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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6-4 22:56:19

前言:

他只不過路見不平解救被她K到滿頭包的路人  
她竟撂下一句「別急,下一個就輪到你!」  
難不成這年頭被扁還要排隊?  
誰知她打輸就厚著臉皮喊他老公,死賴在他家當女傭  
只是野蠻的她不僅大鬧宴會把他的賓客都嚇跑  
還把他身邊的花蝴蝶全部都攆光光  
原來她肖想「女傭變鳳凰」,那他不介意成全她……  

她是正港「王牌女間諜」,奉命找出他做壞事的證據  
為了不砸掉自己的金字招牌,她使出渾身解數--  
陰魂不散跟著他、做飯洗衣討好他  
甚至不惜寬衣解帶誘惑他  
誰知道假戲真做,她不幸真的愛上他  
面對東窗即將事發,她可以完美的達成任務嗎?


第一章  

  寒流來襲,呼嘯的冷風和濛濛的細雨讓天氣顯得十分冷冽。

  午夜時分,在一條幾乎沒有什麼人車來往的暗街上站著一對男女,兩人之間停著一輛機車。

  突然,女子身上的通訊系統發出閃光,兩人隨即交換一個眼神。

  下一刻,女子嘴兒輕撇,玉腳一踹,當場將身旁的機車踹倒,不偏不倚地橫躺在馬路中央。

  「啊!我的車……」

  男子作勢衝上前想將車子扶起,女子卻不放過,玉腳依然囂張地踩在機車上。

  寒風細雨中,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一輛跑車突然間駛近停了下來。

  站在馬路中央的兩人眼裡稍稍閃過一絲喜悅,馬上又恢復方纔的神色,開始爭執起來。

  「妳這人怎麼這樣?我的車……」佯裝可憐的男子以既慌張又畏懼的口氣道。

  「你的車又怎樣?」女子大聲問。

  「我……妳到底想怎樣?」

  是交通意外吧?跑車裡的人想。

  沒一會兒,跑車門被推開,一個溫雅的男子隨即走下來。

  「請問發生了什麼事?」連克恭客氣地問。

  「不關你的事,你給我閃遠一點。」盛氣淩人的柳心雁伸手將他一把推開。

  身材還算健壯的連克恭沒想到她會有如此舉動,一時不察竟被她推開了好幾步,敦實的臉上險些掛不住。

  「你說,你到底賠不賠我?如果你不賠我,就不準騎這輛車。」柳心雁又繼續開罵。

  「我……」男子臉上滿是猶豫,似乎在想如果答應了,對方來個獅子大開口,那他不就完了?

  「你們有完沒完?」跑車裡忽然傳出另一道慵懶的男聲。

  眾人朝車裡望去,一張英挺俊美中帶著戲謔表情的男人面孔隨即映入眼簾。

  「怎麼?你有意見?」柳心雁冷眼一瞟,用極度不屑的口氣問。

  銀光一閃,車內的男子也下了車。仔細一看,他左耳上的銀環正是造成方纔那銀光閃爍的原因。

  也就在那一瞬間,柳心雁確定了眼前男子的身份,這個人就是雷家少主──雷以曜,也就是她這次任務的目標。

  先前聽說他行事詭譎狡詐、聰明無比,她倒是要會他一會,看他到底有幾兩重,讓所有人都對他束手無策。

  「這麼晚又這麼冷的鬼天氣,虧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裡聊天。」雷以曜修長的身形輕靠在車邊,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我可是困了,請將戰場移遠一點,好讓我能夠通行。」

  他可不是什麼大善人,更非吃飽沒事做,要不是他們正好在馬路中央談判,而倒下的機車又擋住了他的去路,他才懶得理呢!

  「你們不會轉向啊!」柳心雁隨便敷衍一聲,又轉頭繼續催促那可憐的男人,「到底賠不賠?」

  喝!這女人的口氣可真囂張,難不成她以為這條馬路是她家開的?

  雷以曜心想,要他轉向,他就偏不轉。

  就在兩人怒目相視、劍拔弩張的時刻,一旁忽然傳來機車發動的聲音。

  柳心雁機警地轉頭,發現方纔那可憐的男子正牽起機車準備逃走。

  「不準走,你還沒賠我錢。」她立刻衝上前攔住正要逃跑的男人,將他從機車上抓下來。「敢逃?你不想活了!」

  柳心雁一拳打在男子腹部,讓他痛彎了腰倒在地上。

  「好痛……救命啊!」男子慘兮兮地哀叫著。

  「閉嘴!」柳心雁又踹了他兩腳,囂張地道:「落在我手上就沒人敢救你,你還是給我安分一點。」

  雷以曜的臉上揚起感興趣的笑容,像在研究一件頗有趣的事情般,專注地望著眼前的女子。

  「小姐,妳是不是太過分了?」一旁的連克恭皺著眉頭,他從沒看過這麼凶的女人,忍不住開口幫腔。

  「幹嘛?你想替他強出頭?」柳心雁撇了撇嘴,瞄他一眼。

  連克恭正義感發作,想都沒想地立刻點頭。「他到底欠了妳什麼?」

  「他騎車濺濕了我的衣服,不但沒道歉還裝作沒事想逃走,你說這傢夥該不該修理?」說著,她又往男子身上扁了幾拳。

  「別、別打了,我賠妳錢,妳別再打我了……」男子抱頭鼠竄,連忙求饒。

  「賠錢?哼!我現在不要你的錢,我就是想打你踹你,怎樣?」她低下身子,發出刻薄的笑聲。

  「妳實、實在太不講理了。」男子可憐的控訴著。

  「呵呵!說得好,我就是要不講理,你又能奈我何?」

  柳心雁說完又擡起手準備開打,尚未落下的拳頭竟被抓住。

  「夠了吧,再打就太過分了。」這小妮子簡直比老爸還囂張,他雷以曜善心大起,決定插手管這檔事。

  其實仔細一看,這女人穿了一件橙色的針織衫,外罩黑色毛皮背心和同色繫緊身皮褲,根本看不出被水濺濕的痕跡。

  「你這人很煩耶!」柳心雁不耐煩地道:「這傢夥不是將機車牽走了嗎?現在車子可以過了,你還囉唆個什麼勁?當心我連你一起扁。」

  這句話說完,令站在一旁的連克恭差點傻眼。她……這不長眼的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眼前的人是誰啊?

  「沒錯,我就是欠扁。」雷以曜邪佞的臉上露出很痞的笑容,似乎很期待讓人海扁一頓。

  柳心雁美麗的眸子冷冷掃向他,「站旁邊去,想讓我扁還怕沒機會嗎?我先找他算帳再來找你。」

  幹嘛?難不成被扁還要排隊哩!

  雷以曜可不容許別人對他的忽視,他對倒在地上的男人道:「你可以走了。」

  「謝謝。」男子畏怯地偷望著柳心雁,由地上爬起來,準備牽車子落跑。

  「我可沒說你可以走。」柳心雁想上前攔住他的去路,卻被雷以曜給牽制住,她盛怒的轉向他問:「你想做好人?」

  「好人?我一直都是個好人。」雷以曜的嘴角嘲弄地微微一揚,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愛多管閒事還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我現在就教你閒事莫管的道理。」柳心雁話說完,一拳便朝他擊過去。

  雷以曜輕鬆地躲開,嘻皮笑臉的神色仍沒變。

  「你好像滿厲害的。」柳心雁氣得咬牙切齒,下手更不留情。

  雷以曜左閃右躲,像在玩弄抓狂的貓咪般泰然以對,當然他不屑跟女人動手也是原因之一。

  「真的好厲害……」渾身是傷的男子看傻了眼似地道。

  「快走吧!」連克恭知道他的頂頭上司絕對有辦法應付,趕緊催促著男子離開。

  「謝謝你們,謝謝……」在連聲道謝後,男子硬是忍著痛趕緊發動機車,逃命似的一下子就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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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他竟然逃走了。」放棄跟雷以曜的纏鬥,柳心雁想追上前去。

  雷以曜立刻擋住了她的去路。「怎麼,妳也想逃嗎?」

  「笑話,我柳心雁又不是縮頭烏龜。」她惡狠狠地瞪他一眼道:「再說我打架從來沒輸過。」

  「這麼囂張?」雷以曜誇張的笑著,話中卻帶著一股濃濃的調侃。

  「恐怕妳這次要栽了。」連克恭對自個兒的少主可是非常有信心的。

  「我呸!說大話誰不會。」柳心雁擺好架式,「有本事就跟我好好打一場,不要閃閃躲躲的丟人現眼。」

  她實在討厭他的嘻皮笑臉和輕鬆的態度,簡直不把人放在眼裡。

  雷以曜英姿颯爽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老實說他根本不喜歡多管閒事,更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在這麼冷的氣溫下,站在這裡陪一個女人發瘋。

  「怎麼?你這位『英雄』也會怕死啊,剛剛救人的時候不是挺威風的?」似乎看出了他的躊躇,柳心雁毫不留情地嘲弄道:「不過如果你現在跟我道歉,或許我會考慮原諒你一時魯莽也不一定。」

  「呵!克恭,我是不是聽到什麼笑話了?」雷以曜輕勾嘴角,他還真是看不慣這女人的自大。

  「不要逞強啊!」她故意諷刺道。

  這女人真是自以為是得令人想要教訓她。

  「如果妳馬上道歉,我考慮原諒妳。」雷以曜回諷她的話。

  「想得美。」柳心雁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如果我打不過你,我就隨你處置。」

  「哈,我家正好缺個煮飯的。」雷以曜冷哼一聲。

  「反之,如果我打贏了,你就要當我的男傭。」柳心雁也不甘示弱。

  「有意思。」這女人的確有一套,難怪剛才那堂堂五尺以上的大男人也會嚇得發抖。

  可是雷以曜從小就因家庭因素鍛煉出一身好功夫,因此他毫不考慮地接下挑戰。

  兩人就在這細雨紛飛的夜晚「磨練」起拳腳功夫,一旁的連克恭實在難以相信柳心雁竟然如此厲害,可以跟雷以曜纏鬥許久。

  「哎呀!」一個不注意,柳心雁竟讓雷以曜的擒拿手扣住了手臂。

  這該死的傢夥竟然下手毫不留情,真是痛死她了。

  「怎麼樣?認不認輸?」雷以曜不戀戰,決定采速戰速決的方式。

  「我沒輸。」柳心雁一拳朝他的臉上擊去,想將他扁成熊貓。

  雷以曜急急閃過,同時也不得不放開她的手,不過當柳心雁自以為逃出魔掌時,雷以曜卻出乎意料地迅速伸出長腿絆住她。

  「呀!」柳心雁輕呼出聲。

  就在她差點跌跤跟地面親吻時,他即時出手將她撈起。

  柳心雁順勢倒進他懷裡,渾身顫抖著,不是因為天氣,而是生氣。

  沒想到這傢夥竟然這麼厲害,自己是低估了他。

  「還要打嗎?」雷以曜戲謔地問,這才發現她全身濕透,心裡竟升起了些許的同情心。

  不,她根本不值得同情,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就算明天她患了重感冒也是自個兒活該。

  柳心雁瞄了雷以曜一眼,暗自吞下滿腹的不滿,利爪收起,換上一張溫柔的笑臉。

  「我認輸了。」她更加窩近他溫暖的懷裡,刻意用讓人抖落一身雞皮疙瘩的語氣道:「我願意當你的煮飯婆囉,老公。」

  老……老公?

  天啊,不會吧?

  雷以曜瞪大雙眼,像是躲避瘟疫般的立刻將她推開。「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娶妳啦?」

  「剛剛啊!」她指著連克恭道:「他可以作證。」

  連克恭當場愣住,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胡說,我是說我家缺個煮飯的,那叫女傭。」他若要娶老婆,絕對不是娶來煮飯的。

  女傭?也好,她也沒存心想嫁給他。

  「好……好吧!女傭就女傭。」柳心雁非常委屈的低下頭。

  她現在怎麼變得這麼隨和啦?要不是見識過她剛剛那蠻橫剽悍的模樣,雷以曜真要以為自己看走眼了。

  「只要妳認錯,今晚的事我可以不跟妳計較。」他也不想為難別人,更不想為難自己,他不需要傭人,尤其還是個很凶的女人。

  「好,老闆,你要我認錯我就認錯,還有什麼吩咐嗎?」她還是一副乖巧的模樣。

  「老闆?」他疑惑的問道。

  「是啊,我是你的女傭,當然要喊你老闆啦!」她用溫柔無比的語氣回答。

  「不、不用了,我不需要女傭,剛剛的事就這樣算了,妳可以走了。」對於她的轉變,雷以曜不想多去研究,就當是惡夢一場吧!

  他快步走向自己的跑車,連克恭已經體貼的將車門打開,待他坐好隨時都可以準備走人。

  「怎麼能夠就這樣算了呢?誰要你打贏我。」誰知柳心雁卻死纏爛打地拉住他的衣襬,「你不能這樣不負責任。」

  不負責任?這關負責什麼事?

  「放手。」看著她固執的小臉,雷以曜露出很難看的笑臉。「妳真的願意什麼話都聽我的?」

  「當然啦,老闆。」她揚起充滿誠意的笑臉。

  「這樣拉著我成何體統?妳先放手。」看她猶豫不決的表情,雷以曜調侃地道:「怎麼?現在就不聽我的話了?」

  「不是。」柳心雁乖巧地依言放手,心裡暗想他能玩得出什麼花樣。

  見她放手,雷以曜立刻坐上車。

  柳心雁見狀也想跟著上車,雷以曜卻制止了她。

  「妳想做什麼?」

  「上車啊。」柳心雁天真無邪的回答。

  「誰準妳上車的?」雷以曜沈著臉道:「站旁邊一點。」

  「你……你想逃?」她才不會上當呢!

  「逃?我為什麼要逃?」雷以曜皺起眉頭,「又不聽話啦?」

  柳心雁暗自握拳,不得不退開兩步。

  「哼!妳這女傭不合格,我決定開除妳。」

  話一說完,跑車立刻一溜煙地駛離了現場。

  「老闆!老闆……」柳心雁朝著車尾做作地喊了幾聲。

  在跑車消失於視線之外後,她熱情的臉孔瞬間凝結,朝著跑車離去的方向冷笑一聲,而後拿出手機按下一組號碼。

  不一會兒又有一輛車子駛近停下,一名男子下車拿出長披風圍在她身上,一股暖意立刻遍佈全身。

  「怎麼樣?很難纏吧?」說話的竟是剛才牽著機車離開的可憐男子。

  「哼!再難纏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柳心雁走進車內,唇邊露出淡淡的笑意,「我一定要抓到他的把柄,為民除害。」

  「那就祝妳成功了。」男子看著她充滿自信的臉孔,誠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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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家俱樂部裡正舉行著一場盛大的舞會,與會者全都盛裝出席,衣香鬢影間,觸目所及全是名流紳士和淑女。

  雷以曜穿著米白色的休閒西裝穿梭在人群之間,俊俏不馴的臉孔和迷人的風采立刻吸引住不少人的目光,絕大部分的女子都有意無意地朝他身邊靠近,就算攀住他說句話都足以令人雀躍一整晚。

  「雷少,好久不見。」舞會的主人之女──董芊芊淺笑盈盈地上前招呼。

  「沒辦法,最近比較忙。」雷以曜回以同樣的笑容,讓她更加心花怒放。

  「忙什麼?」一旁的富家女王小倩柔聲關切。

  「當然是在忙雷氏集團的事,雷少,我說的對吧?」在雷以曜尚未回答前,董芊芊已經主動地替他答了話,彷彿她多瞭解他似的。

  「答對了,妳挺清楚的。」雷以曜勾著唇角笑道。

  兩年前他接下雷氏集團的棒子,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美國,一方面是為了公事,另一方面也最重要的,是因為他爸爸雷呈炯非常喜歡叨念他,所以他索性來個避不見面,在異鄉過逍遙自在的日子。

  這回若不是為了他妹妹的事,他也不可能回來。

  幸好雷以虹和韓凜的事已經雨過天青了,只是在旁虎視眈眈的婁永義,仍是不可大意。

  雷家原本是人稱「雷門」黑道世家,可是早在幾年前就成功轉型,建立起正派的雷氏集團,只不過以前所樹立的仇家不是說解就能解的,尤其是「五湖幫」的婁永義更是其中最難纏的角色。

  因此雷以曜才會繼續留下來,而且有長住台灣的打算。

  當然,以他的俊美多金,也吸引不少女子的注意。

  今晚毫無疑問的,他又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所在。

  「雷少,我一直在注意你的消息。」董芊芊是個新時代女性,毫不避諱地表露自己的愛慕,「聽說你將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連我爹地都好欣賞你。」

  多嘴的花癡!

  王小倩不滿地瞪了董芊芊一眼,面對雷以曜又恢復了笑容問道:「我早就知道雷少能力非凡了。對了,雷少你為什麼會回來?」

  「我想妳們。」多情大少又在騙純純少女的芳心了。

  這句話讓圍在他身邊的女子全都笑瞇了眼,即使誰也沒有把握他所說的「妳們」到底包不包括自己。

  「可是我怎麼聽說是雷爺下令要你回來的?」另一個女子不識相地嬌聲反問。

  她消息是頗靈通,但還是不清楚真正的內幕消息。

  「雷爺下的命令?」董芊芊滿懷希望地看著雷以曜。「難道他是希望雷少能夠安定下來?」

  安定下來?那不就是結婚?

  所有女子都豎起耳朵,不敢錯過他的答案。

  雷以曜深邃的黑眸掃過眾女子,爽朗不羈地壞壞一笑,「如果真是這樣我就不回來了。」

  「為什麼?」

  「因為每個女人都有她的可愛之處,我又不能每個都娶,真是太難選擇了。」

  雷以曜如雕像般稜角分明的俊挺面孔佯裝出掙紮的表情。

  「你好壞喔!」眾女子嬌嗔道。

  雖然沒有明確的答案,但這表示人人都有機會,大夥兒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好好利用這段時間擒住浪子的心。

  從外表看來,雷以曜瀟灑自若的優遊在花叢間,和身邊的女子說說笑笑,但他的心卻沒有沈迷。

  他的銳利雙眼有意無意地四處察看,透露他此行另有目的。

  沒錯,婁永義身邊的一個左右手──鍾賢被他們盯上。這個鐘賢雖然愛慕虛榮,但是個性還算不錯,因此他準備將他吸收過來對付五湖幫,免得夜長夢多。

  今晚,熱愛這種名流聚會場合的鍾賢將會出現,雷以曜一邊注意情況,一邊分心應付朝他而來的狂蜂浪蝶。

  「雷少,那你明天陪我出席一場酒會好嗎?」一名身形修長的名模問道。

  「好,如果我有空的話。」他隨口承諾。

  「明天你沒空。」另一個裝扮時髦的女人衝上前來,「上回你答應要請人家吃飯的,不如明天去吧。」

  「對不起,我竟然忘了。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明天請妳吃飯。」雷以曜安撫道。

  但那女子沒高興太久,董芊芊也跟著索討,「雷少,你也答應過好幾次要請我吃飯的,但從來沒兌現過。」

  「真的嗎?」雷以曜有些訝異,他什麼時候欠下這麼多債?「好,那明天跟妳去吃飯不就成了。」

  「那我呢?上回你也答應過我的……」

  幾個女人又圍在他身邊追討著這風流男子以前所積下的「債務」,個個莫不想盡辦法跟他定下明天的約會。

  在角落邊,一直默不作聲的柳心雁對眼前的情景露出一抹冷笑。

  那群女人真是傻瓜,誰都知道雷以曜這處處留情的浪子,根本沒有所謂的真心,他的承諾也猶如空氣,看不見也摸不著,根本連一點可信度都沒有。她們都已經被騙過許多次,竟都還心甘情願被耍,不是傻瓜是什麼?

  雷以曜無意間感受到一道冷冷的視線正盯著自己,他好奇地四處張望,隨即看到一個神情冷凝的女子。

  奇怪,那張臉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暗自思索著。

  由於他的態度自然,身旁的眾女子並未發現異狀,仍繼續纏著他。

  柳心雁見他身邊的女人個個笑得像花癡,搖搖頭覺得真是看不下去。

  強忍住反胃的感覺,為了任務她必須堅持下去。

  她美麗的眸子朝會場溜了一圈。有了,就是前面那堆叠得很高的高腳杯,想必待會兒的震撼力一定十足,就算雷以曜那傢夥不想注意到她都難了。

  「呵呵……」她偷偷揚起得意的笑容。

  趁著一名侍者走近的時候,她故意伸出左腳絆住他,那非常倒楣的侍者就這樣撞向那堆叠得整整齊齊的高腳杯──

  在眾人來不及反應之前,一大堆高腳杯就這樣倒地陣亡,而被絆倒的侍者也痛得哇哇大叫,偏偏肇事者卻過分地呼天搶地。

  「你什麼意思?走路那麼不小心拐到我!」

  包括雷以曜在內,眾人果然被這偌大的聲音給吸引,紛紛望向聲音的源頭。

  「小姐,是妳……」跌倒在地的侍者尚未來得及控訴之前,就已被奪了發言權。

  「妳什麼妳?你說啊!難道你想誣賴是我撞倒的?」柳心雁扠著腰,咄咄逼人地道:「主人呢?我非要他給我一個公道不可。」

  目光轉到雷以曜身上,她刻意多停留了一秒,看到他擰眉深思的模樣,她忍住了想笑的念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董芊芊率先走上前,非常不悅地瞪著這兩個破壞她舞會的人。

  「妳是誰?妳有什麼資格說話?」柳心雁懷疑地望了她一眼。

  這下眾人更加確信她是偷跑進來的,因為現場除了她之外,沒有人不知道董芊芊就是這回主辦舞會的主人之女。

  「我就是舞會的主人,董芊芊。」她沒好氣的自我介紹。

  「就是妳,妳來得正好,妳看我被濺得一身果汁,說!妳要怎麼賠償我的損失?」柳心雁拉著自己的衣裙道。

  「妳是誰?我不記得有發請帖給妳。」董芊芊嫌惡地看著她,不答反問。

  隨興打扮的柳心雁雖然漂亮,但看起來就像是誤闖宮殿的灰姑娘。

  「我是沒有請帖。」她搖搖頭,粉嫩的臉上一點做錯事的驚慌都沒有,依舊驕傲。

  「沒請帖?」董芊芊咬牙切齒,看來她的守門人員必須好好教訓一頓才行。

  「芊芊,別跟她多說了,把她趕出去。」有人建議。

  柳心雁一雙寒眸先是朝那人瞪過去,接著才慢條斯理地解釋道:「哼!我是沒有請帖,但我可沒說我的老闆沒有。」

  「妳的老闆是誰?」這句話也可解讀為──那個倒楣鬼是誰?

  「就是他。」

  語畢,柳心雁擡起纖纖玉指,指向人群中最耀眼的人……

第二章  

  「是他?」

  眾人隨著柳心雁指的方向望去,意外發現她所指的人竟然是雷以曜,不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老闆,還不快拿你的請帖給這位小姐瞧瞧,免得讓這位小姐以為你是偷跑進來的。」柳心雁刻意大聲喊道。

  搞什麼鬼?他什麼時候認識這個蠻女啦?

  雷以曜一臉莫名其妙,但又覺得她的聲音頗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似的,而且她的大眼睛也讓人覺得似曾相識……

  他所認識的女人太多,根本記不起眼前這稱呼他老闆的女人是誰。

  「雷少不用請帖。」董芊芊不相信雷以曜的眼光那麼差,居然會要這樣的女人當員工。

  「那不就得了。」柳心雁輕蔑一笑聳聳肩,又轉向雷以曜道:「老闆,你看見我讓人欺負了,怎麼一句話也不替我說?你是看到我高興到傻啦?」

  傻?她真要是他的員工他才會真的傻了。

  想了老半天,雷以曜終於從她的聲音和行為中,想起眼前的蠻女是誰了。

  「是妳!」她不就是他在寒流過境的那天晚上,在路上遇見的凶女人嗎?

  他話一出口才發現糟糕,認出了那蠻女不就等於承認自己跟她有關係了?

  雷以曜好想收回那句話,可惜已經來不及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哎喲!老闆你現在才記起我?真是貴人多忘事。」梆心雁明眸中精光一閃,故意嘲諷道:「不過幸好我有良心,就算老闆你化成灰我都認得。」

  妳才化成灰咧!這女人……

  「誰是妳老闆?我不是說過不算嗎?」雷以曜才不想自找麻煩。

  「不算?」柳心雁忽然揚起一抹羞澀的笑容,「你是說……你決定要我當你的女朋友了?」

  「妳會不會想太多?」雷以曜原本的好心情全都讓她給破壞了,「芊芊,這女人的事與我無關,交給妳處理吧!我有事先走了,改天再請妳吃飯。」交代完,他隨即偕同剛走進來還搞不清楚狀況的連克恭往外走。

  「慢著,你別想一走了之。」柳心雁趕忙擋住他的去路。想走?她可沒那麼好打發。

  「妳到底想做什麼?」雷以曜不耐煩地停下腳步。

  「那該問你呀!」柳心雁晶亮的眼眸快速地凝聚水霧,朱唇輕努委屈兮兮地說道:「到底在你心目中,我是女傭還是女朋友?你說,你告訴我呀!」

  雷以曜再怎麼遲鈍也猜得到,這女的根本就是有意賴上他,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也無法發作。

  「好吧,既然妳那麼愛當我的女傭,我就成全妳。」

  話一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太好了。」柳心雁跟著他走出去,經過董芊芊身邊時還不忘順便提醒她:

  「妳的損失就由我老闆付,別忘了送帳單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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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克恭將跑車開來,但在雷以曜還沒坐進車裡時,柳心雁已經搶先自動自發入座了。

  「妳在做什麼?」雷以曜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坐車。」柳心雁回答得正經八百。

  雷以曜真是忍她忍夠了,他沈聲道:「出來。」

  「我不要,這次我不會被你騙了,我要跟你一塊兒回家。」柳心雁調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這椅子好軟,姓雷的傢夥還真懂得享受。

  「回家?」

  「是啊!」她點點頭朝他招招手,「老闆,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快進來呀!」

  雷以曜鐵青著臉,很難擔保跟這女人坐同一輛車,不會出手將她給掐死。

  「妳愛坐就坐吧!」他刻意露出大方的笑容,大步走向一旁將另一輛車子攔下,「小姐,不介意載我一程吧?」

  「雷少,你就別客氣了。」車裡的女子受寵若驚。

  雷以曜立刻上車,車子同時飛快的離開現場,令在場眾女子扼腕不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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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道雷以曜一回到家門,見到的還是柳心雁。

  「老闆,你回來了。」她刻意露出溫柔的笑容迎接他。

  「妳……妳怎麼會在這裡?」陰魂不散!雷以曜再好的風度和耐性全在此刻瓦解。

  「我是你的女傭,不在這裡要在哪兒啊?」柳心雁佯裝迷糊的問。

  「不,我是問誰帶妳來的?」這女人竟然追到家裡來?她的難纏他總算見識到了。

  「是連先生帶我回來的。」

  就在她說話的時候,連克恭低著頭走過來。他也很懷疑自己剛剛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竟然會那麼聽她的話。

  雷以曜殺人似的目光隨即朝連克恭射去,如果他們不是猶如親兄弟般從小一塊兒長大,他一定立刻賞一拳讓他去貼在牆壁上。

  他陰沈著臉不再說話,邁步走向屋內。

  柳心雁看著他氣惱的模樣,咬牙忍笑跟著走進屋內,心情愉快極了。

  呵呵!氣死了活該,氣死了最好,雷以曜的痛苦就是她的快樂。

  「妳好像很開心?」猛一回頭,雷以曜當場抓到她笑咧了嘴的表情。

  來不及掩飾,柳心雁只好露出無辜天真的表情。「對啊,我聽人家說雷少很有愛心、也很富有,能跟到你這種老闆我怎麼能不開心呢?」

  雖然她說得好像很有誠意,但雷以曜一點都不相信,先人為主的觀念讓他對她有莫大的排斥感,非得好好想個法子讓她待不下去不可。

  「好吧!我說過,既然妳那麼愛當我的女傭,我就成全妳。」他拿出一塊抹布交到她手上,「先將這裡擦乾淨,克恭你負責檢查,明天早上我要看到這裡一塵不染。」話說完,他便雙手插進口袋,吹著口哨慢慢走上樓去。

  「等等……」柳心雁趕忙喊住他。

  「不懂的事問克恭,克恭你替她解答。」雷以曜沒停下腳步,又繼續吹著口哨上樓。

  拜託,還真當她是女傭啊?

  「可惡。」她低聲咒罵,然後轉過可憐兮兮的小臉對著被她害慘的連克恭哀求道:「連先生,現在都這麼晚了,麻煩你先找問房間讓我休息,明天再開工吧!」

  「那……那不好吧,以曜會不高興的。」他太瞭解以曜的性子,他早已做好準備,認命的知道自己今夜是別想好睡了。

  連克恭是雷家總管連澧的獨子,從小和雷以曜一起長大,感情好得像親手足一樣,因此他們會互喊對方的名字,私底下也不太有主僕之分。

  不過遇到雷以曜堅持的事,那誰都拿他沒轍。

  「不會的,為了怕老闆會被控告有虐待員工的嫌疑,我這麼做也是為他好呀!」瞧瞧這裡,少說也有上百坪,她又沒有自虐的傾向,當然硬掰也要掰出個理由來。

  「可是以曜他不會這麼想。」連克恭含蓄地道。

  「沒關係啦,反正我現在不擦地,老闆也不會搶去擦的。」

  看他遲遲不敢行動,柳心雁乾脆丟開手中的抹布,決定自己找間看起來較像樣的房間住,才不會虧待自己。

  「妳在做什麼?」連克恭跟在她背後懷疑地問。

  「我……」她毫不淑女的打了個呵欠,揉揉眼睛道:「人家困了嘛!晚安,我先去睡了。」

  這是間樓中樓的房子,除了剛剛雷以曜進去的房間外,二樓還有三個房間,而且都滿漂亮的,但就屬東側邊緣的這間最好,尤其是裡頭那張床看起來不知道有多柔軟……

  柳心雁毫不考慮地立刻往前撲。

  「慢著。」突然有人從背後拎住她的衣領警告:「這是我妹妹的房間,不準妳亂碰。」

  雷以曜就知道這賊妮子一定不會好好工作,幸好自己早一步發現,要不然她濺了一身果汁那麼髒,若讓她就這樣上床還得了?

  「你妹妹的房間?可是這麼晚了她大概不會回來了,借我睡一晚有什麼關係?」柳心雁說得理直氣壯。

  「不行!看看妳這麼髒,最多只能睡樓下的沙發和地板。」

  「你有沒有良心啊?要我一個女孩子家睡那種地方?」柳心雁怪叫抗議。

  「不喜歡嗎?那請便,順便幫我把門帶上,謝謝!」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朝她咧嘴一笑,雷以曜擺出送客的欣喜表情。

  「要我走?」柳心雁就知道他不安好心眼,「哼!你別想。」

  睡沙發就睡沙發,難道她還怕他啊?

  她果真跑下樓,二話不說的窩到沙發上去。

  雷以曜和連克恭面面相覷,他們全都沒想到她竟然那麼固執。

  「以曜,天氣這麼冷,你真讓她去睡沙發?」連克恭不忍地問著欲轉身進房的雷以曜。

  「那是她自己選擇的,怪不得我。」他冷酷地轉開話題,「好了,很晚了,你先回去吧,免得連叔擔心。」他一吩咐完便立刻走進房門。

  連克恭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再望向樓下那固執的人兒,只得無奈的歎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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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三更,雷以曜躺在床上第一次感到輾轉難眠,更扯的居然是為了樓下那個不速之客。

  要一個女孩子睡沙發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的殘忍!雖然是她自找的,但心裡的罪惡感一再作祟,不斷苛責他的良心。

  畢竟他這花花大少還是習慣憐香惜玉的,要不然怎麼能夠擄獲那麼多女子的芳心呢?

  雷以曜非常沒志氣的離開溫暖的被窩,打開旁邊的櫃子拿出棉被,而後放輕腳步慢慢地走下樓。

  天知道在自己家裡他為什麼要像做賊一樣,還不是那無聊的男性自尊在作祟,誰要他睡前將話說絕了,要是讓那女人知道他竟然這麼做,或許還會笑死呢!

  所以等一下一旦放下棉被,他絕對要快速離開現場,以免被逮個正著。

  等等,不對勁啊!雷以曜皺眉瞧著沙發上竟沒有她的蹤影,心想難道她走了?

  不,他很快的否定這點。照那女人死纏爛打都要黏上他的情形來看,有這麼好的機會住進他家,恐怕用大炮都轟不走了,更何況只是睡在沙發上而已。

  但她會上哪裡去呢?該不會睡姿不良,滾到地上了吧?

  於是雷以曜展開地毯武的搜索,但找了老半天還是找不到柳心雁,她到底會上哪裡去呢?

  突然問靈光一閃,他飛快抱起預備給她的棉被往樓上跑,在二樓東側邊緣的房門外停住,然後慢慢的打開房門……

  喝!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女人還真會享受,竟然趁他不注意時逕自跑到房裡來了,瞧她還睡得挺舒服的,一張白瓷似的小臉蛋還隱隱掛著一抹笑容。

  看她熟睡的甜蜜模樣,再看自己手上的棉被,他感覺自己真像個傻瓜,白白被這女人擺了一道,要是傳了出去,他這雷少的一世英名恐怕要毀了。

  不知道該說他心地善良,不忍心吵醒她,還是不想讓自己的蠢行曝光,雷以曜抱起了棉被,悄悄地關上門離開。

  就在他將門關上的時候,床上原本狀似熟睡的柳心雁突然睜開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轉了轉,心裡突然感覺有股暖流緩緩滑過。

  其實早在雷以曜開門的時候她就警覺地醒來了,當然也沒錯過他抱著棉被一臉懊惱的模樣,慧黠的她心裡自然更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

  姓雷的傢夥畢竟還有點人性,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壞,看在他今晚抱著棉被找她的份上,她決定盡量對他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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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柳心雁對著剛走下樓,臉色不怎麼好看的雷以曜露出燦爛的笑容。

  「老闆,起床啦?」

  「妳怎麼還在這裡?」雷以曜對每個女人都好,唯獨對她一點好臉色都吝於給,誰教她竟然耍了他。

  「老闆,你有起床氣喔?人家又沒得罪你。」她像小媳婦一樣可憐兮兮。

  雷以曜冷哼一聲,真相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哎呀!別氣別氣啦,人家特地買了早餐給你吃,吃完了就不生氣,好不好?」她像哄小孩一樣地對他。

  「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乖巧?簡直讓我好害怕。」看著餐桌上的食物,他心裡發毛。

  「怎麼?老闆你怕我下毒啊?不用怕啦!毒死你對我又沒好處,我不會這樣做的。」她將刀叉交到他手上,「如果你還是怕,我不介意先吃一口。」

  雷以曜才沒那麼神經質,而且肚子也有點餓了,於是他切了一片看起來頗可口的法國吐司放到嘴裡,發現味道還不錯。

  「這妳上哪兒買的?」

  「附近的超市。」柳心雁巧笑倩兮。

  「超市?超市什麼時候有賣法國吐司我怎麼不知道?」還是他太久沒去逛了?

  「我是去超市買吐司回來自己做的。」她一點都不懂得什麼叫客氣,直接坐到他的對面大口吃起早餐。

  「妳做的?」真看不出來。

  「沒辦法,你的廚房形同虛設,冰箱的東西也不夠多,要不然我會做得更美味。」這可不是她在自誇,她的手藝可是有口皆碑的。

  才給點顏色她就開起了染坊,真是比他還會吹牛。

  「妳身上的衣服怎麼換了?」吃完餐點在喝果汁的時候,雷以曜才有空去注意。

  柳心雁身上穿了一套嫩黃色的洋裝,長髮柔順地披散在肩後,白淨細緻的臉蛋散發出一股介於女人和女孩間的柔媚,看起來和前兩次的潑辣感覺非常不同,有股讓人驚艷的清雅。

  不容否認的,原來這撒潑的女人還真有點美麗。

  「在房間櫃子裡拿的呀!」柳心雁毫不隱瞞地道:「大概是你妹妹的,她的眼光不錯,這衣服很漂亮。」

  「我妹妹……」雷以曜對她的印象剛有一絲絲的改變,轉眼就在瞬間蕩然無存,他沈著聲問:「妳是說,妳擅自拿她的衣服來穿?」

  「是啊。」她無辜地眨眨眼,似乎不懂他的怒氣為何而來,「你也看見了,我的衣服被果汁濺得髒成那樣,怎麼能再穿呢?」

  「妳還真自動。」雷以曜咬牙切齒地嘲諷道。

  雖然那間房間是為他妹妹雷以虹所保留的,但他爸爸管她很緊,說什麼怕他這個哥哥會帶壞她,所以雷以虹一天也沒住過,連櫃子裡為她準備的一大堆衣服也沒穿過,但這並不表示別人可以隨便亂動。

  「沒關係,我不介意的,雖然這可能是令妹的舊衣服,但我看它們都還很新,你不必太內疚。」柳心雁硬是把他的嘲諷解讀為愧疚。

  內疚?他有什麼好內疚的?

  「以後不準妳踏進那房間,也不準妳動房裡的東西。」他很疼他妹妹,所以縱使她不來住,他也要好好保存那裡的東西。

  「老闆,你很小氣耶!」柳心雁扁扁嘴,「人家連先生說妳妹妹根本不可能來住那房間,更不可能用到房裡的東西,這些東西給我用會怎樣嘛?」

  「連先生?」糟了!只顧著和她說話,他竟然忘記了連克恭的存在,怎麼他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雷以曜趕緊拿出手機撥號。

  「老闆,你要找連先生啊。」柳心雁慧黠的知道他想做什麼,含笑地道:「不用打手機,你只要喊一聲他就會聽見了。」

  「喊一聲?」他實在不懂。

  「嗯,他人就在大門外。」

  「妳怎麼不早說?」這小子站在門外做什麼?他家又不缺門神。

  「你又沒問。」她無辜地咕噥,又繼續低頭吃早點。

  跟她說話真會被她給氣死!雷以曜站起來往外走,果然看見連克恭就站在門外。

  「克恭,你站在那裡做什麼?」他懷疑地問。

  連克恭走到他身邊輕笑不語,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誰教雷以曜和柳心雁見一次吵一次,他其實很怕他們吵架後,他會再度掃到颱風尾,所以還是站在門外以策安全。

  「沒什麼,站在這裡比較……舒服。」連克恭鬼扯。

  雷以曜瞪了他一眼,「好了,上班吧!」

  苦命喔!回到台灣後也不得安寧,還是得管理雷家的產業,再加上婁永義那個扯後腿的……幸好現在多了妹夫韓凜幫忙,讓他輕鬆不少。

  就在兩人要出發前,柳心雁突然衝出來提醒他。

  「老闆,今晚跟董芊芊小姐的約會別忘了,還有明晚和王小倩小姐之約……」

  「囉唆!」罵完這句話後,雷以曜邁步走進車裡。

  連克恭也跟著坐上車,轉眼問車子便快速地離開。

  而柳心雁熱情的臉孔在他們離開後,也在瞬間轉變成淡漠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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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6-4 22:57:43

第三章

  柳心雁的唇邊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拿出手機按下了一組號碼。

  「我是『飛舞』,初步任務達成,『大魚』已經上鉤。」她用著術語說道。

  飛舞是她的代號,因為她名字有個「雁」字,取其在天空自由自在飛舞之意;大魚,則是她追查目標的代號,這次任務所指的人當然是雷以曜。

  沒錯,她是個情報人員,這回傳聞雷家意圖不軌,因此她奉命前來搜集雷以曜犯罪的證據,藉此將他繩之以法。

  (很好!飛舞,看妳的了。)對方沈吟了一下又繼續道:(一切小心,他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我明白。」柳心雁撇嘴。

  (我也相信妳的能力,等妳好消息。)

  掛上了電話,柳心雁決定好好將屋子翻過來搜查一遍。

  正想行動,手機在此時又響了起來。

  這支電話號碼只有兩個人知道,除了剛剛她那位頂頭上司外,也就只有「她」了。

  (心雁,我想見妳,我一定要見妳。)電話一接起,果然傳來花岫茵興奮無比的聲音。

  柳心雁就知道她一定沈不住氣,昨晚會遇見她真是冤家路窄。

  沒錯,居然有那麼巧的事,前一天晚上在俱樂部前載走雷以曜的人,竟然就是她的好友花岫茵,真是太倒楣了。

  「我沒空。」柳心雁無奈地說。

  (沒關係,我知道妳在哪裡,我去找妳。)花岫茵擺明了不放過她。

  她和柳心雁有著相同的固執,一旦決定的事就沒人能夠阻止,何況柳心雁已經失蹤一段日子,這回不幸讓她逮到,她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柳心雁用求饒的口氣再度強調:「我現在真的很忙。」她怎麼這麼倒楣會去跟個纏人精做朋友?

  (呵,我知道,妳每次都這麼說的。)花岫茵笑得像詭計得逞般,(可是人家不管,二十分鐘後老地方見,不見不散喔。)

  後面那句話威脅的成分居多,誰教柳心雁正好讓她知道現在在哪裡。

  「知道了,老佛爺!」柳心雁咬牙切齒地關上手機。

  為了怕好不容易勾上的大魚被那纏人精給破壞掉,她只好老老實實地赴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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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嘛?見不得人啊!非要這麼躲躲藏藏,選這麼偏僻的位子坐?」花岫茵一面喝果汁一面抗議。

  她父親是食品大王,因此偶爾有空她也會去參加所謂上流社會的宴會活動,但大多數時間她都覺得很無聊,只是沒想到昨晚竟然會讓她撞見這麼有趣的事,讓她開心得幾乎一夜都睡不著。

  柳心雁是個很特別的人,而且職業也很特殊,讓她十分好奇。

  「如果花小姐不滿意,隨時可以走人。」柳心雁推了推鼻樑上的太陽眼鏡,透過鏡片睨了她一眼。

  「不不不,柳小姐怎麼吩咐我就怎麼做。」花岫茵裝成乖巧的樣子。

  她要真這麼隨和,老天爺恐怕會下紅雨,所以柳心雁一點都不相信。

  「有話快說,我很忙。」她不耐煩地強調。

  要是雷以曜現在不小心繞回家發現她不在,她費了那麼多心血搭上的線恐怕就完蛋了,所以她有點緊張。

  花岫茵知道自己不好耽誤她太久,可是心裡的問題實在是不吐不快呀!

  「那就快告訴我,妳這回又想害誰?」她伸出一根蔥白的指頭指著她的鼻子,好奇地問。

  她的話是什麼意思?好像她專門害人似的。

  「我從不害人。」柳心雁拍掉她的手,一臉肯定的回答。

  「好嘛好嘛!我的正義天使,那妳這回又要揪出哪個壞蛋?」花岫茵甜美一笑,奉承的道:「我這樣問可以了吧?」

  柳心雁想都沒想立刻搖頭,「這是公事,恕我無可奉告。」

  「沒關係,我可以猜。」花岫茵咬著紅唇,假裝想得很專心,但眼中不小心流露的笑意,卻又洩漏她心中早有人選的秘密。「是雷以曜,雷大少爺吧?」

  「花大小姐,我說過我的公事妳最好別管。」她不得不警告她事情的嚴重性。

  「可是我關心妳嘛!」花岫茵小臉上寫滿憂愁,「我知道妳很厲害,每次任務都能順利達成,但雷以曜不是個好對付的傢夥,之前聽我爸說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妳最好要小心一點。」

  「我知道。」她怎麼會不明白她的關心呢?

  她們兩人的相識始於某一回她出任務受傷,花岫茵不眠不休的照顧她,直到她康復為止。其實由於她職業特殊的關係,因此她不喜歡與人接觸,花岫茵算是她唯一的朋友。

  「如果可能的話,我真希望妳別做了。」花岫茵心疼地看著她。

  「我知道妳養得起我一輩子。」柳心雁感動的說道。

  「是真的嘛!」

  花岫茵很珍惜她這個朋友,柳心雁個性雖然孤僻冷漠,但她知道那是她的保護色,她的內心其實很脆弱,只是花岫茵不好意思點破,怕柳心雁就此遠去。

  「我一定會很小心的,這樣不就行了?」柳心雁承諾著。

  「一定喔!」花岫茵還是有點不放心,誰教她聽過太多關於雷以曜的傳言,知道他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柳心雁肯定的點點頭,心裡同時也泛起疑惑。

  為什麼每個人都說雷以曜非常不簡單呢?可是照她看來他並沒什麼大不了的,難道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嗎?

  看來她得更加努力的去探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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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你回來了。」

  聽到車聲,柳心雁立刻上前迎接。

  雷以曜才剛下車,原本笑得很開心的臉龐突然凝結,他怪異地看著她,好像在思索他屋裡怎麼會突然冒出個人來。

  「老闆,不會吧!你又忘了我呀?」柳心雁發現他的記性真的很差,「真是的,像我,就算你化成了灰……」

  「閉嘴!妳很喜歡我化成灰啊?」這女人的嘴這麼毒辣,他怎麼可能忘記她?

  他邊罵邊往屋子裡走,突然發現有些不對,轉頭對還在車裡的連克恭問道:「你怎麼還不下車?」

  這傢夥一向會隨他進屋裡聊天或喝兩杯的,但是他今天的舉動卻有些反常。

  「以曜,我……我爸希望我能早點回家,我得先走了。」連克恭露出靦腆的笑容。

  「好吧,既然連叔這麼說你就先走。」都是自家兄弟,雷以曜也不強迫挽留他,逕自邁步往大門走去,柳心雁當然也跟在後面。

  他幾乎每天都早出晚歸,柳心雁當然知道他在忙雷氏集團的事,由於他父親雷呈炯幾乎半退休,所以一切的重擔都放在他身上。

  聰明的她並沒去多問,只是每天做著自己該做的事,將房子整理得乾乾淨淨,順道伺候一下這位大少爺,成為名副其實的女傭。

  「老闆,你看來很高興的樣子。」

  「我什麼時候看起來很憂愁過?」他反問。

  柳心雁聳聳肩,好像的確如此。

  雷以曜今天的心情真的好得不得了,他邊吹口哨邊走進門。

  今天韓凜又設計了一套新程式,而且也測試成功,有了那套新程式,以後他的工作可以輕鬆點了。

  「咦……這房子怎麼看起來有些奇怪?」一進大門,雷以曜就發現了這點。

  「我沒亂動你的東西,只是添上幾盆盆栽而已。」柳心雁很開心他發現她用盡心思所佈置的一切。

  其實這房子裡的擺設非常簡單,除了必要的東西如:沙發、電視、櫥櫃……等,其餘的雜物不多,整體看起來非常清爽,可惜稍嫌陽剛。於是柳心雁就動腦筋,到花市去買了幾盆盆栽和一些花朵來裝飾,增添柔和的氣氛。

  「老闆,你不會生氣吧?」她擔心的問。

  「不會,其實這樣還不錯。」雷以曜老實的說道。

  他一個大男人要管的事情太多,再加上待在屋裡的時間不長,所以根本不會買些花花草草來裝飾,但沒想到僅僅幾盆盆栽竟也能營造出一種家的感覺,真是不可思議。

  「哇!好香的味道。」陣陣香味撲鼻而來,他立刻尋香前進,果然發現餐桌上擺了好幾道豐盛的菜餚,不論菜色或香味都令人食指大動。

  「妳做的?」他懷疑的轉頭問她。

  「是啊。」柳心雁突然神色驚慌,露出大事不妙的表情,接著立刻往廚房跑去,邊跑邊念:「糟了,我的湯……」

  沒一會兒,就看到她俏臉露出釋然的神色,端了一鍋湯走了出來。

  「幸好沒事,時間控制得剛剛好。」她微笑地將湯放在餐桌上。

  雷以曜看著桌上豐富的菜餚,心中有些感動,若是每天都有熱騰騰又美味的菜餚等著他,他一定天天回來。

  「怎麼不吃?又怕我下毒啊?」柳心雁故意糗他。

  「是啊,怕死了。」他嘴裡雖然這麼說,但手上的筷子卻拚命地將食物往嘴裡送。

  「好不好吃?」他一臉滿足地看著他。

  「好吃,媲美飯店的大廚,這樣的回答妳滿意了嗎?」他停下筷子,揚起一抹調侃的笑容。

  「滿意極了,老闆。」她回他一抹既甜美又溫柔的笑容,也坐到他對面的位子開始吃飯。

  吃飯間,雷以曜不斷地思考,他還真不懂她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難不成她和那些花癡女一樣愛上他了?

  不,他很快搖頭否定這個可笑的念頭,不過她的表現又該怎麼解釋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吃過飯後,兩人移到客廳看電視。

  柳心雁一面削蘋果一面好奇的問道:「老闆,為什麼連先生都不留下來吃飯?」

  聽說他們情同兄弟,但她不懂為什麼連克恭總是不太肯進門。

  「妳沒檢討自己過嗎?」他很瞭解連克恭,所以早發現了問題所在。

  「檢討?我要檢討什麼?」柳心雁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他,臉上寫著不解,「我覺得我煮的東西還不錯,你也這麼認為不是嗎?」

  「但妳的脾氣不好。」雷以曜咬了一口蘋果,發現味道很甜,如果她的脾氣也能永遠都這麼甜美乖順就好了。

  「我現在對他很好啊。」那回舞會她也只不過威脅連克恭帶她回來,否則就要扁他,只有這麼一次而已嘛。

  「妳沒聽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嗎?」雷以曜又咬了一口蘋果,對她擠眉弄眼,「他很怕妳。」

  柳心雁被他的模樣差點逗笑,嗔道:「那你呢?你怕我嗎?」

  「妳說呢?」他將問題丟還給她。

  「你會怕……」她明眸一轉,淘氣地頓了頓,「才怪。」

  「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頑皮啦?」他忍不住偷捏她俏挺的鼻子。

  柳心雁來不及躲開,瞪了他一眼。她最討厭別人碰她,就算開玩笑也不行。

  「生氣了?」捏一下鼻子也生氣,真是奇怪的女人!不過這就證明她並不喜歡他,要不然她會很高興他的碰觸。

  「哪有。」她低著頭,努力嚥下心裡的不悅。

  「拿去。」他將兩張卡放進她手中。

  「這是……金融卡和信用卡?」她疑惑地擡頭望著他。

  「有什麼需要儘管拿去用,不必替我省。」雷以曜直到剛剛吃飯的時候才想起來,他可不能做個名不副實的老闆,讓女傭出錢買東西實在太不像話了。

  「可是……」

  「妳想要現金?還是不會使用卡片?」

  柳心雁總算記起自己現在的身份--她是個女傭,不是嗎?

  「會用,我當然會。」她裝出一副喜出望外的貪婪模樣,寶貝似的將兩張卡小心翼翼地藏好。

  「妳自己想要買什麼也不必客氣。」

  「謝謝老闆。」柳心雁一直笑得很燦爛,過一會兒才假裝突然想起地問:「對了,老闆,為什麼你的房門都鎖著?這樣我就不能幫你整理咧。」

  他們曾派人暗中潛入雷氏集團裡搜證,但始終找不到想要的證據,所以猜想線索應該在雷以曜家中,也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會用計接近他。

  但她找遍整間屋子,都沒什麼發現,最後才猜測線索可能在他房裡,可惜房門深鎖,害她一直無法交差。

  「我的房間不必整理。」他擺擺手。

  「難道你房裡藏個大美人,怕我知道?」她故意道。

  「就算真藏個大美人也不怕妳知道。」

  「算了,是你說不用整理的,可別怪我偷懶。」柳心雁聳聳肩,佯裝不在乎,心裡暗自盤算,或許她對他還不夠好,讓他對她不足以信任吧!

  看來她得更加把勁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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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從雷以曜的房間裡傳來細細碎碎敲鍵盤的聲響。

  拜現在科技進步所賜,只要打開電腦就可以和世界各地連線。雷以曜也利用這個方式掌控各地公司的狀況,有時,在半夜裡他都會處理美國分公司所傳來的一些事務,往往都要忙到天亮才睡。

  他起身伸個懶腰,輕輕打開門。由於屋裡住了另一個人,他不得不放慢腳步,順著樓梯往下走,目標是一樓廚房旁邊的小型吧台。

  他想稍稍鬆弛一下情緒,一會兒還要繼續打拼。

  正當雷以曜從櫃子裡拿出酒想倒進杯子裡小酌一番時,桌上的杯子突然間讓人給拿開--

  他詫異的擡頭,直直望進一雙烏黑清亮的眼眸。

  「是妳?」他好意外,疲累讓他鬆懈,沒去注意附近竟然還有人,更糟糕的是,他連她什麼時候靠近的都不知道,或許他的警覺心該重新檢討。

  「除了我還會有誰?」柳心雁嫣然一笑,眨眨眼淘氣地問:「嚇你一跳嗎?」

  「的確。」雷以曜從她手中拿回杯子問道:「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我在等你。」

  「等我?」他邊斟酒邊詫異地問:「為什麼?」

  「因為酒喝多了不好,時間又這麼晚了,不如改喝我泡的花茶,有助於睡眠喔!」她將酒杯移開,換上一壺散發著清香氣味、用透明茶壺裝著的花茶。

  雷以曜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深邃的眼中寫滿疑惑。

  「怎麼一直盯著我看?」柳心雁下意識地咬咬紅唇,「難道你不喜歡喝花茶?」

  「這麼晚了妳怎麼還不睡?」他問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她露出輕笑解釋道:「昨晚我無意間發現你在喝酒,所以特地泡了壺花茶等你的。」

  其實也不是不小心,她是刻意觀察他,目的當然是為了要早日獲得他的信任,好完成任務。

  「妳真是個非常好的女傭。」他似笑非笑的望著她,話中之意是戲謔或讚賞讓人搞不清楚。

  「過獎。」柳心雁低著頭逃避他的視線,她發現他的眼神有種灼人的火熱,足以讓人心跳加速。

  「去睡吧!沒有必要陪我這夜貓子。」他又恢復了輕鬆泰然的口氣。

  「不,我不睏,等你喝完茶我再去睡。」她態度堅持。

  「我不喜歡喝茶。」

  「你可以試著改變,或許你會喜歡也說不定。」柳心雁鼓吹著。

  看在她那麼真誠的態度上,雷以曜破例倒了一杯花茶來喝,發現味道很香,卻沒有一般的茶那麼濃郁,實在很不錯。

  「怎樣,老闆你喜歡嗎?」她期待地望著他。

  「喜歡。」他又倒了一杯給她,「妳也一起喝吧!」

  柳心雁立刻點頭,「好,我陪你喝。」

  沒多久,兩人已經將一壺花茶喝得見底。

  「老闆,早點休息。」她邊清洗茶壺邊道。

  「妳也早點睡。」雷以曜望著她忙碌的背影,心裡突然有股不知名的情緒慢慢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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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雷以曜依然起了個大早準備出門。

  「老闆,等等我。」披上了外套後,柳心雁急急地衝到他面前。

  「有什麼事嗎?」雷以曜詫異地回頭。

  「我每天在家好無聊,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出門?」她打算採取緊迫盯人的戰術,做些讓他更感動的事,以便早日取得他的信任。

  「妳想跟我回家?」他說的家當然是指自家祖屋。

  「你去哪裡我就跟你去。」

  「不好吧!我老爸嘴巴很毒的。」他和父親幾乎見一次鬥一次,從無休止。

  「沒關係。」

  雷以曜突然露出壞壞的笑容,「沒錯沒錯,我忘了妳的嘴巴也很利。」

  柳心雁的笑容凝結在唇邊,她就知道這傢夥不損人不愉快。

  「要跟就快一點,逾時不候。」他邊走邊喊道。

  努力吞下滿肚子的不悅,柳心雁趕緊跟著他一起回他老家去探聽消息囉!

第四章  

  「有沒有搞錯?我們家又不是開娼館的,你幹嘛隨便帶女人回來?」

  雷呈炯一見到兒子就有氣,誰教他居然搬到外面去住,害他當孤單老人,也不想想他只有他這個兒子,真是太不孝了。

  雷以曜果然夠瞭解他爸爸,柳心雁不滿地撇撇唇,她才不懂他們父子間的「幽默」,心裡嘔得要死。

  都怪雷以曜那該死的傢夥,若非他素行不良,他爸爸又怎麼會那樣說?真是氣死她了。

  不過這回陪他回祖宅,卻讓她發現了另一項重要的消息--雷以虹竟然和韓凜相戀!

  據說韓凜就是道上的「影子殺手」,對於這個名號她早已耳聞許久,沒想到第一殺手竟然會和黑道第一世家的千金相戀,真是天賜一對。

  一逮到獨處的機會,她連忙走到角落將這件事呈報給上頭知道。

  (的確很不可思議,聽說影子殺手很冷血,沒想到居然會臣服在雷家二小姐手上。)電話那頭頓了頓,(妳做得很好,繼續跟緊那條大魚,別讓他有機會脫逃。)

  「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柳心雁說得很有把握,她會繼續盯牢雷以曜,絕不讓他有機會從她手中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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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傭,肚子餓死了,今天有什麼好吃的?」

  一進門,雷以曜就直接衝到餐桌前去,但卻失望地發現沒有一桌可口的菜餚,相反的只有一條白吐司,孤零零地躺在上面。

  他這才發覺今天似乎有些不對勁,小女傭怎麼沒在門口迎接他?

  「喂!小女傭妳滾到哪裡去了?還不快出來……」

  經過雷以曜的幾聲叫喊後,柳心雁才緩緩從樓梯上走下來。

  「別再叫了。」她瞪了他一眼。

  「我的晚餐呢?」喜歡吃她所煮的飯,雷以曜已經習慣回家用餐。

  「晚餐?」她指向餐桌,「不是在桌上嗎?」

  「桌上?」雷以曜回頭盯著那條白吐司好半晌,才吶吶地道:「妳不會是指那條白吐司吧?」

  「就是。」她理直氣壯的點點頭。

  雷以曜這才發現她的臉色似乎不太好,他努力回想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溫柔的小女傭又變回初相識時的霸道模樣。

  啊!他記起來了,前幾天她纏著要跟他一起回家,結果他老爸說了些不動聽的話……

  「原來妳是在氣我爸說的話?」他將她拉到沙發上坐下,「可是他罵的是我,妳有什麼好生氣的?」

  「你還有臉說。」她斜睨了他一眼,努著嘴道:「都怪你不好,他才會罵你還牽扯到我。」

  「對不起,我跟妳道歉,可以了嗎?」見她還是臭著臉,他裝出一副很可憐的模樣,「別生氣了,看在我肚子快餓扁的份上,煮些東西給我吃吧。」

  柳心雁心裡有股優越感,但表面上仍裝作很酷的模樣。

  「還生氣?那我再跟妳道一次歉,對不起。」他扯扯她的衣角,過了老半天,見她仍無反應,他只好攤攤手歎了口氣。「好吧!不煮就不煮,我出去吃,妳也別餓著自己了。」

  他不想為難她,索性投降站起來欲往外走。

  「坐下。」柳心雁懂得適可而止,她才不願意之前的苦心都白費,便拉著他坐回沙發上,心不甘情不願地道:「等我一會兒,很快就可以開飯了。」

  一般的女孩子都容易心軟,她也不例外,雷以曜忍不住露出愉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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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門雖然已無黑道色彩,但實際上它的組織型態還是存在,不過以前的那些手下如今都成了雷氏集團旗下的員工。

  之前是由雷呈炯領軍,現在棒子已交到雷以曜的手裡。他們父子倆都是商業奇才,在兩人努力的經營下,果然成功地在業界打下一片天地,成績斐然。

  生意越來越好,公司也越開越大,雷以曜毋庸置疑是個非常忙碌的人,但他大少爺或許生來就命好,總是有貴人相助。

  他知人善用,在公司裡延攬一堆人才,讓他就算偷懶個幾天也無妨。

  而家裡那無緣無故蹦出來的女傭也很出色,把他家整理得整齊又乾淨不說,還貼心地將他的生活起居照料得很好,使得他每天都有期待回家的感覺,這對習慣流浪的他來說,真的很奇妙。

  現在她在做什麼呢?

  還沒到下班時間,雷以曜突然想起她,而且有股強烈想見她的衝動,更想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

  匆匆關上電腦,他決定提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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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家門,雷以曜刻意放慢腳步,盡量不讓廚房裡的人發現。

  就在柳心雁拿著圍裙準備圍上時,他才突然將藏在背後的東西拿到她面前。

  「無聲無息的,嚇死我了。」柳心雁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睨了他一眼笑罵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露出無辜的笑容,將手上的東西推到她眼前。

  柳心雁頓時眼睛一亮,她癡癡望著一大束白色的海芋,接著懷疑地擡頭看向那張俊朗出眾的笑臉。

  「送給我的?」這傢夥今天吃錯藥啦?

  「別懷疑,鮮花配美人,相得益彰。」他的花言巧語又溜出雙唇。

  柳心雁撇了撇嘴不置可否,不過老實講,她還真喜歡這束花。

  「你今天好像比較早回來。」她邊欣賞花束邊懷疑地道。

  「對啊,誰教我太想妳了。」他的笑容帶著一抹邪魅,分外蠱惑人心。

  「呵呵……」她的腦袋清楚,笑容嘲諷。

  想用一束花迷惑她,還早得很呢!

  「喜歡嗎?」雷以曜明知故問。

  「喜歡。」柳心雁找了個水晶花瓶將它插上擺在客廳後,才轉頭對他道:「好吧!看在這束花的份上,今晚的菜色會豐富很多。」

  「我早有這個打算。」雷以曜的笑容裡擺明他早有預謀。

  「那你先等等,我馬上就煮好了。」他今天回來的時間較早,她還沒來得及將晚餐準備好。

  「別急。」他攔住欲往廚房走去的她,接著把她手上的圍裙拿掉,將她推上樓道:「先去換套漂亮一點的衣服。」

  「什麼?煮飯不用穿漂亮的衣服吧?」她邊走邊抗議。

  「要的,我在門外等妳。」將她推進房裡後,雷以曜真的在門外守候。

  這傢夥怎麼了?又是送花又要她換漂亮的衣服?

  柳心雁滿臉狐疑,想了一下隨即聳聳肩。

  算了算了!他想要看她穿禮服進廚房她就穿吧,反正一切都是為了完成任務。

  沒一會兒,她故意穿了一套純白的洋裝出現在他面前,心想:嘿嘿!穿這樣的衣服煮菜,足以娛樂雷大少爺了吧!

  雷以曜故意流里流氣地吹了一記口哨,輕佻地道:「真漂亮。」

  「多謝恭維。」柳心雁表面上裝出欣喜的表情笑問:「那我可以去煮飯了嗎?」

  「不用煮了,我想放妳一天假。」

  「放假?」她狐疑地問。

  「沒錯。」雷以曜霸道地將她塞進車裡,「我們去吃燭光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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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以曜果真帶著柳心雁到一家浪漫的法式餐館,還紳士地幫她拉開座位,一切的舉動彷彿都在對待情人似的,讓柳心雁簡直一頭霧水。

  「老闆,今天是你的生日?」等到兩人用完餐,侍者端上了飯後咖啡後,她才懷疑地問出口。

  「不是。」他笑了笑。

  「那今天對你來說很特別?比如說是你第一次被拋棄的日子,或者第一次約會的日子……」她問得小心翼翼。

  「呵呵!妳怎麼會那樣想?」雷以曜低笑出聲,「我從沒被拋棄過,更不記得第一次約會是什麼時候。」

  他這麼忙,哪有空去記那些雜七雜八的事。

  柳心雁暗想,像他這麼健忘的人,恐怕很難記得那些瑣事,可他今天反常的行為又該作何解釋呢?

  「妳懷疑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雷以曜輕易地從她臉上讀到疑問。

  「是啊!」柳心雁不再隱瞞地點點頭。

  「如果我跟妳說我高興,這個理由可以接受嗎?」

  「可以。」柳心雁聳聳肩。

  他是老闆,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他總愛不按牌理出牌。

  「對了,今晚的料理好吃嗎?」雷以曜關心地問。

  「不錯。」柳心雁點點頭,眉兒一挑,「不過老闆如果喜歡,我也可以在家裡做給你吃。」

  「真的?妳會做?」

  「你懷疑?」她不服氣地問。

  「不懷疑。」他用一雙誠摯的黑眸望著她,接著忽然握住她的手,低沈感性的道:「妳對我真好。」

  柳心雁心中一緊,輕輕抽回自己的手,垂下頭迴避他灼人的目光,淡漠地回道:「那是應該的。」

  「應該?」雷以曜的臉上出現一抹充滿興味的神秘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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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雷以曜花樣還真不少,吃過晚餐後,又帶著柳心雁開車去海邊。

  兩人肩並著肩沿著海岸走著,吹著有點冷的海風。

  「哇!好久沒來海邊了,真是想念。」雷以曜舒服地伸展自己的手臂。

  「你喜歡海邊?」她的表情有一絲詫異。

  「妳不會以為做生意的人就只愛錢吧?」他好笑地問。

  「不,我絕不會這麼認為。」柳心雁一副瞭然的模樣,「我很善解人意,知道你最愛的是女人。」

  「愛女人?」他點頭,分不清是讚許還是自嘲,「妳的確很善解人意。」

  又走了一小段路,兩人才找一塊大石頭坐下。

  雷以曜怕她冷,體貼地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老闆你……」柳心雁錯愕不已。

  「穿著吧!」

  柳心雁的心裡突然感到一絲溫暖,不是因為外套,而是他溫柔的舉動--如果要當情人,他會是個很好的人選。

  等等,情人?她發什麼神經,竟會有這樣的想法。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歎息。

  「老闆,你有心事?」柳心雁收拾情緒,擡頭看著雷以曜。

  「如果我說我很想念我媽,妳會笑我嗎?」是她無微不至的照顧,讓他有感而發的。

  「她怎麼了嗎?」

  他甩甩頭,露出淒愴的表情,「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

  其實他的資料她都知道,不過由他口中說出來,她的心還是忍不住酸酸的,或許是心有同感吧!

  「你很難過吧……」

  「嗯,在我生命中來來去去的女人很多,但我最有印象的只有三個。」雷以曜的臉上有抹飄忽的笑容,「一個當然就是我母親,另一個是我唯一的妹妹。」

  「還有一個呢?」她望著他,陡然從他眼裡讀到一個令她驚訝的訊息,「另外一個……不會是我吧?」

  「除了妳還有誰?」雷以曜清朗一笑,「妳的體貼讓我想起我母親。」

  「真的?」她迴避他的目光,因為她承受不起,這一切都是她的預謀啊!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柳心雁沒料到他會這麼問,有些措手不及。「沒什麼,其實我也是為了自己,想圖個溫飽而已。」

  雷以曜輕皺著眉頭,他不懂她這話的意思。

  「我……我是個孤兒,溫飽對我來說很重要,那天我見到你,就知道你身價不凡,所以才硬賴上你的。」不得已只好這麼扯了,柳心雁越說頭越低。

  「孤兒?」

  「是啊,父母雙亡。」她的語氣很平淡,沒有太大的起伏。

  「怎麼回事?」看她刻意壓抑的神色,他莫名的有些心疼。

  「被壞人害死的。」她潛藏的憤怒瞬間爆發,晶亮的雙眸進射出怒意,「你知道嗎?所有的壞人都該死。」

  她發誓要將所有的壞人都繩之以法,以告慰父母在天之靈。

  「我能體會妳的心情。」他將她抱進懷裡,輕拍她的肩安撫道:「沒事了。」

  也許是海風真的太冷,靠在他的懷裡,柳心雁竟然很眷戀。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她竟然那麼輕易在他面前洩露出自己的情感,真是不可思議。

  「不要緊。」雷以曜心裡也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受,想要為她遮風擋雨、為她排除一切的苦難,「當時的壞人呢?」

  「抓到了,但我沒去追究他們遭受到什麼樣的報應。」沒那必要,反正壞人再怎麼處以重刑也喚不回她的父母了,不是嗎?

  雷以曜低下頭,仔細看著她姣好的臉龐、晶亮的明眸、俏挺的鼻樑、柔美的紅唇,那張帶點個性美的白瓷臉蛋有股難以言喻的清秀靈動,其實她是很美的,美得令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小女……」一直女傭女傭的喊,雷以曜這才想起自己竟然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真是太糟糕了。

  「我叫柳心雁。」她果真善解人意。

  「心雁?好美的名字。」他念著她的名,低沈好聽的嗓音足以令所有女人迷醉。

  「老闆,我們該回家了。」柳心雁的心兒怦怦亂跳,發現他真不是普通的危險,令她直想逃。

  「喊我以曜吧!」他霸道地牽制住她,不準她離開自己一步。

  「不,那怎麼可以。」她別過頭拒絕去看他帶著魔力般的俊臉,和那雙迷死人不償命的電眼。

  「為什麼不行?」他固執地將她的頭轉過來面對自己。

  看他一副不肯罷休的表情,柳心雁知道自己不妥協是不行的,「以……以曜,你別一直抓著我可以嗎?」

  「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我好想吻妳。」

  沒給她機會抗議,雷以曜的唇已經覆上她的,狂烈的舌尖侵入她的口中與她糾纏,想激發她潛藏在心裡的熱情。

  柳心雁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得愣住,直覺地想推開他。

  察覺到她的抗拒,雷以曜更加緊摟著她,溫柔的大手沿著她的背脊輕觸,像帶著魔力般,奇異的酥麻感在瞬間流竄至她的四肢,一股原始的渴望蠢蠢欲動,幾乎要迷亂她的神智。

  不,他怎麼可以這樣侵犯她?

  柳心雁抓住僅存的一點點理智想要抗拒,但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搞得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她生澀又緊張的反應令他吃驚,但她是如此的甜蜜,讓他捨不得放開她。

  他激烈熱燙的唇舌繼續挑逗著她,猶如千道火把在她體內焚燒,迸射出灼人的火花,帶著難以形容的甜蜜感受。

  雷以曜真不愧是個挑情高手,柳心雁漸漸地迷失了……

  即使他放開她許久後,她仍感覺到心緒難以平靜,一顆心仍繼續狂跳著,還隱隱含著令人留戀的狂喜。

  看著她迷惑的神情,他的唇邊揚起一抹笑容,那個吻不但使她失控,意外的連他都有些難以自持,他也喜歡這個吻。

  「如果妳能一直在我身邊就好了。」他含情脈脈地盯著她,溫柔得連自己都感到意外。

  「我會的。」柳心雁口中還殘留著他的氣息,混淆了她的思緒。

  她不僅頭昏腦脹,甚至分不清楚自己剛剛的口氣為什麼那麼肯定,是做戲,還是真心呢?

  「是嗎?妳真的可能在我身邊一輩子嗎?」

  一輩子?這句話像桶冷水潑醒迷亂的她。

  她一直都是個冷靜理智的人,怎麼會任由他侵犯,又怎麼會那麼投入甚至意亂情迷呢?真是不可原諒。

  柳心雁的眼神閃爍不定,內心也掙紮矛盾不已。到底對他來說,剛剛那個吻所代表的意思是什麼?認真?情不自禁?還是好玩而已?

  「除非你趕我,否則我是不會走的。」她努力找回平靜的口吻輕道。

  「我會記住妳這句話。」雷以曜一臉認真。

  柳心雁笑了,除了公事以外,其餘的事他大概很難放在心上,這點她是最清楚不過的。

  「別笑,我是認真的。」

  「好,我相信你。」

  他佯裝出受傷的模樣,「我覺得妳敷衍的程度比較高。」

  「是嗎?」柳心雁迴避他的視線,轉身走向停在不遠處的車子。

  好冷,才剛離開他的懷抱,她就思念起他的溫暖。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她心裡的呼喚,雷以曜跟上來佔有性地將她摟在懷中,兩個人就這樣並肩走向車子。

  對他們而言,這是個很不一樣的夜晚,似乎……似乎有哪裡改變了,但他們都拒絕去細想,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第五章  

  從那天之後,雷以曜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除了忙公事外,幾乎很少出門應酬;大部分的時間他都選擇在家與柳心雁擡槓,纏著她談天說地。

  對於他的轉變,感受最深的莫過於與他情同兄弟的連克恭了。

  「以曜,怎麼這麼晚?」才遲到三分鐘,連克恭就故意大驚小怪的嚷嚷。

  「找我什麼事?這麼十萬火急。」雷以曜才剛進餐廳就聽到連克恭的呼喊。

  「聊天,我們很久沒好好聊了。」連克恭拍拍身旁的位子示意他坐下。

  雷以曜這才發覺不對勁,這小子想要他還早得很呢!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喝了一口連克恭事先幫他點好的飲料。

  「不錯嘛!那位柳小姐還沒把你迷得神魂顛倒,你仍像狐狸一樣精明。」大概在他身邊待久了,連克恭感染到他調侃人的惡習。

  「廢話少說。」雷以曜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好吧,言歸正傳。」凡事都該適可而止,否則倒楣的人絕對是他自己。

  連克恭立刻將一份資料推到雷以曜面前。

  「這是……」雷以曜梢梢翻了幾頁,發現原來是關於柳心雁的身世資料。

  「很抱歉沒經過你的允許就私下調查她,但我實在對她很好奇。」連克恭歎了口氣,「那位柳小姐很可憐,十一歲父母就雙亡了。」

  「這些我知道。」雷以曜看似散漫的眼中迸射出一抹銳利的神色,看著連克恭有些吃驚的模樣,他不禁笑問:「你不會以為我會隨便讓人住進家中吧?」

  雷以曜果然有一套!「那你對她的感覺是……」

  「溫柔體貼。」這是毋庸置疑的。

  「呵呵,似乎跟剛認識她時的感覺南轅北轍。」連克恭打趣著說。

  「的確。」雷以曜點點頭。

  連克恭興味盎然地注視著他問:「她愛上你了?」

  「她……」坦白地說,他對她總像霧裡看花般非常不真實,「我不知道,」

  「不知道?」連克恭訝然地道:「我以為你們彼此都有了默契。」

  雷以曜搖頭,「她說她會接近我全是為了圖溫飽。」

  「溫飽?」連克恭若有所思,「或許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察覺到連克恭話中有話。

  「你不知道嗎?她父母死前留下一大筆的遺產,只可惜那筆錢一直都在她阿姨和姨丈名下,她的情況可能不怎麼好,所以……」

  「你的意思是她阿姨和姨丈私吞了她父母留給她的遺產?」之前因在找尋妹妹的行蹤,所以雷以曜沒去細查,只知道個大概而已,他趕緊仔細閱讀手中的資料。

  「這個……詳細情形我不知道,好像是以前她還小,阿姨、姨丈是她的監護人,所以替她保管那筆錢;但如今她都已經二十多歲,他們早該將那筆錢交給她自己處理了,但是他們卻沒有。」連克恭感歎道:「我想那位柳小姐會賴上你,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她真的很可憐。」

  雷以曜沈思著,內心亦替柳心雁感到心疼。

  「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他承諾著。

  連克恭忍不住笑了,「可是據我所知,都是她在照顧你。」

  瞪了他一眼,雷以曜將資料收起站起身來。

  「對她好一點。」連克恭在他背後提醒著。

  「我明白。」雷以曜突然又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對了,鍾賢的情況怎麼樣了?」

  據他們的調查,最近婁永義又有新的動作,助他最多的就是他的左右手--一個是曾經與他們過過招的廖龍,另一個就是鍾賢。

  其中鍾賢現在已被他們收買,常常會提供一些情報。

  「婁永義那隻老狐狸想要嫁禍給我們。」連克恭提醒:「聽說警方現在也在密切注意這件事,以曜,你得小心點。」

  「是嗎?」雷以曜輕笑,「看來似乎很有趣。」

  他擺擺手,隨即瀟灑地走出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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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以曜會受到眾多女子青睞不是沒有原因的,除了他的多金俊俏,最重要是他的浪漫多情。

  除了公事他從不會刻意去記約會,所以預約對他來說毫無意義。不過若他偶爾想到哪個女人,就會買束鮮花或帶個禮物給她一個驚喜,這一招可比什麼都有效。

  柳心雁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竟然讓這大少爺將目標轉向她,幾乎天天都膩在她身邊,害她有些受寵若驚。

  而近來他最愛問的一句話就是--心雁,妳快樂嗎?

  「心雁,妳快樂嗎?」在買東西的時候,他偶爾會回過頭來在她耳邊低聲問。

  真不知道他發哪門子神經,竟然會拉著她逛街,男人不是最討厭逛街的嗎?可是瞧他的模樣,怎麼看都比她起勁多了。

  「我當然快樂。」她總是這麼回答他。

  「那就好。」他露出滿意的笑容掏出信用卡,「小姐,幫我包起來。」

  「還買?」天啊!他們手上的東西已經一大堆了耶!

  「沒關係,我覺得那頂帽子很適合妳。」提著大包小包,雷以曜體貼地問:「餓不餓?」

  「我們剛剛才吃過飯。」她提醒著他。

  「那還有什麼需要嗎?」他非常有耐心的再問。

  柳心雁搖搖頭,「你買這麼多東西給我做什麼?」

  剛開始她還以為他是要幫別的女人買,請她幫忙挑,沒想到他竟然要將這些東西都送給她。

  「為博美人一笑。」雷以曜說得正經八百。

  「美人?我什麼時候變美人了,我怎麼不知道?」

  「妳一直都是啊!」

  「你還是說出你的目的吧!」她不喜歡曖昧不明的感覺,更不相信他的理由有這麼簡單。

  「我的目的?」雷以曜輕輕皺眉。

  他發現她還真麻煩,什麼事情都要講出個理由,連對她好也要有理由,真是有夠囉唆,可是他怎麼一點不耐煩的感覺都沒有呢?

  「妳一直都把我照顧得很好,我的衣食住行全都靠妳打理,我現在已經不能沒有妳,當然要盡力討好妳啦!」他用十分熱誠的態度道。

  「我領你的薪水,這一切都是我該做的。」

  他自然地拉著她的手,「可是讓妳跟我一樣快樂,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讓她跟他一樣快樂,這是他應該做的?

  他的話觸動了柳心雁的心弦,溫暖的感覺湧上她的心,甚至忘了去拒絕他牽著她的手。

  兩人牽著手顯得那麼自然,就像他們本就應該這麼做的。

  卑  卑  卑

  半夜,柳心雁在雷以曜的門外徘徊,門突然被打開,露出他關切的眼神。

  「對不起,吵醒你了。」

  柳心雁嚇了一跳,欲轉身回房,卻讓他給攔住了。

  「我還沒睡。」雷以曜安撫道。

  「那……那我泡壺花茶給你喝。」

  「不用了,這麼晚別忙,我不是要妳好好睡嗎?」

  「我知道。」她悶悶地道:「可是我……我睡不著,」

  「怎麼了,有事嗎?」他發現她眼眶有點紅紅的,隨即拉著她進到房間裡,讓她坐下來慢慢說。

  第一次進到雷以曜的房間,柳心雁忍不住心跳加速,暗自記著房裡的擺設。

  「以曜,明天我可不可以請假?」

  「請假?當然可以,想去哪裡玩,我陪妳。」他微笑地幫她撥開幾絲黏在頰上的頭髮。

  她搖頭,神色顯得黯然。

  「明天是我爸媽的忌日,我想去祭拜他們。」她楚楚動人的臉龐帶著憂愁。

  以前她工作太忙,不見得會在他們忌日的時候去祭拜,但最近自己的情緒實在太不對勁,老是偷偷想著雷以曜,讓一向公私分明的她覺得不可思議,想要逃避。

  原諒我吧!爸媽,原諒我拿你們當借口!她在心裡默默懺悔。

  見她臉上堆滿憂愁,雷以曜暗罵自己粗心,「好,明天我陪妳一起去。」他握住她的手關心地道。

  「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看他一臉真誠的樣子她卻沒有絲毫的喜悅感,反而有些不安。

  「我堅持要陪妳。」他將手放在她的肩上,固執地道。

  不知怎地,他很不放心讓她自己一個人去。

  柳心雁實在無法再拒絕他,只好點頭說:「謝謝你。」

  「不用客氣。」語畢,雷以曜突然將她整個人抱起來。

  「你做什麼啊?」她嚇了一跳。

  「送妳回房睡覺。」他一路抱著她回她的房間,將她輕放到床鋪上,邪邪地問:「需不需要我陪妳呀?我可是很樂意的喔!」

  「不用了,謝謝,出門別忘了將門帶上。」這個大色狼!

  「真傷我的心,害我這麼期待。」

  他刻意裝出哀怨的模樣,讓她不小心輕笑出聲。

  在他離開前,她感激地開口道:「以曜,謝謝你。」

  「謝什麼?」他佯裝不懂的模樣,「乖乖睡吧!」

  柳心雁在他走後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在上頭的提醒下,她知道他調查過她的背景,或許這些舉動是因為同情吧……

  可是對於這個理由,她的心裡卻有一點失望,她不要他的同情,她希望……希望什麼呢?連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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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我陪妳過去?」來到墓園,雷以曜關心地問。

  「不用,我自己去祭拜就可以了。」柳心雁穿著黑色的連身長裙,更襯托出她白嫩的臉蛋益加白皙,也更為引人憐惜。

  「那好,我在這裡等妳。」他將一束白玫瑰交給她。

  柳心雁點點頭,慢慢踏著墓園的台階往上走。

  白玫瑰是她媽媽生前最愛的花,她告訴雷以曜這件事,結果一大早他就捧來這麼一大束花,又親自送她來墓園,教她怎麼能不感動呢?

  走到父母的墳前,一直心事重重的柳心雁突然發現竟然有另一束白玫瑰早就放在墓碑前了。

  是誰?她在腦中快速過濾著可能的人選,卻意外地回想起一個早已經離開她生命的男孩。

  天啊!會嗎?會是他嗎?

  她朝四處看了看,雖然沒見到記憶中的人影,她還是覺得有些惶恐。她知道,那個人太死心眼了,如果這束花真是他拿來的,那表示她的任務即將會遭到破壞。

  若真是這樣,她絕對不能讓他找到她,否則一切將難以收拾。

  匆匆上完香,柳心雁隨即飛快地回到雷以曜身邊。

  「這麼快就好了?」他有些詫異地問。

  「嗯,我們快回去吧!」有空她會再來跟父母告罪,她相信他們會理解的。

  她匆匆地坐上車,才剛籲了一口氣時,卻意外地從車子的照後鏡中看到一道似曾相似的身影,正想看得更仔細些,但隨著車子的開動,那身影也越來越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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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以曜一路開車回到家中,牽柳心雁下車時才發現異狀。

  「妳怎麼了?手那麼冰。」

  「沒什麼。」柳心雁飛快地跑進屋內。

  「很難過嗎?我的胸膛不介意借妳哭一會兒。」他拍拍自己的胸膛。

  「我才不會哭呢!」她扁扁嘴。

  「這麼勇敢?」雷以曜搖搖頭,以為她故作堅強,「勉強壓抑悲傷對身體沒好處,我建議妳還是哭一下好了。」

  「我不想哭。」她固執地看著他。

  「我不會笑妳的。」他將她抱在自己寬闊的懷裡,輕哄道:「哭吧,勇敢的大哭一場吧!」

  「神經。」哪有人一直要別人哭的,她忍不住笑罵。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不過經他這麼一逗,她緊張的心情瞬間消失無蹤,變得很輕鬆。

  剛剛或許是她神經過敏吧!那個人根本不可能再出現,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決定要盡快完成任務。

  「以曜,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她近乎傻氣的問。

  「當然是好人。」雷以曜想都沒想地說,再看看她有些不信的表情,不禁開玩笑地道:「不信?那我請妳吃頓飯,再買些東西送給妳,讓妳更相信我好不好?」

  「你賄賂我?」柳心雁卻十分認真,「你都是用這種方法掩飾罪行的嗎?」

  「掩飾罪行?這項指控好嚴重。」雷以曜捧起她粉嫩的俏臉,「誰教妳的?」

  這傢夥又不正經了,但也幸好如此,要不然他若真的深入追究,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下去。

  她的唇邊露出淡笑,但在望見他耳上耀眼的銀環時,心裡的警鈴再度響起。

  不行不行,她怎麼能這樣受他誘惑呢?他們是敵對的呀!

  用力甩甩頭,柳心雁深吸了口氣。

  她決定了,一定要將任務速戰速決,絕不再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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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心雁手中拿著一把鑰匙,站在雷以曜的房門前。

  根據她頂頭上司的說法,這是把萬能鑰匙,可以開啟任何一道門。

  開呀開呀!柳心雁,妳在猶豫什麼?

  是啊,她在猶豫什麼?都站在門前十幾分鐘了,她卻只是怔忡地望著雷以曜的房門和手中的鑰匙,遲遲沒有動手。

  突然間,她的手機突然發出嚇人的聲響。

  柳心雁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打的電話。

  「我是飛舞。」她接起電話。

  (怎麼樣?鑰匙可以用嗎?)

  「我正在試。」她想通了,只要他有做壞事,就算她不懲罰也自然有人會做。

  掛斷手機後,柳心雁立刻橫下心將鑰匙插進鑰匙孔裡。

  但奇怪的是鑰匙還沒轉動,門竟自動地開了。

  原來雷以曜根本沒鎖門!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都不知道?

  柳心雁為此有些感動,這代表他對她的信任,可她……卻得辜負他的信任。

  她甩甩頭,悄悄地走進門查采一切。

  前兩天夜裡她曾來過這裡,但當時怕引起雷以曜懷疑而不敢好好觀察,現在才發現原來這房間還暗藏玄機,臥室旁還連接著一間小型電腦室。

  她搜遍了他家,就剩這個地方沒調查,想必她想要的一切秘密都在這裡。

  柳心雁啟動電腦開始尋找她想要找的資料:心跳也越來越快,像做小偷一樣。

  她找了老半天找不到她所想要的,不過卻意外發現這套系統竟然可和雷氏集團在美國的分公司連線,那不就表示有時候三更半夜他沒睡是因為還在忙公事。

  雷以曜外表看起來吊兒郎當沒一刻正經,但事實上卻能在商場上擁有一席之地,這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

  就在她深思之餘,突然間某個檔案吸引住她的目光,因那檔案上大剌剌的寫著「機密」兩字。

  她立刻想打開一探究竟,沒想到檔案卻有層層的密碼封鎖,她的功力還不夠,沒辦法完全解開,所以她當下決定Copy一份,交給頂頭上司去解讀。

  雷以曜應該不會神經兮兮地在自己的電腦上另外加裝防範裝置,所以她才敢這麼恣意妄為。

  但當柳心雁正要動手時,門外突然傳來電鈴聲。

  她著實被嚇了好大一跳。

  雷以曜不會這麼神吧?她都還沒下手,他就立刻循線回到家來了?

  柳心雁不得已只好先放棄,趕緊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

  在匆匆下樓之際,她心裡還有些懷疑雷以曜為什麼不自己開門反而要按電鈴,難道他又想搞什麼新花樣?

  她的臉上不經意地爬上一抹期待的笑容,愉快地將大門打開--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6-4 22:59:10

第六章  

  「小雁,我終於找到妳了。」邵子寬驚喜的聲音揚起。

  柳心雁見到他後,臉上的笑容立刻凝結,如同見到鬼魅般地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會來這裡?」

  他們已經八年沒見了。八年前,他為了唸書而遠走他鄉,那時候她傷心得不得了,但是隨著時光流逝,那份感覺也慢慢地消退。

  「我找了妳很久。」邵子寬的口氣中藏著深深的思念。「妳為什麼要逃避我,甚至每年妳父母的忌日都不出現?」

  若不是昨天她去祭拜她父母,他根本就找不到她。

  柳心雁好驚訝,忍不住求證道:「我爸媽墳前那些花是你放的?他們……他們每年的忌日你都去祭拜?」

  「嗯,我答應過伯父伯母,會好好照顧妳的。」

  當年他們倆是鄰居,感情一直很好,柳家夫婦出事後,他和他家人便加倍地照顧她。原本以為他們會成為一對令人稱羨的小情人,但是後來因為他母親堅持要他到美國去唸書,才讓他們兩人不得不分開。

  「你放心。」柳心雁實在很無力,「我不是個易碎的娃娃,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是嗎?」邵子寬露出溫柔的笑容,「那妳為什麼會在這裡?妳跟以曜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妳會住在他家?」他丟出了一連串的問號。

  「以曜?你認識雷以曜?」柳心雁詫異地問道。

  邵子寬點點頭,「我跟他是非常好的朋友,同時我也是雷家的專屬醫生。」

  「醫生?」她勾起了回憶,「是啊,邵媽媽一直都很希望你能夠成為醫生的。」

  那時候他們年紀都還很小,但曾幾何時他們都已經長大,也各自擁有自己的一片天。

  他露出淡淡的笑容,「那妳……」

  「我是他的女傭。」柳心雁飛快地打斷他的聯想。

  「女傭?」邵子寬輕扶著她的肩,「為什麼?妳缺錢用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妳的。」

  「我不喜歡人家的施捨。」

  「妳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柳心雁顯得非常不耐煩,「你走吧!以曜快回來了,我要去做飯。」

  「不,跟我走,我不準他那樣虐待妳。」他拉著她往外走。

  他怎麼忍心讓她受到一絲的傷害,甚至做個傭人呢?

  「放手!」柳心雁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好吧好吧!既然你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我就告訴你,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我願意為以曜這麼做,你懂了嗎?」

  「心甘情願?妳是說……」

  「對,我喜歡以曜,我愛以曜。」

  「可是他……」身為雷以曜的好朋友,邵子寬實在不願說他的壞話。

  「可是他是個花花公子,對吧?」柳心雁乾脆替他接話,「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不過我愛他,只要能每天見到他、做飯給他吃,我就很高興了。」

  「小雁……」難道他們沒有機會重新開始?

  「別纏著我,我知道你以前喜歡我,或許現在也還喜歡我,但我已經愛上以曜了。」她無奈的道:「走吧!別再來找我了,我不希望以曜誤會。」

  她說得極順口,眼神也非常自然鎮定,讓人找不出虛偽的破綻,邵子寬的心因此被她傷透。

  「小雁,無論妳有什麼困難,我都歡迎妳隨時來找我,這是我的聯絡方式。」他將一張名片交到她手中後,黯然地離開。

  柳心雁隨即將大門關上,隔絕他的身影。

  她低下頭看著手中的名片,心中五味雜陳。在她那樣傷害他的心時,他竟然還願意在她困難時收留她,這是怎樣的一份深情,她還得起嗎?

  突然她又想起雷以曜戲謔的俊顏,一顆心再度不受控制地亂跳。

  柳心雁有深刻的體驗,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一種是年輕時的清純淡戀:而面對雷以曜,她可能真的戀愛了。

  唉,怎麼辦?一想起雷以曜,竟然就會有種小鹿亂撞的感覺,若是將來她必須與他為敵,那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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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妳一整晚都魂不守舍的?」一回到家,雷以曜立刻察覺了這個異狀。

  「沒、沒什麼。」柳心雁迴避他的視線,還找了個借口將自己關進房裡,其實她是怕自己會不小心洩漏心事。

  雷以曜望著她深鎖的房門,不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他做錯什麼了嗎?

  正當他百思不解時,手邊的電話忽然響起--

  (阿曜。)冷調的聲音揚起。

  「是你,親愛的妹婿,很難得竟然會接到你的電話。」雷以曜一聽就知道這如同從冰窖傳出來的聲音是屬於韓凜的。

  (是嗎?看來你心情很好,但願你等會兒還笑得出來。)韓凜連調侃人的聲音都是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有這麼嚴重嗎?」雷以曜不改其戲謔本色,「難道是婁永義現身了?」

  婁永義最近動作很多,不過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不,是另一個更具震撼力的消息。)

  「還會有什麼消息比婁永義更具震撼力?」雷以曜不信地笑問。

  (關於柳心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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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柳心雁又溜進雷以曜的房間。

  她用力地深呼吸,下定決心不再受到兒女私情的牽絆,不管雷以曜對她有多好,畢竟他們是站在敵對的立場,這是誰也無法磨滅的事實。

  就在她順利地剛將檔案Copy妥當時,門外忽然又傳來一陣電鈴聲,像前一天一樣把她嚇了一大跳。

  是誰?難道是以曜提前回來了?

  不無可能,他是個不愛按牌理出牌的人。

  柳心雁緊張地將周圍再看過一遍,確定自己已將現場恢復原狀,才慢慢走向大門。

  門一開,沒想到還是邵子寬。

  「你……你怎麼又來了?」她蹙緊眉頭。

  「我想知道妳來這裡的真正目的。」邵子寬或許為她神魂顛倒,但他絕對不是個傻子,經過一夜的反覆思考,他理出一個頭緒,而這個理由迫使他不得不再度來找柳心雁。

  「我昨天不是說過了嗎?」柳心雁試圖打混過去。

  「我永遠記得妳的理想。」邵子寬沒有直接戳破她的謊言,反而用迂迴的方式問道:「妳這麼做難道是懷疑以曜做了什麼?」

  自從柳心雁的父母被壞人害死後,她就化身為正義天使,也曾經誓言要打擊所有的罪惡,因此她會出現在雷以曜的住處,動機顯然很不單純。

  「不關你的事。」在他面前她毋需偽裝,口氣冷然地道。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以曜是我的好朋友。小雁,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妳,他絕對沒問題。」

  「有沒有問題不是你口頭說說就可以的。」柳心雁知道邵子寬絕對不會出賣她,因此才敢放膽談論這件事。

  「妳這是拿自己在開玩笑。」邵子寬不得不提醒她,「雷家的情報系統很厲害,除了以曜外,韓凜和連克恭也都是很難應付的,就算他們真有做什麼,妳也別傻到以為自己會有辦法抓到證據。」

  「你看不起我?」這點令她生氣。

  「我不是低估妳,我只是不願意你們之中有誰受到傷害。」邵子寬擔憂的說道:「放手吧!小雁,別拿自己去賭,一旦以曜發現,他不會放過妳的。」

  他太瞭解雷以曜的個性,那個人看似吊兒郎當,但接近過他的人都知道,他那閒散的個性只是為了隱藏鋒芒的幌子。

  「謝謝你的好心提醒,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柳心雁嘴上雖說得肯定,但內心卻莫名掙紮得厲害,不是怕雷以曜的報復,而是……她竟然有些不想將手上的資料交出去,這是怎麼回事?

  「小雁……」

  「夠了,你走吧!如果你真為我好,就請別再來打擾我。」她必須更堅定自己的意志,盡量去忽略雷以曜對她的影響,做到鐵面無私、公事公辦。

  她的冷淡並沒有對邵子寬起太大的作用,或許他早已免疫了,他依舊是關心她的,更知道她堅強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多麼善感的心。

  「小雁,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看妳深陷險境而不顧。」他早已打定主意,這輩子除了她,他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女子,當然更要保護她。

  「你!」

  柳心雁就知道遇上他準沒好事,可是又想不出什麼辦法應對,正想要將他趕走時,突然從門外傳來一道驚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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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寬?」雷以曜挺拔的身影出現在柳心雁和邵子寬面前,「天啊!我沒眼花吧,你竟然也會光臨寒舍。」

  柳心雁嚇得愣住,他……他沒聽到什麼吧?

  「以曜……」邵子寬也沒想到會碰見他。

  「真是太好了,好久沒看到你,我真是想念極了。」雷以曜一點都沒發覺氣氛很不對勁,直接拉著邵子寬走進屋內。「來來來,別客氣,就當成自己的家吧!」

  邵子寬臉上有抹不自在的笑容,偷偷的望了柳心雁一眼才坐下,

  「呃,忘了跟你們介紹。」雷以曜自然地拉著柳心雁到他面前道:「他叫邵子寬,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也是我家的專屬醫生。子寬,她是我……」

  糟!雷以曜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跟別人介紹柳心雁,說是女傭好像不太妥當,但不叫女傭他又能怎麼介紹……

  「我是你的女傭,老闆你又忘了?」柳心雁嬌嗔道,並且故意貼近他。

  雷以曜勾起一抹笑容,但誰也不懂他笑容裡到底包含著什麼意思。

  「去泡杯茶來給客人喝。」他吩咐道。

  「好。」

  「還有,別忘了晚餐要準備得豐盛些。」

  「晚餐?」柳心雁猶豫地看了邵子寬一眼,才勉強點頭。

  雷以曜轉過頭盛情邀約道:「子寬,今晚一定要留下來吃頓飯,心雁的手藝很好,你會喜歡的。」

  「謝謝。」

  看著他們之間的親密模樣,邵子寬對柳心雁沒有絲毫的抱怨,反而為她心疼。

  他知道這都是她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但當假象不在時,就會是他不願見到的傷害--不論是他們之中的哪一個。

  他要阻止,在悲劇尚未發生前,他一定要設法阻止才行。

  只是,他該怎麼做呢?他思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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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頓飯下來,三個人中大概除了雷以曜吃得非常過癮外,其他兩人都是食不知味、各懷心事。

  「子寬!子寬……」雷以曜對著他喊。

  「呃,什麼事?」邵子寬猛然回過神來。

  「呵呵,你不吃飯一直盯著心雁看做什麼?她可不是可口的食物。」就算再遲鈍,雷以曜也可以感受到他們之間有些不尋常,所以故意調侃他。

  邵子寬有些羞窘,趕緊收回視線低下頭吃飯。

  柳心雁暗自咬牙,她簡直會被邵子寬給氣死,竟然敢當著雷以曜的面這麼放肆,他究竟想做什麼?

  好不容易總算結束這頓難熬的晚餐,柳心雁籲了口氣收拾著餐桌時,又被邵子寬的舉動給嚇傻了。

  「我來幫妳。」邵子寬走到她身邊,幫忙整理碗盤。

  「那、那怎麼可以,你是客人,這些我自己來就行了。」柳心雁偷偷瞪他一眼,暗示他趕快走開。

  「就是啊,心雁她做得很好,我們別去越幫越忙了。」雷以曜也走過來勸道。

  「走吧!子寬,我們到客廳去看電視:心雁,別忘了切一盤水果招待客人。」

  「我知道了。」

  柳心雁柔順地回答,趕緊將盤子收回廚房,好一會兒再出現時,手上多了一盤水果。

  「子寬別客氣,吃啊!」雷以曜微笑擺手。

  「謝謝。」邵子寬別有深意地看了柳心雁一眼,才溫柔地招呼道:「小雁,妳也坐下來吃吧!」

  就算想裝傻,聽到那熟稔的稱呼,雷以曜也不得不跳起來。

  「小雁?」他大吃一驚,難道他們真的早就認識了?

  「邵先生,你怎麼這樣直呼我的小名?」在雷以曜未發作前,柳心雁已經搶先開口。

  「小雁,我想……」邵子寬看著她。

  「不管你想什麼,這樣的稱呼都太過隨便。」話說完後,她突然按住自己的額頭,「我頭好痛,以曜,你可不可以送我上樓?」

  「妳頭痛?」邵子寬顯得十分緊張。

  雷以曜忍不住打從心裡酸起來,邵子寬憑什麼為了柳心雁這麼緊張?那也未免太過離譜了吧?

  他知道邵子寬為人正直,心裡又一直深愛著某個女孩,他不可能突然移情到柳心雁身上,除非這其中有問題。

  他立刻上前扶住柳心雁,關切地問:「還好吧?」

  「不好,你送我上樓好嗎?」她靠進他懷裡。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先隔離他們,再想辦法堵住邵子寬的嘴。

  「當然好,不過生病得看醫生,剛好子寬是個很厲害的醫生,就讓他幫妳看看吧!」雷以曜眼中精光一閃,哄小孩似地說。

  「不,我不要。」她話一說出口才發現自己似乎太過激動,趕緊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撒嬌道:「我只想好好休息,以曜……」

  「好好好,就依妳。」雷以曜無奈地轉頭,對邵子寬露出歉意的眼神,「子寬對不起,我得先送她上樓。」

  再遲鈍的人也知道自己該告辭了,邵子寬猶豫地站起來,「既然她不舒服,那你好好照顧她,我先走了。」他毫不掩飾的關心目光越過雷以曜,直接投注在柳心雁身上。

  「真不好意思,下回再請你。」雷以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難受,就像被人覬覦他的寶物一樣,不過他終究還是維持住良好的風度。

  再看柳心雁一眼,邵子寬才緩緩轉身離開。

  雷以曜的眉頭不自覺地更加緊皺,看在柳心雁眼裡格外驚心動魄。

  她趕緊再度呻吟出聲:「頭好痛喔……」

  雷以曜於是將她打橫一抱,立刻將她送回房間。

  「哪裡不舒服?」他溫柔地摸摸她的額頭。

  「我沒發燒。」但她是真的被邵子寬嚇得很不舒服。

  看著她緊張到有些蒼白的小臉,雷以曜強自壓抑滿腹的疑問。

  「那妳到怎麼了?」他突然想起什麼似地道:「啊!該不會是我們上次到海邊去,害妳感冒了吧?」

  「海邊?」柳心雁好笑地搖搖頭,「那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了,怎麼可能現在才感冒呢?」

  「那就是前幾天我們去逛百貨感染到病菌?」

  「不是,逛百貨也是一個禮拜前的事了。」她頭雖痛,但腦袋還很清楚。

  「那……那該不會是我們剛認識的那一晚,下雨所害的吧?」

  「不是,那更不可能。」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就對了,妳笑起來還是一樣的美麗,老皺著眉頭不好。」他俊美的臉上除了戲謔外,還隱含著一股柔情。

  突然問,柳心雁懂了,原來他這樣一直跟她扯是要她忘掉剛剛的不愉快。

  她的頭痛果真好多了,心情也不自覺地輕鬆許多。

  「以曜。」她突然用力抱住他。

  他安撫地拍拍她的肩,刻意低沈地嘲弄道:「抱得這麼緊,想要我留下來啊?」

  「好啊!你留下來陪我。」或許明天她就會將手中的資料交出去了,到時候他們……

  雷以曜的心弦一震,竟發現自己有些動容。

  「我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禁不起妳這樣挑逗的。」他邪魅地對她威脅,而後放開她,讓她在床上躺好。

  在他轉身要離開之際,柳心雁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告訴我,你對我的感覺是什麼?」

  雷以曜沒回答,只是別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

  下一刻,他修長的大掌捧住她絕美的臉蛋,溫柔無比地吻上她,從她的眉眼一直蔓延到她的唇,而後在她的唇上逗留。

  不同於上回在海邊的熱吻,他輕柔得像要將她整個人融化般,在她的唇舌問舔弄、吸吮,展現前所未有的柔情蜜意,輕易地挑逗了柳心雁的心。

  柳心雁嬌吟出聲,渾身的燥熱令她忍不住隨著他的帶領搖擺,也試著去回應他溫柔中帶著狂野的探索,任由理智暫時離開她,與他一起沈淪於感官上的騷動。

  就在柳心雁神魂顛倒之際,雷以曜忽然折磨人地停止了這纏綿的吻。

  望著她星眸半閉、紅唇微腫的模樣,雷以曜露出一個只有自己才懂的笑容。

  「好好睡吧!」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柳心雁整個人原本如同被烈火煎熬,但他的離開又在轉瞬間讓她掉入冰窖中難以自拔。

  那個吻,那麼纏綿又深情款款的吻究竟代表什麼?

  在紊亂的思緒中,她竟懷有一絲絲的期待……

第七章

  交出手上的資料後,她就不用擔心花岫茵哪天會忍不住找上門來。

  交出手上的資料後,她就不用再堵住邵子寬的口。

  交出手上的資料後,她就可以完成任務離開這裡。

  交出手上的資料後……

  「唉!」柳心雁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她猶豫了很久,知道自己是因為手上這份資料才接近雷以曜的,她也清楚這份資料關係有多重大,更明白交出資料後她就能順利完成任務,但是……她怎麼會覺得心情惶惶不定、猶豫不決呢?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就在她百思不解的時候,門鈴又響了。

  難道又是邵子寬?他究竟存著什麼心?

  「邵……」柳心雁沒好氣的打開門,但門外的人並不是邵子寬。

  眼前出現的竟然是一個俏麗無比、手上提個小包包的女孩,她正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瞅著她瞧。

  柳心雁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恢復平靜客氣地問:「請問妳是……雷二小姐?」

  上回她跟著雷以曜回去祖宅,兩人曾有一面之緣。

  柳心雁知道,她不但是雷家的掌上明珠,還是韓凜的心上人。

  「這麼叫太見外了,妳還是叫我虹兒,我就叫妳心雁姊姊好了。」雷以虹靈活的大眼一轉,「聽我哥說妳身體不舒服,還是別站太久比較好。」

  她主動拉著柳心雁進門,讓她坐在沙發上。

  「妳哥……」柳心雁懷疑地問:「妳是說以曜?」

  「除了他還有誰?」雷以虹咯咯地笑。「妳就不知道我哥有多緊張,昨晚三更半夜還打電話吵醒我,非要我來陪妳不可。」

  她是說雷以曜很擔心她?「為什麼?」

  「我哥說妳人不舒服,所以要我來看看妳。」雷以虹從她自己的小包包裡拿出一些物品,「我是個準護士喔,放心吧!有我在妳將健康得可以去參加比賽。」

  不會吧!他竟然這麼用心,還請他妹妹來看她,而她……

  摸摸口袋裡的光碟,柳心雁不禁有些慚愧。

  「來,我先量量妳的體溫。」雷以虹拿出了耳溫槍對準她的耳朵。

  「不、不用了。」她根本沒事,只是昨晚太緊張而已,「我沒事的。」

  「可是我哥說……」

  「昨晚大概是太累了才會不舒服,今天一覺醒來就覺得好多了。」柳心雁趕緊解釋:「我真的沒事了,謝謝妳,麻煩妳多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哪裡,反正妳將來都要進我們家的門,我們姑嫂趁這個機會多親近一下也好。」雷以虹毫無心機地道。

  「進……進你們家的門?」她的表情吃驚極了。

  「怎麼?難道妳以為我哥真的將妳當成女傭啦?」雷以虹笑得很開心,「呵呵,我哥老說我傻,原來他將要娶個比我更傻的老婆呢!」

  柳心雁粉嫩的臉突然漲紅,無法應付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雷以曜要娶她?真的嗎?為什麼她心跳得這麼快?為什麼她竟覺得雀躍不已?

  一連串的問號讓她頭昏腦脹,根本忘了旁邊還有別人。

  「對了,我哥老是稱讚妳的手藝,害我老公也好羨慕他。」雷以虹不知她百轉千回的心思,逕自天真地央求:「妳可以教數我嗎?心雁姊姊。」

  「當然沒問題。」柳心雁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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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時間,雷氏集團的辦公室也來了位稀客。

  「子寬。」雷以曜含笑的聲音帶著一絲調侃。「真不簡單,你竟然會主動約我。」

  邵子寬斯文的臉上顯得有些緊張,但看到雷以曜狂放不羈的表情,讓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決心。

  沒錯,唯有讓柳心雁離開雷以曜的身邊,他們兩人才不會受傷害,這是唯一的辦法。

  「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

  「說吧!」雷以曜保持一貫的笑容道。

  「我……我希望你能放走小雁。」他豁出去地開口要求。

  雷以曜的眼神充滿興味,「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邵子寬頓了頓,「因為小雁就是我所找尋的那個女孩。」

  「什麼?」雷以曜輕鬆的表情不再,這個消息的確令他很吃驚。

  他知道邵子寬心裡一直有個女孩存在,還是在他出國唸書前發生的事,雖然已經過了好多年,但他卻始終對那女孩念念不忘。之前他還時常笑他是世上罕見的癡情種,也說過如果他知道那女孩在哪裡,一定會親自將人帶到他面前。

  真沒想到,那人竟然會是柳心雁。

  也難怪他們昨天會有那麼奇怪的互動。

  「放了她吧!以曜,希望你能幫幫我。」柳心雁太過固執,邵子寬不得不轉而向他求助。

  「放?」雷以曜勾起一抹輕笑,「知道嗎?你用的字眼好嚴肅,好像我綁架了她似的。」

  「我知道你沒有。」

  「這就對了,心雁是心甘情願跟著我的。」雷以曜冷笑,表情不再是不羈的戲謔,而是充滿令人陌生的嘲諷和冷漠。

  「你也喜歡她?」邵子寬猜測著,他從雷以曜的表情中讀到他並不打算放手的訊息。

  「喜歡?」雷以曜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邵子寬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就算他喜歡柳心雁也絕無真心。

  「既然你不喜歡她,那就將她還給我。」

  「不,我不會這麼做的。」雷以曜冷酷地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他拍拍他的肩,「天涯何處無芳草,忘了她吧,她不適合你的。」

  根據韓凜的情報顯示,柳心雁接近他是為了任務。這樣一個為了工作可以不惜跟他纏綿悱惻、吻得親親熱熱的女人,根本配不上邵子寬,他不會成全他們的。

  「你怎麼能這麼做,你怎麼能奪人所愛?更何況你並不愛她。」邵子寬激動不已。

  「對,說得對,我不愛她,我不會愛上她。」雷以曜對他說也像在對自己說:「你也忘了她吧,她不是你的好對象。l

  「不,既然你堅持這樣做,那我告訴你,我將會不惜一切把她帶回我身邊。」

  雷以曜搖頭,「我會讓你自動死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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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柳心雁擔心了許久,忍不住開口問。

  「有個人來找我,我們多聊了一下。」雷以曜盯著她直瞧。

  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對勁,她輕易的感受到了,「誰?」

  「妳的舊情人。」他的語氣像喝了幾罐酸醋般。

  「舊……」柳心雁就知道一遇上邵子寬準沒好事。「不管他說什麼,都別放在心上。」

  雷以曜突然伸手將她整個人攬進懷裡,聲音似乎藏著極大不滿,「告訴我,妳還愛他嗎?」

  「我……」

  「不準說謊。」他凝視她的雙眼,口氣中有著難以控制的醋意。

  「我跟他的事早就過去了,更何況那時候我年紀小,說他是我的舊情人,未免也太奇怪了點。」

  她和邵子寬曾是一對人人欣羨的小情侶,但那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了,而且那時候她年紀還小,或許對他是有些感情,但能算是愛情嗎?她懷疑。

  雷以曜暗自冷笑。這女人竟然能夠將一切推得如此乾淨,枉費邵子寬對她的一片癡心,真是個大白癡。

  「很好,我喜歡這個答案。」他的表情看起來似乎鬆了口氣,抓起她柔軟的小手吻了吻,「那我呢?我在妳的心裡可有半點地位?」

  「你……」他這是明知故問嗎?她低下了頭不語。

  雷以曜一手環著她的纖腰,另一手輕輕托起她嬌美的臉蛋,那粉頰竟像白玉般潔白無瑕、楚楚動人,令他心弦一震。

  「告訴我,我想要知道妳心裡所想的。」他柔情似水地誘哄,對著她敏感的耳邊吐著溫熱的氣息。

  完了,他一雙迷死人不償命的電眼竟讓她無法抗拒,她的心也跟著狂烈地跳動,柳心雁知道自己已經徹底的完蛋。

  踮起腳尖,她的唇主動接近他,用行動表示她心裡的想法。

  這是什麼樣的情境?竟讓情場浪子雷以曜也有些迷惑了。

  他將她打橫抱起走向房間,放在自己的床上,眼中毫不掩飾地燃燒著熊熊的慾火,直接又熱情地逼視著她。

  「以曜……」柳心雁面紅耳赤,不安地喊著。

  他回給她一抹安撫卻又飽含致命吸引力的笑容,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她紅透的臉蛋,接著一寸一寸地往下摸索,眼神充滿挑逗。

  隨著他手指所到之處,她衣服上的扣子也一顆顆的被解開,冰涼的肌膚接觸到他溫熱的手指,引起全身微微地顫抖。

  她知道該逃開的,但卻又無力抗拒。

  他輕易地解開她胸衣上的扣子,渾圓雪白的雙峰瞬間吸引住他全部的視線。他低下唇,放肆地用吻愛撫著她嫩白的雪峰,時而像蜻蜓點水、時而用力吸吮,讓她幾乎快瘋了。

  「嗯……」一波波的熱流隨著他的舉動讓柳心雁快要無法呼吸,忍不住嬌吟出聲,身子也不自覺地扭動。

  他的手慢慢地往下探索,沒多久,她的裙子也跟著散落一地,他的唇吻遍她的全身。

  「不、不可以……」她瑟縮著,想要逃開。

  「別擔心。」他低沈的嗓音有著安定人心的作用,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一直陷於迷亂的柳心雁半閉著眼,忽然覺得身上的重量減輕,她微張開星眸發現他正在解開自己的衣服,那結實壯碩的身材令她不小心吞了口口水。

  「喜歡我嗎?」他帶著邪魅的笑容溫柔問道。

  「我……」

  當她張開了口,他的舌立刻侵入她的唇裡與之纏綿,兩人的肌膚更是毫無阻礙地叠在一起。

  「我想要妳。」他直截了當地道,低啞的嗓音帶著誘惑。

  「不,不要……」他赤裸裸的表態嚇著了柳心雁,她眼中寫著驚慌,有股想逃的衝動。

  雷以曜扣住她,讓她無法動彈,「妳怕嗎?」

  「嗯……」她推著他,但其實效果不彰,她現在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看著她生澀的反應,雷以曜不禁心生疑竇,像她這種女人為了任務可以不顧一切,難不成還會是處子?

  「別怕,相信我,不用擔心。」他輕聲安撫,繼續撫弄她的身軀,直到她的驚呼轉為輕吟。

  她的身子非常甜美,而她的嬌吟聲和不斷的扭動更令他為之瘋狂,幾乎快失去定力。

  直到她陷入意亂情迷之際,他才進入她的身子。

  「啊!痛……」他的侵入令她尖叫出聲。

  她真的是處子,進入她身子後的阻礙和緊繃令他意識到這一點。

  「別怕,這只是暫時的。」他輕哄著身下啜泣的人兒。

  「真、真的嗎?」她還是很痛。

  「相信我,這痛楚不會太久。」他憐惜地吻著她承諾道。

  他更加小心翼翼的移動身軀,細細觀察她的表情,直到她恢復了嬌喘和低吟,他才敢放肆地結合,直到兩人都達到甜蜜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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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昨晚她做了什麼?

  一張開眼,柳心雁竟發現自己身無寸縷的躺在別人的床上,而身上傳來的陣陣酸疼更令她無法承受。

  「哎呀!」她忍不住輕呼出聲,才梢梢一動,身子就像快散了一樣,可見昨晚有多激烈。

  記憶猶如潮水般瞬間湧向她,讓她臉紅得想躲起來就此不敢見人,昨晚算來是她先勾引雷以曜的,要不是她先吻了他,又怎麼會發生後來這一連串的事呢?

  這下看她該怎麼向頂頭上司報告這一切?還有,她手上那片機密的光碟還交得出去嗎?

  其實這些都不是最令她懊惱的,一張開眼沒見到那害她神魂顛倒的男人,才是令她最生氣的地方。

  「醒了?」說人人到,雷以曜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悄地走進房裡。

  「你……」未開口臉先紅,其實柳心雁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才好。

  「還好吧?」

  他的語氣有些曖昧,想也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還、還好。」眼睛不小心瞄到時鐘,她才發現現在已經十點多了,「糟糕!我睡晚了,來不及幫你做早餐。」

  她趕緊丟開棉被,正想往外跑時,手臂突然一緊,瞬間跌入他健碩的懷裡。

  「就這樣去煮東西,恐怕我還沒吃到鼻血就流光了。」他邪氣的雙眼不懷好意地朝她的嬌軀亂瞄。

  「啊--」低頭發現自己竟然什麼都沒穿,柳心雁嚇了好一大跳,趕緊用棉被將自己裹成一顆粽子。

  這舉動卻引起雷以曜的笑意,「妳不覺得這樣做太晚了嗎?我早已經全部嘗過、觸摸過,還……」

  「不許你說!」柳心雁有些惱羞成怒地摀住他的唇,隨即裹著棉被想奔向自己的房間。

  「別生氣,我不是有意的,妳不喜歡我就不說了。」雷以曜趕緊攔住她輕哄。

  柳心雁別過臉去,不知道是在惱怒自己的難以自持,還是在對他生氣。

  「還氣?別氣別氣了,唇一直嘟著不好看的。」說完,他乾脆身體力行,用唇壓上她的翹唇。

  「又欺負我。」她輕槌他的胸嬌嗔道。

  雷以曜見她露出撒嬌的姿態,才將她抱起放到床上。

  「早餐不用做了,我待會兒幫妳送來。」他溫柔地幫她蓋好被子,「妳好好休息吧!」

  「以、以曜……」在他轉身離去之前,她叫住了他。

  「有事嗎?」他停下腳步。

  「我……我是想問你待會兒要上哪兒去?」她忽然覺得有些害怕,很想留他在她身邊。

  「對不起,我必須到公司去不能陪妳。」他歉疚地道。

  對啊!他今天要上班的,她怎麼全忘了。

  「那、那你快去吧!」

  他回給她一抹微笑,吻了一下她粉嫩的臉蛋才依依不捨地道:「不過妳放心,我會讓虹兒來陪妳,妳不會無聊的。」

  「虹兒……」她突然想起雷以虹告訴過她,她將成為她嫂子的事,臉又不自覺地紅了。

  「我走了,拜拜!」又吻了她一下,雷以曜才轉身而去,留下柳心雁一個人胡思亂想。

  面對這種情形,她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心裡彷徨得很,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不經意的擡起頭,竟發現剛才說要走的人居然還站在門邊瞅著她看。

  「以曜。」她想都沒多想,立刻投入雷以曜的懷裡。

  她變得忽然對他有所依戀,這樣的依戀連她自己都覺得意外,她是如此獨立又冷靜的女人,怎麼會有那樣奇怪的心情呢?

  不管了,反正見到他,她就是開心。

  「以曜,你還沒走?」她驚喜地抱住他。

  「今天不想工作了,我們瘋狂地玩一天好不好?」弄不清是什麼原因,他竟不忍心放她獨自一人胡思亂想。

  「好啊!」以曜對她真好!

  「那妳告訴我妳想去哪裡?」他寵溺地揉她的頭頂。

  她輕咬著下唇思考著,「我要去百貨公司,要去海邊,還要去吃大餐……」總之他們一起去過的地方她都要再去一遍。

  「可以,不過妳得趕快穿上衣服,否則我很難確定今天是否出得了門。」

  她玲瓏的曲線緊貼著他,就算是柳下惠恐怕也難抵這種折磨,雷以曜用力吸了幾口氣才讓自己能夠平靜的說話。

  「啊!對不起,我很快的,等我。」

  柳心雁趕緊衝回自己的房間,等她梳洗完畢後,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

  「走吧!」他也換上了一套休閒服,今天就盡情的玩吧,至於其他的事,就到明天再去煩惱。

  「好。」

  兩人甜蜜地出門,看起來是那麼的自然愉悅。

  誰知道甜蜜的背後,竟然隱藏了如此多的考驗--

第八章  

  雷家祖宅的大廳裡此刻聚集了許多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放在正往門內走的一對男女身上,似乎等著觀賞一場好戲。

  雷以曜暗暗搖頭,他老爸這回也太誇張了吧,他只不過偕同柳心雁多玩了幾天而已,有必要擺出三堂會審的陣仗來迎接他嗎?

  老爸難道不知道外頭正在下雨,而且他們也玩得很累,很想早點回家休息嗎?

  在場的不但有雷門的眾家大老,還有他的妹婿和妹妹,然而最令他訝異的是連邵子寬都在,所有人都顯得緊張兮兮,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雷以曜懷疑地瞟向死黨連克恭,他回給他一抹苦笑,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視線再度瞄向韓凜,他也沒教他失望,送給了他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還暗示性地將目光調向此刻臉上火氣正熾的男人身上。

  不用說,那人自然是邵子寬。

  「以曜,你這小子總算回來了。」雷家大家長兼龍頭老大雷呈炯有些氣憤地開口。

  「爸,你真這麼想我?」雷以曜拋給他一記噁心的笑容,「早知道我就盡快回來,你知道我最孝順的嘛!」

  「孝順?」雷呈炯音調提高,「你最好快跟我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指著他身邊的柳心雁問道。

  「呵呵……」雷以曜早已掌握狀況,所以吊兒郎當的本性依然不改,「老爸,你的記性未免太差,我不是跟你介紹過了?她是我的小女傭啊!」

  柳心雁的俏臉頓時有些蒼白,原本甜蜜的心情頓時降到谷底。

  他們這幾天來的濃情蜜意,難道他全忘了嗎?

  「女傭?可是我聽到的不只是這樣。」雷呈炯根本搞不清楚他這聰明又古怪的兒子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沒錯,以曜,你最好把話說清楚。」邵子寬已沈不住氣的跳出來,他原本在想,只要柳心雁幸福,他是可以退讓的,沒想到竟會聽到這樣的話。「你難道沒想過要娶小雁?」

  「娶她?我什麼時候說要娶她了?」雷以曜裝傻裝得更加徹底。

  「你!」邵子寬揪著他的衣領,怒不可遏。

  「斯文一點,子寬,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粗魯?」雷以曜輕易地拍開他的手。論打架,他可一點都不怕邵子寬這個文弱書生。

  「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明明說心雁姊姊……」雷以虹也忍不住要跳出來說話,可惜說到一半便被打斷。

  「心雁怎麼樣?我有告訴過妳我要娶她嗎?」雷以曜反問。

  雷以虹其實是他的棋子,安排讓她們見面,是他故意營造出來的深情形象,為的是報復柳心雁對他的設計,他要讓她在發現自己被反將一軍後痛苦百倍、後悔不已。

  「是沒有,可是你……」他明明就是很曖昧的暗示過她呀,怎麼現在又不承認了?雷以虹實在不解。

  「我什麼?」雷以曜戲謔的笑臉轉向一臉慘白的柳心雁,「妳說,我有說過要娶妳嗎?」

  柳心雁驀然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一個駭人的訊息--過去那幾天的甜蜜只是他故意玩弄她的手段,他……他不會在向她證明自己魅力無邊吧?

  「不準欺負她,雷以曜!」邵子寬出聲警告:心疼地望著柳心雁慘白的俏顏。

  「我欺負她?」雷以曜將調侃的表情收起,面對邵子寬變得正經八百,「你真是個傻瓜,你知道她做了什麼嗎?她千方百計混入我家,還勾引我,像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愛。」

  「胡說!小雁根本不是這種人。」邵子寬激烈的大叫,抓住他的領子。「你怎麼忍心這樣傷害她?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愛她?」

  「這個答案我早告訴過你了。」

  「可是這幾天你們不是都在一起嗎?」邵子寬忍不住追問。

  「你怎麼知道?」雷以曜恍然明白,「原來今天的場面是你安排的,怎麼?你想替柳心雁向我逼婚?」

  「逼婚?她根本不需要,她……她還有我。」邵子寬大聲地宣佈。

  「以曜,你太過分了,你不喜歡柳小姐為什麼還要要人家?你明知道子寬喜歡她,怎麼就是改不了花花公子的惡習?」雷呈炯也忍不住開口責備兒子。

  「是啊,哥簡直是太可惡了。」雷以虹也不平地道。

  「哼!我這是在救他。」雷以曜根本不以為意,「子寬,你太傻了,柳心雁根本不是你想像中完美的女神,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胡說!」邵子寬憤怒地道:「我警告過你,我不準任何人欺負她。」

  「我有欺負過妳嗎?」雷以曜冷靜地轉向柳心雁問道:「妳快告訴大家,這一切是不是妳心甘情願的?」

  柳心雁緊鎖著眉不吭聲。為了他,她甚至願意放棄所有,只要他繼續柔情地問她:「心雁,妳快樂嗎?」這樣就夠了,她並不想奢求什麼,沒想到……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對她。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前一刻的柔情怎麼會在下一刻變成冷漠以對呢?

  「我……我只想問你,在你的心目中,我到底算什麼?」柳心雁的大眼中盛滿水霧,哽咽地問。

  「妳算什麼?呵呵,問得好。」雷以曜譏嘲地道:「在我的心目中,妳是個工於心計、善於賣弄手段的女人。」

  一句句的苛責令柳心雁的心都碎了,在他的心中,她真的只留下這樣的印象嗎?

  熱氣忽然湧上雙眼,她倔強地不願在眾人面前掉淚,轉頭奔出了屋子,將所有人事物拋諸腦後。

  「雷以曜,你不愛小雁竟然又去招惹她,現在還這樣欺負她,你真該死,真該死……」邵子寬怒氣沖沖地說完,立刻追了出去。

  雷以曜看到柳心雁心碎的表情,一顆心竟然也隱隱作痛。

  「哥,你太過分了,心雁姊姊是個好人。」雷以虹上前說道。

  「好人壞人用看的看不出來。」雷以曜沒好氣的回答。

  「可是你這樣做就是不對。」雷以虹充滿正義感地指責他。

  「虹兒說得沒錯,以曜,你這回做得太過火了,子寬非常愛她,你要玩也得找別的女人,為什麼連一點情分都不留?你跟子寬不是一向都很好嗎?」雷呈炯憤怒地大聲訓誡。

  「這回我也不幫你了,以曜,你不是答應過我要好好對待她嗎?」連克恭也忍不住開口。

  雷以曜暗自生氣,怎麼所有人都還沒將事情弄清楚就來質問他,也不問問他理由何在,他真有這麼壞嗎?

  「好了好了,大家別生氣,還是聽聽阿曜說個理由!」冰雕似的男人--韓凜終於出聲替他說話。

  雷以曜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傢夥一開始就只會看戲,直到現在才開口幫他。

  「他還有什麼理由好講?」雷呈炯瞪他一眼。

  「是啊,阿凜你毋需替他辯解。」雷以虹對著雷以曜嚷嚷:「哼!你這當哥哥的這麼壞,我再也不跟你講話了。」

  「對啊!」連克恭也正想這麼說。

  「夠了。」雷以曜大吼一聲,望著窗外滴答的細雨,才悶悶地道:「柳心雁是情治單位派來的人,她是臥底的,這個答案你們滿意了嗎?」

  在場所有人顯然都被他這個答案給鎮住了,不禁靜默下來面面相覷。

  雷以曜不再多作解釋,沈著臉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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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雁!小雁妳別跑……」

  柳心雁在車陣中亂闖,邵子寬緊張地抓住她,但她的魂魄卻不知飛往何處,美麗的眼眸竟毫無焦距。

  「小雁,妳別這樣,我好擔心妳知道嗎?」他追上去用力的搖晃她,希望能喚回她出竅的靈魂。

  柳心雁終於回復知覺,她回過神來,看到了一張寫滿擔心的英俊臉龐,可他為什麼不是她心中所想的他呢?

  「你放開我……」她努力掙紮著。

  「我不放,小雁妳別傷心,妳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妳身邊,不會讓妳受到絲毫傷害的。」邵子寬伸手輕擦著她的臉,其實他也分不清她臉上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你走吧!我早已不是你心中那完美的女孩了。」她的話才一出口,淚水又更加氾濫,幸好天黑又下著雨,她才沒讓人看到她的脆弱。

  「不管別人怎麼說妳,在我心中,妳永遠都是個最完美的女孩。」邵子寬真心誠意地道。

  「呵呵,你怎麼這麼傻?」她苦笑,眼淚又忍不住流下來,「你沒聽見雷以曜說的嗎?我是個工於心計的女人,我千方百計混進他家,甚至還不要臉的勾引他,這一切都是事實,他並沒有冤枉我。」

  「不,縱使這是事實,我也相信妳絕對有苦衷,我一直都相信妳。」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心裡很清楚,愛上妳我永遠都不會後悔。」邵子寬信誓旦旦,從小時候看見她第一眼開始,他就這樣對自己說了。

  「傻瓜!你真是個大傻瓜。」柳心雁不理他,繼續在街上亂晃,彷彿靈魂都已離她遠去,生命也毫無意義了。

  「小雁,別這樣,讓我來照顧妳吧!」他一直緊緊跟隨著她。

  柳心雁搖頭,她的心好苦。

  邵子寬對她而言像陣清風,柔柔地一直環繞著她,雖然舒服卻引不起她的注目:而雷以曜呢?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就像狂風一樣,是那麼容易地進攻人心,連向來自傲獨立又冷靜的她也無可逃避。

  正因為如此,她只能陷入苦戀中無法自拔,任由雷以曜擺佈,他笑她跟著笑、他哭她跟著哭:而邵子寬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無法引起她的依戀,也幫不了她。

  「走吧!別再纏著我了,你會找到更好的女人,我祝福你。」她用力將他一推,毫不猶豫地快速衝向街道的另一端,「忘了我!忘了我吧……」

  隔著車陣,她對著他喊道。

  不管他聽見沒有,她已經消失在路的另一頭。

  「小雁……」被推向路旁的邵子寬心痛地喊著。

  不管她怎麼對他,他依舊會守護著她,直到生命的盡頭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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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站在陰暗角落的雷以曜將這一幕全都看在眼底,雖然夜色昏暗,但他仍依稀看見柳心雁傷心欲絕的模樣。

  他是故意的,他故意引誘她再傷害她,誰教她竟然那麼不知好歹敢惹上他,這是她的報應!

  可是他的心為什麼會有一絲絲的抽痛?尤其看到她不顧危險地闖入車陣中時,他嚇得心跳差點停止,直想衝出去將她給拉回來好好教訓一頓。

  這真是個可笑的念頭!

  忘了她吧!

  雷以曜甩甩頭,柳心雁不該進入他的生命中,她活該被他玩弄,從今天起他再也不想記得這個人。

  他用力地甩了甩頭,似乎想就此將關於她的記憶甩出腦海,他的記憶中將不再有她。

  突然問,他的手機響起,來電鈴聲告訴他是韓凜打來的,他冷著臉接起。

  「你戲還沒看夠嗎?」反正現在他跟誰都不對盤,旁人最好別來惹他。

  (真激動。)韓凜沈默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電話那頭偷笑,過了一下才又出聲,(別再沈迷傷感了。)

  「你胡說什麼?」雷以曜駁斥。

  (總之不管如何,先放下心裡的事,我們的正事也該辦一辦了。)

  「正事?」雷以曜整個人突然回過神來,其實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都該怪那個可惡的傢夥,他絕對不會放過他的。「我一會兒就過去跟你討論。」

  該行動了,得罪他的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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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這麼晚了,到底是誰啊?」花岫茵在僕人的通報下,揉著惺忪的睡眼慢慢走下樓,心裡暗自臭罵這個三更半夜來訪的訪客幾萬遍。

  那個人最好有很好的理由,否則她一定會立刻用掃把將人給轟出去,以報美夢被打醒之仇。

  但當她下了樓看到正在哭泣,全身濕答答又狼狽不堪的柳心雁時,瞌睡蟲轉瞬間全部都消失了。

  「心雁!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我怎麼這麼可笑,竟然夢見妳在哭?」

  她用力地捏了自己一下,哎喲!會痛耶,那表示她不是在作夢了。

  柳心雁向來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喜怒哀樂一直都用最內斂的方式隱藏,現在這個哭得浙瀝嘩啦的人怎麼會是她?

  「岫茵,我……我將所有的事情都給搞砸了。」她的淚水無法控制地氾濫成災。

  「什麼?」花岫茵知道一定是很重大的事,要不然她不會這麼傷心,「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柳心雁拚命搖頭,「我……」

  「到底怎麼了嘛?」花岫茵邊幫她擦眼淚,邊拉著她上樓。「算了算了,妳還是先洗個澡以免感冒了,感冒可是會要命的。」

  「我不怕死。」柳心雁突然吐出這句話。

  「妳在胡說些什麼?」進入自己的房間,花岫茵氣急敗壞地問。

  「我完了,一切都完了,什麼都完了……」她停止哭泣,整個人似乎少了靈魂一般。

  「心雁,妳別嚇我,就算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的人頂著,沒那麼嚴重的。」花岫茵樂觀地開導。

  過了許久,柳心雁才回過神,歉疚地道:「岫茵對不起,我打擾妳了。」

  「心雁,妳要去哪裡?」看著她往外走,花岫茵趕緊攔住她。

  「放心吧!哭過以後,我好多了。」柳心雁慘白著一張臉,她從來就不喜歡麻煩別人,現在也一樣。

  「好多了?妳在說笑嗎?」花岫茵拉著她走到梳妝台前指著鏡中的她,「看看妳,妳這個樣子也算好嗎?」

  柳心雁不語,似乎對任何事都沒有了感覺。

  「讓我來猜猜這是怎麼回事。」花岫茵眼珠轉了轉,「難道是雷少發現了妳的身份?」

  柳心雁突然渾身一震,真是一語打醒夢中人,花岫茵可能猜中核心,一定是這樣的,要不然雷以曜不會這樣對付她,她相信他不是這種人。

  「被我說中了。」花岫茵並沒有猜中的喜悅,她感歎的說:「早告訴過妳雷少不是個好對付的傢夥,妳就偏偏要去招惹他。」

  柳心雁臉上露出飄忽的苦笑,「是的,我輸了,徹底的輸了……」

  可是他這樣對她會不會太狠心了?

  這幾天他們好快樂好快樂,從北部玩到東部,他一直緊緊牽著她,不時說話逗她笑,讓她所有的煩憂都一掃而空。

  他們兩人同進同出,白天盡情玩耍、夜晚纏纏綿綿,他在她耳邊不知說了多少令她臉紅心跳的甜言蜜語……

  就像是新婚度蜜月的夫妻一樣,那麼的心靈契合、浪漫濃情。

  在那段日子,她將自己用來對外聯絡的手機關掉,為了他,她願意拋下所有的理智;為了他,她願意做個情報界的逃兵,就算他曾做過什麼壞事,她都決定原諒他;為了他,她甚至甘願就此為他燒飯洗衣,做個黃臉婆也毫不在乎……

  可是她的美夢為什麼醒得這麼快?為什麼結局會是這麼令她心碎?

  「沒那麼嚴重吧!」花岫茵看著她絕望的神情,趕緊安慰道:「頂多就是將任務交給別人去執行,妳繼續接下一個任務,沒什麼大不了的。」

  反正勝敗乃兵家常事,只不過對於柳心雁這種要求很高的人來說,得花點時間治療一下心傷罷了。

  「沒那麼簡單。」

  「那有多複雜呢?」花岫茵仔細的觀察她,突然發現她眼中的黯然神傷,那其中竟包含著濃濃的深情,「不……不會吧,妳愛上那個花花公子了?」

  柳心雁無語,但她的表情卻說明了一切。

  是的,她愛他,瘋狂的愛上他,如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所以她才會遍體鱗傷,輸得這麼徹底。

  「到底是怎麼回事?告訴我吧!別一個人悶在心裡難受。」花岫茵知道她心裡其實是很脆弱的,她想要分擔她的苦惱。

  柳心雁的獨立堅強都在她關切的眼神下軟化,她也的確需要找個人來傾吐,要不然她真的好難受。

  於是她將一切的來龍去脈,包括剛剛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花岫茵歎了口氣,「雷少是那麼自負的人,妳竟然那樣設計他,也難怪他會發火。」

  「自負?」沒錯,像雷以曜那樣的男人,怎麼可能忍受被她設計,她是活該,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聽妳這麼說,我倒覺得妳被反將一軍,或許雷少早就發現真相了。」花岫茵的頭腦清晰又聰慧,很快便分析出可能的事實。

  「是嗎?」

  「一定是的。」她忍不住指著她的腦袋,「心雁,妳一向都很聰明,難道談戀愛真的會讓人變笨是不是?這麼淺顯的道理妳都想不通。」

  柳心雁臉上寫滿濃濃惆悵,「或許吧。」

  「唉!」花岫茵嘖嘖念道:「他真是個詭詐的人,竟然這樣誘引妳入陷阱。」

  「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怪不得人。」

  「心雁,妳真的就這麼算了?他那樣害妳耶!」真是路見不平氣死閒人,花岫茵被氣得差點抓狂。

  「不然呢?」柳心雁有氣無力。

  「當然要報復回來呀,笨!」花岫茵氣到口不擇言,咬著手指想對策,「啊!有了有了……」

  「還是不要吧,我認輸了。」柳心雁發現自己心裡竟連責怪他的意思都沒有,如果可以重新來過,她還是願意做他的黃臉婆,只要他肯要她。

  「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志氣啦?」花岫茵才不管,她無法坐視柳心雁被欺負,「妳不是說妳還有張機密光碟嗎?就把它交出去,讓他所做的壞事無所遁形,把他整垮,永世不得超生。」

  柳心雁搖搖頭,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妳忘了,以曜他會設計我,那表示光碟中的內容根本毫無價值。」

  「賭一賭嘛!」花岫茵纏著她道:「反正他都這樣對妳了,妳還管他死活,要是賭贏了,妳就可以順利整垮他,報一箭之仇了。」

  柳心雁知道,以雷以曜的聰明,那張光碟絕對沒什麼機密可言,但她其實也很好奇,自己手上的光碟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6-4 23:00:16

第九章  

  「飛舞,妳真的這麼決定?」年約五十多歲,胖胖的身材加上圓圓的臉,讓杜老看起來像個不倒翁,但誰也料想不到在和善的笑容下,他竟然就是情治單位的高階主管,真可說是深藏不露。

  「是的,對不起,是我辜負杜老您的栽培。」柳心雁冷艷的臉上平靜無波,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結束理想,而且還是在這種慘敗的情況下。

  「其實失誤人人都會遇上,妳不用這麼在意。」杜老繼續安撫慰留,畢竟她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我絕非因為失誤而做這樣的決定。」她輕歎道:「我竟在任務上摻雜個人的情感在裡頭,我實在不是個好的情報員,這點連我都無法原諒自己。」

  「可是我覺得妳是最優秀的。」

  「謝謝您的鼓勵。」柳心雁還是淡淡地推拒,一旦她決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她就是這麼固執,或者可以說她是任性。

  「好吧,由妳。」她是個人才,就這樣失去了實在可惜。

  杜老不由得重重歎了口氣,卻也無法改變什麼。

  她是他一手帶起的,他又怎麼會不清楚她的個性?其實當初他也是看中她冷靜又獨立的特質,才會決定栽培她;想不到雷以曜竟會攻破她的心房,竊取她的芳心,現在再怎麼做恐怕也無力挽回。

  氣氛頓時有些沈悶,直到另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杜老、飛舞,你們看。」一直埋首在破解光碟密碼的男子突然喊道,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兩人紛紛將視線轉到電腦螢幕上,想要知道光碟裡的機密到底是什麼。

  令人訝異的是,他們竟看到幾隻雁子在天空飛舞,旁邊還有一張大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他們都很清楚那圖案的意思,雁子就是柳心雁,表示她這隻小雁終究飛不出雷以曜所撒下的大綱,可是她還天真得不知情,逕自在天空自在飛舞。

  「果然被他發現了,雷以曜真是個可怕的對手。」杜老不由得暗歎一聲,姓雷的小子果然不同凡響。

  柳心雁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其實她早該料到,每個人都警告過她雷以曜的狡猾和聰明,可是她偏不以為然,經過這次的交戰,她是真的輸了。

  「這下要抓他恐怕比登天還難。」杜老又歎了口氣。

  說也奇怪,柳心雁並沒有絲毫的惱怒和不服,內心反而悄悄升起欣喜之情。

  多可怕,她這是什麼心態?明知道所愛的人犯了錯,卻高興他能夠掩飾罪行,柳心雁呀柳心雁,妳真是無藥可救。

  此時,門外突然又傳來另一道男人高亢響亮又興奮的聲音。

  「杜老、杜老,告訴您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鬼叫什麼?現在還會有什麼好消息?」杜老白了他一眼,有氣無力的問。

  「我們的任務順利解決,雷以曜被抓了。」

  他的話像平地一聲雷,將所有人都震得頭昏腦脹。

  「你、你說什麼?」杜老趕緊掏掏耳朵,懷疑自己聽覺是否出了毛病。

  「我說雷以曜被抓了,他被抓了!」男子興奮的繼續道:「這算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吧?呵呵……」

  「不……不可能!怎麼可能……」柳心雁整個人幾乎傻住了。

  「是真的。」男子強調著。

  柳心雁猛搖著頭,「我不相信,你的消息是錯的,是不是?」

  「沒錯啊!」男子懷疑地看了她一眼,「飛舞,妳怎麼那麼激動?我知道,妳是太高興了是不是?」他知道是她負責這項任務的。

  高興?她高興?

  「告訴我,這、這是真的嗎?」柳心雁還是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不過由於雷以曜的身份牽扯太大,警方已經暗自壓下了這個消息。」不過身為情報人員,他當然擁有第一手資訊。

  「什麼罪名?」看他說得這麼肯定,柳心雁沒來由的有些心慌,對方實在沒有理由拿這消息跟她開玩笑啊!

  「走私販毒。雷以曜還是在機場通關時當場被抓的。」

  「走私販毒?這罪名太可笑了吧?」柳心雁忍不住失笑,「以他今天的身份地位,怎麼可能走私販毒?我不信!」

  「我也不怎麼相信,但這是事實,雷以曜已經被收押了。據說有些消息比較靈通的大盤已經快速地釋出手中雷氏集團的股票,連雷呈炯也因此病倒了,妳說這消息有可能造假嗎?」真不愧是一流的情報網,他的資料都是熱騰騰剛出爐的第一手情報。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柳心雁整個思緒都被這件事打亂了,她想當面跟雷以曜問個明白,這回他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杜老,我拜託您,請您想個辦法讓我跟他見一面吧!」若沒問個明白,她一定會寢食難安。

  「可是……」杜老左右為難。

  「既然消息還沒浮上檯面,以您的能力,安排我跟他見一面應該沒問題。」她臉上寫滿著急,「求求您,杜老,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拜託您。」

  「飛舞,妳為什麼要這樣做?」一旁的男子不明白地問。

  柳心雁沒回答,盈盈水眸緊緊凝視著杜老,乞求他的答應。

  杜老瞭解整件事情的始末,他怎麼會不瞭解柳心雁現在慌亂的心思呢?再說會惹來這樣的後果,他也是有責任的。

  「好吧!我答應妳盡力而為,至於成不成,我就沒辦法確定了。」

  「謝謝。」柳心雁憂愁的俏臉總算浮現出一絲笑意,她眼眶有些發熱地連聲道謝:「杜老,謝謝你i,謝謝……」

  杜老暗暗地又歎了口氣,直為這傻女孩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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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曜。」柳心雁來到囚禁雷以曜的地方,盯著一臉漠然的他。

  前幾天他們還甜蜜出遊,但才幾天沒見面,他們的世界竟完全改變了,這是誰也料想不到的事。

  「呵,真了不起啊!飛舞小姐,妳竟然有辦法單獨見到我這個走私販。」縱使現在他是犯人的身份,雷以曜還是保持一貫的戲謔態度。

  「走私販?」看他談笑自若的神情,柳心雁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她慧黠地露出淡笑,「恐怕沒這麼簡單吧?」

  「妳有何高見?」雷以曜挑眉。

  「我只想問你為什麼故意這麼做?」她特別強調「故意」兩個字。

  「那與妳何干?」他撇撇嘴,泰然反問。

  柳心雁被問得臉上一陣青白,心裡微微地發疼,那股酸苦無法形容,他們竟是這麼的陌生,什麼都不是。

  雷以曜也在暗暗地觀察她,才幾天不見,她竟然消瘦了一圈,臉色也蒼白許多,雖然他保持著一貫嘲謔的態度,但心底卻有些不捨……

  這是什麼該死的感覺?

  「好了,妳可以走了。」他不高興的下逐客令。

  「我不走,我只想要個答案。」她放下冷淡的面具,關心溢於言表。「以曜,惹上官司並不好玩,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高興。」

  「以曜……」他毫不在乎的樣子簡直讓人氣結。

  這女人真不是普通的煩,也很莫名其妙,她幹嘛在被他傷得那麼深後,還表現得如此關心,難道又是別有目的?

  「夠了,沒事請離開!」雷以曜突然對她大吼一聲。

  柳心雁沒料到他會突然大吼,被嚇得倒退了兩步還差點跌倒,幸好他出手夠快,及時拉住了她。

  「謝謝。」柳心雁感激地凝視他。

  從剛剛他臉上閃過的擔憂神情看來,他還是很在乎她的,這點令她雀躍不已。

  「哼,謝什麼?難道妳嫌我罪名不夠,還想跌成白癡增加我一條罪名嗎?」他冷哼一聲。

  該死的!看到她感激的眼神,雷以曜簡直恨死自己。他根本不該出手拉她的,應該讓她跌個四腳朝天變成白癡,看她還敢不敢亂管閒事,還敢不敢設計他。

  「是你先凶我的。」柳心雁的表情無辜極了。

  雷以曜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好吧!既然你不想告訴我你在使什麼詭計,那我總可以問一個關於我切身的問題吧?」

  切身?雷以曜懷疑地瞄了她一眼,「什麼問題?」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身份?」

  雷以曜考慮了一下才說:「告訴妳也無妨,就是妳私自動用我電腦的那天。」

  天啊!原來是……

  「你竟然連自己的電腦都設陷阱?」這該說是細心還是狡詐?

  「不,我沒那種閒工夫。」他並不打算告訴她,是他那個好妹婿報的信。

  「那……」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並不打算講出內情,柳心雁也不想逼迫,「謝謝你,我明白了。」

  其實仔細推斷時間,她也很清楚的知道,雷以曜後來幾天特別的深情是刻意營造出來的,但柳心雁告訴自己不要後悔,能夠結識並愛上這樣聰明又有才能的男人,這是她的幸運。

  「我……我得走了。」依依不捨地多看了他幾眼後,她幽幽地道。

  門上那個小方窗外有人頻頻催促著,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雷以曜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以曜,不管你為什麼要讓自己成為一個走私販,我都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留下這句話後,她便轉身離開。

  過沒多久,門外出現一道白色的身影,冷峻的臉上浮著難得的戲弄笑容。

  「相信你?真令人感動的言詞,不是嗎?」來人正是韓凜,顯然他沒錯過方才兩人的對話。

  「有什麼好感動的?」雷以曜顯得有些暴躁,「哼!當初如果她真的相信我,又怎麼會設計接近我,想要抓到我犯罪的證據呢?真是說謊不打草稿,把我當成白癡。」

  韓凜差點失笑出聲。「說得好,你現在真像個白癡。」

  「你!」雷以曜不高興的皺眉。

  「如果不是經過一段時間的瞭解,你想,像柳心雁那樣冷靜又充滿正義感的女人會輕易相信你、放過你嗎?」

  雷以曜頓時愣住,他說的話句句敲中他的心。

  為此,他有莫名的喜悅。

  「看來你這大情聖又造孽了,又多危害了一個善良女子。」誰都看得出來柳心雁對他的傾心。

  雷以曜瞄了他一眼,性感的薄唇不自覺的往上揚。「廢話少說,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他轉回正題。

  「一切都照計畫行事。」韓凜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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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婁永義樂不可支地拿起酒杯笑道:「乾杯,今天不醉不歸。」

  「乾杯!」所有人也都跟著舉起酒杯,一仰而盡。

  「呵呵……鍾賢,來,我再敬你一杯。」婁永義又舉起另一杯酒,轉向身邊粗眉大眼的男子道。

  「不敢不敢,老大,還是我敬你。」鍾賢露出巴結的笑容。

  「那怎麼行?今天能夠害雷以曜那小子被抓,全都是你的功勞,我當然應該敬你了。」婁永義極滿意的笑了。

  他們五湖幫素來就與雷門不對盤,如今能使計讓雷以曜被抓、雷呈炯那老頭病倒,再加上讓雷氏集團的股票直跌,他積壓在心中多時的悶氣頓時紆解不少。

  「說真的,你最近都沒什麼表現,但這一次陷害做得真成功,我越來越欣賞你了。」他拿起酒杯朝鍾賢道:「來,干了它。」

  「謝謝,這都是老大教得好。」鍾賢阿諛奉承地道,看向婁永義的眼神充滿算計。

  幾番你來我往的敬酒後,所有五湖幫的人幾乎都處於微醺狀態。

  鍾賢眸子裡精光一閃,笑了笑開口問:「老大,那接下來咱們該怎麼做?」

  「當然是乘勝追擊。」婁永義另一個左右手廖龍驕傲的開口:「老大,就把我們獻給情報局的那份資料再拿去警政署吧!」

  當初他們查出雷門背後竟然有龐大的雷氏集團撐腰時,的確大吃一驚,所以才會想要設計引出情治單位的人去對付雷以曜,而這招也果然奏效,只可惜後來被雷以曜識破,才無法發揮功效。

  但現在時機不同了,雷以曜現在因走私毒品吃上官司,要是他們再把雷氏集團進口貨櫃裡藏有走私槍械的消息透露出去,嫁禍栽贓成功的話,恐怕雷以曜不死都不行。

  「對,有道理,老大,這項任務讓我去執行吧!」鍾賢急於表現。

  「那怎麼可以!老大,這件事一直都是我在執行的,當然由我去。」廖龍斜瞄了鍾賢一眼,挑釁地道。

  「這……」兩個人都建立大功,婁永義實在難以取捨。

  「老大,你也不必為難,就讓我做龍哥的助手。」鍾賢善解人意的陪笑道:「龍哥,給我個機會吧!」

  廖龍考慮了一會兒才勉強開口:「奸吧,但我先警告你,你可別壞我的事。」

  「知道了,龍哥,我會很小心的。」鍾賢臉上佈滿虛偽的笑容。

  「那太好了,我在這裡預祝你們成功,乾杯!」婁永義率先將杯中物飲盡。

  大家鼓噪得更加厲害,彷彿已經看到雷以曜被判死刑、雷門因此而倒下,他們五湖幫稱霸整個黑道的情景。

  「呵呵……」鍾賢也跟著笑得十分開懷,不過跟他們不同的是,他即將脫離這個幫派,有機會重新做人、出人頭地,再也不必被婁永義像條狗似的使喚。

  他早已成為雷以曜的手下,這一次會鼓吹婁永義行動,只不過是將計就計、請君入甕的謀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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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雁,太陽曬屁股了--」花岫茵一進門就發現柳心雁竟然還躺在床上睡覺,忍不住使出河東獅吼的本領在她耳邊大叫。

  「好吵。」柳心雁星眸半張,嘴邊咕噥著道:「岫茵別吵,我好睏。」

  「好困?」花岫茵眨了眨眼,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可是柳小姐,妳已經睡了整整十二個小時了耶!」

  「再讓我睡一會兒,求求妳。」

  花岫茵皺著秀眉,有些著急地問:「心雁,妳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然怎麼最近這麼嗜睡?」

  柳心雁沒理她,甚至連眼皮都沒動一下,繼續沈浸甜甜的夢鄉。

  「心雁……」花岫茵眼看她又快睡著了,無奈地道:「好吧好吧,讓妳再多睡一會兒,但是妳一直睡不吃飯也不行啊,先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好不好?」

  陣陣的食物香味隨著她的話傳入柳心雁的鼻子裡,她總算很不情願的張開眼睛。

  「我肚子真的好餓。」

  「我知道,我已經幫妳端吃的過來了,看!服務夠周到吧?」花岫茵笑瞇瞇的道,她就知道這招有效。

  看到小桌子上放了幾碟食物,柳心雁的肚子更餓了。

  「謝謝妳,岫茵,給妳添麻煩了。」她邊吃飯邊道歉。

  「說這是什麼話,好朋友難道當假的?」花岫茵佯裝不悅。

  柳心雁擡頭給她一抹微笑,友誼真的很重要,這些天若不是花岫茵的照顧,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了。

  「對了,心雁,妳有沒有發覺妳最近怪怪的?」花岫茵看著她專心吃飯的樣子,試探地問。

  「怪?」誰會覺得自己怪?

  「是啊,妳最近很會吃也很會睡耶!」

  「像豬一樣。」她直覺地回應。

  花岫茵輕笑出聲,「那是妳自己說的,我可沒說喔!」

  經她這麼一提,柳心雁才發覺自己真的有些奇怪,她最近的確很容易疲倦,也很會吃,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為自己被拋棄了太傷心,所以決心將自己養成大肥豬嗎?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吃飽飯,她又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呵欠。

  「不會吧,妳……妳又想睡了?」花岫茵張大小嘴。

  柳心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也很傷腦筋啊!

  「這樣下去不行,我覺得妳一定是生病了,不如去看看醫生吧!」

  「喜歡睡覺也算有病啊?」柳心雁搖搖頭,「可是我好睏,等我醒來再說吧?」

  「不行,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花岫茵使出了她最厲害的絕招--纏功,非將她拉去醫院檢查不可。

  「別拉,我答應妳明天去就是了。」她硬是賴在床上不動。

  「不行,現在就去。」

  「好啦,那我先睡一會兒再去。」

  「我不管,我要妳現在就去……」

  正當兩個人拉拉扯扯之際,柳心雁的手機突然響了。

  兩人疑惑地看了對方一眼,梆心雁才接起電話。

  「杜老?原來是您。」她好吃驚。

  (飛舞,我想跟妳道歉。)杜老的聲音顯得很疲憊,還含著無限的愧疚。

  柳心雁靈眸轉了一圈,好奇地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五湖幫整個被一網打盡,他們的龍頭老大婁永義也被抓了。)杜老重重地歎了口氣,(想不到我一世英名就毀在那姓婁的老頭手裡,我竟然會中了他們的詭計。)

  他拉拉雜雜的說了一堆,但是柳心雁一句也聽不懂。

  「杜老,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我們得到的那份資料是婁永義故意要陷害雷以曜的;而這回雷以曜會被抓,則是雷氏集團布下的局,是他們故意引誘婁永義現身的計謀。)

  「您……您是說我們得到雷氏集團進口貨櫃裡藏有走私槍械的消息是假的?是別人布的局?」柳心雁被這消息震得瞌睡蟲都跑光光了。

  (沒錯!飛舞,杜老真是太對不起妳了。)他懊悔無比,簡直快要無顏見江東父老了。

  柳心雁整個人突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杜老,謝謝您告訴我這個消息。」

  (妳不怪我?)

  「誠如您所說的,其實失誤人人都有可能會遇上,您也不用太在意。」柳心雁誠摯地道:「還有不管如何,在我心目中您永遠都是我最敬愛的長官。」

  (謝謝妳,飛舞。)杜老感動到聲音有些哽咽,(我也祝福妳很快就能獲得幸福。)

  掛上電話,柳心雁的心還是一直洋溢著滿滿的喜悅,她快樂的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花岫茵。

  「岫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以曜不是那種人,他是個最好最好的人了。」她的笑容裡有少女的羞怯,也帶著濃濃的甜蜜,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清靈動人的氣質,簡直教人移不開眼。

  花岫茵知道自己現在說這句話很殺風景,但是她又不得不出聲提醒。

  「心雁,我……我覺得妳高興得太早了。」

  「為什麼?」

  「妳自己想想看,如果妳是雷以曜,受到這些不白之冤會有什麼感想?」她知道柳心雁一直還深愛著雷以曜,所以有些為她擔憂。

  對啊!她怎麼沒想到這點呢?

  難怪那天去見雷以曜時,他的態度那麼冷淡,而且他明明知道自己被關只是個騙局,卻偏偏不告訴她,害她擔心得要命。

  他一定還在怪她,怪她設計他、誤解他。

  頓時,她臉上的笑容消退了。

  「心雁,妳打算怎麼辦啊?」花岫茵盯著她。

  「我……」柳心雁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她悠悠地看向窗外,輕輕地歎了口氣。

第十章  

  為了慶祝這次能夠順利逮到婁永義一幫人,再加上正逢公司週年慶,雷氏集團破天荒的舉辦盛大酒會,準備狂歡一整夜。

  「謝謝你,鍾賢,這回如果沒有你,我們不可能這麼順利。」雷以曜不會忘記每個有功勞的人,所以親自跟鍾賢道謝。

  「哪裡,這都是拜雷少和凜哥的計謀夠周全,我才能順利完成任務。」鍾賢很感激他能夠讓自己改邪歸正。

  「好,只要你好好努力工作,我絕對不會虧待你。」雷以曜承諾著。

  「謝謝,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鍾賢點點頭。

  雷以曜再給他一個鼓勵的笑容,然後才遊走於人群問做個稱職的主人,和每個客人寒暄聊天。

  不過說也奇怪,平時他並不討厭這種聚會,但是現在卻提不起勁來。

  「雷少,陪我跳舞嘛!」

  「哎喲,雷少,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這裡,來喝杯酒……」

  「雷少,你怎麼都不說話?怎麼了……」

  怎麼了?雷以曜也想知道自己怎麼了,可是他就是沒心情呀!

  推拒了前來示好的眾女子,他悶悶地獨自坐在一旁喝酒,突然發現自己的肚子有點餓。

  最近他太忙了,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好好吃頓飯,於是他順手拿起桌上的一小塊蛋糕吃了起來,但味道卻讓他皺起了眉。

  這外燴公司是怎麼搞的?這些糕點都沒有心雁做的一半好吃,真是……

  心雁!

  他心頭一驚,怎麼又無緣無故的想起她?更糟的是,他不但想起她的手藝,還想起有她陪伴同遊的日子。

  那時候他最愛問:「心雁,妳快樂嗎?」而她總是會揚著清靈絕美的笑容回答他:「我當然快樂。」

  那樣的感覺真的很美好,但現在她在哪裡呢?他真的好想念她,空虛的感覺逼得他無處可逃,只想立刻見到她。

  就在雷以曜鬱悶之際,背後突然傳來一道甜美的女音。

  「雷少,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發呆?」

  雷以曜回過頭去,看到花岫茵露出友善的笑容。

  「妳是……」他只覺得眼前的人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花岫茵的笑容有點僵,暗惱他竟然敢忘記她,但表面上還是一副甜美模樣,自我介紹道:「我是花岫茵,你忘了嗎?前些日子我們在俱樂部見過面,我還載過你一程。」

  俱樂部?喔!他想起來了,那時候是他第二次見到柳心雁,被她纏得無法脫身時,搭過這位小姐的便車。

  「不好意思,花小姐,我一時之間沒想起來。」

  「不要緊。」如果雷以曜仔細聽,就會發現隱約有磨牙的聲音。「對了,雷少不是答應過我要請我吃飯,這承諾不知道還算不算數?」

  「呃,算……當然算……」他又答應人家吃飯了?「改天看花小姐什麼時候有空,我一定請。」

  「改天?這麼麻煩,選期不如撞日,就現在吧!」花岫茵嫵媚一笑。

  雷以曜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花小姐,我是今晚酒會的主人,走不開。」

  「是喔,可是我們人已經來了,你好意思不請嗎?」一道音調優美的女聲突然插入他們之間。

  這個聲音……他不會認錯的!

  雷以曜雙眼亮了起來,急忙望向聲音的源頭,果然看見長髮披肩、窈窕動人的柳心雁。

  「我請。」在眾人來不及反應之前,雷以曜立刻拉著她的手快步往外走,消失在酒會現場。

  「呀!真猴急。」花岫茵笑道,替好友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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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忙的將柳心雁拉上車,雷以曜才發現自己的舉動似乎太過火,不過他卻不後悔,只覺得有她在身邊感覺真好。

  車子上路後,他才開口發問:「妳怎麼會來?」他以為他那樣傷害她後,她會恨他一輩子。

  「因為我……我愛你啊!」柳心雁大方地承認,並故意將頭靠在他的手臂上,「我不喜歡別的女人親近你。」

  雷以曜心跳加速,差點握不住方向盤。

  「妳在做什麼?不要忘了我在開車。」居然說她愛他,害他高興得像個青澀的傻小子,真是奇怪。

  「我這樣靠著你不會影響你開車的。」她才不管,繼續輕靠著他。

  「喂,妳是怎麼回事?妳不恨我那樣對妳?」

  「我知道是我自己先做錯的。」柳心雁拾起頭,水汪汪的眼睛直盯著他,嬌聲道:「以曜,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女人是多變的,尤其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就算冷若冰霜也會化作柔情似水。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害他有些心猿意馬,連開車都無法專心。

  「以曜,你別生氣,只要你原諒我,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她又繼續她的柔情攻勢,非要他投降不可。

  「我……我不喜歡工於心計的女人。」他努力鎮定自己的心緒,強迫自己不受引誘。

  「我不是,我只是個聰明的女人而已。」柳心雁反駁。

  「如果妳真夠聰明,早該知道我不會回心轉意的。」他故意裝得很冷酷。

  柳心雁已經打定主意,這輩子都賴定他了,他休想逃。

  「可是我知道你會,因為你也愛我。」她偷偷的親了他一下,一雙玉手自動地環上他的身子。

  雷以曜呼吸幾乎快停止了,他急忙將車子停在路邊,抓住她胡來的雙手。

  「妳知道妳在做什麼嗎?」他氣急敗壞地大吼。

  該死的!他差一點撞上別輛車,都怪她竟然那樣誘惑他。

  「知道啊!我在表達我愛你,讓你可以相信我。」柳心雁依舊不放手,繼續纏著他。

  好啊!想玩他,他就讓她嘗嘗什麼叫玩火自焚。

  雷以曜不客氣地覆上她的唇,懲罰性地用力吸吮著,像要化作熊熊火焰般將她燃燒殆盡。

  他魯莽的舉動並未讓柳心雁退縮,反而勇敢的面對他的熱吻,回應他的萬縷柔情,她就不相信他不會被她化成繞指柔。

  漸漸地,他的吻不再那麼強勢霸道,果真在她輕柔的回應下放慢腳步。

  兩人纏纏綿綿,這個吻勾起他們對於彼此的回憶,也打翻了這些日子以來的相思,原來他們彼此都動了情,只是說不出口而已。

  「原諒我了?」柳心雁倒在他懷裡嬌喘不已。

  雷以曜環抱著她,心中有種踏實感。想起沒有她的日子,那個家空虛得不再像個家,也沒有讓他產生想回去的念頭,那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但在口頭上他仍拉不下臉,所以選擇靜默不語。

  「以曜。」她瞭解他的矛盾,也願意給他時間,反正一輩子那麼長,還怕他不承認愛她嗎?

  柳心雁輕笑之餘,突然覺得胃裡一陣翻攪,她反射性地往窗外吐。

  「妳、妳怎麼了?」雷以曜慌張的輕拍她的背,「是不是沒吃飯的緣故?我們現在就去吃。」

  「不用了,我不吃。」她虛弱的搖搖手,忍不住又反胃,「嘔……」

  「怎麼會這樣?」他快被她嚇壞了。

  「我也不知道,前陣子一直吃一直睡,這幾天又多了一個症狀,就是一直吐個不停。」她難受地投入他的懷裡,故意嚷著:「我……我可能快要死了。」

  「死?別胡說,妳怎麼會死,妳不會死的。」雷以曜激動的抱著她,幾乎要將她揉進身體裡。

  「哎呀!你要謀殺我啊?我快不能呼吸了。」柳心雁掙紮著,其實更怕影響到自己肚子裡的小生命,但是她現在還不打算跟他說。

  「我現在該怎麼辦?妳還會不會不舒服?」稍稍放開她,他關切急問。

  柳心雁搖搖頭,「我好想睡覺。」

  「我送妳回去。」

  回去?他要送她回哪裡?

  雷以曜沒說話,將她安置好後立刻飛快地開車上路。

  柳心雁吐得沒力氣多問,閉著眼睛再也不想動,直到她被放在一張柔軟的床上,才恢復了一點精神。

  「這……這是你的房間?」她看看四周驚訝地道。

  「妳好好休息,還是要我去請個醫生回來替妳看看?」雷以曜關心地摸摸她的額頭。

  柳心雁咬咬下唇,過了一下才點頭,「好啊,你就請子寬哥哥來看我。」

  「子寬?」他的聲音裡藏著連自己都沒發覺的醋意。「他沒空,妳忘了他在酒會上啊?」

  「可是只要他知道我生病,一定會來看我。」柳心雁柔柔地道。

  這是絕對毋庸置疑的。

  「不行!」他霸氣的拒絕:「我會幫妳請另外一個醫生。」

  「你好凶喔,我要走了。」柳心雁踢開棉被跳下床。

  「別走,我不是故意的。」雷以曜也不知道自己幹嘛那麼凶,「留下來啦,妳身體不舒服還敢亂跑!」

  「是你要我留的?」

  「對,留下來好不好?」他根本不想放她走。

  柳心雁好不容易才點點頭。

  「那我去幫妳請醫生。」

  「不用了啦!大概是我這幾天吃壞肚子,沒事的。」

  她俏皮地朝他眨眨眼,然後又重新回到床上,這溫暖的被窩裡有屬於他好聞的氣息,才一下子的時間她就睡著了。

  雷以曜搖頭輕笑,小心翼翼的為她蓋好被子,輕撫著她細緻的臉蛋,心裡有種失而復得的感受,幸福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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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曜,起床了。」隔天一早,柳心雁迫不及待地想將雷以曜挖起床。

  雷以曜瞇了瞇眼,甩甩手道:「別吵……」

  昨天他盯著柳心雁看了一整晚,直到清晨才入睡,他還困得很。

  柳心雁當然不知道他昨晚做了什麼蠢事,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任務要辦。

  「以曜,你再不起床我要走了。」她故意在他耳邊喊著。

  「走?」這句話令他從床上跳起來,「別走。」他下意識地拉著她的手。

  「呵呵,在你還沒給我一個交代前,我當然不會走啦。」

  「交代?什麼交代?」他的腦袋還有些昏沈。

  「為了你,我的飯碗都沒了,當然要繼續賴在你家讓你養了。」她嘟起嘴看著他。

  這下子他聽得很清楚了,「妳是說妳已經……」

  「我辭職了。」為了他,她什麼都肯做。

  「太好了,那我就養妳一輩子。」他興奮地擁緊她。

  「好啊!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她擡起頭深情地盯著他。

  「結婚?」他有說過要娶她嗎?

  看著他的反應,柳心雁嘴兒一噘,立刻往樓下跑。

  「心雁:心雁……」雷以曜連忙追下樓去,在她踏出門之前一把將她抓住,「妳怎麼了?」

  「我要走了。」柳心雁負氣不理他。

  「誰準妳走的?妳忘了自己曾說過除非我趕妳,否則妳是不會走的。」

  「我有這麼說嗎?」他竟然還記得?真是稀奇。

  「有,我確定。」嘿嘿!別的事他不一定記得,但這句話他卻忘不了。

  「可是我不走留在這裡做什麼?你又不娶我。」

  「好,我娶妳。」雖然不想太早被婚姻綁住,但為了留下她,雷以曜還是答應了。

  柳心雁的臉上沒有絲毫笑容,一言不發轉身又往外走。

  「心雁,妳又要去哪裡,我不是答應妳了嗎?」他拉住了她的手阻止道。

  「可是你一點誠意都沒有,還那麼猶豫。算了算了,我不想讓你為難,你快放手。」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雷以曜說什麼都不放,將她倔強的小臉轉向自己。「好吧!只要妳不走我就答應妳任何條件。」

  「真的?」呵呵,大魚上鉤了!

  「當然。」只要能留下她,要他做牛做馬都可以。

  柳心雁搖搖頭,美眸一轉,「我不相信,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對妳好也不行?」這女人還真難伺候。

  「行,只要你給我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她開出條件。

  他毫不猶豫地將她用力抱入懷中,「這樣的理由夠嗎?」

  「我不明白,你抱我做什麼?」柳心雁邊掙開他的懷抱邊裝傻問。

  「心雁……」

  「放開我。」她繼續努力推開他。

  明知道她是故意刺激他,但為了怕她真的離開,雷以曜還是不得不依她。

  「我承認我……喜歡妳,這總可以了吧?」他雖然很喜歡說些花言巧語,但卻不會輕易說他喜歡或愛上誰,這可是第一次。

  「你說什麼?我沒聽見。」她故意搖頭反問。

  算了,為了要留住她,為了繼續感受幸福的感覺,什麼自尊、什麼報復他都拋在腦後,現在的雷以曜是完全豁出去了。

  「我愛妳,心雁,妳別走。」他態度認真的說。

  柳心雁的俏臉總算透出喜悅,她嬌嗔地問:「可是你的紅粉知己那麼多,你捨得放開她們,只愛我一個人嗎?」

  「當然,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她笑得甜蜜,對這個答案滿意極了。「那你再說一次愛我。」

  「還要說啊?」女人真麻煩耶,愛就放在心裡,幹嘛成天掛在嘴邊?

  「當然要說。」她斜睨他一眼,「說不說?」

  「我愛妳。」他投降了,誰數她連睨人的表情都那麼嬌美誘人呢?

  柳心雁又甜甜一笑,她瞭解他,所以知道要他承認愛她很難,尤其還要大聲說出口。

  輕靠在他懷裡,她繼續撒嬌誘哄道:「再說大聲一點啦!人家還是聽得不很清楚。」

  「好好好,都依妳。」雷以曜環抱著軟玉溫香,無法違逆她,只得用足以震破耳膜的音量大聲喊道:「我愛妳!心雁,我愛妳,這樣的聲音夠大了吧?」

  「夠了!」

  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更大聲的附和,在他們還來不及反應前,門瞬間被推開,一大堆鎂光燈此起彼落地閃動,數不清的攝影機直朝他們身上猛拍。

  「恭喜恭喜,雷爺,你就快娶媳婦了。」一名記者連忙道賀。

  「謝謝、謝謝,別忘了來喝喜酒。」雷呈炯開心地回應。

  這一群人不但有雷門的人,還有雷家老爺、韓凜夫婦……甚至包括一大群記者,可說是陣容堅強,活像在參加熱鬧的婚禮。

  「哥,你的求愛過程我全都錄起來了,雖然不夠浪漫,但是你在說『我愛妳』的聲音夠宏亮,多少可以彌補一些。」雷以虹誇張的提著一台錄音機,笑嘻嘻地走到他倆面前。

  這……這又是怎麼回事?他家怎麼會突然冒出這堆人?

  雷以曜瞄了一下懷裡的女子,低聲質問:「妳又設計我?」

  「我只是想將這個喜訊告訴大家嘛。」柳心雁也壓低聲音解釋。

  其實這些都是花岫茵和雷以虹兩個人的詭計,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會出現這麼多人……

  柳心雁也覺得有些丟臉,早知道她死也不會配合,

  雷以曜有些負氣,怎麼他老是會被這小女人給耍了?

  「以曜,別生氣啦!」她拉拉他的手臂,趁著所有人都在跟雷以虹討著那卷求愛錄音帶,暫時沒空理他們之際,偷偷在他耳邊說了另一個更具爆炸性的消息。

  「什麼?我要當爸爸了?」雷以曜聽到她的話,激動無比地忘情大喊。

  所有嘈雜聲突然完全停止,所有人的視線又轉到他們身上,每個人臉上都揚起了既曖昧又興奮的笑容。

  「要命!你不會小聲一點。」柳心雁不敢擡頭見人,直接將臉埋在他懷裡。

  「我們都聽見了。」那群不識相的旁觀者老實不客氣的回答。

  「你們真的聽見了?」看到眾人點頭,雷以曜忘情地開心大叫:「太好了,這證明我沒聽錯,我真的要當爸爸了,哈哈……」

  他瘋狂地抱著她猛親,完全忽略一旁閃個不停的鎂光燈。

  而嬌羞的柳心雁則恨不得挖個地洞躲進去,真的好丟臉啊!

  但說實話,那種丟臉的感覺還不及快樂的千分之一,現在她的幸福滿滿的,往後的日子有他作陪,她知道自己將會是天底下最快樂的女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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