他們,立即放下手頭的工作友善地跟他們打招呼。

  “執行長正在會客,請兩位稍等。”

  蘇合歡緊張地坐在舒適巨大的黑色真皮沙發上,註視著圓形玻璃茶幾上秘書小姐剛端進來的香茶,她還是頭回來見客戶,心�一點底都沒有,何況對方還是這麽大的客戶!

  她被“雷霆集團”只看過照片便被選中的消息,以迅雷之勢傳遍了整個“伊迪”公司,打量她的眼光中有羨慕的、驚奇的、嫉妒的,當然也有高興的。

  前番鎩羽而歸的貝蒂是少數真心真意替她興的人,蘇合歡本來還以為貝蒂落選會很失望,心�正不安,可貝蒂喜悅而真誠地握著她的手對她說:“Dora,我早就知道怎麽可能是我,一定是你啦!你要加油哦!”

  比接到這個Case更令人高興的,是她擁有了一份難得的友誼。

  當天在公司�再遇到朱少婷時,對方一臉公事公辦的表情,在眾人面前不冷不熱地對她說了句:“恭喜。”

  見狀,她禮貌地回應了一句:“謝謝。”

  她看得出對方滿心的不屑和氣悶,但那無所謂,至少她幸運地得到了這份工作。

  相比起朱少婷的反應,蘇合歡更好奇其傳聞中的男友,那位大名鼎鼎的“雷霆集團”總執行長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寧願惹女友不開心,也要大公無私地把這個工作給她嗎?

  ***

  執行長室�,駱繹剛與靳亟談妥公事,加上一個沒事跑來閑逛的官夜騏,三人正閑聊著。

  “你家Boss最近心情很壞嘛,隔著幾十米都能聽到他罵人的聲音。”靳亟問:“真搞不懂,他既然舍不得自己的寶貝老婆,幹嘛還要把她送去美國那麽遠?”

  駱繹還未回答,官夜騏便插嘴道:“很間單,陷入愛情�的男人都是瘋子兼傻子,心理學�稱之為戀愛綜合癥。”

  “你對此很有研究?”靳亟問。

  “略知一二。”官夜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道:“患者在感受幸福的同時,也同樣困惑而迷茫,加上每個人的閱歷和承受力的不同,種種心態就會滋生,如果放任下去而不及時治愈,很有可能會斷送來之不易的幸福。”

  “這種結論你還是到樓上去跟那位病入膏肓的病患說吧。”靳亟道。

  “說了也沒用。”官夜騏攤攤手,一臉無奈:“忠言逆耳呀!”

  “你最近很有空?”駱繹淡淡地問。

  “還好啦。”官夜騏好奇地問:“對了,你們公司轟轟烈烈選廣告模特兒到底有眉目了沒有?如果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話,不如換一家,這年頭,漂亮美眉一抓一大把,死耗著做什麽呀?”

  “不需要。”駱繹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約好跟“伊迪”見面的時間就要到了,心情瞬間變得輕快起來,“我要的人,就快來了。”

  “已經選好了嗎?”官夜騏很有興趣。

  “是這個嗎?”靳亟隨手拿起擱在桌旁的一份資料,“蘇合歡?”

  “讓我看看。”官夜騏吹口哨,“漂亮哦!”

  “你少打主意,她不適合你。”駱繹撂下一句後起身朝外面走去。

  他一走,官夜騏俊美的臉孔上立即浮現一絲興味:“餵,靳,你說駱這個人怎麽樣?”

  “什麽意思?”靳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反正我只能說,這家夥不是好惹的。”

  作為相識快十年的老朋友,靳亟十分清楚,駱繹是個多厲害的角色。

  “雷霆集團”總執行長是個苦差事,一方面要充當軍師,為總裁出謀劃策,另一方面又要上下奔波,協調與董事會、部門、政商兩界等各個方面的關系。既要求他忠心耿耿,又要求老謀深算。

  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的駱繹,是這個職位的不二人選,他習慣將霸道和控制欲隱藏在冷漠的外表下,以至於多少在心底小瞧他的對手最後都受到了切膚之痛。

  “你不覺得他最近很怪。”官夜騏摩挲著下巴。

  “哪�怪?怪的是樓上那個家夥吧?”雷馭風近來搞得人見人怕,鬼見鬼亡,駱繹可比他正常多了。

  “依我看,最近還是少來這�為妙,這兩個家夥都不太正常。”官夜騏認真地提議。

  靳亟“哈”地笑出聲。

  “駱是個很有原則的人,是吧?”官夜騏問。

  “是啊。”

  “在公事上鐵面無私?”

  “沒錯。”

  “私底下絕對不管閑事?”

  “嗯啍!”

  “那你說他會不會假公濟私?”

  “這話……怎麽講?”

  “聽說整個“伊迪”公司的模特兒全讓他挑遍了,最後千挑萬選才找出這位小姐,堂堂“雷霆集團”的總執行長啊!需不需要對一則普普通通的廣告這麽親力親為哦!”官夜騏分析道:“我覺得這家夥有陰謀、有私心。”

  “不大可能吧。”靳亟說。照片上的女人,美麗性感,有一張令人過目不忘的精致臉蛋,“駱會喜歡這種類型的?對他而言,是不是太艷麗了點?恐怕吃不消吧?”

  “就是,像駱繹這種悶騷冷淡又保守的男人,最好能配個英國式的古板老處女,那才叫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講話要小心哦!”靳亟提醒道。

  官夜騏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道:“不對嗎?那你說他喜歡哪種類型的女人?”

  這話倒讓靳亟傷腦筋起來,跟駱繹認識這麽久,很少看到他跟哪個女人關系密切過。

  他們的境遇其實有幾分相似,念書時專心學業,沒空戀愛,出了社會努力工作,也沒太多時間去結交異性。

  身邊不是沒有各色美人出現,真要有心采摘,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花花草草一大堆,偏偏人家從不逢場作戲,甚至連曖昧都不曾有過,問他原因,他只說:“感覺不對。”

  如今的社會,物欲橫流,浮躁的心外加一份惰性,男歡女愛,尋歡作樂,什麽樣聳人聽聞的新聞沒有過?唯他像個封建時代的衛道士,保守到頑固不化。〕

  “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喜歡誰。”靳亟放棄深究,表示自己回答不了,拍拍他的肩,“我先回事務所去了,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假公濟私這件事情你接著調查吧,記得把結果告訴我。”

  “……”

  “對了,有空上去開導一下那個得相思病不輕的病患,否則他的幸福斷送了,會連累一大堆人日子不好過。”

  不幸淪為私家偵探和心理醫師的官帥哥無言以對,目送靳大律師離開後,又琢磨了一會,便拿起幾張資料飛快地奔向四十一樓重災區。

  ***

  駱繹推門進來的時候,蘇合歡正在神遊太虛,直到旁邊的經紀部負責人用手肘暗示她,她才回過神,慌慌張張地站起來。

  擡起頭,眼眸與一道視線相遇,瞬間微微一怔。

  有那麽幾秒鐘,她的思緒�閃過什麽東西,淩亂而且瑣碎,又一瞬即逝,快得讓人抓不住,恍惚中,蘇合歡不記得自己曾經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個俊朗的男子。

  那劍眉星目,英挺的鼻尖,不茍言笑的薄唇,多好看的男人,全身散發的氣勢足以讓她知道此人絕非泛泛之輩。

  “蘇小姐嗎?”他和身後的廣告部經理向陪她來的負責人打了個招呼,站在離她不過一米的距離,伸手即可碰觸。

  “是,我是蘇合歡。”她趕緊點頭回答。

  “我是駱繹。”

  “這位就是駱執行長。”經紀部的負責人急忙介紹,“Dora,快跟駱先生問候。”

  “駱先生,你好。”她禮貌而客氣地微笑,從善如流。

  “你好,請坐。”駱繹示意兩人坐下,自己和廣告部經理也坐在對面的一張沙發上。

  廣告部經理和負責人開始談起這次廣告的某些細節,包括拍攝地點、創意題材等等內容,有時候會問到蘇合歡,她便簡潔地回答兩句,然後認真地聽著他們聊。

  有時駱繹也會插話,不慍不火,但關鍵時刻總能一針見血,抓住重點。

  蘇合歡心下折服,難怪這麽年輕就坐上知名大企業執行長的位子,這男人註定了是運籌帷幄的料,這樣看來,朱少婷還真有不錯的眼光。

  她不知道為什麽,心情突然低落下來。

  每每想到朱家人,想到朱家豪宅,還有住在那棟豪宅�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母親,她總會覺得心酸。

  或許是嫉妒,又或許是不甘,她小時候常想,如果父親是個有錢人,母親一定不會離開他們,長大後,她不再有這樣的幻想,因為她覺得如果母親是愛她和父親的,即使再貧窮潦倒,也不會輕易分開。這跟有錢沒有錢,其實沒多大關系,不過借口罷了。

  她和駱繹、朱少婷不是同一種人,他們有境界、有高度、有學識,被人稱為精英份子。而她則對人生和這個世界充滿了疑問和不確定感。

  小時候的遭遇,長大後又總是被人誤會,只能在流言蜚語�咬緊牙關,將耳邊的辱罵猶自當成風聲。

  她垂眸,心�發出不可辯聞的喟嘆,他們本來就不是同一種人,再優秀、再吸引人,也不閞她的事。

  ***

  視線輕眺,駱繹的目光如矩,盡數落在對面的佳人身上。

  如墨一般微帶點卷曲的齊腰長發,到輪廓分明、精致無比的完美嬌靨,頸間和手臂細膩白晳的肌膚……

  紫色的復古裙很合身,明明是簡單的款式,卻卻顯得她的好身材越發前凸後翹……

  視線滑過纖細的腰肢,曲線優美的臀部,一雙筆直的美腿,甚至於穿著高跟涼鞋的白暫腳踝。

  他看得非常仔細。

  他還記得,那微卷的發被汗水打濕後黏在頰邊的性感,他還記得輕吻那張嬌美臉蛋時的甜蜜,以及那一身毫無瑕疵、嬰兒般吹破可彈的肌膚有多滑嫩。

  他也記得,她細腰圓臀地跪在他身前時要命的視覺器官,當他用力愛她時,那雙美腿會緊緊地圈在他腰間,隨著他狂野的撞擊而岌岌可危。

  小腹間倏地繃緊,他暗自苦笑。

  說出去任誰也不會相信,他這個被朋友戲謔為正人君子、在男女關系上保守的衛道士,竟然會坐在這�肖想女人!

  而且被肖想的女人就坐在對面!

  沒錯!他想吻她,想撫摸她,想把她拐到床上翻雲覆雨!

  她是蠱、是毒、是罌粟,是他甘之沈溺的迷藥,他遇到她就毫無抵抗地丟盔棄甲,徹底淪為不折不扣的癮君子!

  對面男子赤裸裸的目光使正襟危坐、認真聽著廣告文案的蘇合歡,徹底被影響到如坐針氈。

  ***

  那位駱總執行長,他在看什麽呀?

  難道,她哪�不對?是穿錯了衣服?還是化錯了妝?

  裙子是貝蒂借給她的,她一向都是T恤牛仔褲,越簡單越好。貝蒂說要給人一個好印象,至少也得穿得正式點,她想想也對,略施脂粉後才出門。

  她一向不愛濃妝,不工作的時候只是塗點淡色的唇蜜而已,然而她繼承了母親的美貌,走到哪�都引人註目。

  不過她才不會傻到認為對方是因為自己這張漂亮的臉蛋,才長時間地將目光投到她身上的。

  他身邊環繞的美女夠多了,朱少婷被喻為時尚界少見的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女強人,而外面他的那些秘書�,除了一位胖胖的東歐女士,個個都是美女。

  那他到底在看什麽呀!

  終於在一個小時後,廣告部經理和負責人將所有該談的事項談妥,雙方站起來互相握手道別,在那道專註又淡漠的目光中,蘇合歡膽顫心驚地跟在“伊迪”的經紀部負責人身後趕緊走人。

  “真沒想到,今天這麽順利,我還以為那位駱先生會很難纏,外面人都說他能當半個“雷霆集團”的家,權力比一些董事們都大。沒想到他人挺和氣的,這Case搞定了,總經理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經紀部的負責人興高彩烈地問:“對了,駱先生看起來對你挺滿意的,一眼就看中你拍廣告,到底是什麽原因?”

  蘇合歡籲了口氣,答不出來。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

  三十九樓那面寬大的落地窗,窗明幾凈,天氣晴朗,金色的陽光投射進來,無比明媚。

  屋內,空氣中仍留有佳人身上獨有的芳香,駱繹微微抿唇,淡漠的眸光輕斂,心情無比舒暢。

  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溜掉了。

  ***

  “身體放松……再放松……OK,就是這樣!”

  “非常美……笑得再開心一點……”

  “太棒了!”

  位於雷霆集團三十五樓廣告部的攝影棚�,正在緊地拍攝。

  知名攝影師一邊對著Camera看鐘頭,一邊熱情洋溢地大聲極盡贊美之詞。

  斜盤著如波浪般的卷曲瀏海,穿著一身嬌艷的玫瑰色小洋裝,貴族般綴滿蕾絲花邊的誇張袖子是巴洛克風格常用的元素,蘇合歡化身為最惹火的西班牙派對女郎,時而優雅,時而冷傲,在鎂光燈下擺出各種造型和pose。

  拍攝的進度很慢,慢到讓她都忍不住有點吃驚。

  按照合約,她在半個月�都要在“雷霆集團”拍平面和電視廣告……還有電視廣告,貝蒂在電話�聽她說了這個消息後尖叫三聲,作為一個新人,能得到這樣的機會也太過走運了!

  “雷霆”有專門的廣告部,是一個十分優秀的團隊,但這顯然不夠,在拍攝平面廣告的時候,他們還請來國外著名的攝影大師、服裝師、創意師等等專業人士,力爭把新一季廣告拍得盡善盡美。聽說下個星期拍電視廣告時,還會有剛剛在國外獲得大獎的某個電影導演親自操刀。

  蘇合歡沒替這種大企業做過事,不知道是否都是這種待遇,工作成了件很享受的事情,她就像個上班族,朝九晚五,中午吃過午餐還有時間休息,甚至“雷霆”還專門給她配了個小助理。

  小助理人很活潑,說起公司的八卦來口若懸河。

  “蘇小姐,你在公司�人氣很高耶!精英們想來看看能被總執行長選中的美人耶!”

  這話聽著怎麽那麽別扭?

  “是執行長選中的廣告人選。”她強調。

  “是啦,連執行長今天老是跑到這�來看拍攝進度。”小助理小聲說:“執行長看起來冷冷淡淡的,也不怎麽喜歡說話,我聽那些高級主管在私下說,寧可被總裁先生罵到狗血淋頭,也不願意被執行長一言不發地冷冰冰盯著,那感覺活像被丟到零下四五十度,會被凍死的哩!哎呀,執行長先生怎麽又來了……”

  走到哪�都會使溫下降的駱執行長又出現在廣告部,正和廣告部的幾名主管聊著什麽。

  蘇合歡有一下走神。

  “蘇小姐。”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蘇合歡一跳,她擡起頭,看到駱繹正站在自己面前,他看著她,眼眸好深,深不見底,深得讓她心仿佛都在發顫。

  “沒什麽。”她趕緊收回目光。

  “下班後有時間嗎?我有話想跟蘇小姐說。”

  咦?

  “如果沒問題,我先上樓了,下班後見。”

  他們兩個能有什麽好聊的?蘇合歡吃驚地瞪著那道頎長身影,有點反應不過來。

  收工後,蘇合歡拎著包包剛走出公司大門,聽到一聲喇叭聲,藍色的,限量版,全臺不超過十輛的蓮花……奇怪,這車怎麽這樣眼熟?

  “蘇小姐,請上車。”來不及細想,駱繹就替她打開車門。

  上了車後,她猶疑地詢問:“駱先生,你找我有什麽事?”

  “不急,我們先去吃晚餐。”

  他的話�好像早已安排好什麽一樣,她不得其解,立即斷然拒絕,“不用了,駱先生,我晚上還有事。”

  “哦?什麽事?”他淡淡地問。

  她奇怪地看了看他,沒回答,於是他又狀似隨意地問:“蘇小姐是哪�人?”

  “臺北人。”

  “平時喜歡做什麽?”

  “也沒什麽特別的。”

  “常去夜店嗎?”

  “偶……爾。”她狐疑地從嗓子眼�擠出兩個字,有點摸不著頭腦,“駱先生,如果你沒別的事,請停車。”

  他沒停車,卻沈聲問道:“蘇小姐目前有男朋友嗎?”

  “……”她疑惑地看著他。

  “有嗎?”他追問。

  “沒有。”她語氣很硬地說著,一副很不喜歡被人窺伺隱私的模樣。

  “如果沒有,那我我希望能跟蘇小姐可以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一記悶雷在耳邊炸起,蘇合歡睜大眼睛瞪著眼前的男人,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她深吸口氣才吐出完整的句子,“你剛才說什麽?”

  “我希望跟蘇小姐交往。”他註視著略驚愕的佳人,條理清楚地說:“以結婚為前提。”

  他在開玩笑嗎?要不然他幹嘛說這種話!

  不錯,駱繹給她的感覺很奇特,第一次見面時,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令她愕然。

  是在哪�見過嗎?

  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個充滿誘惑和情欲的夜晚,那個帶領她陷入陌生情潮中的男人。

  醉酒的她記不清當晚的細節,也始終沒將對方的容貌看清楚。她只記得那個男子與駱繹的確有幾分相似之處。

  同樣的身材頎長,有著好看的下頜線條;同樣的氣質冷漠,寡言少語,能少說一句就堅決不多說。

  將隱藏在黑暗中的男子與眼前英俊的面孔相重疊,瞬間讓蘇合歡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會的!不可能會是他。

  駱繹太過優秀,是多少女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對象,何況他跟朱少婷還有曖昧,她才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

  於是她笑了笑,禮貌客氣地回答道:“駱先生,如果您在開玩笑,我只能說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如果您是認真的,那麽,抱歉,我沒興趣跟您交往。”

  她的拒絕並未使那個將霸道隱藏在冷漠外表下的男子氣餒,幽深的眸反而更亮了,勾唇微微一笑。

  “沒關系,蘇小姐,我這個人一向說到做到,我要追你,就肯定能追到你。”好,那麽不妨拭目以待,看看究竟鹿死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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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1-4-13 23:24:36

第五章

  問:天底下什麽東西最好用?

  答:當然是錢。

  有錢不僅能使鬼推磨,還能博佳人一笑。

  不過短短數天而已,被封為“雷霆集團”全體男性殺手的模特兒蘇合歡小姐,就成了雷大總裁的新歡。

  這個消息使無數未婚男士扼腕長嘆,已婚的雷總裁身家過百億,多少女人想拜倒在其西裝褲下而無良策,獨獨讓個新人模特獨占鰲頭,媒體不得不猜測這次拍廣告只是雷總裁花巨資捧她的第一波重彈而己。

  事實上,只有柯秘書才知道,總裁大人不過看了眼官醫生拿上來的數據,就決定約那位性感美麗的蘇小姐,在浪漫的意大利西餐廳�共進晚餐。

  至於是不是一見鐘情,柯秘書也說不定,反正總裁夫人失寵後被打入築在美國的冷宮�,總裁大人順便偷個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柯秘書正滿腦子香艷的財子佳人韻事,突覺一陣冷氣過境,不可自抑地打了個寒顫。

  “執……執行長?”

  因公去德國出差的駱繹,正一身風塵仆仆,滿臉陰霾地出現在總裁室門前。

  “執行長,您回來了!一切都還順利嗎?”柯秘書馬上站起來迎上去,嘴�討好地詢問著,生怕惹得冷若冰霜的執行長又降了幾個溫度。

  “總裁人呢?”駱繹推開門,看到�面空無一人,又順手關上。

  “總裁不在。”柯秘書殷勤而神秘地道:“呵呵,這個時候可能正跟蘇小姐在飯店�喝下午茶吧!”

  蘇小姐,飯店,下午茶!

  這一長串名詞令駱繹原本就不好的臉色更陰沈了幾分,他將兩手插在西裝褲兜�,冷冷地問:“我怎麽不記得總裁有喝下午茶的習慣?”

  “呵呵……”柯秘書想起頂頭上司最近的新把戲,笑得更開心了,“總裁不僅開始喝下午茶,還經常去看看電影、看看KTV,對了,前天還去遊樂園玩了一下午,您不在國內這幾天,沒看到報紙上用了多大的版面刊登狗仔隊們拍的照片!”

  “哦?”

  “當然,這一切都是因為蘇小姐喜歡,總裁為了逗佳人開心才這樣做的。”柯秘書的語氣�有十足遺憾,仿佛駱繹沒看到那幾張刊在娛樂版頭條的報紙是件多可惜的事。

  “他有這麽閑嗎?”駱繹咬牙切齒地問。

  他這幾天來在德國加班加點,忙到焦頭爛額才能提早回來,而身為老板的雷某人,竟然還有空跟女人約會上遊樂園!

  尤其那個女人還是自己一眼看上的!

  真是氣死他了!

  “很好,等總裁回來,你告訴他我來過了。”他扭頭就走。

  “是,那您現在要去哪�?”柯秘書追問。

  “遊樂園!”向來冷淡的聲音已經出現類似咆哮的趨勢了。

  Why?柯秘書的嘴巴大得足以塞下一整顆雞蛋;老板去遊樂園是為了陪伴佳人,執行長到那�去,難道也有佳人可陪嗎?

  一臉冰冷的駱繹從專屬電梯�出來,剛走出一樓大廳,迎面碰上的,正是朝思暮想惦念著的女人。

  她變了……

  一件水彩印花雪紡低胸吊帶衫,微微露出乳溝,蓬松卷曲的長發略帶慵懶,襯得那張花容月貌越發性感迷人;一條水磨藍低腰牛仔褲,包裹著形狀優美到令人口幹舌燥的臀部以及修長雙腿;腳上的水晶高跟鞋晶塋剔透,手腕上戴著的彩繪木質手鐲風情無限……

  這身打扮,讓她的骨子�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銷魂女人味,她拎著大包小包走上臺階,身後無數道愛慕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忘返。

  很好,才幾天不見,她不僅學會精心打扮,而且還學會招蜂引蝶了,是想盡快吊個金龜婿嗎?

  “蘇小姐。”他停下腳步,冷冷地註視著她。

  蘇合歡一看到他就頭皮發麻,聽小助理說執行長去了德國出差,才去幾天,怎麽已經回來了?

  中午跟雷馭風吃午飯時,總裁先生不耐煩地向她道:“我的卡拿去刷!隨便你買什麽,就是別穿得像個學生妹!”

  “雷先生,我有點後悔,幹嘛要幫你這個忙?”她冷嗤一聲。

  “因為你現在的飯碗是我給的,咱們合作是各取所需。”雷總裁大言不慚,一副用錢砸死你又怎樣的不可一世狀。

  “我現在能充分理解尊夫人的感受了。”她同樣嗆回去,被這般自大狂妄的男人愛上的女人,壓力肯定不會小。

  “你說什麽?”雷馭風橫眉怒目,無疑她的話踏中人家的痛處了,只見總裁大人滿臉兇神惡煞地道:“蘇小姐,註意你的身份!也請你有點職業道德,既然答應了跟我合作,那就給我盡責一點!”

  “是,雷總裁。”她暗自吐吐舌頭,陽奉陰違地遵命。

  這些日子她已經摸得很清楚了,總裁先生的死穴是他心愛的老婆,因為愛得太瘋癲,所以累得身邊的閑雜人等只能一起瘋癲。

  當初雷總裁約她吃飯時,她著實緊張了一把,圈子�的潛規則她略有所聞,有錢人花大把錢捧紅女明星,女明星則獻出青春的肉體,這個雷馭風該不會也是一丘之貉?找她來做這一樁買賣?

  結果,答案是否定的。

  懷�拿著把西餐刀赴約的她在見到雷馭風第一眼就知道了,這男人根本不會對自己動一點歪心思,他看她的眼神,跟看路邊邋遢的歐巴桑沒什麽兩樣,她松口氣,放心了。

  “蘇小姐,你配合我演這出戲怎麽樣?”那天酒過三旬,雷總裁是這樣對她說的。

  “哦?原來雷先生打算投資電影,還想親自飾演男主角。”她笑吟吟地裝傻。

  “既然蘇小姐是聰明人,那我就明說了。”雷總裁簡短地說了說自己的目的,“蘇小姐覺得怎樣?”

  “雷先生為什麽要找上我?”她反問。

  “如果我沒看走眼,蘇小姐是個知道進退,也知道分寸的女人,而且不麻煩。”閱人無數的雷馭風顯然有自己的打算,如今漂亮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卻一個比一個煩人,唯有眼前這位被駱執行長青睞的新人,明媚的大眼中沒有算計。

  她挑高秀眉,似笑似嗲,“要我出賣自己的名聲配合雷先生演戲,您的報酬是什麽?”

  “今後有我罩你,沒人敢打你主意。”雷馭風很爽快。

  “罩我?怎麽罩?”

  “蘇小姐在“伊迪”的處境好像不太理想,走秀被整,工作被刁難,似乎還有人想打壓你,這些我都能替你擺平。”看來雷總裁將她的事情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

  如果她答應了,某個放話說一定會追到她的男人,想必就會撒手了吧!

  雷馭風是他的頂頭上司,她不信他還敢來招惹自己,一山還有一山高,那不如就找座最高的山好了。

  於是她欣然允諾。

  ***

  一段亦真亦假的緋聞,可以傷人,也可以令人無法遺忘,這法子很傻,可是面對身陷愛情囹圄中的人來說,外人根本沒有指手畫腳的資格,因為愛與恨原本就是糾纏不清的雙生子啊!

  她花了一整個中午的時間去精品店�血拼,狂掃了一系列世界名牌,從衣服到鞋子,從首飾到包包,反正大老板錢多得砸死人,她就權當給自己添置演戲的行頭了。

  誰知狹路相逢碰到駱繹,當那男子用那雙冷淡而仿若洞悉一切的眸子打量她時,她還是不自在地將那些印制著名品牌標誌的包裝袋,遮攔地往身後藏。

  “我們談談,蘇小姐。”他輕啟薄唇,神色冷峻。

  “我們沒什麽可談的。”她輕輕松松地拒絕,“我下午還有工作。”

  “我已經跟廣告部的人打過招呼了,下午放假半天。”

  哦,算你狠!沒有退路的女人只得跟著他走,兩人來到停車場,上了他的車。

  “請問蘇小姐跟雷先生是什麽關系?”他沒有發動車子,也不拐彎抹角,一張口便開門見山的質問。

  蘇合歡張張嘴,不知道怎麽問答。

  上司和下屬的關系?她又不是“雷霆”的員工。

  金主和情人的關系?她跟姓雷的很清白的好不好?

  普通的朋友關系?她才不想跟暴躁的雷總裁當朋友。

  利益的合作關系?她能這樣說嗎?

  她的不語使駱繹臉色愈發陰沈,“雷先生是已婚人士,蘇小姐應該知道吧?”

  當然,雷氏夫婦的婚禮排場大到想忽視都不可以。

  “既然如此,請蘇小姐與雷先生保持距離。”

  “這個嘛……”雷馭風那個獨栽者不會願意吧?他還要留著她激怒他那內向又害羞的寶貝老婆呢。

  “蘇小姐遲疑是因為雷先生有錢有勢,可以為蘇小姐提供最好的物質享受,可以將蘇小姐捧成一流名模,所以寧願背著罵名也不願放手?”

  無論是冷若冰霜還是冷嘲熱諷,原因都一樣,駱繹生氣了。

  現在的女孩子,難道都這樣愛慕虛榮嗎?因為對方有錢,所以不管人家有沒有家室,不管外面傳的多難聽,也要放手一博?

  他內心充滿失望,他不相信蘇合歡也是那樣的女人,其實她要的,他都可以給,而且毫不遲疑。

  他剛說了追求她,誰知才出一次公差,幾天而已,她居然就成了雷馭風的新歡!就這樣迫不及待嗎?就這樣想出賣自己換取名利雙收?還是想斷了他的念頭!

  “駱先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憑什麽教訓我?我跟雷先生怎樣是我跟他的事情,與你有什麽關系?你是不是太多管閑事了?”蘇合歡被他話�興師問罪的語氣激怒了,這男子憑什麽要這樣指責她?

  “我的話就是蘇小姐聽到的那個意思,至於我憑什麽教訓你……”他冷冷地瞥著她,將手�捏著的某個物件舉到她眼前。

  什麽啊!難不成還握有她的把柄?心�窩著火的蘇合歡沒好氣地瞄了一眼,整個人驀然變得呆若木雞。

  那東西是……她的耳釘!

  他怎麽會有她丟失的耳釘?

  大概、或許、也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精致的臉蛋上一陣紅一陣白,她瞠目結舌地死盯著那枚被他捏在修長指間的耳釘,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雖然醉了,但有些事情蘇小姐應該沒忘記吧?吃完就拍拍屁股走人,蘇小姐的作風倒是瀟灑得很。”

  他的話更令她汗顏。

  沒有這麽衰吧!

  一夜情罷了,天亮就喊END的故事,有必要讓兩個只想追求一夜歡娛的男女在茫茫人海�重逢,再來個長達百來集的狗血劇嗎?

  況且,不走人留下來做什麽?盤問對方的祖宗八代,了解對方的身高、體重、血型?還是開張支票付費?

  再說了,他又不是牛郎……

  目光尷尬地從亮晶晶的耳釘上轉移開,掃視著寬敞舒適的車廂……眼熟啊眼熟!為什麽坐過好幾次後才發現?

  她認命地嘆了口氣。

  她還敢嘆氣?

  駱繹板著臉,黑眸冒出一簇火花,“蘇小姐很失望嗎?”

  “啊……沒有!”她急急地否認。那麽急,生怕他誤會似的。

  她之所以嘆氣是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麽解決這種事,她對此沒經驗,可這男人咄咄逼人個什麽勁兒?

  就算他們一夜風流,在一張床上什麽都做過了,那也不代表什麽吧?

  一夜情人有必要去管對方的私生活嗎?退一萬步講,她若真跟雷馭風有一腿,又幹他什麽事?

  “駱先生。”她好言好語地叫道:“我覺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理所當然應該為自己的所做所為負責……”

  “嗯啍。”他揚眉,表示贊同。

  “那晚我有點醉了,嗯,有點不知道自己在幹嘛……所以,就算我們兩……那個過了……也不能代表什麽。”她支支吾吾的說著:“你明白我的恴思嗎?”

  “不知道在幹嘛?不能代表什麽?”他重復她的話,扯扯薄唇,露出一個沒多少笑意的冷淡笑容。

  “是呀,我的意思是說,就當是一個誤會,過去就過去了……”

  “蘇小姐是這樣認為的?”他瞅著她,面色不善。一場誤會?很好,這下誤會大了!

  “是呀,要不然呢?”蘇合歡一臉坦然地反問。

  駱繹垂眸,臉上的神情高深莫測,但很快他又擡起眼直視她,“那晚蘇小姐醉了,但我沒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如果蘇小姐不記得,我不介意再重新做點什麽讓蘇小姐回味一下。”

  “不,不用了!”她結結巴巴地反對。

  “那麽,蘇小姐的意思呢?”他目光如炬地看著她。

  她看著他,試探地問:“你不怕……雷先生?”

  “為什麽要怕?”他挑眉,“你本來就是我的女人。”

  好……狂妄的家夥!蘇合歡嘆為觀止。

  “願意跟我交往嗎?”他繼續不放棄地步步緊逼。

  “我得……考慮一下。”

  “可以,需要考慮多久?一小時?還是一晚上?”

  蘇合歡無言地瞪著他。

  “蘇小姐討厭我?”駱繹迎視她的目光。

  她不討厭他,甚至對他有種特別的感覺,尤其知道他們曾經上過床之後。這麽優質的男人,誰能視而不見?

  可是他不是朱少婷的男朋友嗎?

  “你……不是有交往的女朋友嗎?”她忍了又忍,終於將疑問說出來。

  “沒有。”他挑眉,“除了蘇小姐,我沒想過跟任何女人交往。”

  蘇合歡的臉紅了。

  “蘇小姐。”他看著她,眼底一片清明,“我很喜歡你,我希望你可以了解我,然後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

  講這席話的人,如果是個虛情假意的家夥,蘇合歡肯定會直接pass;如果是風流浪蕩的家夥,蘇合歡會嗤之以鼻。

  可是駱繹不是,她只要看著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有多麽坦誠。

  這麽霸道的冷漠家夥,該拿他怎麽辦?

  一向覺得自己膽子挺大的蘇合歡小姐,做了一個無比俗辣的舉動。

  她六神無主地推開車門,落荒而逃了。

  ***

  執行長辦公室�,窗明幾凈,外面的天空沒有一朵雲,太陽卻如一團金色的大火球,射出萬丈光芒……炎熱的盛夏終於發出它巨大的威力了。

  坐在桃花心木書桌後俯首工作的男人,停下翻閱文件的動作,摘下無框眼鏡,長指揉揉眉心,視線不由自主地盯著擱在桌上的手機,一陣氣悶郁結。

  她還是沒有答應。

  到底在猶豫什麽?還是擔心雷總裁會大發雷霆?他靜默著,俊顏如往昔般冷漠,手指習慣地磨蹭著筆桿,眼底晦澀一片。

  正在此時,“咚咚”,門上被敲了兩記,接著推開,雷馭風出現在門口。

  “工作狂執行長,有空一起吃午餐嗎?我請客。”雷總裁發出邀請。

  “沒空。”駱繹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咦?這麽不賞臉啊?”

  “在Boss抽空追女人的時候,下屬不是更應該認真工作好讓您無後顧之憂嗎?”

  “這話中有話哦!好嘛,駱,還打算擺多久臉色給我看啊?究道是出於對上司不滿還是對朋友有意見?現在就我們兩個,有話不妨直說吧!我虛心受教。”

  “您多心了,屬下沒有任何不滿。”

  “真沒有?那我找Dora去吃飯了……”

  駱繹聞言,下頜緊繃,一陣緘默。

  “請稍等,Boss。”他起身正色道:“能問您幾個問題嗎?”

  “當然!”雷總裁一臉的樂意和坦誠。

  “您對蘇小姐,是認真的嗎?”

  “嗯?怎麽?”

  “我覺得您應該多少顧慮一下夫人的感受,據我所知,過不了幾天美國的雜誌新聞上就會出現您跟蘇小姐的緋聞,請問您是在以實際行動逼夫人離婚嗎?”

  一聽這話,雷馭風神色瞬間變得僵硬起來,他蹙眉,斬釘截鐵地說道:“你應該知道,我是絕對不會跟依儂離婚的。”

  “既然如此,那麽,請您不要跟蘇小姐牽扯不清,蘇小姐不是您用來刺激夫人的工具,她還年輕,將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現在外面已經傳得很難聽了,將來要她一個女孩子該如何面對?如果您沒有那樣的想法,就請不要給她半分希望。”

  駱執行長他到底是在維護誰啊?雷太太,還是蘇小姐?

  雷馭風狐疑地盯著自己的得力助手,多年來他還從未看到過駱繹這個樣子,俊臉陰沈沈的,好像被誰欠了大筆債,尤其是每次向他匯報一些工程進展時,那目光冷得像冰,口氣鋒利得像把刀子,看得人心驚膽顫。

  這一向不愛管閑事的家夥,最近是怎麽了?吃錯藥了還是欲求不滿?

  “如果我說……”他眸中閃過一絲了悟,慢悠悠地說:“我喜歡跟Dora牽扯不清呢?”

  他話音剛落,“呯”地一聲,駱繹的拳頭狠狠地落在總裁大人的臉上。

  辦公室外,羅女士和柯秘書心驚膽顫地伏在門上偷聽,只聽見�面唏哩嘩啦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拳腳聲,惱怒的呼痛聲,一時戰況激烈。

  Why?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難以置信地同時吐出兩個字:“打架?”

  “雷霆集團”是島內數一數二的大財團,而總裁和總執行長竟然關在辦公室�頭打架?

  ***

  電梯門一開,蘇合歡目瞪口呆地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顯然在等她。

  駱執行長、駱帥哥、駱繹……掛彩了!

  “你的臉怎麽了?”她脫口而出。

  一向以整潔俊朗形象出現在大眾面前的執行長先生,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

  雪白的襯衫像在地上滾過一樣,皺得不成樣子,衣袖卷得高高的露出結實的手臂,領帶松松跨跨地吊在脖子上,西裝拎在手�。

  俊顏上,左邊眉骨傷了一道口子,右側嘴角出現一團瘀青,頭發淩亂不堪,雖然被揍了受傷了,卻依然在帥氣中加了絲頹廢。

  “沒什麽。”他伸手抹了抹嘴角的傷,忍不住又“嘶”地咧咧嘴。

  他跟雷大總裁常常比賽,他們打網球、玩撲克牌、登山、滑雪、沖浪,有時也會搏擊,但在辦公室�大打出手還是頭一回。

  一想到頂頭上司也被自己揍得不輕,鼻青臉腫地在柯秘書的遮掩下沖進電梯直上四十一樓的樣子,駱繹就覺得這一架打得還算不錯。

  “你跟人打架了?”蘇合歡蹙著眉,簡直難以相信。

  “嗯。”

  “跟誰啊?”

  “四十一樓那個。”

  “不會吧……”她瞠目結舌。

  這是什麽奇怪的公司啊?總裁跟執行長打架?

  “為什麽呀?”她看著他臉上的傷,心�沒來由一陣心亂如麻。

  “因為你。”他認真地看著她,“合歡,不要跟雷先生在一起,那樣會受傷。”

  她直楞楞地看著他。

  與父親相依為命長大的她,自小看遍了世態炎涼,早早地在心�憋著一股向上的強勁,跌倒了,跌疼了,都要快點爬起來,哪怕疼也得咬緊牙關不吭一聲,因為知道沒有人會心疼。

  可是,眼前的男人,為了她跟自己的頂頭上司打架,也會擔心她受傷。

  她的心,在這一殺那,“轟”地淪陷了!

  駱繹凝視動人的美顏,這女人平時看人的時候,眼神像充滿警戒的小獸,張牙舞爪,卻又有著一種莫名的嫵媚。

  現在她就站在他面前,楞楞地盯著他,大眼睛�如煙似水,盈滿了某種能令他全身發燙的東西,讓他的心快速地跳動著。

  “合歡。”他叫著她的名字。

  “……什麽?”她才回神,便被一雙有力的鐵臂重重地鎖入一具結實的胸膛�,她不禁嚇得“啊”了一聲,剛剛張開嘴,男人灼燙的唇就如烙印一樣覆住她柔軟的紅唇。

  他的舌撩開她驚慌的櫻唇,探進雪白整齊的貝齒中,勾纏住不知所措的小香舌,霸道地侵犯,狂熾地占有,不給她半點退縮的機會!

  鼻間全是他的氣息,炙熱如烈火,燒得她的一顆心急如擂鼓,她兩腿發軟,幸虧腰間那如鐵箍一樣的胳膊將她整個重量都轉移在他自己身上,否則她一定會站不住腳。

  “記住,你是我的女人。”

  火熱的氣息仍在頸畔流連忘返,他烙上屬於自己的印記。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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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1-4-13 23:27:40

第六章

  他們開始了所謂的“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

  每天,駱繹一有空都會約她,帶她去吃墨西哥菜,在充滿南美風情的餐館�聽著悠閑自在的墨西哥音樂,熱火朝天地品嘗了辣得別具一格的Taco餅、泡腌海鮮和牛肉湯。他看著她又怕辣又想吃的可愛模樣,忍不住地笑。

  他們去看電影、看音樂劇,他們逛夜市、逛書局……一樣平淡的日子卻感受著與以往不一樣的甜蜜。

  越近距離地跟他在一起,蘇合歡發現自己的心就愈來愈失陷了。

  她從來沒發現自己會這麽盼著下班收工、盼著他打來電話、盼著跟他在一起,她甚至覺得空氣�都充滿了無限活力。

  她戀愛了。

  她竟然在一夜情的男人身上,找到了戀愛的感覺。

  戀愛的感覺已經很久違了。念書時礙於她的“壞名聲”,很少有好男生願意跟她交往,曾經暗戀過一位學長,當從對方的眼睛�看到鄙夷的目光時,她立即死了心。

  誰會真心喜歡一個長相像狐貍精、脾氣恰北北又渾身帶刺的女生?久而久之,再有異性對她告白,她也敬謝不敏。

  戀愛這玩意兒,要講緣份,要講機緣,還要講情投意合……算了,如此麻煩,幹脆別庸人自擾的好。

  遇到駱繹是意外中的意外,也許像有的男人有處女情結,女人也同樣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有一份特殊情懷。她在他眼�看到的全是愛惜、尊重和溫柔,在她面前,他不再冷漠,不再拒人於千�之外,她甚至覺得自己就是他想要疼惜著的女子。

  周末,他來接她去約會。

  一上車,就被捉住來了個火辣辣的熱吻,她半天才回過神,小臉紅通通的,又羞又窘地嬌瞪著他問,“我們去哪�?”

  “遊樂園。”他滿足地勾唇微笑,簡短地回答,一踩油門,蓮花EliseR如箭一般駛向馬路。

  遊樂園?

  前陣子,瘋子雷總裁心血來潮地抓她去那�,在大大方方地給狗仔隊拍下幾張緋聞照片後,又一陣風似地消失了,把她一個人丟下坐了半天的摩天輪。

  今天又要去那�,難道“雷霆集團”的高層都這麽童心未泯?

  “你上次去那�都玩了些什麽?”他狀似隨意地問一句。

  “旋轉木馬和摩天輪。”坐得她想吐。

  “你喜歡?”

  “不喜歡。”她趕緊聲明。

  “哦。”他聽她說不喜歡,心下暗喜,Boss追女人的創意顯然也不怎麽樣嘛。

  “我們不去遊樂園行嗎?”

  “那你喜歡哪兒?”

  “植物園!”她喜歡那�的植物,綠油油的,生機盎然,還有湖�的金魚,遊來遊去的多愜意。

  “好,就去植物園。”

  蓮花跑車調了個頭,在藍天白雲艷陽下,朝著植物園的方向前進。

  來到植物園,他們並肩走進大門。

  一對俊男美女,又氣質不俗,自然引來路人紛紛側目。

  駱繹很自然地牽著她的手,他的手比她的大好多,修長且骨節分明,可以將她的手握住。

  除了父親,沒有任何男人牽過她的手……她以為不會再有了,可是現在他牽著她。

  他問她:“你喜歡什麽樣的植物?”

  “都喜歡。”她一向熱愛植物,就連美洲原始森林�的食人花,她也覺得有趣。花就像人一樣,既脆弱又堅韌,它們開花,結籽,也會繁衍,養育兒女直到枯萎,再短暫的生命也可以是一個故事。

  他聽她這麽說,不禁微笑起來:“是因為你的名字就是植物嗎?”

  她一怔,“什麽?”

  “合歡。”他側過頭看了她一眼,“那是一種花不是嗎?”

  是的是的,她是一朵花,名字叫合歡。

  她出生在合歡花開的六月,葉纖密,圓而綠,似槐而小,相對而生。詞典�還有另一種解釋,說因夜間成對相合,如夫妻歡好之狀,故叫合歡。

  念書時,她看到這樣的註解,一陣臉紅心跳,覺得自己的名字也太過香艷了,現在長大了才明白,要找到一個有始有終的有情人,好難。

  那麽眼前的這個俊朗男子,看似冷漠,實則敏銳,總會在不經意間觸動她的心,從他口說出的明明不是輕浮狂蕩的語句,卻使她忍不住心悸。

  一夜情人變成有情人,可能嗎?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在她心�悶了好久的話,終於忍不住了,“可以嗎?”

  “當然可以。”他微微一笑,俊顏迷人。

  “你是因為……跟我上床後,才想到跟我交往嗎?”她的心“咚咚咚咚”地狂跳,不僅因為他叫了她的名字,還因為期待著他的答案。

  “合歡。”他停下來,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認真地道,“我的回答是“NO”,我從不玩遊戲人間那種事,不喜歡的女人,我不會跟她有任何瓜葛,上床這種事,還是要跟自己喜歡的人才有意思。”

  “那你……喜歡的女人多嗎?”她不安地小聲問。

  他喜歡的女人名單�,她排第幾個?還有朱少婷,是不是也排在行列之中……

  “別亂想。”他傾過身,黑眸近在咫尺地註視著她別扭的小臉,“我喜歡的女人,只有你一個。”

  只有她一個?那不就是代表之前他是……處男!

  雖然是醉的,但還隱約記得那晚的繾綣纏綿,水乳交融,他時而溫柔、時而強悍、時而體貼、時而狂野……她在他身下,一次次達到高潮,得到淋漓盡致的享受。

  在床上那麽強的男人,算不算是天賦異稟?

  蘇合歡驚呼一聲,用手捂住發燙的臉頰,羞得不敢再看眼前帶著壞壞笑意的男人。

  “親愛的。”駱繹湊到她耳邊低語:“你再繼續害羞,我就要吻你了。”

  聽見他的話,美麗的臉蛋上閃耀著動人的神色,美眸中掠過一絲狡黠,她調皮地眨眨眼說:“你才不敢呢。”

  她在賭他不敢,不敢當眾吻她。他是大企業的管理者耶!怎麽可能在大庭廣眾下跟一個女人接吻?

  可是她猜錯了,因為她話音剛落,他就低頭覆蓋她的小嘴,吻得既鹹濕又火辣。

  他怎麽會不敢?她低估他了。

  一陣掌聲驚醒了沈浸於柔情蜜意中的男女,蘇合歡這才察覺到旁邊圍攏著好多人,人們都笑著打量他們,還有的吹了聲口哨。

  她羞得不可自抑,將嫣紅的臉蛋藏在男人懷中,不敢再擡頭,相較之下,駱繹可比她大方多了,微微笑了笑,親昵地攬著她繼續向前走。

  “知道嗎?”他湊在她耳邊,輕輕地說:“男人是不能挑釁的。”

  “討厭!”她又羞又惱,手握成拳捶了他一下。

  “還要繼續嗎?”他抓住她的手,壞壞地問。

  “才不要!”

  伸手將他一把推開,蘇合歡轉身正欲跑掉,就被一雙鐵臂輕而易舉地從後面攔腰抱住,心滿意足地將她攬進自己懷中。

  他們在占地八公頃,種植有近兩千種植物的園內隨意地走動,正值夏季,藍色的鳶尾開得正好,青翠的荷塘�長滿了亭亭玉立的粉色蓮花和碧綠蓮葉,水池邊有幾只綠頂鴨跑上了岸,正撲著翅膀相互嬉戲著,到處都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觀。

  最後他們坐在湖邊的長椅上,他環著她,將下巴抵在她肩頭,在她耳邊喃喃地叫她的名字。

  “合歡。”

  “嗯?”

  她安靜地坐著,遠處的草坪上有小孩子在放風箏,天空的色彩美得如同圖畫�調出來的一樣。

  “合歡。”

  “怎麽了?”她歪歪腦袋,不解地看著他,四目相對,英俊的眉眼全是一片溫柔,她在這目光�如墮煙海,幾乎要溺斃了去。

  “沒什麽,只是想叫你。”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她,綁著馬尾辮,穿著洋溢著青春氣息的T恤和牛仔褲,臉上卻有開心的笑容;第二次看到她,她坐在石階上,眼睛和鼻頭紅紅的,剛哭過的樣子,像枝頭被春雨淋濕的花蕾;第三次,她喝醉了,放肆的笑聲�全是令人心碎的哭音。

  以後,不要傷心了。

  他在心�說著,默默嘆息一聲,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久久不願放。

  ***

  她想,得去跟雷總裁談談了。

  因為她喜歡駱繹,或者已經愛上駱繹,她只想跟他在一起。

  氣氛優雅的飯店西餐廳內,戴著一副大墨鏡的蘇合歡,低調地坐在最不顯眼的角落�,借著綠色植物的遮掩,一心一意地等著雷總裁大駕光臨。

  拜雷總裁所賜,現在她可嘗到走紅的滋味哩!出個門就得戴墨鏡,要不四周馬上“嘩”地圍個水泄不通。

  人走紅了,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隨之而來的是男人們的艷羨,女人們的妖魔化,“蘇合歡”這三個字逐漸和“性感美麗”、“大享新歡”等字眼牢牢綁在一起。

  不過,一想到馬上就要卸下“大享新歡”這個角色時,她就如釋重負,滿心喜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來等去,雷總裁都沒出現,她百般無聊地左右張望,竟驚訝地看到了另一對男女。

  一身淺色悠閑裝束,俊顏冷清,那不是駱繹?

  他卻攬著一個年紀很輕的女孩走進來,看樣子應該是來用餐的,女孩皮膚雪白,長得十分標致,剪著時下最流行的發型,一條色澤鮮艷的無袖櫻桃紅裙,一雙平底涼鞋,渾身都散發出一股與眾不同的荏弱氣質。

  駱繹無疑對她是呵護備至的,一邊走還一邊低著頭不住地跟她說話,女孩笑而不語,不時擡頭看他。彼此間的氣氛有一種說不出的親昵融洽。

  他們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召來服務生分別點好食物。

  兩人邊吃邊聊天,女孩用銀制小杓挖著杯子�的水果冰淇淋吃,秀麗的小臉上時時綻出陽光一樣燦爛的笑容,水瞳�的那抹依賴,就連瞎子都看得出來。

  那兩個人,怎麽看都很登對。

  蘇合歡抿緊嘴唇。

  逢場作戲這種戲碼,想必也是“雷霆集團”高層的拿手好戲罷!無需刻意演出,便能將一個女人的心劫持而去。

  那麽她這個蹩腳的臨時演員,怎麽能不繼續演下去?

  她怔怔地看著那對互對親昵的男女,包�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拿起接聽……

  “餵?蘇小姐嗎,我現在沒空過去,你想吃什麽自己吃吧,有什麽事以後再說。”

  雷總裁三言兩語就把她打發了,她想了想,幹凈利落地掛上,然後召來服務生結帳。

  雖然她不想跟那對幸福的男女待在同一個空間,雖然僅僅遠遠地看著,她就已經覺得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

  但她還是走過去。

  “合歡?你怎麽在這�?”駱繹的臉上全是驚喜,先前約她,她推托有事,沒想到此刻竟出現在眼前。

  啍!這家夥真是個好演員,被抓包了還能做出這樣的表情。

  “駱先生。”她揚起美麗的笑靨,“有件東西要還給你。”

  “合歡?”駱繹疑惑地看著她。

  她柔若無骨地貼進他懷中,一雙雪白的藕臂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紅唇湊上,在他的薄唇上牢牢地印下一個吻。

  “我們互不相欠了,駱先生。”

  她放手,一切都結束了。

  愛情這玩意兒,果然不能隨便碰,她只是淺嘗一口,就倒黴地吃到巫婆手�奇毒無比的蘋果……中毒了!

  ***

  與水深火熱的四十一樓相比,四十樓原本還算春滿人間,但別忘了,有一種病菌是會從各個管道傳播的,例如流感、例如情緒。

  於是這兩層樓成了令人聞風喪膽的地雷區,所有人都盡可能離得遠一點,高層們也在私下奔走相告,總裁先生喜怒無常的癥狀不幸傳染給了執行長,各位同事盡全力提高警覺,以免出了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覺得自己就快要因那個小女人患上嚴重的躁郁癥了。

  前陣子,誰都能感受到一向冷漠少語的執行長變得飛揚得意,有著看不見且不同尋常的快樂。可沒過多久,他又情沮喪,陰晴不定,只覺得一陣空虛和焦慮。

  這種種極端都源自於那個叫“蘇合歡”的女人。

  在結束“雷霆”這邊的工作後,她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打電話,不接!傳簡訊,不回!甚至還跟經紀公司請了幾天假避而不見,他擔心她有什麽事,急急忙忙地開車去她的小公寓,卻發現沒人在家。

  隔天的報紙上,醒目地刊登著她與雷馭風開著遊艇出海的花邊新聞,照片上,藍天白雲,她穿著黑色比基尼站在甲板上,嬌俏性感,笑靨如花。

  原來如此。

  寧可選擇介入雷總裁的婚姻被人指手劃腳,也不願意跟他有任何牽扯嗎?駱繹自嘲地笑了笑。

  還是,那小女人以為這樣他就會放手嗎?

  真是太天真了!

  ***

  身著一襲黑色削肩禮服,手�拿著金色鑲珠晚宴包的蘇合歡,剛從房車�下來就謀殺了一大堆媒體記者們的底片。

  盡管只微露了個小香肩,尺度稍嫌保守,但渾圓的胸部,優美的腰部線條,挺翹的腎部,仍是藏不住“有料”的好身材,從骨子�都散發出性感的味道。

  她挽著雷馭風的手臂,朝酒會大廳走去,千嬌百媚的容顏在看到臺階上、許久未見的男人後,身子微僵。

  這家夥怎麽也在這�?

  淺灰色三件式西裝,穿在他身上簡約且優雅,正閑閑地靠在門口的白色羅馬柱子旁,手�端著一杯紅酒,見她望過來,薄唇輕勾,擡起手臂朝她做了個敬請的動作。

  美顏微變,蘇合歡原本因見到駱繹而緊張的心情忽然一陣冒火。

  勾三搭四的是他,被抓包的人也是他,她瑟縮個什麽勁兒?反正這男人也只想拐她上床罷了!

  什麽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見鬼去吧!她咬呀切齒地發誓,再也不會相信這個男人的任何謊言。

  某一本小說�有句話是這樣說的:我不介意出賣我的青春,青春不賣也是會過的。

  她現在就在出賣自己的青春。

  這些日子來,她繼續跟雷馭風的名字掛在一起,即使朱少婷仍然暗中破壞她,導致她的名字只能跟八卦醜聞沾上邊,可她仍然紅了起來,眼鏡廣告、化妝品廣告都指名要她,甚至還有香港的名導演向她伸出手,想讓她去香港拍電影。

  她就快要真正的名利雙收了。

  甜笑著撩了下垂於香肩的卷曲長發,嫵媚的大眼猶如會放電一般,性感得無以復加,她挑釁般地對那淡漠男子拋了個媚眼,然後風情萬種地走進大廳。

  她無疑成了全場焦點。

  認識的不認識的、見過的沒見過的,她像只花蝴蝶一樣隨著雷馭風滿場飛,快樂地喝著酒,弄得雷總裁一臉地詫異:“蘇小姐,你這麽興奮,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如果我說愛上你了呢?”她抑頭將杯�的香檳飲完。

  “你?算了吧!”雷總裁嗤之以鼻。

  “呵呵,知道雷總裁是癡情男子,一生只愛老婆一人。”

  “知道就好。”

  “既然如此,把她哄回來不就好了?”

  “哄不回來,她不僅害怕我,而且……可能還愛著別的男人。”

  “哈哈……”

  “很好笑嗎?”雷馭風一臉的惱羞成怒。

  說實話,想到不可一世的大總裁也會為情所困,蘇合歡就笑得樂不可支。

  “既然哄不回來,那就騙回來好了。”

  “怎麽騙?你當我老婆是三歲小孩?”

  “隨便啦,苦肉計也好,苦情戲也罷,自己演吧!”

  “苦肉計?”對喔!他怎麽沒想到這一招?

  留下仿佛驀然開竅的總裁先生,略有些醉意的蘇合歡去了洗水間。

  空無一人的洗手間�,清涼的水流從水龍頭�“嘩嘩”地沖下來,她打起精神,用手拍拍嫣紅的臉頰。

  她擦幹手,轉身正欲出去,忽然門從外開了,一個女人正巧走進來,兩人差點撞了個正著,在看清彼此後,不由地都是一楞。

  打扮相當得體的朱少婧與同胞妹妹朱少婷眉眼�有七分相似,一身杏色古典長裙,手�拿著晚宴包,大概是準備進來補妝的,在上下打量她一番後,眼底倏地浮現一抹忿恨。

  “餵!站住!”朱少婧的聲音在背後尖銳地響起。

  “朱小姐有什麽事嗎?”腳步一下子停住了,她轉過身,冷漠地看著對方。

  她知道朱家兩姐妹看她很不順眼,其中一半是出於母親的關系,另一半則是因為雷馭風,朱少婧癡戀雷馭風多年,最後人家娶的不是她,現在外頭謠傳雷總裁的婚姻岌岌可危,朱少婧以為自己有了機會,誰知又冒出一個她。

  新仇加上舊恨。

  她只覺得好笑,其實這關她什麽事呢?她母親和朱先生的這筆風流帳,一個巴掌拍不響,如今朱家兩姐妹拿繼母沒辦法,就來死揪著她不放,難道刁難她會讓她們從中獲得快感?

  “現在酒會的檔次越來越不入流了,什麽阿貓阿狗的都能混進來,蘇小姐你說是不是?”朱少婧從包包�掏出粉餅,開始對鏡子補妝。

  蘇合歡聞言笑了笑,沒搭話。

  “聽說最近蘇小姐紅遍全臺,成了娛樂圈的大熱門,不過令堂好像不太高興看到這種情形。”

  也許吧,好幾年沒聯絡的母女,很有可能會因為她的聲名鵲起,被有心人挖出兩人之間的關系,母親怎麽可能會高興?

  “為了擠進上流社會,蘇小姐真是無所不為,跟當年令堂的作為有得一拚!令堂費盡心機地爬到我爸床上,蘇小姐想必也是用同樣的手段勾引到雷總裁吧?”

  聽到這番怒氣沖沖的口不擇言,蘇合歡不禁笑起來。

  “你笑什麽?”朱少婧氣急敗壞地問。

  “朱小姐這樣說我,不就是因為嫁不了雷總裁嗎?何必要說得這般冠冕堂皇?”她笑語盈盈,將話攤開。

  如果雷馭風肯,這位小姐想必早拜倒在人家褲下了,如今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酸,化身為正義女神來教訓她,這又是何苦?

  “你這個下殘的女人!”朱少婧大怒,揚起手……

  啪!一記耳光響起。

  啪!緊接著響起另一記更為清脆的耳光。

  “你……你敢打我?”朱少婧難以置信地捂著臉。

  “為什麽不敢?我不欠你們朱家任何東西,如果真要算起來,到是你們朱家的那位太太欠我父親一個道歉!還有,朱小姐,請你記住……”蘇合歡鎮定自若地對鏡補妝,冷冷地說:“下次打人前要想清楚,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打不還手。”

  說罷,她姿態萬千地揚長而去。
引言 使用道具
vds2310314
騎士 | 2011-4-13 23:30:41

第七章

  耳邊聽著優美的華爾茲舞曲,一陣疲乏和醉意湧上,她突然不想回到笑語浮華的宴會大廳�去了。

  臉上還火辣辣的疼著,幸而長發遮掩住紅腫,不至於太狼狽,蘇合歡倦怠地靠在�上,伸手撫了撫臉,那女人手勁還真不小。

  “你的臉怎麽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還沒擡起臉,便被一只溫熱手掌擡起臉頰。

  眼前的男人,沈著俊顏,暗鎖眉頭,小心翼翼地察看著她左頰上的紅腫。

  “沒什麽。”她想也不想就要扭頭掙脫他的掌控。

  “別動!”眸底有警告的意味,他沈聲問:“誰打你?”

  “不幹你的事!”他不讓她動,她偏動,美眸怒瞪著,冒出一簇簇火花,不馴的樣子像只暴燥的小獸,看得男人又愛又恨。

  “跟我來。”他拽著她來到偏廳的一間小包廂。

  “做什麽?我不要進去!”她掙紮、再掙紮,聲音�有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

  “聽話,你的臉需要冰敷。”他溫和地環住她,在她耳邊低語:“有天大的脾氣也等一下再發,臉再不敷會腫起來的,聽我的話好不好?”

  她的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

  從來沒有覺得這樣委屈,從來沒有人給機會讓她覺得委屈,她跌疼了愛傷了,從來都只會爬起來拍拍灰塵,吸吸鼻子,繼續向前走,因為身邊沒有人聽她哭。然而現在,他只消一個動作、一句話,她只要聽到他的聲音,所有的不平和傷心全都傾泄而出。

  簡直是眼淚做成的女人……駱繹抱著在懷中哭得幾乎昏昏欲睡的女人,指腹抹去順著臉龐滑落的一滴淚珠,嘆息一聲,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額。

  “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他將睡著了的女人小心翼翼放在沙發上,快步走過去打開門,接過服務生端來的冰袋和毛巾。

  他用毛巾包上冰袋,替她敷著已經腫起來的左邊臉頰,動作細心呵護,生怕驚醒了睡夢中的人兒。

  “嗯……”臉頰上的涼意還是讓蘇合歡醒了,眨眨眼睛,美顏一片迷茫。

  “還疼嗎?”他柔聲問。

  不問還好,一問美眸�瞬間盈滿了淚光,鼻頭也泛著紅,可憐的模樣看起來就像只找不到家的小狗。

  “乖,別哭,不要哭……嗯?”駱繹被她哭得一顆心都糾緊了。

  從小家�那個女人窩�,潑辣的老媽、兇悍的姐姐,還有打著黑帶三段旗號到處打抱不平的小阿姨……一群娘子一個比一個厲害,兇神惡煞、如狼似虎,宛如少林寺十八銅人陣,歹人遇到只有死路一條以死謝罪。

  就算是安安靜靜,不會說話的小禾,也從來不曾哭得淚人一般啊!

  “你走開!我們已經分手了!”她突然像被驚醒般,恨恨地抹去眼淚,從他懷�跳出來。

  “合歡,到底怎麽了?告訴我好嗎?”他認真地哄著她,“我沒有追過女孩子,也沒跟女人交往過,我做錯的地方你告訴我,我可以改。”

  沒追過女孩子?唬弄誰呀!

  她想起那個擁有陽光一樣燦爛笑容的小美女,心�冷啍一聲,扭過頭不理他。

  “合歡……”他看見她的不理睬,好像很難受一樣,低低叫了她兩聲才道:“你不相信我的話是嗎?合歡,我從來沒有……從來沒有這樣遇見一個像你這樣的女人,自從兩年前見到你,我心�就像埋了粒種子,這種子在我心�生根、發芽、開花……我很希望它能結果,你說好不好?”

  兩年前?他見過她?

  “你在哪�見過我?”蘇合歡訝異地睜大眼睛,不由自主地問。

  “在朱家花園�,我看到了你。”

  兩年前的朱家花園?就是她去求自己的母親……那位怎麽也不肯去見父親最後一面的朱太太?

  她冷笑,看來她與他,都跟朱家的淵源不淺啊!

  “難怪外頭的人都說你和朱家二小姐是一對,想必是從那時候結下的緣份吧?”

  雷總裁說有他罩著她,沒人敢打她的主意,他說錯了,即使有他罩著,他最信任的得力幹部依然費盡心機在打著她的主意。

  她也太與有榮焉了!

  她心�無比難受,臉上卻還在強顏歡笑,“你覺得我很好耍,是吧?有一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母親,做女兒的就一定也是那樣,所以天生就要被人看不起……”

  “不是的,合歡!”他聽她這樣說,整個人急了,連臉色都變了,急切地說:“我跟你一樣,也是普通家庭長大的,我憑自己的努力做事,從來沒有想過耍著誰玩,更何況對方是你,合歡、合歡……你要怎麽樣才肯相信我?我對你是認真的,我喜歡你、我愛你、想娶你、想跟你結婚、想跟你生很多孩子……合歡,再相信我一次好嗎?”

  “你怎麽可能跟我一樣?”她臉色慘白,嗓音都在悲泣,“你起碼還有一個完整的家,可是我什麽都沒有,我爸爸死了,媽媽不要我了……我……我……”

  “不對!你不是什麽都沒有,你還有我,合歡,讓我陪你,好不好?”他將她抱進懷中,抱得好緊。

  真的嗎?他沒有騙她?

  她在他懷�流著好像怎麽也停不了的淚水,痛恨著自己的沒出息。為什麽明明看到了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想去相信他,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這一次的中毒,看來已經病入膏肓,沒得救了!

  ***

  她被他劫持了!

  他把她帶回位於天母高級區的家中,剛關上門,還在玄關處,蘇合歡就被身後的男子整個抱住。親吻、愛撫,連衣服都來不及脫,就糾纏在了一起,像頭狂野的野獸,只想將她吞入腹中。

  他將她抵在門板上,拉扯掉她的吊帶衫和蕾絲內衣,俯首,一口含住一邊豐盈的酥胸。

  “啊!”微醺的她忍不住叫出聲,仰起脖子,纖細的手指緊抓著他的頭發,不由自主地將兩團鼓鼓的乳房更朝火熱的唇舌送去。

  受到鼓舞般,男人更賣力地舔弄著雪丘頂端粉紅色的花蕊,以靈活的舌尖勾纏,以嘴吸吮,甚至以牙輕咬,那種至嫩的口感簡直想一直就這樣含在口中。

  良久,男人才擡起頭來,激情似火的眼睛盯著眼前這具美麗的胴體,上身已經不著寸縷,露出一身雪白肌膚和一對渾圓雪乳,而下面的藍色低腰牛仔褲還好端端地穿在身上,小腹平坦,腰肢纖細,那s形優美的線條說不出的動人心魄,散發混合著清純的致命性感。

  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來,伸手掩住飽滿的雙乳,曲膝無力地順著門板滑坐下去,誰知他又再一次覆了下來,脫掉她的牛仔褲,跪在兩條美腿中間。

  他又吻她,欲望隔著薄薄絲質內褲的布料硬硬地在她腿間磨蹭,蹭得她全身都酥軟了。

  他的溫柔和挑逗引得她一陣陣嬌顫,明明兩個人都是沒經驗的新手嘛!可是為什麽在這檔子事上,男人永遠比女人要早一步無師自通?

  她不服輸地伸手想要去解他的皮帶,誰知小手剛觸及到他腰腹間,就被他按住,火熱的下腹越發硬挺。

  “別急。”他溫柔地在她耳畔道:“你還不夠濕……”

  所以,要慢慢來?

  她紅了臉,卻冷聲嘴硬地說:“你不是沒多少經驗?我是怕你忘記該怎麽做?”

  她的話讓他瞬間揚眸,薄唇輕掀,“你忘了我的話,合歡。”

  咦?什麽話?

  “男人是不能挑釁的。”他一字一句地說完,黑亮的眸緊緊地盯著她嬌美如花的容顏,修長的指探進底褲,慢撚輕揉著她腿間的嬌嫩花瓣,在感覺到已經足夠濕潤後,才低低地在她耳邊說了句:“小妖精。”就不由分說地扯下她的底褲。

  “呀!”她尖一聲,扭頭想逃。

  誰知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壓制在身下,一手解開褲頭,一手拉開她的大腿,從後面挺腰用力頂進她緊窒溫暖的身體。

  “啊……”她驀然腿一軟,差點撐不住身子落到地板上,有力的手臂及時撈起她修長的身子,另一手順著柔媚曲線撫向胸前一對柔膩凝乳。

  室內很安靜,只有火熱的拍打聲以及曖昧的水聲,隨著男人的不斷撞擊,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嫵媚,嫵媚得令男人更不斷地要著她。

  他從她體內抽出仍然堅硬的欲望,抱她換成面對面的姿勢,一面吻住她的嘴,探舌與她的深纏,一面舉高她的腿,抽出再挺入。

  “嗯……啊……”這樣強烈的攻勢使女人不一會兒就攀上了高潮,她無意識地嬌啍著,美眸中一片氤氳,修長光滑的大腿夾緊他陽剛的軀體,雪白嬌軀不住顫栗。

  “叫我……合歡……叫我……”他誘哄著,伸出舌將她美麗的唇瓣舔了個遍,頂入的力道漸漸重起來。

  “駱……駱……”她神智癡迷,無意識地喚著他的姓氏。

  “告訴我,要不要我?”黑眸深深看著他。

  “啊、啊……要……”她嬌喘著,失神地答著。

  “還想離開嗎?”男人慢下速度卻愈加沈重地撞擊著她,“合歡……寶貝,不準再離開我,聽到了嗎?”

  “啊……嗯……”她難受地扭著身子想逃開,小腹一陣陣的酸麻一陣陣的酥軟,她實在承受不住了。

  “答應我,合歡,你不會離開我。”他抵著她的唇柔柔地親,腿間的沖撞卻一陣重過一陣。

  他怎麽能這樣一邊溫柔一邊又霸道地逼她?她忍不住委屈地嗚咽起來。

  “快說,合歡……不會和我分手,是不是?”他捧著她的臉逼問。

  “嗚……我……我答應……答應你……你放過我……”她受不了地哭出聲。

  耳邊聽著她的軟儂聲調,男人逐漸失控,急速的沖刺,火熱地侵占,感覺那朵艷麗的花兒將他吮咬得好緊。

  她就是一朵花,在他的掌下,在他的親吻中被愛撫成最妖艷的粉色合歡花,雪白的身軀染上片艷紅,在這個火熱的季節,綻放了!

  衣物零散地掉落在地上,從玄關處到臥房,彎延出一條曲折的小徑。

  時鐘的指針已指向淩晨四點了,大床上赤裸著美麗身軀的男女,仍然緊緊地交疊在一起,細細的嬌吟和若有似無的喘息是天下最美妙的音符。

  高潮的余韻未退,她枕在他胸前,長長的卷發像黑絹一樣鋪滿汗水淋漓的雪白後背,他仍深埋在她嬌嫩的體內,舍不得離開她一秒。

  “合歡?睡著了嗎?”他輕咬她敏感的肩頸,引得她一陣顫栗,腿兒間的花穴淌出更多的蜜汁,澆在他粗長的欲望上,舒服得令他發出低低地謂嘆。

  “我好累,不要了……”她又困又累,纖指抓緊他的手臂可憐兮兮地討饒,之前的不馴和不服輸在經過幾場體力透支的歡愛後,再也打不起精神。

  “嗯,你乖乖的我就不動。”

  “你好霸道……”她委屈地說。

  “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他還有更霸道的。

  什麽?

  “要走也不是不行,只要總裁先生敢來要人。”害他的女人被打,這筆帳自然要算在雷總裁頭上。

  “你……你這人……你出來好不好?”她想跟他據理力爭,可是現在腿間的花瓣還銜著他的粗大,怎麽都覺得羞赧。無力承歡的楚楚嬌態,撩得男人眸底的火熱又深了幾分。

  “我不想出去,怎麽辦?合歡。”他嗓聲性感,埋在細嫩腿間怒張的男性欲望似乎又腫脹了幾分,撐得她又酸又腫。

  “不要……”她倒吸一口氣,整個人繃得像張拉滿的弓,嚶嚀著抗議。

  “不要什麽?嗯?”

  “不要再進去了……”她羞紅了臉,下意識地縮著身子,連帶著將他的分身咬得更緊實。

  “你這小妖精!”無法言表的快感瞬間擊中了駱繹,他悶啍一聲,興奮地掐緊她的腰,硬梆梆地抵在那一處軟肉上重重地蹭著,享受甜蜜的酥麻感。

  蘇合歡意識漸漸模糊,被他折騰得叫都叫不出來,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她想起駱繹的話。

  男人是不能挑釁的。

  這話真是……太對了!

  隔天中午,她才在他的懷抱中緩緩睜開眼,側首,他仍閉著眼在熟睡。

  沈睡中的他看起來很溫柔,少了拒人千�的疏離感,這是個氣質偏冷的男子,可她知道,這副陽剛的軀體�盛滿了多少足以將她融化成一灘春水的熊熊火焰。

  他的味道、他的溫度、他的存在令她安心,這感覺很奇特,就像離群索居多年的驚惶飛鳥,終於在倦意至極時尋到能夠落腳棲息的枝杈或巖石。

  翻過身,纖細的嫩指調皮地撫上男子那張俊朗的臉龐,一寸一寸地描繪著他的五官,耐心地等他醒來。

  沒多久,他微閉著眼,胸臆間卻發出低沈地笑聲,修長的大手飛快地抓住她調皮的指尖,與唇相貼,在她細嫩的掌心中印下一個灼熱的吻。隨後,他慵懶地睜開眼,完全沒有起床氣似地勾唇微笑,大手捧起她的頰,霸氣十足地吻她。

  “早。”他在她的唇齒間親密地道早安,很久才放開她,深深地註視她的眼:“怎麽辦?合歡……”

  “唔……”一雙藕臂環著他的脖子,女人紅唇微張,不住地發出好聽的嚶嚀聲。

  男人氣息漸重,火熱地唇沿著纖細雪白的頸項細細啄吻。他緊緊地將她鎖在懷中,又重新抵在她唇齒間輕輕舔吮著柔軟甜蜜的唇瓣,醇厚悅耳如酒的嗓音低低地叫著她的名字,喃喃道:“我不想放開你。”

  誰說他冷漠?誰說他沒有溫暖?誰說他不近人情?

  那是因為那些人通通不是她!不是他想要的女人。

  現在,他想要的女人現在就在他懷�,離他這麽近,他絕對不會放手!

  ***

  面色如灰的柯秘書,以駝鳥的姿勢伏在總裁室外竊聽著�頭的動靜。

  剛才總執行長一臉陰沈地進去後,柯秘書就一直糾結於是要叫救護車還是先叫保全上來。一看執行長先生就是來者不善嘛!總裁肯定又要挨揍了。

  隔著一扇門,駱繹正在找雷馭風算帳。

  “駱,我知道你生氣,我跟蘇小姐真得只是作戲而已,她說你在外面有別的女人,所以要我幫她氣氣你,我才帶她去酒會……”雷總裁面對冷漠不語的駱執行長,一張嘴什麽都招了。

  “我知道你對蘇小姐有點意思,也想加把火,誰知道朱少婧那個女人竟然會打她,真是豈有此理!”雷總裁越說越多。

  “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駱繹冷冷地說,“跟“上華國際”的那兩件合作案,我認為不宜太快進行,考慮一下再說。”

  “ok!你想怎麽做我都贊成!”雷總裁舉手同意,“駱,蘇小姐沒事吧?”

  “嗯。”駱繹這下心情才好了些。

  “說真的,蘇小姐是個不錯的好女孩,你是認真想跟她有結果吧?”

  “當然。”

  “那就盡快娶回家啊!當心被人捷足先登。”

  “Boss以為我不想嗎?“

  “嘿嘿,蘇小姐脾氣蠻倔的,不像我老婆那樣溫柔。”

  “我喜歡。”駱繹想到鬧別扭的小女人,眸�一柔。

  “那就在床上多加把勁,有了寶寶自然就嫁了,屆時雙喜臨門啊!”

  “謝了,Boss。”駱繹起身離開,丟下一句話:“還是先把夫人想辦法哄好吧。”

  當然,雷總裁暗笑,他已經想到法子了。

  第八章

  “怎麽弄?”

  “拿起它,然後……”

  “會不會流血?”

  “廢話,難道我是鐵做的?”

  “萬一您死了怎麽辦?”

  “我已經留下遺囑了,不會追究你任何法律責任。”

  “真的?”

  “一言九鼎。”

  “那您有沒有在遺囑�留下什麽財產之類的給我?”

  “切,想都別想!我的財產都是我老婆的……還是說你覺得這一下下去,我必死無疑?”

  “那可說不定喔!”

  “蘇小姐!”男人用力一拍桌子,對手持花瓶的艷麗女人怒目而視。

  “有!雷總裁,您有何吩咐?”蘇合歡正色問。

  “你到底下不下手?還是你想繼續合作下去?”

  “一點也不想。”

  “那好,動手吧,我叫柯秘書找來的記者可能已經在下面了,你記得砸完了要大叫一聲,他們好上來。”

  “ok,我試試看。”從來沒行過兇的女人帶著幾分緊張,閉上眼,高高舉起用來插單枝玫瑰的小花瓶……

  “來!”雷總裁一閉眼,豪氣幹雲地大吼一聲。

  接著,啪……。嘩啦……啊……叩叩叩……哀呦哀呦……嗚嗚嗚嗚……火火火火……

  各種聲響亂成一片,在這個夜晚,共同演奏出一支奇特的交響曲。

  啦……

  是花瓶砸中頭部的聲響。

  嘩啦……

  是兇器掉在地上粉身碎骨的聲音。

  啊……

  是女人的尖叫。

  叩叩叩……

  是外面的人在狂敲著門。

  哀呦哀呦……

  救護車來了。

  嗚嗚嗚嗚……

  警車也來了。

  火火火火……

  咦?有沒有搞錯,誰把消防車也打來了。

  這一晚,各大報紙的記者們精神抖擻地分別駐守在當紅模特兒的香閨、濟仁綜合醫院以及警察局外面。

  簡直是千年難得一遇的特大八卦呀!

  模特兒一怒,鋃鐺入獄;大總裁貪歡,生死未蔔。

  看看,光這標題就夠聳人聽聞了,完全可以使人展開豐富的聯想;究竟是大總裁求愛不成,霸王硬上弓慘遭遇刺?還是模特兒逼婚未遂,惱羞成怒而痛下殺手?

  此時,馬路上一輛急奔的房車內。

  柯秘書一臉的擔驚受怕,“執行長,現在怎麽辦?總裁只叫我找幾個記者,我沒想到會鬧得這麽呀!”

  “柯秘書,麻煩你下次做事情前先用腦子想一想,ok?”開著車的駱繹的臉色就快要結冰了。

  今晚他回了父母家一趟,剛進屋就突然好幾通電話打進來,接著柯秘書帶著哭腔說蘇小姐用花瓶把總裁砸傷了,現在一個在醫院一個在警局。

  他聽了,腦子全亂了,唯一一個念頭就是去醫院看雷馭風傷勢怎麽樣,如果傷得太輕,他不介意再補上幾拳。

  “我也不知道究竟怎麽了,總裁給我打電話讓我找幾個記者去蘇小姐家,還聽到蘇小姐尖叫就沖上樓,我又不敢問,心想是不是總裁跟蘇小姐有什麽好事要宣布……”柯秘書一邊說,一邊寒毛倒豎,他怎麽覺得旁邊駕車的執行長突然瞪了他好幾眼。

  “繼續說。”真是廢話!合歡明明已經跟他和好如初了,怎麽又跑去砸總裁的腦袋呢?

  “是!”柯秘書畏畏縮縮地繼續報告:“我把記者們叫過來,他們都問我有什麽事,我哪�答得出來,正在這時候突然聽到樓上蘇小姐在尖叫,於是我趕緊帶著他們沖上了樓。”

  “敲了門後,是蘇小姐來開的門,臉上好像有點嚇到,然後就看到花瓶碎在地上,總裁倒在沙發�,頭上全是血……”柯秘書想起那一幕還心有余悸。

  “知道了,下車。”駱繹聽完,把車停在路邊。

  “咦?執行長不是要去醫院嗎?”柯秘書一頭霧水。

  “你現在去醫院,立即通知美國那邊的夫人,另外,向沈董事和“中華時報”的文主席打聲招呼,請他們想辦法先封鎖住所有的消息,明天島內發行的所有報刊雜誌上,絕對不能出現這則新聞,就說是我的意思。”

  “是,執行長,我明白了……您現在去哪�?”柯秘書下車,恭恭敬敬地詢問,一顆七上八下的心,在看到自家執行長處變不驚的從容後,總算把心又放回了肚子�。

  “我去警察局。”他不踩油門,車子火速開向警局。

  那個愛哭又愛逞強的小女人現在不知怎麽樣了,如果看到他出現,一定會掉眼淚吧?無論發生什麽事,他都不會放她一個人面對,哪怕他即將為之對立的是整個輿論。

  合歡,我說過會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你相信嗎?

  ***

  晚上被請去警察局喝咖啡,的確不是什麽好經驗。

  警察先生在問口供,蘇合歡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著,漸漸疲累地趴在桌子上……老實說,她有點嚇住了。

  雖然雷總裁是受害者,但他也是主謀,她不知道該怎麽跟警察先生講,如果她說是雷總裁要她拿花瓶砸自己,警察會不會當她有妄想癥?

  警察先生突然起身朝外面走去,她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直到他又過來叫她。

  “蘇小姐,你可以走了。”

  咦?

  她楞了一下,沒什麽力氣地擡起頭,一眼就看到門口的駱繹,正跟一位高級警官交涉,然後兩人握握手,他朝她看過來。

  “合歡。”俊顏露出令人心安的笑意,他向她伸手:“來。”

  她像是被下了咒,倏地站了起來,朝他奔去,投入他溫暖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他。

  “別怕,沒事了,嗯?”他輕輕撫摸著她的背,給她力量,讓她安心。

  “我知道……”她嗚咽地說。

  “知道什麽?”

  “我知道你會來……”

  駱繹笑了。

  在這亂糟糟的一晚,他還有很多事要做,去機場接機,護送一臉焦急的雷太太回雷家主宅;再跑了一趟醫院,向官夜騏詢問雷馭風的傷勢,接著想辦繼續封鎖一切消息……在此之前,他把蘇合歡送去了一個地方。

  他的家。

  駱家在木柵區有一棟獨立的三層小樓,帶著不算小的庭院,遠方有綿延起伏的山脈,馬路兩邊綠樹成蔭,遠離了都市的喧嘩和灰塵,連空氣都是幹凈的。

  家�很吵,因為人很多。

  父親、母親、阿姨、姐姐、小侄女……都快午夜了,一桌子人正圍著桌子吃宵夜,難得家人們的胃口十年如一日的好。

  “兒子又回來啦?是不是舍不得你老媽我的愛心宵夜?我跟你講哦,我今天專門煮了麻辣鍋、臘味粥、海鮮色拉……豐不豐盛?咦?這位小姐是……”

  個子小巧玲瓏,一笑臉上就像開了朵太陽花的駱母,正端著盤子從廚房�迎出來,在看到駱繹身後跟著的蘇合歡後,臉上那朵太陽花愈發光輝燦爛了。

  “哇靠!老弟,這是你馬子?這麽贊啊!”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吃得很爽的短發女生,忙�偷閑地誇贊道。

  “不錯嘛,小子,什麽時候交的女朋友?口風很緊喔!”說話的是旁邊正細嚼慢咽喝粥的氣質美女。

  “兒子,帶女朋友過來吃宵夜。”話不多的駱父,一句話直奔重點。

  “這是合歡。”駱繹先向家人介紹自己身邊的女人,又對著蘇合歡重新介紹一遍家人,“這是我爸、媽、小阿姨、姐姐……啊,還有小禾、”

  蘇合歡拘謹地微笑著打招呼,直到看到那個“小禾”,她瞠大了眼,這不就是那個在西餐廳�笑得像個小太陽的美少女嗎!

  “小禾是我侄女。”

  小禾怯怯地打量著她,大眼睛�滿是好奇,倏地露齒一笑,特別的陽光燦爛。

  “呵,我知道,小禾喜歡這個美人姐姐是吧?”駱繹的小阿姨笑呵呵地問。

  小禾不說話,乖巧地點點頭,又羞澀地藏到駱繹的姐姐身後。

  “來來來,拿筷子先吃。”駱母張羅著拿來兩副碗筷,“小姐,不要嫌棄,過來吃一點。”

  “伯母,您叫我合歡就好了。”她不好意思地坐在駱繹身邊,這麽多雙眼睛盯著她看,比站在伸展臺上還要緊張。

  “好好,合歡,唔!這名字多好聽、多吉祥呀!”駱母笑得見牙不見眼。

  “媽,我馬上就得走了,不吃了。”駱繹拿湯匙盛粥,“還有些事要做,合歡今晚就睡在我房間,我大概明天早上才能回來。”

  哎呀,他說什麽喔!看見駱母一臉歡喜,而駱繹的姐姐和小阿姨相互擠眉弄眼,鬼鬼祟祟地笑,蘇合歡羞紅了臉。

  “你要去醫院嗎?”她扯扯他的衣袖,輕聲問。

  “嗯,你一個人在公寓�我不放心,在家�我媽他們會照顧你的。”他將盛好的臘味粥放在她面前:“多吃一點,我媽手藝很好。”

  “嗯,我知道了。”她此刻的心�充滿了溫情與感動。

  他沒有騙她,是她誤會了他,讓他不好過,也讓自己不好過,她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傻瓜……

  駱繹的房間在三樓,吃完宵夜,駱母先沖上樓去幫忙鋪床,洗過澡的她則穿著駱繹姐姐的睡衣,跟小阿姨一群人在二樓聊天。

  “基本上呢,我是個演員。”駱繹的姐姐駱牙很鄭重地對她說。

  “真的嗎?”蘇合歡驚訝地問:“都演過什麽片子?”

  “說來話長啦!”駱牙清清嗓子,開始報出一系列電影片名:“像什麽“少林排球”啦、“貓熊大俠”啦、“素女幽魂”啦、“火燒少林寺”啦等等等等……如雷貫耳吧?”

  真的假的?蘇合歡愈發驚奇:“請問姐姐的藝名是?”

  “英雄莫問出處,反正有我一份功勞在�頭。”駱牙嘿嘿笑著。

  “你少聽她瞎掰了。”小阿姨好笑地解釋:“牙牙在片場當臨時演員,我姐夫也是做這一行的,也就是武行。”

  “咦,我也沒說錯啊,虎父無犬女嘛!”駱牙向蘇合歡擠擠眼,“美女,下次帶你去片場玩,包你大開眼界。”

  蘇合歡忍俊不禁地笑起來。

  “你在家�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我們家的人都是很隨和的,你要是餓了就去找我老媽,想泡茶下棋去找我老爹,想去哪�玩就來找我,如果有人欺負你就來找我小阿姨,她是跆拳道黑帶三段,專門打抱不平的熱血女青年喔!”

  “哪有人這樣介紹自己阿姨的?”年紀不到三十的小阿姨伸手就拍了她一巴掌,轉過頭對蘇合歡說:“我是牙醫,牙齒不舒服找我就對了。”

  “對啦,如果想愛愛就去找我老弟……”駱牙笑嘻嘻地擠眉弄眼:“我老弟很清純的哩,一大把年紀了都沒交過女朋友,你可是頭一個耶!”

  “你還好意思說別人,你呢?什麽時候才能找個男人嫁出去?”小阿姨又“啪”地拍了她一掌。

  “你也還好意思說別人,你呢?什麽時候才能找個男人嫁出去?”一模一樣的話從樓梯口傳過來,駱母咚咚咚地下樓來,滿臉殺氣地瞪著小阿姨,後者立刻吐吐舌頭裝沒聽到。

  “這才叫強中自有強中手,惡人自有惡人磨!親愛的老媽!我支持你喔!”樂不可支的駱牙利落地躲過小阿姨的拳腳,一溜煙躲進房間。

  駱母看著家�那兩個嫁不出去的女人,一陣頭疼,待回過頭一看到那張漂亮的面孔,又愁眉頓開,笑瞇瞇地說:“合歡,去睡覺吧,早點休息。”

  “謝謝伯母。”蘇合歡衷心地道謝。

  “不用謝,把這�當自己家�就行了,伯母喜歡你呀!”

  蘇合歡聽到這句話,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

  天蒙蒙亮的時候,駱繹回來了,他將車停在門外,剛下車,庭院的門就開了。

  “兒子,回來了。”駱父正要出去遛狗兼晨跑。

  “是,爸,去晨跑?”

  “一個晚上沒闔眼?快去睡一會吧。”

  “好,您自己慢點走。”

  “沒事,走了。”

  簡短的對話後,父子倆分手,駱繹繼續朝屋內走。

  “兒子啊,吃早餐了沒?哎喲,我的兒子一晚上沒睡吧?精神可不大好,肯定想家�的老媽有沒有虐待寶貝心上人啊,對不對?”

  “媽,你說什麽呢?”駱繹啼笑皆非地看著自己的活寶母親。

  在流理枱邊操著鍋鏟做早餐的駱母雖跟兒子開玩笑,但又心疼地從冰箱�拿出一瓶鮮奶給他:“先喝一點,我馬上煮面給你吃。”

  “不吃了,我……”駱繹兩三下把牛奶灌完。

  “知道知道,想上樓去看看嘛!去吧去吧,兒子養大就不是老媽一個人的嘍!”

  “媽,您真是……”

  “老媽我可沒吃醋,知道你是真心喜歡人家才會帶回家來的,兒子喜歡的媽怎麽可能不喜歡?老媽是明理之人喔。”

  駱繹忍不住地笑,轉身朝樓上走去。

  靜悄悄的,臥室門緊閉,他愛的人兒就在他的房間,在他的床上熟睡。

  晨曦從窗簾外透進來,柔和的薄光使屋子籠罩上一層朦朧的氣息。大床上,嬌美的人兒好夢正酣,睡得十分香甜。

  親吻無比輕柔、小心地落在粉頰上,她皺皺小鼻頭,咭咭地笑出了聲,仍然沈浸於睡夢中,不願醒來。

  “合歡……”鼻端嗅著她的清香,大掌悠然遊走於柔美的頸項,他貪戀地親啄著如畫的眉眼、唇瓣,氣息漸漸火熱。

  “唔……”她終於被他吵醒了,顰眉蹙額,緩緩睜開眼,看到是他,慵懶的美顏上霎時露出一抹甜蜜至極的笑容……

  他從來沒看她這樣笑過,猛然間心動神搖,俯身,繾綣地吻上那朵美麗的笑花,低聲問:“睡得好嗎?”

  “嗯,好極了。”她舒服又滿足地伸了個懶腰,兩手摟上他的脖子,突然想到什麽,秀眉忍不住微蹙,“醫院�……雷先生還好嗎?”

  “沒事了,你放心,一切有我。”他寬慰地說:“總裁夫人已經回來了,等一會我會安排她去醫院,你別擔心,在這瑞安心住著,嗯?”

  她點頭,像個害羞的小女生,輕輕地貼上他的臉頰,在他耳邊低語:“我……我喜歡你媽媽……喜歡你的家人……也……喜歡你……”

  駱繹微笑聽著,擁著她,就像擁著世界上最珍貴的禮物,他知道,自己得到了這個女人比鉆石還要純凈美麗的心。

  ***

  這一住,就住了好幾天。

  駱繹每天在公司處理大小事務,蘇合歡則向經紀公司請了幾天假,公司大概有所耳聞她捅出的簍子,風口浪尖之際,也就隨她去了。

  駱母是個外表潑辣內心善良的女人,每日操持家務,管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睡;駱父現在仍在片場任職,手下帶著一群小武行,駱牙是其中一個,小阿姨很巧的在濟仁醫院牙科部工作,朝九晚五,上班下班。

  陪蘇合歡最多的人就是小禾。

  小禾是駱繹大哥駱緯的女兒,母親以前在西門町混小太妺,自駱緯交通事故身亡後就不知流落到哪�去了。

  小禾不會說話。聽說小時候因為受到過極大的驚嚇,導致語言障礙,再也不願開口說話了。

  蘇合歡坐在廚房的小板凳上幫忙摘著青菜,聽到正準備午餐的駱母隨意講出這些過往,震驚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合歡,我們家以前很窮的,嫁的第一任丈夫是個混混,每天吃了這一頓就不指望有下一頓,而且在家天天打老婆打兒子,我大兒子就是從小不學好,也跟他老子出去外頭混,後來年紀輕輕連命也混沒了,小禾的媽把小禾生下來送到我們家,說是阿緯的孩子,然後也不見人影了,你說我們家小禾多可憐!”

  “我帶著妹妹兒子,抱著才幾歲大的小禾,舉目無親,差點就活不下去了,三個孩子要吃飯,我一個女人能怎麽辦?”駱母嘆息道:“還好老天讓我還到現在的老頭子,他人不愛說話,心腸好啊,牙牙的媽死後就一個人拉拔牙牙,我對他說我孩子多負擔重,他卻不以為然地說不就是多幾個碗幾雙筷子嗎?餓不著的!這樣的好男人都不嫁,那還要到哪找?”

  “雖然還是窮,可是窮也有分別的,我們家是窮得開心,孩子們都很懂事,跟我們也都沒有隔閡,熱熱鬧鬧地也就過來了。現在生活好了,其實回想一下,人嘛,分什麽有錢人、窮人,到了七八十歲,還不一樣都是七八十歲?只要一家人開悶心心在一起比什麽都強,是不是?”

  “伯母……”她聽著這些,想起自己的童年,忍不住鼻酸。

  原來這間屋子�的人也有著自己的故事,他們也曾經窮過、絕望過、走投無路過,可是卻始終守在一起。他們的關系,無論是繼父與繼子,繼母與繼女,還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姐弟……都那麽自然,那麽和樂、溫馨、友愛、親密、和諧,充滿了歡聲笑語,仿佛他們從頭到尾都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我家兒子表面上看起來冷冷淡淡的,也不喜歡跟陌生人多說,那是因為小時候受到的白眼和刁難太多了,自然而然就有了保護色,不過我看他看你的眼神,熱得很!”

  盯著手�正在摘的菜心,蘇合歡低下頭,結結巴巴地說:“其實我……配不上他。”

  “為什麽?因為那些報紙上寫的亂七八糟事?理他們作什麽?我家老頭子也是在電影圈�打滾的人,我還不清楚所謂的內幕?”駱母滿臉無所不知的神色,“就憑你聽我說了這些還沒被嚇跑,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伯母……”她破涕為笑,不好意思地倚在駱母肩頭。

  “讓那些謠言見鬼去吧!”駱母豪邁地揮揮手,用力摟了摟她,“我把兒子就交給你了,你要幫我好好照顧他。”

  蘇合歡看著眼前慈愛的婦人,眼眸水亮水亮的,她微笑著,說了一個字。

  “好。”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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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1-4-13 23:32:16

第九章

  她答應了駱母的話,要照顧好駱繹,不想沒多久他就真的病倒了。

  這些日子他也夠累了,雷馭風在寶貝老婆的陪伴下去了雷家海島養傷,“雷霆集團”�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壓在他一個人身上,這副擔子有多重,恐怕是常人無法理解的。

  每天開不完的會議、協商、談判、應酬,甚至還出了趟公差,這種高強度的工作量,鐵打的人也吃不消吧?

  位於天母的一處高級住宅區外,身材纖細修長的漂亮女子,一身簡單清爽的白T恤牛仔褲帆布鞋,正從綠色的腳踏車上跳下來。

  她鎖好車,拎起放在前面的環保袋,朝大樓�走出。

  “蘇小姐,又買這麽多東西哦!”守衛伯伯己經跟她很熟悉了,知道這位美得不象話的小姐是十六樓B座駱先生的女朋友,每次見她都會熱情地打招呼。

  小區�有人說這位小姐是個最近竄紅的模特兒,守衛伯伯平日�沒時間關註娛樂八卦,心總有點不相信。試問,有哪個明星會穿得比路人還樸素,連妝也不怎麽化,還時不時穿著拖鞋跑出來丟垃圾哦?

  而且這位小姐不僅人長得水水的,人也很好,駱先生在這�住了三年,從沒看過他跟誰聊個天什麽的,可蘇小姐每次見到他都會未語先笑,顯然比駱先生好相處多了。

  蘇合歡跟守衛伯伯聊了幾句,走進電梯按下十六樓。

  三天前的晚上,駱繹突然給她打電話,要她過來這邊的房子。駱母以為兩人要去共度甜蜜的二人世界,歡天喜地的做了好多食物拿保鮮盒封好,讓她提過來。

  這間房子是駱繹幾年前買的,七十坪的面積,裝潢簡潔舒適,平時他都一個人住在這�,但自從蘇合歡在駱家住下後,這�也跟著空起來。她拿駱繹專門為她配的鑰匙開門,屋�黑鴉鴉的,打開臥室門,卻發現他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一摸額頭,燙得嚇人,體溫計一量,三十九度。

  病來如山倒,再精力旺盛,體格強壯的男人一旦生起病來,也會像小孩子一樣輕而易舉地引發女人天生的母性情懷。

  整整一夜,她不眠不休地守在床邊,不時餵他喝溫開水,拿冰袋敷額頭,幫他換下汗濕的衣服,直到天亮,看他退了燒,昏沈沈地睡去,才籲了口氣。

  因為太困,所以不知不覺地趴在床沿睡著了,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生病的男人枕著手臂,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眉梢都是他不開的溫柔。

  “感覺好點了嗎?”纖細手指撫摸著消瘦的俊顏,兩頰都陷進去了一點,她不禁心疼地問:“想不想吃東西?稀飯好嗎?”

  “噓……”他將食指放到她嘴唇中央,緩緩湊近她,嗓音沈緩傳出:“我只想吻你。”

  張嘴含住柔軟的唇瓣,輕輕地吸吮,她已乖順地為他開啟,舌尖立刻進入找到她的,糾纏、追逐、壓住,再深深的吸吮檀口中清甜的汁液。

  還有比一對有情人在彼此眼中看見流露出來的深情更幸福的時刻嗎?當然沒有。

  還好駱繹平時經常健身,燒一退,人很快就神清氣爽了,他向公司請了幾天假,雖然人在家�休息,可是電話、傳真、E-Mail、就鋪天蓋地像雪花在天上飛,頭一天她怎麽也不許他勞累,到了第二天,柯秘書就抱著一天疊需要簽署的文件從公司跑過來,見到她後,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拎著購物袋進門,蘇合歡在玄關換上室內拖鞋,還未轉身,便被一雙手臂從後面抱住。

  “醒了?藥吃了嗎?”她笑著偏頭,被偷香竊玉的家夥親個正著。

  “吃了。”耳鬢廝磨了一陣後,駱繹將下巴扺在她肩頭,皺了皺眉:“很苦。”

  “很乖嘛。”她輕笑,無所不能的駱執行長居然會怕吃藥丸,每次都得她哄半天才肯吞。

  “有沒有獎賞?”

  “削桃子給你吃好不好?”

  “不好。”駱繹挑眉,“桃子哪有你好吃?”

  話�的意味讓女人紅了臉。這幾天他病著,他們雖然同床其枕,但她一直拒絕他的求歡,今天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他渴望她,渴望她每一寸凹凸曲線,渴望她緊窒溫暖的女性幽谷,更愛櫪了與她合為一體時的銷魂滋味。

  她的身體比桃子更甜美多汁,尤其是兩條修長美腿的盡頭,那女性最柔嫩的私密部位呵!亦是令男人瘋狂沈溺的嬌美中心,他記得只要用手輕撚慢揉,就會淌出源源不絕、豐沛甜膩的汁液。

  “給我,合歡,嗯?”他立刻觸引了躁動的欲望,雙臂緊摟著她不松手。

  “不行……”她搖頭,抓住不安份往T恤�鉆的大手。

  “為什麽?合歡,我好幾天沒抱你了,你也想要的,是不是?”他蠱毒般地在她耳邊低聲說著話,火熱的氣息噴灑在敏感的耳畔肌膚,又癢又撩人,她忍不住地縮著脖子。

  “現在還是白天……”

  “這不是理由。”

  “你還沒完全好……嗯……”她像被抽光了氣一樣的玩偶,虛軟地靠在他身上,感覺他的指腹沿著纖細的腰肢向上攀,在乳緣下方來回滑動著。

  “我已經好了,不然證明給你看?”

  “駱……”蘇合歡驚叫,被他打橫抱起朝臥室�走。

  落地窗的白色窗簾半遮半掩,光線充足。

  他將她放在床上,戀戀地親她的嘴,大手也飛快地替兩人褪去衣物,直到兩具修長、美麗的身體袒裎相見。

  “等等。”被親得喘不過氣的蘇合歡急忙叫停,伸出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美顏微赧,“這次,讓我來……”

  駱繹挑眉,眸底熠著火花。

  他們是彼此的第一次,外表性感美艷的小女人,一旦到了床上,難免羞澀生疏,有些姿勢怎麽哄也不肯做,今天異常地主動要求,想來還是擔心他的身體。

  “寶貝想怎麽做?”他全身都充滿了激情愛意,一瞬不瞬地看著沐浴在金色光線下的雪白嬌軀。

  “你躺好啦……”她的嗓音柔得像水一樣,因為緊張還帶著顫音,她還從沒這樣大膽過,尤其看到男人胯下怒張的欲望時,越發嬌羞。

  “遵命!”他笑起來,朝後仰躺在床上。

  她跪坐著,纖指愛戀地撫上俊顏,從略帶淡漠的眉眼,到英挺的鼻尖,至薄唇時,她湊上前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立即熱情地張嘴,伸出舌與她難舍難分地交纏,分享著彼此的津液和氣息。

  熱吻,更多地如雨點般漸落下,從好看的下頜線條,到寬闊的肩膀,勻稱的腰部,結實的小腹,這是個多好看的男子,而這男子在愛著她呢!

  “小妖精……”駱繹看到蘇合歡裸著一身如玉肌膚騎坐在自己腰腹間時,忍不住發出低低地呻吟:“哦……”

  “然後……要怎樣?”女人眨著一雙美眸,無辜地問。

  “把我吃進去,慢慢來……”男人教導著。

  “啊……你好大……”

  “是你太緊了,乖……放松。”

  “嗯……進去了……好漲……”

  “來,試著動。”他拱起腰臀,輕輕頂弄著她。

  她發出好聽的嚶嚀,伏低身子,聳動著移動腰肢,腿間的花瓣吞吐著腫脹男性。霎時,蝕入骨髓的快感共同擊中了兩人,他伸手握住隨著節奏不住彈跳的一對雪乳,撐起手臂,貪心地將它納入口中用力吸吮。

  “啊……”沒多久,無盡的狂喜浪潮就向她襲來,尖叫出聲,蘇合歡顫栗著趴在男人的胸膛上,不住嬌喘。

  “小妖精,這樣就不行了?”含笑的嗓音低醇如酒,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我都還沒開始,你怎麽能丟下我?”

  “唔……”她來不及說話,就被他狠狠地吻住了唇。

  下面,饕餮大餐正式開始……

  ***

  再回到“伊迪”時,貝蒂說她越來越美了。

  因為還不是“伊迪”公司的正式模特兒,蘇合歡目前面臨著究竟是正式簽長約,還是跳槽別家的兩種選擇。

  說心�話,她很舍不得“伊迪”,無論是當初帶她的Amanda老師,還是攝影師羅傑,或者是她的好朋友貝蒂,都是因為來到“伊迪”後才認識的,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因為這份工作才讓她重新遇見了駱繹。

  但,有人並不希望她留下來。

  總經理離職之前曾預簽過幾個有前途的新模,蘇合歡就在名單�,誰知總經理離職後,朱少婷升職成了公司副總,手握大權,將之前所簽的合約統統作廢,十二個新模中,簽下的大概有六名,“蘇合歡”這個名字不在其中。

  “為什麽不簽Dora?她現在正走紅啊!我很看好她。”另外幾位公司高層也不理解朱副總的決定。

  “各位,現在外面都說我們模特兒眾很亂,風評很差,主要原因就是有害群之馬,有些模特兒條件是不錯,可惜不潔身自愛,緋聞纏身,人品實在是太差了。像這樣的人,我寧可錯失市場,也不會簽一個來助長這種歪風邪氣。”朱少婷振振有詞,說得大氣凜然。

  “伊迪”這�是待不下去了,她走過長長的走廊,到盡頭去搭乘電梯,身後忽然有人叫住她。

  “蘇小姐,請等一下。”

  她一怔,轉身,目光冷淡:“朱副總有何貴幹?”

  “我想跟你談談。”

  “我不想跟你談。”

  朱少婷表情一僵,很快揚起盛氣淩人地神情,“有些事,我覺得還是說清楚比較好,你跟駱執行長在一起,是嗎?”

  “是又怎麽樣?”蘇合歡坦然自若地看著她,“這是我和他的事,跟你沒什麽關系吧?”

  “不要太得意了。”朱少婷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有些東西,我想你應該看一看。”

  她轉身徑直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蘇合歡想了想,也跟著進去。

  朱少婷從抽屜�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啪”地扔在辦公桌上。

  蘇合歡拿起,�面是一疊照片,她看了兩張就丟下了,直視著對方問:“你到底想怎樣?”

  “這些照片�有你跟雷總裁在一起的,也有跟駱繹在一起的,我想媒體不僅會對你的身世感興趣,同樣對“雷霆集團”的這場三角戀更會好奇。”朱少婷惡毒地說:“你可能不知道吧?雷馭風的妻子就是因為被外界的流言逼得小產,雷馭風才把她送到美國去。你不是阮依儂,駱執行長也不是雷馭風,你覺得你在強大的輿論下會有多少勝算?你認為你們的感情會有多牢固?”

  “你這樣做的目的,不過就是想逼我和他分手。”蘇合歡看著眼前因愛生恨而瘋狂的女人,“你真可憐,你以為這樣他就會跟你在一起嗎?”

  “這個不用你操心!”朱少婷被刺中了痛楚,她咬牙切齒道:“如果你夠聰明,就趕緊放手離開這�,如果你想繼續恣恴妄為,也可以,我發誓,只要我在這個圈子�一天,就一定會壓得你翻不了身。當然,你也可以試試,看看他最終是會礙於外界壓力跟你分手,還是選擇你而舍棄大好前途。。。。。”

  不,這兩種無異於兩敗俱傷的結果她都不要,前者會讓她心死,而後者亦會讓她心碎。

  蘇合歡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漸漸地,她的腳步越來越快,最終奔跑起來。

  已經是十一月了,秋高氣爽,葉子發黃,墜落如枯蝶。她喘著氣停下腳步,汗水已經濕透衣背,她擡起頭盯著光禿禿的樹枝,良久,才將雙手插在紫藍格子外套口袋�,沿著街道慢慢走著。

  “嘀……”

  藍色的蓮花跑車在她身後按喇叭,她轉身,長裙的裙襬飛舞似花朵,在看到車內俊朗的男子後,她燦然一笑,亦是入秋之後最艷麗的霞光。

  上了車,她呆呆地盯著他看,問:“你怎麽會來?”

  “想你就來了。”

  她的眼角突然濕潤,佯裝不在意地扭過臉,看著車窗外倏忽掠過的風景,“今天不忙嗎?”

  “還好,雷先生已經完全康復回公司了。”

  幾天前,他們一起去了雷家海島一趟,在當了一把救火隊後,雷氏夫妻終於和好如初。

  雖然雷總裁那人太惡劣,她也趁機在雷夫人面前告了他一狀,但內心深處蘇合歡其實挺羨慕那位溫婉柔美的雷夫人。雷馭風深深地愛著自己的太太,可以為了她,跟輿論和媒體為敵,為她撐起一片保護傘,處心積慮地呵護她。

  蘇合歡唇邊浮現一抹毫無笑意的笑紋。駱繹不是雷馭風,她也不是阮依儂,她不知道將來會怎麽樣。

  “合歡,怎麽了?”駱繹開著車,狐疑地問:“我剛才說的你不喜歡嗎?”

  “剛才……說了什麽?”她窘楞著,“我沒聽清楚。”

  “昨晚是不是太累了,才一點精神也沒有。”他借著紅燈,飛快地湊過來親了她一口,“今天晚上會放你早一點睡覺,嗯?”

  她紅著臉微笑,柔情似水地瞅著他。

  “雷總裁大發善心地放我休幾天假,一起去旅行好嗎?”他體貼地問:“我配合你的時間,工作方面……”

  “沒有工作了。”她突然硬聲打斷他的話,“我不做了。”

  精明如駱繹,內斂的眸光暗動,表面上卻波瀾不驚,“有人為難你嗎?”

  “沒有。”她搖頭:“是我厭倦了。”

  “哦?”

  “我是個喜新厭舊的人,或許突然有一天就會厭倦某件事、某個地方、某個人……”

  車子�一陣長久的靜默,他熟練地打著方向盤,將跑車駛出車道,慢慢地停靠到馬路邊。

  “這�不能停車的!”蘇合歡訝異地往車窗外張望,擔心地看有沒有警察過來開罰單。

  “合歡?”他叫她的名字。

  她僵住,慢慢地轉過臉,對住他的眼眸,頃刻怔住了。

  駱繹的眸子�挾著迫人的震懾,他握住她擱在腿上的手,緊緊地捏在掌心�,低低地問她:“也會突然厭倦我嗎?”

  她說不出話來。

  “合歡,你記住,我是你的,不要輕易想把我甩掉,知道嗎?”

  她霎間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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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1-4-13 23:35:36

第十章

  電視�,“雷霆集團”新一季的房地產廣告正如火如荼地播放著。

  屏幕上美麗性感的女子,有著精致的容顏,完美的體態,她化身為最惹火的西班牙派對女郎,出現在歐式風格的建築�,熱情地跳著弗拉門戈舞,手中綴有花邊扇子緩緩展開,遮住半邊玉顏,優雅地訴說當地特有的扇語。

  鏡頭一轉,背景又變成中國古典式的亭臺樓閣,四周小橋流水,花圃中盛放著華貴的芍藥和牡丹。熱情如火的西班牙女郎又成為傳統的中國女子,一款白底青花的旗袍優雅端莊,令人驚艷,清艷的容顏似嗔似怨,舉手投足間,將東方女性的風韻表現到了極至。

  最後的鏡頭回到了現代化的都市,束著馬尾,背心熱褲的女子,素著一張天生麗質的小臉,正在屋宅外用水管給綠色的草坪澆水,一只金色的小梗犬在她腳下不停地跑來跑去,女子露出甜美開懷的動人笑靨。

  “雷霆集團”這次對外開發的三套房型,分別為歐式花園、中式庭院幾及時下年輕人喜歡的西式簡潔房型。此廣告一經推出,瞬間好評如潮,倍受追捧,樓方在開幕之日便一掃而空。

  在金融危機的大背景下,“雷霆集團”反而搶盡風頭。

  這天,駱繹接到朱少婷的電話,對方邀約,他略一思忖,點頭答應。

  地點選在一家日式餐館,兩人落座後穿著和服的服務生就將日本烘茶和熱看巾奉上,然後退了出去。

  “好久不見了,駱先生。”朱少婷註視著對面俊朗的男子。

  “朱小姐找我,想必有要緊事。”駱繹微微一笑,“不妨直說。”

  “既然駱先生這樣說了,明人不說暗話。”朱少婷似是玩笑似是認真地說:“外界曾經傳過我們是一對呢,你知道嗎?”

  “是嗎?那很抱歉,給你帶來困擾。”他表示歉意。

  “你是真的沒感覺,還是裝胡塗呢?”朱少婷尷尬地笑問,“我這個人有那麽糟?駱先生一點兒也看不上眼嗎?”

  “朱小姐,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他一向簡單,不要的,從來不曾給過半點希望,淡描淡寫的一句話便撇清了對方心中的最後一點期望。

  “是因為那位蘇小姐的關系嗎?”朱少婷臉色微變,語氣突然急起來,“駱先生,你一定不知道,那位蘇小姐與我家有點瓜葛,她的母親就是我繼母。”

  駱繹挑眉,朱少婷看他沒說話,於是繼續道:“她母親當年費盡心機地想嫁給我父親,我母親知道後憂慮成疾,沒幾年就去世了,她母親才嫁到我們朱家。”

  “這位蘇小姐真是盡得其母真傳,不僅勾引雷總裁,而且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欺騙駱先生。”朱少婷冷笑連連:“我姐姐就被她打過巴掌,真是個手段厲害的女人,駱先生,你怎麽能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

  “那麽朱小姐認為我應該怎樣呢?”駱繹不動聲色地反問。

  “我希望駱先生跟她分手,不要被她連累。”

  “連累?”

  “不錯,我有一些記者朋友,不僅僅對她跟雷先生的那些新聞很有興趣,如果我把她的身世傳出去,想必她跟我那位繼母接下來的生活會很熱鬧……”

  黑眸微瞇,駱繹冷冷地註視著對面的女人,打斷她的話:“朱小姐,我想你弄錯一件事。”

  “什麽?”朱少婷愕然地看著他。

  “合歡從來沒有騙過我什麽,是我先愛上她、追求她。而且你所謂的那些秘密對我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他語氣冰冷地說道:“至於你姐姐打合歡的一巴掌,我不會就這麽算了,另外,我不會讓你有半點機會傷害我的女人,如果你不信邪,可以盡管試試。”

  駱繹說完,站起身,看著目瞪口呆的朱少婷,“我曾經以為與朱小姐是朋友,現在看來顯然不是,既然如此,告辭了。”

  “你站住!”朱少婷又氣又恨,臉色發白,“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哪點比不上那個賤女人?”

  “就憑你剛才辱罵她的話,你就差她千萬倍!”駱繹鐵青著一張俊臉,“這樣的言論不要再讓我聽到第二次,否則我會以誹謗罪訴訟!朱小姐,請好自為之!”

  朱少婷瞪著離去的頎長背影,渾身都因憤怒而發抖,她用力地咬著唇,半響,從包�掏出手機,撥號。

  “餵?Pitt,是我,我手�很多資料,是關於那位新走紅的模特兒的,對,就是蘇合歡……你有興趣嗎?”

  “……有興趣就好,她的身世還挺精彩的,感情世界更是有意思……我手�還有些照片……我希望你人們雜誌能把這事弄得越大越好……對,盡快!”

  ***

  一個星期後,電視屏幕仍然在播放著紅遍半邊天的廣告。

  廣告�時而性感火熱,時而優雅端莊,時而甜美動人的女主角,媒體怎麽可能輕易放過?

  可奇怪的是,她似乎刻意地將自己藏了起來,接著,連網絡上都搜不到關於她的消息,大家只知道她是個模特兒,而且跟“雷霆集團”的總裁關系匪淺。

  顯然,有人在暗中操作,不讓任何負面新聞出現。

  朱宅內,朱少婷憤恨地看著電視�的廣告畫面,她放出去的那些消息沒一家報紙雜誌刊登,打電話過去問那些躍躍欲試,一心想獲得獨家報導的記者們,他們反而大吐苦水:“朱小姐,我們也沒辦法啊,這麽好的料誰不願意爆,可是上頭壓著,不準報這種沒根據的傳言。”

  什麽時候開始,無孔不入,誇大其詞的狗仔隊竟然也開始講究職業操守了?

  駱繹,確實不好對付,他就做好了防範措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那個人。

  不!他是她看上的男人,她絕不拱手讓人,何況對手還是她討厭的那個女人的女兒!

  她已經不能看清自己究竟因為哪個更憤怒,是駱繹的拒絕?還是他愛的女人剛好是蘇合歡?

  我要做點什麽……一定要做點什麽……我不能認輸。。。。。不能!

  朱少婷像個瘋子般在心�不停地叨念著、詛咒著,整個人無法克制地將桌上的東西全部都狂掃到地面,然後,她死寂一般地倒在床上,掩面痛哭失聲。

  哭聲驚動了朱家上下,朱世堯坐在床邊,不停地追問淚流滿面的女兒:“少婷啊!到底怎麽了?你別哭呀!有什麽事告訴爸爸,爸爸幫你解決。”

  “阿姨……”朱少婷紅腫的眼睛看著門口的朱太太,痛哭流涕道:“阿姨,我求求你,你去跟你女兒說,把駱繹還給我……求求你。。。。。求求你……”

  朱太太站在門口一臉地受寵若驚,朱家兩個女兒一向對她沒好臉色,現在竟然開口求她。

  “茜雲,你就幫忙去說說話吧。”朱世堯雖然不知道女兒到底怎麽了,但最近跟“雷霆集團”的合作案一直被停擺,他都不知道哪�得罪對方了,大女兒是沒希望做雷太太了,但小女兒如果能做執行長夫人,對家�的生意也是大大的幫助呀!

  “嗯,好,我去說看看。”朱太太很幹脆地答應了。

  ***

  是到該走的時候了吧?

  這些天,蘇合歡惶惶不可終日,如果朱少婷把那些事爆料出去,很快會有很多看不清的手無孔不入地朝她伸來,那些人會不停地追問她和雷霆集團的總裁、執行長究竟是什麽關系,也會扯出她和上華國際主席的太太之間有什麽瓜葛……

  她很清楚,到那個時候,駱繹一定會出面維護她,也一定會因為維護她而被一同拉進那漩渦當中。

  那種場面,想想就覺得害怕。

  他是她深愛的男人,她怎樣無所謂,可她絕對不能害他連累他,所以她只能離開。

  拎著行李,她神情焉焉地打開門,剛跨出去,便看到駱繹正上樓。

  “合歡……”原本看到她立即揚起笑容的男人,黑眸在轉向她手中的旅行袋之後,目光立即一凜,“你要去哪兒?”

  蘇合歡嚇得手一松,旅行袋掉落在地上,作賊心虛地轉身朝屋�跑,“呯”地用關上門。

  “合歡!開門!”駱繹在外面敲門,口氣很不好。

  “我……我們分手吧!”她背靠在門後,鼓足勇氣大喊道。

  “你說什麽?”男人的口氣變得無比冰冷,“你把門打開,看著我再說一次!”

  她不敢,而且她的心好疼,疼得就像突然被刀子挖掉一樣。

  她怎麽會舍得跟他分手?

  一想到會失去他,她就覺得生命中沒有了太陽,她會缺少空氣和水份,她再也不能絢麗開放,她會雕謝,最終成為一朵枯萎的花。

  可是,朱少婷的話猶在耳邊,她見識過輿論的威力,她不能冒這個險。

  已經一個多小時了,駱繹放棄了敲門,但仍鐵了心般守在外頭,期間以乎還打了好幾通電話。

  兩個小時後,她不得不開門,因為駱繹把駱母搬來了。

  “合歡……是我呀,我是伯母……你開開門啦,伯母好一陣沒看到你了,只能在電視�看你的廣告,哎唷!拍得可真美!我還專門叫牙牙錄下來了,天天在家播……”

  “隔壁的林阿嬤問我,那幾天住在家�的漂亮小姐是誰?我說是我未來兒媳婦,她還誇我家兒子有眼光,我說那當然,也不看是誰生的!”

  “合歡,伯母走了好遠的路,又說了好一大通話,現在口好渴哩,開開門給杯水喝,喝完我就走了,好不好?”

  她再也忍不住了,飛快地打開門,吸著鼻頭,眼淚汪汪地瞅著駱母,駱繹站在略後一點的位置,拎著她的旅行袋,正神色復雜地盯著略顯憔悴的小女人。

  “哎呀,你這個傻丫頭,怎麽瘦這麽多,真叫人操心……”駱母心疼地叨念著:“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快進去,我今天熬了雞湯,正好帶過來,來喝吧?”

  進了屋,駱母拿著雞湯去廚房重新熱一熱,又忙著洗米煮粥,蘇合歡怯怯地看了眼駱繹,看他臉上表情很僵,似乎還在極力壓抑著怒火,突然很想過去緊緊地擁抱他。

  這時門鈴又響了起來。

  會是誰呢?

  蘇合歡轉身去開門,門打開時,整個人瞬間呆住了。

  朱太太……江茜雲……她的母親竟然會到這�找她,她們有多久沒見過面了?三年?還是四年?重逢時,母女倆竟堪比陌生人。

  “合歡,我不進屋了。”江茜雲急急地說著,站在玄關處不肯進屋,神情似乎還有點慌張,“剛才在樓下有狗仔隊跟著我,幾句話我說完就走。”

  “說……什麽?”

  “你能不能跟那位駱先生分手?”

  她驚詫地看著自己的母親,“為什麽……要我跟他分手?”

  “你也知道,少婷喜歡駱先生,這幾天,她在家生了一場大病,吃不下睡不著,看到我就哭著求我來找你,我在朱家十幾年了,她還從來沒有這樣求我,看樣子是真心喜歡駱先生。”江茜雲急急地抓著女兒的手:“外面的好男人多得是,你……你就讓一讓她嘛,以後媽帶你進上流社會的社交圈,保證介紹更多更好的男人讓你認識……”

  蘇合歡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喋喋不休的婦人,這人,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嗎?

  她為了榮華富貴拋夫棄女,現在又為了繼女來請求自己的女兒讓出心愛的人……一個母親,怎麽可以對親生女兒做到這種地步?

  “合歡,你替媽想想,媽在朱家其實也挺難過的,少婧和少婷不喜歡我,她們的爸爸又花心,媽也沒能替朱家生個一男半女,將來地位恐怕難保……現在少婷好不容易開口求我,你就幫媽這一次,跟那位駱先生分手好不好?”

  “你想想自己將來,又沒有有錢的娘家支持,就算結婚了能給駱先生什麽幫助?駱先生雖然在“雷霆集團”職位不低,可說穿了也就是個高級職員,哪比得上自己創業?時間一久,難免不會怨自己貪戀美色怨你誤了他的前程。少婷就不同了,駱先生娶了她,“上華國際”一半就是他的了呀!你以為男人連哪邊輕哪邊重都分不清嗎?”

  蘇合歡全身都在發抖,她緊緊咬著下唇,眸子�全是深深的傷心。

  “你快說話呀,好不好?分手吧!”江茜雲催促道。

  “不好!”還沒等她開口,就聽到一把火藥味十足的女人聲音。

  一個挽著袖子、手執湯勺的歐巴桑一陣風似地從�頭沖出來,滿臉的怒不可遏,她指著嚇了一跳的江茜雲一頓怒訓:“你這個女人,真是可惡呀!讓我該怎麽說你好呢?真不敢相信天底下怎麽會有你這樣的母親?到底有沒有良心啊?自己生的女兒自己不管,只顧享受富貴。女兒孤苦伶仃地過日子,這麽多年,你有來問過她一句冷不冷?餓不餓?就連喜歡的男人,你也要她讓給別人……原因是為了自己在那個有錢人家的地位?喔!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

  “還有,請你搞清楚!我家兒子不是沒能力自己開公司!要是想自己當老板早八百年前就當了!他一向分得清輕重,他的前途和未來就不勞你這位太太替他瞎操心了!”

  江茜雲明顯被這一頓突如其來的劈哩叭啦震攝住了,她萬萬沒料到屋�還有其它人,而且不只一個……除了這個指著自己鼻子大罵的歐巴桑外,還有一個年輕男子正慢慢地走出來。

  他雖然沈默著,但拳頭握得死緊,深邃的眼睛�也全是盛怒。看著他,江茜雲突然明白這人是誰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那男子走過去,伸手將自己蒼白著臉卻不發一言的女兒摟進懷中,回首冷冷地睨著她,說道:“我們不會分手,不僅不會分開,而且還會結婚,很抱歉,大概不會給你發請帖。”成了眾所矢之的江茜雲心頭一緊,狼狽地、不由自主地朝後退去,嘴�支支吾吾道:“我……我沒有別的意思……”

  “你請便吧,朱太太,我想大家沒什麽話好說的了。”駱繹眸光微瞇,冷聲下逐客令。

  眼見江茜雲慌慌張張地離開,駱母憐愛地看著低頭不語的蘇合歡,伸手撫撫她散在肩頭的秀發,“傻丫頭,我家兒子是個好男人,看準了就不會變了,他不會是負心漢的哩!不要管外邊人怎麽說,一家人過得開心才最重要!”

  “伯母……”蘇合歡拚命忍住眼淚,不安地說了聲:“……對不起。”

  “沒什麽對不起的,快點嫁到我們家,我給你當媽媽。”

  這下她的淚水,怎麽也忍不下去了。

  喝完湯,吃完粥,駱母滿意地說要去片場探探駱父的班,便急如星火地走掉了。

  駱繹站在洗槽�前洗碗,洗得十分仔細,蘇合歡倚在流理枱邊,看著他的每個動作。

  “想吃蘋果嗎?”他用清水沖去手上的泡沫,問她。

  “不用,好飽了。”她輕輕搖頭,擡眼看了他一下,又垂下濃密的長睫。

  “怎麽了?還想著剛才的事?”他拿毛巾擦幹雙手,將她鎖在懷中,細心地詢問。

  “沒有。”她又搖頭,咬著紅唇,一邊囁嚅地道歉,一邊又要哭了,“我想跟你說對不起。”

  “嗯?”他挑眉看著她,“那還要分手嗎?”

  她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只是拚命的搖頭。

  “以後再也不能提這兩個字,知道嗎?”

  “嗯。”

  “不要擔心任何事,合歡,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半點傷害,你相信我嗎?”

  她聽了,越發泣不成聲。

  “傻丫頭,這麽愛哭。”他愛憐地吻著她的發心。

  “都是我不好,讓你傷心了……”她回想要跟他分手了,要離開他就後悔得要命,小臉主動地埋進他肩胛處,踮起腳,在他耳邊淺淺細吟:“以後不會了。”

  他沒說話,卻略略偏首,熱唇覆住柔軟的小嘴。

  “唔……等一下……”她喘息著扭過頭。

  他捧住她的臉頰,黑眸熠熠地盯著她。‘

  “我還想跟你說……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的……我、我愛你。”她嬌羞地望著他。

  他微笑,英俊的眉眼全都是柔情,“我聽到了,合歡。”

  說罷,他深深地吻住她,以吻封緘。

  番外

  又到年尾,新的一年就快要到來了。

  “雷霆集團”盛大的尾牙宴上,幾對佳偶的出現,使在場所有員工都變得呆若木雞。

  真是始料未及的一幕。

  首先出現的一對是老板夫婦,剛剛有了身孕的雷夫人穿著樣式寬松的紫色小禮服,她長得柔美溫婉,眼睛像星星,睫毛像蝶翼,被高大強勢的雷總裁緊張呵護著,眼�再也容不下其它人。

  接著出現的一對才是真正的驚人,現場響起一大片抽氣聲。

  他們的總執行長,牽著一個高佻性感、纖凝嫵媚的女子進來,那女子挽著發髻,身著一款不對稱剪裁的紅色長裙,讓人聯想起燃燒的火焰。

  “咦,這不是……之前跟總裁先生傳過緋聞的模特兒蘇小姐嗎?”

  “她、她、她什麽時候把冷若冰霜的總執行長也捕獲了?”

  嘩!這位被稱為“男性殺手”的美女,殺傷力也太大了吧!而且,那是他們一向拒人千�之外的執行長嗎?為什麽看向“殺手”美人兒的眼眸那樣深情款款?

  小助理的眼睛都快瞪得脫窗了,心�想著,我就說嘛,執行長親自選中的美人,怎麽可能拱手讓人?

  而廣告部經理也當起了事後諸葛,在心中贊嘆,英雄啊英雄,我沒說錯吧,你始終難過美人那一關!

  眾人瞠目結舌地看著那一對壁人朝著雷總裁和夫人的位置走去,四人相談甚歡。

  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這關系,真是無心復雜!

  沒多久,員工們的註意力就被豐厚的禮品,令人垂涎欲滴的食物以及可觀的紅包給轉移走了。

  一波波的人紛紛過來向高層們敬酒,舊友重逢的小助理與蘇合歡難免拉著手又咕咕嘀嘀講了好多公司八卦。

  這時幾位男性主管為娛樂大家,戴上假發,穿上短裙反串艷舞女郎,在一片叫好和大笑聲中將會場的氣氛推向高潮。

  “想要女兒還是兒子?”蘇合歡好奇地摸摸阮依儂日漸隆起的小腹。

  “都好,馭風說他都喜歡。”阮依儂柔柔地說。

  “那還是要女兒吧,萬一生個像雷總裁那樣惡劣的小家夥,夠你操心的了。”蘇合歡滿心看不上風格強勢的男人,還是自家老公好,那麽愛她而且從來不勉強她。

  “馭風其實對我很好的。”阮依儂不好意思地紅著臉替自己老公說話。

  “依儂,你不要怕他。”雖然知道雷總裁深愛著阮依儂,但蘇合歡領教過雷總裁的瘋狂行徑,一度也無比同情這位被他強勢納入羽翼下的雷太太。

  “我不怕他,我只是……”阮依儂柔美的容顏有幾分憂慮,張張嘴,欲言又止。

  “只是什麽?”

  “只是不太習慣這樣的生活……他太有錢了,我覺得我配不上他。”

  “那就把他的錢花光光。”

  “餵,你不要欺負我老婆。”雷總裁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端著一杯鮮橙汁遞給阮依儂,警告道:“我老婆脾氣好,沒你這女人一半厲害。”

  “知道,走開啦,我們女人講話不要男人插嘴。”蘇合歡揮揮手。

  “不要跟她學壞。”雷總裁咬著寶貝老婆的耳朵交待,“這個女人是磨人精,把我們駱執行長折磨了好一通,你不準那樣!”

  阮依儂笑而不語,伸手推開他,“快過去了,駱執行長在往這邊看。”

  雷總裁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後,兩個女人拉著手往外慢慢散著步,繼續方才的話題。

  “你別這樣想,依儂。”蘇合歡勸慰道:“其實我也是,我以前總擔心自己會耽誤駱,一度也想分開,但是那真的好難熬,我不能想象沒有他的生活。”

  “外面的人總是講我……”阮依儂傷心地說。

  “講什麽?”

  “講我過去的生活。”

  “誰沒有過去?我還跟你老公有緋聞!”

  現在她已經嫁作駱家婦,上個星期兩人去註冊登記,結為合法夫妻。目前她過得很隨意,自從朱少婷辭職出國後,“伊迪”那邊又派Amanda老師出馬遊說她,她偶爾也會幫老師忙走秀,不工作的時候就跑到婆家跟著樂天派婆婆一家住,每日笑不停,婆媳像母女一樣親熱,好得叫駱繹都忍不住吃醋。

  阮依儂聞言笑了下,說:“我好討厭那些記者,說我是為了他的錢才費盡心機地嫁給他。”

  “那你是嗎?”

  “當然不!我愛他。”

  “那就行了呀,雷總裁很愛你呢。”

  “我知道呀,我就是覺得那些記者好討厭,整天亂寫。”

  突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一個矮個男人,滿臉堆笑地沖到她們面前,自我介紹:“雷夫人,我是“水果日報”的記者,能不能采訪一下你?”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來了!

  阮依儂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蘇合歡見狀馬上擋在她前面,沒好氣地說:“沒人要接受采訪,請你離開這�。”

  “蘇小姐……哦,不,現在是駱太太了吧,想當初你當模特兒的時候我可是放了你一馬,沒把你的那些負面新聞註銷來,怎麽,現在成了執行長夫人就不一樣了?”那位記者出言譏諷,這兩個女人的老公都不好惹,惹了就必死無疑呀!他向天借膽混在人群�一個晚上了,好不容易等到這兩個女人落單,才敢跑出來想收集點資料。

  “你想登就登,隨你登,不用放我一馬。”蘇合歡沒好氣地說。

  “呵呵,兩位有老公撐腰,果然連講話的口氣都不一樣!想當年,兩位也是在這圈子�打滾過的,跟我們這些人有什麽兩樣,混口飯吃嘛!只不過兩位夫人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要手腕嘛,也有手腕,現在才飛上枝頭變鳳凰了!”記者陰陽怪氣地笑道:“兩位以前的那些事,證據都在我手�,惹火了我,怕兩位夫人到時候要吃大虧了!”

  “你們愛怎麽登就怎麽登吧,不用在這�嚇唬女人。”這時,一個身著金色晚裝,肌膚如雪,氣質嬌艷的女人出現在記者身後。

  “你是?”記者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覺得這麗人有點眼熟。

  “我老公是靳亟,如果不想在將來收到律師信,奉勸閣下做人還是要厚道點。”亮麗得奪人心魄的女人,一顰一笑都叫人移不開目光,口齒清楚地繼續道:“至於閣下剛才的一番言論,根據刑法規定,故意散布不實資料損壞他人名譽之事,不管是主動或被動皆具構成誹謗,一經訴訟,均為刑事案件,並可附帶提請民事賠償……”

  記者適才一聽靳亟的大名,就已經軟了三分,那王牌大律師,法庭的常勝將軍,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去惹!後來又聽這位靳太太說出誹謗罪,另外七分也立即軟下去。

  “如果你還覺得料不夠多,我還可以再提供一點給你。”靳太太墨凱璇笑盈盈地說:“你還可以寫靳律師的太太以前在夜店做過小姐,這樣夠不夠勁爆?”

  這樣的八卦,打死他也不敢寫!算了,還是趕緊撤吧。

  “抱歉各位,打擾了,打擾了!”範記者包頭鼠竄,一溜煙消失不見。

  阮依儂見狀也忍俊不禁笑起來,眉間的愁意一掃而光,她親熱地拉著墨凱璇的手:“凱璇,你怎麽現在才來?”

  “沒辦法,小軻纏著我不放非要跟著來,拖拖拉拉就遲了。”

  “小軻也來了嗎?”蘇合歡最愛靳家小帥哥,一聽他也來了,馬上就要回去宴會場找。

  “這麽喜歡孩子就快點生一個,有了孩子就夠你忙的了。”蘇合歡紅著臉笑。

  “以後再見到那樣的記者啊什麽的,就這樣對付他,依儂,不用怕他們。”

  “嗯,我知道了。”

  三個女人一邊說一邊朝宴會場回走,還沒走幾步,三個男人就急急忙忙地尋來了。

  “你到哪�去了?我找好半天了!”雷馭風焦急地問阮依儂。

  “餓不餓?先去吃點東西。”靳亟上前牽住墨凱璇的手。

  “沒事吧?會太悶嗎?再過一會兒就能走了。”駱繹攬著蘇合歡的腰。

  三個女人看看他們身後,突然異口同聲地問:“小軻呢?”

  “放心,官醫師在陪他玩。”

  孤家寡人的官夜騏沒佳人陪,只能落得帶孩子的下場。

  夜深的天空,燦爛的煙火在天際綻放,流光溢彩,點亮了漆黑的夜。

  阮依儂靠在雷馭風溫暖的懷�仰著小臉看煙火;官夜騏不知在哪�弄來的仙女棒,星星點點,帶著小軻在飯店的花園玩得不亦樂乎。

  “小軻,好不好看?要不要?哈哈……來追我呀!”

  “我……要……要!”小軻興奮地蹦跳著,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追趕著怎麽也不給他的壞叔叔。

  “小軻好可愛哦!”蘇合歡兩眼發光地盯著靳家小帥哥,怎麽也舍不得轉開視線。

  “這麽想當媽咪?”駱繹湊到她耳旁說:“晚上老公只好再賣力點了,嗯?”

  “不要說……”蘇合歡小臉嫣紅,這男人還打算在床上怎麽折磨她呀?

  “小妖精,現在就回去好了。”

  “呀,你還說!”

  臺階上,靳亟攬著心愛的老婆,興味地註視著那一對漸漸跑遠的新婚夫婦,雖說官夜騏那家夥沒半點正經,不過有句話他倒是說對了,某人在愛情上絕對假公濟私了一回。

  但這不值一提,因為他斬獲了愛情。

  愛情啊!是多麽美麗的情緣,它會讓暴躁的人變得溫柔,也會使冷漠的人變得熱情,當你遇見它並發現它,一定要牢牢地抓緊它,千萬不要讓它輕易溜走。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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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ynnlynn1008
鄉紳 | 2011-4-14 23:21:39

這麼好的帖 不推對不起自己阿
每天來捷克論壇逛一下已經逛成習慣囉
{:4_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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