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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0 15:19:37

六十二、符器,法器,法寶,奇珍

    黑公卓帶了手下群妖,一路掩殺過去,雷公山的山賊見勢頭不好,都是呼喝願降之聲。 黑公卓一路殺上了雷公山,剩下的四個寨主被他燒死了三個,最後一個見實在沒有辦法抵擋,只好跪拜在地,也投降了這頭山羊怪。

    黑公卓一戰大獲全勝,也自心頭得意。讓手下豬頭軍師清點俘虜,除去被他殺死的,自己跑散的,居然還有兩百餘人,加上他手下群妖,部眾便擴大了三倍有餘。

    黑公卓攻下了雷公山,便把這股山賊歷年積蓄的財寶一股腦搶了,帶了大隊人馬便自回去了涪陵山。

    當黑公卓走在半路上時,呼啦啦便有一彪人馬衝出,為首的三頭妖怪,一個是個虎妖,一個是個虎妖,還有一個也是虎妖。這三頭虎妖中,黑公卓只認得一個,卻是涪陵山的三頭妖王之一的王山君。

    王山君把手一擺,喝道︰「黑公卓,我知道你早就有些賊心,收伏了雷公山的山賊,可是就要對我下手?」

    黑公卓吃驚不小,喝問道︰「你這是去哪裡,尋到的幫手?」

    王山君呵呵笑道︰「你卻不知,我出生便是一奶三胞,我的兩位哥哥都去了別座名山,如今我請得他們來,你的死期便是到了。」

    黑公卓慌忙把流火天燈的法術使出,八盞燈火繞身亂飛,王山君和他的兩個哥哥,三頭虎妖一起呼嘯,俗話說︰「風從虎,雲從龍」。這些虎妖慣會弄風,王山君三兄弟合力,噴吐狂風,登時把黑公卓吹的近身不得。

    黑公卓見勢頭不好,帶了手下群妖和山賊,便一路撤了下去。王山君三兄弟一路追趕,一直追到了雷公山上,這一次卻輪到了黑公卓被堵雷公山,三頭虎妖耀武揚威額,在山下不住的喝罵。只是王山君也知道黑公卓的法術厲害,自家三兄弟弄風的法術不精,只能把黑公卓吹的近身不得,卻無法破去黑公卓的流火天燈法術,所以也不攻打山寨,只想不費力氣,把這頭山羊怪困死山上。

    黑公卓這廂裡觸踫了黴頭,黑龍王和趙滿茶兩家聯盟的密使被陳七殺了,也都不知出了什麼情況,直到十餘日後,黑龍王才派了第二波密使,但是此時趙滿茶已經被火狻猊王當攻打的山窮水盡,盤龍府也被牢牢圍困起來,黑龍王的密使竟然一時不得進城。<<>>

    陳七並不知道這些境況,他在小沛縣城潛心修煉,除了兩門道訣各有進境,在蝠吉的指點下,還把在淩家莊所得的那件寶塔重新祭煉了一遍。

    陳七原本雖然知道,法器之中要有禁制,禁制越多威力便越大,但是得了蝠吉的講說之後才明白,原來修煉人所用的法物分為四種。

    一種便是禁制不全,只有幾個符,略略有些靈異的,喚作符器。再一種就是煉就一道完整的禁制,便可喚作法器了,禁制越多,威力便越大,一件法器最高可以祭煉到七十二重禁制,到了那般境界,劈山裂海,撕裂大氣,亦不過反掌之間。

    不過這也還未算盡頭,法器中的禁制,喚作地煞禁制。若是能把一件法器祭煉的七十二重地煞禁制完全,再運用法力好生溫養,生出靈識來,把七十二重地煞禁製煉合一,謂之天罡禁制,法器便可晉級為法寶。

    只是中土道門現在無有能祭煉出來法寶的大能,除了傳說三派六道,這正邪九大門派各有一兩件祖傳的法寶鎮壓山門,便是能有十餘重地煞禁制的法器,也算是極為罕有,非是各門派的長老,掌教一流,也不能擁有。修道之人得了一件上好的法器,足以配合自身法術,擊殺法力高出自己一籌之輩。

    法寶再往上祭煉,煉成九重天罡禁制,便可喚作虛靈法寶;若是能夠祭煉到一十八重天罡禁制,便可成為真形法寶;若是能夠祭煉二十七重天罡禁制,便可稱為幻神法寶;若是能夠祭煉得三十六重天罡禁制完全,並且最後祭煉合一,把三十六重天罡禁製煉為一道先天神禁,那便是傳說中能夠粉碎星辰,橫渡虛空,威力無與倫比的純陽法寶,亦被稱作先天奇珍。

    只是這等級數的法寶,在這個世界也只是有些零星的傳說,不消說見過,就連聽說也沒,有無也不知。

    陳七所得的那口寶塔,雖然他也不能窺測,此物有多少重禁制,但是每次用太上化龍訣祭煉,都會感覺此塔奧妙無窮,內中蘊含許多變化,不是凡俗之寶。此物就算在三派六道這等頂級大派只怕也是罕有。

    按照陳七目前煉氣入竅的法力,自家祭煉法器是極艱難,就算想要祭煉兩三重禁制,只怕也好耗費數年光陰。但是一件現成的法器,內中已經有了數十重禁制,他卻可以祭煉到十來重禁制以上。

    之前他只是讓太上化龍訣自家運轉,只把那座古塔煉開了第九重禁制,但經過這些時日的琢磨,陳七已然略有進境,把這座古塔內蘊的禁制,祭煉到了第十五重。當他用太上化龍訣催動這座古塔,護身的金光塔影,已經高有一丈,能護住五步方圓,金光也更密實了些。

    陳七把這座古塔重新祭煉之後,終於領悟出來一項他十分嚮往的法術,便是祭煉符錢。

    蝠吉曾言道,一枚最低的胎錢,只須有真氣胎動的修為,苦苦積聚數日時光,便能積攢出來一枚這本貨值的符錢來。陳七已經是煉氣入竅的修為,雖然還未練通周身竅穴,想要用本身法力凝聚出來一枚竅錢還差了些,但是幾日辛苦,積攢出來一枚胎錢的法力,卻已經算是夠資格。

    陳七現在煉就三種法術,但是太上化龍訣太過深奧,他還未曾琢磨出來如何把真龍勁化為符錢。火鴉陣積攢符錢倒是容易,只是一枚符錢要蘊含九重禁制,便等於九枚真火種子,陳七捨不得把來揮霍,所以閒來凝聚了幾枚符錢,都是用的金剛三昧法。

    陳七的金剛三昧法,脫胎於《大樂金剛不空真言三摩耶經》,積攢法力演化出來的符錢,便是一卷完整的經文,只是把數千言凝聚為一道符紙,摺疊為一枚最低的胎錢。

    中土歷代的朝廷,對朝廷認可的符錢,喚為官錢,對其他法術凝聚的符錢,都稱作雜錢。尋常法術凝練的符錢,往往要二三枚才抵得一枚官錢,但是有些法術威力非凡,遠遠超過同級數的法術,貨值往往也略高些。

    金剛三昧法積攢法力,化為的符錢,陳七試演過一次。這枚符錢放出,就會化為一卷經文,中者便會如他收伏的白額山君部眾和蝠家人一般,對他言聽計從,受了古塔的遙治,且會不由自主的時時唸誦經文。

    陳七本來還有些高興,但是半日後就反味過來,明白自家揮霍了什麼?

    他當初就用古塔的法力,演化經文,收伏了白額山君的手下和一部分蝠家的人,現在才明白,原來那些法力演化的經文,便是這座古塔歷年積攢的法力,換算成符錢,便有兩百餘枚。

    符錢此物,一旦內中蘊含的法力激發,便立刻消散,並不能再次利用。

    故而陳七後悔也是來不及了,只能怏怏的把金剛三昧法再積攢的符錢,都收在了古塔之中,不肯用來調教蝠家的人了。

    蝠家人口甚多,雖然陳七把那些都未能變化人身的蝙蝠精,都收在古塔之中,卻也並不似拘禁一般,毫不放鬆,時常也會把這些蝙蝠精放出去打探消息。蝠家的人口甚多,浙西蝙蝠精又都能飛,比他的火鴉還要給力些。

    故而黑公卓攻打雷公山,被王山君帶了兩個哥哥伏擊,現在被困雷公山之事,陳七在出事不久便曉得了。

    陳七當時忙於修煉,並不曾理會,當他把古塔重新祭煉一遍之後,便生出了侵略之心。

    陳七本來便是山賊,不是甚好好先生,他得了蝠吉一家相助,對涪陵山的境況,便算是瞭如指掌。此時黑公卓和王山君在雷公山惡鬥,涪陵山就只剩下兩家妖王和一些上不的檯面的小妖怪。

    陳七本來還想等自家的火鴉變化煉成,真個能夠飛翔自如,宛如飛鳥,才去涪陵山討敵。但是聽得涪陵山上有如此變化,他又煉就了一些新的本事,便多了幾分心思。連續派了蝠家的人去打探了幾次之後,終於按耐不得這等好機會,帶了手下兩百餘部眾,殺奔涪陵山去了。

    讓陳七動了心思的,不光是此時機會甚好,還有一樁讓他心動的是,涪陵山三大妖王,其餘兩頭都是飛鳥成精。一頭野鴨精,一頭山鷂子精,雖然法力都不如黑公卓和王山君,但是卻各有一手法術,又仗著他們本體是禽鳥,能夠飛翔,這才在涪陵山佔了一處地方,有資格耀武揚威。

    蝠家人口雖多,但是舉族上下,唯一懂得的便是夜視之術,半夜用來看東西卻好,打鬥上半分用處也無,所以地位才在三大妖王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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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0 15:19:55

六十三、第十一頭火鴉

    陳七出身乃是山賊,有什麼東西喜歡,拔刀便去搶來,已經成了根深蒂固的習慣。

    他收伏了蝠家之人,便想要去擊殺了黑公卓,或者將之收伏,只是那時候他自問沒有把握,想要先煉成火鴉變化再說。但從手下的眾蝙蝠精打探回來的消息,陳七已經盡數把握了,涪陵山諸位妖怪的境況,又有如此千載難逢的良機,他還如何按耐的住?

    陳七帶了手下兩百餘部眾,這些部眾裡,人妖混雜,妖怪的數目佔了七八成,人人修煉有《大樂金剛不空真言三摩耶經》,雖然並未練出什麼法力來,卻也增強了體質,更有佛光護體,能夠抵擋部分刀兵傷害。

    陳七也不懂佛門心法,但是他相信,只要假以時日,這些人一直不停的唸誦經文,自會慢慢積聚佛力貫通全身竅穴。

    有蝠家的人帶路,陳七早上出發,傍晚便到了涪陵山,陳七問蝠吉這白蝙蝠精得知,那頭野鴨精的巢穴較近,便先揀定這個倒黴貨。

    涪陵山上的這頭野鴨精,號稱靈毛大王,已經有一百五十年的道行,煉就一手萬箭如雨的法術。能一舉手間放出數百羽箭,等閒敵人都會被他的萬箭如雨一輪亂射,插的全身是鳥毛。這頭野鴨精的萬箭如雨法術,乃是用全身羽毛煉就,故而才有如此奇異的效果。

    陳七是積年的山賊,做慣了山賊,他十分熟悉此中門道,對攻打山寨也極有新得。

    尤其是他聽說那頭野鴨精懂得萬箭如雨的法術,便不肯指揮手下去強攻這頭妖怪的巢穴,不然人家一個法術出來,他自己有金剛三昧法幻化的金光寶塔護身,還不見怎的妨礙,但是手下部眾必然是被人殺個精光。

    這頭野鴨精能成為涪陵山三頭妖王之一,也非是幸致,萬箭如雨的法術,尋常人和修為低微的妖怪,可都應付不來。

    靈毛大王的巢穴,是在一座險峰之上,他雖然修成了人身,愛住鳥巢的習俗卻未改。故而巢穴修築的團團成球,遠遠望去仍舊如一頭巨大無比的鳥窩一般,四下里開了無數口子,有小妖從其中出沒。<<>>

    靈毛大王身為鳥族出身,手下的妖怪也都是禽鳥,它仗著有一手萬箭如雨的法術,並不怎麼熱心收伏部眾,故而手下也至於一十八頭禽鳥修成的小妖,號為十八先鋒。

    靈毛大王這頭野鴨精,這一日起身來,正有些心緒不寧。他趴在自家的「抱窩」上,思忖道︰「這幾日涪陵山中亂象紛紛,蝠吉那老兒居然帶了一家口子,去投奔了一個什麼人族的將軍。黑公卓去攻打雷公山,被王山君帶了兩個哥哥圍困。不拘是王山君贏了,還是黑公卓贏了,接下來都該輪到我老毛的頭上了罷?不成,我也得去尋個幫手……」

    靈毛大王思忖良久,知道不可再多猶豫,便伸手伸到襠下,拔了一根鳥毛出來,吹了口氣,化為一根羽箭,然後隨手寫了一封書信,插在了這根鳥毛變化的羽箭上,擡手就放了出去。

    陳七仗著武藝,早已經孤身爬上了靈毛大王所居的險峰,正坐在一株大樹上,觀察這古怪「妖怪巢穴」忽然見得一根羽箭飛出,上面還插了一封書信,他不慌不忙捏了個法訣,便有一頭火鴉飛出,探爪輕輕一攏,把這根羽箭抓了下來。

    陳七召回自家的火鴉,把這封書信取下,隨手用火鴉真氣把這根鳥毛燒成了灰燼,這才展開書信,瞧了好一會。

    這封信上,說的是邀請鷂子大王,來靈毛大王所居的險峰一會,這頭野鴨精能夠認得幾個文字,已經算是不錯,文采全無,言辭也頗顛三倒四,一封信百來個文字,寓意含混,陳七一時也瞧不懂,這頭野鴨精是要跟鷂子大王開戰,還是要請人來吃烤鴨。

    不過得了這封書信,陳七心頭忽然生出一個計較,他隨手把這封書信一拋,擡手一指,一根火羽箭飛出,登時把這封書信燒化成了飛灰。這才慢條斯理的把禾山道法術中,僅次於七殺元神和髑髏妖的六道黑索飛出,埋伏在這具鳥巢之外。

    過不得多時,便有一頭野鴨精飛出,這頭小妖怪走的急促,牽動了陳七的埋伏,一根六道黑索飛起,登時把他纏繞個繃緊,就連一張鴨子嘴巴,也都捆綁的死死,想要叫喚都難。

    六道黑索是採集了地下千萬年的汙穢之氣練就,一旦中人,陰煞毒氣立刻入骨,除非豬九罡,太湖八妖之首黃楮山君那等修為,才能用護身煞氣抵擋,要不然就得使用法術,法器抵禦,使之不得上身。

    這頭小妖怪也不過是煉氣入竅,才打通了十來個竅穴的模樣,連變化人身也不完全,看起來半人半妖,被六道黑索纏繞,哪裡還有好?他只來得嗚嗚兩聲,就被汙穢之氣侵蝕,當即就暈死了過去。

    陳七把手一招,收了這根六道黑索,起身悄悄過去,把這頭小妖怪擒捉了,回到藏身的大樹上,這才飛出一團真火種子,送入了這頭小妖怪的體內。

    這頭小妖怪的修為卻低俗的緊,只是須臾間就被火鴉真氣化去了本身的修為,至於他體內的汙穢之氣,也耐不得火鴉真氣的灼燒,只是片刻也都驅逐盡了。火鴉真氣乃是太日真火凝練,不消說謝些許汙穢之氣,就算是六道黑索遇上,也要被燒成飛灰,專門克制一些邪祟的法術。

    陳七捏了火鴉陣咒,一聲清喝,這頭小妖怪便被火鴉真氣淬煉肉身,撲稜了半晌,軀體改易,成了陳七手下的第十一頭火鴉。陳七收了這頭火鴉,心中暗暗竊喜,忖道︰「若是把靈毛大王,連同他手下的十八個鳥先鋒一起收伏,俺的火鴉就要有二十九頭之多。火鴉陣的修為,又要增長了也。」

    火鴉陣的心法,是修為越高,能夠禦使的火鴉便越多,禦使的火鴉越多,反過來也能增長修為,乃是一門極玄妙的功法,道法的進境要比其他的法術快的多了。

    陳七每次收伏火鴉,修為都會高漲一級,只是他才修煉不久,有修為的鳥族見識的太少,故而才只收伏了這麼多。不過這小賊頭對每一頭見過的鳥族,都不肯放過,下手倒也不曾遲緩。

    陳七收伏了第十一頭火鴉之後,便自耐心等待起來,要看還有誰來自投羅網。只是一個人等候也頗無聊,他便把自家的十一頭火鴉都召喚出來,化為拳頭大的十一團真火種子,放在手掌上躍躍飛舞,瞧著是個趣味。

    陳七開始還把注意力都放在靈毛大王的巢穴上,但是過得一會兒,他忽然輕輕咦了一聲,把其中一團的真火種子送到眼前,仔細瞧個不停。本來每一團真火種子內,都有一道火鴉陣咒,但是這團真火種子的火鴉陣咒,卻比陳七自家的不同,複雜了十數倍不止。

    陳七心下怪異,端詳了許久,這才瞧出這頭本該是鷹九霄煉化的火鴉,體內的真火種子,比自己打入的時候壯大了十多倍,火鴉陣咒似乎也因此生出了變化,似乎是十多道火鴉陣咒糾纏在一起,又頗有序列,成了一道新的符,威力也自增大十數倍。

    陳七琢磨了許久,收了這十一頭火鴉,放了兩團真火種子出來,試著把兩團真火種子湊到一起,讓陳七不曾想到的是,沒怎麼用他費心,這兩團真火種子便自融合,內中的那兩道火鴉陣咒,也自結合一起,牢牢不可分開。

    陳七更是好奇,又取出了幾團真火種子,他最近修為勤勉,已經修煉出來四五十朵之多,也不怕損耗一些。陳七試了幾次,當他把第五團真火種子融合的時候,這一團真火種子,便發出輕微的震鳴,順著他的手掌經脈,一路鑽入了丹田之中,再也不肯動彈。不論陳七如何催動,這團真火種子也都如生根了一般。

    原本記載有火鴉陣的那頁金書,也忽然飛入到了這團真火種子的中央,大有在此定居,永遠都不肯出來一般。

    當記載有火鴉陣的那頁金書投入了這一團真火種子之中,陳七這才發現,這頁金書中居然也有數十重禁制,頭五重禁制已經跟自己的這團真火種子密不可分,只這片刻功夫,居然就已經被煉化了。

    陳七捏了法訣一催,這頁金書須臾變化數十次,原本陳七隻能看到極小一部分內容,只有隨著修為增高,才能多看到一點的火鴉陣金書,這才在他的眼前徐徐展開。

    除了根本道訣火鴉陣心法之外,這頁金書上還記載了四十九種法術,盡皆是火系法術,每一種都有焚天煮海之威。

    陳七心頭驚訝,把這頁金書上所載內容一一瞧去,越看越是心驚,這一頁火鴉陣金書,不要說根本的道訣,只是這些法術,也堪稱價值無可估量。也是看到了這頁金書之後,陳七才發現,自己在修行上,還是走錯了大大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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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0 15:20:15

二十九頭火鴉

    不拘是火鴉陣,太上化龍訣,吞日神猿變,都是上古道術,最重的是道行深厚,道心純淨,法術與此等道術來說,乃是旁枝末節。

    道行想要長進一步甚難,不但要有無數苦心修煉,還要有天資去參悟,更要有機緣去感悟,許多條件都在一起,方能有所進境,這許多條件缺一不可。只要道行夠了,與境界相合的法術便是下苦功就可以練成東西。若是道行不夠,強行去修煉自家境界以上的法術,便要付出十倍,乃至百倍的代價,有這許多功夫,把來提升道境不是好?

    所以陳七按照火鴉陣和太上化龍訣去修煉,便自然而然的順著這兩部道訣,把心思都花在了道術上面,與法術上卻粗淺的緊,甚至本身境界的法術也不曾修煉出來。

    按照火鴉陣金書上所載,道術分為九層境界,法術卻分為七十二重,頭八層道術境界,每一層對應九重法術的威力,陳七目前已經是煉氣入竅的修為,雖然道行並未十足卻也可以把跟本身道訣相合的法術,修煉到十多重的境界。

    不拘是太上化龍訣還是火鴉陣,都是上古道法,威力莫測,非是現世的道法能媲美。若是陳七真個把他已經學會的幾種法術,都修煉到跟本身道術境界相等的地步,超越本身一兩個境界去擊殺對手,也非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得了真傳的修士,原就比境界相等的散修士強大數倍,乃至十數倍。當初鸞兮明明比豬九罡低了一個境界,卻也不懼怕這頭大妖,便是因為她本身修煉的道術,境界高過豬九罡的法門。從道術延伸出來的法術,也就厲害過豬九罡本身的法術,豬九罡面對鸞兮的毀情指法,只敢用本身煉就的戊土煞氣對敵,不敢運使其他法術,便是為此。

    陳七積蓄法力,修煉的真火種子,都只有一重法力在,按照他的道術境界,至少能在一枚真火種子中,蘊含十餘重法力,真火種子乃是火鴉陣一切法術變化的根基,若是他把真火種子修煉到跟本身的道術境界相等,一枚火羽箭放出,就連豬九罡,太湖八妖之首的黃楮山君,鸞兮等人,也都可以傷得。

    只是法術雖然不似道術,還要有機緣,有參悟,只消努力去修煉,便可按部就班的煉成,但終究也需要苦練。-====-陳七短短數息之間,能把一枚真火種子修煉到第五重法力,已經是因為他境界足夠,法力也積蓄的渾厚,想要更上層樓,就要付出足夠的努力去修煉了。

    陳七領悟了此點,不由得心中也是開懷,只是現在不是他修煉法術的時候,陳七也只是把十五團真火種子融合,化為三團具有五重法力的真火種子。分別送去了三處火竅之中。

    這也是上古道法跟現在法術的區別,上古道法都最終法力的雄渾,火鴉陣還並不是以法力雄渾著稱,但若是修煉到最後境界,七十二處火竅中各有一枚真火種子,比只得丹田中一粒金丹,作為法力源泉之輩,法力要雄渾數十倍之多。一粒真火種子便可支持數個時辰,乃至數日的鬥法損耗,七十二團真火種子,足夠修道之士大戰數年歲月,無須任何補充,法力也不虞匱乏。

    當然這等境界,陳七還參悟不到,他按照火鴉陣金書上的法門,把自身法力梳理一遍,只覺得頭上紅日火力又盛三分,這卻不是太陽有什變化,卻是他跟頭上的日宮,氣息感應又深了一分,能夠汲取了更多的太陽火力,用來修煉。

    出自之外,陳七還把火羽箭領悟的更厲害了幾分,他原本是把真火種子化為火羽箭飛出,威力雖然大了,可一旦損傷,本身法力就要退步,雖然能夠重新修煉的出來,但按照他目前的修煉進境,一枚真火種子損失,至少要他十餘日苦功。

    火羽箭本來是以真火種子中蘊含的火鴉陣咒為源頭,凝聚火力,發出的一擊,不但猶如利箭,能洞金穿石,更蘊含極端爆裂的爆炸威力。他以真火種子為火羽箭,火力更勝,但是爆炸法門卻不好使用了。

    陳七試著重新運轉火羽箭心法,這一次他以丹田之中的火羽箭為源頭,真火之力為微微流轉,這一團真火種子內蘊的五重火鴉陣咒,便分出了一道火力,中間有五道虛虛的影符。陳七把這一股火力運使到指掌間,便見一支散發灼熱火力的羽箭吞吐不定,隨時可以飛出傷敵。

    便在此時,靈毛大王的巢穴中,又有一頭小妖怪出來覓食,被六道黑索困住,陳七這才散去了法力。他倒是也想試演心得,但是陳大當家亦知道,自己這一支火羽箭飛出,立時就能把這頭小妖怪炸成粉碎。未免就要少收伏一頭火鴉了。

    陳七經過此番試演,也自之大,自己的重新祭煉過的真火種子,可以至少發出十支火羽箭,未有重煉過的,只能發出三支,威力也要遜色許多。

    一番參悟,得了如此好處,陳七心頭敞亮,大喝一聲,居然不在隱瞞了身份,彈出一枚尋常的真火種子,煉化了這第十二頭火鴉,便自公然叫陣起來。

    他剛才還無十足把握,要耍些心計,現在忽然發現,自己其實能夠把敵人巢穴踏平,如何還肯去多費那許多手腳?

    靈毛大王發出羽箭傳書之後,卻怎麼也等不到鷂子大王前來相會,心頭越發的忐忑,聽得外面有人較真,忙大喝一聲,拿了一口大刀,帶了部下十八先鋒衝出。這頭野鴨精心神不屬,居然並未發現,自家的十八先鋒少了兩頭,只剩下了十六先鋒。

    陳七知道靈毛大王法力最高,故而放過了其餘的小妖,一聲喝,六道黑索一起飛出,把這頭野鴨精捆縛的結結實實,至於其他的十六頭鳥妖,他各有一團真火種子問候。

    這些鳥妖都不是什麼厲害人物,陳七便也不用新練的四團五重法力的真火種子,只用尋常一重法力的便已經足夠。

    靈毛大王被六道黑索一捆,他法力比手下小妖高深,兀自還能掙紮,放出了無數羽毛變化的羽箭四下里飛射。但是陳七把混天幡一抖,條條黑氣垂下,登時把這些羽箭都抵擋住了。陳七見混天幡好用,便也不催運金剛三昧法,幻化那一座金光寶塔出來。

    他笑吟吟的走了過去,拍了拍靈毛大王的腦袋,也無廢話,直接便度了一團五重法力的真火種子進去。

    靈毛大王不提防世上還有如此霸道的法術,全身妖氣都被灼燒的快要沸騰,他也不是什麼鐵打一般的硬漢子,也不是什麼臉皮比金鐵還要「給硬」的斯文人,當下就苦苦求饒起來,願意替陳七鋪床疊被,鞍前馬後,做小廝,做僕從,做一應下賤執役。

    陳七也不理會他,只是等真火把他妖氣煉化盡淨,便運用火鴉陣的法力,一舉擊碎了靈毛大王的最後頑抗,同時也把六道黑索一起收入五陰袋中。

    至於其他的小妖,早就不看火鴉真氣的侵蝕,一個個鳥毛放煙,不拘以前是什麼鳥雀現在都變得烏乞抹黑,一個個啞啞亂叫,只是他們道行太弱,轉化肉身還比不得靈毛大王快捷。

    陳七收了這一窩子鳥妖,一抖身法,便有二十九頭火鴉亂飛,心頭也甚是開懷。

    這二十九頭火鴉,原本的道行就有高低之分。被火鴉真氣轉化了一身法力之後,一身修煉法門就轉為跟陳七一樣的火鴉陣,除了他們原本的一粒真氣種子,不是自家修煉出來,乃是陳七打入,日後修煉越高,被陳七控制的便越厲害,修為的法門卻與陳七無疑。

    鳥先鋒,鷹九霄,蒼狼神宮刑無極豢養的靈鷲,野鴨精靈毛大王這四頭火鴉道行出色,體內的火鴉陣咒已經各有進境。陳七之前不知,並未觀察,此番瞧了一回,便知道,其中還是以鷹九霄法力為最高,體內的真火種子,已經有了一十三重法力,野鴨精靈毛大王瞧來不甚威武,在陳七手下也輸的憋屈,但是道行卻僅次於鷹九霄,加之陳七是用了一枚五重法力的真火種子,他居然也有了十重法力。

    其餘鳥先鋒和靈鷲,也個突破了九重法力,比陳七這個主人,法力還要高明些。早就到了能夠運用火羽箭這門法術的境界。

    陳七心頭大喜,暗暗忖道︰「我果然是鄉巴佬修仙,只懂得一頭蠻進,也不曉得稍稍活絡些。虧了火鴉陣經書上記載的完善,我才沒有一直把路走錯下去。也是我沒什麼師父,自己胡亂修煉,不然有人指點,如何會犯這等錯誤?要是有什機會,俺也拜個師父去。」

    陳七新得了一十九頭火鴉,火鴉陣的法力亦自精進了一倍有餘,火鴉真氣遊走周身諸多竅穴,隱隱又有突破之兆。

    陳七心道︰「我先去把那鷂子大王也降服了,便在涪陵山開闢一處山場,說不得再有些時日,我就能打通所有竅穴,把火鴉變化煉成,可以真正的翺翔九霄,飛翔萬里,不似現在只能飛上裡許,就力氣不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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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0 15:20:38

六十五、基業

    陳七初先選的是太上化龍訣,這門功法也自神妙,霸道之處還在火鴉陣之上,只是此法門要吞噬生靈,法器,靈物,來增加修為,陳七一個初入門的野貨,哪裡去尋這些東西?他陳大當家殺人殺的手滑是不錯,但是腦中還是缺了邪門修士,拿萬物生靈當作螻蟻,願意殺多少便是多少的脾性。

    他不是沒有這份狠心,是根本從未想過,這等兇殘手段,原也不是尋常人能用的。

    至於火鴉陣的修為,卻是因為他先暗算了鳥先鋒,又弄了鷹九霄,有這兩頭大妖打底,這才勇猛追上,到了這一次,降服了靈毛大王和他手下的十八頭鳥先鋒,陳七的火鴉陣修為又自突破,終於徹底超過了太上化龍訣。

    至於以後這兩門心法,誰者為先,陳七亦自不知。

    陳七收伏了靈毛大王和他手下的十八頭鳥妖,火鴉陣的心法又心有領悟,也不循照原路,只是從險峰上一躍而下。雖然這座險峰也有數十丈高,但是陳七憑了跟自家豢養的二十九頭火鴉氣息感應,藉著其餘二十九頭火鴉體內的火鴉真氣,鼓蕩本身的真氣應和,竟然並不立刻墜落,而是藉著二十九頭火鴉雙翅撲扇之力,緩緩從空中飄下。

    他的兩百餘部眾,見得自家老爺如此威風凜凜的從山峰上一躍而下,周身火氣纏繞,望之宛如火神降世。都一起拜倒,誠信祈禱,只是這些部眾都為《大樂金剛不空真言三摩耶經》經文所迷,呼喝的竟然不是大王威武,老爺雄壯,而是一篇篇文意古怪,詰牙拗舌的經文,只是互相之間一起一合,頗有韻律,倒也聲遏雲霄。

    陳七單足踏地,心中暢快之極,身子滴溜溜一轉,再不遲疑呼喝一聲道︰「蝠吉帶路,我們這就直撲鷂子大王的老巢,免得這廝走了。」

    二十九頭火鴉在空中啞啞亂叫,一鼓作氣,陳七也不把自家的鳥兒收起,就這麼晃蕩蕩的招搖過市。蝠吉帶了陳七,輕車熟路的摸到了鷂子大王的巢穴前,這位鷂子大王卻不似野鴨精靈毛大王一般,還築巢為穴,他素來厭惡自家身為鳥族,仰慕人族習俗,故而建造了一座城池,雖然面積頗小,人口也不過數百,但一切具體而微之處,都皆完備。

    蝠吉帶了陳七來攻打時,鷂子大王正摟著兩個別處攝來的村姑,酣睡甚熟。他性格暴躁,最重規矩,對下面的小的嚴厲,從不許這些小妖胡亂打擾,睡眠時更重此節,宣稱過數次,若是他在睡熟時,把他吵醒,統統煮了活吃。

    所以當陳七和蝠吉已經闖入他家時,那些小妖們還亂鬨哄的,不知是該上報主公,還是先隱瞞下來,等待自家的老爺主動醒來垂詢。

    陳七一馬當先,撲入了鷂子大王的城池,他也不用自家的二十九頭火鴉,卻把五陰袋放開,化為三圈黑光,逢人便攝,頃刻間就捉拿了數十小妖。鷂子大王的手下雖然有數百之多,眼見這個少年手放黑光,吞人噬妖,兇狠無比,都驚慌萬狀,竟然都生不出來抵禦之念,只想著逃竄。

    陳七修煉日久,也漸漸明白了幾分太上化龍訣的厲害,對他來說,與其收伏一些不知有用也無的手下,不如把這些妖怪吞噬了精血,把來修煉太上化龍訣。他火鴉陣的心法剛有進境,亦想把太上化龍訣衝擊一番。

    他的太上化龍訣已經打通了兩百餘竅穴,只差三分之一多些,便能打通周身竅穴,陳七也自頗為希冀,想要早一點把太上化龍訣的這一層功夫煉成。

    陳七仗著手段,一路衝殺到了鷂子大王的寢室,這頭妖怪雖然被外面喧鬧,弄的睡不安穩,卻兀自有些懶床,只是口裡喝罵兩句,把身邊兩個村姑摟著更緊一些,左右廝磨,正覺得舒爽,頭上已經落下了一團火焰,他還來不及轉念,這頭火焰已經鑽入了他的鼻竅之中,直落入腹。鷂子大王這才驚駭,翻身躍起。

    陳七一腳踢開房門,見這駑貨還在酣睡,也不客氣,就把真火種子分了他一朵。

    鷂子大王被陳七偷襲,打入了肚腹中一團真火種子,心中還兀自不大明白,發生了甚麼事情。但是這頭妖怪,也是久經戰陣之輩,見陳七面目陌生,也不問話,呼喝一聲伸手便從身後扯過一口青鋼大刀,脫手飛出,直奔陳七面門。

    陳七擡手發出三圈黑光,想要攝了這口青鋼大刀,但是鷂子大王一聲喝,這口青鋼大刀便化為一頭虛影般的青狼,揮抓便飛出道道青光,竟然把五陰袋的黑色光圈打破兩道。

    雖然第三道光圈抵擋住了這口青鋼大刀,但是陳七還是不敢怠慢,急忙催運起金剛三昧法,通體浮現一座金光寶塔,無數經文繞塔繚繞,梵音禪唱陣陣,這才探手一拍,發出了一記火羽箭。

    陳七得了火鴉陣金書上記載的法門,對火羽箭的領悟又自不同,這一記火羽箭發如急電,擊中了化為青狼虛影的青鋼大刀,登時發出一聲爆炸,火焰橫飛,登時把青狼虛影打散,仍舊化為一口青鋼大刀,丟落於地。

    鷂子大王雖然仗著一口不知得自何處的法器,跟陳七拼過了一招,但是體內的真火種子爆發,一身妖氣都被火鴉真氣侵蝕,亂叫連聲,自床榻上翻滾下來,把他床上的兩個村姑嚇得簌簌發抖。陳七瞧了一眼,見這兩名村姑甚醜,雖然全身裸露,也不見半分動人,對鷂子大王的眼色,便頗有幾分鄙視。隨手發出三圈黑光,用五陰袋把這兩名村姑收了,一併化為精血,滋補太上化龍訣去也。

    鷂子大王比野鴨精靈毛大王強橫少許,運起妖氣拚力抵擋,居然還能掙紮幾分。不過火鴉真氣品質極高,尋常妖怪能夠有什麼厲害的道訣?能有什麼精純真氣?只要品質都不如火鴉真氣,都會被火鴉真氣漸漸煉化,縱然能抵擋一時,也不過是垂死掙紮。

    陳七等候了一會兒,便漸漸跟鷂子大王的識海溝通,他這次也不耐耗費功夫,運轉火鴉陣心法,把自家的二十九頭火鴉識神一起召喚,衝入了鷂子大王的識海之中。

    這頭鳥妖雙拳不敵四手,雖然心中意識還想掙紮,但是被二十九頭火鴉,還有陳七輪番亂打,不過一刻就喪失了本身意識,恰好此時火鴉真氣也把他體內妖氣煉化,衝入了他的腦竅之中,又復化為一團真火種子,控制了他的心神。

    陳七此次用的,還是一團煉就了五重法力的真火種子,這團真火種子吞吸了鷂子大王本身的妖氣,火力雄渾,在陳七的操縱之下,漸漸演化,一路本身的法力推到了第十一重方才止步。

    陳七一抖身,收了這第三十頭火鴉,也撿起了鷂子大王的那口青鋼大刀。他略略審視,便察覺這口青鋼大刀內只有五重禁制,比禾山道的法器略略強些,但也強之不多。陳七隨手用太上化龍訣煉化一番,然後又試著催動,見這口青鋼大刀,可以化為五匹青狼虛影,皆能蹈空而飛,來去如電,也頗歡喜。

    得了這麼一件不錯的法器,陳七志得意滿,把這口青鋼大刀也收入去五陰袋中,這才施施然走出。

    此時鷂子大王的城池,早就被蝠吉領著人一起收束起來,全都做了投降之輩。陳七掃了左右一眼,見鷂子大王的手下,被自己擊殺了百餘,跟蝠吉帶領這些部眾爭鬥,也死了二三十之多,自家部眾也折損了七八位,不算趁亂走失的,收降了這一股妖怪,他的手下便已經有了五百餘口之多。、

    陳七喝了一聲道︰「蝠吉,你速速帶領這些人,把這座城池收拾一番,我們今日就住在這裡了也。你還可讓蝠貝帶了幾十人,去把靈毛大王的巢穴也收刮一遍,把那裡值錢的貨色,都搬運了回來。」

    蝠吉老兒答應了一聲,便指揮手下,打掃戰場,還讓兩個兒子,去靈毛大王巢穴收刮。陳七方才著急來擒捉鷂子大王,並未在意那些財貨,此時都要取來。

    白毛蝙蝠精蝠吉的三個女兒,二女兒蝠歡,三女兒蝠晶,四女兒蝠妮都被陳七撥在了小狐狸荀玉藻的手下,管理他的私房錢。也都留在了小沛縣城中,此番不曾帶來。蝠吉有心操練兩個兒子,便把蝠迎和蝠貝多番使喚,經過這一戰之後,蝠吉老兒已經對陳七死心塌地,認定了這小賊頭,能夠把他蝠家人安置的妥當。

    陳七也不去管這些雜事,他剛才攻打下來鷂子大王的老巢,便對這座小城池頗為歡喜。鷂子大王哪裡懂得什麼建城之術?故而這座小城池建造的猶如山寨一般,看起來跟陳七自小所居的天馬山頗有七八分風格近似。

    陳七攻下了這座城池之後,便起了佔據之心,想要把小沛城中的基業,搬到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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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0 15:25:39

六十六、小沛新主,靈鷲聖使

    陳七新收伏了二十頭火鴉,算上他原本收伏的十頭,已經有了三十頭之數。其中鳥先鋒,鷹九霄,蒼狼神宮刑無極豢養的靈鷲,野鴨精靈毛大王,鷂子大王這五頭鳥妖煉化的火鴉,修為最為高深,已經都可以修煉火羽箭法術。

    尤其是野鴨精靈毛大王,自行領悟出來萬箭如雨的法術,跟火羽箭心法有互通之處,修煉火羽箭的法門,讓他的萬箭如雨心法,更上層樓,其餘鳥先鋒,鷹九霄,鷂子大王,靈鷲這四頭禽鳥,因為功力頗深厚,修煉火羽箭的法術,亦自得心應手,不過個把時辰,已經各都精熟。

    陳七花費了些許時光,把火羽箭的法術,傳授給了手下五頭最強的火鴉,待得這五頭強大妖怪變化的火鴉,也盡皆習練了這種法術,他與人鬥法的殺傷力最少激增三倍。

    至於其餘的二十五頭火鴉,雖然也勉強能學練此種法術,但是因為最多只能發上一兩箭而已,陳七覺得無甚大用,便不曾傳授。

    陳七在這座小城池中偷空修煉,蝠吉也把此番收穫整理起來,蝠迎和蝠貝更是把野鴨精靈毛大王的巢穴中,積存的金銀,兵刃,各種事物都搬運了回來。

    等陳七傳授了火羽箭給五頭火鴉完畢,蝠吉這老兒,已經把一應事務都弄好了,來跟陳七分說。陳七見這老兒果然有些本事,把這些雜務弄的甚好,便誇獎了幾句,叮囑了一番,吩咐蝠吉帶了幾個人在此地留受,帶了五百部眾,趕回了小沛縣城。

    天都郡太守趙滿茶,只管得自己牢牢控制下的盤龍府,大名府,陳留府,天運府,對其餘縣城並不怎麼在意,所以陳七這般胡鬧,也沒人管束他。小沛縣城的八營都尉,加起來兵力不過三百,何況這些都尉手下,也都不過是軍中老卒,略略通些武藝,就算想要阻止他,也有心無力。但是這八營都尉,又哪裡有心思去管這等閒事兒?

    陳七來投軍時,他們混不在意,陳七收伏了許多來歷不明的妖怪為部下,他們也不來管,陳七去征伐涪陵山,他們也不聞不問。待得陳七帶了許多妖怪回來時,這八營都尉還想裝聾作啞,陳七卻不想放過他們了。

    陳七在涪陵山中,偶然感悟,把火鴉陣的心法修煉的更高深了一層,便惦記上了這八營將士。他回來小沛縣城的時候,心中便暗暗忖道︰「這三百老卒,武藝都不弱,又見慣了戰陣,比我收降的五百部眾,要有規矩的多。我這五百部卒有人,有妖,老弱也多,雖然傳授了一些經文,卻也不見有人修煉出什麼東西來,純以戰鬥力而言,還不如這些老卒。反正他們在這裡也算是被人棄了,我何不收取來?」

    陳七膽子從來便大,想到什麼,便要做什麼。

    他惦記做個「大寨主」已經非是一日,如今有了五百手下,還有了一處「山寨」,心思更是火熱。對這三百餘的老卒,就起了許多不良之心。

    他仗了自家也有些身份,從容叫開了小沛縣城,也不管把手城門的士兵是甚麼臉色,一聲號令,便全部拿下了,夾裹在自家的隊伍中,沿著大街,挨家挨戶的搜尋把八營士兵。這些士兵都不耐勞苦,尋了被人棄了的房舍居住,小沛縣城久無戰事,又無甚攻打的價值,故而防禦鬆懈。

    陳七又是「內賊」,哪些地方藏有誰人,都一一盡知,也不用費多少手腳,便把城中的三百餘老卒盡數捉起。雖然也有幾個武藝不凡的都尉,想要憑了武藝殺出去,但是陳七如今「鳥兒」甚多,放將出去,四下里都遮蔽住了,不拘是誰人想要逃走,都被這些火鴉擋住。尤其是陳七新傳授了火羽箭法術的五頭火鴉,更是連放火羽箭,射殺了幾個當頭之人。

    只是一日之間,小沛城便自易主,陳七把三百老卒收攏來,也不問他們願意不願意,只是宣稱一聲︰此城已經落入我手,你們願意降我,便可留一條活命,不願意的待會兒便烹煮了給那些妖怪們吃。

    陳七手下的妖怪,有些野性未馴,聽得有人肉吃,個個口滑,饞涎都流了出來。這三百餘老卒都是老兵油子,當下就一起拜倒,都口稱願意歸順。反正他們落入誰人手中都是打仗。落入陳七手中也還是一樣,跟幫趙滿茶造反並無不同。

    何況若不歸順,便是要喂了妖怪,這些人如何肯做這「口糧」?

    陳七收了小沛縣城的三百老卒,又去取了荀玉藻和蝠家的三個女兒,和留在校軍場的一些財物,便要回轉涪陵山。

    荀玉藻本來不知陳七為甚要這麼做,這頭小狐狸只道陳七另有算計,便也張羅收拾東西。她見陳七自是欣喜萬狀的玩他的新鳥,似乎並不是被人追殺,又要逃命的樣子,便忍不住問道︰「陳哥哥?這次我們又要走去哪裡?」

    陳七哈哈一笑道︰「去涪陵山!我如今道法修煉的更加厲害,已經把涪陵山的兩股妖王剿滅。奪了他們的基業,打算在涪陵山開闢一處山場,做個快活的大寨主。你便是我的壓寨夫人……」

    荀玉藻愣了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既然不是有甚危險要來,我們何必就走?這小沛縣住的也頗安穩,涪陵山上不還有一頭妖王和那個修煉流火天燈法術的山羊怪黑公卓麼?」

    陳七得意洋洋的說道︰「我煉就的法術十分厲害,諒黑公卓和另外一頭妖王王山君聯手也不敵我。去了這三頭妖王和黑公卓,涪陵山便盡數落入我手。你也不知,我剛才把小沛縣城的三百老卒也都收伏了,這就要轉入涪陵山去了也。」

    荀玉藻更加奇怪,又自問道︰「你有這大本事,連小沛縣城的八營士兵也都收伏了,何不就佔了小沛縣城?這裡怎麼也有萬餘人口,一座城池,涪陵山中卻有什麼?」

    陳七做慣了山賊,只想著佔了一處山場,建造一座大寨,打造的銅鐵也似,時刻提防官兵來攻打。但是荀玉藻這一句話,卻如一石頭擊破水中天,醍醐灌頂一般,讓這小子忽然清醒,暗暗責怪自己道︰「也是,也是,我怎麼就壞了念頭,非要去涪陵山作甚?這裡有一座縣城,萬餘人口,怎麼都不比涪陵山中強許多輩?我這是做小賊做的慣了,還未習慣做個大賊!古來多少豪傑,也是做山賊的出身,個個都攻城掠地,佔據了許多城池,還有的佔據了一州,一郡之地,耀武揚威。我怎的只想做個佔山為王的山大王?聽說現在天下一十九路大賊,個個都佔了許多土地,就算海上橫行的黑龍王,也攻略了數個大島,更牢牢控制數萬里海疆,都是多麼威風的人啊?」

    陳七思忖明白,立刻就改了策略,把手下八百部眾重新整頓,仍舊讓蝠迎,蝠貝率領,分了兩營,並且把原本小沛縣城的幾個都尉都放了出來,著他們輔助這兩頭蝙蝠精,把軍務重新整頓。叮囑完畢,陳七又動了心思,全城都傳了號令,徵集民夫,要把小沛縣城的城牆修補完整,增加城防,一時間小沛縣城就呈現了另外一番景象,頗有幾分欣欣向榮之態。

    不過陳七終究是山賊的性子不改,總要留一條後路給自家,仍舊讓荀玉藻帶了一些女妖怪,帶了自家在小沛縣城時,積攢的傢俬,去涪陵山跟蝠吉會和,把鷂子大王的那一處山城,當作了自家最後的老巢。

    陳七在小沛縣城這般胡搞時,涪陵山中卻忽然來了兩個女子。

    這兩個女子皆身披墨綠色鬥篷,蓋住了頭臉,瞧不清容貌。但是瞧著身段窈窕,一望便知是兩個年輕女子。她們正站在黑公卓的老巢前,瞧著這裡一片狼藉,一個女子不由得微微嗔怒道︰「這頭山羊怪好生大膽,居然不顧我們下在他體內的禁制,自作主張的逃了。芸師姐,我們這就施展法力,把他咒殺了罷?」

    被喚作芸師姐的那個女子搖了搖頭說道︰「黑公卓應該知道,得罪了我們的下場,他還敢如此,只怕必有緣由。何況他的死活也就罷了,但我們收伏他還是有緣由的,這麼就殺了,還得再收伏一頭妖怪,去替我們辦事,只怕更加麻煩。李師妹你且不要心急,讓我催動黑公卓體內的禁制,讓他難受一回。」

    芸師姐默默唸誦一種古怪經文,黑公卓此時正在雷公山的大寨中愁眉不展,忽然心頭猶如刀絞,登時一個跟頭滾在地上,疼痛的大呼小叫,一刻鐘之後才站起身來,全身已經被禁制弄的猶如散了架子一般。

    「這是靈鷲山的兩位聖使,嫌棄我辦事不力,在施展法術咒殺我了。只恨我被困在雷公山,怎麼才能回去?這三頭老虎精也實在太可恨了……兩位聖使可得罪不得,不然我小命難保,還是把豬頭軍師叫來,好生商議一個對策罷。」

    黑公卓徬徨無計,只覺得要大難臨頭,慌忙叫人,把他的豬頭軍師叫了進來。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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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0 15:25:59

六十七、靈鷲萬殺大陣

    陳七奪了小沛縣城之後,便依照山賊的慣例,先把全城的糧食都搜刮來,囤積在校軍場內,然後讓城中的精壯勞力每日出力,修復城牆,完善工事,整理軍械等等勞作,來領些口糧。

    陳七畢竟讀過些書,又在山賊窩中長大,與此種事情,也頗有些謀略,用這種法子,把全城的萬餘百姓都跟他捆綁在一起。他雖然奪了小沛縣城,但是名不正,言不順,最怕被人攻打。憑了手上八百雜兵,陳七也無多少信心能守得住,所以急於擴張實力。雖然這些普通的民夫,上不得戰場,但也有許多用處。

    不上幾日,陳七竟然把小沛縣城整頓的煥然一新,城牆也加高了數尺,並且四下里搜刮了許多糧草,百十匹戰馬,點兵佈陣,也有幾分規模。但陳七亦知道,真要是遇上了戰事,除非是數百人以下的攻打,不然還是得靠自家的法力抵擋,這些士兵實非精銳。

    好在陳七在涪陵山連破兩家妖王時,先後馴化了三十頭火鴉,又用太上化龍訣催動五陰袋,吞了百十頭妖怪,火鴉陣和太上化龍訣兩家心法,都渾厚積累。

    他對小沛城中的事情,只略略關注大概,其餘雜事都交付給兩位蝙蝠公子去打理,自家每日裡都在城外修煉法術。反正蝠家的人口盡多,有各類蝙蝠精來回通風報信,不拘是去了涪陵山的荀玉藻,蝠吉,蝠家三姊,還是小沛縣城的蝠迎,蝠貝兩位蝠家公子,都能隨時把一應消息傳遞過來。

    陳七早就把七十二處火竅打通,差的只是把其餘二百餘處竅穴,轉移到火竅之中,真正變化為火鴉,能夠一飛萬里。

    他覬覦這本事已經非止一日,佔了小沛縣城之後,又不知前途有什危險,故而修煉的更是努力。數日的功夫,陳七已經把涪陵山所得盡數消化,體內兩股真氣,各自增厚了倍許。又把數十處竅穴轉移到了火竅之內,更把所有的真火種子,都互相熔煉,最後只剩下了四十餘團真火種子。除去已經收伏了火鴉的三十朵真火種子,高低各有不同,其餘十來朵真火種子,盡皆是五重法力,經過這一番精煉之後,陳七體內的真氣精純許多,舉手之間,便能發出二三十支火羽箭,甚至豬九罡,黃楮山君那等大妖,也有了信心一鬥。

    陳七正在城外演習法術,忽然見有一路塵煙,翻翻滾滾,正向著小沛城方向而來,他雖然變化火鴉,還是不能飛久,卻也比前強了許多倍。便搖身一變,化為一頭火鴉,飛上了高空往那方向看去,卻見兩股兵馬正在恨苦廝殺。

    一股人馬乃是三頭虎妖為首,另一頭卻是一個黑臉的妖怪,身外有八盞燈火亂飛。兩家各有數百部眾,殺的天昏地暗,似乎非要一戰就分了勝負不可,誰人都不肯後退。

    陳七早就聽蝠吉說過,王山君和黑公卓的樣貌,見狀登時大喜,暗道︰「原來是這兩個貨色,互相動手起來。既然如此,我也去把手下調撥出來,佔他們一個便宜。」

    陳七把手一招,便有一頭蝙蝠飛近身邊,他叮囑幾句,這頭蝙蝠便自飛起。陳七也不再維持火鴉變化,免得多耗費法力,當下落下地面,把自家的火鴉放出,遠遠的吊著那兩股兵馬。

    黑公卓被靈鷲山的芸師姐啟動了體內禁制之後,每日一咒,把個黑公卓咒的死去活來,恨不得把心都剖出來。他跟自家的豬頭軍師商量了幾次,便趁著夜晚,衝下了雷公山,想要殺回涪陵山。只是王山君三兄弟怎肯容他走脫,兩家廝殺了來去,漸漸就盤到了小沛縣城附近。

    王山君和黑公卓,還都不知涪陵山已經換了主人,他們的老巢也都早就被蝠吉帶了人抄了,還各自妄想,勝了眼前大敵,自家便是涪陵山唯一的主人。

    王山君三兄弟的弄風法術,實是差了黑公卓一籌,若不是三兄弟聯手,也就無法吹散黑公卓的流火天燈。黑公卓雖然不能放出流火天燈的法術去傷這三頭虎妖,但是王山君兄弟也不敢近身,加之這頭山羊怪是拼了命的,故而雙方廝殺良久,依舊不分勝負。

    黑公卓正自爭鬥,忽然暗暗一算,快要到了自家「羊癲瘋」發作的時間,便一聲喝,帶了手下撤出了數里,王山君三兄弟也自戰的疲倦,也不去追趕,反正他們只是阻了黑公卓的歸路,便有十足把握,磨死這頭山岩怪。

    陳七通過跟他心神相連的火鴉,觀察到了這般境況,對他來說,兩家都戰的疲憊,正是他偷襲的大好時機。此時城中的八百雜兵,也都應了呼喚趕來。陳七一聲號令,帶了這八百部眾,直撲黑公卓和手下妖兵休息的臨時駐地。

    黑公卓正在喘息,忽然見得這一支兵馬,莫名其妙的殺出來,不由得大罵連聲,奮起妖力,把八盞流火天燈一起催起。陳七哪裡肯讓他用這法術來傷自己手下?流火天燈法術雖然厲害,卻只能遠及十丈之地,只在周身盤旋,遠比不得他火羽箭能及遠。

    陳七最近修煉了許多厲害手段,正要拿個人來試手,當下也不遲疑,雙手一擡,便發出了二十四支火羽箭,箭光吞吐,化為火虹,勢頭是又急又快。黑公卓猛然見得有比他法術還厲害的,登時心中一涼。他能夠縱橫涪陵山,壓服其餘妖王,並非是他道行高出其餘幾位,只是他的流火天燈法術厲害,其餘妖王都忌憚。

    如今來了一個比他法力還高明,法術精妙的敵人,黑公卓登時知道大勢去也。

    饒是如此,這頭山羊怪還想一逞,把八盞流火天燈放起,去抵擋陳七的火羽箭。陳七這一擊,用上了八成實力,火羽箭的法術又比流火天燈高明,他暗暗操縱二十四支火羽箭,分了前後兩撥,前面一撥跟流火天燈一踫,登時發出驚天爆炸,把黑公卓這手法術破去,後面一撥再無阻礙,登時都射在了黑公卓的身上,不但鑽出許多大洞,更把這頭山羊怪炸的血肉模糊。

    陳七更不罷休,大手一抓,三道黑色光圈飛出,登時把黑公卓吞噬去了。五陰袋把黑公卓的血肉化去,卻有一道符飛了出來,陳七還未來得及檢視,體內的太上化龍訣就自動發作,把這道符一口吞了,煉化的乾乾淨淨。

    陳七隻是略略一想,便混不在意,喝令手下,把黑公卓的部眾一一收降。黑公卓都死了,他手下的妖怪和雷公山的盜賊,亦不敢再多抵抗,都乖乖束手。讓陳七手下的兩位蝙蝠公子都各自納入了自家的部下。

    陳七這邊才殺了黑公卓,涪陵山上每日催動禁制的兩女便都知道。芸師姐眉頭一皺,對那位李師妹說道︰「黑公卓體內禁制忽然化去了,這卻是怎麼回事兒?」

    李師妹驚訝道︰「若非黑公卓身死,或者有高人出手驅除,不然我們靈鷲山的禁制如何會憑空化去?黑公卓這幾天都不曾有事,卻總是抗拒不來,想必不是死了,是有人幫他化去了我們的禁制。這個山羊怪可是該死。」

    芸師姐搖了搖頭說道︰「也許不是這樣,不過這個問題我們也不去管他。此番我們來中土,是另有要事,聽說我們靈鷲山的大對頭,蒼狼神宮的刑無極也來了中土,還出手參與了爭奪天河老祖的天書,只是被人所算,還殺了他隨身的靈鷲,栽了一個極大的跟頭。我們兩姐妹聯手,或者不懼刑無極,但是也殺他不得,只有收伏了一些道兵,煉就本門的靈鷲萬殺大陣,才能制他死命。殺了刑無極,對蒼狼神宮便是個震懾,至於那天河老祖的天書,我們也務求要奪到手裡。」

    李師妹搖了搖頭說道︰「只是刑無極吃了那次大虧之後,就行蹤飄渺,不知哪裡落腳。得了天河老祖天書的那人,叫做陳七,原來是天馬山的一個強盜,亦逃走不知影蹤。現在天下不知多少人想要找這個陳七,都梁郡都已經被數十路人馬,翻了個底朝天,若是他都梁郡,只怕已經被找了出來,若他已經逃走去了別的地方,天下這麼大,卻去哪裡尋找?」

    芸師姐說道︰「不管怎樣艱難,我們都要做成這兩件大事兒,這樣我們姐妹在靈鷲山就有了立足之地。說不定百年之後,我們也能做一做靈鷲山主人。」

    李師妹知道這位師姐的心思甚大,嘴上不說,心底卻不以為然,暗暗忖道︰「靈鷲山的主人,傳下的三個徒兒,一個比一個厲害,我們非是本支傳承,哪有機會上位?」不過她也不會掃了芸師姐的興頭,只是又說起來現在之事,該如何辦理。

    芸師姐沈吟良久,這才說道︰「看來就只能另外再尋一頭妖怪,讓他幫我們收攏數百群妖,然後在這涪陵山中,躲避數月,訓練一支道兵出來。我上次立下大功,不求別的賞賜,只要這靈鷲萬殺大陣,便是為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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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0 15:26:20

六十八、趙紅袍

    陳七這邊輕而易舉的殺了黑公卓,收伏了他的部下,讓那邊正要休息的三頭虎妖一起驚駭。不過還沒等他們有甚反應,陳七已經率領部下,也衝著他們這邊掩殺過來。

    陳七踏在原本黑公卓手下的豬頭軍師頭上,這頭豬妖身子胖大,踩起來十分舒服,身外火鴉翻飛,當真威風凜凜。王山君三兄弟欲待逃竄,但是給陳七兩撥火羽箭飛去,登時破去了他們三兄弟逃命之心。這三頭虎妖的弄風法術,雖然能夠吹轉黑公卓的流火天燈,卻奈何不得陳七的火羽箭,剛才陳七若不是有意留情,這三頭虎妖必然是被射死了。

    王山君三兄弟暗暗叫苦,一個黑公卓也就罷了,法力厲害,手下小妖也多,他們三兄弟也就是勉強能夠分庭抗禮。但是遇上一個法力比黑公卓厲害十倍,手下部眾也多過黑公卓三倍的狠角色來,三兄弟的眼神都頗為絕望。

    陳七瞧著這一股妖兵,心中想的已經不是這一場戰鬥,而是接下來該如何發展,他「陳大當家的基業」。只消收伏了這三頭虎妖,再加上黑公卓的留下的部眾,陳七手上已經超過一千三百人妖、這一股兵力,想要做甚大事遠遠不足,但是用來割地稱個山大王,卻已經算的兵馬精強。

    「我已經問過蝠吉那老兒,天都郡四府十九縣,除了有九座縣城被斬妖將軍火狻猊王當佔了,太守趙滿茶自家獨居盤龍府,那頭妖王據了陳留府,趙滿茶的兩個子女,趙紅袍和趙觀音,分別把手大名府和天運府,其餘的十座縣城都只有些老弱殘兵,因為太過窮困,又容易被截斷路途,佔了也要被奪走,連火狻猊王當也不屑去攻打。我既然有此機會,何不把其餘九座縣城也攻打下來?」

    陳七當初在都梁郡存身不得,來天都郡本來也是打的暫且安身,然後憑了一身本事出頭的心思。待得來了天都郡,發現此地境況,與自家想像的截然不同,到處都是兵荒馬亂,根本就沒人管束,便肆無忌憚起來。

    何況他手上的千餘雜兵,比起太守趙滿茶的三萬神兵和斬妖將軍火狻猊王當的五萬大軍,自然是小蝦米一支,但是兩隻大軍之外,便儼然算的一支強軍。

    陳七正思忖,自家該如何下手,方有最多漁獲,那邊王山君和兩個哥哥,卻已經被蝠迎,蝠吉率領眾人圍住。這三頭虎妖雖然也有一手弄風的法術,但是卻不似黑公卓的流火天燈,殺傷力高強,最多不過把人吹走。陳七手下多是妖怪,個個皮糙肉厚,也就是打上幾個跟頭,便能爬起來重新加入戰鬥。更兼陳七最近連續攻下了兩處妖王巢穴,收降了小沛殘兵,亦算是連場「大勝」手下的兵丁氣勢尚可,王山君這一方卻早就沒了士氣。

    王山君眼見陳七站在一頭又高又壯的豬妖頭上,眼光灼灼,似乎又要放那厲害的火箭法術,心裡登時打了個咯 ,暗忖道︰「如今已經是栽了跟頭,再頑抗下去,只怕他就要思忖泡虎骨風濕酒也,反正也已經是大勢去矣,乾脆投降了罷。」

    王山君大吼一聲道︰「這位老爺,某王山君欽佩你是個英雄,願意投降與你,做個前鋒。不知這位老爺可肯結納?」

    陳七一聲清喝道︰「既然肯降,快些放下手中兵刃。」

    王山君無奈,只能棄了手中的鋼槍,他的兩個哥哥也一樣撒手扔了兵刃。陳七又是輕輕鬆鬆,就把這一夥妖兵收伏。這倒也不是涪陵山的妖怪太弱,而是陳七得自三頁金書上的道訣,乃是上古道術,比當今仙道門派中最為強大的三派六道,還要高明許多。這些只能靠了自家領悟的妖怪,如何比得過這上古道術傳承?

    陳七前幾次攻伐,遇上的都是野鴨精靈毛大王,鷂子大王這樣的鳥貨,都煉成火鴉了。山羊怪黑公卓,他又是答應了蝠吉,要斬草除根,陳七也想過,若是自己把黑公卓手下,必然要寒了蝠家人的心思,何況他又不缺這麼一頭妖怪手下,便出手殺了,也沒存了留活口的心思。

    但是這次收伏了三頭虎妖,他瞧著便有幾分喜愛,心頭暗道︰「我常見那成名的武將,都有一頭好座騎。但是手下群妖,卻沒一個堪騎乘,腳下這頭豬妖倒是身材胖大,但是騎一頭肥豬上陣,卻成什麼話?這三頭虎妖雄壯,正好把來當座騎,還可輪番更換。」

    王山君三兄弟這邊拜倒投降,陳七便叫人把這三頭虎妖扯了過來,他把丹田中那座古塔中積存的幾枚金剛三昧法積攢出來的符錢飛出,化為三卷經文,落在了三頭虎妖的識海之中,大聲喝道︰「爾等法力如此低微,但既然投入我門下,便許你們一番好處,只要把這卷經文努力修煉,必然有朝一日,可以成為大妖。」

    王山君三兄弟得了陳七賞賜,心頭是有悲有喜。悲的是今後就要做人手下,歡喜的卻是,得了這般神妙的經文。妖怪修煉,都是天然開悟,沒甚傳承,除非天資超凡,悟性過人之輩,就算踏入了修煉之途,也不過就是變化人身,延壽幾百載,極難有更高成就。

    如今得了這一卷經文,王山君三兄弟心頭歡喜,還是多過了悲愴,不過一會,也就只剩下歡喜了。

    陳七帶了又自膨脹許多的部眾,正要趕回小沛縣城,忽然又見遠方有煙塵揚起,這一次的煙塵,可比方才黑公卓和三頭虎妖大戰,揚起的煙塵大了十倍以上,顯然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正往這方趕來。

    陳七忙把火鴉放出,飛上天空巡視,卻見是一支三千餘人的軍隊,正迤邐行來,軍隊上空都是肅殺之氣,顯然是要來打仗的。

    陳七微微一愣,暗忖道︰「這卻是哪裡的人馬?」

    他見對方兵馬比自家的嚴整,便不在原地列陣相待,而是下令全軍疾行,在對方的兵馬來到之前,趕回了小沛縣城。他在這座縣城上,也下了一番功夫,有了城牆為依託,比在平地交戰,總要得力許多。

    陳七才剛回了小沛縣城,那支兵馬就列兵城下,一個頂盔貫甲的白袍小將,跑馬出來喝道︰「吾乃太守趙滿茶之子趙紅袍,你們是哪裡來的妖怪,居然敢佔據縣城,難道不想活了麼?一個個快些出來受縛,我還可看來上蒼有好生之德的份上,給爾等一個機會,不然待我打破這座城池,就要把你們這些妖怪全數剝皮抽筋,給我手下眾將士吃幾頓好肉。」

    這員白袍小將說話狠的緊,陳七也自有些心底麻麻的。不過他亦是個狠的,如何肯讓趙紅袍在眼前叫罵?當下站在城頭一聲喝道︰「憑你有什麼本事,敢放如此大言?說不定轉是我把你擒下,喂了本大當家三頭座騎。」

    陳七一招手,王山君三兄弟便都不情不願的現了原形,卻是三頭斑斕猛虎,個個都比尋常老虎大了一倍,猶如牯牛大小。奮力咆哮,努力颳風,倒也弄出許多聲勢來。

    趙紅袍見陳七如此囂張,也不去瞧那三頭虎妖,冷笑一聲,從馬鞍的夾袋中取出一物,拋起在半空中,只見十二枚雷珠起在半空,帶著霹靂雷轟之聲。

    陳七見這白袍小將也會使用法術,不由得心頭凜然,暗忖道︰「比法術,俺就怕了你麼?」

    他隨手拋出六道黑索,化為六條黑氣,夭矯飛出,但是遇上了十二枚雷珠,只是霹靂一聲,就被打落在地,六道黑索上元氣散去不少,連陳七的祭煉的禁制都鬆動了。虧了陳七忙把火鴉飛出一頭,把六道黑索抓了回來,他檢視一番,知道只要重新祭煉,這六道黑索還能運用,這才約略放心。

    趙紅袍打落了六道黑索,便把雷珠收了回來,冷冷笑道︰「你還有什麼手段?可以抵擋我的雷珠?」

    陳七嘿然一笑,把雙手收在肋下,運轉太上化龍訣,一記真龍炮就轟了出去。禾山道的法術威力雖然不高,但是勝在變化多端,用著方便,故而陳七對敵時常使用。但是一招失手,就把這小賊頭的真火勾動。太上化龍訣他修煉的久,論威力,真龍炮也比火羽箭更強猛霸道,乃是陳七第一強橫的手段。

    當他不管不顧,把真龍炮發出,趙紅袍也變了顏色,慌忙把一拍護心鏡,身上的亮銀盔甲猛然爆出一團精芒來,把全身都護住。真龍炮來的快,只一炮就把趙紅袍連人帶馬一起轟出了十餘張。趙紅袍一個翻身,穩穩落地,他的胯下白馬,卻已經被轟成粉渣,連骨頭都不曾剩下。

    太上化龍訣吞噬萬物,剛才的一擊真龍炮,轟滅了那匹馬兒,便吞噬了精血,故而才有如此場面。

    趙紅袍不知端底,只道對手的法力厲害,自家的一身盔甲也強橫,他伸手一指陳七,喝道︰「你既然不知悔改,就莫要怪我下手太狠。紅袍軍!擺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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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0 15:26:42

六十九、三千天雷兵

    趙紅袍小時候,便被送入雷電門學藝,雷電門乃是中土北疆的第一大派,倒也不遜色中土的三派六道。只是他資質非是上乘,故而學藝十年,也只學了一套陣法,被門中師長賜下了一套雷珠,就打發回家了。

    至於趙紅袍的護身盔甲,卻是他們趙家祖上的珍藏,憑了手中雷珠,身上寶甲,趙紅袍也曾有些野心,故而把從雷電門學來的陣法,細心操演了三千天雷兵。

    這三千天雷兵盡皆修煉了雷電門的一種心法天雷召,雖然限於資質和火候,這些天雷兵單獨一個出來,並無大用,但是三千天雷兵聚集一起,便能召喚雷電,化為一條百丈雷龍,輔佐趙紅袍擊殺敵人。

    趙紅袍一聲令下,三千天雷兵便擺開了陣勢,不旋踵便有雷電之氣,從四面八方輻輳而來。在這三千天雷兵的頭上,凝聚出來一團烏雲,烏雲中雷電翻滾,漸漸匯聚成了一條粗大的雷電光龍。

    陳七亦不曾料得,趙紅袍這小白臉居然有如此手段,他見城外這三千天雷兵布下的陣法厲害,火鴉陣心法運轉,搶先發了三四十支火羽箭出去。

    趙紅袍把自家的十二顆雷珠也拋了出來,他這十二枚雷珠,乃是師父金雷上人所煉,不用什麼法訣,只要有雷電門本門的心法催動,扔了出去,便會化為驚天霹靂,炸碎萬物。且一發即收,能自動飛回主人手裡,若是分成數撥,連環發出,任是敵人用什麼法器,都要被雷珠炸的不能落下。

    陳七的火羽箭也是爆炸性強烈的法術,遇上雷珠,登時便爆的不亦樂乎,天空上轟轟亂響,震的地面上的人,耳鼓都快要爆裂了。

    陳七見真龍炮,火羽箭都奈何不得趙紅袍,不由得變了顏色,暗忖道︰「我的火羽箭和真龍炮都是法術,需要靠真氣來催動,有其極限,最多也不過能幾百支而已,若是一次發射三四十支,只能支持十輪連射,就後繼無力了。這小子如此兇狠,我用什麼法子贏他?」

    禾山道的法器,威力都較為弱小,對付一些末流的敵人,還可以耀武揚威,對付趙紅袍這等厲害角色,就稍嫌有些不足,陳七便也不去尋思。

    除了禾山經之外,陳七的兩大道訣雖然各有無窮妙處,但是他修煉的法術卻有限。火鴉陣他只煉就了真火種子和火羽箭,太上化龍訣他也只修煉了真龍炮罷了。

    趙紅袍連發雷珠破了陳七的幾次法術,此時他的三千天雷兵蓄勢已足,便一揮手,從天上劈下了一道水桶粗的閃電下來。

    陳七慌忙運起金剛三昧法,催起一幢護身的金光寶塔虛影,他知道禾山道的幾種護身法器,諸如混天幡之類,對上這種專闢邪祟的雷電法術,連一絲防護都無,便根本不曾使出,只把丹田中的那座古塔威力催起。好歹這座古塔,也是陳七手頭上最有威力的法器。

    經過陳七重煉之後的古塔,催發出來的金光虛影,已經非是原本的九重,而是一十五重,代表陳七已經把這座古塔祭煉到了第十五重禁制。

    天上的雷光劈下,正中陳七的護身金光塔影,雷電中蘊含的力量,絕大無匹,硬生生把陳七劈飛了一個跟頭,從城頭上一個倒栽蔥就飛了下去。

    陳七仗著護身金光寶塔,在地上翻滾了兩次,一翻身站了起來,微微運勁周身,發現自家毫髮無傷,不由得精神振奮起來,一縱身,又沖上了城頭,大喝道︰「那白袍小兒,你的法術卻也並不如何,還未奈何的了你家陳爺爺!」

    趙紅袍面色如水,催動了三千天雷兵,無數雷光從天上雲層中的那條雷龍身上飛出,陳七有了準備,潛運鐵骨功,把下盤牢牢紮穩,憑了護身的金光塔影,硬抗天雷。雖然天上的雷電聲勢險惡,狂猛無匹,但是陳七亦是寸步不退,兩家這一場鬥法,拼了兩三個時辰,小沛縣城的城牆都被轟出一個十丈寬的缺口,陳七幾次都被埋在了下面,但趙紅袍一時也奈何不得陳七。

    若是兩人單打獨鬥,趙紅袍和陳七之間的勝負,也不過是五五之數。他的十二枚雷珠雖然厲害,陳七的火羽箭和真龍炮卻也不弱。趙紅袍有祖傳的寶甲,陳七有金剛三昧法,也各有防禦手段。但是現在趙紅袍多了三千天雷兵,登時就把陳七打的還手不能,只能生生硬抗天雷。

    陳七被雷電轟的惡罵不休,只能仗了鐵骨功穩住下盤,用金剛三昧法護身。一時間也來不及想別的手段,他體內被收著的那座古塔,其實是一件了不起的佛宗法器,本來是被上古的佛門大士,用來鎮壓裡面的那一尊紅蓮邪佛的。因為種種原因,佛門弟子離開中土,不方便把這座古塔帶走,就把這座古塔和裡面被鎮壓的紅蓮邪佛一起留了下來。

    若不是陳七的太上化龍訣來歷奇異,居然憑了吞噬的特性,把這座古塔的禁製煉開,就算道行比他高出十倍,百倍之人,也絕無可能移動這座古塔。

    陳七有了太上化龍訣和火鴉陣心法,對這座古塔便不甚上心,此時他別無辦法,就只好不斷的催運起金剛三昧法。這項神通,本來是佛門弟子,一心唸誦佛經十萬遍,心中空明,去了俗念,才能一念生發,觀想諸佛,顯化金剛,天龍,佛塔,金蓮,佛燈等諸物護體。陳七本來也只是憑了古塔的法力,才能運用這種神通,一旦失去這座古塔,就要被打回原形,卻不是他自身修為,有了如此的境界。

    但在這般恨苦僵持的戰鬥中,陳七被天雷劈的半分念頭也轉不了,全心全意的沈浸在金剛三昧法的境界中,不知不覺,這門神通竟然漸有滋長。

    也是陳七運道好,曾把蝠家還未變化人身的蝙蝠精都收在古塔之中。雖然他並非有意拘禁,也時常放這些蝙蝠精出來,用作打探消息。但蝠家的家主蝠吉,卻在問過了這些小輩之後,曉得他們在古塔中頗為安定,唸誦經文,比在外面的進境要快許多。雖然佛法修行艱難,但蝠吉總還指望自家裡出一個煉就大*法力者,故而極力約束晚輩,讓他們儘可能的古塔中修煉。

    陳七遇到了危難,這些蝙蝠精亦察覺到了,蝠家舉家歸順了陳七,便把這小賊頭當作主心骨,頂樑柱,如何肯坐視他受到危難?故而這些蝙蝠精不拘大小,一起念動《大樂金剛不空真言三摩耶經》經文,想要把自家的微薄法力,加持到陳七的身上。

    被天雷劈了也不知幾百下,陳七在如此壓力之下,忽然內心空明,聽到了古塔內兩萬餘口蝙蝠精的唸誦。這些蝙蝠精唸誦的經文,化為一股巨大的法力,沖蕩的陳七雙耳中的竅穴忽然發出天鼓雷音,遍聽時間一切細微生靈之聲音。

    佛門修行跟仙道門派不同,講究修行九識,其中前五識,眼耳口鼻身都較為容易,但也非數十年苦行,才能一一練通。陳七若無此等壓力,又無兩萬餘口蝙蝠精幫他唸誦經文祈禱,想要到打通前五識中任何一識的地步,非得四五十年精誠苦修不可。且還得是他棄了太上化龍訣和火鴉陣心法,全心全意修煉,方有此等成就。

    忽然見打通了耳識,陳七再把來聽《大樂金剛不空真言三摩耶經》經文,就不似原來懵懂,有無窮好處,無窮妙法,佛門一切神通,盡在其中。佛門不似道門複雜,有無數法術,只得一百零八種小神通,但這一百零八種小神通,卻可以從任意法門參悟出來,無須特意修煉。

    「原來這座古塔一直都在喚我,只是我並聽不到。虧了趙紅袍這頓天雷轟頂,我終於曉得這件法器的真正運用法門了。」

    陳七借了領悟耳識的一剎那間開悟,還有兩萬餘口蝙蝠精唸誦經文之力,一舉煉開了這座古塔的第十六重禁制。這座古塔轟然一聲,震開了一直纏繞它的太上化龍訣,從陳七的丹田中透出,化為一尊通體金光,威嚴無限,有光明沖霄的實體寶塔。

    原本陳七運用的只是這座古塔的虛影,此番開悟之後,終於能把這座古塔的實體放出,威力比他借了古塔的法力,演化出來的金剛三昧法,要高明不知多少倍。

    這座古塔見風就漲,須臾間就化為百來丈高,塔頂上的佛光耀眼,把雷光都蕩了開來。

    趙紅袍一開始轟的快活,心中暗忖道︰「這小賊雖然護身法術厲害,但是他的修為能有多深,只要法力垂盡,護身法術用不起來,便要被我的天雷轟殺。我可是有三千天雷兵加持法力,不是光憑本身的法力,必然比他持久許多。」

    但當陳七的那座古塔飛出後,趙紅袍登時吃驚不小,他操縱天雷連轟數十記,卻連那座古塔的分毫也撼晃不動,便自小心起來。一擺手,先讓手下的三千天雷兵暫緩發雷,免得白白損耗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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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0 15:27:04

七十、疑似佛門

    陳七身子一晃,身外的那尊古塔也迅即收縮,被他又復收入了丹田之內。

    雖然看起來這一次鬥法,陳七佔了上風,可是這小賊頭也暗暗叫苦,這尊古塔的威力倒是厲害了,但是消耗的真氣亦快速的無以復加,只是這一會兒,他的真龍勁就已經消耗的涓滴不剩,若是趙紅袍再晚收手片刻,他都不知該如何收場。

    「看來這件古塔,不是我這等修為之輩能夠運使,今後還是要少用,不然真氣耗盡,可不是耍的。」

    陳七雖然驚訝這座古塔的威力,但是也察覺出來弊端,何況這座古塔只能用來防禦,不能用來攻敵,用處便又減了三分。

    趙紅袍見陳七也收了法器,微微思忖,便一聲令下,三千天雷兵緩緩退後,在小沛縣城五里之外紮下營寨,居然打了久困的主意。

    陳七也不來追他,亦自收兵,讓麾下部眾好生修整城池,雖然他也知道,在趙紅袍的天雷轟頂之下,尋常的城牆根本抵擋不了。但這般做,卻多少能穩定軍心,讓這一千多部眾,不至於趁夜逃竄,投奔到敵人那邊去。

    陳七找了一截仍舊完好的城牆,隨意坐下,仍舊把眼來望著城外的敵軍大營。他身邊自然有人服侍,給他端送茶水,並且準備吃食。陳七也不言語,暗暗查看體內那座古塔的境況,一看之下,便有些心疼,他積攢的數十枚符錢,已經都蕩然一空,顯然是自家催動古塔時,自身法力不濟,這座古塔就主動把這些符錢中蘊含的法力汲取了。

    不過另有讓陳七比較欣慰的是,他開了耳識之後,便能聽得古塔中兩萬餘口蝙蝠精虔誠祈禱,還有自家的一千三百部下中得了《大樂金剛不空真言三摩耶經》經文的妖怪和流民的唸誦經文之聲。這種「聽聞」卻不似之前,只能聽得聲音,還能聽到眾生心底的根本意願。

    整座古塔中到處都充斥了這種願力,只是原來陳七不曾開得佛門任何一識,聽而不聞,視而不見,此時得了耳識之力,陳七便能把這些願力盡數收來。陳七覺察到,這些唸誦經文的願力,居然有種種靈效,心頭亦自歡喜。

    開啟了耳識之後,陳七才算是真正踏入了佛門妙法的修持。他雙耳聳動,不知多少生靈的心底願望之音,汩汩而入,去蕪取精,化為佛門法力。陳七運用金剛三昧法運煉,欲把這股願力轉化的法力收歸自身,但是他的肉身並未經過佛法鍛鍊,便是根基的五識也只開了一識,容納不下這許多法力,那些不能被他吞下的佛門法力,便自動凝結起來,須臾便有一枚符錢落下。

    陳七端坐城頭,一動不動,身外金光塔影欲漲越高,形成了一座一十六層的金光寶塔。到了入夜,這座金光寶塔的虛影,愈發的明亮耀眼。這座金光寶塔虛影,乃是陳七領悟了耳識之後,演化的金剛三昧法所化,非是那尊古塔的實體,正因為通體皆是法力幻化,故而這座金光寶塔虛影,通體透明,猶如金色琉璃,佛光在塔身上下流動,有無數經文蘊含了金光影裡,遠遠望去,祥光瑞彩,直衝霄漢。

    趙紅袍在大營中見得這般異兆,也不禁心頭暗暗凜然,忖道︰「我白日裡已經法術盡出,十二枚雷珠,三千天雷兵都奈何他不得,明日該如何征戰?說不得,要去跟妹妹討一件法器來,明日好把來贏他。」

    趙紅袍吩咐了麾下將士,自家偷出大營,運指在兩腿上畫了兩道符,登時兩腳滋生雷電,光華耀眼,扯開大步,快如奔馬,晃眼就奔出了數十里之外。這卻是趙紅袍師門的一種秘術,名為雷電疾步符,能夠借雷電之力,倍增奔跑速度。

    趙紅袍卻不回去自己鎮守的大名府,而是向著自己的妹妹鎮守的天運府而去。趙滿茶有一子一女,他把兒子送去了北疆第一大門派雷電門學藝,卻把女兒趙觀音送入了那位輔佐他造反的妖王門下。趙觀音從小便有奇志,想要修成仙道,不願做世俗之人,故而一心修煉,道行法力,遠在哥哥之上。

    那位妖王又喜愛趙觀音,把她當作自家的女兒看待,故而不惜傾囊傳授,還幫她尋了三件厲害的法器,用來行道護身。

    趙紅袍到了天運府,他乃是常來常往的人物,又是趙觀音的哥哥,自也無人來阻攔他,只是匆忙通報了進去。趙觀音正在自家的閨房中打坐,忽然聽得自己的哥哥來了,便迎了出來,她見趙紅袍行色匆匆,頗有急遽之意,便問道︰「可是爹爹有了急事,讓你來叫我去抵擋王搏虎麼?」

    趙紅袍搖了搖頭說道︰「王搏虎雖然是靈嶠仙派的弟子,煉就了一百零八口三尖兩刃飛刀,但爹爹也還抵擋的住,暫時不與王當交兵,只是為了驕慢他們的軍心。我來卻是為了另外一事,妹妹可知道我們的小沛縣城,被一夥盜賊給佔了?」

    趙觀音點了點螓首,說道︰「此事我知,但那也不過是疥癬之疾,隨便派出一支兵馬也就收伏了。哥哥提起此事,卻是為何?」

    趙紅袍苦笑搖頭說道︰「哥哥便是親自帶了三千天雷兵去收伏小沛縣,結果卻吃了敗仗也。」

    趙觀音大驚,說道︰「哥哥也是雷電門高弟,有十二枚雷珠,還有三千天雷兵,祖上傳下來的護身寶甲,如何就吃了敗仗?對手是誰?居然有如此本事?」

    趙紅袍沈吟說道︰「我也不知那小賊的來路,不過他能手發火箭,還有一件異寶護身,此寶狀如寶塔,金光爍爍。我的十二枚雷珠和三千天雷兵,都不能奈何的了此人。看他的法術路子,許是哪一位高僧的門下,我們中土自從數千年前,許多仙道門派,佛門鉅子都消失,還能算是有些道行的僧人極少。現在中土最有名聲的僧人,也不過就是白象法王,火術禪師,金缽僧王三位。難道此人是這三位高僧中哪一位的門下?」

    趙觀音踟躇半晌,這才問道︰「然哥哥來此何干?」

    趙紅袍說道︰「我是特意來求妹妹把軟紅砂借我,明日好一舉成功,破去此人的護身法術。」

    趙觀音有些為難的說道︰「此寶威力太強,中者血肉無存,都要被軟紅砂化去。此人既然有些來歷,想必也不會在意小沛縣城,不如跟他分說,兩家罷手如何?」

    趙紅袍急道︰「此人來歷莫測,萬一是朝廷派來,我們一不小心,落入人家甕中,豈不是全家災難?妹妹切不可心軟,還是把軟紅砂借我,讓我殺了此人,方可保住我們趙家的基業。」

    趙觀音耐不得哥哥的求肯,最終還是拿了一個紅玉葫蘆出來,並且細心叮囑道︰「哥哥,你跟那人說,若是他肯自家退去,便不用這法器,若是他不肯時,再用軟紅砂困敵不遲。」

    趙紅袍應了一聲曉得,便自帶了一葫蘆軟紅砂告辭而去。

    趙觀音送走了哥哥,總覺得心緒不寧,暗暗忖道︰「這件事兒,我還是去跟師父說,看看他老人家有什麼意見。」想及此處,趙觀音也偷偷出了天運府,捏了一把紅砂,拋在空中,化為一團胭紅煙塵,裹了自身飛起半空。

    陳七不知趙紅袍去跟妹妹求了一件厲害的法器,但是他心裡也絕不擔憂。一夜間,陳七就把古塔中積蓄的願力都轉為法力,除了自家煉化的一部分,其餘都積攢為符錢,總共有一千一百枚。陳七跟趙紅袍動手時,便已經察覺,十枚符錢,足可支撐古塔一炷香的功夫。這些符錢加起來,足可讓他支撐數日的鬥法,就算本身法力垂盡,也有頑抗之力。

    何況領悟了古塔的運用法門之後,陳七原本的金剛三昧法神通,也頗有長進,便不出這尊古塔,金剛三昧法凝聚的金光塔影,威力亦自增長,支撐一段時間的天雷轟頂,也並無問題。

    待得太陽光芒從地面躍躍燦爛,陳七忽然收了法術,護身的金光寶塔一消,便露出他小小的身影來。陳七本人也不算是矮子,比同年齡的少年,身量還要高些,但是跟金光塔影比起來,也就顯得渺小許多。

    只是看著站在城頭上的這個小小身影,滿城的百姓,還有他的千餘部眾,都忽然生出頂禮膜拜之意,許多人就乾脆叩拜了下去。

    陳七默默計算,心中忖道︰「我這古塔之中,匯聚了許多人的願力,一日夜間,就能凝聚三枚符錢下來,雖然只是最低的胎錢,卻也價值不凡。符錢據說可以用來在仙道修士之間買賣交易,我也不知道何處可以用的上此物,但是一枚符錢,便等於一道法術,日常多積攢些,總有許多用處。若是我跟人鬥法時,法力消耗盡淨,有數十枚符錢護身,亦可打敗敵人。只是金剛三昧法凝聚出來的符錢,並無克敵制勝之妙,只能用來感召敵人,未免用途太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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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0 15:37:40

七十一、軟紅砂
蕓師姐,李師妹兩位靈鷲山的弟子,與小沛縣城附近的一座小山上登高下望,正好把趙紅袍和陳七兩軍對持的情況,盡收眼底。

李師妹對自家師姐說道:「管不得涪陵山上忽然妖怪絕跡,原來都是給這人收了。只是他的法術也頗厲害,我們姐妹兩個如何能夠收伏的了他?」

蕓師姐瞧了半晌,這才信心十足的說道:「既然不能強行收伏,便跟他聯手又如何?趙紅袍的三千天雷兵出自北疆第一大門派雷電門,奧妙絕倫,不在我的靈鷲萬殺大陣之下。若無我們姐妹援手,他縱然能夠支撐一時,遲早也要被趙紅袍打破。若是我們把靈鷲萬殺大陣傳授,他就可以不懼趙紅袍的三千天雷兵。」

李師妹猶豫道:「可是靈鷲萬殺大陣乃是師門秘傳,就這麼洩漏出去,可不是太好。」

蕓師姐笑道:「一旦這些人都精熟了靈鷲萬殺大陣,哪裡還能抗拒我的命令?師門的妙法,非是等閒可知,他只道是學了一種妙用無窮的陣法,卻不知,只要煉就這種陣法,這些佈陣之人,就都要為我控制。他們都盡數歸我門下,也就不算洩漏本門秘傳了。」

李師妹聽得蕓師姐這麼說,亦說道:「此言不差,蕓師姐考慮的深遠,比小妹勝似一籌。」

蕓師姐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姐妹就去探探這人的口氣,若是他知趣兒便罷,不知趣兒,我也自由手段擺佈他。」

兩姐妹這邊才計較已定,就忽然瞧見天運府的方向,飛起一道滾滾紅塵,這道紅塵說來也奇怪,離地不過三四丈高,卻快如奔馬,呼嘯而來,速度快的驚人。

蕓師姐瞧得眉頭緊緊一皺,說道:「這是北羅妖王祭煉的軟紅砂,怎麼趙紅袍居然去求了此物來!」趙師妹在旁說道:「也許是他也自忖沒多少把握,所有求了這件法器,好能十足勝過那個小子。」

蕓師姐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這軟紅砂是北羅妖王祭煉的寶貝,只傳了給她的徒兒趙觀音,這趙紅袍雖然借了來,想要操演純熟,怎麼也要三兩日的功夫。我們不可遲疑,要早些下手。」

蕓師姐把手一揮,便有一團火光一閃,兩位靈鷲山的弟子,一晃就沒了影蹤。

趙紅袍正自運用軟紅砂,化為百丈紅塵,托起身軀,一路半雲半霧的飛行。煉氣之士修煉,只有到了凝煞的功夫,方能有駕風之力,能夠離地飛行,一日能飛一千餘里,比奔馬略快些。修為在此之下者,只能借用外力飛行。

軟紅砂出自北羅妖王之手,本來就是一件能攻能守,亦能飛翔的上等法器。只是北羅妖王也不過是凝煞頂峰的修為,這軟紅砂放了開來,能化為百丈紅塵,也就是如凝煞之輩駕風一般,速度尚可,但是卻飛不太高。

眼看到了小沛縣城外,趙紅袍卻不似兩位靈鷲山弟子預料的那般,先回去軍營休整,而是駕馭了軟紅砂,一直飛撲小沛城頭。

趙紅袍心頭暗道:「憑了從妹妹那裡借來的軟紅砂,若是我忽然出手,打那小賊一個冷不防,說不定就一鼓作氣,將之成擒。就算不成,憑了軟紅砂的力量,我也可以從容退走。」

趙紅袍手托一枚紅玉葫蘆,這枚小葫蘆中放出滾滾紅砂,往小沛城頭撲去。陳七剛收了法術,正站在城頭沈思,忽然見得有這麼一股百丈紅塵捲來,想也不想,就把火羽箭放出,數十支火羽箭遇上了百丈紅塵,登時發出驚天爆震。

每一支火羽箭,都能把百丈紅塵炸開丈餘方圓一個大洞,但是這軟紅砂神異之極,隨炸隨合,不旋踵就把被炸開的紅砂收攏回來,陳七這一撥火羽箭,居然並未傷得對手的根本。陳七見火羽箭無功,便把收手收回肋下,一記真龍炮平推了出去。

化為龍形的金色氣勁,衝入了軟紅砂所化的紅煙之中,登時生出一股吞噬之力,但是軟紅砂本身亦自生出抗拒之力,一時間真龍炮和軟紅砂相持不下,較力起來。

陳七也是頭一次見到這般情況,只能把真龍勁汩汩輸出,真龍炮和軟紅砂在空中相持了一會兒,便漸漸往陳七這方挪移來。陳七得了三頁金書,修煉兩種上古道術,太上化龍訣吞噬了不少生靈,法力道行去也不弱與趙紅袍,只是趙紅袍憑的是軟紅砂的力量,他卻只能靠自身修為,便抵擋不住。

陳七見真龍炮有些不敵,便一聲呼喝,飛出了自家的三十頭火鴉,上次他跟趙紅袍鬥法,因為對手的三千天雷兵厲害,火鴉使喚不上,便沒有放出。這一次,卻是個機會,陳七也不知趙紅袍去哪裡尋了這麼一件厲害的法器,但卻自忖火鴉真氣霸道無比,定能把對方的百丈紅塵煉化。

雙方這一鬥法,可就好看起來,軟紅砂化為百丈紅塵和真龍炮的金色龍形氣勁你來我往,更有三十頭火鴉翻飛,運起雙翅,要把紅塵吹散,更抽空射出火羽箭,炸開軟紅砂所化的百丈紅塵。被這三十頭火鴉干擾,趙紅袍一時也拾掇陳七不下。他稍稍分神,真龍炮所化的金色龍形氣勁便反衝過來,待得他奮力催動軟紅砂,剛把真龍炮壓下,陳七的三十頭火鴉又自飛來。

趙紅袍不禁有些後悔,暗忖道:「這小賊到底懂得多少種法術?為何我才借了軟紅砂來,他又能召喚出來三十頭火鴉助陣?」

兩人翻翻滾滾鬥法了數個時辰,還是趙紅袍不耐僵持,收了軟紅砂,復又退了下去。

陳七見這名大敵退去,也不下城頭,仍舊在小沛縣城的城�上打坐,一來消化此番鬥法所得,二來也提防對方縱兵夜襲。同時也傳下號令,讓手下部眾,好生修整城池,方才一場大戰,又把小沛縣城轟塌多處。

陳七正在閉目養身,也溝通天地元氣,把來滋養自身。他畢竟沒跟人鬥過幾次法術,跟趙紅袍兩次鬥法,都略佔上風,卻也讓陳七明白自家的許多不足,修煉之時,也順帶反省,有那些招數使的不妥。

他細細尋思半日,已經是心底有數,暗暗忖道:「若這個小白臉沒有別的新奇法術,明日我說不定可以一戰敗他。這兩日俺都太過小心了,只站在城頭跟他鬥法。明日我衝入他陣勢中,不管他的三千天雷兵,還是百丈紅塵,都只合戰陣使用,單獨鬥法,防護之力便有許多不足。我拼了三五枚真火種子不要,一定可以把他炸成飛灰。只要此人一死,他手下的三千天雷兵也不足為懼。」

陳七正這般思忖,忽然有三頭虎妖來稟報,說有兩個女子來訪。

陳七微微驚訝,暗忖道:「我又不認得什麼女子,難道是李媚媚,她自從走失了就不曾露面……」陳七偶然也會想起這位三幫主,此時心中念頭一動,便讓王山君三兄弟,把人叫喚上來。自從收伏了王山君三兄弟,陳七便把他們當作了自家的座騎,故而倒是這三頭虎妖,隨身侍奉,蝠家的兩個兄弟,蝠迎,蝠貝,仍舊帶領他手下的一千三百部眾。

不旋踵,靈鷲山的兩個女弟子便被帶上了城頭,蕓師姐和李師妹為表示誠意,都把蒙頭的鬥篷揭開,陳七隻瞧了一眼,心頭就怦然大動,暗暗在心底叫道:「可是要死了,這兩個娘兒好生美貌!既然她們肯自家送上門來,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定要再多收兩個壓寨夫人。」

陳七童子之精華,被李媚媚得了。從那時起,他就覺得這種事兒,十分得趣兒。荀玉藻這頭小狐貍雖然也美貌,但是她年齒稚幼,玩耍起來,不如李媚媚這等成熟的婦人盡興,只是稍稍一弄,便告饒說:陳哥哥,玉藻吃不消了。陳七倒也不是心狠之人,見狀便也得饒之處且饒她。

蝠吉老兒雖然有三個女兒,皆楚楚動人,十分美貌,但是陳七卻又自持,不想這般沒道義。要知道蝠吉就是為了三個女兒,才惡了黑公卓,投入他的門下,陳七也自知道,若是自己對蝠家的三個女兒下手,只怕就要跟蝠家生出嫌隙。

其實他亦明白,若是自己做的光明,對蝠家有許多維護,根本不必去做惡人,蝠吉老兒說不定自己也尋思要把女兒送上門來,只是此事要虛虛圖之,不可急躁。他之所以把荀玉藻和蝠吉的三個女兒打法會涪陵山,看守鷂子大王那一座山城,也是為了眼不見心不煩,免得自己吃不著,又要時常看著。

但是這靈鷲山的兩個女弟子,都是二十七八歲年紀,杏眼桃腮,雲鬢森森,更兼修煉道術之人,自有一股氣質,比荀玉藻和蝠家的三個女兒,更讓陳七動心不已。

蕓師姐和李師妹,都不曾想到,自己才一露面,就讓這個小賊頭生出了打劫美色之心,尤其是蕓師姐,還是自信滿滿,覺得能夠說服陳七,同自己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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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0 15:38:07

七十二、豬頭報信,陳七算謀

    陳七雖然自小生長在賊窩裡,但既然多念了幾年書,又學習了上古道法,便也不似尋常盜賊鄙俗。雖然內心起了不良,表面上卻揮灑自如,淡然一笑,問道︰「兩位姑娘來這兵荒馬亂之地作甚?我這裡可正跟人鬥法!」

    芸師姐傲然一笑道︰「我等姐妹,正是來給大王送一場大勝。」

    陳七也不禁有了些興趣,問道︰「不知兩位姑娘如何送我一場大勝?」他心底卻同時冷笑,暗自道︰「那趙紅袍雖然法力厲害,我也不懼。明日再戰,我自由辦法勝他,只是這兩個女子來的蹊蹺,我也要瞧一瞧,她們有什麼話說。」

    芸師姐素手輕揚,便飛出一捲圖畫,陳七探手一抓,把這捲圖畫收到了掌心。當他把這捲圖畫展開,細細觀看時,卻也微微心驚。這捲圖畫繪製了一種極厲害的陣法,正是芸師姐說過好幾次的靈鷲萬殺大陣。

    這種陣法的厲害之處,不下於趙紅袍的三千天雷兵,尤其是利於速成,不似天雷兵還要苦修天雷召的法術,往往數年才能練成一支精兵。趙紅袍的這三千天雷兵,其實還未算是真個煉成,不然陣法一成,招雷喚電,雷劈萬物,憑陳七現在的道行絕對抵擋不住。

    陳七把這捲圖畫看了幾遍,心頭暗暗思忖道︰「這靈鷲萬殺大陣倒也狠毒,我若是真把這陣法排布起來,想必有許多用處。雖然我早有對付趙紅袍的方略,但是多一種手段,便更多幾分把握,倒也無妨將之收下。」

    這靈鷲萬殺大陣跟「靈鷲」二字,倒也沒什麼關係,只是代表了這陣法出自靈鷲宮罷了。這套陣法真正的名目,倒是該叫做萬殺大陣,一共有四十九種變化,每一種變化,都要有無窮殺意,被捲入這陣法的敵人,都要被殺意絞滅。

    不過這座大陣需要的人數卻不多,大約六百餘名便可。陳七手下一千三百部眾,挑挑揀揀,倒也足夠把這套「靈鷲萬殺大陣」布下。陳七思忖良久,一笑拱手道︰「兩位姑娘遠來是客,又送了俺如此珍貴禮物,卻讓陳七不知如何感激才好。不如就先在我這小沛縣城住下,也正好幫我操演陣法。」

    陳七瞧上了這兩個美人兒,如何肯輕易放她們走?

    芸師姐和李師妹,聽得「陳七」二字,都是嬌軀微微一震,兩雙妙目互相一望,都生出了喜意來。

    芸師姐心頭暗道︰「本來只想馴化一批道兵,沒想到居然逢有如此際遇,原來這人就是陳七,那他使用的道法,必然就是天河老祖的天書法術了?沒想到他才得天書不久,就有如此神通,我們絕不可放過此次機會……」

    李師妹亦是心頭狂震,瞧來陳七已經於前不同,她頻頻以目視芸師姐,想要看這位師姐如何應付。

    她們出身西域的大門派,根本不屑陳七這等人物,天生就不大瞧得起尋常「俗人」。所以也沒想到,陳七居然敢算計她們,聽得陳七挽留,都生出順水推舟之意。畢竟這靈鷲萬殺大陣,也是她們急需,更不放心讓別人來掌控。加之陳七又在她們眼中,多了許多價值,就算陳七此時要攆走她們,這兩姐妹也要想方設法留下來。

    芸師姐就爽快的一口答應,對陳七說道︰「我等正是為了助大王大破敵軍而來,自然願意傾力相幫。陳七大王不棄,我們姐妹自是願意留下。」

    陳七心頭暗暗歡喜,當即喝令手下,尋了一處上好的房舍,讓這兩位靈鷲山弟子住下。

    芸師姐思忖這件事兒重要,並不肯多做休息,立時便要挑選合用的人手,馬上開始操演陣法。陳七也自由她,讓芸師姐放手去挑揀。有了陳七的配合,芸師姐不過半個時辰,已經選出了六百人來,並且把這六百人分作九隊,也不知她用了什麼手段,不過半日功夫,就已經把這九隊人馬操演的頗具模樣,有了六七分嚴正陣列。

    陳七雖然也看過靈鷲萬殺大陣的圖卷,但若是讓他自己來操演這陣法,只怕一兩年也未必就能演練純熟,他見這兩名女子手段頗多,心底也暗暗思忖起來,暗暗想道︰「這兩個女子不知什麼來歷?居然懂得這般兇狠的陣法。要說陣法麼……俺陳大當家手中也有一套,還是上古的陣法,只是我手頭才有三十隻火鴉,還不足以布下真正的火鴉大陣。」

    火鴉陣的心法,除了道訣之外,還有四十九種法術,其中的火鴉陣咒和火羽箭,陳七都精熟了,但是其餘四十七種卻還未學過。只有等他把所有法術學全,並且湊齊了萬頭火鴉,才能把真正的火鴉大陣布下,論起威力來,火鴉大陣比三千天雷兵和靈鷲萬殺大陣厲害不知多少倍。畢竟這兩種陣法,在雷電門和靈鷲山,也不算是什麼上乘秘術,火鴉陣卻是上古道術中至為厲害的一種。

    芸師姐操演了一天,也頗疲倦,陳七見她們都休息下來,外面趙紅袍也不來討敵,便要宴請芸師姐和趙師妹兩人。這兩個靈鷲山的女弟子,雖然不大瞧得起陳七,但是她們還未盡數掌握這六百人,陣法也未演練完成,還要仰仗陳七,所以也就賣了他面子,在陳七選定的官邸中,賓主三人落座,雖然小沛縣城也沒甚好東西,但是兩方都不甚在意,倒也氣氛融洽。

    陳七敬了幾杯酒,見芸師姐飲了三杯之後,便推脫說不能再飲,便也不勉強,只是含笑問道︰「不知兩位仙姐是來自哪一座仙山修行,為何要來幫我陳七?」

    芸師姐微微一笑說道︰「大王年紀輕輕,就已經煉就人身,還得了許多傳授,將來前途遠大,怕不又是一位妖王。我們姐妹不是中土人士,乃是在西域靈鷲山修行,如果能夠跟大王結下一份善緣,日後自有許多好處。」

    陳七微微一愣,他手下妖怪眾多,卻沒有想到,因此被這兩位靈鷲山的弟子也把他看做了是妖怪。他微微一笑,也不辯解,便舉杯遙敬,含笑謙謝道︰「陳七不過是湊巧拜了個師父,所學蕪雜,比不得兩位出身大門大戶。妖王什麼的,陳七也不敢想了,只是在這亂世,總想有一份基業,方可過的快活。不知兩位仙姐來中土何事?可用得著陳七幫忙?」

    芸師姐見陳七如此好「糊弄」,便不做隱瞞,對陳七說道︰「我們靈鷲宮在西域,另有一處大敵,名曰蒼狼神宮。這一次我們兩家是為了追尋一件秘寶而來,傳說此寶乃是當年佛宗留下,專門鎮壓邪魔外道之物。不拘是我們兩家誰先找到這件秘寶,必然可以立刻壓過對手,稱雄西域。」

    陳七聽了蒼狼神宮之名,立刻想起了被他奪了靈鷲的刑無極,只是陳七也不知靈鷲山和蒼狼神宮是個什麼來歷,並未多口,只是約略表示,願意為兩女效力,雙方賓主盡歡,暢飲一陣,便各自散了。

    這邊陳七才把兩女送出,就有一條黑影鑽入了他的府邸,陳七心性何等靈覺?當即大喝一聲,放出混天幡來,把那道黑影擒捉。混天幡的黑氣落下,陳七見捉住的居然是黑公卓手下的那頭豬妖,不禁就皺了皺眉頭,正要用五陰袋把這頭圖謀不軌的豬妖煉化,這位豬頭軍師見陳七有殺伐之心,急忙喝道︰「主公!我來是為了報信,不是來刺殺你也!」

    陳七微微一愣,問道︰「你要報什麼信?」

    豬頭軍師失去了黑公卓這個主公,自分做個尋常妖卒,要吃無數苦頭。瞧好見得芸師姐和趙師妹前來,便思來陳七處出賣兩女的消息。他不敢賣什麼關子,當下便把黑公卓和兩女的關係,原原出,倒是讓陳七悚然一驚。

    他沈吟良久,喝出了一口蝙蝠精來,這頭蝙蝠精只有拳頭大小,十分小巧可愛。陳七對它喝道︰「你卻去那兩個女子住處,把她們的談話於我學來。」陳七把手一放,這頭蝙蝠精登時飛起,他轉頭對那頭豬妖說道︰「你來報信有功,我這裡有經文一卷,就賜予你修煉罷。若是你日後再有功勞,我也不吝再有指點。」

    豬頭軍師大喜,接了陳七用一枚符錢幻化的《大樂金剛不空真言三摩耶經》經文,千恩萬謝而去。

    靈鷲宮的兩位女弟子,回到了陳七安排的住處,李師妹便微微有些興奮的說道︰「師姐!沒有想到,這小子就是陳七。虧你剛才用了言語把他騙住,讓他以為,我們不知他的來歷,卻不知我們早就得知了他的底細。」

    芸師姐微微一笑,說道︰「我還故意把他說為妖怪,瞧他的樣子,居然還默認了。論起心計,他如何及得上我們姐妹?回頭定要想個法子,把他害死,好奪了天河老祖的天書。這卷天書入手,我們遲早也是第一流的人物。」

    兩姐妹這邊談論,卻不曾提防,屋簷下倒立著一頭拳頭大小的蝙蝠,這頭蝙蝠聽了兩姐妹的對答之後,趁著兩姐妹梳洗安睡之際,悄無聲息的張開翅膀,一飛入夜,晃眼就遁走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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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0 15:38:34

七十三、月下捉美人,把來壓寨好

    陳七在自家的官邸中正自修煉,忽然有一頭蝙蝠飛入,在他眼前唧唧亂叫,陳七聽得這頭蝙蝠帶回來的消息,不由得呵呵笑道︰「原來她們也在算計俺陳大當家,既然如此,我來算計她們,也就沒甚不妥了。這兩個小娘皮,倒是有些心計,只是耐不得我陳七運道好,早就知道她們的來歷。」

    陳七把那頭蝙蝠精打發了,心頭思忖良久,暗暗想道︰「虧得方才那頭豬妖來報,我才知道這兩個女子,就是傳授黑公卓流火天燈法術的人。她們說要取得一件佛宗秘寶,總不成就是我手中的古塔?這樣說來,我更加不能把這兩女輕輕放過。」

    陳七想了一想,便決議不等明日天亮,現在就立刻動手,他從自家所得的禾山道法器中,取出了一件**煙來。**煙乃是南疆幾種霧瘴之氣煉就,視所用的瘴氣種類,威力各有不同,中了人只怕不死也要重病一場,多少都要減損幾年壽元。陳七取了此物,悄然出了自家府邸,直奔靈鷲山二女所居的那間宅院。

    他才走到了那件宅院外,微微張目,卻見整座宅院上空,隱隱有一層流火湧動,化為天幕,垂落下來。陳七嘿然一笑,暗自說道︰「原來她們也不放心俺,居然用一件法器,把居所護住了。不過這有奈何的了我麼?」

    陳七走到切近,運起太上化龍訣,雙手往那一層天幕外一按,真龍勁便如一尾火龍一般,順著陳七的雙掌,遊走到了這一件流火天幕上。

    這一層流火天幕,忽然多出了一條淡金龍紋,看起來紅底金紋,尤其那條金龍又似活的,來回在流火天幕上遊走,看起來登時多出了幾分靈異。淡金龍紋遊走了數十個來回,流火天幕上的火光,便漸漸黯淡,最後真龍勁猛然一抖,這件法器就被震裂,化為片片流火,也被真龍勁張開大口,一一吞噬了。

    這件流火天幕內中有七重禁制,已經算的十分厲害的法器了。但是太上化龍訣更是奧妙,不但把這件流火天幕內蘊含的法力吞噬一空,連這件法器也未放過。陳七瞧得十分惋惜,本來他還想手頭多一件法器來的。

    「太上化龍訣也實在太過霸道,什麼都能吞吃,不過吞了這件法器,我體內的真龍勁有增長兩三分,也算是頗有所得。要是再有這般十來件法器,我的太上化龍訣說不定就能突破到,周身竅穴圓滿的地步。」

    陳七心底做如此想,運起鐵骨功,一縱身躍過了牆頭,偷偷尋在靈鷲山二女的窗外。他聽得裡面二女鼾聲息息,似乎睡熟,便用手舔了一舔手指頭,往窗戶紙上一捅,弄開了一個小洞之後,這才把**煙往外一放,化為淡淡白霧,鑽入了房間之中。

    **煙在禾山道的法器中,排名甚後,威力也並不如何。正面跟人鬥法,若是出其不意,還有些效力,若是被人察覺,只須閉住口鼻呼吸,便不能夠奈何敵人。雖然沾染肌膚,也能讓人大病一場,但卻是要稍後的事情了,當時卻不能把敵人立刻弄倒。

    但在這樣半夜偷襲,撬門別戶,**煙卻是一等一的好物,勝在悄無聲息,神不知鬼不覺。

    陳七把**煙放入了一會兒,算計兩女必然已經昏迷了過去,他也不敢去試演**煙的威力,便把手一揮,放出了兩頭火鴉,想要把二女捉出。

    沒想到,兩頭火鴉才衝破了窗戶,撲下床榻,陳七就聽得兩聲嬌叱,兩女各自手持一刀一劍,從藏身處躍了出來,虧得陳七的兩頭火鴉本事也都不凡,這才險險避開,不曾被二女所算。

    芸師姐左手刀,右手長劍,身上穿了一件褻衣,柳眉倒豎,滿臉都是怒容,偏偏她生氣起來,別有一番風姿,二女衣衫又都單薄,把姣好身材都露了出來。

    陳七雖然讀了些書,此時腦海中,卻不是什麼曹子建,宋子淵等古代文壇大豪,用來形容各色美人的生花妙筆,反而油然想起了天馬山大寨中,一個跟他關係不淺的好色老山賊,用來形容女人的三個不甚上流的詞兒。

    腿長,腰細,**大……

    順帶他還記起了那位老賊下一句註腳,遇上這等貨色,就該一棒子打暈,拖回山寨,大快朵頤。

    當時他還不甚瞭然,大快朵頤是什麼意思,以為這老山賊是要把人吃掉,雖然陳七殺人不忌,卻對這種惡口味,敬謝不敏,好久之後,他才知道是自己理解錯了,那個好色的老山賊用詞錯了。

    陳七腦海中轉了這許多念頭,手上卻不慢。他知道這兩個女子出身靈鷲山,武藝法術應該跟刑無極差不許多,他曾勝過了刑無極,破去了對手的蒼狼神射,但是天下道法門類繁多,說不定敵人便有出人意表的手段,故而陳七也不敢掉以輕心。他先把三十頭火鴉一起放出,這才運起真龍炮,一炮轟殺了過去。

    芸師姐把手中刀劍一放,化為兩道光華,長劍化為三頭靈鷲,鋼刀化為七八條蒼狼虛影,奮力向陳七撲來。這乃是靈鷲山的弟子,皆會的兩種法術,這一刀一劍也都各有路數,一上一下,互相配合,登時把陳七周身之地都封禁住了。

    陳七見了這兩女的法術,不禁發出微微的詫異,心道︰「怎麼這兩女用的刀,跟鷂子大王那口青鋼刀有些相仿,難道是出自同源?不過這兩個小娘皮可比鷂子大王厲害多了……」

    陳七擡手發出十支火羽箭,跟芸師姐的刀劍幻化的靈鷲,蒼狼虛影糾纏,只見十道紅光和三頭靈鷲,七八條蒼狼鬥的不分勝負,只是陳七所用的法術不能持久,他見逼不開這一刀一劍,便一聲喝,把十支火羽箭一起爆炸了開來,登時把其中一口靈鷲劍打落。

    芸師姐心疼不已,素手一抓,想要把靈鷲劍收回,陳七卻哪裡容得?一頭火鴉翩然飛下,登時把那口靈鷲劍捉在雙爪之中。

    李師妹見師姐受窘,立刻也把自己的靈鷲劍和蒼狼刀放出,亦化為三頭靈鷲和五條蒼狼,和芸師姐一起夾攻陳七。

    煉氣的九層功夫,第一層胎動,只是把真氣煉就。第二層入竅,方能把周身竅穴打通。但只有到了第三層感應的層次,方能感悟天地元氣,馭劍百步之外,殺傷敵人。想要在煉氣的一二層,就能操縱法器,多半就要尋一些旁門左道,蹊蹺的法門。

    比如禾山道的法器,都是陰魂,汙穢之氣,就算法力不濟也能駕馭。這靈鷲劍和蒼狼刀也是如此,只要有些法力,便能驅動內中的靈鷲和蒼狼陰魂,通過兩種靈獸的魂魄,才控制刀劍飛舞。陳七所得的那件古塔,因為級數太高,轉對修為無甚要求。

    一般來說,煉氣三層一下,大家還是比拚法術的多,比拚法器的少。

    陳七一面放出火羽箭來抵擋,一面讓三十頭火鴉上下翻飛助戰,一時間竟然把兩女壓制,更接連引爆火羽箭,把兩女的靈鷲劍和蒼狼刀都打落在地。

    芸師姐亦沒有料到,陳七的法力竟然強盛自己,兩姐妹聯手都不能敵。她情急之下,一咬銀牙,就待用一門壓箱底的法術拚命。

    陳七有心活捉,哪裡會容得她們再多手腳,見兩女已經手無寸鐵,也不頒@攏 蚜籃謁鞣扇ュ 鞘卑蚜腳 Ω孔×恕U飭腳 嘉 ジ淼納菲 鈣 渙籃謁魃系奈芻嘀 槐疲 鞘倍莢瘟斯ャbr />
    陳七擔心傷了二女的身子,立刻就把六道黑索收了回來,他嘿嘿一笑,瞧著玉體橫陳,都暈厥了過去的二女,自言自語道︰「我陳大當家,還是頭一回做這搶壓寨夫人的勾當。三幫主李媚媚是自家來勾引我,荀玉藻這頭小狐狸也是自願。這年頭若不搶劫幾個美人兒,如何算得黑道強人,綠林好漢?那種總有美女投懷送抱的,乃是江湖俠少,俺陳七,最恨江湖俠少。」

    陳七的父親陳橫江,便是被幾個江湖俠少給「除暴安良,斬奸除惡」,當時他父親身中數刀,全身是血的模樣,讓年幼的陳七印象深刻,永世也忘記不了,故而陳七素來對江湖俠少沒有好感。也從不想去做江湖俠少,他潛意識裡,希望自己能做個更大的賊頭,也是因為這一段仇恨。他那時候還不知道自家日後能不能有本事報仇,所以拼了命想要做的更想山賊,就是為了跟江湖正道,有所區別。

    不過這點心思,就連陳七自家也不知,他平時總以陳大當家自居,習慣的久了,便也忘了初衷。

    陳七把二女扛起在肩頭,施施然回了自家的宅邸。他鐵骨功修為厲害,一聲力氣不下千斤,兩個身子輕盈的女子,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負擔。

    回到了自家宅邸之中,陳七先運起火鴉陣心法,給二女驅除了體內的汙穢之氣,這才用真龍勁把二女的真氣鎖住。然後才把靈鷲山二女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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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0 15:38:55

七十四、情火焚心

    芸師姐方才醒來,便感覺體內真氣都被鎖住,心頭便是一驚。在看陳七瞧自己和師妹的眼神裡,全是明目張膽的侵略野性,登時羞憤欲死,大聲喝道︰「小賊,你若是識相的,趕快把我們姐妹放開,不然靈鷲山一脈絕饒不了你。」

    陳七哈哈一笑,叫道︰「我連刑無極的靈鷲都搶了,連蒼狼神宮都得罪了,多你們靈鷲山一家,也不算多。等我煉就無上道術,什麼靈鷲山,蒼狼神宮,三派六道,都要去一一踏平。」

    芸師姐奮力掙紮,但是卻連一根手指也動彈不了,陳七所用的太上化龍訣何等奧妙?就算她修煉的是靈鷲山至高無上的五大道訣,都不能掙脫,何況她還只是一個外門弟子,並未獲傳這等奧妙的道訣,更是沒法想太上化龍訣的鎮壓之下,把全身真氣催動開來。

    尤其是陳七不但用太上化龍訣鎖住了兩女的真氣,還把她們的竅穴封了,讓兩女全身都痠軟無力,玉體橫陳之下,要多麼動人,就有多麼動人。

    陳七笑吟吟的瞧著芸師姐的努力掙紮,也時而偷眼去瞧正故作假寐的李師妹,心裡甚是爽利。說實話,他為人真不算太過好色,只是一個正常男人該有的衝動,倒也全都有了。眼見兩個美人兒,活色生香的躺在自家的床榻上,心底不住的盤算︰「我是今兒吃一個,明兒再吃一個的好……還是今兒就全吃了?」

    芸師姐掙紮良久,見只是空耗力氣,不由得氣餒起來,但是她心底總不肯放棄最後一絲希望,提氣說道︰「你若是真心喜歡我們姐妹,何必非要用這種手段?憑你一身道術,想要讓我們姐妹傾心也是不難,若是你肯放開我們姐妹,這件事兒……也好商談。」

    芸師姐努力把一張嬌艷的俏臉,從惶急變得平和,想要勸說陳七莫要用強。陳七哈哈一笑說道︰「這位仙姐有所不知,我陳七乃是山賊出身,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搶劫幾個美妞,用暴,用強,看她們掙紮的樣子,楚楚可憐,徬徨無助,才有趣致兒。可惜……我下山之後,連續遇上了幾個女人,不是主動前來兜搭,就是投懷送抱,還不用俺動個手指頭,就已經得了手……」

    陳七說到此處,言下頗有遺憾之意,但是芸師姐卻實在忍耐不住,大罵了一聲︰「你這個變態**,無恥敗類……哪家姑娘會向你投懷送抱,除非都是一些**蕩婦,人盡可夫,水性楊花的女人……」

    陳七摸了摸下巴,想起自己的第一個女人,竹枝幫的三幫主李媚媚,倒是想不出什麼反駁之語。至於小狐狸荀玉藻,雖然跟他的時候,還是冰清玉潔,但這頭小狐狸狐媚天生,尤善各種挑逗,似乎也說不上如何端莊。

    陳七轉了轉念頭,呵呵一笑道︰「這位仙姐說的是極,我陳七還未品嚐過,猶如仙姐這般性子剛烈,貞潔端方的女子,今日正好開葷!」

    芸師姐被陳七這句話,嚇的渾身都抖了起來,大罵道︰「你莫要過來!你要是膽敢過來,日後必然不得好死。」

    陳七伸出手爪,正要讓芸師姐見識一下,自己的膽量,卻聽得頭上有一聲輕輕冷笑,心頭登時凜然,急忙催運起金剛三昧法,幻化出一尊金光寶塔護身。只是差了須臾功夫,頭上便有一道指勁落下,擊打在金光寶塔的虛影之上,竟然透了金光而入,直指陳七的內心。不過那暗殺之人接下來的一腳,卻踢在金光寶塔的虛影上,並未有傷得了陳七。

    來者正是滅情道的真傳弟子鸞兮,剛才的一指,便是滅情道的毀情指法,陳七的金剛三昧法善於防禦諸般硬挺的法術,卻不能阻擋這專攻人心,引發七情六慾的指法。只一瞬間,陳七就覺得自己內心似欲焚燒,好像若不把眼前三女一起拿下,心中便有一股鬱鬱之火,不得宣洩一般。

    陳七低吼了一聲,但是恰在此時,他丹田中的古塔,傳出了陣陣梵唱,也虧了他打通了耳識,能聽聞這大千世界,震撼心靈之音。陳七倏忽清醒,把諸般情緒平復,暗暗驚出一身冷汗,心道︰「這小娘皮好厲害的手段,居然能引發我情火焚身,若是沒有古塔內的兩萬餘口蝙蝠精時時唸誦經文,把我從這般境況驚醒,只怕就要中了她的毒手。」

    鸞兮亦不曾料到,自己一記毀情指法,陳七居然中了也若無其事。自家順帶的一腳,更是被這小賊的護身金光寶塔虛影擋住,反把自己的足踝震的有些生疼。她淩空一個翻滾,就把芸師姐和李師妹一起抄起,縱身就要躍出房間去。

    鸞兮試過一招,知道陳七這小賊經過一番奇遇,非是自己輕易可以拿下,便打算救人脫身,然後再回頭尋他煩惱。陳七如何容得這女孩兒離開?他早就認出了鸞兮,心中暗道︰「這女孩兒心狠手辣,又是我的對頭,一定要把她也留了下來。」

    陳七雙手一分,便是數十支火羽箭飛出,鸞兮身在半空,見陳七出手極快,火羽箭瞬即臨身,忙把李師妹拋下,運勁手指,連點了十餘下,用毀情指法劃出一片氣勁織網,把陳七的火羽箭兜住。

    陳七念頭一變,被毀情指法勁氣兜住的火羽箭便一起爆炸,但是鸞兮反應極快,早就先一步撞破了屋頂,反手一拍,把屋頂整個打塌,讓陳七不得不也抱起了被鸞兮丟下的李師妹,運起真龍勁護身,衝出了屋外。

    陳七念頭轉的極快,人才落地,便把三十頭火鴉一起喚出,這些火鴉中,有五頭最厲害的,也都學了火羽箭的心法,平時陳七把它們藏在體內,當作真氣源頭,但一放出來,便都成了最厲害的殺手。當頭的五支火鴉,一起放出火羽箭來,把正要逃走的鸞兮,生生逼了回來。

    鸞兮雖然仗著身法快捷,躲開了火羽箭的攢射,但是這些火鴉的修為都高,甚至比陳七這個主人還高明些,都能指揮火羽箭淩空轉折,一直追定了鸞兮不放。

    鸞兮心頭大惱,大喝一聲,雙掌猛然一翻,放出一層淡淡的銀白煞氣,只一擊就破去了追逐的火羽箭,迎空一拍,把兩頭火鴉打落。陳七見鸞兮的手段厲害,不敢用火鴉冒險,忙讓三十頭火鴉一起高飛,鸞兮這才冷笑一聲,帶了芸師姐轉眼逃走無蹤。

    陳七也是在鸞兮走了之後,這才忽然醒悟道︰「我怎麼膽怯?這妖女有這般厲害手段,卻仍要逃走,顯然她這手段是新近才練成的,只能運用兩三下,才不跟我放對。不然她只須把三十頭火鴉一起打落,我雖然還有些手段,也不是她對手……」

    陳七雖然想得明白,但是這時候,再想去追鸞兮,已經來不及了。

    鸞兮帶了芸師姐,大半個時辰,已經奔出了數十里開外。她尋了一個隱蔽的地方,一雙小手翻飛,在芸師姐周身拍打數十次,這才輕叱一聲︰「散!」芸師姐只覺得全身一震,被陳七筋骨的真氣,終於又運轉了起來。

    她一翻身躍起,看著鸞兮,心頭卻有許多提防之意。

    鸞兮雖然年紀比芸師姐小了一倍,但是神色高傲,小小的下巴一揚,淡淡的說道︰「你可是西域靈鷲山的弟子?」

    芸師姐柔聲答道︰「小女子正是靈鷲山的外門弟子,不知這位妹妹是中土哪一家派的傳人?」

    鸞兮冷笑道︰「我是滅情道的真傳弟子,靈鷲山雖然稱雄西域,對我滅情道來說,去不算什麼。何況你一個外門弟子,如何有資格喚我妹妹。我救你是要你來幫我做一件事兒,陳七那個小賊,也是我方能殺的,你就莫要惦記了。」

    芸師姐心頭惱怒,暗忖道︰「滅情道在中土稱雄,未必就比得上我們靈鷲山。」但是她亦知道,不拘哪一家,哪一派,都要分作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真傳弟子三等。滅情道的真傳弟子的地位,放在靈鷲山,也是一等一的人物,足可掌握她這個小小的外門弟子生殺予奪大權。

    上古道門,只有過了煉氣第三層感應的門徒,才配稱作內門弟子,到了煉氣第六層丹成的弟子,方能被喚作真傳。但是現在三派六道,西域南荒,東海北疆,十數家頂尖大派,雖然仍舊把煉氣第三層感應以上的弟子,才收為內門弟子,但是卻不按煉氣第六層丹成,才升為真傳弟子的路數了。

    因為各大派的長老,掌教,也不過這個層次的修為,現在各大派的真傳弟子,都是精選出來,日後有望晉級金丹的弟子。無一不是天資聰穎,才華出眾,智慧過人之輩,但修為卻並不一定有多麼高。只不過真傳弟子的權威,亦相當於各派的長老,跟普通門人,確不曾並列。

    芸師姐也知道,鸞兮的道行法力,比自己要高明許多,只看她和師妹兩人聯手,都在陳七手下栽了跟頭。鸞兮卻連法器也不用,就能在陳七手下救人,並且從容遁走,實是高過她一籌,這才忍氣吞聲,低聲問道︰「不知鸞兮姑娘,欲要用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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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0 15:39:19

七十五、情種

    鸞兮冷冷說道︰「我早就過了煉氣第三層感應的境界,此番出來遊歷,有一大半的原因是要通過師門的試練,小半原因是為了凝練煞氣。如今我已經開始修煉滅情煞,需要引發眾生男女的**,再將之滅盡,收攏情煞之力。我看你也是修道之人,正合我用,所以才救你一命。」

    芸師姐聽了鸞兮的話,心頭頓時惱怒,但是也微微發寒。她心頭暗忖道︰「上古修士凝煞,都是尋地煞陰脈,凝練煞氣,如今這個世上已經無多少地煞陰脈,各大派便都另尋代替的法門。我們靈鷲山一脈是以萬物生靈死亡之時,散發的絕滅氣息,修煉五陰絕煞。滅情道的滅情煞,卻是借了眾生的**之道,凝練煞氣,但凡被她們當作凝練煞氣對象的生靈,開始都會**如火,最後被滅盡**之後,便會盡喪七情六慾,個個冷冰冰的猶如行屍走肉。我才不肯幫她修煉……」

    芸師姐正要搖頭拒絕,鸞兮已經冷冷笑道︰「你也不用想要逃脫,在我手中,比在陳七那小賊手中,你還要不用動甚歪腦筋。我已經在你的師妹身上,種了一記情種,過得七八日,她熱情如火,必然跟陳七那小賊戀姦情熱。等她的**到了最**,我便吸攝了她的情火,換了你來做對手,這幾日,你就不用擔心了。」

    芸師姐大驚失色,忙運起靈鷲山的嫡傳心法,擡手發出六七道掌影,想要逼退了鸞兮,奪路而逃。鸞兮正眼也不瞧她,只是隨手一指,便點中了芸師姐的竅穴,重新封了她的經脈,這才冷冷說道︰「就算我剛出師門,武藝道法也高過了你,現在我已經開始修煉煞氣,你如何是我敵手?你還是安心做我練功的鼎爐罷。」

    陳七被鸞兮鬧了一場,走丟了芸師姐,弄塌了房舍,頗有幾分灰頭土臉之意。他現在已經明白,仙道門派的修煉,分作九步︰胎動,入竅,感應,凝煞,煉罡,丹成,道基,脫劫,溫養。自家只在煉氣入竅的層次,但是鸞兮顯然已經過了感應這一關,最後出手的時候,已經煉就了幾分煞氣。真要是鸞兮再次來大鬧小沛縣城,陳七還真無把握,能跟這個滅情道的真傳女弟子鬥上一場。

    在陳七看來,城外的趙紅袍雖然有幾件厲害的法器,還有三千天雷兵,但是仍舊不如鸞兮難鬥。

    陳七這邊出事兒,他的手下部眾,都匆忙趕來。陳七遣散了這些手下,另外尋了一處房舍,放下了李師妹之後,心中也暗暗忖道︰「我若是也能把周身竅穴打通,感應天地元氣,加上手頭這件古塔法器,倒也不懼鸞兮。但是現在我兩部心法,距離打通周身竅穴,都還有許多火候,若是等鸞兮再次來時,卻如何敵她?」

    陳七思忖良久,仍舊是徬徨無計。鸞兮可不似趙紅袍,趙紅袍憑的都是外力,法力並不比他高明,陳七自然可以用計謀,策略,以智取勝。但是鸞兮境界高過了他,還說不定藏有什麼厲害手段,陳七便思十數種計策,卻發現沒一種真個管用。

    「這卻是有些為難了,除非我能在最短時間內,把火鴉變化精熟,就算敵不過這女人,也有逃命的能力。看來,我還是要多尋找幾頭鳥妖,多祭煉幾頭火鴉,太上化龍訣的修持,暫且先停頓了罷。」

    陳七亦是極有決斷之人,加之他山賊出身,什麼都能夠捨得。雖然這小賊頭好容易掙紮出來一番基業,也混了千餘手下,但真要是面臨性命攸關的時候,陳七放棄這些,連眉頭都不皺,眼珠都不錯,與他看來,只要自家的一條賤命還在,什麼都有機會拿回來,命沒了什麼也都沒有了。

    反正他要逃命的時候,把荀玉藻和蝠家的人往古塔中一裝,走的再幹脆也不過,剩下的雜兵閒妖,小沛縣城和涪陵山的地盤,對他來說,沒有半分價值。只要法力夠高,這種東西隨時可以去搶了回來。

    不過想要尋找成了氣候的鳥妖,亦要有些機緣,陳七早就問過蝠吉,附近哪裡還有妖怪聚集,蝠吉亦曾說過,天都郡乃是兵荒馬亂之地,妖怪們也要圖個安居樂業,所以除了涪陵山上還有些小妖,別的地方,大門大戶的妖族,都早就搬場。除非是兗州四郡中,較為安逸的東海郡和白裡郡,方有更多的妖怪居住。

    陳七思索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那位李師妹。

    這時候這位靈鷲山的女弟子,早就全身痠軟,看陳七的眼神中,充滿了柔情蜜意。她被鸞兮種了一記情種,登時**如火,就算面前不是陳七,是別的男人,她也一見鍾情了。何況陳七一身法術厲害,相貌也還過得去,尤其是身上頗有男人味道,就算沒有被種下情種,這般人才,也容易吸引李師妹這樣的外門弟子。

    仙道門派收徒都甚是嚴格,其中除非資質真個好的無話可說,被選中為真傳弟子,門派中大力栽培之輩。都要從外門,內門,這兩處關節走上一遭。想要踏過外門到內門這一關,煉氣第三層感應的境界,是無可跨越的一處難關。感應這一層功夫,至少要把九成的修士難住,多少大門派的弟子,直到壽元將近,也踏不過去這一關。

    中土現時不比往日,妖族橫行,天下妖族的人口,佔了極大份量,比所有的仙道門派的人口加起來,還要多出幾萬倍,但就是這般大的基數,能夠跨過感應這一關的大妖,也依舊不算多,幾乎是幾千個妖怪裡頭,才有一個能踏入這個境界,比起仙道門派來更少了幾十倍。

    似李師妹和芸師姐這般的外門弟子,若是修煉不成,遲早都要嫁人生子。她們也都是開過眼界的,如何肯委身凡人?但是身具高深修為的仙道中人,妖族大妖,不是沈迷與修煉,希翼能夠更上一樓,就是早有夫人,多還不止一位。最多也只能在修為相若的各派年輕弟子中尋找良緣。

    陳七身負上古道術,雖然有無數人想要追殺,奪取他的天河老祖傳下的道書,但是前途之遠大,倒也不必分說了。能夠嫁給這般年少有為之人,李師妹心頭其實也微微有些願意,再加上情種搞鬼,她再去瞧陳七時,已經無多少抗拒之心。

    陳七可不知道,鸞兮留下李師妹,是別有用心,他思忖脫身逃命之法入神,待得回來看顧佳人時,伸手一抹,忽然覺得這位美人兒情動如火,眼中脈脈含情,全身都快要燒著了起來,也不禁自家誇讚一聲︰「我陳七真就有這般好麼?先是有李媚媚前來故意兜搭,後是有小狐狸荀玉藻主動投懷送抱,現在這個靈鷲山的女弟子,看本大當家雄姿英發,連退強敵,居然也一見鍾情起來。瞧著小娘皮的模樣,就算我不制住她的真氣,只要稍稍動動手指,自家也會嚶嚀一聲,撲了上來……」

    陳七是個乾脆的人物,哪裡去管這些繁文縟節?

    當下就伸手解開了封住李師妹竅穴的真氣,只是仍舊封住了她一身的功力。果然如他預料的一般,這位靈鷲山的女弟子,羞答答,並不多少抗拒,陳七上前求歡,李師妹遂半推半就,兩人滾落在床榻上,登時就滿室生春起來。

    李師妹雖然是處經人事,但畢竟是修煉過仙道武藝和道術之人,身子比尋常人經得起擺弄,陳七又是久曠之身,兩人一直折騰到了天亮,才一起沈沈睡去。

    等到了日上三竿,陳七一躍而起,只覺得神清氣爽,微微一運筋骨的力量,卻發現自家的鐵骨功不知不覺居然踏入了第八層的境界,之前什麼時候有過突破,他自家人也不知。

    鐵骨功乃是外門硬功,越是修煉到後來,筋骨如鐵,人就越顯得消瘦,但全身筋骨,都會變得強韌無比,尋常刀劍根本難以傷害,更兼力大無窮。本來鐵骨功想要修煉到陳七這般境地,最少也要三四十年的苦功,外門硬功進境緩慢,最難打通周身竅穴。現在的鐵骨門中,有陳七這般修為的,最多也就一二人罷了。

    但是陳七有兩門上古道術,尤其是太上化龍訣,已經把周身竅穴打通了兩百餘處,這門道訣實在霸道,陳七跟李師妹一夜歡好,居然就攝奪了近半的靈鷲真氣,讓太上化龍訣的功夫又自進境了一大步。所以他才能強行跨入鐵骨功第八層的境界,這全都是被太上化龍訣的真龍勁,給強衝關隘,拐帶的出來。

    陳七心頭頗高興,輕輕一推身邊的美嬌娥,李師妹幽幽醒轉,見自家和這個小賊頭都是赤了身子,裸逞相對,登時羞不可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陳七見李師妹這般模樣,登時哈哈大笑,不但胯下筆挺,就連全身心都覺得威風。只是稍稍遺憾的是,他陳大當家當初立志要強搶民女,擄掠來壓寨夫人,卻沒想到,自己連經三個女子,都是自願從的,沒有那般看人梨花帶雨,羞怯嬌憤,奮力抵抗的情趣兒,是個大大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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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0 15:40:10

第十九章飛天閣樓

就在這聲音響起來的那一刻」整個峰頂頓時安靜了下來。阿里中文網ALITxT,coM.x`iaoshuomm小說mm阿里小說(阿里小說網)

鄭浩天等人不約而同的擡頭望向了上空。

那裡,才是整個萬劍宗最為核心的所在……飛並天峰。

一道略帶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萬劍閣開啟在即,億萬劍海即將出現」無關人等,全部離開吧。

峰頭之上」那些陪伴著門下弟並子前來的眾人都是微微躬身,有的驅使靈光轉身就走,也有的在臨走之前尚且要嘮叨交代幾句。

傳攀高無疑正是如此。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浩天,你們幾個切切記住,在無邊劍海中堅持的時間越長,就說明你們的潛力越強,最終前往的萬劍閣層次也就越高。。」

鄭浩天等人連連點頭,心中卻是暗嘆。

正所謂關心則亂,這段話從半個月他們回返白草峰之後就每日聽聞,耳朵都快生出老繭了。

待攀高原本並非一個婆婆媽媽之人,他行並事果斷狠厲,被稱為白草峰下並任峰主的最熱門人選。

但是,當他碰到了鄭浩天等人,在這白草峰崛起的萬年不遇的天大機遇面前,他的心態還是失衡了。

不過,也並非他一人如此,很多無名峰頭的陪伴者一樣是絮絮叨叨,不肯離去。

與之相比,中峰和下峰的那些峰頭強者們就瀟灑的多了,他們揮手之間就已經遠離而去。

這就是底氣,這就是自信。

白草峰想要培養出這等強大的信心,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哼,速速離去。」

頭頂上。陡然傳來了一道淩冽的怒畢聲。

這道冷哼就像是在眾人的心頭直接響起似的,所有尚且滯留在峰頂的三階以上眾人都是一陣耳鳴眼huā。他們的臉色大變」再也不敢停留,立即是驅使劍光,略顯狼狽的遠離了峰頂。

鄭浩天等人心中一驚,此人對於力量的運用之道已經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峰頂上那麼多人,他竟然也能夠進行針對性的攻擊,這等修為,只能用可畏可怖來形容了。

當所有無關人等盡數退去之後。天空中陡然間雲層翻滾,雷聲轟鳴,隨著雷鳴聲的逐漸增大,雲層也開始變得稀薄了起來。

依稀之間,眾人似乎已經可以透過雲層,看到了那高高懸浮在天空中的上半截飛來峰的真面目。

只是,無論眾人如何用併力,都無法一窺全貌,僅能夠霧裡觀huā,朦朦脆朧的看到一點兒的輪廓而已。

隨後」一片巨大的光芒從峰頂上爆發出來,就如同一隻光罩一般,瞬間將下方整個峰頭都籠罩其中。

少數人發出了難以控並制的驚呼聲。

雖然人人都知道,那傳說中的億萬劍海即將降臨」但是在耀眼光華降下的那一刻,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保持鎮定或者是無並動並於並衷的。16K手機網:wap10.16kxs.com!娛樂交流YY:399446花花更新

在這裡的眾人,自然都是有資格進入萬劍閣之人。

但是究竟進入哪一層萬劍閣,那就是不得而知了。

為了考驗眾人的實力,以及他們身上所蘊含並著的潛力,每一次萬劍閣開啟之時」都會降下億萬劍海。

傳說中,這是萬劍宗開山祖師爺親手佈置的一座龐大劍陣。劍陣之中,蘊藏無窮無盡的無邊劍海。所有想要進入萬劍閣之中的門下弟並子都必須進入大陣。在大陣之中堅持的時間越久。那麼獲得的評價也就越高,最終自然會進入更高的層次,有希望獲得最好的神兵。

當然」在七階以下」數萬年中所獲得的最好神兵也就是極品品寶器。

至於傳說中的法並器,那已經是靈並體大成氈強者才有資格惦記和盼望的東西了。

純攀高等人快速的飛離了峰頭,但他們卻並未遠去」而是三三兩兩成群結隊的在遠處驅使飛劍懸立半空靜靜的觀看著。

當整座峰頭被光芒籠罩之後」頓時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在峰頭之中。那一片光罩閃亮耀眼,根本就無法讓人看清楚光罩之外是什麼東西。而在外面就大不一樣了。

這些光罩在完成了籠罩之後」頓時變得透並明起來,能夠讓天空中的所有強者們都清晰的看到裡面眾人的一舉一動。

不過,此時在光罩之中人數眾多,想要在這如同螞蟻一般的人群中找到自己的目標,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純攀高的臉上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焦慮之色,麥京路來到了他的身邊,笑道:「侍師並兄放心,這一次能夠堅持到最後的,肯定是你們白草峰中人。。」

純攀高微微擺手,道:「,麥師並兄,這一次的入閣試煉可是非同尋常,單單是極品強者就有著數位之多」競爭肯定激烈,最後誰能第一,還要看他們的臨場發揮了……」

麥京路嘆息了一聲,眼角突地瞥到了一人」他立即笑道:「賴炳師並兄竟然也來了,不知道太子峰這一次來了多少弟並子……」

從不遠處一道劍光緩緩再行」正是太子峰的賴炳。

他顯然也未曾想到在這個方向竟然會與傳攀高和麥集路碰頭,不由地在u粵尹頭叫晦氣。,舊曰四

當初鄭浩天等人尚未拜入白草峰門下之時,他曾經對這兩位冷諷熱嘲,不屑一顧。

但此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白草峰已經是強並勢崛起,特別是鄭浩天斬殺混元門和千仞淵兩個大型門派弟並子之事已經傳遍了無名峰頭。

這些無名峰頭中人固然是鼓掌叫好,但卻也是心生忌憚,並且相互告誡,不可再主動招惹白草峰弟並子了。

如今賴炳雖然很有著轉身拂袖而去的衝動,但是一想到鄭浩天等人所展現出來的龐大潛力,也唯有停下了飛劍,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道:「仿師並弟,麥師並弟,我們太子峰這一次人數不多,也就是湊個熱鬧而已。」

其實太子峰這一次來此的人數並不少,足有七十餘人。但是在如今的白草峰面前,他哪裡還有臉敢誇口什麼。

人家只要出一個極品,就能夠將他們所有人都比下去了。

傳攀高矜持的笑著,他的心中卻是頗為受用。

賴炳那前倨後恭的態度,已經足以說明如今白草峰在眾多無名峰頭之間的地位變化了」同樣的,他的態度和地位也就是水漲船高,變得至關重要起來。

麥京路嘿嘿的笑著,不懷好意的道:「,賴師並兄,劍海即將降臨,不如我們一起觀看如何……」

賴炳心中大罵,本來想要拒絕,但是又想到了與白草峰之間的舊怨,心中就是隱隱發寒,他硬著頭皮道:「,既然兩位誠意相邀。賴某敢不從命。。」

麥京路一愣,他只不過是信口而言,本來以為此人肯定會拒絕,卻沒想到他僅僅是猶豫了一下就立即同意了。

傳攀高翻著白眼瞪了眼麥京路」你這傢夥,不是沒事我事麼……

「……,。」

又是一道巨大的聲音從天空中驟然響起。

隨後,掌教真人的聲音緩緩的傳蕩了開來。

「萬劍閣」開啟。。」

那充滿了威嚴的聲音彷彿是來自於九天之外,又像是來自於九幽之下,整今天地之間。在這一刻似乎已經被這個聲音所洞穿,所充斥。

無數道巨大的光芒照向了遠方的虛空。

鄭浩天等人擡頭看去,雖說在四周光罩的籠罩之下。他們無法看到外面的景象。但是如今這些光芒卻是照向了高空,他們自然能夠一目瞭然。

一道光,二道積……,乃至於無數道光。

慢慢的,這一片虛空似乎是因為受到了無法想像的巨大力量牽引而發生了崩塌。

所有人都可以親眼看到那一片虛空塌陷了下去,並且露並出了一個黑黝黝的大洞。

在洞並口之內,漆黑無光。仿若一牟深不可測的黑並洞永遠沒有盡頭。

豁然」一點兒光芒從黑並洞的正中心處亮了起來,這一點兒光逐漸的擴大著」最終充斥於整個黑並洞。

慢慢的,在那一片光並明之中露並出了一個巨大的無法形容的閣樓。

它和飛並天峰一樣。就這樣虛浮的飄蕩在天空之中。任憑那強大的罡風不住吹拂,卻是根本就無法撼動其分毫。

這就是萬劍閣。

傳說中萬劍宗的創派祖師爺親手建立的聖地之一,據說守護著萬劍宗內最大的隱秘之所在……

鄭浩天的身並體突兀的微微顫並抖了起來。

他隱隱的感應到了,在他腦域中的光暗兩個種子開始泛起了奇妙的變化。

似乎在這裡面有什麼東西正吸引著它們蠢並蠢並欲並動。

他的眼眸微微發亮,仿若是心有感應似的朝著裘馨予的方向瞥去。

恰在此時,裘馨予亦是回眸望來,兩個人的眼眸中竟然擁有著同樣的神采。

他的異常表現立即引起了餘威華等人的注意,余建升擔憂的道:「浩天,你沒事吧。。」

鄭浩天嘿然一笑,道:「,沒事,就是有些激動而已……」

這種感覺雖然強烈的到了讓他也無法發自控的地步,但畢竟僅僅是一種預感,所以根本就無法宣諸於口。

余建升等人都是心中狐疑,以鄭浩天的定力和閱歷,又毒麼會在剛剛見到萬劍閣之時就表現的如此不堪。

只是,這個想法僅僅是一掠而過。

因為,掌教真人的聲音繼續高昂的響了起來。

「億萬劍海,放……………」

隨著這一道聲音,飛來峰之下頓時亮了起來。

無數光點在眾人的瞳孔之中越來越大,他們都看清楚,那是飛舞著的劍光,從遙遠的天際飛來,無窮無盡,無邊無際……

這已經不是傷心,而是五並臟並六並腑都傷了……

雖說有些心灰意冷了,但白鶴還想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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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0 15:47:06

七十六、南山和尚,金剛寶塔

    第二天一早,趙紅袍就在小沛城外討敵,陳七一夜**,醒來之後,正直龍精虎猛之態,當下便開城而出,和趙紅袍一場好殺。

    陳七早就擬定了戰略,仗了真龍炮和火羽箭的犀利,硬是闖入了軟紅砂所化的百丈紅塵之中,把趙紅袍打了一記火羽箭,又復指揮手下妖兵,惡鬥趙紅袍的三千天雷兵。

    趙紅袍受了傷,便也抵擋不得多久,便自敗退了下去,陳七也不去追敵,仍舊鳴金收兵,回歸小沛縣城。

    這一場大戰之後,趙紅袍頗自鬱鬱,他自忖得了名門師傳,有十二枚雷珠和三千天雷兵,還有祖傳的寶甲,從妹妹趙觀音手中借來的軟紅砂,居然也還是奈何不得陳七這小賊。他自覺羞愧,也不肯再去妹妹處求助,也不肯退兵,就在小沛縣城外駐紮了下來。

    陳七經過這一仗,雖然威風大漲,但也知道趙紅袍難鬥,雖然能佔些上風,卻沒辦法徹底擊殺對手。他也不肯跟趙紅袍死掐,畢竟陳七自忖太上化龍訣和火鴉陣奇異,只要日夕修煉,道行法力日日長進,不須多久,便可徹底壓過趙紅袍,此時沒甚必要冒險。

    陳七收了兵,回到自家府邸,見趙師妹溫婉,居然一副全心向他的模樣,也不禁有些心動,便又再求歡一回。兩人翻雲覆雨十多次,陳七十分盡興,趙師妹卻被弄的軟癱也似,這時候陳七才想起問道︰「這位仙姐,我還不知芳名如何呼喚,你我也算是成了夫妻,日後總要有個名目,放好親近。」

    這位靈鷲山的女弟子,羞不可抑,滿面臊紅的說道︰「你這小賊好沒道理,連人家名字都不問,就強取了我的身子去。還說什麼夫妻,莫不過把小女子當作玩物罷了。奴家名喚趙燕妮,乃是西域荼羅國人士,父母也都是荼羅國望族,家兄也在荼羅國擔當官職,非是尋常人家女子。」

    陳七聽得大奇,細細問來,這才知道這位被他強擄來的女子,居然喲這般大的來歷。其實靈鷲山和蒼狼神宮,在西域各有數百個部落王國支持,便是一名尋常弟子出去,地位都比西域各國的王子公主更高貴,就是西域各國的部落族王,或者王國之主,也要恭恭敬敬。

    陳七聽得悠然神往,不由得說道︰「若是我也去西域之外,開疆拓土,建立一個國家,自己來做大王,豈不是美妙?」

    趙燕妮被陳七弄的骨酥身軟,但胸中仍舊熱情如火,鸞兮種下的情種,把趙燕妮所有的情*欲催動,讓她萬般柔情,都纏繞到了陳七的身上。也不知是可嘆這女子所托非人,還是運道不濟,她滿心裡,已經都是在為陳七打算。聽得陳七這般說法,趙燕妮便不滿言道︰「你怎麼這般沒有出息?尋常人能夠修道的機緣,便是萬里疆土,百世王國,都不肯把來換取。我就不說了,雖然只是靈鷲山外門弟子,但是回去荼羅國中,就是王子公主,也不及我尊貴。你又是個有機運的人,得了天河老祖的天書,所學比我們姐妹都要高明百倍,日後成就仙道也有望,待得修成無上道術,就算一道口諭傳出,也能令萬國來朝,如何還要去貪圖俗世的富貴?」

    陳七微微一愣,思忖片刻,笑道︰「你說的也是,是我沒有見識,只想著一些上不得檯面的主意。」

    陳七雖然是個山賊,卻也知道有錯當改。他和趙燕妮溫存幾句,忽然想起當日和芸師姐談起的佛宗秘寶,當下便問起此事。

    趙燕妮被情種深種心扉,本來這等要緊的事兒,不能對外人言說。但是此時在這位靈鷲宮的女弟子心中,這個霸道佔了她身子的小賊,才算是心內人,師門轉是外人了。所以也不隱瞞,便對陳七說道︰「這件秘寶是什麼樣子,我們也不知道,但來歷卻別有一番傳說。當年西域本是三大家爭持,除了我們靈鷲山之外,還有蒼狼神宮和大金剛寺。大金剛寺秉承上古佛門秘法,開派祖師南山和尚,法力淵深,不可測度,傳下了一卷《大樂金剛不空真言三摩耶經》經文,實乃無上奧義,實力還在我們兩家之上。就連中土的三派六道,也都因為西域有大金剛寺鎮壓,不敢輕易挑釁。」

    「後來大金剛寺的一位佛門高僧,忽然參悟佛法的最高成就,便挾帶了當年南山和尚傳下鎮宗的法器金剛塔,前來中土遊歷,想要跟中土的三派六道談講道法,完善自身所學。但是中土三派六道的各家掌教和長老,跟這位高僧辯論道法不能得勝,便使了詐術,那位高僧最後也不曾回去西域,便在中土坐化。大金剛寺的鎮教法器,就此流落中土。」

    「再後來,大金剛寺不知怎麼,就忽然關閉了山門,除了每六十年一次,開寺結緣,收取門徒,就再也不管西域的事務。我們靈鷲山和蒼狼神宮這才漸次崛起,形成兩家爭霸的局面。我聽師門的人說,那座法器雖然厲害,倒也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那件法器內,藏有《大樂金剛不空真言三摩耶經》經文,乃是大金剛寺佛法的源頭,也是天下最後一支佛門餘脈,奧妙處並不在我們靈鷲山五大道訣之下。」

    「不久之前,大金剛寺忽然傳出消息,說那件佛宗法器,就流落在都梁郡附近,任憑有緣者得之。所以我們靈鷲山這才派出了十九位姐妹,蒼狼神宮也派出了五大傳人,前來中土尋寶。」

    陳七得了這件事兒來龍去脈,呵呵笑道︰「原來此物有如此來歷,你們靈鷲山和蒼狼神宮,倒也都不必費心了,因此此物已經被我得在手裡。」

    陳七隨手把丹田中藏的古塔取了出來,趙燕妮登時瞧的眼直,良久,良久才說道︰「你這小賊的運道,也實在太好,這尊金剛塔在西域名氣極大,更是大金剛寺開派的祖師,南山和尚親手祭煉,不知有多少修士覬覦。」陳七聽得,也是得意洋洋。

    她略略踟躇,便叫道︰「你快把我和師姐的靈鷲劍,蒼狼刀還來。」

    陳七自忖便是趙燕妮忽然出手,自家也降服的住,便把奪自兩位靈鷲山女弟子的兩對刀劍取了出來,他略略猶豫,把得自鷂子大王的那口青鋼長刀也取了出來,問道︰「我偶然得了這一件法器,似乎跟你們靈鷲山的法器有些類似,不知娘子可瞧得出來歷?」

    趙燕妮被陳七叫喚了一聲娘子,心頭微微有絲絲甜意,白了陳七一眼,卻並未說他。這位靈鷲山的女弟子把陳七遞來的五口刀劍接過,瞧了一回,便說道︰「這口青狼鋼刀,果然是我靈鷲山祭煉法器的路數,只是怎會流落中土的?」

    陳七把鷂子大王的來歷說了,這頭鳥兒早就被陳七煉化了意識,什麼也不能問的出來,趙燕妮思忖一陣,也就放過。她對陳七說道︰「你把這座金剛塔放開,我有用處。」

    陳七一聲喝,催運太上化龍訣,把這座古塔放起,登時化為一尊二十四層的寶塔,高有百丈,祥光灩灩,隱隱有無數梵唱之聲傳出,那是內中兩萬餘口蝙蝠精在一刻不停的誦唸經文。

    趙燕妮把先把三口蒼狼刀擲入了這座古塔之中,被古塔中的佛力感染,不過須臾間,三口蒼狼刀上,總共一十九頭狼妖的魂魄,皆被渡化。趙燕妮這才揀定了其中品質最好的一口鋼刀,運用她靈鷲山本門的法術,重新把這一十九頭狼妖祭煉收入進去。

    陳七這才知道,原來這座古塔還有這般妙用。趙燕妮用去了三四個時辰,這才一聲輕叱,素手輕輕一抓,把抽出了自家的那口法器鋼刀來。這口鋼刀輕輕一揮,便有一十九頭蒼狼影子,隨著刀法,縱橫飛竄,便是陳七一時也暗暗吃驚,心道︰「若是靈鷲山的法器,都這般厲害,我的火羽箭也未必能將之炸滅禁制。」

    趙燕妮重新祭煉的蒼狼刀,接下來便把兩口靈鷲劍一起放出,一樣讓這座古塔渡化其中的靈鷲。陳七見天色不早,明日許還要廝殺,便不繼續觀瞧,一揮手把古塔收了起來。放趙燕妮自家在內中祭煉法器。至於另外兩口鋼刀,失去了內中封印的狼妖精魂之後,已經成了尋常兵刃,陳七便也隨手收起,再不去理會。

    一夜無話,翌日陳七起身,重又把古塔放出,卻見六頭靈鷲,一十九頭蒼狼,一起飛撲出來,落在他的面前。趙燕妮手持一刀一劍,英姿颯爽,顯然重新祭煉了兩件法器之後,她自家也得了許多好處,修為比昨日頗有精進。

    陳七見她如此精神奕奕,不由得食指大動,心中蕩漾,正要再來個一波三折,卻忽然有部眾來報,外面趙紅袍又來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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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0 15:47:30

七十七、連珠火羽箭

    陳七欣然允諾,帶了趙燕妮來到小沛縣城的城頭。

    趙紅袍昨日敗了一陣,又復受了些傷,靜思一夜,自忖也有了取勝之方,這才重新來討敵要陣。他見陳七登上了城頭,便喝罵道︰「小賊,你今日死期到了。前幾日讓你得了意,今日卻要你徹底敗在我的手下。」

    陳七呵呵一笑,也不理會他,轉頭對趙燕妮說道︰「他的三千天雷兵雖然有些奧妙,卻也還不算什麼威脅,畢竟這些士兵非是整體,不能轉折如意,隨心變化,只消衝入亂兵之中,他便不能操縱雷電轟我。倒是那百丈紅塵,卻是件了不得的法器,還能帶了那廝飛翔,縱然飛不甚高,卻也讓此人變得難纏許多。」

    趙燕妮抿嘴一笑,說道︰「他的三千天雷兵雖然厲害,但是操演未夠純熟,不然雷電亂轟下來,絕無可能讓人沖如陣中。只可惜,我和師姐的時間不夠,也沒有把靈鷲萬殺大陣操演起來,不過我重煉了靈鷲劍和蒼狼刀之後,亦有些手段,待我第一陣去見他。」

    陳七和趙燕妮比肩出了小沛縣城,趙紅袍見忽然多了一位女將,登時心頭警惕,心道︰「莫不是真出了什麼問題,這人果然是朝廷派來的人不成?怎會又多出來一個幫手?」

    趙紅袍把自家的十二枚雷珠發出,陳七正要用火羽箭去迎他,趙燕妮卻把靈鷲劍和蒼狼刀一起放出,這兩件法器,在靈鷲山並不算什麼上品,幾乎是每一個外門弟子必然祭煉的幾種法器之一。只是趙燕妮得了金剛塔之助,把芸師姐的一刀一劍中的獸靈,也祭煉到自己的一刀一劍中,威力便增大了近倍。

    六頭靈鷲和一十九頭蒼狼一起飛出刀劍,立時便跟趙紅袍的十二枚雷珠爭鬥起來。陳七在旁掠陣,卻打了許多不良的主意。他出身山賊,哪裡有單打獨鬥的念頭?只是平時他孤身一人,也沒有幫手,不得不逞這個英雄罷了。

    如今他有了趙燕妮相幫,早就在心底盤算了幾條計策,他見趙紅袍依舊如前幾日一般,手裡取出一個紅玉葫蘆,飛出一股淡紅塵煙,這股塵煙一起,便把他裹在當中,漸漸擴大,心頭暗忖道︰「這股紅煙果然是個好東西,不過我早就有了更好的主意,讓他依仗不得這件法器。」

    陳七暗暗運轉太上化龍訣,見趙紅袍運使十二枚雷珠和軟紅砂,跟趙燕妮鬥的正急,便把火羽箭一起飛出,化為連珠霹靂。第一支火羽箭才飛入軟紅砂,第二支火羽箭就已經射在頭一支火羽箭的箭尾,第三支火羽箭射在第二支火羽箭的箭尾,七支火羽箭先後餃接,登時射穿了軟紅砂所化的百丈紅塵。

    這種連珠火羽箭,陳七早就想出,但是在戰場上,瞬息萬變,他又要跟趙紅袍廝殺,沒有功夫凝神發出如此巧妙招數。畢竟想要把火羽箭連珠射出,須得凝神靜氣,精神高度集中,也只有在旁掠陣時,才有暇運轉火鴉真氣,從容射出。

    趙紅袍本擬自家苦思一夜,想出了一種手段,必然可以把陳七擊殺。但是第一個出場的卻是個女子,運使的法器,一瞧便是靈鷲山一脈。雷電門稱雄北疆,靈鷲山和蒼狼神宮爭霸西域,互相間都有些瞭解,趙紅袍亦知道靈鷲山的手段。

    他正自猶豫,是否要把自己一夜苦思,想到的手段用出來,他也怕自己用了這法子,被陳七在旁瞧了,下次便不靈驗。沒想到那邊陳七,比他更先用了連珠火羽箭,軟紅砂所化的百丈紅塵,瞬間便被射透,趙紅袍仗著伸手敏捷,猛然閃避一旁,但是這七支火羽箭前後連珠,接連爆炸,餘威所及,還是把趙紅袍炸的身上祖傳寶甲光華亂迸,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趙紅袍知道不好,他本來就重傷未癒,再被連珠火羽箭一炸,就再也支吾不得,只能帶了三千天雷兵且戰且走,又退出五十里開外,陳七才收了戰陣。

    經此一戰,趙紅袍雖然還不肯撤兵,但卻不敢來犯小沛縣城了,陳七日日都跟趙燕妮歡好,這位靈鷲山的女弟子,身中情種而不知,只覺得戀姦情熱,對陳七的愛意越來越濃,不但任他弄無數花樣,還把師門的幾種法術也傾囊相告了。

    陳七雖然得了靈鷲山的幾種入門法術,但是他自家的三頁天書還修煉不過來,也並未分心修煉,仍舊全心全意修煉火鴉陣心法。雖然他沒處再去尋鳥族妖怪,再多祭煉幾頭火鴉出來,但火鴉真氣奧妙,仍是日日長進。

    這一日,陳七正在靜室中修煉,忽然七十二處火竅中一起震動,數日苦功攢聚出來的火鴉真氣,又復轉為一枚真火種子,這枚真火種子一成,他體內七十二處火竅就都有一枚真火種子常駐。七十二團真火種子一起躍躍燃燒,忽然生出收縮之力,連續把四五十處不曾修煉的竅穴,吸攝到了各處火竅當中,加上原本陳七修成的幾十處可以挪移的竅穴,陳七已經能夠把百餘處竅穴,任意挪移,送入七十二處火竅之中。

    陳七哈哈一笑,運用精神去感應體內的七十二處火竅,雖然他為了急於求成,早日攢聚出七十二團真火種子,絕大多數的真火種子,內中的法術都只有一層,但七十二團真火種子一成,他的火羽箭就能夠一發七十二支,至於如何提升威力,那是日後再努力修煉的事兒了。

    火鴉陣這種上古道術,最奧妙的地方便在於,只要把一團真火種子煉成,再打入一頭禽鳥體內,這頭禽鳥就會被真火種子煉化為火鴉,並且自身也能修煉。陳七現在已經收伏了三十頭火鴉,等若有三十個「他」在一起修煉。雖然新攢聚出來的真火種子法力都甚弱小,只得一層法力,但是那三十團有煉化了火鴉的真火種子,卻都進步不小,最弱的一團也有五層法力了。

    陳七住了修煉,心頭暗忖道︰「我終於把七十二處火竅內,都攢聚出來一團真火種子,法力比之前也強大了好多倍。現在趙紅袍怕已經不是我的對手,莫不如這幾日就出兵,徹底擊敗這廝,好去別的地方,尋幾頭鳥妖來祭煉火鴉。」

    陳七把七十二處火竅內都積聚了一團真火種子,雖然大多都是只有一層法力的,火羽箭七十二支齊射只能打出一發,接下來便只有那三十團收伏了火鴉的真火種子,還能有繼續鬥法之力。但陳七相信,趙紅袍絕抗不過這第一輪七十二支火羽箭齊射去。

    陳七起了身,便出來尋李嫣嫣。

    這位靈鷲山女弟子,盡心盡力,幫助陳七練兵,已經把靈鷲萬殺大陣操練的頗有幾分雛形,雖然靈鷲萬殺大陣的七七四十九種變化未能盡數演習,但至少最根本的七種陣法變化,已經能運用三四種,勉強已經可以上陣了。

    身中情種之後,李嫣嫣對陳七可說的上全心全意,陳七開始尚頗覺得意,但他畢竟是個警醒的人,沒這般自戀,覺得女人就該對他投懷送抱。故而這些日子細心觀察,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但他畢竟是半路出家,自己琢磨,滅情道能成為三派六道之一,中土頂尖門派,門中所傳的道術,自有精妙之處。

    更何況滅情煞的修煉法門,已經跟上古截然不同,專攻七情六慾,飄渺無形,太上化龍訣和火鴉陣都不曾涉獵。所以陳七暗暗用太上化龍訣探過李嫣嫣的身體竅穴,卻也覺察不出她體內的情種。陳七查不出來問題所在,便只能暗暗提防。

    李嫣嫣正在操演陣法,忽然見陳七來看她,不由得嫣然一笑,內心竊喜,喜滋滋的更是賣力。陳七雖然也學了這靈鷲萬殺大陣,但是他一來總不如李嫣嫣精熟,二來,經過和火鴉陣的比較,覺得此陣法威力不足,又全靠外力,遠不如火鴉陣給力。

    陳七若是能把火鴉陣心法修煉到極高境界,收羅數百支火鴉,布下火鴉大陣,威力比靈鷲萬殺大陣厲害不知幾許。所以他不願意分心,這種將來派不上多大用場的陣法,但是靈鷲萬殺大陣遠比火鴉陣要容易操練,所以陳七亦十分看重,只是他對李嫣嫣操演陣法,仍舊給予了全力支持。

    陳七瞧李嫣嫣操練陣法,心頭也有些躍躍欲試,不過他也知道,這靈鷲萬殺大陣太多複雜,自己上去,號令不清,反更容易攪亂陣法。所以只是想了一想,便把這個念頭放棄。

    陳七見李嫣嫣把陣法演練的不錯,心中思忖道︰「看來再有兩三日,把這幾種變化再讓這些兵士熟悉一番,就可以去攻打趙紅袍了。諒趙滿茶前線吃緊,也倒不出許多功夫來收拾我,何況我若是能夠活捉趙紅袍,便是一件上好的肉票,更是大大的佔有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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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6-20 15:47:50

七十八、大巧若拙

    陳七和李嫣嫣郎情妾意的模樣,被遠在百丈之外,藏身一株大樹上的芸師姐和鸞兮瞧到,兩人的心境截然不同。

    鸞兮雙眼之中,已經帶了微微的銀光。顯然滅情煞的修為,已經更有增進,瞧向陳七的眼色,更不肯帶半分感應,直如瞧一個死物一般。

    鸞兮那日在淩家莊,被萬鬼陰池大陣困住,雖然當時吃了好大的虧,還是仗了師門長輩在她身上種下的一道滅情劍氣,這才能夠脫身,事後養傷了數日。可激發滅情劍氣,亦把她的潛力激發,讓鸞兮正式突破了感應天地這一關。煉氣九層關隘,便以第三層感應,第六層丹成最為難過,鸞兮踏破了這一層境界,在修聚金丹之前,已經是一片坦途。她當下便放棄了一切,開始著手修煉師門的滅情煞。

    「這小賊還渾然不知,我今日便是來取走李嫣嫣體內的情種,這情種一去,李嫣嫣便要滅情絕欲,對他視作路人還是好的,說不定更痛恨他入骨,恨不得把毀去她清白的陳七小賊,拆骨扒皮,抽筋熬湯……」

    芸師姐在旁邊聽得渾身發冷,微微打了一個冷顫,瞧向鸞兮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怨恨。她這幾日不知想過多少辦法,欲待從鸞兮身邊逃走。但鸞兮年紀雖然比她小了一倍,計謀,武力卻勝過她百倍,芸師姐用盡了手段,也不能脫身。

    鸞兮回頭來,瞧了芸師姐一眼,淡淡的說道︰「你莫要以為,我這情種容易種下,待我引發你全身**和情愫之後,再把情種取走,你的感情便要比平常人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這般境況最合修煉,對你日後的好處不可限量。憑你的資質想要成為靈鷲山內門弟子,只怕極難,但你若是能過了這一關,說不定就有機會,踏入煉氣第三層感應這一關。」

    鸞兮說罷,也不理會芸師姐,小手指輕輕一點,略略觸中了芸師姐的身子,便渡了一股奇異的真氣過去。這股奇異的真氣,不但封住了芸師姐的竅穴,讓她渾身一麻,動彈不得,更在她丹田中盤旋,和她的本身真氣緊密結合起來。

    芸師姐肚內不知暗罵了多少句,但是鸞兮連瞧也不多瞧她一眼,縱身下了藏身的大樹,直奔陳七和李嫣嫣去了。

    陳七心頭忽有警兆,遊目四顧,登時發現來氣勢洶洶,直線殺來的鸞兮。

    鸞兮並未隱藏身形,她年紀小小,卻不知去哪裡尋了一口馬戰用的長柄戰刀,刀身比她還要高出近一倍,刀脊厚有一指,刀鋒卻銳利無匹,不知飲過多少人的鮮血。

    李嫣嫣見得這個把她師姐擒走的人,一擺掌中的靈鷲劍和蒼狼刀,就要動手。陳七卻輕輕按住了她,喝道︰「快些入陣,莫要跟此女正面糾纏。」

    陳七可是知道鸞兮的厲害,知道李嫣嫣雖然重煉了靈鷲劍和蒼狼刀,一樣不知她的對手,只怕一個照面就要被鸞兮殺了。自己雖然道行大進,卻也一樣保護不住這個女人。所以才讓李嫣嫣進去靈鷲萬殺大陣去躲避,更兼李嫣嫣指揮這座大陣,能發揮出來的威力,遠遠超過她自身能帶來的幫助十幾倍,倒不是陳七有甚憐香惜玉之心。

    李嫣嫣卻沒這多想法,她見得陳七往她身前一站,只是催促自己躲入大陣,心中柔情蜜意,說不出來的歡喜,心道︰「縱然我是被他用強,可是此生能有這一段快活時光,總也不肯後悔了。」

    她縱身躍入了靈鷲萬殺大陣,心中已經存了念頭,若是陳七被鸞兮殺死,她就也不活了,一定要催動這套陣法,跟鸞兮拼了死命。

    鸞兮一步五尺,兩步一長,一雙小腿輕盈挪動,竟然不輸奔馬。她見陳七竟然如此冷靜,第一反應就是讓李嫣嫣躲入靈鷲萬殺大陣,心頭也不禁暗暗罵道︰「這小賊,倒是好心思。這般一來,我就不得不闖陣了,沒法有任何取巧的辦法。」

    不過鸞兮凝煞初成,胸中煞氣盈滿,眼中無視一切的時候,對此也混不在意。須臾間就突破了她和陳七之間的距離,掌中的長柄戰刀輕輕翻轉,劃了一個玄妙的純圓,輕飄飄的斬落。鸞兮的動作,優美輕盈,宛如舞蹈,長刀上似乎也無多少力氣,但是陳七隻聽得這口長柄戰刀帶起了嗚咽風聲,就知道這一刀絕不容易接下。

    「這小娘皮好厲害的武藝,道門弟子的武功都這般厲害麼?」

    陳七的鐵骨功剛剛突破第八層,比力氣,他是不怕人的。他的五陰袋中和金剛塔內,也收羅了不少精良兵刃,當下便略略分神,尋了一條混鐵棍出來,從左至右,掄了一個極大的圓弧,把棍勢催到頂峰,然後身子往前一撞,把棍勢抖了起來,望著鸞兮的小腦袋上,狠狠的砸下,對砍向自己長柄戰刀,瞧也不多瞧一眼,就似鸞兮不是在砍自己一般。

    以命搏命,陳七就是要跟這個心狠手辣的小女孩兒,比一比誰更夠狠歹。

    出身山賊,每天都過的是朝不保夕的日子,天天都要見了血腥,陳七在這等生死關頭,又怕過誰來?左右不過是個死罷了,他陳七又不是沒跟人賭命過!

    鸞兮見得陳七這一棍,根本不計自身安危,全用的一名換一命的打法,不由得暗罵了一聲︰「瘋子!」不得不換過了刀法,長柄戰刀橫著一推,用上了一招精妙絕倫的刀法,把陳七這兇猛悍勇的一棍,從容化去。

    從場面上來看,陳七力大棍濁,一棍蕩到了地面上,打出了老大一片灰塵,卻不曾傷得鸞兮半根毫毛。鸞兮長刀翻轉,很快便把陳七裹入了刀光裡,明顯是佔了上風。其實這個時候,鸞兮已經不知暗罵了多少句,小賊狡猾!

    陳七這搏命一棍,把鸞兮原本預計的數十招後手變化,都給一棍打破。原本按照鸞兮的想法,第一刀先把氣勢張揚起來,然後數刀之內,就要把陳七打的屁滾尿流,在從容殺入李嫣嫣主持的靈鷲萬殺大陣,擊破這座陣法,從容在李嫣嫣身上取了情種而去。

    接下來如何引逗李嫣嫣和陳七圍追,把芸師姐救回,連後面的事情,鸞兮都計算到了。她剛才只覺得,陳七除了入甕之外,再無別的路好走。

    但是陳七一棍搏命之後,便把她牢牢纏住,鸞兮雖然自分武藝搞過了這個小賊,但是卻架不住陳七力大,他修煉的鐵骨功,乃是一等一的外門硬功,最重力氣的培養。鸞兮這樣的道門大派出來的弟子,修煉的都是上乘道訣,雖然也涉獵武藝,卻如何會去學,只靠硬生生打熬,才能增長力氣的武功?道門中自然有,又輕巧,又快速的武藝。

    故而兩人雖然看似鸞兮佔了上風,其實鸞兮也無把握,能夠迅速破去陳七的棍法,把這小賊逼開。

    李嫣嫣也是大派弟子,眼光足夠,又關心情郎,立刻就指揮了陳七手下的部眾,把鸞兮包圍了進去。至此鸞兮的最後一點盤算也自落空,她本來想逼開陳七,不能陳七跟李嫣嫣主持的靈鷲萬殺大陣會和,方能分頭擊破,但陳七連番打破了她的算計,把個鸞兮恨的銀牙亂咬,心頭癢癢。

    陳七所修的太上化龍訣和火鴉陣,都是上古道訣,上古道訣都直指先天大道,沒後世的道術,有這般多的花樣心思。但正因為上古道訣直指先天大道,故而陳七也不曾費什麼心思去算計,只是按照自己覺得最舒服的路數去做,便舉重若輕,以拙破巧,把鸞兮的一番謀劃,盡數弄的成空。

    鸞兮終究是名門大派出身,滅情道對人間武藝,又特別看重,故而她的一手刀法,早就臻至出神入化之境,刀法猶如行雲流水,連綿不斷,雖然被陳七弄的亂了節奏,但是十數招下來,仍舊把這小賊殺的落花流水,左支右絀。

    陳七平生只練過幾手東拼西湊的刀法,還問雙陰秀才陸浩之,學過些極其大路的武功,論起招法來,跟鸞兮實在不是一個檔次。但是他憑了一根混鐵棍,每每在危急關頭,就能遞出一招簡樸實用,大巧若拙的棍法來,幾次都能化險為夷,雖然一直都被鸞兮壓著打,卻越鬥越是悍勇。

    到了後來,陳七一發了性子,雙臂運勁,把一根混鐵棍坳成了兩段,雙手持了,潑風一般亂打,竟然讓鸞兮的精妙刀法,也無可奈何之。

    陳七和鸞兮翻翻滾滾,鬥了數十招,忽然太上化龍訣中的文字,化為一道清澈泉流,從他心頭汩汩而過,登時生出一絲明悟來。大喝一聲,把雙鐵棍扔了,從自家的隨身武庫中,取了一根點鋼長槍出來,隨手一抖,槍法竟然大變,再也不是剛才的野路子,竟然使出一套小巧綿密的槍法來。

    鸞兮暗暗叫苦,心道︰「這小賊怎麼越鬥越是厲害?我也是呆了,跟他鬥什麼武藝,好容易修煉出來的滅情煞,就給他開個利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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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0 15:48:11

七十九、慘勝慘敗

    鸞兮這麼想的時候,陳七也這般想,他亦想道︰「我這般勇猛彪狠,這小娘皮應該是快忘記了俺也懂得法術罷?正好新修成的火羽箭七十二支齊發,給她一個嘗新……」

    陳七猛然把點鋼搶一收,然後從肋下鑽出,靈蛇鑽洞一般,嗖的一聲飛出手去,鸞兮把掌中長柄戰刀一橫,把這桿長槍拍開,亦借躍開了數步。她這邊正要把滅情煞運用到長柄戰刀上,陳七那邊已經雙手一揮,七十二支火羽箭一起射出。

    陳七的火羽箭法術,是他在火鴉陣道訣金書中,學來的第二種法術,第一種便是真火種子。雖然火鴉陣金書被重新祭煉過之後,顯露出來全部的道訣和四十九種法術,但陳七自知功力不足,故而只精修火羽箭,其餘的法術都打算等煉就火鴉變化,才著手學習。

    唯有精一,才有深邃。

    陳七雖然還未到了,把火羽箭這門法術,領悟到推陳出新,另生變化的地步,但卻已經做到了熟極而流。七十二支火羽箭念動即發,一起射出,卻有快有慢,有正有斜,瞬間便形成了一道箭雨羅網,封死了鸞兮一切格擋,躲避,退讓的路線。

    鸞兮猛然見到陳七居然發出這般強橫的法術,也是心頭巨震,大大的吃驚。但是她畢竟已經踏入了凝煞的境界,滅情道的滅情煞心法,又是詭異莫測,當下便拋開一切,脫手擲出了長柄戰刀,貫穿了兩名陳七手下的妖兵,一雙小手,泛著銀光,劃出了一道玄奧無比的符,吐氣嗨聲,連拍七道。

    這七道滅情煞凝聚的符,遇上了陳七的火羽箭,便如潑湯沸雪一般,憑空把火羽箭內蘊含的火力化去。只是陳七這一次連發七十二支火羽箭,數目實在太多,鸞兮的倉促間凝聚的七道銀色符,也只能破開其中一面。

    不過有了一處缺口,對鸞兮來說,也儘夠了。她仗了滅情煞護體,想要強行衝出火羽箭網,陳七哪裡容得她?順手又是一撥三十餘支火羽箭發出,就要把鸞兮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火羽箭最厲害的地方,並不是銳利,而是內中蘊含的太陽真火,猛烈暴躁,一觸即炸。

    一支火羽箭爆炸,便能把一塊半人高的石頭削平,七十二支火羽箭一起爆炸,就算陳七這個發出法術的人,也要匆忙往後躍開,並且運足了金剛三昧法,幻化出一尊金光寶塔虛影護身。鸞兮這個出在風暴中央的小女孩,就更不小說了。

    鸞兮也知道,自己小瞧了陳七,這一次已經是生死關頭。她鼓盡方才略有小成的滅情煞,縴縴玉指如龍蛇疾走,把毀情指法運轉到了極限,連續七指都點在,七支火羽箭上。滅情煞的威力,把這七支火羽箭一一剿滅。在此同時,鸞兮激發了體內,她老師潛藏在竅穴中的一股劍氣,身化驚虹,一躍而起,小小的身子揉成一團,從滅去的七支火羽箭露出的缺口中鑽了出來。

    這一切說來遲慢,但卻在剎那間發生。

    鸞兮才衝破火羽箭網,身後就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火力。從背後傳來的這一股爆炸力,她可就再無手段緩解,只能憑了一股劍氣直飛,想要借這股劍氣的速度,儘量卸去這股無可抵禦的爆炸力。

    鸞兮當初出師門的時候,被她師父羅冰心打入了五道滅情劍氣。本擬自家徒兒行走江湖,有了這五道劍氣護身,當可安然無憂。上次鸞兮在淩家莊,萬鬼陰池大陣中,已經用去了一道,這一次又用去了一道。羅冰心乃是滅情道道主,一身修為驚天動地,這一道劍氣老辣狠毒,便是同級數高手,也未必就經得住這一擊。

    但是滅情道的心法,走的是詭異狠辣的路子,溫厚平和不足,這一道滅情劍氣,攻敵有餘,護身卻稍嫌不足。鸞兮雖然應對的當,又仗了自己新煉成滅情煞,還是不能盡數避過陳七這一記猛招,人在半空,已經是一口血噴灑,受了極重的內傷。

    七十二支火羽箭一起爆炸的威力,把鸞兮震的直飛出了六七十丈,落地之後,這個小女孩兒一個踉蹌,強撐著提了一口真氣,再也不敢回頭,就那麼一路狂奔下去。

    陳七自己亦因為受到了火羽箭網爆炸的震動,連退出數十步外,才能仗著金剛三昧法催動的金光寶塔虛影,化解了這一股衝力。

    陳七雖然見到了鸞兮逃竄,但是他卻脫不開手去,只是在爆炸威力稍減後,打出一支火羽箭追擊,卻也沒有打中鸞兮。

    陳七修成的七十二團真火種子,只有收伏了火鴉的那三十團,還能再催發火羽箭,其餘的四十二團都只有一發之力。他也不知鸞兮境況如何,見這小女孩兒仍舊縱躍如飛,不敢把最後壓箱底的本錢全使用出去,故而只放出了十頭火鴉,緊緊跟上了鸞兮。

    鸞兮受創非輕,她聽得頭上翎羽翻飛,有十頭通身發火的怪鴉追了上來,心頭微微一寒,終於把陳七這個小賊,在心底重視起來,第一次把陳七當成了一個可堪匹敵的對手。

    「我現在受了重傷,連三分功力也發揮不出來,這幾頭火鴉也是惹厭,看我把它們都弄死……」

    鸞兮捏了劍訣,望空一揮,便有一道劍氣橫貫九霄,劃出了一道銀色光痕。陳七忙把十頭火鴉一起召喚,望四下躲避,還是有三頭火鴉沒能躲開,被鸞兮這一道劍氣斬成了兩半。陳七無奈下,忙把所有的火鴉收回,再也不敢追擊了。

    鸞兮得了這個空子,晃眼就遁逃的無影無蹤。

    陳七收拾了殘局,他剛才一擊用盡全力,沒有把鸞兮留下,卻把組成靈鷲萬殺大陣的手下,炸死了四五十個,重傷近倍於此。這還是靈鷲萬殺大陣分擔去了許多威力,不然死傷還要更重一些。算上剛才損失的三頭火鴉,陳七這一役也算是損失慘重,卻未有取得任何勝果。

    陳七暗嘆一聲,心中想道︰「看來這個叫鸞兮的女孩子,比我猶要狡詐,一身道行法力,也高過我許多。這一次,我只是佔了她不知我底細的光,若是下次她還來,我又該如何抵擋?靈鷲萬殺大陣在這等鬥法中,半點作用也無,看來我還是要在火鴉陣上多下功夫。」

    陳七雖然有心再去捕捉幾頭鳥妖來,但是他畢竟是個沒甚地理知識的人,也不知道哪裡有大批的鳥妖,可以供他修煉火鴉陣的法術。

    李嫣嫣收攏了殘兵之後,見靈鷲萬殺大陣還未發揮作用,就被人毀去了三成兵士,也頗有些傷懷。她見陳七悶悶不樂,便也不去管那些士兵,只是陪在陳七身邊,柔聲安慰。

    她用了許多話題,都引不起陳七興趣,這個靈鷲山女弟子忽然想起一事,對陳七說道︰「我也不是中土人士,不知道哪裡有許多鳥妖,能讓老爺提升道法威力。若是附近有什麼馭獸齋的弟子就好了,馭獸齋的弟子雖然法力並不怎麼樣,但都隨身帶了許多鳥獸煉就的演子,這些演子都是有了些氣候的飛禽走獸所化,足可以讓老爺多煉個幾十頭火鴉出來。」

    李嫣嫣也不過是隨口一說,陳七卻忽然記得,自己從蕭屏南手中奪得三頁金書和禾山經的時候,還有數十枚雕刻有飛禽走獸的鐵牌。他因為沒有馭獸齋的心法,明明知道這些也是一種法器,卻無法把來應用,到了後來,陳七都快把這些雕刻有飛禽走獸的鐵牌忘記的光了。

    李嫣嫣也就是隨口一提,想要安慰陳七,卻把陳七提醒,讓他極其了那些鐵牌來。

    陳七暗暗忖道︰「蕭屏南本來便是馭獸齋的弟子,只是混入了禾山道之中,這才偷了禾山經和三頁金書出來。原本我的法力不濟,那些鐵牌放在手裡,也只是小玩意,不能用來做任何事兒。現在我的法力已經跟原來不同,說不定可以把這些演子祭煉……」

    陳七乃是個疾如風火的性子,想到了什麼,絕對不會拖延片刻,會立刻就去做了。他臉色微有好轉,李嫣嫣也自高興,正要再說什麼,陳七卻牽了她的手,逕自回房間去了。李嫣嫣不由得心頭亂跳,心道︰「這小賊頭還是未有經歷什麼大場面,才一受了挫折,就要把我牽回房間去洩火。也罷,也罷……我就從了他罷。」

    陳七回到了自家府邸,便把五陰袋中的那些雕刻有飛禽走獸的鐵牌都倒了出來,細細一數,算是禽鳥的共有二十三塊。

    陳七也不知道馭獸齋的道術如何,怎生把這些禽鳥煉化為演子,平時驅遣了鬥法。但是他的太上化龍訣最善吞噬法力,火鴉陣又能攢聚出來真火種子,所以陳七也不去尋思馭獸齋的法門,直接把太上化龍訣一轉,便把這些鐵牌上的法力禁制去了。

    這些演子上的禁錮法力一去,這些禽鳥登時都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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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0 15:48:34

八十、火鴉,情種

    陳七念頭一動,便有二十三團真火種子飛出,落入了這二十頭禽鳥的體內。

    這二十三頭禽鳥得了真火種子,一起啾啾哇哇的亂叫,馭獸齋雖然也列為仙道門派,但除了一種馴獸的法術之外,也並不懂得其他法術了。所以才會跟禾山道這等三流門派,鬥的不亦樂乎,互相都奈何不得。

    蕭屏南雖然是馭獸齋極傑出的弟子,但是馴化的禽鳥,也都沒什麼出色,都是微微煉出了真氣,比靈毛大王手下的小妖還要不堪。只有一件,馭獸齋以馴養禽鳥為長,挑選的禽鳥不是天生靈種,就是有極為特出之處,沒有一頭尋常的鳥雀,與天賦上,倒是比陳七收伏的任何一頭鳥妖都高明。

    二十三團真火種子入體,同時也等若給這二十三頭鳥雀,印入了火鴉陣心法。這些鳥雀體內微薄的妖氣,瞬即被化去,身體也被火鴉真氣祭煉。

    陳七原先收伏的三十頭火鴉,因為天資不同,化形之後,也略有參差,但也不過是視道行高低,體形大小不等,外貌並差別不大。但是蕭屏南的這二十三頭鳥雀,不是天生羽毛華美,如披雲彩,就是體形甚大,兇猛彪橫,或者靈氣聰穎,勝過尋常同族。當火鴉真氣灌體,伐筋骨,易羽毛的時候,這二十三頭鳥雀,卻現出了與眾不同的變化。

    其中有五頭鳥雀,變化最是驚人。

    一頭形如孔雀,變化之後,身上火焰流轉,到了尾羽上,化為九道流炎,頭上五點火星,攢聚成一尊鳥冠,望之猶如鳥中王侯,貴美不可言。

    還有一頭本來形如大鵬,雄視群鳥,化為火鴉之後,羽毛顏色,黑中泛金,雙翅張開,翅膀的大翎毛,都焰光灩灩,總有七八團火焰,分別在兩翅之上載沈載浮。

    再有一頭,本來毛色五彩,被火鴉真氣,伐筋骨,易羽毛之後,別的火鴉都羽色近黑,或者近紅,唯獨有它,羽色仍舊不變,只是全身籠罩了一團烈焰,在羽毛上滾來滾去,連本體都瞧不清了。只能看出來,一團火光之中一塊五彩瑪瑙般的東西滾來滾去,看起來煞是玄異。

    另外兩頭禽鳥,本來形體陳七並未注意。但是它們化形之後,竟然全身羽毛漆黑,本來這些新化形的火鴉,都只有一層法力,唯獨它們兩頭,似乎得天獨厚,對真火之力別有一番融洽,居然在瞬息之間,法力連破兩層,而且隱隱還有繼續網上突破之勢,陳七一時好奇,又多助了它們兩團真火種子,反正他只須數日,還能在凝聚出來。這兩頭鳥兒,得了陳七的兩團真火種子之助,果然再有突破,一直都突破到了第五層的火鴉陣法力為止。

    雖然新收伏的火鴉,比陳七之前馴服的三十頭差了些成色,但這小賊頭還是萬分歡喜。他被鸞兮斬殺了三頭火鴉,但再加上這二十三頭,總計豢養的火鴉就增加到了五十頭之巨。有這五十頭火鴉隨同修煉,陳七的修煉速度,能比尋常修士快上五十倍。

    多了二十三頭火鴉,陳七不上半日,就又復把七十二團真火種子祭煉圓滿。

    雖然陳七還能把真火種子祭煉更多團,但是卻並不繼續去祭煉更多真火種子,而是開始著手,把每一團真火種子提升到更高的法力層次。

    火鴉陣本身乃是一部道訣,並不分什麼層次,只要按部就班的修煉,便能跨越煉氣的九步,胎動,入竅,感應,凝煞,煉罡,丹成,道基,脫劫,溫養,最後成道飛昇。但是從火鴉陣衍生出來的種種法術,卻皆分為七十二層威力。

    一種法術的厲害與否,主要便是看這種法術修煉到了何種威力。

    比如火羽箭的威力,雖然數目多寡,也影響克敵制勝的效果,但卻遠不及提升火羽箭法術的威力來的更直接。若是陳七能把一枚真火種子,提升到第十六層境界,單獨一支火羽箭的威力,便勝過了尋常三四十支只有一層法力的火羽箭齊射。

    他用了七十二支火羽箭,也未能把鸞兮留下,但若是他把火羽箭的法術修煉到二十層以上,一支火羽箭,便足以讓鸞兮受到終生難忘的教訓。

    陳七祭煉了火鴉陣金書之後,便對自家修煉的路徑,有了極明確的目標,選的都是最佳的方略,儘量不去浪費一絲一毫的多餘精力。

    李嫣嫣本擬陳七拉了自己回房,必然要動手動腳,胡天胡帝,甚至做些過分的羞人之事,來宣洩火氣。卻沒想到,陳七回到房中,便忙於修煉,她一時轉不過彎子來,等候了好一會,這才確定陳七並無此意。她一時有些羞慚之意,便不肯在陳七面前再呆著,而是出去吩咐手下,給陳七準備飯食。李嫣嫣出身極好,也是個十指不沾春水的主兒,廚藝幾乎等若沒有,但吩咐下人,貼心暖意,這些勾當卻是做的純熟。

    李嫣嫣吩咐了手下幾句之後,正要回房去看陳七,卻忽然有一股勁風撲面,她眼角一瞥,瞧到了來者,立刻運足真氣,高呼一聲︰「陳郎小心,鸞兮又來偷襲……」她的一刀一劍,也同時從雙袖中飛出,一十九頭蒼狼,六頭靈鷲精魂一上一下,各自奮出咆哮尖鳴之態。李嫣嫣亦知道,自家法力遠遠不如鸞兮,故而催動這一刀一劍,更多是讓這些蒼狼靈鷲,發出銳嘯來,好讓陳七知道有敵人來襲。

    李嫣嫣這一番苦心,全然是為了陳七,這個小賊頭本來就警醒,聽得外面忽然生出變化,人還未動,就是三十六支火羽箭飛出。

    鸞兮雙目冷然,不見半分畏懼之色,她一雙小手一圈一拍,便是一道浩浩蕩蕩,端正強橫的劍氣斬出。她才是凝煞才初階修為,當然發不出來這般強橫的劍氣,卻是鸞兮下了狠心,把師傳的五道劍氣,又運使出來一道。

    鸞兮原本是要留陳七一條命,先讓李嫣嫣和芸師姐,先後自行投懷送抱,戀姦情熱,再收了兩女全然勃發的情種,把滅情煞修煉到更渾厚境界,才來取陳七的性命。畢竟靈鷲山二女的眼角也高,非是有些底蘊的男子,也難以引動二女體內的情種,並不是什麼男子,都能徹底把情種催化。

    但是白日吃了一回虧,鸞兮就改了主意,她也是才運功半日,把傷勢強行壓下,便徑直來刺殺陳七。

    鸞兮這一次已經不敢小瞧陳七,把師父羅冰心打入她體內竅穴的五道劍氣,又用出來一道。務求一擊便至陳七這小賊死地。

    陳七發出的三十六支火羽箭,皆是收伏有火鴉的真火種子中激發出來,威力都在尋常的火羽箭之上,並不會比七十二支火羽箭齊發小上多少。但是鸞兮發出的這一股滅情劍氣,只是輕輕圈轉,便把所有的火羽箭都圈入了進去,劍氣一絞,這些火羽箭便盡皆粉碎,化為瀰漫火雲,被鸞兮運勁一逼,所有的火氣,都向著陳七反吐了回去。

    陳七的火羽箭後發先至,比李嫣嫣的靈鷲劍和蒼狼刀上的靈鷲蒼狼精魂,還要稍快一線跟鸞兮的滅情劍氣拼了一記。鸞兮雖然急於殺了陳七,但是李嫣嫣體內已經被徹底引動的情種,卻是她修煉的關鍵,故而劍氣逼迫回去的火雲,稍稍高了一線,錯過了李嫣嫣。

    李嫣嫣明知自己不敵鸞兮,仍舊飛身躍起,一刀一劍,各演絕招。靈鷲山亦是十分重視門徒弟子武藝的門派,李嫣嫣的劍術刀法,還遠在陳七之上。加上靈鷲劍和蒼狼刀,亦都算的頗為不錯的法器,故而鸞兮也不敢任由李嫣嫣劈中自己,只是隨手一指,便把李嫣嫣刀劍引開,小巧玲瓏的身子輕盈變化,讓過了李嫣嫣,直撲向房中的陳七。

    陳七通過和火羽箭的感應,已經知道鸞兮來者不善,他並不曉得鸞兮體內還有五道師父打入的劍氣護持,只覺得這小娘皮,才幾個時辰不見,道行法力便增進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心頭大駭,想也不想,就搖身變化成了一頭火鴉,撲稜翅膀,撞破了屋頂,直飛了起來。

    鸞兮哪裡容得他逃竄?劍光一轉,便直追了上去,後面李嫣嫣也奮力躍起,想要幫陳七一把,這一次鸞兮卻不願意讓她再來攪局。縴縴玉指一點,運上了滅情煞的心法,李嫣嫣只覺得體內某種東西,忽然一動,似乎全身心的感情,都脫離了身子而去。

    陳七早就把自家豢養的五十頭火鴉一起飛出,雖然沒有了這些火鴉,他火羽箭的法術就只能靠剩下的二十二團不成氣候的真火種子,沒有了多少威力。但是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李嫣嫣被鸞兮殺死,也無信心能夠飛的過居然能駕馭了劍氣飛翔的鸞兮。

    五十頭火鴉一起展翅,登時把半空都遮住,陳七一路高飛,雖然雙翅仍舊頗吃力,卻也強行沖上了百丈高空。

    便在此時,鸞兮雙手一抓,一團銀色*情火,已經落入掌中,她微微冷笑,滿臉都是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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