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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8-7 11:32:51

第六章 一點浩然氣,千裡快哉風(三)

這條鱔魚精上半身已經修煉出兩條手臂,通體浪湧,全身都披掛了一套看起來非常威風的魚鱗鎧,掌中一口托天叉,比任何俗世間的猛將都更要威風。雖然水府前的空地無水,但是他一條尾巴搖搖擺擺,卻能帶起一股浪頭來,半點不受地形影響。

“我鱔太尉縱橫淮河,這淮河便是我的家園。你們在我家中居住,著你們看個門戶,已經是莫大恩典,居然還不識趣?你們兩個居然不肯降伏,難道以為這裡有人可以翼庇爾等麽?”


這條半人半妖的大鱔魚精本來得意洋洋,見到了焦飛,心中就是一抖,暗忖道︰“我上次到這裡盜鎧甲兵刃,似乎並未見到主人。難道這少年便是這水府的主人?不對﹗他若是這水府的主人,見到我身上的鎧甲,怎不大喊捉賊?”


想到這裡,這鱔太尉頓時膽氣一壯,把焦飛也看做了是覬覦這座水府之人。他一擺手中鋼叉,指著焦飛喝問道︰“這座水府乃是我廢棄的居所,你這黃臉小子居然跟這兩人一夥,佔據我老宅,還不給我下跪認錯﹗”


焦飛怎會被它唬住?不由得笑道︰“你若是有這**力,開辟這麽一座水府,早就能化身人形,任意所為了。你這般半人半魚,也不過是煉氣入竅的初步功夫,何敢妄稱這座水府是你家的?”


焦飛所修黑水真法,乃是神宗魔門三十六真傳之一,最善觀望氣色。這頭自稱鱔太尉的鱔魚精,僅僅是煉氣入竅的初步,連人形都未變化齊整,比蘇環的修為還要低些,自然瞞不過他的雙眼。不過這條鱔魚精已經有了逐浪的神通,比焦飛本身的修為卻是要高上一線,只是焦飛自持有數十件禾山道的法器,又有九枚天星劍丸,穿牆,搬運,隱身三種法術,倒也不怕這頭鱔魚精,因此一口就道破了這頭鱔魚精的底細。


人身有三百六十五竅**,其他生靈身上或者一二百竅**,甚或幾十個竅**,都不及人身竅**完全。精怪修煉除了本身天生竅**之外,把其他的本身沒有的竅**也都修煉出來,這才能變化人身。


這頭鱔魚精的法力比焦飛也高不多少,這點修為怎麽能夠開辟這大一座水府?因此焦飛知道這頭鱔魚精一定是在吹噓,絕非這水府的原主。鱔太尉見焦飛一言便揭穿了他的老底,頓時惱羞成怒,雙手緊握鋼叉,平胸刺來,焦飛見這鱔太尉只是憑著一股子力氣,連半招叉法也不懂得,一擺手中長刀便是一招飛沙走石砍了過去。


鱔太尉仗著身手敏捷,鋼叉一抖,居然也擋住了這一刀。


兩人刀叉相接,頓時一股大力傳到了焦飛的長刀上,這少年不禁手臂微有酸麻,這卻是他自己錯了路數。水族修行有成,不拘本領如何,一定是越修煉身子就越發的長大,力量都不虧輸的。這鱔太尉叉法遠不如焦飛,但是力量卻在他兩倍之上。


焦飛暗暗吃驚這頭鱔魚精的力量絕大,比自己強過了一籌,卻也不怕,他雖然初學刀法,但畢竟是得了真傳。這少年抖擻了精神,把狂沙刀法使發了,每一招都不肯用足了力道,憑著精妙刀法把鱔太尉殺的汗流浹背,只是把一柄鋼叉舞動的如風車般亂轉,每一叉都用足了十分力道,生怕被焦飛欺近身來。


鱔太尉和焦飛苦斗了數十招,見不是頭,把手一招,一股浪頭飛了出來,焦飛不曾提防,被打的跌了一個跟頭。等鱔太尉舉叉拼命去刺,想要結果了這黃臉少年,焦飛卻把身子一扭,就影蹤不見。


焦飛雖然仗著隱形術逃脫一劫,卻也驚出了一身冷汗。黑水真法修煉成了第一層,便有了水遁的神通,到了第二層才有催浪的手段,這頭鱔魚精雖然催浪的手段不甚高明,卻實實在在比焦飛高了一籌。


鱔太尉一遭占的上風,扳回了劣勢,得意洋洋的高聲喝道︰“你這黃臉小兒﹗再不降伏,我就下殺手了,別以為你那障眼法能躲得過本太尉的浪濤。”


這頭鱔魚精把尾巴一甩,頓時無數浪頭四下裡滾開,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被鱔魚精發出的水浪一卷,都被沖到了水府宅邸當中去了。水族精怪修煉到了感應天地元氣的層次,便可操縱水流,發起洪水,就再也不局限於水中活動,在岸上也有相當神通了。


被這水浪一沖,焦飛也立足不住,就干脆現了身形,抖開了禾山道的一件法器渾天幡,頓時有條條黑氣垂下,護住了自己。這才嘿嘿一笑,也不答話,把手一揚,一枚天星劍丸化成金虹當頭落下,天星劍丸一出,頓時方圓十尺內都寒氣凜冽,刺骨生寒。


鱔太尉見勢不妙,把手中鋼叉一拋,也顧不得其他,身子一擺,就恢復了原形,從那套魚鱗甲從鑽了出來,好大的一條黃鱔,長七尺有余,借著水勢躲開了焦飛的劍丸。鱔太尉拋出的鋼叉被金虹一絞,成了碎鐵,但是阻了焦飛的劍丸片刻,這頭鱔魚精總算逃脫了一劫。


不等焦飛指揮天星劍丸追斬,鱔太尉已經大罵道︰“你這小賊不要囂張,等我去大總管處告狀,帶了大批人馬回來,定然抄了你的老巢。”這條鱔魚精留下了狠話,立刻鑽出了水府門戶,沒入了漩渦之中。


焦飛見這條鱔魚精水遁甚快,自己追之不及,心中暗道︰“我黑水真法第一層修成,水遁一日數百裡不在話下,但終究還是比不過能弄水的水族大妖。只怕要等我修成了第二層黑水真法,也有了催浪的手段,才能不懼這些水中精怪。”


鱔太尉走時,提及了一個大總管,焦飛雖然逐走了這條鱔魚精,卻心中思忖道︰“剛才那條鱔魚精說的什麼大總管不知什麼來路?若是真給那條鱔魚精搬了救兵來,我抵禦不過,讓了這座水府倒也沒什麼。就怕對方還是不肯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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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8-7 12:23:32

第六章 一點浩然氣,千裡快哉風(四)

這座水府極適合修煉,但是並無什麼特別珍貴,真要舍棄也就舍棄了。但是焦飛怕是自己就算讓步,對方也不肯善罷甘休。他想了一想,回到了主宅中,把兵器架子上的兵刃,還有書架上的武經,一起收入了五陰袋中。又從水府中把那條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拎了出來,對這兩頭水族精怪說道︰“待會那條鱔魚精若是領了什麼大總管來,我們定有一番爭斗,你們兩個還是先自去吧,免得到時候連累爾等。”

那條赤鱗大魚連續蹦跳了數次,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它只有煉氣胎動的修為,還未曾煉開咽喉竅**,根本無法說話,空自著急罷了。倒是那條灰白蛟龍靈巧些,伸出爪子指了兩指那套被鱔太尉留下來的魚鱗鎧,對焦飛以目示意。


鱔太尉恢復了魚身,就再也穿不住這套魚鱗鎧,因此這套鎧甲就掉落下來。


鱔魚乃是一身細鱗,這套魚鱗鎧卻是碗大的金鱗縫製,顯然非是鱔太尉自身鱗片修煉出來寶物。焦飛伸手一招,把這套魚鱗鎧收了起來。這套魚鱗鎧才一入手,焦飛就感覺到了幾分欣喜。他手中有天星劍丸和禾山道的數十件法器,也略微知道一些各家法器的優劣。天星劍丸是天河劍派的祕傳劍訣天河九 封印了一十三重禁製。禾山道的法器都只是有一二道禁製而已,禾山道禁法的威力也不如天河九 遠甚。因此禾山道的數十件法器,加起來都不能跟天星劍丸相比。


這套魚鱗鎧也是一套法器,只有兩重禁製,雖然封印的禁製,神妙處扔不如天河九 ,卻別有一番功用。第一重禁製極容易煉化,焦飛把玄冥真水一沖,就去掉了鱔魚精的妖氣精元。這一重禁製僅僅是讓這套魚鱗鎧隱現如意,不用時變化成一塊鱗片,貼在肌膚之上,用時把身子一抖,這套魚鱗鎧便穿上了身,再方便不過。


第二重禁製卻稍稍難些,不但有鱔魚精的妖氣,還有這套魚鱗鎧原主人的妖氣在內。顯見那逃走的鱔太尉也並未把這套魚鱗鎧完全煉化。虧得焦飛修成了黑水真法第一層,已經練就了玄冥真水,這也還花費了三四個時辰,才把這套魚鱗鎧祭煉成功。


焦飛把這套魚鱗鎧往身上一披,體內的玄冥真水透過肌膚和這套魚鱗鎧息息相應,控水之力驟然擴大了一倍有余。雖然焦飛的修為還是黑水真法第一層,卻已然能動用黑水真法修成第二層才有手段。


黑水真法第一層修成,便有了水遁之能,堪比遊魚。到了第二層就能催起一股浪頭,駕浪而行,日行千裡,比水遁更快倍余。且有了催浪的手段,便能發起洪濤,亦是一種應敵的法術,不拘是在水中,還是在岸上,跟人打斗都大占便宜,落在下風時只需發起一個浪頭,最少也能打的敵人跌一個跟頭。


魚鱗鎧上身,焦飛手持長刀,就身一滾,頓時一股濁浪托著腳底,從淮河水底直上水面。在河面上憑空湧起三丈高的浪頭來,托著焦飛在水面上疾馳,瞬間就繞了數十裡遠近的一圈,比水遁之術果然快捷許多。


淮河兩岸地廣人稀,甚是寬闊,焦飛在河面上催浪而行,大風撲面,吹的他心頭都爽開了。玄冥真水就如同大軍統帥,凡水便如兵卒,玄冥真水越是精純,控水之力就越強。這套魚鱗鎧也不知是什麼魚類身上剝落的鱗片縫製,又被煉入了兩重禁製,那條鱔魚精其實本身修為也不過胎動的手段,正是得了這套魚鱗鎧這才修為大漲,勉強煉化了幾處關竅,把一對胸鰭變化成了兩條手臂。又借了這套魚鱗鎧的威力,有了幾分催浪的手段。


原本這套魚鱗鎧是存放在焦飛所居的水府之中,那條鱔魚精也是無意中發現了這座水府,就竊了這套盔甲,又偷舀了一根鋼叉,他本來極是擔心水府主人來尋他,但是過了數年,修為大漲,見無人來尋他,就有了幾分自滿。


但凡經精怪修成道行,就喜歡呼幫結社,享受那前呼後擁的威風。這條鱔魚精早就知道這段淮河水中,只有那條赤鱗大魚和這頭灰白蛟龍有些本事,就在煉化出兩條手臂之後,前來尋這兩個同類的晦氣。


若是慣常,這條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知道不敵這條鱔魚精,也就乖乖屈服了。但是偏偏不久前,他們才降順了焦飛,這些精怪天性缺少機巧,一旦認定了主人,都十分忠心,因此抵死不從,兩相合力跟那頭鱔魚精苦斗了一場,逃來焦飛處避難。


它們原本跟那條鱔魚精都居住在這一段淮河中,互相了解甚深,知道這條鱔魚精本事平常,只是得了那套魚鱗鎧,這才修成了手段,把它們打的抱頭鼠竄,因此才指點了焦飛,收取這套鎧甲。


焦飛催起數丈的浪頭,縱橫淮河上下,心頭忽然升起一股雄心來,不自覺的念了一闋本朝蘇戶部的另外一首水調歌頭詞︰“一千頃,都鏡淨,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葉白頭翁。堪笑蘭台公子,未解莊生天籟,剛道有雌雄……”


“一點浩然氣,千裡快哉風。”


踏浪而行比在水中遊遁是兩種感覺,一者潛潛於水底,一者招搖於浪峰,那修行有成的水族,都喜歡踏浪,彰顯自家身分,非是普通小妖。


焦飛自修成法術,尚是首次有了這般暢懷的感覺,豪情壯志,氣沖斗牛。在淮河上巡行了一圈,這才按住了浪頭,心中忖道︰“我才能逐浪就這般爽快,不知道那些凝成煞氣,可以駕風的人物該當怎樣?那些能煉就罡氣,禦氣逍遙於九天之上的大人物,又是如何?”


焦飛心向往之,不由得一聲長嘯,在淮河上散了開來,滾滾如雷。那條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也從水底鑽了出來,伴隨在焦飛身邊,搖頭擺尾,顯得歡喜無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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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8-9 21:04:05



第七章 淮河大總管(一)

它們雖然靈智初開,卻也明白,若是焦飛本事越發大了,它們追隨有功,好處也是甚多。

焦飛隨手一點,九字大日光明咒化成了兩道金光,分別落在了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的身上,頓時讓兩頭水族精怪的身上湧起一簇金光,九字大日光明咒文在金光中隱現。


這九字大日光明咒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法術,但是對這些妖族精怪來說,就算得了傳授,沒有數十年存神修行,也難觀想成功。


他們跟焦飛不同,焦飛是得了黑水真法的傳授,這才能輕易存神觀想種符出來,這一步的功夫,若是普通人來做,最少也是十幾年的功夫,精怪們智慧甚差,所需時間更久。焦飛打入了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體內的九字大日光明咒,立刻就能化成種符,只要它們日夕修行,自然而言便會有幾分佛門法力。


這一步,最少省去了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幾十年的苦功,讓這兩頭水族精怪,心悅誠服,對焦飛更增了幾分忠心。


“九字大日光明咒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道術,卻能培養靈性,淡化妖氣,讓爾等在修煉的時候,比平常容易些。”


焦飛習練這九字大日光明咒已久,加之這九字真言並非什麼高深法門,他早就揣摩出來十分之九的妙用,這一次牛刀小試,更讓焦飛多了一分自信,腳下的大道之路,也堅實了一分。


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在焦飛腳下連連點頭,焦飛雖然心頭暢快,卻沒忘了尚有危機潛伏,心想︰“反正這裡也沒什麼可留戀,不如再往上遊,僻靜處尋找居所,何必跟那個大總管硬碰?”


焦飛把浪頭一招,把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裹在其中,浪頭滾滾,逆流直上,兩三個時辰就遁出二三百裡。眼看兩岸山峰延綿,嶙峋古怪,岸上時有野狼虎咆哮,老猿長啼,再也不見有人煙氣象,焦飛正琢磨這是到了哪一處府縣境內,忽然淮河中心,浪花朵朵,一彪人馬從淮河水底沖了出來。


這彪人馬足有七八十,都是水中精怪修成,個個奇形怪狀,或者魚頭人身,或者上半截是個人的模樣,下半身卻是條魚尾,叫叫囂囂,喧喧嚷嚷,被一股大浪頭托著,似乎正要出行般模樣。


焦飛眼尖,先看到了這彪人馬中,有一個魚頭人身,下半身還是尾巴的鱔魚精,正是自己剛驅逐走的鱔太尉,不由得心中叫苦︰“我怎麽沒有注意這條鱔魚精往哪出跑?現下卻撞入到人家的老家來,這卻怎麽是好?”


那鱔太尉見到焦飛也是一驚,暗道︰“莫不是這黃臉小子自持法力高深,竟然打上門來?大總管雖然武藝精通,法術高強,但萬一不是這黃臉小子的對手,卻怎生是好?”


這一彪人馬中為首的一個是十足的人身,五官清秀,身材修長,宛若十七八的美少年,托起眾水族的浪頭也是他招來,見到焦飛等三人,不由得開口問道︰“來者何人?為何不打聲招呼,就擅自跨越我的疆界﹗”


那鱔魚精生怕大總管怪他,連忙說道︰“就是這個黃臉小子,搶了我要送給大總管的魚鱗鎧,還險些把我也打殺。那條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都是他新收伏的手下,這兩頭腌 貨本來就驕橫,現下助紂為虐更是氣焰囂張。”


大總管聽得鱔魚精的告狀,不由得冷笑一聲道︰“我是受了道門五雲老祖符詔,掌管淮河這一段數百裡水域,憑他是什麼來路,也敢在我手下逞強?”


聽得自家頭領這般豪言壯語,他手下的水族精怪頓時放聲大喝起來,四下裡散開,把焦飛和赤鱗大魚,灰白蛟龍一起包圍起來。


焦飛見躲不過,也把心懷放寬。自忖憑著自己的手段,看那大總管本事雖然有些,也不見得特別,未必就比拼不過。焦飛把腳下浪頭一湧,擡高了兩三丈,就連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都昂起頭來,搖頭擺尾,為自家主公助威。


大總管見焦飛怡然不懼,心中先自有了幾分怯意,但是在眾多手下面前,怎麽也不肯失了面子,也把兩手一張,腳下的浪頭高湧起來,足夠七八丈高。那些水族在他湧起的浪頭中載沈載浮,頓時超過了焦飛催起的浪頭。


焦飛把浪頭拔高,為的就是激這大總管展露本事,大總管竟然能把浪頭拔起六七丈高,也著實讓焦飛吃了一驚。他憑著黑水真法和魚鱗鎧,傾盡全力也不過能沖起五丈高的浪頭來,顯然這大總管的法力,比披掛了魚鱗鎧之後的他,尚要高明一籌。


“古人雲,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跟他素不相識,既然敵對了,就不能留手。”


焦飛知道禾山道的法器上不得台面,出手就是九枚天星劍丸,這九枚天星劍丸被他煉化了第一層禁製,已經能化成飛虹,劍氣鋒銳,對著浪頭上七八十名水族精怪就是一絞,大總管猝不及防下,雖然及時噴出了一團雲氣,擋住了兩道金虹,但是七八十名手下卻被絞殺了五六個,傷了一二十,剩下的見勢頭不好,都顧不得臉面,變化成了魚蝦螃蟹,都跳入了淮河水中。


大總管氣的面皮發青,噴出了的那團雲氣擴大成了畝許大小,和焦飛的九道金虹糾纏在一起,雖然焦飛的天星劍丸威力奇大,但是大總管的修為比他深濃,金虹和雲氣爭執不下,竟然一時不分勝負。


大總管心中暗恨︰“這些淮河精怪就是上不得台面,如果不是他們都畏懼走了,趁我纏住這黃臉小子的九道金虹時奮勇上前,轉眼就能舀下這大敵。我舅舅幫我走了無數門路,才能得到五雲老祖門下烏雲童子答允,求了一道老祖的符詔下來,讓我管理淮河中段五百裡的水面,若是連這個黃臉小子都拾掇不下,日後怎生在數萬裡淮河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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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8-9 21:11:26

浮浪少年子 第七章 淮河大總管(二)


    焦飛的兩個手下可比大總管那一彪人馬忠心十倍,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見到主公威風凜凜,連大總管也似是落了下風,都奮力拍起浪頭,給焦飛助威。

    大總管雖然心中甚怒,但是他只得這麽一件法器,還是好容易才千辛萬苦的求得,被焦飛的九道金虹圈住,雖然堪堪抵禦的住,卻不能掙脫,更別提另尋取勝之方了。

    焦飛把天河九?劍訣依次使出,手上劍訣變幻,九道金虹越變越奇,宛若九條金龍一般夭矯靈動。

    可大總管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團雲氣也不用什麽手法,只要把自家一裹,就有人一團棉花般,虛不受力,縱然被天星劍丸刺上去,也只是下陷尺許就不能攻破,把自家防護的牢靠無比。焦飛的劍法再精妙,也拿這團雲氣沒轍。

    焦飛暗自驚訝大總管的這團雲氣厲害,這團雲氣把大總管包括的嚴嚴實實,就算他叫兩名手下上去,也無處下手;換了禾山道的法器,也不過增添一點聲勢,卻沒甚大用。心中暗道:“這大總管不知是什麽來歷,吐出的這團雲氣絕不是禾山道那種貨色可比,比我這件魚鱗鎧都強了好多倍,就算遜色了天星劍丸一籌,也是一等一的厲害法器了。

    焦飛畢竟還不過是名十來歲的少年,雖然心思靈敏,有些機巧,但畢竟不是老奸巨猾之徒,面對這般情況一時束手無策。

    倒是那個大總管雖然修煉不過數百載,但是家中前輩多有修煉者,知道這個時候,先不能亂。把那團雲氣噴了幾口妖氣,猛然擴大了一圈,然後才忽然把浪頭往下一坐,收了那團雲氣,鑽入河水中,打了個水花,就逃的不見。

    焦飛把九枚天星劍丸往下一壓,但也只是徒勞,雖然刺中了那團雲氣,卻傷不到大總管半點,只能無奈的收了劍丸,站在淮河水上想道:“這大總管看來也沒什麽本事,不過有他在這段河水虎視眈眈,總是隱患,要想方設法消弭才好。”

    大總管吃了敗仗,心中惱怒無比,把一腔的火氣都撒在了那些逃走的精怪身上。心中暗暗發狠道:“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看我回去怎生收拾你們?不讓這些淮河中的鄉巴佬知道我的厲害,他們下次還會這般臨陣逃竄。”

    等他回了自己新開闢的水府,只見七八十名手下只回來了十來位,這才心中一股涼意,頓時忘了剛才的發狠。只是苦笑,安撫了這些還能歸來的水族精怪,回到自己住處去生悶氣。

    “這些水族精怪甚是蠢笨,我好容易才把是百餘�水域的精怪收伏,還未來得及加以訓練,上陣時不但幫不得忙,還大拖後腿。只是這些精怪野性難尋,又都膽小如鼠,這時候若是訓斥的狠些,都一哄散了,剩下我一個做什麽狗屁的大總管?”

    “有了!”

    大總管忽然想到,自家的表姐就在不遠的毒龍山碧波潭盤踞,法力比自己強勝十倍,若是去求來幫忙,定可幹掉那個黃臉小子。

    “那黃臉小子也沒什麽本事,只是那九道金虹極其厲害,我的烏雲兜也險些抵禦不住。不過表姐手段厲害,定可輕易擒捉了他。我懇求表姐,把那九道金虹法器收了給我,還多一種禦敵的手段。”

    大總管心中想的熱切,連一刻也按耐不住,離了自家水府,剛上了岸,駕起一股旋風,還未來得及飛出多遠,足下的旋風忽然散去,把他整個人摔了下來。

    大總管心中大罵,也甚是奇怪自己駕風的法術怎會失靈。卻有三道清光先後落在了他身邊,清光中是一男兩女,兩個女子都是十六七歲的妙齡,那個男的卻是個十三四的頑童,脖頸上戴了一個白金的項圈,伸手一指大總管喝問道:“你是淮河中哪一段的總管?我們是灕江劍派的弟子,師門走失了一件新練成的寶物,據本門長輩掐算得知,是落在了這一段淮河中,你最近可有見到淮河中有什麽東西大放光華?”

    這個童子明知道大總管也有些來歷,卻依舊呼喝的如同自家仆廝一般。大總管心中惱怒,但是聽得灕江劍派四個字,還是不由得暗吃了一驚,規規矩矩的答道:“我是從巫峽到鈴鼓峰這一段的水路總管李宮,最近並不曾見什麽大放光明的事物。只不過……”

    那童子高喝道:“只不過什麽?再敢吞吞吐吐,我就把你斬去原身,逐去轉世投胎。”

    大總管剛才吃過了焦飛的虧頭,這時候就想栽贓上去,遲遲疑疑正在肚內盤算湊詞,那童子一拍腦後,頓時放出一道清光大手來,把他按倒在地,一把捏了半死。

    跟隨這童子一同的兩個女子溫顔勸阻道:“淮河上下六十八個總管,都是有些來歷之人,小師弟你還是不要過於折辱這人了。”被兩個女子呼做小師弟的童子,冷笑一聲道:“一條淮河怎需要這麽多的大總管?左右也不過是個閒人,縱然有些來歷,難道還能比我們來歷更高不成?若是再吞吞吐吐,故弄什麽玄虛,我殺了也就殺了,縱然他背後有人撐腰,讓人來找我便是。”

    這兩個女子見勸不聽這童子,相視苦笑,倒也不再開口了。大總管聽的神魂皆冒,他雖然通過娘舅走的門路,這水路總管的符詔是五雲老祖所授,但五雲老祖根本也不知有他這麽個人物。就算那烏雲童子,只怕掉頭也就忘了這事兒,天下求到五雲老祖門下的妖族精怪不計其數,多半都過了烏雲童子之手,這烏雲童子也是貴人事忙咧!

    灕江劍派乃是道門十祖之一,紅發老祖的第四個弟子象山真人所創的法統。門下的親傳弟子,自然比李宮這等,不過是走了五雲老祖門下童子的門路之人,地位要高得多。真要是殺了他,也不見得李家會有什麽人幫他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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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8-9 21:15:10

浮浪少年子 第七章 淮河大總管(三)

    李宮不敢計較這童子的蠻橫,連忙大叫道:“仙童有所不知,我管轄的這一段淮河,前幾日來了一個黃臉小子,仗著有幾分法力,強佔去了小人的大半河段,因此有些事情,小人真的是不知。”

    “原來如此,那黃臉小子現在何處?”

    李宮還真不知焦飛所居水府坐落何方,登時就有些期期艾艾起來,見著童子又要發威,連忙說道:“連續幾次,小人都是被這黃臉小子打上門來,實不曾去過他的居所。這一次小人本來是要去毒龍山碧波潭投奔表姐處躲難,沒想到卻被三位上仙捉了下來。”

    那個童子哈哈一笑道:“兩位師姐,這個叫做李宮的淮河水路總管,倒是個有趣的人。居然被人打上門來,還要去表姐處避難。”他扭頭對李宮說道:“這樣罷,我不管你認不認得這人的家宅,只給你一炷香的功夫,趕緊給我打探出來,若不然今晚就盹一鍋鯉魚湯,正好和兩位師姐小酌。”

    李家子弟都是鯉魚成精,族中雖然沒有什麽大人物,但是卻有幾個長輩因爲鱗片生的好看,被某些前輩仙真,佛門高僧捉去,養在洞府中觀賞。因此和佛道兩門都有些關係,那童子自是一眼就看穿了李宮的原形,這一句調侃揭穿了李宮的老底子,讓這頭鯉魚精羞愧的滿臉通紅。

    李宮自從修煉成人形之後,就以修的身材圓滿,面貌英俊自矜,但是在這個童子眼中,他仍舊不過是披毛戴角,有鱗有羽的畜生,不當人子看。

    雖然李宮心中憤恨,面皮上卻不敢表現出來,那童子不耐煩跟他廢話,腦後那團清光大手再次費了出來,撈起了李宮扔到了淮河水中,順手也不知種了什麽法術在他身上,讓李宮連脫身潛逃的希望也沒得。

    李宮才一入水就想起了來報信的鱔魚精,不由得恨的牙根癢癢,暗道:“若不是這條鱔魚精惹禍?我怎會被人如此羞辱?虧我還封了他一個鱔太尉的官銜,地位超出所有精怪之上。記得他沒有被那黃臉小子斬殺,自去逃命了,剛才也不曾回到我的水府。他倒是一定知道那個黃臉小子住在哪里,只是一炷香的功夫,我連他也未必找的到。”

    李宮正愁眉苦臉,忽然看到那條鱔魚精急匆匆的從河底鑽出,連忙大喝一聲道:“鱔太尉,你欲何去?”

    這條鱔魚精見李宮這大總管都吃了敗仗,思忖自己乃是罪魁禍首,只怕兩家都不肯繞過自己,便想要順流而上,另換門庭,沒想到卻正正的給李宮攔截了下來。見到李宮面目不善,鱔太尉也不敢對言,知道逃不掉,只是把尾一擺,瞑目等死。

    李宮還要著落他身上,找到焦飛的下落,自然不肯殺了他,雖然心中恨的什麽也似,口上卻淡淡的說道:“鱔太尉,恰好本總管要尋你。我剛去尋了幾個幫手,你可知道那黃臉小子的居所?本大總管這就要去尋他的晦氣。”

    鱔魚精聽得自家大總管有了幫手,心中就是一定,連忙說道:“我知,我知,大總管可把那些人喚下來,我這就帶你們去。”

    大總管聽得這條鱔魚精知道焦飛的落腳處,就把烏雲兜一卷,拿了這鱔太尉,就翻身踏浪,湧上岸來。那童子見大總管去的甚快,就拿了一條人形還變化不全的鱔魚精上來,不覺有有些嫌惡,大聲問道:“兀那大總管,你可打探到那黃臉小子的來歷麽?”

    李宮連忙答道:“我這手下原本的巢穴,恰在那黃臉小子的水府不遠,他願意給三位上仙帶路。”

    鱔魚精見到這三個男女十分年輕,尤其那童子更是稚齡,不禁就活泛了幾分心思,高聲喝道:“我知道那黃臉小子的家宅,只是那小賊十分兇橫,我怕一露面就被他殺了,或者捉去當廝撲,因此不敢去也。”

    脖頸上戴了白金項圈的童子笑駡道:“有你家小爺在此,憑那黃臉小賊如果本事,怎能當面傷的了你?不要給我弄狡獪,趕緊帶路。”

    他腦後清光一動,大總管知道厲害,搶先撲騰一聲,跳下水去了。鱔太尉不知這童子的蠻橫,還呆呆的留在原地,被那童子腦後清光化成了一條長索,咻的一聲穿了兩腮,頓時疼的滿地翻騰。那童子高聲喝道:“還不快些帶路,稍慢片刻,我就把你的魚腦子也抽出來也。”

    鱔魚精強忍著疼痛,一下子躍入了淮河水中,那童子足下頓起清光,招呼道:“兩位師姐,我去看看那個黃臉小子,你們分別往上下遊去搜尋,這件寶物要緊,千萬不能丟失了。”

    那兩名女子都微微欠身道:“自然遵陽師弟吩咐。”雖然這兩名女子年紀稍長,但卻以這童子爲尊,各自駕了一團清光,分別往淮河上下遊兩頭而去。

    焦飛殺敗了大總管之後,思忖自己並無擊殺大總管的把握,雖然一戰而勝,也不過勝在場面,並未真個把敵人壓服,何況那大總管說不定還有什麽後手,與其費心和此人爭鬥,還不如避之則吉。焦飛本來就要遷居則吉,並未因此改變主意,半點也不曾拖泥帶水,仍舊催了浪頭往淮河上遊去了。

    那鱔太尉和大總管去了水府,在門前呼喝了幾次,也不見焦飛出來,那童子又不耐入水,便催他們下去引焦飛出來。鱔太尉是被焦飛嚇寒了膽,大總管李宮也有些膽怯,至少那脖頸上戴著白金項圈的童子,實在不好說話,也只能硬著頭皮,先用烏雲兜護住了身子,這才潛入了水府當中。

    焦飛根本便不曾回來,李宮也就尋他不找。這位大總管心中暗道:“這卻是壞了,那個童子驕橫,我說黃臉小子不在,他如何肯信?就算是信了,也要著落在我身上尋找,天地這麽大,我怎麽能找得到?”

    李宮在水下急的團團亂轉,那童子卻已經沒了耐心,把後腦一拍,一團清光化成了通天長矛,一直刺入了水府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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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8-9 21:19:08

浮浪少年子 第七章 淮河大總管(四)


    李宮被刺穿了肩胛,長矛立刻生出倒鈎,生拉硬扯的把這位巫峽到鈴鼓峰這一段的水路總管從水底拖了出來。李宮雖然有些修爲,也被折騰的進氣少,出氣多,只能一口氣殘喘,奮力掙紮道:“上仙,那黃臉小子恐怕得了什麽信,已經走了,說不定您的那件寶物,就是被這小子偷走。”

    李宮到了現在,兀自念念不忘給焦飛栽贓,那個童子心下煩躁,隨手一擊,就把李宮打的腦漿迸裂。唬得那條鱔魚精慌忙一個猛子,紮到了水底,往泥中就鑽。這童子倒是懶得去追殺這一條小妖怪,他殺了李宮也不是因爲這位大總管犯了什麽忌諱,只是這童子心下煩躁,便隨手殺了。

    殺了一人,這童子心頭火氣少泄,暗忖道:“是我不好了,聽到純鈞壺出世,就偷了父親的兩道符出來,沒想到卻丟了上元八景符。若是尋不回來這道天府真符,就算父親庇護,派中那些長老也饒不了我。”

    這童子名叫陽虎兒,是灕江劍派本代掌教陽伯符的小兒子。他自幼修行,得傳灕江劍派最上乘的道訣,又被父親用灕江劍派秘傳的丹藥培本固原,小小年紀就有了煉罡的修爲,只差一步就能結成金丹。就算比起西玄山龍虎派的楊明河也不在以下,論起法寶,法術,更在楊明河之上。

    這一次陽虎兒偷了父親的兩道天府真符,一名上元八景符,一名太清靈寶符,都是一十三道天府真符之一,道門最上乘的符法練就的符器,威力已經堪比最低層次的法寶。只是那上元八景符已經生出了靈性,被他竊出之後,就化成金光飛遁而去,陽虎兒爲了追蹤這道逃走的天府真符,連長安也未來得及去。

    “要是尋不會來上元八景符,能找到藍犁道人的下落,倒也可彌補這件大錯事。我只要把丟失的上元八景符往藍犁道人身上一推,就說是他奪了去,父親和派中的長老也不致怪我。聽說藍犁道人奪了純鈞壺之後,也是往這方向來,然後就不見了,可惜剛才下手的時候未及考量,留下那個大總管,他是地頭蛇尋找蛛絲馬迹要容易的多。”

    陽虎兒考量半晌,才覺出自己太過衝動了,不過人已經殺了,他也沒甚麽後悔,腳下清光倒卷,把陽虎兒全身都護持了,化成一道清光向淮河上遊方向飛去。

    焦飛催浪行了一日,已經到了千里之外,暗忖這�應該已經較爲安穩,就按落了浪頭,潛入了水底。一路跟隨他的那條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在焦飛身前遊弋,他們還沒有催浪的手段,被焦飛帶了行了這一日,也有些疲倦,懶洋洋的都沒什麽精神頭。

    焦飛就在水中閉目打坐,修煉了一回黑水真法,等他出定之後,自覺近日修爲又有長進,正有些欣喜,忽然聽得天空上風雷暴卷,一道清光在前,兩團灰白黃光在後,時而光芒交錯,硬拼幾記,時而互發雷電,炸的滿空轟鳴,法術交織,鬥的極爲燦爛。

    前面飛的那道清光顯然已經有些不支,被灰白和玄黃的光芒連番追擊,清光漸漸壓低。焦飛在水下見到這三名修道的人在鬥法,不敢有惹事的念頭,這三人能夠禦氣飛翔,最少也是煉氣成罡的修爲,他這點本事無論如何是不夠上去幫忙的。

    “我們往下潛一下,免得殃及池魚。”

    焦飛話音剛落,那團灰白的光芒就分出了一道灰白的光絲來,顯然那人是看到了水中有怪,順手就發了一道法術下來。焦飛無奈下,雙臂一振,九道金光沖霄而起,和灰白光線一碰,一股絕大的力道傳來,讓焦飛險些拿捏不住劍訣。

    天河九?劍訣第二道符?就是“輕重訣”能讓飛劍重如山嶽,也能讓飛劍輕如鴻毛,若是這一訣運用的好,劍光輕重變化如意,一個照面就能把敵人的飛劍絞脫,讓控劍之人拿捏不住劍訣。焦飛雖然修煉輕重訣已經有了些日子,但是無人指點,他尚未能窮盡天河九?劍訣的奧妙。

    幸虧天星劍丸非比尋常,是天河劍派蘇星河費盡苦功祭煉出來,共有一十三重禁制,雖然焦飛才能煉化第一重禁制,但在拿捏劍訣上已經遠超同儕,九道金虹順勢折轉,在淮河水面上布成了一道光網。

    那團清光中立刻傳出了一個女子的驚喜之聲,大聲叫道:“是天河劍派的哪一位師兄,小妹灕江劍派顧顰兒,還望師兄出手幫忙斬妖除魔!”

    焦飛自是不知,這女子就是和陽虎兒一起的兩名女子之一,跟他還有幾分瓜葛。被這少女喝破了行藏,焦飛也不好繼續藏身,而且他得過灕江劍派孟闐竹的指點,多少也有幾分情面。聽這少女也是灕江劍派的弟子,九枚天星劍丸立刻分出了兩道,分別向那兩名駕馭和灰白和玄黃遁光之人刺去。

    當初藍犁道人傳授焦飛天河九?劍訣時,也把天河劍派劍術教給了他,只是那是焦飛勉強才能練成第一道“來去訣”和第二道“輕重訣”,運用劍法有些爲難。直到黑水真法第一層心法大成,這才把天河九?劍訣運用自如,天河派劍術的威力也漸漸揣摩了兩三分。

    這兩道金虹刺破天宇,舒卷不定,正是天河劍派極厲害的一招殺手,那兩個追擊顧顰兒的人,見到焦飛劍丸精奇,劍術也頗了得,立刻分出了一人和他放對。

    遁光玄黃之人纏住了顧顰兒,另外一人遁光灰白,似乎是無數絲線纏繞,揚手就是大蓬的灰白光線射下,焦飛掐了隱身訣,也不肯鑽出水面,只是禦使了九道金虹,大開大闔,顯出了堂堂正正的劍路來,正是天河劍派嫡傳的劍術。

    顧顰兒得焦飛援手,頓時和那駕馭了玄黃遁光之人鬥成了平手。她剛才焦急,也沒多想就向焦飛求援,此刻緩過一口氣來,她才有瑕分神觀瞧焦飛的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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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8-10 22:30:11

浮浪少年子 第七章 淮河大總管(五)


    顧顰兒修道近二十年,亦是煉氣成罡的修爲,立刻看出來焦飛所使確實是天河劍派的嫡傳劍術,禦劍的手法也是天河九?劍訣,但是功力淺薄,顯然是入門未久的新嫩弟子。

    顧顰兒心下有些後悔,心道:“這位看來是天河劍派某位師叔伯新收的師弟,功力比我還不如,角山雙鬼都是老奸巨猾之人,修爲也極深厚,只怕我反而會連累這位天河劍派的師弟。”

    “現在他已經被牽連進來,卻沒得法子,我得提醒他角山雙鬼的厲害。”

    顧顰兒並非自私之人,只是此刻已經來不及讓焦飛躲避,提氣嬌喝道:“下面那位天河劍派的師弟,這兩人是旁門中最著名的角山雙鬼,一身法力都有煉氣成罡的造詣。那和你相鬥的是角山雙鬼中的白須鬼,他的獨門飛針陰損無比,你要多加小心!”

    焦飛這才知道,原來那遁光灰白之人所用的法器,居然是百餘口飛針。修道者祭煉的法器多種多樣,但是飛仙一脈最慣常見,只有刀、劍,鈎,叉,箭,針,丸,錢,煙九種。每一種都有獨特的手法,祭煉的法門也不相同,克敵制勝的法門也有異。

    飛針威力偏弱,但是勝在數量極多,防不勝防,多是女子修煉,男子修煉飛針定然是有獨門法訣,威力大過修煉飛劍,才會捨棄堂皇的劍術,祭煉偏於陰柔的飛針。

    白須鬼的飛針又多又密,本來是破解隱身法的最佳利器,只要大片散開,多好的隱身法也要被找出來方位。偏生焦飛躲在水�,這些飛針入水之後就威力大減,畢竟飛針力弱,破開淮河層層河水之後,不是誤傷了魚蝦,就是碰著河底的暗礁,這一段淮河水流湍急,水下十分複雜,非是天空那般清朗,容易找出來隱身之人。

    反倒是白須鬼禦遁法騰在半空,目標十分顯眼,他的飛針又不善防禦,焦飛偶爾有暇,還能分出兩道金虹偷襲角山雙鬼的另外一鬼,赤發鬼湯巫山。顧顰兒開始還出言指點焦飛如何應敵,後來見焦飛乖巧,就是躲在河水中不出來,也放下心事,專心對敵。

    顧顰兒的法力雖然比不上越輕寒,孟闐竹這些灕江劍派秀出之輩,卻也不是等閒二三流的庸手。她修煉的是灕江劍派最紮根基的天擊盈水劍訣,和天河劍派不同,天河劍派的天河九?劍訣講究的是金水相生,練就一套金丸,以純水之力禦使,兼有五行生克,陰陽相濟之妙,灕江劍派的天擊盈水劍訣卻是純粹的水系劍訣,和焦飛修煉的黑水真法反而有幾分共通之處。

    黑水真法是修煉出一絲玄冥真水,以水禦水,發揮莫大威力。天擊盈水劍訣卻是把一身的道家真氣和五行水精之氣熔煉成道門天一真水。天一真水並無以水禦水之能,但本身卻有一宗異能,能化和萬物。

    灕江劍派的弟子等天擊盈水劍訣修煉出天一真水滿盈的地步,就會嘗試以天一真水化合一口上佳品質的飛劍。任意把飛劍收入體內,本是煉氣到了丹成的地步才能做到的事兒,但是灕江劍派的弟子在凝煞的境界就能達成,這乃是天擊盈水劍訣的獨家奧妙。灕江劍派的弟子一旦修爲有成,就能在在七竅五孔內任意噴出劍光來,劍術變化也比別派靈活的多。

    這也是角山雙鬼修爲年久,功力和歷練都遠在顧顰兒之上,不然換了任何一個同級數的對手,光是琢磨顧顰兒從何方位出劍,就是大大的難題,只怕不數招就被顧顰兒一劍削了腦袋。

    焦飛在水中觀摩敵我雙方的劍術,倒是獲益良多。他雖然仗著九枚天星劍丸銳利,勉強拖住了白須鬼,但是他只得黑水真法第一層的修爲,白須鬼卻是煉氣成罡的修爲。

    煉氣九層功夫胎動,入竅,感應,凝煞,煉罡,丹成,道基,脫劫,溫養!若是平常,每一層功夫在劍術上便有一種變化,胎動,入竅的修爲,便能在劍刃上附著一層劍氣,十步傷敵,卻要到了感應的層次,才能和飛劍本身有了默契,駕馭飛劍於百步外飛舞。

    到了劍氣凝煞的層次,便能在飛劍上附著一層煞氣,再也不畏邪汙,比如禾山道的六十七種法術,就再也奈何不得這等層次的玄門正宗修士。到了煉氣成罡的層次,才能劍氣化虹,是禦劍飛行的必須根基。金丹大成之後,劍光反而凝聚,到了練劍成絲便是開一家宗派的高人,可修行中人十分之九都卡在煉氣成罡這一層,能夠金丹大成者少之又少。

    再進一步金丹破碎,鑄就道基,這才算是通開了一條長生之門,能夠把劍光分化,一口飛劍化成數十百口光華,法力比之前高強了百倍不止。

    至於脫劫,溫養兩層功夫,已經是淬煉元神之術,一旦元神運煉,就是長生不死真仙人。一口本命飛劍也能脫去凡鐵之質,化器爲寶,再也不是普通的法器,鑄就靈性,算得上是一件法寶了。

    焦飛原本不是白須鬼的對手,但是他的天星劍丸威力非比尋常,是法器中的上上品,能夠自行虹化,這才勉力跟白須鬼鏖戰百數十回合。白須鬼不知道焦飛是平了借著九枚天星劍丸的威力,還道這水下的大敵跟自己修爲相若,爲人有十分狡猾,因此不肯出盡全力,免得被敵人乘勢反撲,沒有手段應變,這也給了焦飛一線喘息之機。

    “這白須鬼好厲害,看灕江劍派的那位顧顰兒姐姐似乎也不能取勝,這般久拖下去,與我大大不利。我這個天河劍派的弟子身份,可是十足假貨,見不得光的。走的路多終遇鬼,這一場比鬥不管是輸了,還是贏了,對我都不是好事兒,要及早想辦法脫身。”

    焦飛想到這一層,暗暗把六道黑索準備好了,從水下鑽了出來。他尚不能飛行,就一面指揮天星劍丸和白須鬼苦鬥,一面偷偷爬上了岸邊的一座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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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8-10 22:30:43

第七章 淮河大總管(六)


    白須鬼一直都以爲那名大敵藏身水底,混沒料到焦飛已經繞到了岸上,準備暗算他一下狠的。

    焦飛覰得白須鬼全神貫注,盯著水面動靜時,伸手一指,旁邊的一塊大石頭就迎空飛去,還快手快腳的一拍,把六道黑索附著在這塊半人高的巨石上面。白須鬼聽得背後風聲,扭頭看到這塊巨石迎空砸來,冷笑一聲道:“這點小手段也能拿我如何?”

    白須鬼的飛針不善防禦,對這般粗重的石頭,他又何必防禦?這位角山雙鬼之一的白須鬼,只是伸手一按,那塊巨石就四分五裂,從半空跌了下來。焦飛見狀大喜,忙把六道黑索催動,六道黑氣毒蛇般一卷,就纏繞上了白須鬼的身子。

    這六道黑索是採集了地下千萬年的汙穢之氣練就,原本只是一團灰白的穢氣,惡臭難當,要用禾山道的秘傳,千辛萬苦的凝練,最後到了細不可查,無色無嗅,只是一條宛如蛛絲般的黑線,才算是大成。一旦中人,陰煞毒氣立刻入骨,專破諸種真氣。

    白須鬼雖然已經是真氣煉罡的大高手,也有近百年的修爲,但是他剛才和焦飛苦鬥良久,知道這敵人的法力還在自己之下,就多了幾分大意。何況除去禾山道這樣專門祭煉法器,器術合一的門派之外,普通的修行之士用數十年苦功,去祭煉一件法器尚覺得不足,哪有人會去多祭煉兩件?一件祭煉到七重禁制的法器,遠比四五件祭煉到五六層禁制的法器還要厲害,但是後者花費的時間卻比前者多了三倍不止。

    對所有的修行之士來說,與其花費功夫,祭煉多件法器,遠遠不如拿全副精力來祭煉一件。除非是機緣巧合,得了其他人祭煉的法器,手上才會有多餘。不過的了第二件法器之後,若是新得的法器威力較大,又合契使用,就會換了法器來祭煉,把原本的那件棄之不煉了。反之,新得的法器威力不足,或者不合自家使用,就只會把新得的法器,祭煉的能夠運用就罷,再不會花費功夫去提升威力。

    法器是祭煉的越久,威力就越大,白須鬼心中有了這個定見,焦飛的天星劍丸又是奧妙無窮,明明修爲遠遠低於他,竟然和他的獨門飛針鬥了個不相上下,顯然這套金丸的威力更在他獨門飛針之上,白須鬼自然就以爲焦飛手上定然只有這一件法器。

    若是換了一個能夠和白須鬼相等的高手,這位旁門左道中的有名厲害的角色,也不會這般大意。焦飛就算用六道黑索來埋伏他,憑著他煉氣成罡的修爲,舉手便可破去。六道黑索雖然陰損,但是禾山道的法器威力都有其極限,奈何不得角山雙鬼這等高手。

    這般陰差陽錯下,白須鬼居然運起罡勁震碎了巨石,卻被六道黑索一下子上了身,他急忙運起本身的罡勁煉化這淫穢邪門的法器,操縱的飛針不免就緩了一緩。不要說焦飛,就連顧顰兒都看出來好處,連發了六團雷火,打的白須鬼護身的灰白光線一顫。

    焦飛自己苦心籌劃了這一場,反應雖然比顧顰兒這樣修爲比他高深了十倍之人慢了一線,但也是一等一的迅速了。天星劍丸所化的九道金虹在半空中絞成了一根金光大柱,嗚嗚鳴嘯,威勢比原本擴大了十餘倍,這是天河劍派的一招殺手,名曰:九弧破宸。專門爲修爲高於本身的大敵預備,威力奇大,但是蓄勢較久,若不是敵人稍有疏忽,自身露了破綻,便無法使用。

    白須鬼也是縱橫數十年的人物,六道黑索這樣的法器,就算被暗算中了,也不過是頃刻間就驅逐煉化。身上灰白的罡勁一掙,六道黑索就寸寸斷裂,化成一大團灰白的汙穢之氣。六道黑索並非實質,乃是汙穢之氣凝練,一旦散開頓時撲鼻的惡臭直貫腦仁,白須鬼沒想到這件不入流的法器,居然還有這麽一招。

    這股惡臭無比的味道,卻非是什麽護身罡勁能防禦。白須鬼雖然及時閉住了呼吸,卻依舊煩惡的幾欲嘔吐,心中把這名一直潛藏起來的大敵罵了個狗血淋頭,手忙腳亂的操縱飛針。但在連番錯失良機下,焦飛這一招九弧破宸就發揮了莫大威力,錚錚數聲響,竟然斬斷了七八根灰白光線。

    天星劍丸何等鋒利,本質遠在白須鬼的飛針之上,只是焦飛修爲不足,這才無法發揮出來大威力。這次他拼了毀去六道黑索,把九弧破宸的威力釋放出來,斬斷了白須鬼的飛針,其中一道金虹順勢一繞,就把白須鬼的半條胳膊斬碎了開來。

    也是白須鬼久經大敵,又練就了罡勁,把全部的修爲灌注到了一條臂膀上,和焦飛的天星劍丸硬拼了一記,雖然被斬碎了一條臂膀,但是卻也延緩了焦飛的劍勢,一聲鬼哭狼嚎般的長嘯,收回了所有的飛針,化成了一道灰白的遁光,晃眼就鑽破了雲層,遁走的無影無蹤。

    角山雙鬼的另外一個赤發鬼湯巫山,見老夥計白須鬼被傷到,心中大驚,也不敢戀戰,虛晃一招,也破空飛去。顧顰兒被角山雙鬼追殺,勢窮力竭,見焦飛似乎並無飛起追敵的意思,也不敢孤身犯險,只是在空中一拱手,柔聲喝道:“多謝這位天河劍派的師弟援手,顧顰兒還請師弟相見一面!”

    焦飛心頭突突亂跳,修道之人鬥法,危機一瞬,只要一招失手就是個死。剛才的一瞬,如果不是白須鬼修爲遠比他高了數倍,硬拼著毀去一條臂膀,才能脫身而走,換了功力相差無幾的正派天河劍派傳人出手,白須鬼一定是慘死當場,絕沒有半分活路。

    玄門正宗傳人和旁門雜家的修士,都是以煉氣爲主,肉身的堅固程度,根本無法跟法器相提並論,就算是練就獨門罡煞也只是增加法器的神妙。除非是佛門或者神門弟子,專門修煉身軀,才能硬拼法器而不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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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8-10 22:31:51

第七章 淮河大總管(七)


    顧顰兒出言相邀,焦飛不好繼續藏身,就散了隱身法,在土山上躬身說道:“顧師姐不必遜謝,我們同爲道門弟子,同氣連枝,這本是小弟該做的。”

    顧顰兒按落清光,微微一笑道:“原來師弟隱身在此,那白須鬼還以爲你藏身淮河水底,這才估錯了形勢,落敗而走。不然這角山雙鬼凶威甚熾,你我想要敗退他們,還真得要費一番手腳。”

    顧顰兒和孟闐竹,越輕寒都不相同,語調溫柔,但是卻有一股身爲大派弟子的傲氣,看似待人和藹,其實不知道有多麽的瞧不起人。

    焦飛心中暗道:“不是我,你怕是早就被那兩個老鬼給殺了,其實就算我們聯手也打不過人家,只是機緣巧合,他們又太大意了,這才被我一招驚退。真的苦鬥下去,要費一番手腳才能敗殺對手的應是人家才對。孟姐姐雖然看起來比這位顧師姐修爲更高,卻讓人如沐春風,容易相處的多。”

    他肚內如此想,嘴上卻說道:“還是師姐壓住了那兩個老鬼的兇焰,不然小弟這點修爲能濟得什麽事兒。”

    顧顰兒一樣就看出來,焦飛最多就是初入門的修爲。雖然驚訝剛才那九道金虹的神妙,卻也只以爲焦飛得了師長寵愛,得授了一件高明的法器。她剛才和陽虎兒分手,一路向上遊尋找丟失的上元八景符的下落,沒想到卻遇上了角山雙鬼,險些落敗身亡。被焦飛這麽一個看起來不過是才入門的新丁所救,心中多少有些不忿。

    焦飛說話謙遜,讓顧顰兒頓時覺得面上有光,看焦飛更加順眼了些。天河劍派和灕江劍派關係極佳,兩家的長老多有交情,顧顰兒也沒把焦飛當做外人,順口就問道:“我看師弟非常面生,不知是哪位師叔伯門下?”

    焦飛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硬著頭皮說道:“家師蘇星河,才收了小弟不久,傳下劍訣就去追什麽藍犁道人去了。小弟還未回過宗門,也不認得本門的師兄弟。除了在長安見過貴派的孟闐竹師姐一面,也只見過顧師姐了。”

    顧顰兒聽焦飛自報師承,心中略一沈吟,臉上就有些難看。焦飛還以爲自家的身份,已經被識破,暗忖道:“難道這個顧顰兒已經見過了那個叫做蘇星河的人?所以知道我在撒謊?”他心下惴惴,手心�全都是汗,把九枚金丸捏的緊緊,隨時準備翻臉動手。

    當初藍犁道人傳授了他這九枚金丸,並未提起蘇星河已經被他殺死,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是奪自某位大敵之手,就連蘇星河這個名字,焦飛還是聽孟闐竹提及。對這位“師父”焦飛半點也不瞭解,生怕是哪里露出了大破綻來。

    顧顰兒見焦飛神色緊張,轉好言安慰道:“師弟你還不知,蘇星河師伯已經故去了,我前些時日就聽說,蘇星河師伯跟藍犁道人苦戰一場,被這魔門妖人殺死,連元神都沒能逃走。可憐蘇師伯也是煉就元神,成就長生的前輩高人,卻沒能脫了此劫!”

    “什麽?”

    焦飛臉上的震驚,可不是假裝,他也算是入了修道之門,當然知道天下間煉就元神之人有多麽了不起!旁門傳承駁雜,神宗魔門源流古老,佛門講究頓悟,成就,誰人修爲高低,極難比較。天下修道之士比較起來,都以玄門煉氣、元神兩大境界爲標杆。

    只有煉就元神才算是真的得了長生,焦飛只有把黑水真法一十三層盡數修成,化身黑龍,才能有望媲美煉就元神的修士,青春不老。

    這樣的修士也能隕落,可見藍犁道人和蘇星河一戰,有多麽慘烈,已經煉就長生之士,若無深仇大恨,逼不得已的理由,是絕對不肯生死相搏的。

    顧顰兒見焦飛如此表現,心頭的一兩分疑心也煙消雲散,好言安慰道:“師弟也不必過於悲傷,蘇師伯雖然喪命於藍犁道人之手,但天河劍派諸位師叔伯必然不肯繞了那老魔頭,你且放寬心,蘇師伯的大仇終有得報的一日。”

    焦飛雖然慶倖身份暫不會被揭穿,但以不敢和顧顰兒多話,免得多言有失。他本想隨意交談幾句,便自告辭,沒想到顧顰兒見他一手劍術了得,安慰了幾句之後,忽然說道:“師弟想必還不知道,藍犁道人自那日在長安脫身之後,便一路飛向這邊,然後不知弄了什麽法兒,就擺脫了諸派的追蹤。你一人在此甚是危險,不如跟我們一起。”

    焦飛正要推脫,顧顰兒含笑挽起了他的手臂說道:“師弟一定還不會飛翔,讓師姐帶你一路罷!”

    被顧顰兒玉手拿住了手腕,焦飛心中砰砰亂跳,這女孩兒修爲比他高的多,根本就不容的焦飛掙紮,一聲輕叱,天擊盈水劍氣化成了一團清光,須臾就衝破了天空。

    焦飛還是初次品嘗這等滋味,只覺得全身被包裹在一層柔和的真氣中,說不出的舒服,下方大地上,樹木,山石,動物,乃至淮河都變得細小起來。鳥瞰下去,數百里遠近都歷歷在目,是平生從未有過的體驗。

    “也不知什麽時候,我才能修煉到這等境界。怕是要黑水真法修煉到七八層,才能聚雲飛行吧!”

    焦飛心中亂想,顧顰兒一面飛行,一面尋找師門重寶的痕迹,她此番願意跟著陽虎兒前來尋找上元八景符,一來是卻不過情面,二來也是聽說藍犁道人也在這個方向失去了影蹤。

    一件真正的法寶對任何修行之士都是極大的誘惑。何況純鈞壺內,已經被上古仙人以絕**力祭煉出來一座洞天,這等級數的法寶普天下也不出五七件,由不得顧顰兒不動心。這才愈答允了幫忙陽虎兒,來尋找丟失的上元八景符,也順帶想碰碰運氣,看看能否得到這件鎮教級的法寶。

    “不管是找回來上元八景符,還是找到藍犁道人,對師門來說都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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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8-10 22:40:23

第七章 淮河大總管(八)


    “尋回了上元八景符,最少也能和陽虎兒師弟交好,他日後說不定是本門下一代掌教,結下這份交情,日後好處自不必說。要是能得到了純鈞壺,說不定我也有機會如孟闐竹,越輕寒,琉璃兒,嶽瑜四位師姐師兄一般,成爲本門的第一流人物,就算是掌教師伯,也要高看我一眼!”

    顧顰兒帶了焦飛須臾千里,焦飛花了一日功夫才走完的水程,她只需一炷香的功夫就返回了和陽虎兒分手的地方。顧顰兒揚手發出了一道清光,沖上了九霄,這是她們灕江劍派獨門的聯絡之法,不過頓飯工夫,陽虎兒和另外一位灕江劍派的女弟子就趕來和她相會。

    見到了顧顰兒,陽虎兒搶先報怨道:“顧師姐,李師姐,我費了好多力氣,抓了淮河這一段千餘�三位水路總管來問,結果也沒有打探出來半點消息。真不知道上元八景符飛到哪里去了。”

    他抱怨了幾句之後,才看到了顧顰兒身後的焦飛,不由的問道:“這個黃臉小子是誰?”

    顧顰兒笑道:“這是天河劍派蘇星河師伯新收的弟子。我剛才往上遊去尋找上元八景符,卻見到角山雙鬼爲難這位焦飛師弟,就出手逐走了白須鬼和赤發鬼,還斷了白須鬼的一條臂膀。”

    顧顰兒說這個話的時候,眼神微微有些慌亂,焦飛在肚內嘿了一聲,連忙抱拳說道:“虧得顧師姐趕來,不然小弟必然無幸,角山雙鬼實在太過兇殘了,只是一言不和就要動手。”

    顧顰兒爲了在同門面前長臉面,把話說反,焦飛自覺無謂爭奪這些虛名,便幫她圓了說詞。顧顰兒聽得焦飛如此乖巧,回頭盈盈一笑,對焦飛好感大生。她在灕江劍派只是個普通的女弟子,不要說比不上孟闐竹,越輕寒,琉璃兒,嶽瑜四大弟子,就算在其他弟子中,也算不得傑出,門中大考總是敬陪末坐。

    這一次苦鬥角山雙鬼,還是她最得意的一次戰績,便忍不住給自己漲了點臉面。陽虎兒鼻孔�哼了一聲,不在意的說道:“就憑角山雙鬼那等貨色,也敢招惹我灕江劍派,顧師姐不必挂懷,下次見了我一定幫你出這口惡氣,讓這兩頭老鬼命歸酆都。”

    顧顰兒在同門面前漲了臉面,言笑盈盈,把陽虎兒和另外一位灕江劍派的女弟子李文芳給焦飛介紹了一番。陽虎兒聽說焦飛是天河劍派蘇星河的弟子,才微微挑了挑眉角,隨意一點頭,就不再理會。他是灕江劍派掌教陽伯符的親子,就連本派的大多數新入門的弟子,等閒都見不到這位小師弟的和顔悅色,若不是蘇星河名頭甚大,陽虎兒連理也不理,點頭都要省去了。

    李文芳對焦飛也不假辭色,皺眉說道:“淮河上下遊千餘�的地界我們已經探尋了一遍,卻一無所獲,這該如何是好?我倒是碰上了西玄山的一位道友,他說藍犁道人奪了純鈞壺之後,便在這附近隱藏,祭煉這件幻神級的法寶。若是給這魔門巨孽祭煉完成,除非各派的長老一起出動,再也沒法奈何得了他。最近已經有數十修士在這附近徘徊,想要搶先一步找出來藍犁道人的下落。我還聽說,藍犁道人新收的一名弟子,已經被竹山教的人捉去,說不定很快就能逼問出來這魔道巨孽的下落。”

    焦飛暗道一聲苦,心道:“早知道我就在長安�呆著好了,想找個地方清修,卻投到了羅網之中,只是那個被竹山教捉去的倒楣蛋究竟是何人?我才是師父新收的弟子哩!”

    陽虎兒狠狠的一握拳頭,腦後的清光化成了一張碩大的手掌,拍擊在了淮河水中,激蕩了怒浪百尺,聲勢猛惡之極。焦飛暗驚這陽虎兒的法力強橫,自己萬萬不是對手,他知道跟這三人關係生疏,並不開言,只是傾聽灕江劍派的這三名弟子商議,最後陽虎兒執拗上來,非要再搜尋一遍。

    李文芳和顧顰兒亦只能聽從陽虎兒的建議,大家換了搜尋的方向,換了顧顰兒留在這一段水流,李文芳去上遊,陽虎兒去下遊。

    焦飛自是仍舊跟顧顰兒一起,李文芳和陽虎兒都不大理會他。焦飛見顧顰兒眉頭緊蹙,建言道:“師姐要尋找師門的上元八景符,不知有什麽法訣沒有?若是這麽尋找下去,豈不是水中撈月,漫無目標!”

    顧顰兒歎息道:“本門的太清靈寶符和上元八景符乃是一十三道天府真符之一,威力莫測,便是本門的掌教陽伯符真人也沒有法力練就,還是當初象山真人祖師留下來的。只有本門有事,又沒有修爲合適的弟子能派出去,才會賜下一道來,憑著這道真符,就算是才入門的弟子,也能有金丹大成的法力。本派弟子倒是人人都知道使用這兩道真符的法訣,但只有距離的近了,才能發揮功用。”

    焦飛忙道:“既然如此,不如我跟顧師姐分頭來尋找這一段河水,也能快一點。”他實在是不敢和這三位灕江劍派的弟子太多親近,生怕在什麽地方露了馬腳,因此提議分頭來找上元八景符,不過焦飛是打定了主意,和顧顰兒分開,就再也不會回頭了。

    顧顰兒不知焦飛心中所想,微微沈吟,居然說道:“焦飛師弟說的也有道理,我這就傳了你兩道真符的用法,你若是見到,便能立刻收了。”

    不管是太清靈寶符還是上元八景符,都有一套獨門口訣,這乃是灕江劍派的不傳之秘。顧顰兒爲了儘早尋回丟失的上元八景符,又對焦飛十分信任,剛才焦飛幫忙她長了臉面,讓顧顰兒覺得他十分可靠,居然把這灕江劍派的秘傳法訣傳授了他。

    焦飛暗暗默記下了這兩道法訣,揮手跟顧顰兒分別,一頭紮入了淮河水中,先是裝作認真搜尋河底,見顧顰兒已經飛去不知所蹤,這才松了一口氣,禦水遁回了自家的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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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8-10 22:44:55

第七章 淮河大總管(九)

    “聽說淮河上下,至少有數十修士在尋我師父,這�還算是比較安全的所在,那大總管應該不會前來找我晦氣了。暫時躲避上一時,再尋去處吧!”

    焦飛回到水府,正想要打坐修煉一回,卻忽然察覺水府中有些不妥,很多地方都被移動過了,便一聲大喝道:“誰人藏身我的水府,還不出來,我這就要用手段了。”

    焦飛修煉黑水真法有成,這一聲斷喝倒也中氣十足,震的水府中隆隆水響,過了好久才有一個聲音,怯生生的說道:“大人萬勿驚惱,小人出來了也!”

    焦飛定睛一看,竟然是被他殺敗逃走的鱔太尉,只是這一次他被焦飛堵在了水府�面自忖定逃不脫,這才不得已戰兢兢的出首。這條大鱔魚一頭拜倒在地下,渾身鱗片都是血汙,顯然也不知吃了什麽苦頭,膽子都嚇破了。

    焦飛還未開口,他就大聲說道:“懇請大人繞了小人,我願意把這一段淮河的大總管符詔奉上,只要持了這符詔,便可掌管從巫峽到鈴鼓峰這一段五百里的水路。”

    焦飛笑道:“淮河大總管也是這麽容易冒充的?你唬哪個!若是有人查問下來,我怎生答對?還是被人輕易就識穿了身份,鬧得個問罪的下場。”

    鱔太尉連忙說道:“大人有所不知,淮河上下按五百里一段,共分成六十八段,每一段有一位大總管。這些大總管有大半是四海龍宮任命,小半是佛道兩門的諸位祖師門路。龍宮出身的大總管都是來歷青白,有履歷可查的水族,佛道兩門諸位祖師門路來的大總管卻都是曲折請托,不知轉了多少的關口,就算有人追查下來,也不見得知道當初是哪位擔任了這一段水路的大總管。只要拿了這大總管符詔,過得頭幾年,這些關係也都亂了,誰也不會知道,您這大總管之位乃是從李宮手中奪來。”

    焦飛聽鱔太尉把淮河中錯綜複雜的關係,剖析的明明白,不由得似笑非笑的說道:“原來你就是打了這個主意,李宮怎麽了?居然讓大總管的符詔落入你的手�。”

    鱔太尉吃驚道:“原來大人還不知,剛才來了一個十分兇惡的童子,非要捉了李宮和小人來尋你的晦氣。大人不在水府,那個童子以爲李宮唬他,就變化出一道清光大手,把李宮捏死了。”

    “原來如此!”

    焦飛把前因後果詳細一問,這才知道李宮是害人不成,反倒遭殃,心下也對陽虎兒的草菅人命,有幾分惱火。“幸虧我欲先走了,不然被他抓住問什麽上元八景符的下落,卻怎生知道?只怕下場也跟李宮一般,被他用法術輕輕捏死了。剛才看他便傲慢驕橫,沒想到性情比我觀察到的還要更殘暴幾分。”

    鱔太尉恭恭敬敬的把巫峽到鈴鼓峰這一段的水路大總管的符詔摸出,這是他從李宮屍身上揀出來的。焦飛伸手接過這符詔,心中一動,問道:“李宮屍身何處?他的那件烏雲般的法器可是落在你的手�?”

    鱔太尉不敢隱瞞,連忙把烏雲兜也奉上,說道:“李宮被我埋在了水底,大人可要我挖出來鞭屍!”焦飛一擺手,心道:“人死爲大,何況我們也並無太多仇恨,雖然他想要害我,但自己已經死了,此事作罷便是。”

    他得了烏雲兜,已經心滿意足,不過在得知了鱔太尉和李宮曾帶了陽虎兒來搜這座水府,頓時覺得此地也不穩便,就隨口問道:“既然你把符詔送我,彼此便是一家,你還做你的鱔太尉便是。不知你可知道這一段淮河中哪處比較隱秘,可以藏身?”

    鱔太尉見焦飛似不想爲難他,心中松了一大口氣,苦思良久才說道:“也只有前大總管李宮府邸,還算的上隱秘,不過他收了這一段淮河中的水族爲部曲,知道那地方的不少。”焦飛聞言,也只能搖了搖頭,放棄了換個地方的念頭。

    焦飛不敢把鱔太尉放走,至於殺人滅口這種事情,他還做不來,便他鱔太尉禁足在水府之中,閉門修煉。焦飛第一件要做的事兒,就把大總管的烏雲兜煉化,這件法寶竟然連天星劍丸都抵禦的住,可見品質不俗。

    焦飛先默默運煉黑水真法,經過這幾番搏殺,體內那一絲絲玄冥真水,又變得活潑潑了一些,意之所至,隨心而動。當他運起黑水真法,吸攝水中精華,玄冥真水就把水精吞噬,讓真水壯大那麽一絲一忽,雖然極其微小,但是畢竟是在茁壯長大。

    焦飛修煉黑水真法已久,已然知道這天下不管汪洋湖泊,還是小溪河流,甚或井水,泉水,看似清澈透明,其實卻有無數的雜質。黑水真法便是把凡水中,至純至淨的水氣提取出來,以神宗魔門的真傳心法淬煉成爲至陰至寒,號稱萬水統帥的玄冥真水。

    玄冥真水一旦練成,雖然只是一絲一忽,卻能逐漸壯大,滋潤身軀,讓凡體化爲上古神魔之軀。最後霹靂一聲,十三關鎖其震動,喚醒體內神龍之血,成就黑龍真身。

    上古之世,神魔不分,生靈皆是強橫無匹,或身材高大,宛如山丘,或三首六臂,呼風喝電,或眼如日月,掌托四海。自從媧凰集上古之民血脈,捏造生靈,後世之人血脈中便混有上古衆神魔的血脈,什麽洪荒惡獸,上古真龍,創世七凰,人族的血脈之中皆混有一絲。

    因此也只有人族,才能修行上古神魔之道,也只有人族體內才有上古衆神魔的血脈。

    其他百獸,植潛,禽鳥,物器,石頭,都不能修行神魔之道,這才有妖族大聖,觀天地風雲變化,察四時季節更替,測日月星斗轉移,體萬物滋長之妙,創出了煉氣之術,因此上古道家皆自稱煉氣士。

    道家玄門實是創於妖族之手,現在道門十祖,到有六位是上古妖族大聖。

    ps:趕了一天的稿子,雖然更新不能跟那些抽風手相比,但也算是很誠心了,求幾張鼓勵跟安慰的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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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8-10 22:52:50

第七章 淮河大總管(十)

    後來玄門煉氣之術才傳入了人族,因此天下萬妖皆是修煉煉氣之術,靈識初開,就能憑著本能吞吐日月精華。

    神宗魔門淵源最久,修行之法也最爲古老,一直爲神州正統。直至後來,道門中幾位大有神通之士,自煉氣之術從領悟了修行元神之法,這才證道長生,開始和神宗魔門分庭抗禮。

    釋迦佛門出現的最晚,創始的兩位道人釋陀,龍迦仿效上古神魔之軀,創出了金剛真身,後來得座下四大弟子,亦是後來的四大聖僧發揚光大,這才出現了釋迦佛門一脈。

    焦飛得了藍犁道人的真傳,煉出了玄冥真水,只要勤加修煉,所有水系法術皆能無師自通。以玄冥真水祭煉法寶的法門,和道門以符?禁制煉製法器的手段各有妙處。焦飛還未練成黑水真法第一層,便能把禾山道的法器祭煉如意,練就了玄冥真水之後,雖然功力還十分低微,卻已經能更上一層樓,把天星劍丸也運使如意。

    這烏雲兜本來是李宮的母親求情了幾次,他舅舅才賜下這件法器,是他舅舅採集了雷雨天烏雲布展時,天空的烏雲精氣煉就的一宗法器。不但能夠禦敵防身,還能化成一團烏雲,駕馭了飛行。只是後來李宮的舅舅,法力日益高深,這件法器就不堪用了,不然也不捨得賜下。

    除了那些大門派中的弟子,所祭煉的法器,得有師長傳授高深法門,能夠隨著修爲增長,一重再一重的增加禁制,威力隨著修爲日益增長外。旁門和妖族的人士,所祭煉的法器,比如禾山道的諸般法器,限於祭煉法門的缺失,很容易就到了頂點,威力無法加增。

    烏雲兜內封印了三重禁制,名曰小諸天雲禁真法,也算是道門正宗嫡傳,只是李宮的舅舅知道的法訣有缺失,只能祭煉到此地步爲止。

    焦飛打坐了半個時辰,直到精神足滿,玄冥真水也恢復到了黑水真法第一層所能聚煉的極致。這才雙手握住了烏雲兜,把玄冥真水注入了其中。在這團宛如棉花,輕柔無物的法器上,忽然亮起了層層符?。

    焦飛祭煉禾山道法器的時候,只要把真水之力一沖,便能夠得心應手,祭煉天星劍丸又有天河九?劍訣,並未有任何阻難,但是祭煉這烏雲兜卻受到了極強烈的抵抗之力。烏雲兜上亮起的層層符?把玄冥真水阻攔在外,讓焦飛無法觸及這件法器的禁制核心。焦飛心思靈巧,試過一次,就不再莽撞,而是暗暗記憶烏雲兜上浮起的符?。

    “禾山道的法器封印的禁制只有一兩個符?,極其容易破去,天星劍丸內封印的就是天河九?劍訣設下的禁制,如果沒有師父傳授,我一定沒法把這件法器煉製成功。這烏雲兜一定也有自己的獨門法訣,不知道能否揣摩的出來。”

    焦飛用玄冥真水包裹了烏雲兜,雖然只是極薄的一層,卻讓烏雲兜上的符?明滅不定,他暗暗記憶,烏雲兜上閃耀的符?總共有一十九個。

    焦飛記憶過人,只花了半柱香的功夫,就把這一十九個符?暗記於心,然後便瞑目存神,試圖以黑水真法觀想小諸天雲禁真法。焦飛懂得的符?就只有三道,天河九?劍訣是得有藍犁道人的傳授,九字大日光明咒十分粗淺,他皆能很容易的存神於丹田,將之現化出來。

    但是這小諸天雲禁真法,別有一功,焦飛雖然記下了符?,卻不懂得口訣真傳,因此存神起來,幾次三番都不成功。焦飛雖然並不焦躁,但是失敗了幾回,心頭也有些煩悶,就先把烏雲兜收了起來,取出了淮河水路大總管的符詔來看。

    這符詔乃是一塊玉牌,上面以神來之筆,刻畫了從巫峽到鈴鼓峰這一段的水路風景。焦飛試著用玄冥真水一洗,這塊符詔頓時就放出三尺高的光明來,光明中有七層名錄,六七十個名字。每一層名錄都是一種官職,從高到低,每一種官職下都有多則一二十個,少則三五個名諱。其中最高一層的太尉名下,赫然有鱔太尉的姓名。

    這符詔乃是五雲老祖一脈流出,也算是一件法器,焦飛略做試演,就明白了用法。這符詔主要的功用,就是攝了水族的一部分魂魄上去,有用到時一聲令下,就能讓被攝了魂魄的水族立刻如令趕來,不然就頭疼欲裂,全身抽搐,百般難忍。

    焦飛本來擔心李宮手下的水族泄露了自己的行藏,這道符詔真是得其所哉,他按照試演出來的法訣,噴了一口玄冥真水上去,頓時符詔放出來的光明中,立刻有十幾個名字微微發紅,那是這些水族奉了符詔,正在趕來。其他的名字都是微微一暗,這些水族想是有些猶豫,正運本身妖力抗拒符詔的召喚。

    焦飛再噴一口玄冥真水,符詔上頓時又紅了幾個名字,在他把這塊符詔玉牌連催之下,過不得多久,被李宮收伏的水族名錄盡數通紅,一個不剩,顯然這符詔的法力甚大,也許禁制不得法力強橫之輩,但是這些水族最多也不過煉氣胎動的修爲,偶然有幾個領悟了入竅的奧妙,也就是練了幾個竅穴,稍有本領罷了,哪里能抵抗得道門十祖之一,五雲老祖頒下的符詔?

    過不得許久,就有一條七尺餘長的巨蝦跳入了水府,見到不是李宮,而是那個黃臉少年,心下先自怯了,正想拼了一條命逃走,鱔太尉已經在旁邊喝道:“蝦都頭,你欲何往?還不快來拜見新任的大總管?那李宮得了淮河龍王賞識,已經擢升到了龍宮去了,這位焦飛大總管便是繼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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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8-11 16:20:20

第八章 上元八景符(一)


    焦飛雖然知道鱔太尉是信口胡柴,但也不點破,心道:“若是說李宮死了,我來奪位,這些水族怕是有許多疑心。這個說法雖然掩耳盜鈴了些,但是這些水族智慧甚低,只要哄上幾句也就都信了,轉少許多口舌。”

    聽到前大總管李宮身前信人如此說,這頭蝦精也就信了幾分。再加上焦飛手持巫峽到鈴鼓峰這一段的水路大總管符詔,這卻做不來假,這頭蝦精沖著焦飛把頭連點,算是屈服了。收了蝦都頭,過不得多久,又有其他水族到場,鱔太尉爲了在焦飛面前逞能,又要討好新主子,鼓動如簧巧舌,把這些水族說服的一一歸降。

    這種場面倒是讓焦飛記挂起了,拜入在自己門下的那頭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自己被灕江劍派的顧顰兒帶走,那兩個手下說不定還在水中苦候,想到此處,焦飛就喚了一個水遁迅速的魚精去上遊接應。

    接下來的幾日中,果然如灕江劍派的李文芳所說,淮河上下遊不斷有修道之人的遁光路過,焦飛偶然冒頭,見到這許多修行之士來來往往,再也不敢到往河面上去,乾脆躲在水府之中,一意苦練黑水真法和葫蘆劍訣。

    焦飛修煉也算是勤奮,不過修行一途從無一蹴而就的道理。他除了每日運煉玄冥真水,一面增厚真水之力,一面滋潤肉身,就是琢磨葫蘆劍訣,至於烏雲兜這件法器,他試了幾次都祭煉不成,乾脆就放棄了。在焦飛看來,一件法器不管如何厲害,終究是身外之物,耗費太多時光本來就不值得。何況自己還漫無頭緒,幾次著手祭煉,也只是白白浪費時間,卻毫無寸進。

    原本焦飛在研習麻九龍送他的道書之後,打算把葫蘆劍訣和黑水真法交替來修煉,但是他現在不敢上岸,只好把水府中珍藏的兵刃拿來,吸攝其中的五金精氣。他使用過的那口長刀,經過數日的修煉之後,已經鏽迹斑斑,宛如廢鐵,這一日焦飛又取出了這口長刀,運起葫蘆劍訣的心法,吸攝五金精氣。不過半個時辰,忽然掌中一輕,這口削鐵如泥的寶刀已經成了簌簌落下的灰鏽,再也無半分金鐵之氣。

    焦飛換過了一杆鋼叉,正打算繼續修煉,忽然丹田內如有物跳躍,一起一伏,如心臟勃動。這種情形焦飛從不曾遇到,心中擔憂,便住了修煉,運煉黑水真法,想要壓服體內的異狀。

    玄冥真水色黑如墨,平時潛伏在四肢百骸之中,宛如血液一般隨心流轉,不似道門玄宗的煉氣之士,平時修煉的一股真氣都潛藏在丹田之中。焦飛這一調動玄冥真水,登時有一股寒凜之氣從周身湧向丹田,把那股躍躍跳動之意鎮壓了下去。

    “最近修煉是出了什麽岔子?運煉黑水真法時毫無異狀,修煉者葫蘆劍訣丹田便似有物跳動,要破關而出一般!”

    焦飛畢竟無人指點,對這些修行上的徵兆,就全不瞭解,生怕自己出了什麽問題,細細琢磨麻九龍留下的道書,晃眼就是大半個時辰過去。焦飛修煉起來廢寢忘食,因此也不覺時間流逝,但是鱔太尉和新近被焦飛提拔的赤鱗太尉和蛟太尉,忽然一起來找,讓焦飛不得不中斷了修行。

    那條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被焦飛派出的魚精尋找回來之後,便被提升爲水府三太尉之二,地位遠在其他水族之上。焦飛忙於修煉,他們三個就操演水府將校,日子過的倒也熱鬧。此番聯袂來找焦飛,是因爲最近出了一宗大事兒,三頭水族都不敢擅專,這才齊來向焦飛稟報。

    赤鱗太尉和蛟太尉雖然得了焦飛傳授九字大日光明咒,但畢竟修爲還淺,都不通人言,只得鱔太尉一個戰兢兢的先跟焦飛磕了個頭,這才說道:“大總管,近日上下遊的兩位總管時常帶了手下,來我們的地界騷擾,已經把前大總管李宮的水府占了,似有長住之意。”

    焦飛眉頭一皺道:“占了便占了,若是他們不來找我們呱噪,也不必去理會爾等。等我修成法術,自然會跟他們討回轄地!”

    鱔太尉苦著臉說道:“若是這般也還罷了,只是這些水族每日�還要吵吵嚷嚷,四下�亂挖河沙,我等還聽他們說,是在替什麽人做事,好像號令他們的非止一人!”

    焦飛心頭一凜,暗道:“這卻如何是好?定是那些各派的人不甘心,非要找出來我師父藍犁道人的下落,這水府雖然隱秘,也抵擋不得這些人神通廣大,遲早要被翻找出來。上佳之策莫過於趁早搬場,但是這時候怎好輕舉妄動?只怕我這邊一動,又被誰人看到眼底,鬧出來許多事情。”

    上一次焦飛打算去淮河上遊隱居,卻碰上了顧顰兒和角山雙鬼,讓他不敢再有輕舉妄動。此刻淮河千餘�流域內,只怕都被修行之士布下了天羅地網,世上也不知有多少神妙的法術,能察看千里之內的一舉一動。焦飛深知,自己潛藏水府還有僥倖的可能,若是現在跑路只怕出門不過百里,就要被人捉去了折磨。

    他拿了李宮的符詔之後,掌握了這一段五百里內所有水族,只是他的水府狹小,不適合這麽多麽水族居住,便任那些水族自由來去,只是每日要來稟報淮河上下的動靜。

    現在這事情似乎越來越嚴重,焦飛亦有些頭疼,只能先讓鱔太尉和赤鱗太尉,蛟太尉下去,自家苦思對策。

    “只恨時不與我,若是給我幾年時間,練成黑水真法中騰雲的手段,瞬息千里,出入青冥,逃走也容易。現在這麽多修道之士,憑我這點點修爲,怎麽抗衡?就算逃走也不能,也只有在這�苦挨罷了。”

    焦飛思來想去,心中拿定了主意,與其冒失失的去做些什麽,轉不如靜觀其變,說不定還有一線機會蒙混,若是自家就亂了陣腳,只怕後果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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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8-11 16:21:26

第八章 上元八景符(二)


    “我還有天河劍派蘇星河的新入門弟子這個身份,也許還有可資利用之處,未必定要慌了手腳。”焦飛思緒一時飄飄,怔忪良久,這才收拾了情緒。只是他此刻心情不穩,便不去修行黑水真法,也懶得翻閱水府得來的武經,竟把孟闐竹送的醫經拿出來解悶。

    焦飛在家時,常愛翻閱那些神怪志奇的書籍,但是跟著藍犁道人離開家門時,卻不曾帶得幾本在身邊,如今百無聊賴,也只能看看醫經。孟闐竹送他的這卷醫經,記載的都是人間醫術,雖然手段高明,也只對凡人有用。

    焦飛閱讀了幾頁,隨手翻到了最後,對這卷醫經在後面幾頁記載的丹方感起興趣來。心中忽道:“這一種和血丹,說是要用鹿血草煉製,療傷效果極佳。我日後難免跟人動手,療傷的丹藥預備一些,也是有備無患之舉。何況鹿血草我記得乃是一種水中的植草,附近便有幾株生長。”

    焦飛記得鹿血草生長之地,便在水府不遠,心道去去就回,也沒什麽危險,就捏了隱身訣,禦水遁離了水府。他雖然並未親自巡遊轄地,但是通過手下部曲,倒也把巫峽到鈴鼓峰這一段五百里的水路瞭解的清清楚楚。

    他水遁了十餘�後,就見到水下有一團紅彤彤的影子,知道那就是鹿血草生長之地,這種草藥其紅如血,其狀如鹿角,因而得名。焦飛遊了過去,正要下手採摘,忽然聽到天空上有遁光經過,一路破開水面,竟然直入淮河河底,唬得焦飛連忙在一座水下的巨石後藏了。雖然他出行隱身法訣是絕不鬆手的,但是這平常人的習慣還是難改。

    接連有兩道遁光落在河底,焦飛把黑水真法運起,在水下視物,比在岸上還真切幾分。這兩道遁光,一道灰白,一道玄黃,焦飛心中就是一凜,等這兩名修行之士把遁光散去了,沒有光華遮掩,焦飛瞧了個確真,果然是角山雙鬼,白須鬼劉泉和赤發鬼湯巫山。

    這兩位旁門左道之士,似乎怕被人發現,一落在水底就施展了法術,隔斷了和外界的聯繫。只是他們的法術沒有焦飛的隱身法這般神妙,只是放出了一個昏黃的光罩,又是沈在水底,若不是有**力的,也看不清楚他們的動靜。

    焦飛很快就聽到白須鬼劉泉和赤發鬼湯巫山爭執起來,他心中好奇,仗著藍犁道人傳他的隱身法神妙,就把玄冥真水運到耳竅上,增進聽力,偷聽兩人的話語。

    赤發鬼湯巫山顯然非常惱怒,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是語氣中濃烈的怒意,卻是遮掩也遮掩不住。他低聲喝道:“這件寶物確是我們一起得手的,怎麽定要放在你出?有了這件寶物,你我就不遜色丹道大成之輩,甚至練就道基之人,也未必沒有一拼之力。你將之把持了有什麽用?若不參詳出用法來,放在你手中也不過是廢物一樣。”

    白須鬼劉泉小聲辯解道:“湯兄,你我交情最少三四十年了,你還信不過我麽?小弟只是想試演幾種師傳的手法,若是試過都不成,這才換了湯兄你來。若是我試演成功,自然也會把這法兒教給湯兄,好讓這件寶物你我都能運用。”

    “胡說,你不拿來,便是有私心。何況你已經試了好多次,也不見有什麽新手段,來去也只是那兩下手法,還不如換我來,用我的獨門法術試試。”

    焦飛聽了許久,白須鬼劉泉只是一味的口上服低,卻怎麽也不肯交出那件事物。赤發鬼湯巫山似乎十分不耐,兩人爭吵的越來越是激烈,焦飛心中暗道:“卻不知他們兩個得了什麽東西?居然連多年的交情也不顧了。不過這兩人怎麽說也有三四十年的朋友了,怎麽連一件寶物都要爭執,這般信不過對方?”

    白須鬼劉泉到得後來,似乎理屈詞窮,連番自言不是,答應把那件寶物拿出來。焦飛只道這件事兒到此爲止,這兩個旁門左道中的資深煉氣士,定然會和好如初,然後禦遁飛去,卻沒想到忽然聽得一聲大怒咆哮,赤發鬼湯巫山大喝道:“劉泉,你竟然敢暗算我?”

    劉泉陰森森的笑聲不絕,在那個昏黃的光罩之內,發出了鬥法之聲。白須鬼劉泉雖然占了先手,但是在和顧顰兒,焦飛的那次爭鬥中,失了一條手臂,運使獨門飛針自然不如本來靈便,赤發鬼湯巫山含恨反擊,也屢有斬獲。

    焦飛在一旁偷瞧了片刻,就見那團昏黃的光罩破裂,赤發鬼湯巫山已經橫屍於地,白須鬼劉泉亦沒得到好,身上被湯巫山的飛劍貫穿,冒出來的鮮血在水下染紅了一大片,已經有幾頭兇狠的魚兒,聞到的血腥的味道,正瘋狂遊來。

    劉泉連聲咳嗽,獰笑道:“若是別的寶物也就罷了,這可是灕江劍派開派的祖師,象山真人傳下來的兩道天府真符之一,可抵得上一件虛靈級的法寶了,我怎會甘心讓給你?湯兄此去黃泉,一路走好,等你轉世再來,說不定我已經煉就長生了。”

    劉泉呵呵大笑,顯然心中暢快至極,殺了這個相伴數十年的老友,對他來說也並無半分內疚。焦飛在旁邊聽得劉泉自言自語,不由得心中一動。若不是他剛巧和灕江劍派的三個弟子碰過面,自然不會知道劉泉所說的那件寶物是什麽。

    “顧顰兒師姐說過,他們丟了上元八景符,這個白須鬼劉泉也說是得了灕江劍派的兩道天府真符之一,豈不是就是他們丟失的拿到上元八景符?甚好顧顰兒師姐跟我說起過如果運使這道真符的法門,我何不試演一番?”

    焦飛一手捏了法訣,沖著白須鬼一招,一道五彩光芒從白須鬼劉泉的法寶囊內飛了出來,悄然落在焦飛的掌心。劉泉剛剛殺了赤發鬼湯巫山,正在得意之時,忽然出了這麽大的變故,心中怎不震驚?竟然沒有來得及反應,只是大喝一聲:“誰敢搶我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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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8-11 20:29:14

第八章 上元八景符(三)

    焦飛哪里肯答話,上元八景符入手,立刻按照顧顰兒所授法訣一抖,一道五彩光芒在水中一絞,頓時把白須鬼和赤發鬼的屍身一起收了起來。

    太清靈寶符是能發出一團清光,化爲各種寶物應敵,上元八景符是內有八景八境,可以把敵人收入了到其中,困住敵人,也能收攝法寶飛劍,威力猶在太清靈寶符之上。

    如果不是顧顰兒居然把本門的秘訣傳授了焦飛,就算是見到這張天府真符就在眼前,焦飛也沒法子使動半點。偏偏機緣巧合,他頗得顧顰兒好感,居然得了灕江劍派的不傳之秘訣,這才輕易收了這張上元八景符。白須鬼劉泉也是流年不利,遇著了焦飛,居然連續兩次失手在這小輩的手�。第一次少了條胳膊,第二次丟失了新到手的天府真符。

    焦飛收了白須鬼劉泉和赤發鬼湯巫山的屍身之後,也不去采鹿血草了,捏了水遁的法術,就回了自家水府。

    傳聞道門十祖之一的紅發老祖以絕大神通,耗費了一千三百餘年的苦功,煉就了一件純陽至寶,名爲上元八景樓。這座上元八景樓內自成天地,分作八層,每一層都有無窮妙用,乃是紅發老祖平生第一至寶。

    紅發老祖煉就這件純陽至寶之後,知道自己能煉就上元八景樓,一半是神通無量,一半是機緣巧合,後輩弟子絕無法學步,這才創出了上元八景符法,雖然沒有自家煉就的那件純陽至寶,上古奇珍威力,卻也神妙無方。乃是道門一十三道天府真符中僅有的三道能開闢一方天地的妙法。

    焦飛奪來的這道上元八景符,是紅發老祖的第四個弟子,灕江劍派的開山祖師象山真人親手煉就,歷經數百年祭煉,生出了些微靈性,就算是普通的法寶也未必能抵擋。若是被修行之士見到,只怕人人都要生出奪取之心。

    焦飛回到了水府,立刻喝令關閉了水府的門戶,把所有的部曲都召喚回來,把那團出入水府的漩渦用巨石封了,這才放心的在水府中研究這道上元八景符。

    修道之人所用的器物,以符器爲最低,只有略有道行,就能畫符?,施法力。便是一件普通的器具,被修道之人畫了符?,便能有驅魔辟邪的功效,只是並不持久,威力最多和畫符之人法力相等。

    符器無需辛苦祭煉,只要頃刻便能畫出,雖然要消耗若干功力,對敵時於本身法力也並無益助,但是賜予門人弟子,卻是最爲方便。當初畫這道上元八景符,足足耗費了象山真人三十年修爲,因此灕江劍派也並沒有存著第二道。

    焦飛按照顧顰兒所授的法門,輕輕施展,就遁入了上元八景符之中,這道天府真符和那件上元八景樓一般,分成八重禁制,每一重禁制化生一座幻陣,雖然比不得上元八景樓化成八層洞天般神妙,卻也有許多克敵制勝的妙用。

    上元八景符中的第一座幻陣,叫做金曦境。焦飛闖入上元八景符所生的幻陣之後,便見到無數明晃晃的飛劍,虛空懸立,放眼望去,無窮無盡,少說也數十萬口。他得了顧顰兒的傳授,因此知道趨吉避凶,不曾惹動金曦境內的萬口飛劍,若是不懂得其中奧妙,或者有人住持,一旦被攝拿到金曦境中,便要受這萬口飛劍夾攻,立時身死。

    白須鬼劉泉被焦飛困如了上元八景符的金曦境中,不知道這萬劍幻陣的厲害,催動了獨門飛針想要闖了出去,被萬劍夾攻,生死正在一線。忽然察覺有人也闖入了金曦境,白須鬼劉泉就高聲喝道:“是哪一位同道被那賊人所困?可來與我會合,並肩創出這座大陣!”

    焦飛哪里理他,按照顧顰兒所授方略,腳下不敢有半分踏錯,繞行了一日,才見到了一座高臺,高臺上有九口巨劍懸空,高有十人,闊比門扇,劍身上各色光華流淌,每一口都是形制古拙,造型各不相同。

    焦飛捏了護身法訣上了高臺,按照顧顰兒所授,咬破指尖,滴了九滴鮮血,分灑在九口巨劍之上,高臺上立時湧起了一圈金光,往焦飛身上一罩。焦飛把左手一舉,金光中無數符?化成點點光華,都融入他的左手掌心。

    一股灼熱之感觸膚生疼,焦飛反手一看,只見一圈宛若火焰般的金色符文,宛如生長在皮膚上一般。焦飛把拇指望掌心一按,頓時把金曦境的萬劍幻陣全數發動,白須鬼劉泉法力雖然也不凡,練就的獨門飛針更是厲害,但是他已經受了極重的傷,赤發鬼湯巫山的含忿反擊,也讓他沒得好受,在這金曦境的萬劍幻陣之內,苦苦支撐這麽久,已經是心力交瘁。哪里還經受的住被焦飛住持之後的萬劍幻陣夾擊?

    焦飛捏了法訣,發手有雷,震動了九口巨劍,金曦境內的萬劍幻陣一起發動,光芒之盛,從所未見。白須鬼劉泉只撐了半柱香的功夫,就被萬口飛劍穿心,死於非命。

    “可憐這角山雙鬼,若是齊心合力,怎會落到如此地步?”

    焦飛心中感歎一聲,人心果然深淵難測,收了金曦境內的萬劍幻陣,這才去看白須鬼和赤發鬼的屍身。白須鬼一死,他的獨門飛針就失去了控制,全數落在地下,一枚一枚,發出灰白的寒氣。焦飛把手一招,所有的飛針就都攝入了掌中,他不懂祭煉飛針的法訣,因此也只是把這件法器收了起來,細細搜了角山雙鬼的法寶囊。

    這番打劫死人,收穫比他的想象還要更豐厚些。

    白須鬼的法寶囊內除了金銀之外,還有一部針訣,乃是一位旁門散仙的獨門心法。白須鬼就是無意中得了這位前輩散仙的衣缽,這才練就了一身法力。有了這部針訣,焦飛日後想要禦使那百餘口飛針就不難。

    至於金銀財物之物,修道之人從來不缺,焦飛不需要這些阿堵物,就都收入了五陰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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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8-11 20:30:52

第八章 上元八景符(四)


    搜光了白須鬼,焦飛便把赤發鬼也翻了一遍,把那件發出玄黃遁光的法器也找了出來,卻是一件古銅環。赤發鬼湯巫山原本是明夷派的弟子,只是犯了事兒,被師門逐出,這才跟白須鬼勾搭在一起,縱橫了三四十年。

    明夷派專修土系法術,最重雷法,只是赤發鬼湯巫山離了師門之後,自知再也沒有希望煉就元神,注定長生,也不怎勤於修煉,只是貪圖人間享樂,自然也不會把自身所修的法術,閑的無聊抄錄一遍帶在身上。

    焦飛暗歎一聲:“沒有祭煉的法訣,這這件法器我也就沒了用處,不過這赤發鬼身上所攜帶的財物,比白須鬼豐厚了十倍還有多,至少有三千余兩黃金,白銀,銅錢,珠寶更是富比王侯,也不知他是怎麽聚斂來。”

    奪了角山雙鬼的法器,焦飛本想把這兩人的屍身一起化爲灰燼,但見到這兩位修爲遠比自己高出十倍,卻死在自己這個無名小卒手中的旁人高手,忽然心中一凜道:“這一次我所得法器雖多,卻畢竟不是本身的修爲增長,雖然對敵時有了許多法力,卻於長生無益。甚或因爲法力低微,這些法器轉能惹來禍端。麻九龍前輩送我的道術後面,還記載有煉屍之術,這角山雙鬼都是煉氣成罡的修爲,若是祭煉得法,最少也是兩具銀屍,若是真遇上大敵,無可逃避之時,多了這兩具銀屍,說不定就可能反敗爲勝。”

    “上元八景符威力甚大,但卻是灕江劍派之物,除非我定能殺死對手,不然絕不可輕動。反倒是練成這兩具銀屍,用來對敵無須顧忌。聽顧顰兒師姐說,角山雙鬼並無好友,也無親眷,被我煉成銀屍,肯定是不怕被人來找我報仇。”

    焦飛祭煉上元八景符,怕走漏了風聲,把所有部曲都拘在水府當中。這些水族不知這位新就任的大總管是什麽脾氣,都老老實實的水府中遊弋。焦飛久不出來,他們雖然有些焦躁,卻也不敢離去,只是這些水族雖然老實,外面卻不安分。

    淮河上空烏雲滾滾,方圓千里之內的所有修行之士皆是心中一凜,這團烏雲煞是古怪,有雲無雨,不見起風,覆壓之處,沒有半分涼爽,轉有許多悶熱之意。只有那修爲高深之輩,才看的出來,這團烏雲並非慣常水氣凝結,而是墨色火焰凝聚的一團火雲。

    黑色火雲在淮河上下遊轉了一圈,發出了隆隆的大喝道:“藍犁道人,你這老兒再不出來,我就把你新收的弟子挫骨揚灰,百般折磨,我要他百日不死,哀嚎不絕,看你可能忍得!”

    這團黑色火雲中之人,氣焰囂張,一時無倆,有那見多識廣的修行之士,比如灕江劍派的三名弟子,遠遠的看到這團黑色火雲,陽虎兒就低聲叫駡道:“原來是竹山教的查老鬼,沒想到他居然練成了五行陰煞地極真火,可惜我父親不在,不然豈能容他張狂。”

    李文芳亦在旁插言道:“早就聽說竹山教擒了藍犁道人新收的徒弟,沒想到居然是落入查雙影之手,這人和師父一輩,是煉就了元神的人物,我們定然不敵,卻怎麽是好?他這般折辱那個小子,只怕藍犁道人真的忍不得這般羞辱。”

    陽虎兒嘿然笑道:“哪有這麽容易,藍犁道人老奸巨猾,那查老鬼若是真能從他的徒弟口中逼問出他的下落,何必還出此下策?一把純鈞壺,就算是跟隨幾十年的弟子也能舍了,何況一個初入門的弟子?我聽人說這個小子還是藍犁道人新收不足兩年,只是記名的,還不曾正式入門,查雙影這老鬼只怕要盤算落空。只是任他這般囂張,把淮河上下所有在此地的修道人都瞧扁了,這口惡氣如何忍得下?”

    顧顰兒勸阻道:“虎兒師弟,就算我們尋回了上元八景符,加上你有太清靈寶符在手,兩道天府真符合一,也鬥不過煉就元神之人。何況查雙影身爲竹山教大長老,煉就元神已經近五十年,這一次出關又練成了他門中的五行陰煞地極真火,就算師父出山,也只是掙個平手,想要擊敗卻難!”

    陽虎兒有些不忿,但是查雙影所禦的那團黑色火雲,覆壓百里方圓,聲勢潑天,他亦真不敢說自己的父親,灕江劍派的本代掌教陽伯符真人,定能贏得了這位竹山教的大長老。

    查雙影禦了黑色火雲,在空中高喝,見無人答話,就把手一擺,黑色火雲中頓時露出了一座白骨台。無數的骷髏組成了這座白骨台,上面綁縛著一個肥胖的少年,見到這一臉陰森,滿是獰笑的老鬼就要對自己下手,連忙大叫道:“我不是藍犁道人的弟子,我不是藍犁道人的弟子……我根本就不認得什麽藍犁道人……求求大仙,若是您願意就收了我罷……不要說做弟子,做女婿我也認了。”

    查雙影容貌極醜,又修煉邪門法術,一身的陰氣,等閒只要一個眼神,就能唬破尋常人的膽子。這肥胖的少年居然也肯舍了一身胖肉,自薦做查雙影的女婿,顯然也是不擇胃口之人。話說回來,也是走投無路,他才肯開這種口,這會若有人能救他,叫他幹什麽也都成了。

    查雙影被這肥胖少年氣的一樂,笑道:“我畢生苦修,就爲了能得長生,平生不曾娶妻,也沒什麽女兒。若是你看上了哪家的女孩兒,我勉爲其難的殺了你的老丈人,娶了你的丈母娘便是。也算是我們翁婿一場的意思。”

    查雙影也不知用了竹山教的什麽法術,這幾句對話,如雷滾滾,千里之內皆可聽聞。焦飛恰巧在此時收了上元八景符,聽到這般雷鳴般的聲音,不覺自語道:“那個被當做是我的少年,怎麽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熟悉?”

    “說話這般憊賴,語氣如此混賬,怎麽有幾分意思,像是孟寬?他應該還在白石鎮�,每日去荊夫子那�讀書,怎會落到這些修道之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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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8-11 20:33:41

第九章 純鈞仙壺(一)


    焦飛從金曦境,到雷神境,再到四海境,連破三境禁制之後,再往上就有極大的阻礙,似有一層無形屏障。焦飛不敢硬闖,只得退了出來,上元八景符在他左手上刻印了三道光圈,最外一層金光,內一層是白色雷光,再內一層是湛藍的水光。每增加了一道光圈,吸攝敵人,奪拿飛劍法器的力量就大了一倍。

    上元八景符內的幻陣,一座比一座威力大,欲將之操縱由心,所需的法力亦是越來越高。因此當初象山真人設下了禁制,免得後輩弟子不知高低,胡亂試演這道天府真符的威力,導致上元八景符內的幻陣威力反噬,丟了一條小命。說破天去,焦飛也只是黑水真法第一層的修爲,這等堪比虛靈級數法寶的天府真符,若不是仗了象山真人繪製此符時,三十年精純的道力維持,焦飛就連第一重禁制的金曦境也操弄不來。

    憑著這道上元八景符,焦飛膽氣又壯了一分,不過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冒出頭去看看查雙影究竟拘禁了何人。煉就元神那是何等神通?就算把全天下所有的法寶都堆在焦飛面前,人家伸出一根手指頭也把他捏死了。焦飛只是在肚內暗忖道:“孟寬又不曾跟我師父一路行走,怎麽可能被誤認爲是我師藍犁道人的新收弟子?定然是我聽得錯了,世上樣貌一般的人也在所多有,說話語氣有幾分相近之人只怕更多。”

    焦飛把掌心的三重光圈隱去了,出了所居的院落,見到自家的大總管出關,水府中大大小小的水族都湊在他的跟前。鱔太尉是焦飛手下第一能說會道,此刻也只能呆呆的蜷縮了身子,嚇的簌簌發抖,只把一雙大眼來望焦飛,指望這黃臉的主公能有什麽準主意。

    焦飛大模大樣在水府前坐下,低聲喝道:“外面縱然有翻天覆地的舉動,我們在水府中也自安然無恙,大家不可亂了陣腳,我傳你們一個凝神的法兒,都跟我修行罷!”焦飛把九字大日光明咒傳了給這些水族部曲,這些水族只靠天生的領悟,哪里學過什麽法術?得了焦飛傳授這九字大日光明咒,都覺得是無上的恩德,這些水族便慢慢的安穩下來,再也不去管淮河上空如何鬧騰。

    焦飛也沒法術,能夠看到此刻淮河上方的景象,只能半猜半聽。那竹山教的大長老查雙影呼喝了一陣,見藍犁道人不出,也不知道使用了什麽惡毒的法術,只聽得那個肥胖的少年殺豬也似的狂叫起來。加上他竹山教的傳音法術,震的淮河上下遊的魚蝦也不知死了多少,更別提那些正邪諸派,道門,雜家,佛宗修行之士了。

    陽虎兒幾番臉色大變,想要上去鬥一鬥查雙影,都被李文芳和顧顰兒勸了下來。陽虎兒有太清靈寶符,金丹大成以下的人物,都能隨手捏死,但是查雙影遠遠超過了這個層次,陽虎兒真要衝上去,也不過是送死罷了。

    陽虎兒敢做此姿態,也不過是少年氣盛,又仗著自家的老子身份不凡,在兩位同門師姐面前要掙一掙面子。真要讓他去都查雙影,陽虎兒就算有此膽色,可是也不至於傻到了連敵我的本領高低都分不清。

    灕江劍派的三人不敢上前去,卻不代表沒有他人。查雙影這般傲慢,當衆對一無辜少年百般折辱,對衆人的藐視已經達到了極點,若是人人縮頭,日後被人說起來淮河上下數十人被竹山教的查雙影一個人便嚇唬住,大家臉面上須說不過去,人人都沒有光彩。

    也許這少年落入了其他人的手�,下場也未必好上一分,但若是此時不挺身而出,日後如何在同道面前,自稱秉承上古正道,一身大氣凜然?

    那肥胖少年才叫了十餘聲,嗓音還仍舊洪亮,就有一把柔和的聲音,若水波蕩漾,慢悠悠的響了起來,叫道:“查雙影,你雖是竹山教的大長老,卻怎敢如此無視天下英豪?竟然在青白天日下,就做這麽傷天害理之事兒,真以爲我正道無人耶?識相的快把那少年放了,另用本事去尋藍犁道人出來才是正經。”

    查雙影嘿嘿一笑,忽然提氣大喝道:“我便欺你無人怎地?”

    這老怪一喝之下,使上了竹山教的攝魂邪法,剛才那開言抗爭之人,頓時覺得全身一緊,魂魄就像是被一股絲線釣出了天靈蓋一般,心中雖然大駭,卻掙紮不得。

    半天高的雲層上,一個英俊瀟灑的少年忽然全身發火,再也駕馭不住遁光,從半空直跌了下來,摔倒了淮河之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就是剛才和查雙影抗爭之人,卻被這位竹山教的大長老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勾了魂魄,真氣頓時暴走,轉爲真火焚燒了肉身。

    道門煉氣士苦修數十百年,體內的真氣橫溢,若無強有力的法訣和意志將之鎮壓,一下子爆震開來,就像這個少年一般的下場,正是修道之人最怕的真氣反噬,內火焚身。

    查雙影所禦的火雲,乃是五行陰煞地極真火凝聚而成,專門吞噬修道者的精元魂魄,得了一個這英俊少年的魂魄滋補,頓時兇焰更熾。黑色火雲迎空漫捲,把半天都遮了,這老怪是在向所有人示威。

    在場衆人不是各大派的低輩弟子,就是旁門雜家的散修,再無第二個人煉就元神,真正的高手也沒這般自降身份,呆頭鵝般在這�苦後。查雙影如此逞威,立時就把所有人震懾,只剩下他狂笑之聲響徹天宇。

    陽虎兒恨的牙根癢癢,低聲說道:“不要說我爹爹來,就算是越輕寒,孟闐竹,琉璃兒,嶽瑜任何一位師兄,師姐在,加上我手上的太清靈寶符,至少也能跟查老怪一拼了,何至於被他踩在頭上,耀武揚威。”

    顧顰兒眉頭緊蹙道:“孟闐竹,越輕寒兩位師姐,應該一直都追蹤在藍犁道人身後,只是不知爲何現在還不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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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8-11 20:41:54

第九章 純鈞仙壺(二)

    李文芳也說道:“孟闐竹,越輕寒兩位師姐,雖然未曾煉就元神,但修爲遠超我等。尤其是孟師姐已經奠定了道基,又有一件本門的鎮教法寶在手,爲本門小一輩的第一流人物,有她在,查老怪絕不敢如此。”

    言談間就殺了一人,查雙影環目四顧,嘿嘿冷笑。黑色火雲中的白骨臺上的那個肥胖少年,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說道:“師父,徒兒叫的嗓子也啞了,能否給口水喝?”

    查雙影臉色十分不善的說道:“你說用這個法子,定然能把藍犁道人逼出來,爲何居然沒有半點效果?若是不能藍犁那老鬼找出來,你拜在我門下之事,還要再商榷。”

    肥胖少年苦著臉說道:“當初可不是我孟寬想要拜在您老門下,是您路過白石鎮時候,說我什麽骨骼清奇,腦後有仙骨,還什麽跟你早有孽緣……”

    “胡說!怎是孽緣,那是早有師徒宿緣!”

    肥胖少年連聲道:“沒錯,沒錯,反正是師父你非要收我入門,不是徒兒非要拜師的。何況若不是俺出了那個主意,您老人家怎會在這次追殺藍犁道人的衆人中,處處占了上風?若不是您非要去找赤龍子道長的晦氣頭,純鈞仙壺已經在您老的手中了,現在您老人家開革我,豈不是忘恩負義?”

    查雙影說不過這個徒兒,爭辯了幾句,就擺開了師父的架子,讓這肥胖少年呼喝的格外淒慘,卻半口水也不給。儘管查雙影並未有加諸在這個徒兒身上什麽厲害的法術,但孟寬卻不敢有絲毫鬆懈,他雖然慣常在言辭上占了上風,卻也知道這個師父言出法隨,動輒殺人,法力又兇橫之極,剛才那個冒犯了他師父的英俊少年,便是眼前的例子。

    孟寬本來性子疏懶,和焦飛不同,能省一分的力氣,就不用二分。就在焦飛跟隨藍犁道人走的那日,他也在鎮上碰到了查雙影。這位竹山教的大長老是在路過白石鎮時,看到了越輕寒和孟闐竹兩位灕江劍派的弟子,隨手抓了正要回家的孟寬,想要讓這個肥胖少年幫他打探消息。

    孟寬雖然讀書不似焦飛那般聰明,又粗疏大意,但是卻口齒靈活,居然把這位竹山教的大長老說得動了收徒之念。查雙影縱橫天下三百餘年,是個肆無忌憚的人物,既然瞧著孟寬順眼,攝了就走,也不問他願意不願意。

    孟寬平日常跟焦飛一起,素來被人稱作,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感情極好。焦飛喜歡看些神怪志異的文章,孟寬得了焦飛熏陶,雖然自己不看,卻多少也知道一些神仙妖怪的故事。雖然查雙影看起來兇惡,但是做起法來,就是一團色黑如墨的火雲,瞬息千里,神通廣大,心中也著實羨慕,也就從了這位竹山教的大長老。

    這對師徒可比焦飛和藍犁道人兩師徒活潑多了。查雙影趕到長安,得了孟寬出的幾個餿主意,本來是最有希望奪得純鈞仙壺之人,偏偏他遇上了西玄山龍虎派的赤龍子。兩人素有仇怨,查雙影就出手跟赤龍子鬥了一場,結果純鈞仙壺爲藍犁道人捷足先登,後悔已是不及,就這麽一路追蹤,卻生生給藍犁道人逃脫。

    藍犁道人遁光神速,和後面追兵且戰且逃,繞了一個極大的圈子,這才逃回了淮河附近,就此隱藏不見影蹤。這附近聚集的修行之士越來越多,查雙影苦思無法,這才採納的孟寬的這個主意。著孟寬扮作那個聽聞是藍犁道人新收的徒兒,想要詐藍犁道人出來。偏偏唯一知道焦飛如何樣貌的西玄山龍虎派的楊明河,已經回山去向師父請罪去了,在場諸人根本不能識破查雙影和孟寬這對師徒的把戲。

    查雙影心中焦躁,暗忖道:“藍犁道人的法力和我差不多,這麽久了,只怕那口純鈞仙壺已經被他祭煉成功。若是他能把這件寶物應用隨心,我也鬥他不過,除非竹山門中幾位同門一起來,或者請出鎮派七寶,才有可能從他手中奪取這件鎮教級的法寶。”

    “西玄山的赤龍子已經回山去了,想是已經明白,奪取這件法寶的希望不大。我又怎麽不知道,拖了這久,再要染指這件寶物,已經是千難萬難,只可恨我若是沒有這件寶物,五十年後的那場劫數一定度不過去。”

    孟寬叫了兩個多時辰,也虧得他跟隨查雙影已經學了竹山教的心法,不然怎麽叫的如此之久?查雙影見孟寬也叫不出什麽花樣來,自忖藍犁道人定然做了縮頭烏龜,不到祭煉成功純鈞仙壺,絕不肯出頭露面,心中就是一陣黯然,後悔道:“我若不是好勝心強,非要跟赤龍子算算舊賬,給他一個下不來台,這把純鈞仙壺本來該是我的。沒想到幾十年過去,這老鬼也煉就了元神,法力雖然不如我,卻也是個硬手,居然鬥法兩個多時辰,都未能拾掇下來。”

    查雙影思來想去,有些心灰意冷,斷了傳音的法術,外面聽起來,孟寬叫的正高亢處,嘎然而止,就像是被人像小雞崽子一樣,生生捏死了一般。淮河上下的修道之人,無不暗罵這位竹山教的大長老兇殘成性,手段毒辣,居然把這麽一個無辜少年生生折辱至死。

    但是剛才查雙影談笑間就收了一人魂魄,這等手段,這些各派弟子自忖無法抵禦,縱然心中憤恨,也不敢吭聲。陽虎兒氣得面皮發紅,跟顧顰兒,李文芳說道:“這老鬼欺人太甚,日後我練成了道法,一定要誅殺了查雙影,叫他知道我灕江劍派的厲害。”

    天空上黑色火雲慢慢卷攏起來,查雙影已是有些去意,孟寬見師父如此,也住了叫聲,寬慰道:“師父法力無邊,定然是把藍犁道人嚇的不敢出頭……”

    查雙影微微擺手,忽然露出喜色,低聲喝道:“藍犁老鬼你終於沈不住氣了也,快出來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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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8-11 20:48:40

第九章 純鈞仙壺(三)

    焦飛在水府下只聽得一聲雷霆霹靂,整個淮河似乎都震了一下,然後外面就是雷電交加,天火降世,宛如這個世界到了末日一般。他開始聽到竹山教的大長老查雙影喝出了自己師父的名字,還有些驚喜,但是隨即外面的變化,就超過了焦飛想象力的極限。

    外面不知有多少修道之人加入了戰鬥,也不知道有多少修道之人隕落,這般慘烈的戰況,就算藍犁道人有心照拂,焦飛這般低劣的修爲也是十死無生。何況大戰到了如此境地,藍犁道人只怕早就殺紅了眼,未必還識得他這個徒兒了。

    查雙影的呼喝一聲,宛如連綿擂鼓,一直都不絕於耳,其他修行之士在大戰關頭,也有使用秘法,高聲傳音者,但是焦飛卻一直都沒有聽到自家師父的聲音,這一場大戰,足足進行了兩天一夜,後來似乎還有三四位煉就元神的高人趕來,但都不能扭轉大局。

    焦飛自從學了法術,又連番遭遇比自己修爲高的敵人,卻都仗著師傳法術,天星劍丸,還有機智和運道一一應付過去,幾乎是從未有吃什麽大虧。最近又得了魚鱗鎧,前水府大總管李宮的烏雲兜和水路大總管的符詔,又從角山雙鬼手中搶了灕江劍派的上元八景符,還有白須鬼劉泉和赤發鬼湯巫山的得意法器,心中不覺就滋長了幾分自滿之意。

    但是淮河上空這一場大戰,不要說親見,光是聽得無數法器,法術掀起的驚天動地的大威力,就讓焦飛暗自心驚,生出了敬畏來。

    “長生之路果然艱辛,這些人好不容易有了求仙的機緣,卻爲了一件身外之物,前來爭奪,最後被像宰豬殺雞一般弄死,何苦來哉!”

    焦飛用巨石堵住了水府的門戶,也不知被誰使用**力運使雷法一炸,震的淮河上浪高十丈,他封堵水府出入門戶的巨石也被餘勢波及,整個都炸裂的開來。淮河這一段大戰最劇烈水域,河水都見了底,魚蝦無存,若不是焦飛所佔據的水府深在底下,只怕也被這些人鬥法的餘波弄的垮塌了。

    到了第三日,焦飛再也聽不到淮河上有絲毫動靜,這才率領衆部曲離了水府,他讓那些水族去淮河上下遊搜尋,自家卻分開波浪上了岸來。

    焦飛身上的魚鱗鎧有催浪之能,就算是在岸上無水處,也能駕馭了一股浪頭如奔馬般急行,因此焦飛並未花了多久就把淮河兩岸搜尋了一遍,找到了三個修道之人的屍身,得了七八件法器和許多修道人的事物。

    這般大戰百年難得一逢,焦飛也只是想趁機撿個便宜。他找到的這三個修道人,生前的修爲還不如白須鬼和赤發鬼這樣的人物,得到的法器也不過就跟禾山道的法器威力相若,倒是尋到了兩口被人以絕**力折斷的飛劍,看起來頗有可觀。

    焦飛足下起了兩三尺高的浪頭,這催浪之法在水中能把浪頭把刀五六丈高,但是在平地無水的地方,也就能這般高下。速度也比在水中要慢了許多,也就比普通的奔馬速度快些。只是焦飛除了催浪的手段,就只有奪自姚開山的五馬浮屠能用來趕路,五馬浮屠大白日的就能卷起一股陰風,五匹冷冰冰的死馬,看起來不類生人手段,焦飛到更喜歡用催浪的本事來去。

    他心中暗自尋思:“得了這些東西,已經是運氣極好,我繞過了前面的那座山峰,就先回水府去罷!師父都跟人大戰了一場,想必再也沒人惦記我這個新收的小徒兒,今後安心修煉,過得幾年這事兒確實過去了,也回家去看一看。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雖然我自己還未必能證得長生,但讓父母雙親延壽百載或者不難!”

    焦飛踏浪而行,平地還可以,山峰是上不去的,因此他只能散去了浪頭,安步當車。他走了沒有多久,就嗅到了一個焦味,焦飛暗道一聲:“又有修道之人隕落在此了!”連忙仔細尋去,在一株大樹下,見到了一個半焦枯,七成熟,身上的道袍全都灰飛煙滅的男子,一張臉毀去了一般,本來還算英神俊朗,現在就醜惡的能把鬼都唬走。

    焦飛正要去搜一艘,這個半枯焦,七成熟的男子忽然呻吟一聲,雙目張了開來,射出了兩道冷電,語氣平淡的說道:“是哪位道友想來揀我蘇真的便宜?”

    焦飛被這男子一望,渾身都似被冰水澆透了一般,似乎這男子的眼神中帶有了無限的寒意。焦飛雙手一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是天河劍派焦飛,這位元兄台可需要我的幫忙?”焦飛也只有這個“身份”能拿的出手,仗著聽顧顰兒說過,他的那個“便宜師父”蘇星河早就亡在了他真正的師父藍犁道人手�,不怕被人識破,便又冒充了過來。

    沒想到那個叫蘇真的男子聞言冷笑一聲道:“原來你就是焦飛,我大師伯沒跟你說過,我便是本門六大弟子之一麽?”

    “原來是蘇師兄!”

    焦飛連忙拱手爲禮,心底卻捏了一把冷汗,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撞正了鐵板,碰到了天河劍派的正宗傳人。焦飛搓了搓手說道:“小弟才入門就和師尊失散了,對本門的人事全無瞭解,蘇師兄這般狀態,可有什麽辦法療傷?”

    蘇真雙目中射出極深的恨意,良久才緩緩說道:“我需要一處僻靜的地方療傷,不過最多也只能鎮壓住傷勢,要回到師門才能徹底恢復過來!不過我現在功力盡廢,已經駕馭不得遁光,就算暫時鎮壓了傷勢,也無法獨自回轉師門,不知焦飛師弟可能送爲兄回天河劍派!”

    蘇真全身到有一半的軀體被真火焚燒的焦枯,甚至還有陣陣烤肉的香氣,這麽沈重的傷勢,顯然是不適合長途跋涉。至於暫時提供個療傷的所在,對焦飛來說也不難,他拱手說道:“小弟在長安和師父失散,也不知道師門在什麽地方,思忖長安附近只有淮河最適合本門的心法修煉,便在此處佔據了一處水府,應該還合師兄療傷之用。師兄可要小弟幫手,挪貴軀到淮河的水府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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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8-11 20:59:29

決堤四海水,星斗入天河!
  第十章 天河正宗(一)

    蘇真本來也是心高氣傲之輩,前日一場大戰,卻被竹山教的大長老查雙影一把五行陰煞地極真火焚燒了大半身軀,連一身的修爲都盡數化爲烏有,心中怨恨可想而知。他見焦飛面目還誠懇,思忖良久這才說道:“爲兄的身軀轉動不得,不知師弟你有否修煉本門的冰凍之術?幫爲兄把軀體冰凍起來才好移動,不然爲兄這個模樣,只怕一動轉就要散了架子!”

    焦飛搔了搔頭說道:“蘇師兄見諒,師父除了傳我天河九?劍訣,並非傳授其他法門,小弟並不懂得本門的冰凍之術。”

    蘇真歎息一聲,他早就從幾位別派的通道口中,知道本門師伯蘇星河新收了這個弟子不過數日,就跟藍犁道人一場驚天大戰,落敗身亡了,因此焦飛說自己不懂得天河劍派的法術,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焦飛師弟,你且過來,在我的法寶囊中,取出一枚翠色寶珠來!”

    焦飛依言過去,在蘇真的法寶囊中搜摸了一番,摸出來一顆翠綠碧沈的寶珠,這顆寶珠入手,就散發凜冽寒氣,凍的焦飛雙手冰涼,連忙左右手連倒,喝道:“蘇師兄,這寶珠好冷,您要用這顆寶珠,冰凍了身軀麽?”

    蘇真皺眉喝道:“你就不懂得用本門符?劍訣裹住這枚寒螭內丹麽?”

    焦飛驚呼一聲:“這東西是寒螭內丹?”

    煉氣的九大步驟,胎動,入竅,感應,凝煞,煉罡,丹成,道基,脫劫,溫養!從胎動到入竅只要得了真傳,肯努力,最遲三五十年也就能修成。感應這一關就需要有絕佳天資,一心求道的堅忍之心,還要機緣巧合下才能突破,有人一瞬一忽就過去了,毫無阻礙,有人卻苦苦熬了幾十年才能過關。然後從感應,凝煞,煉罡又是一路坦途,直到凝聚金丹才是又一大關隘。九成以上的修行之士,都卡在煉氣成罡這一層次,苦苦修煉也無法煉就金丹。

    妖族中禽獸修煉亦是如此,妖族只能靠自悟,無法獲得師長傳授,比人族修煉更艱難十倍。能夠修煉到凝煞、煉罡境界已屬不易,凝出內丹的妖族更是萬中無一,何況還是寒螭這等蛟龍從屬,天生就有冰寒氣息的珍奇妖獸?那簡直是萬萬中都無一的事情。

    蘇真緩緩說道:“這是爲兄在唐古喇山和兩位同道好友,合力斬殺了一頭寒螭,他們得了寒螭的精魄和皮肉,爲兄得了這枚寒螭內丹。那頭寒螭已經是金丹大成的修爲,若不是我們三人齊心合力,還鬥不過這頭兇橫妖獸。本來我是想吞了這顆寒螭內丹增進修爲的,現在就轉送給師弟你了。還不快用本門的符?劍訣煉化!”

    焦飛得了蘇真提醒,這才把天河九?劍訣運起,丹田內的九道種子符?,化生出九道幻符來,自掌心湧出,托住了這枚寒螭內丹。不過他察言觀色,知道蘇真的話有些言不由衷,並非真個煉化。

    “我和蘇師兄素昧平生,初次見面,他爲何會送我這麽一份大禮?”

    焦飛心中一想便已然明瞭,蘇真現在修爲盡失,定是擔心自己殺人越貨,這才豁出去送他一份大禮。畢竟自己和人家雖然說是同門師兄弟,但從未見過,說是陌生人也不差,蘇真用些手段也屬正常。

    一念及此,焦飛連忙推拒道:“師兄說哪里話來?我們是同門兄弟,給師兄幫手乃是應有之意。何況這枚寒螭內丹如此冰寒,以小弟的功力只怕十年之內都沒辦法將之煉化,豈不是暴殄天物?師兄受了重傷,修爲大損,既然這寒螭內丹能增進修爲,正合師兄之用,師兄都這般模樣了,小弟又怎能收的入手?雖然師兄是一片愛護提攜之意,但是回到師門被其他師兄弟說上一句,小弟是乘人之危,那該如何跟同門師兄弟相處!還望師兄不要爲難小弟了。”

    焦飛想了一想,又補上了一句道:“我前幾日遇到了灕江劍派的陽虎兒,顧顰兒,李文芳三位師兄,師姐,可憐小弟才拜師不久,就聽聞師尊隕落的噩耗。若是師兄惦念小弟薄有微功,多指點小弟修行的訣竅,已經是勝過外物多矣。我若能在師兄的指點下,修行有成,定當尋上藍犁道人的老巢,報此大仇!”

    蘇真聞言臉色一松,悄悄把還算完好的右手手指間扣住的兩枚金丸收入了衣袖中。焦飛的話恰中了他的心思,蘇真能夠位列天河劍派的六大弟子之一,也是個驚才絕豔的人物,比之灕江劍派的越輕寒,孟闐竹,也不差多少。一身道法渾厚無比,修爲見識不輸給各大門派中的長老。

    焦飛的師父“蘇星河”隕落之事,已經盡人皆知,就算他回歸天河劍派,也無人願意指點他修煉。畢竟修道極耗光陰,就算是自家門下的弟子,除了開門的大師兄外,也就是極親厚的弟子,才能得有師父的親自點撥,其他弟子都是大師兄代師傳道,這已經是正邪各派,佛道諸門不成文的慣例。蘇真若是真的願意在修行點撥焦飛幾句,那份益處比一顆寒螭內丹還要大多了。

    何況爲師報仇這個藉口冠冕堂皇,蘇真也不好再多揣摩焦飛的心思,勉強擠出幾分笑意道:“既然師弟如此真誠,爲兄也就不矯情了。你我是同門師兄弟,蘇星河師伯又不幸隕落在藍犁道人之手,日後你修行若有疑難,儘管來問爲兄就是。不過這寒螭內丹還是暫且放在師弟手中,我教你一個法門,可以在本身修爲不足的情況下,借助外物施展法術。”

    蘇真傷勢太重,堅持了一日一夜,已然有些支援不下去了。本來他被五行陰煞地極真火所傷,修爲盡毀,又落在這荒山野嶺,心中越來越是絕望,只是靠著一股堅毅的之氣拼命支撐。現在有了焦飛願意幫忙,且焦飛看起來又十分信得過,這才放下了心來,指點焦飛如何使用寒螭內丹,施展冰凍的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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