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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enman3517
男爵 | 2011-11-17 00:03:48

第六章


  他剛剛說了什麼?

  有點不可思議,因此令人飄飄然地想飛翔。

  他套上簡單的黑色貼身衣服,呈現出胸膛結實肌肉的完美曲線,大邁長腿帥氣走向她來,奪走她手裡的菜單,快速瀏覽,「都記在上面了?」

  「欸,對。」她傻傻看著整好裝束的他,失神輕吟這忽然間變成迷人居家好男人的名字:「立威……」

  「你還有什麼沒記?」

  「真的要陪我去嗎?你淩晨才回來,一定沒睡飽。」講著講著,她就有點難以形容的不捨,「我看我還是打給志漢──」

  「有膽你就打給他,沒關係,去打!」他狠瞪電話,暴露殺氣,火氣強大的好似會透過電話線,把接電話的男人給斃了。

  莫寶莉驚的心跳漏了一拍,被這莫名其妙的火氣震得差點魂都飛了,放在電話上的手更是有多快就縮回來多快。

  老天,她還沒看過他這麼恐怖過,難不成志漢做過讓他不高興的事,所以他想到就怒?

  「不打了?」他冷笑。

  「我不想找他了。」嗚嗚,其實她連電話號碼都嚇到忘光光。

  「那你現在把單子檢查一遍,看看有沒有遺漏什麼。」不悅的神情立刻恢復正常,可見小女人這回答令他滿意。

  她依言來回審視,「沒有了,其他人要買的東西,回來經過商店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了,所以不用記在裡面,那……」她仰首凝視高大的他,稍稍遲疑了些,隨後,伴著興奮的心跳,滿懷期待地脫口:「我們現在就出發去買家裡需要的菜。」

  「走吧。」他不假思索地回應。「我先下樓熱車,你把門窗關好。」

  兩句簡單的對話,奇妙的讓莫寶莉呆呆佇在門口。

  她怎樣都想不到彼此會有這般甜美的滋味出現……胸口好暖,好暖,霎時以為他們就像對小夫妻,目前正準備去購買家用。

  「寶莉。」在樓梯間的高大身形回頭,出現罕有的認真,「以後少做順道的事,一堆事情扛下來,你一個女人根本做不來,快去關門窗。」

  即便旋梯間的頎長背影快速消失,她仍因梯間殘餘大男人的可靠氣息而難以收回視線,愈看愈癡,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喜愛,沒有預知地默默加重濃厚。

  而後又想到,愛情片裡常有許多浪漫情節,而男女主角並肩逛市場的幸福情節就在其中,光是想像就好甜蜜呢……呵呵……

  不過,一切假想的幸福,在二十分鐘後,被連連驚駭爆到連渣都不剩。甚至超級後悔讓這男人陪她到菜市場──

  「老闆。」引人矚目的俊美男子指著攤子上的大魚。

  「一尾一百五!便宜的要人命!」老闆宏亮強調,氣勢強盛。

  「廢話,因為你這條魚也掛掉很久了吧?」

  「……」

  鄰近豬肉攤的莫寶莉聽到嚇白臉,立刻衝過來把踢館的關立威拉走。

  「又做什麼?」他斜視拿著香腸奔過來干擾他談正事數次的婦女。

  「立威……」莫寶莉靠近他低聲說道,且抓住那一甩就能把她甩出去的鐵臂,深怕這男人又殺過去談判,「你能不能不要到處亂走?」

  「是你一下這攤喊幾斤,等會又去那攤挑青菜,你就不能輪著買?」

  「因為……」她頓一頓,瞥見攤販大漢呈現奔喪冷相,趕忙回頭對身後掛著「台灣我最鮮」猖狂招牌的魚販慌張解釋:「老闆,他是跟你開玩笑的!」

  魚販還是一臉死人樣,不過不打緊,至少已經解釋清楚。就在她放下心來時,身邊外表搶眼的男人又補上一句:

  「這些魚一定死不瞑目!」

  莫寶莉驚魂未定,倒抽一口氣,使出吃奶的力氣將這頭猛漢給拖走。

  「你站在這裡,幫我提這些菜。」來到豬牛攤販區,她便急急忙忙將手中幾袋菜交給他,「你不要再走來走去了,我到時要找你很難找。」

  「你剛才不是一下子就找到我了?」

  他斜睇今天這吃了熊心豹子膽一直對他碎碎念的少婦,微微側身,一手輕鬆地提起對於小女人來說很是笨重的袋子,一手悠閒插入褲袋,突兀的高大身材十分顯眼,再加上那如最受蒼天寵愛的俊美臉孔,要人不為他閃神都難。

  「嗯,好像是。」莫寶莉尷尬一笑,轉念想,嬌小的自己才叫難找,埋進人群裡更是完全被淹沒,也難怪他會找不到人就跑去找魚販「閒聊」。

  「寶莉,我站在這裡很無聊,我想出去開車兜風。」他掏出精緻煙盒,打開一瞧,劍眉一擰,補加這句:「順便買煙。」

  她聞言色變,當下就駁回,「不可以!你答應要幫忙提菜的,這麼多東西我一個人提不動。」最主要她是怕他兜著兜著,就忘了要回來接她。

  他沈默打量這膽敢再度叨念他的青嫩小婦女,濃眉一挑,詭譎莫測。

  「好。我站在這裡,但是你最好快點回來。」他放下袋子,倚著石柱,當真聽從她的話妥協了,但以他素來期效極短的耐性,只能說是暫時。

  見他難得這麼依順,她覺得好溫馨、甚至甜蜜。

  「我就在前面挑排骨,因為我打算晚餐做糖醋排骨……」討厭!她幹嘛臉紅,「給你吃,所以……」

  「所以?」俊臉湊過來,近得連彼此的呼吸都接收得到。

  無視旁人的好奇愕視,俊挺的鼻樑親暱摩擦酡紅的小耳朵,邪魅的嘴唇忽啟忽抿,似乎下一刻就會將溫熱的耳珠含進嘴裡細細品嚐,然後就可能爆出一團火。

  「所以你就在這裡等我回來。」啊,他可不可以不要用那麼曖昧的眼神看她,弄得她好熱,呼吸好不順暢。

  「我等,不過要有點代價。」他挪動身子,退到轉角。

  「什麼代──」

  語猶未了,大手突然抓住纖細臂膀,不由分說地使勁,將她扯進後方人煙稀少的暗巷,強悍壓在牆上。

  高大身軀緊緊貼著她,隨即封住這該死又惹人飢渴的小嘴唇!瘋狂吻吮著,說有多霸道就有多霸道,有多不講理就有多不講理,但卻輕易地把錯愕萬分的小女人征服得癡癡迷迷,軟趴趴地任大手滑到俏臀上,恣意地擠捏其彈性到手掌飽嘗。

  等一等,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忽然間又抓狂了?

  她又沒作親吻的夢讓他誤解,更沒脫衣挑逗他,那麼他現在是哪裡不對勁?

  記得她只不過要他等她回來,所以他想討點代價……可是,這個代價──

  「呃!」胸口敏感的渾圓驀地受到勁地盈握,令她不住發顫嚶吟。

  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莫小姐?」附近傳來找尋失蹤人口的聲音。「咦?他們的菜還放在這裡啊,莫小姐,你在哪裡?」

  我、我在這裡!莫寶莉被這雙強壯的手臂揉進懷裡,欲說話的小嘴全被他霸佔住,根本不讓她有機會吐一個字,只許她在鼻間難耐喘息,不時吟著嬌媚嚶嚀。

  「你要的絞肉我絞好了唷!莫小姐。」

  趙老闆,謝了!但她現在正被某只野狼絞在身體裡,動彈不得!若膽敢掙扎,她的下場就很慘──

  「嗯!」一記狠吮落到鎖骨間。

  就像這樣。

  女人本能地捶打強壯的胸膛以洩羞憤,卻火到關老爺不滿冷瞪過來,直接拿衣服遮掩不住的部位開刀,舔弄白嫩的粉頸,像個醫師抹上酒精,再施以超刺激的強悍吸吻,惹得女病人無病曖昧嗚咽。

  「莫小姐,你在哪裡?」又一名攤販女老闆前來尋找人口。

  暗處的兩具大小黑影已經扭成一團,外頭明亮處則清閒招呼交談,強烈區隔出戰火風雲與清淡人生之兩大世界。

  「喂,老趙,有看到莫小姐嗎?她叫我剁的兩隻雞都剁好了,人卻不知道跑去哪裡。」

  「我剛剛還看到她跟她那個英俊男朋友站在這裡講話,我一找客人的錢,再看過來就不見了。他們的菜都還在這裡,不會跑去哪裡啦。我們幫他們顧東西,不然會給人家偷拿走。」趙老闆道著流利的閩南語,矮墩墩的身材,面目兇惡,語氣卻十分親和。

  「你也認為那個是她男朋友?」雞販說完,馬上朝不遠處的牛肉販大嬸開嗓子回應:「沒看到人!不然妳先把莫小姐的大骨放到一邊,我找到她就叫她過去拿!」

  暗處被吻到天旋地轉的女人,無意間聽著外面的交談聲,令已讓跋扈吻吮及狂亂揉撫逼出激情汗水的身軀,再添加一份驚恐冷汗。

  老天爺,早知如此,她就該聽關老爺他之前的忠言,一攤一攤輪著買,就不會搞到──統統都在找莫小姐!

  「包準是她男朋友,沒看到人家幫她提菜嗎?」服飾老闆加入討論。

  「說真的,我活大半輩子,還沒看過俊成這樣的,又溫柔體貼,可莫小姐剛才在我那邊挑豬肉挑到一半,就跑去把人家硬拉過來,我猜她平時都對人家不好,可能是她男朋友脾氣好,一直在包容她。」

  完全顛倒過來的事實,讓秀眉含冤一皺,小嘴則被老闆口中溫柔體貼的男人狠勁吮吻,一亂動,小屁屁就被捏,一不安分,他就來個長時間舌吻,大玩憋氣刑罰。這是哪門子的溫柔體貼!?

  「現在要找願意陪太太買菜的男人已經很少了,她自己跑來跑去,男朋友反而很乖的在看魚,莫小姐難得有福氣得到這種極品,就應該要珍惜。」

  哇嗚啊啊……你們不要再講啦!佳人內心孤苦喊冤,無處申告,雙手又是十分不爭氣地掛在他脖子上,微揚小臉,難掩霸道親吻下的貪婪沈醉。

  終於,眾人當真不再講下去,卻一致以莫小姐的男人為「超完美男人」作總結,並且一臉愉悅地走了開去。

  不久後,暗處戰火也隨著女人發軟沒力而停止攻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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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酷樂娃兒 發表日期:2005-03-28 17:40:22 ( 42 樓)

「寶莉。」厚實手掌捧起神情渙散又嫵媚到底的小臉。

  「……嗯……」莫寶莉偎在比牆壁還要令人可靠的胸懷裡,腦袋暈眩猶存,不由自主地呈現嬌憨樣。

  「別忘了我的糖醋排骨,快去吧。」他動作輕柔地環著小蠻腰,深深凝視這總是這麼輕易為他陶醉的小妮子。

  她恍惚了一下,才從微醺燙人的情慾中回神,問:「那……你呢?」

  「我好睏,你能讓我先去車上睡一下嗎?」他摀著嘴,小小的打了哈欠。

  一聽他告知睏意,小小單純心靈馬上就心疼。管他前面用了多少火焰般的手段對付她的不安分,只要他隨便一句好累、好睏,就全都擺平了。

  「那你趕快去睡,不用陪我了。」

  「不如我先把那些菜拿到車上去,這樣你會比較輕鬆。」

  「嗯。」她呆了一下,心頭大感溫暖。

  是他變了,覺得該是時候關心平時為他私人事務勞碌奔波的女人?還是自己愈來愈容易為他心動了?

  不管這麼多了,他們之間,其實早已不需要太多的解析,只要他一個吻,一記擁抱,他就解決一切,她就感覺幸福。

  是不是要對他說出喜歡,或者我愛你……已經沒這麼重要,這樣就很好,這樣就很甜蜜了,往後要她做再多的關家家務,她都不會抱怨老得不到他一句「辛苦了」。

  他大步走出來,俐落地提起幾袋材料在手心,「我往這邊走比較快。」

  說罷,他越過兀自感受甜蜜的女人,朝暗巷的反方向神奇快速消失。

  莫寶莉傻在原地,癡癡望著熟悉身影已然無蹤的巷口。是的,快去休息吧,你這大男人在外工作如此辛勞,一切家事都由我來做吧,嘻嘻。

  「莫小姐,你跑去哪裡,我一直在找你。」

  「我沒有去哪裡。」莫寶莉羞答答地笑笑,還在窩心個沒完沒了。

  「你的絞肉……啊……」老闆娘莫名睜大雙眼,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此時牛肉老闆提著她要的大骨走來,話都沒說就一起瞪大眼。

  片刻後,賣鴨的、賣雞的、賣菜的,附近能來的都來,連尾端服飾店老闆也都過來,呼朋引伴,大家不用客氣,統統一起看!

  「莫小姐。」一位老婦好心叫喚也不知道在感動什麼的小姑娘。

  害羞小臉剛擡起,驚!好多人,好多媽媽圍堵她,好多眼睛看著她。

  「聽阿姨的話,你要趕快去看醫生喔。」

  「為什麼?」她納悶皺眉。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玫瑰疹吧!」某人忽然指著莫寶莉大聲道。

  「狗屎,玫瑰疹才不是長這樣,莫小姐這些比較大塊,來。」年近四十婦女以專家學者之姿,指著受害人頸部,詳盡分析案情,「這群紅斑周圍粉紅,中心深紅若隱若現,依本人初步研判,這很可能是受到不知名的大型昆蟲攻擊所致。」

  「哇靠!那不就是有十幾隻昆蟲攻擊莫姊姊?」背書包回來找鴨販媽媽的中學生震撼說道。「她脖子全都是,我看一定是給蚊子叮的,市場蚊子超多的。」

  莫寶莉聽得一塌糊塗,乾脆打開皮包,找找隨身攜帶的小圓鏡來看。

  「沒錯沒錯,市場蚊子是很多,我也常被叮,但我們也該通知衛生署來調查,這到底是什麼種類的蚊子,因為能叮到粉紅色的漂亮斑點還真不容易。」

  「最不容易的是一直專門攻擊莫小姐的脖子,好不好!?」

  莫寶莉終於掏出鏡子,伸手一瞧。

  倏地,轟然一聲,小腦袋被眼前畫面砰到差點當場開花!黑白分明的雙瞳瞪得比所有人都還凸,驀然記起她的脖子為何會被專門攻擊的真相。

  這個卑鄙又邪惡的男人,他一定是故意的!

  將她當作食品大嘗一頓就把她丟在菜市場,然後給眾媽媽們觀賞亞洲新蚊蟲搞出來的多處吻痕!

  可惡,等會買好東西她一定要……

  旁觀男性驚道:「莫小姐,你衣服鈕扣上面三顆全沒了!」棒呆了。

  莫寶莉頓時顏面麻痺,腦子二度轟炸。

  終於,莫寶莉壓抑不住羞憤,抓狂嘶喊:

  「關──立──威──」

  震撼又尖銳的女聲遍佈婆婆媽媽菜市場,可惜,怎樣也傳不到大馬路旁那輛搶眼的銀色保時捷裡去。

  更甭說能傳到這將修長雙腿,懶懶掛在方向盤上的男人耳裡了。

  此時俊美的他,可是睡得十分香甜又引人犯罪,否則,車窗也不會粘著一張張女大學生癡迷的變形扁臉。

  她們由頭看到腳……完美!再由腳看到頭……開始想流口水!簡直沒一處不教人怦然心動,唯獨一個地方使人困惑不解。

  那便是──如寶貝似地躺在大掌裡的三顆鈕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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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酷樂娃兒 發表日期:2005-03-28 17:40:50 ( 43 樓)

侯靜華神采奕奕地拖著行李,推開莫家大門。

  「立美,原來你在這裡,我要去大阪玩,有沒有要我買什麼?」

  後方愉悅的聲音教關立美不得不從浪漫的故事中抽離,放下手中的翻譯小說,雙手伏在椅背上,「你真的要去啊?」

  「對!之前都在忙公司連鎖新餐廳訓練店長的事,事情告一段落,就該好好讓自己放鬆一下。」侯靜華握拳,表情堅決地暗示,此遊玩勢在必行。

  「我的意思是指,沒經過區大哥的允許,你敢去嗎?」

  剛問完,侯姑娘就神奇的變成石膏,預備拖到大阪的行李砰然倒地。

  「看這樣子……」關立美上下打量這不動狀態,「好像不敢。」

  還是轉身回去看書比較有趣。

  「立美。」侯靜華登時想到自己早已對他說明出國的原因,怕什麼!「其實我早上跟他講了,說我要去琉球看生病的老同學,他一口就答應了。」

  「我擔心晚上區大哥一變身,就命令你立刻回家。」關立美苦笑。

  皇林山莊及區皇集團有誰不知,副總裁區克軒雙重性格的可怕,其差異簡直就像天使與惡魔做輪班,還挺準時的。太陽一出來,就是萬事好商量,月亮一照亮,就是你媽的皮在癢。

  「我馬上打電話跟他確認!」侯靜華拿起電話,快速撥到區皇集團去。

  關立美看著她緊張不已的模樣,就覺得靜華姊好可憐,接著朝天花板看去,便不住歎氣,樓上那位說幾分鐘就下來的女人,也挺淒慘的。

  昨天跟老哥甜蜜地像對小夫妻去市場買菜,回來竟像個小寡婦。

  聽寶莉說──其實是歇斯底里的尖叫──老哥在車上睡到就算隔壁火燒家大概也不會醒,最慘的是,寶莉不會開車,氣到她破天荒踹老哥一腳叫醒他,最後果然老哥醒了,將關家專用歐巴桑丟到莫家大門,就速速趕去公司上班。

  至於哥被叫醒後途中發生什麼事,寶莉也漏掉沒講,一進門就快速衝往樓上房間,完全沒瞧見在沙發上的關立美。

  不過,倒是有件事很清楚,那時被載回來的寶莉,衣服全開,八個鈕扣沒一個存活!

  難怪她昨天整晚都拿圍巾把自己脖子包得密不通風,不用想也知老哥幹了什麼事,啊,這八成就是踹了關家大老爺的後果。

  坦白說,這兩人的親密互動跟夫妻似地,搞的全天下人都深信他們是一對,獨獨寶莉還在那邊猜哥心裡的女人到底是誰。

  其實,寶莉不知道的事可多了──

  「克軒,我會定時打電話回家。」侯靜華貼著電話,咯咯笑個不停。

  末了,掛上電話,得意歡呼:「我確定我可以去大阪了!」

  「靜華姊真的要去玩嗎?」莫寶莉圍著白絲巾快步下樓,好奇問道。

  兀自興奮之際,侯靜華對莫寶莉解釋:「我前陣子一直加班,好不容易忙完了,當然要好好放鬆一下。有沒有要我買什麼回來?」

  「不是啦。」莫寶莉瞧瞧被拖到這裡來準備做道別之舉的行李,再道:「我的意思是說,區大哥不同意,你能去嗎?」

  關立美捧著書本不停的笑,且丟給侯靜華「你看吧」的眼神。

  這回倒是不見侯靜華緊張,反而是得意說道:「我說我那位老同學病得很嚴重,所以我可以去玩囉。」事實上,重病之友正在安排大夥遊玩行程。

  關立美一得到確認,忙不叠地在桌上寫了字條,且道:「那你幫我買那裡的名產,我想送給帝君廟裡的叔叔阿姨們。」

  「寶莉上次好像也送過東西給他們不是嗎?」

  一旁的莫寶莉點點頭,「對,不過幾乎是給那間廟的廟公吃掉了。」

  「誰?」滿腦都是大阪的侯靜華,頓時對其餘的事都印象模糊。

  「管叔。」兩名女子一同垮著臉,無奈說道。

  隨後,莫寶莉也一併加入填寫名產的行列,且不時地扯扯輕薄的絲巾。她覺得好熱,不知道是不是大熱天老圍著它的關係,有點頭昏腦脹,不太舒服,好想拿下來,可關立威留下的吻痕就遮不住了。

  討厭!想去罵他,卻又因為他昨天沒回來,成天在想他……

  上回他似乎也是這樣,徹底吻了她一番,將她弄得失魂落魄,一顆心情不自禁地飛到他那裡後,他就整晚沒回來。

  這算是逃避嗎?如果是,那又為何想再吻她一次?

  怎辦?她似乎愈來愈抑制不住對他的感情了,好喜歡他的擁抱、他的吻、他陽剛味濃厚的男人氣味,他的一切一切。突然好想去公司找他問個清楚,卻又很沒骨氣的想等他不知何時才會給的踏實答案。

  「好了。」關立美頭一個寫完貨物明細,「你可能要跑很多地方。」

  「要玩就是要到處跑。寶莉,你好了沒?」侯靜華探頭過去一瞧,大聲道:「你怎麼都在畫圈圈哪!?」

  「呃?」莫寶莉回神,自己也大為驚詫。「我看我還是常去廟裡,叔叔阿姨他們會比較高興。」

  「你的臉紅紅的。」侯靜華看看莫寶莉不尋常的臉色,再伸手過去觸摸,「有點燙,寶莉,你是不是不舒服?不然做什麼圍絲巾?」

  圍絲巾當然是為了遮掩令她羞赧的粉色痕跡,可經侯靜華一問,莫寶莉也覺得自己真的怪怪的,脖子好熱,身體卻有些冷。

  「可能是昨天在客廳看電視的時候,冷氣開太強了,我看我躺在沙發上瞇一下,醒來後應該就沒事了。」

  「才不讓你睡,我擔心你會直接睡在沙發上,冷氣也忘了關,一定感冒。」關立美坐在大型沙發,根本不打算起身空出位子,讓莫寶莉躺下來。

  「你不用擔心啦,我到時會自己爬回床上去。」莫寶莉渴望地看著軟軟又舒適的沙發,看著看著,就好想躺下去。「我昨天也是這樣。」

  「你肯定你是有意識的走回房間去?」

  莫寶莉鼓著雙頰思索,沒有印象,放棄!「不知道,先給我坐。」

  「寶莉。」關立美用肩頂頂身旁的她,竊笑詢問:「你覺得我哥為什麼會這麼清楚你體重的變化?」

  「什麼?」莫寶莉好不容易搶到位子,卻被關立美莫名丟過來的問題給弄傻了。她也沒多想,抓了抱枕就隨意回應:「他猜的吧。」

  「信不信下次你偷偷減個三四公斤,他也可能猜得出你瘦了。」

  「那也只是猜呀。」莫寶莉嘟起嘴。

  「其實……」莫寶莉因腦袋些微發暈,托著臉頰喃喃說著:「我自己本身都不太注意,他又怎麼會比我還清楚自己的體重。這世上有這種人嗎?」

  「有!」侯靜華收拾好明細單,頷首第一個想到。

  「誰?」莫寶莉與關立美一同納悶。

  「菜市場賣豬肉的!超厲害的!用手秤一秤就知道多少斤,還有我家克軒,他抱我抱習慣了,我變胖變瘦,他都知道。」她驕傲地提出男友這過人強項。

  「你把區大哥當作屠宰場的屠夫?」莫寶莉立刻擡頭,十分驚訝。

  「他很厲害吧?呵呵。」侯靜華得意扠腰。

  「然後把你自己當豬?」關立美忽然冒汗。

  全面寂靜,三人一同發楞。

  驀地,拿石頭砸自己腳的侯靜華,倒先如小女孩般哇哇惱羞跳腳。

  關立美趕忙倒水,遞給時常任區克軒宰割的侯靜華,「好,你不是……」

  侯靜華喝了一口水,平靜下來後,才發現一旁的莫寶莉好像失神了,不,應該說,她似乎悟出什麼,一臉震撼。

  「寶莉?」侯靜華輕喚。

  還是沒動靜。

  「寶莉,怎麼了?」關立美直接過來推推她的身子。

  「是他……」莫寶莉低吟,若有所思地看向沙發,心臟便激動怦跳。

  「你說誰?」二人面面相覷,很是擔心她是不是發燒燒到精神不佳。

  「寶莉,我看你應該要去給醫生──」

  「是立威抱我回床上睡的!只要我在沙發上睡著了,一直都是他抱我回去的……:」

  關立美怔住。沒想到她終於想通了。

  這都要感謝靜華姊提供,自己頻頻被屠夫區克軒屠殺的真實案例!

  她忽然握住有嫌疑的關立美的手,正色問:「妳是不是早就知道?」

  關立美聳聳肩,「我也是以前來找你時,開門正好看到剛下班回來的老哥,抱起在沙發上睡著的你往樓上走,後來就是我自己看情形在猜。」

  莫寶莉不發一語,思緒忙著尋找往昔多處類似情形。

  如果真的是他,那麼,她肯定中元節普渡那晚,他回來過!因為那天她明明是睡在沙發的,醒來後,她卻是躺在床上。

  記得秘書小畢說過,他要加班,有太多案件要他決定,可能到半夜大家都還在商議,但他仍抽空回來,看看她是否又睡在椅子上……

  原來,他一直是關心她的。

  以前老是拚命責怪他有多麼的不將她當一回事,其實早已一點一滴地在接收他的關懷,他做了,他都做了,只是悄悄的讓人難以發覺。

  好討厭!為什麼到現在她才曉得,如果早知道,這些關懷會成為她的勇氣,一定會讓她更有信心去袒露對他的情感──

  「立美,靜華姊,我要出去一趟。」莫寶莉被自己說出來的話給怔了一下,她要去哪裡?

  侯靜華環胸點頭,「你早該去看醫生的。」

  「不是,我想去找立威。」莫寶莉又驚了一下。她找關立威幹嘛?

  「你昨天還被關立威氣到詛咒他去吃──寶莉,你真要去啊!?」

  關立美看著快速奔出莫家大門的身形,搖頭嫣然笑歎,「看來,不管我哥有沒有對寶莉好,寶莉都會因此深陷下去。」

  「你想表示你哥沒人性?」侯靜華陪笑暗暗苟同。

  「我在表示他們是一對。」關立美突然笑不出來。




第七章


  莫寶莉停好車,看著陰霾的天空,自己卻愉悅地走往前方不遠處的知名企業大廈,與天氣呈現強烈的對比。

  她好像沒有耐性在家等到關立威回來,她想立刻見到他,只是跟他說幾句話也行,然後就先回家做一頓他喜歡的飯菜,如以往那樣,等他歸來享用。

  在今天以前,她總會擔心,他是不是又要嫌棄哪一道料理過於清淡,哪一道又過於鹹辣,這次不一樣了,她會認分地聽他的意見作改善,畢竟,天底下有多少女人想為關立威洗手做羹湯卻做不到。

  是她得到這福氣卻不珍惜,倘若能多往這處想,她可能就會沒有太多顧忌,會有更足夠的勇氣告訴他:雖然偶爾會恨死你,但卻經常好喜歡你,甚至時時愛著你……

  不過,似乎還不到時候。

  她還在等,等一切都確認後,這句話,她總有一天會說,現在,她只想見他,買一份他最愛的煎餃去見他。

  「小姐,你要的外帶好了。」

  「謝謝。」莫寶莉接過紙盒,一轉身,就發現一位身著黃色套裝的女子,正在打量著自己,再次看那張臉一眼,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請問你……」

  「莫寶莉?你是寶莉吧!?」五官姣好的女子不等她翻找記憶,立刻笑臉迎向她,「你是關立威大學時期常帶去派對的寶莉,對不對?」

  「對……」莫寶莉還是想不起這位女士到底是誰。

  「我是曾海蓉,經常被美人堆她們指派負責拍照的那位,我想你可能對我沒印象,因為我老是擠不進她們的圈子裡,更別說能跟關立威聊上幾句。」

  提到拍照,莫寶莉倒是想起她了,因為家中櫃子裡的相本,有張關立威當年騎馬的帥勁英姿照,正是曾海蓉的傑作。

  記得那時,還引起眾美人們爭先恐後的搶著加洗那張照片作保存呢!

  另外對曾海蓉有印象的是,她是裡面唯一不將平凡的她排擠出去、不拿酒設法讓她從派對消失的女人,一位很隨和又率真的女性。

  「我記起你了,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一樣漂亮。」

  曾海蓉難掩喜悅,但仍不以為意地說:「比起於晶晶那一掛,我哪能算漂亮。」

  「是你謙虛了……」莫寶莉低頭焦慮一看,希望煎餃別那麼快涼掉。

  「那你呢,跟關立威在一起過得怎樣?」

  「什、什麼怎樣?」小臉猛然擡起,曾海蓉剛剛說了什麼?

  「原來你們沒分開過,關立威對你好不好?」

  「欸?好……」莫寶莉很是疑惑,是她自己想太多了嗎?怎麼覺得這幾句不像是對兩位久違的朋友的關切,而是像在關心一對情侶隔了十年,感情是否依然如昔?

  「想也是。你曉不曉得?於晶晶跟藍秀燕這兩大美女,到現在對關立威還不死心,至於我咧,只好安安分分等著年底訂婚,別空作夢比較實際。」

  曾海蓉一個勁兒嘰哩呱啦說個不停,弄得莫寶莉一臉呆相,問號一個一個狂敲她的腦袋,根本反應不過來去發問。

  「你呀,難得能擁有關立威這麼多年,而且都還這樣甜蜜,就要好好珍惜,找些時候問他,什麼時候想結婚,他都三十二歲的人了,更何況也得替你著想一下,以他的外貌跟身份,一招手,要什麼女人沒有,可你只有他一人,我說的對不對?」

  對……呃,不對!莫寶莉開始懷疑,曾海蓉是不是認錯人,不然為何她會對這話題大感陌生?

  她和關立威連真正的開始都沒有,怎麼無端端跳級到可以論及婚嫁?

  好似她失去記憶,遺忘某段發生過的事,而且是十分重要的事。

  不成不成,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海蓉,我想你是不是誤會──」

  「我想到要講什麼了!很重要的。」曾海蓉猛力拊掌大喝。

  「我在聽。」莫寶莉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就等著曾海蓉為她解惑。

  「前幾天於晶晶找上我,幾年沒聯絡了,竟突然找我問派對那次我快速拍下的照片。」曾海蓉愈講愈火,「她還是不改十年前的死大小姐脾氣,有夠狠的,連底片都給我搶走!」

  問號立刻膨脹,咚一聲又狠狠敲上莫寶莉的腦袋,遽成癡呆。

  「我覺得於晶晶有其他打算,早知道我就想辦法找上你們小倆口,把屬於你們的照片還給你們才是。」曾海蓉一下子正氣凜然,俠氣橫飛。

  照片……屬於他們的照片都在家呀!有和管叔合照的、有被俊美關家兄妹夾在中間凸顯她的平凡的,還有照相前一秒被關立威氣到臉紅脖子粗的死人照。就是不明白,曾海蓉講的是哪一張?

  曾海蓉神情詭異地悄聲叮嚀:「所以,你要小心於晶晶對你下毒手。」

  「毒……毒手?」茫然中的秀容驀然驚恐蒼白,雞皮疙瘩全站起來。

  怎麼無緣無故扯到謀殺論!?

  「名片先給你,目前我已經沒住在我老爸的別墅了,因為我在搞攝影,所以隨便找間離工作室近的公寓當豬窩,有空去找我聊天。」曾海蓉回頭看看店員招手催促,「我去拿我的晚餐,免得煎餃冷了就不好吃,先走了,拜!」

  相隔十年不見的友人,丟給莫寶莉一堆摸不著頭緒的話題,就轉頭走人,孤留她一人理不清,更想不透。

  唯有一句話莫寶莉倒是聽得很清楚──煎餃冷了就不好吃。

  莫寶莉低頭看著手中已退熱的紙盒苦笑,只好忍著頭昏腦脹,乖乖重新排隊,一切都只為了那位總是輕易就操控自己心思的他。

  「麻煩再一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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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酷樂娃兒 發表日期:2005-03-28 19:46:27 ( 48 樓)

偌大會議室,首先走出西裝筆挺,神態悠哉,卻不時流露出過人自信與精明銳氣的數名高大男子。

  這,就是區皇集團的高干們,也即是外頭傳說的區皇「禦林軍」,一個口令,神速去做,八個口令,鬼才去動。

  片刻後,會議室又步出一致身穿黑色長褲及未上扣的黑色西裝外套,領帶頹然鬆垮,領口隨性大開,散發野性十足的邊疆味的幾名男人。

  這,便是馬氏企業旗下幹部,也就是外頭謠傳的馬氏「馬家軍」,一個口令,八個動作,沒有口令,照樣亂做。

  當猖狂遇上囂張,會出現什麼情形,是可想而知的。

  「我們主子就是喜歡開會遲到,害你們區皇多位高層幹部苦等到現在才下班,真是歹勢。喂,我想抽煙。」馬家軍團其中一位狂傲說道。

  「可以。」區皇高干冷笑,「反正你有白目症頭,整層會議區四處禁煙大字都看不到,有種你抽呀。」

  接著,會議室外長廊一片寧靜,火藥味卻濃重嗆人。

  怪就怪兩大集團的開創始祖是莫逆之交,長期合作就成了不成文的規定;無奈,到了這一代,兩邊都很有默契地生出腦筋不對勁的領袖,搞得每回碰上合作案件,一開完會,長廊兩側就是這情形──

  雙方忘我沈默凝視,經常看著看著,都不知道到底是要衝上去大幹一場,還是要立刻激動擁吻大說我愛你,亂曖昧的說。

  「如果那些政客不給我這樣惡搞,馬氏在跨足投資上就沒那麼多牽絆。」一散去肅穆的開會氣氛,男人大剌剌地把腿放在另一張椅上,不自覺又熟練地往西裝暗袋掏出煙。

  「馬傲飛。」對座的俊酷男人見這舉動又出現,不住擰起雙眉。

  「嗯?」馬傲飛叼著煙,大手忙著在身上摸找打火機。

  「這層樓四處張貼禁煙告示。」左邊的區克軒替任家凱補上第四次提示,大手則忙著撥打未婚妻的手機,卻老是關機打不通,神情凝重,使得後面的貼身秘書不時看窗外即將入夜的天色,拚命發抖。

  右邊的關立威懶懶冷哼,翻閱助理小畢剛整理出來的會議記錄,且不忘丟給馬家軍頭號猖狂兄一記「你可以盡量白目沒關係」的神情,壓根就不想鳥他。

  星眸緩緩瞇起,朝馬傲飛射來一道殺氣。

  偌大會議室裡頭唯一最平靜的任家凱,朝自家特助阿剛勾勾手。

  「總經理,有什麼吩咐,請說。」阿剛習慣性地彎腰附耳靜候吩咐。

  俊臉靠過來,低聲吩咐:「去走廊通知那兩批又在當雕像互相仇視的人馬,說馬傲飛已準備走人,叫他們盡快去備車把這傢夥載走。」大手揉揉太陽穴,頭痛。

  阿剛一接到命令,神速飆出去,巴不得車子現在就出現在會議室。

  兩大集團所有職員統統都知,這以企畫部經理當掩飾,實際上卻是區皇幕後其一掌權者的關立威,與馬氏企業二少總經理馬傲飛以前在念研究所時,就像對曾經深愛的仇人,動不動就牽扯一起,又動不動就想對方去死,到了現在,還是那副死德行,改都不改。

  馬傲飛看關立威一副懶得鳥他的模樣,想站起身咆哮,哪知他比他還快一步,「你要去哪裡?」

  「洗手間。」

  他還沒逮著機會捅他一刀呢,「你敢去,我一定跟你沒完沒了!」

  高大身子悠然轉入會議室的內門,完全不把後面的人當一回事。

  「關立──」

  「馬先生。」才走進來的阿剛有點錯愕,怎麼才出去一會,馬傲飛就一臉便秘狀,猜想八成又是關先生的傑作。

  「要做什麼?」馬傲飛沒好氣,頭都懶得擡。

  「你的助理已經去備車了。」

  「那就等車子到樓下再說。」他整整坐姿不起身,有意槓上關立威。

  「另外……」

  「我屬下動作有這麼快嗎?」馬傲飛滿是狐疑。

  「不是,我是在跟我們總經理說話──您的表妹,莫小姐來了。要她在外頭等嗎?」

  任家凱霍地起身準備迎接,「我們早就開完會了,讓寶莉進來。」

  漸漸熄火的馬傲飛,好奇問正經過的任家凱:「是可愛的表妹嗎?」

  「是可愛的表妹,但這個你不能動。」任家凱一派溫文,笑容裡卻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懾人警告。

  「這麼寶貝?」情場浪蕩子的馬傲飛不以為然。

  任家凱但笑不語。他也想寶貝,可那表妹似乎只渴望某個人來寶貝。

  剛說完,人就到。

  「表哥。」莫寶莉站在門口,兩眼不安地忙著尋找她最熟悉的身形。

  不在?走了嗎?看來她遲了一步……早知就直接在家等。

  馬傲飛瞧見這確實長得可愛的表妹,目光就定在她身上,若有所思。

  「寶莉,你手裡拿的是什麼?」任家凱其實早已被香味吸引到發餓。

  「附近有名的煎餃,就是你們加班常叫外賣的那一間,聽大家說好吃,所以我就買了。」莫寶莉仍舊不放棄在張望,下意識卻已不住溢出悵然。

  任家凱頗具深意地問:「妳的?還是某個人的?」總之不是表哥的。

  莫寶莉難為情地咬著下唇,擺明默認。「表哥,那個……不在嗎?」

  「『那個』我聽不懂。」任家凱看著居然不屬於他的煎餃,裝傻。

  「表哥!」莫寶莉溢著嬌氣小小跺腳。

  以前她常被當作小妹跑來區皇遞送東西,卻沒有專程為了送食物而來到區皇過,以至於支支吾吾難以脫口。

  也許是對他的感情又升等,所以許多感覺也都變了,因為經過大廈廣場,那些愛慕關立威的女職員,一樣照慣例地倨傲擡高下巴斜視她,但卻從以前的不悅變成鄙睨,好似是在暗示,她是最沒資格和他在一起的女子。

  這麼多年,她為什麼還不習慣別人的眼光?關立威俊帥是事實,如果因為這件事實她就害怕,那麼她就乾脆別喜歡他好了!她可是好不容易找回勇氣,怎能到這裡就退縮?

  想及此,莫寶莉深呼吸,「我是說,立──」

  「我記起來了。」對莫寶莉打量已久的馬傲飛,登時打破沈默。「你是我堂妹少芹的國中同學,莫寶莉。」

  「少芹?」莫寶莉邊想邊呢喃,腦海慢慢浮現兩個清秀小女孩天天讀書笑鬧的溫馨情景。

  「我是馬傲飛,你記得吧?」

  「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是誰呀!」

  「你果然對我比較有印象!」馬傲飛好生得意。

  在座的區皇幹部聽了都無言以對。你馬公子新聞常一堆,報章雜誌緋聞一大篇,綁匪都知道去哪裡找你比較快,有誰不知道你是誰啊!

  「少芹小時候為了上學方便暫住我家,你有一陣子常來找少芹溫書,我說的沒錯吧?」馬傲飛熱情地拍拍她的肩膀,結果一放上去就忘了抽走。

  而這個類似熟識的動作,看在站在會議室內門處的男人眼裡,很火。

  「嗯,我也很久沒見到少芹了,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我還教過你一次數學,結果你的成績突飛猛進。」

  秀眉不解一皺,有嗎?他好像也還沒回答她的問題。「那麼,少芹那時全家移民,後來她有回來過嗎?」

  「你還跟少芹一樣傲飛哥、傲飛哥的叫我,哈哈哈。」馬傲飛話題卡在原地,還在為小妹妹依賴英雄大哥哥的溫馨回憶,陶醉不已。

  任家凱察覺情況不對,悄悄取走熱呼呼的東西,離開這裡吃東西找事做。

  「馬先生,我是想問少芹過得好嗎?」

  「你的外號叫寶寶,非常好記,少芹都這麼叫你。」此人已經中邪。

  某雙銳利又冒火的眼睛,猛地凜冷地瞪向馬傲飛。

  「傲飛哥,能聽我問一下嗎?」莫寶莉直接轉稱呼試試。

  「好。」

  幹部們為此愕視,果然,有效,回魂了。

  但暗處的男人聽了這親密稱呼,卻似乎想把人殘殺到魂歸西天。

  「少芹移民後,有沒有回來過?」

  「有,不過我們也很少聯絡,因為她嫁到英──」

  「沒什麼事就先回去。」會議室傳出一記不悅聲音。

  現場一片安靜,多雙充滿畏懼的眼睛,紛紛朝邁步走來的關立威看去。

  「立威?」莫寶莉見到他先是驚喜,隨即看他臭著一張臉,整個身體就變得好僵硬。

  「你來這裡做什麼?」冷冷的口氣由關立威嘴裡吐向莫寶莉,然後往馬傲飛用力一瞪,暴吼:「你是來尋親的嗎!?」

  馬傲飛本要以慣有性子大聲應過去,猝地腦子一轉,這才從那不悅的眼裡尋獲出明顯的答案。嘿嘿,可給他逮到把柄了吧?管他,就讓他不爽下去。

  「我只是──」莫寶莉怔了一會,急忙找尋她剛剛擱在會議桌上的食物,想告訴他,自己是為了想買東西給他才來的,但煎餃卻離奇的消失了,使得她面對關立威的鐵青臉色,也不知該說什麼。

  不對,現在跟食物無關,是他打從一開始就臭著一張臉。

  關立威一瞥那只還搭在香肩上的欠扁狼爪,不悅地再催促一次:「沒什麼重要的事就先回去。」

  「我來這裡是因為……因為……」莫寶莉小嘴輕顫,內心好激動,是激動的想痛罵他?還是激動的想掉淚?一個腦袋原本就昏脹脹的,現在更是氣到腦壓上升。

  「因為什麼?」關立威挑挑右眉。

  他沒有嚇人的怒吼,只是口氣意外的冷淡,也沒給她好臉色。他問的沒錯,她來這裡做什麼?就為了看他的臉色?

  她的前來探望,好像個笑話,更像愚蠢地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早知道他會如此對待她,就在家習慣性的詛咒,為什麼要花時間跑來看他的臉色?

  她深深吸氣,強忍內心的難受,不甘示弱地學他冷淡語氣:「我來找我表哥的,可以吧?」

  「任家凱根本不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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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酷樂娃兒 發表日期:2005-03-28 19:47:02 ( 49 樓)

她握拳氣到終於尖銳大叫:「所以我馬上就會走人!」

  「要走我們一起走。」

  然後繼續看他的臉色嗎?

  「我自己怎麼來的會怎麼回去!不用你管我。」

  然後,她如往昔一樣,被氣到極致,還是什麼都捨不得罵,就揚長而去。

  只是,這次轉身離去後,她卻真的掉下眼淚,像個淚娃兒似地無法停止。

  「莫小姐怎麼了?」阿剛一走進來,搔搔頭納悶,剛才在外頭還見她開心極了,怎麼轉眼間就氣沖沖地跑出去,臉色還挺蒼白的?

  沒人說話,也有人猜出大半,卻聳肩不敢確定,而最熟悉他們關係的皇林居民小畢,早已躲在一角竊笑。

  無人理他,那他就自己說話好了:「馬先生,車子已經到樓下了。」

  「然後呢?」

  「然後你就可以走了!」關立威咬牙,爆出強忍多時的龐大火氣,再狠盯著馬傲飛某只手,殺氣懾人的極似這裡若有把刀,那隻手就會被剁了。

  「這下,終於換人抓狂了。」馬傲飛幸災樂禍地且行且言,將關立威一貫用來對付他的老神在在調調,毫不客氣,全部拿來用。

  冷眸一轉,視線追殺過去,就連馬傲飛的身影已經走遠,那一身罕見的殺意仍是濃厚地擴散出去。

  過了半晌,關立威悶哼一聲,緩下情緒,一掃那幾張驚愕表情未完的臉,「很晚了,大家可以下班了。」

  阿剛瞧關立威收拾文件的動作,問:「關先生,你也要走了?」

  「我要回家。」關立威撿起那因急忙離開而遺落的女用白色髮夾。

  素來用來忙著思考集團重要決策的腦子,不禁浮現適才那張泫然欲泣、令人揪心的嬌顏,愈是浮現一次,濃濃俊眉,就愈是深蹙。

  「可是剛剛總經理說,你和越空企業的朱董有約,這個會面對方敲了兩個多月了,現在人就在會客室等著談生意。」

  「這不是應該由你們頭兒負責的嗎?」關立威側頭思索,停擺多時的悠然神色,隨著氣氛平和逐漸恢復。

  「總經理說,他臨時要去赴翰榮銀行何總的約,所以請你替他接見。」

  「我現在去。」

  這時,角落的人再也忍不住,摀著嘴巴「噗」的一聲經過關立威與阿剛,風一般的衝出去自我放逐。

  「有人可以跟我講這小子哪根筋不對嗎?」關立威平緩詢問其他人。

  眾秘書、助理個個你看我我看你。

  「他說你跟馬先生有相同的氣味。」

  「重點在哪裡?」

  此時走廊傳來某人放鬆後的大笑聲,回音不斷,還差點岔了氣。

  「醋缸遇上醋罈,分外眼紅──這是小畢說的!」

  戰戰兢兢講完,所有人一併畏懼地屏住呼吸,以為小畢完了。

  但意外的,關立威只一派淡然地收拾文件,隨即很和平地走出會議室,彷彿無關痛癢,留下幾位秘書、助理,為此大發困惑。

  「依我看,老大還真沒把莫小姐看得很重要,他大概是在氣別的事,否則老早就惱羞成怒衝過去堵人,還會容忍小畢用笑聲四處宣傳嗎?」

  「莫小姐真可憐,一點都不被在乎,連關先生的醋都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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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酷樂娃兒 發表日期:2005-03-28 19:47:29 ( 50 樓)

入夜,嬌小身子走在偌大巷道上,走幾步便停下腳步,攀著牆面喘口氣。

  很討厭的發燙感覺,可內心更令人作悶難受。

  倘若今日不出門,無聊在家歇息一天,或許就不會有太多醒悟。

  或許,她該依其言回家去,如往常地痛罵他,隔天又是開開心心作個夢。

  但她就是想在外逗留一會,看看他是否會擔心她的晚歸。

  哪知,晃到商店買點東西後,一切都不同了,所有的想法都不同了……

  昨日攪亂了她的心湖,讓她鼓起勇氣想大聲告訴他喜歡他,很喜歡他,他卻要她馬上回去,立刻回去,這表示什麼?

  他沒追出來,這又表示什麼?

  也許,真如之前不安的懷疑,他想逃避,不願真正的面對這份感情,所以施展讓人難以拒絕的熱情後,他就逃;以他敏銳的察覺力,發現她預備找他正視這份情感時,他就躲。

  或許更糟的,他後悔了,有心愛的人了,就像不久前由便利商店買回來的商業報,那大篇幅對他的讚揚裡的小小一段文字。

  記者問他是否有心儀的人了,他笑而不答……一臉幸福卻笑而不答。

  接下來,記者便勤勞地列出多位曾與他傳過緋聞的豪門千金,用心分析每一位名媛與他的交情,再來自我推斷出一位幸運兒。

  不論裡面有誰,就是沒有她,因為他從不在乎自己,所以裡面沒有她。

  甚至因此吃驚,原來與他關係曖昧的女子還不少,倘若他親吻過她,就代表十分有可能用這方法親吻過許多女人,天真的她卻還以為這就是幸福。

  可是,她就要這樣退縮嗎?她曾說過不許這麼不爭氣!

  講自信,她明白自己少的可憐,但講對他感情,那可是從小時候就累積到現在的啊,絕不輸給那些和他一樣亮眼的女子。

  她必須好好問他,如果你是逗弄我,那麼,讓你認真的又是誰!?

  怎料,頂著高燒四處詢問住在皇林的幹部,就是沒有他的消息。

  而這一位,可能是最後一個讓她發問的人了,因為頭好昏,整個人疲倦的好想睡,他如果還沒回來,她也快沒精神等了。

  「寶莉,你這小姑娘蹲在這裡做什麼?」面色蠟黃的老者迅速熄火走下車,提著消夜陪她一起蹲在自家門口,「在等管叔嗎?」

  「管叔,你好晚,都晚上十點了。」

  「姑娘你是不是蹲在這裡睡過一下?哪裡十點,是已經十二點了。」

  「我睡過?」疲倦雙眸掠過淡淡訝然,「我記得我只是把頭低下來。」

  「管叔要是沒回來,你會不會再低一下頭,睡到明天早上?」管叔低下視線,一看小手緊握的報紙,猝地快速抽走,「你還邊看報紙邊等管叔啊?要不要進去吃消夜?我剛從廟裡回來,順路在山下買的滷味。」

  「我吃不下。」莫寶莉無力歎氣,才站起身,就不住腿麻晃了一下,同時不經意地發現別墅裡亮著燈,主人現在才回來,那麼是誰在裡頭?

  「管叔,立威是不是在裡面?」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也只希望是他。

  「裡面是志漢他們,等我回來商量土地公選爐主那天晚上,到底誰去買請客的東西。」

  滿懷期待臉蛋,轉眼間就讓悵然全數取代。

  「你找我乾兒子幹嘛?阿他不是去參加什麼商業酒宴嗎?你怎麼會不知道?」

  莫寶莉默然不語,只是搖頭苦笑。

  果然……

  早已虛弱的身子,緩慢轉身,一步一步朝自家邁去,冷冷月光,映照出空等一晚的頹然身影。

  果然是不在乎她的,見她掉頭離去,既沒有追上前來,也沒有提早回家……

  他不在乎,就是毫不在乎,而她不放棄,就是不甘心放棄。

  一個沒心沒肺,一個天真傻氣,對上了就叫作活該報應。唉……

  管叔站在半開的大門前,伸長脖子,朗聲問:

  「妳真的不吃消夜?」

  「我覺得我真的要去看醫生……」她吐著熱氣,緩眨沈重的眼皮。

  「一點精神都沒有,記得關好門!」

  「我現在又不餓……」

  老臉錯愕垮下,現在是什麼狀況?火星人在對話嗎?

  確認她走進家裡,管叔提著消夜,走上別墅內的碎石廊道,推開大門劈頭就說:「志漢,明天去找上一任爐主談抽獎獎品是什──」

  「管叔,還好你回來了。」志漢突然站在門口,面無表情,一臉死樣。「我受不了了。居然還專挑半夜十二點這種時刻。」

  管叔頓一頓,眼睛左右張望,拚命找尋不尋常之聲。

  終於,管叔找到了毛骨悚然聲音之發源處!

  「志漢,小畢哭什麼?」

  「不知道,我也覺得他很怪,晚上下班一上車就哭,現在又哭。」

  「怪?」管叔眼珠子朝天一轉,似乎有頭緒了,肅穆詢問:「志漢,晚上你們回來的路上,有沒有經過喪家?」

  「管叔,你不問我倒忘了。」志漢偷偷瞄一下還在哭嚎的小畢,低聲說:「有,還連碰三家。」

  名偵探管叔拍案大喝:「這就沒錯了!」

  「到底是什麼?」

  謎底即將揭曉──「小畢卡到陰的!」

  「卡你媽!」另一頭忽然回神嘶喊過來。

  「不然你哭什麼?」

  「我是給老大打……」淚如泉湧,悲哀狂噴。

  「我乾兒子幹嘛打你?」管叔覺得不可思議。

  「我只不過笑他愛吃醋,哪裡知道他會突然衝過來扁我……」小畢擤完鼻涕,猛地哭喊:「副總裁,我恨你!」

  正當管叔忙著想關立威最近是怎麼了,聽到這一句不住怔了一下,回頭問剛才鬼叫的小畢:「怎麼又扯上我家克軒?打你的不是立威嗎?」

  「副總裁也參一腳!」小畢咬牙切齒。

  「那為什麼只恨他?」管叔為此十分詫異。

  「老大會衝來打我,是因為賭爛我笑他,副總裁跟著衝出來扁我,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好無聊!哇嗚嗚……」

  「……」兩人頓時怔然。

  隨後,伴著小畢的悲情哭嚎,兩人一同眺望神秘的月亮姑娘。

  今日正逢十五月圓時,區克軒又發作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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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酷樂娃兒 發表日期:2005-03-28 19:48:15 ( 51 樓)

第八章


  什麼時候了?

  好渴,她只是想拿杯水喝,為什麼會渾身冰涼?

  立威……

  能不能幫忙把冷氣關小,平常你都會去關的……

  還是,因為我生悶氣沒做晚飯,所以不想理我?

  我知道我什麼事都做不好,沒有你在我什麼事都做不好,就是貪睡。

  我以為我關好大門了,現在又似乎沒關好,因為風都吹進來了,電視也忘了關,音量大聲的好像就在耳邊,就是想貪睡,什麼都不想動。

  「寶莉?」男人低喚,聲音充斥著從未有的驚恐。

  沈重的眼皮試圖張開,但卻因此呈現掙扎無奈樣。

  「為什麼躺在地上?」

  大掌貼在小臉上,撫摸兩下,霍地,抱起輕瘦的小人兒,火速衝往二樓,一路震撼忿忿咆哮:

  「一定要宰了妳!我媽的一定會宰了你!」

  月眉被駭人的怒吼驚得深鎖,這個聲音很熟悉,似乎是立威,不過不敢肯定,只因這是現實生活裡從未有過的懾人憤怒,那麼,就應該是夢。

  怎奈,耳朵被吼得隆隆作響,教她不住懷疑,她到底是在哪個地方?身體好像騰空起來,隨著飛速的步伐往前飛動。

  為什麼無端端被痛罵了一頓?為什麼這種嚴厲的咆哮,會摻雜她渴望已久的在乎,好濃厚的在乎……這個熟悉的聲音在激動,她想問這主人,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但她就是愛困,老張不開眼睛,無力聽著他不停的咒罵,在她身邊不時的警告。

  頃刻間,她稍稍舒服,大床不再硬邦邦的讓人疼痛,身體稍微不冷了,可火氣依舊在蔓延燃燒,整個房間都是。

  「喂?立美,你為什麼不打電話叫哥回來!?」男人不滿悶哼,「醫藥箱到底放哪裡?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寶莉為什麼會發高燒昏倒在地上!?該死!」

  一記砰然巨響,讓意識模糊的她不得不走出夢裡,開始相信是他回來了,他終於忙回來了。

  無可奈何的是,她沒法即刻清醒爬起來一看究竟,身體很無力,呼吸也不順暢,只好繼續迷迷糊糊的躺著,只好聽著電話被他重摔的聲音,大門一會急急打開,一會粗魯關上。

  總而言之,她睡不沈了,周圍很吵,他一直在忙,腳步聲跑上跑下,砰咚砰咚,廚房還不可思議地傳來鍋子摔到地上鏗鏗鏘鏘的巨大音量,接著他就不斷罵髒話。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廚房?

  他平時就不太會去,總是狂傲的說男人的天下在外面,女人的地盤在廚房。

  甚至霸道地為她做居家的嚴格歸分──鍋鏟是她的,電視則是他的;吸塵器是她的,遊戲機是他的;冰箱汽水飲料是她的,啤酒洋酒不許她沾上一滴,否則就等著讓他罵……

  由於他總是因為工作晚歸,所以家門鑰匙也是他的。

  明明是經常曖昧共用的大床,他還是有辦法去歸分,他靠牆睡,她靠門睡。

  那麼,這麼囂張又不講理的大男人,幹嘛不守規矩跑去她的地盤?

  兀自納悶之際,他衝上來了。

  砰、砰!還是不忘用力開門甩門。

  嗚嗚,別再折磨她了,讓人安眠吧。

  「關立美,先不要睡,很重要的問題,老哥問你──」

  他又急著打電話問什麼?

  「大蒜跟蔥是長什麼鬼樣子?」

  床上半昏半醒的小女人,突然好想跳起來,為偉大婦女同胞起義抗爭。

  「你想找死就盡量笑沒有關係!給哥現在過來,沒錯,你來做,要睡等煮完東西,我會給你回去睡,來這裡的時候動作不要太大,小心吵到寶莉。」

  呃?後面那句話可不可以倒帶回去剪接重播?教那個說出這句話卻又不斷吵她的男人仔細聽清楚?

  一會,他再度快速走下樓,上來時,動作卻意外的輕柔。

  早晨那雙時時緊擁她的鐵臂,這回越過她的腰際,格外溫柔地扶起她,然後就不再離開,男人熟悉的氣味與身軀,親暱地環繞著她,使人不由自主地依偎著,貪婪地貼附著。

  「寶莉,等等再睡。」粗糙大掌輕輕撫摸發燙的臉頰,纏在嬌軀的臂膀,不時抖動,嘗試喚醒她。「寶莉?」

  她難受地眨動雙眸,映入眼簾的俊顏,有些朦朧,有些焦急,甚至含著作夢都想不到的溫柔凝視。

  「立威,真的是你?」她氣若遊絲,接著又閉上眼睛,小嘴想對他多說什麼,竟因為無力而成為咕噥囁嚅。

  反倒是他,將擱置在床頭櫃上的杯子,湊到她支吾不清的發白嘴唇前,以不許違抗的王者口吻說道:「把這喝了,你再睡。」

  她本能地害怕那將是十分苦的藥水,想先以舌頭沾舔其苦味,不料,雙唇剛微啟,他就霸道強灌,唯恐這小貓咪會舔到隔天都還沒舔完。

  「嗚嗯!」她難受憋氣逸著抗議呻吟,喝完就嗆咳幾下,隨即瞇眼看那被喝光的杯子一眼,浮現詫異。

  「這藥水有檸檬口味。」他徐緩解釋,輕易就看穿她在驚訝什麼。

  「立……」

  「閉嘴,給我休息,等立美煮好粥,我會再叫你起來吃,你要是敢吐掉,我一定修理你!」

  他還是這麼壞,但這一刻,她卻喜歡上他的跋扈。

  因為這種強悍的照顧方式,藏著濃烈關懷,任何動作,都是那麼希罕溫柔,只許她接收,沒得拒絕,所以,她也只好乖乖聽話,閉上眼睛,帶著他給予的安全可靠,沈沈睡去。

  接下來,火爆的氣流淡淡消逝,白色的臥房佈滿暖人的溫度,那是男人流露呵護的溫度,即使是在睡夢中,她也感覺得到,以致連夢都變得好甜美,並且把她迷糊時見到的過分在乎,帶進夢鄉,總覺得那應該是屬於一場美夢的開端,畢竟,他是溫柔的要人難以置信。

  到底昏睡了多久,她沒辦法去推測,只曉得這期間,隱約感覺身體被強悍地翻動一陣子,也不知道是在對她做什麼。

  過沒多久,他端了一碗瘦肉粥,逼迫半昏迷半清醒中的她吃下幾口。

  她才伸出小舌頭以示沒胃口,他就狠狠警告一瞪,將病懨懨的女病人嚇得直接用吞的,然後立刻倒頭去睡。

  而這一閉上眼,就好似睡了大半世紀,而病痛因子也都在熟睡時,讓發揮效用的藥力趕去部分不舒適。

  等再次張開眼睛,一接收清醒後的靜謐幽暗,身體就不禁僵硬。

  沒想到自己居然對黑夜中燈光微弱的檯燈感到恐懼,也不喜歡靜悄悄的房間,更不喜歡醒來時,是自己一人在承受黑暗帶來的詭譎氣流。

  看著看著,她就受不住恐懼而發顫叫出聲:「立……立……威!」

  未幾,房門砰一聲被用力打開,殺出一臉比她還驚恐的猛男。

  「妳叫魂哪!?」

  神奇火速衝進來的關立威,讓她嚇了一大跳。

  眼前的他,只套件鬆垮的黑色長褲,毫不客氣地裸露強健結實的上半身,十足的性感猛男架式,剛才又兇猛開門衝進來,手持黑色軟管,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對男女準備大玩SM遊戲,有夠煽情戰慄的。

  隨即,他甩下不知名的黑色軟管,大步走來,坐在床沿,打開抽屜,取出耳溫槍,二話不說就塞往小耳朵裡按下按鍵測量。「三十七點八度。」

  測量完,就十分挫敗,不滿地冷瞪著她,「你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突然好怕黑……」

  「我是說怎麼老是三十七點八度?你整我嗎?」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莫寶莉無辜地癟起嘴。

  「三十分鐘前測量也是這溫度,現在竟然還是!我警告妳。」

  「什麼?」她驚悚地縮著脖子,彷彿生命受到黑暗組織的要脅。

  「你最好給我退到三十六度,不然我就把你扛去打針。」

  「我不要打針!」她立刻拉起被子,只露出半張小臉,以示抗議。

  「我已經對你很仁慈了!」他隔著被子痛打她半側屁股,「半夜給我燒到三十九度多,沒叫醫生過來給你打點滴玩皮肉穿刺術,你就該偷笑!」

  「可是……」她瞧著那張氣憤的俊臉,猶豫了一下,牽強地笑,「我在短短的時間就退了兩度,已經很好了,現在只是有一點點沒力氣。」

  「短、短、時、間?」他冷笑,一個字一個字地咬牙狠念。「現在是晚上七點,足足隔了十六個小時,你是要過十六天才知道『長』嗎?」

  「我怎麼睡這麼久?」

  「那就要看妳病多重。」他睨了依舊該死蒼白的臉一眼。

  她為之一楞,失神地看著居然一直守著自己的男人,一喊叫就立刻出現在門口的男人。

  猝地,一股暖流悄悄鑽進她的心坎,好暖,好讓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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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酷樂娃兒 發表日期:2005-03-28 19:50:02 ( 52 樓)

「做什麼不說話?」

  「我睡了十幾個小時,你……都沒離開過?」

  「有。」

  她心抽一下。

  「我拿衣服去洗衣機洗,但是我不知道到底要放多少劑量,所以放了三瓢洗衣粉,三小杯柔軟精,結果洗出來衣服全變色,最後才知,我把漂白水看成柔軟精,但是我不管了,然後我就去丟垃圾,誰知道這垃圾袋是劣質品,拖幾下就破……」

  她摀住嘴,不是對他的不用心驚訝,而是鼻酸,這些家事,是他從前極不願意做的,這次居然為了自己而動手去做,就算是做的一塌糊塗,也讓人感動到想落淚。

  他是如此地為她,自己呢?昨晚不過看了一張報紙的敘述,就難過的死去活來,幾度要放棄對他囤積多年的愛意。

  那些女子是這麼大方地對他表達情意,自己呢?為了小小甜蜜就快樂地朝他前進一步,因為小小自卑就大大退後十步,她打算退到什麼時候?回到原地嗎?

  那麼,結果就會如報章雜誌所說,他最後選擇的女人,會是裡面的其中一位名媛,永遠沒有她……

  「好端端地在清理大廳地毯,吸塵器吸到一半你就亂喊叫,搞的管子都被我拔上來。」他指著丟棄在門口的黑色軟管。「到時你要負責裝回去。」

  「立威……」她熱淚盈眶地望定他。

  他因此僵住。「怎麼回事?」

  「我……」她停頓,內心有萬千個催促聲,要她別再把話吞回去。「我想對你說……我其實很、很……」

  「很什麼?」劍眉一揚,鎖定莫名淚流滿面的小妮子,肅然詢問。

  陡地,她豁出去,快速掀開被子衝去抱住他,靠在他肩膀上大聲說:

  「很喜歡你、很愛你!」

  「……」

  關立威這下是真的傻住了。

  因為這個熊熊撲上來的小女人,壓根就不知自己的衣服在夜晚時,早讓某個男人為了方便體溫散熱給全扒了,目前只剩單薄的內衣褲,現在又貼在上半身赤裸的他身上,簡直是存心挑釁他經常控制不住就想法子徹夜未歸的慾火。

  這下,不把這忍了無數次的男人給震狂了才怪。

  「我一直很愛你,很愛很愛,從以前就愛你,你說怎麼辦?」她慌道,頓時覺得身體竄上陣陣涼意,卻也無心多理會。

  「寶莉。」他屏息喚她,嘗試給她活路暫且離開。

  「立威……」她則忘我吟著愛人大名。

  「你確定你要挑這種情況對我說這種話?」他深鎖濃眉,俊臉因隱忍下半身的急速甦醒而緊繃難受。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啊。」

  「重點是你把我惹得控制不住!」一記強勁的力道,將她壓在床上。

  「立威?」她瞠大眼,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穿衣服。「我的衣──」

  「半夜時,我就把它們脫了!」他低吼,呼吸變得渾濁急促,定在雪白嬌軀上的眼神,充斥著火焰,幾乎想要將這單薄的內衣也給立刻脫了。

  「你……該不會?」她漲紅了臉,楞楞地看著他,忘了尖叫,也忘了逃開,只因他的神情變得好不尋常,灼熱又攝人魂魄。

  「對,我會。」俊臉親暱湊近,語氣肯定,絕不容置疑。

  「可是……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啊。」她緊張的心臟狂跳。

  「我就是一直顧慮你沒有心理準備,一直在看狀況。」他邪魅一笑,一手抵在她耳側,一手則滑進大腿內側,熟稔地以手指輕輕撫弄,教下半身立刻接收這動作的呼喊而發顫回應。

  她大力呼吸,卻奇異地覺得吸進的都是熱氣,身體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火一般的注視而比之前更加燒燙。

  「但有時我仍會對自己夜晚的控制能力失去信心,所以總是強迫自己遠離你一晚,現在,卻讓你挑起這場火,一場連我自己都沒有心理準備的火。換我問你,你要我怎麼辦?」他俯首啄吻其粉頸,而粗糙大手,這回鑽進她背部,快速解開早在昨夜就該先解去的內衣鎖扣。

  「其實……我們可以暫停一下,等都有心理準備時再來、再──」

  「要我暫停?我會死!」

  忽地,一個力道,扯去了她上半部唯一的遮掩,並且拋到老遠,不給她一絲穿上的機會。

  她為之低呼,本能地想要環抱胸部,孰料,竟慢了他一步。

  隨著呼吸起伏的嬌嫩渾圓,就這麼讓他雙唇和大手霸佔,讓本就使不上什麼力氣的嬌小身子,完全受他控制地難耐扭動。

  挑逗遊戲玩了好半晌,著火的星眸將那卸去嬌羞的嫵媚模樣盡收眼底後,俊顏揚著霸主的自信與得意,隨即,他以吻滋潤那因大病一夜的乾澀小嘴,同時俐落褪去彼此的衣物。

  「寶寶。」他大手悄悄親近那期盼他已久的溫熱地帶。

  「嗯……」小女人聽著這兩個字,整個理智像全面瓦解般,大膽吟著愉悅嚶嚀。

  「記住,這個名字,只有我能喊。」

  一個比料想中還要狂傲霸氣的填滿攻佔,令嬌弱小女人立刻禁不住地喊出難耐喊叫。

  是誰先點起這一場慾火,而現在又是誰在主導這一切,不知道,只是清楚,床上的小女人不斷地用銷魂的聲音,將場面弄得更加濃郁,大男人已一發難以收拾,這歡愛情節,似乎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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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酷樂娃兒 發表日期:2005-03-28 19:50:29 ( 53 樓)

強烈的陽光照進殘存激情氣息的寬大臥房,以微熱的溫度悄悄喚醒大床上的小女人。

  她揉揉眼睛,挪挪身軀,顯露受盡寵愛的慵懶模樣。

  好疲倦,簡直比大病一場還疲倦。

  當她回憶起昨夜的狂野激情後,就忍不住羞赧,本能地往另一方依偎去,原以為能從結實的胸膛取得溫柔的擁抱,怎料,她撲了空。

  他不在?

  應該躺在床上的他,為什麼不在?

  他幾乎沒什麼睡,歡愛一場後,彼此休息到淩晨,他又繼續他認為未完的需索,想到這,她又害羞加倍……

  遽地,一記不安取代了嬌羞。

  他現在應該是在床上補眠的,但他放棄休息,趁她疲憊沈睡時離開……

  不!千萬別告訴她,他後悔了。

  別跟她玩這種一夜激情遊戲,她承受不起……

  昨晚不是才說好,他再也不用忍受衝動強迫自己遠離她,那麼他人呢?又去哪裡?

  言念及此,她扯下單薄被單,裹住有多處吻痕的赤裸身子,想到樓下找尋他的身影,但剛一下床,雙腳就嚴重酸軟地害她癱坐在地上,同時不經意地在電話櫃上的煙灰缸瞧見煙蒂。

  她胸口為之一悶,呆了好半晌,凝視著一般男人在發洩情慾後會出現的煙蒂。

  她不喜歡這種猜測,但醒來後,沒有溫存,是事實;看不到他的人,也是事實……

  想想,昨晚他似乎也沒對她表露什麼親密愛語,喜歡二字好像也沒講,所以,他玩她,也有可能是事實。

  打了電話,電話也神秘關機,完全不讓她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好可惡,真的好可惡。

  如果再過兩個小時,他還不出現的話,他就真的是存心玩弄她的無情漢。

  濕濡的大眼霍地往擱在桌上相框裡的英俊男人狠瞪,「關立威……」

  愈想愈難受,未幾,她深吸氣,決定按照每次受到欺負就會有的慣例,痛快詛咒:

  「關立威這大混蛋!最好去吃大便!」

  這下終於舒服多了。

  砰!門又被人不爽地猛勁打開。

  但這次不是外頭房門,而是臥室裡浴室的門。

  男人穿著性感內褲,口吐白沫,俊臉充斥著殺氣,赤腳一步一步走向已經後悔地想落跑逃命的小女人。

  「我在裡面刷牙刷的好好的──幹嘛叫我去吃大便!?」

  抓狂的震耳暴吼,將嚇到身子僵硬的小女人,噴的滿臉牙膏沫。

  「人家……人家只是……」她驚駭地連話都說不清。嗚嗚,早知道她就不要亂罵,夜路走多了,今天終於被鬼抓。

  「等我洗好澡,你這女人就完了!」說罷,男人就轉身朝浴室走去。

  什麼?還要等他洗好澡,她才不要等!

  以他的性格,一定會狠狠把她修理一頓,她又不是傻子,先溜為妙!

  哪料,她剛做出偷跑姿勢,那男人竟精準地預料到一切,火速折回來,二話不說扯下她身上的被單,猛地將她扛在肩上。

  「你也給我一起洗!」

  「我不要不要不要……」

  然而,她慌張惶恐的抗議尖叫,都在男人強勁甩上門後給隔絕起來。

  不過,這場澡,洗的時間真是長得可以。

  洗透那女人身子的不是高溫清水,而是霸道吮吻。

  總之,這女人原本是活的被扛進去,最後則幾近半死昏厥地被扛出來。

  關老爺,你也有點洗過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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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酷樂娃兒 發表日期:2005-03-28 19:53:44 ( 54 樓)

第九章




  「你們好親密哪!簡直形影不離。」關立美雙手合十,羨慕地看著軟趴趴地半伏在沙發上的莫寶莉。

  莫寶莉呈現無力狀,沒有回應關立美羨慕不已的話。

  能和關立威真實的在一起,到現在她偶爾還是會覺得這美得像夢,因為他是跳過「我在乎你」、「我也愛你」、「我們交往吧」,直接就來到──把衣服脫了吧。

  談戀愛談到基本步驟這麼空空洞洞的,她還真是頭一個,可是每到夜裡,讓他徹底寵愛後,那受盡佔有的慵懶無力感,又把空洞處一一填滿,全部填平後,就看到幸福。

  矛盾,但熱戀中的女人好像都這樣,唯恐難得等到的幸福稍縱即逝,特別是女人趨之若鶩的他,換作其他獨佔欲強的女人,一定會加強戒備,甚至對所有女性發出敵意,怎麼可能像她現在這樣,不做猜疑地與他妹妹談天說地。

  其實每回激烈的寵愛,就是她的定心丸,不過卻有後遺症,四肢無力不說,害她老是上班遲到。

  對他嬌憤抗議幾次,他竟然就直接把她的工作幹掉!背後替她跟傢俱行申請一個月手術龐大的「隆乳」假,只為了讓他耳根清淨一個月。

  惡毒!

  嚇得她後來都不敢對他抗議什麼,否則邪惡的他不知又會在她背後對她施展什麼魔咒,教她以後連門都不敢出,只能乖乖待在家等他回來。

  「老哥前天說,你炒那個螺肉不夠辣。」

  「什麼?」居然又批評她的手藝,臭男人,稱讚一下是會出人命嗎!?

  「我覺得你該教老哥認一下青菜,他老是把大蒜看成蔥。」

  「喔……」她漫不經心的回應,心裡猛想:下次在螺肉裡放朝天椒!

  「寶莉,你們什麼時候要結婚啊?」

  莫寶莉呆住。

  「等等,有電話,我去接。」關立美丟了一顆問題炸彈,把莫寶莉給炸傻後,就跑去聽電話。

  忽然間,她失神眺望窗外悠悠蒼穹。

  結婚?立美剛剛好像有提到這兩個字。

  但為什麼突然她有股好遙遠的感覺?

  她連他的承諾都還沒聽到,就想結婚?

  是的,她很想,可是中間會有很多缺憾,畢竟他跳過太多情人該做的浪漫舉止。

  他的工作是有點忙,但偶爾抽出一點時間應該不難做到,之前不是陪她去菜市場的嗎?雖然最後被害到慘到不行,可他就是抽時間去了,所以,他是有時間陪她浪漫一下的,但她怕自己一問,他就會說她膚淺!

  大男人,不是邪惡就狡猾,不是囂張就霸道。

  陪她看電影?

  不可能。

  牽手逛街購物?她作夢!

  抱在一起看日出?

  哇哈哈哈……

  關立威這豬八戒!想到就一肚子氣。

  「寶莉,家凱哥打電話來說,我哥他沒那麼快回來,所以叫你不用這麼早煮菜。」

  「是喔。」莫寶莉故意懶懶點頭,心裡之前的火氣沒消,現在又更嘔!

  死關立威,他就沒有別的台詞好說嗎?什麼叫不用這麼早煮菜,她又不是他的歐巴桑!一天到晚都在煮菜!

  「因為臨時出了一點事要處理。」關立美回到位子上,打開電視。

  「是喔。」

  「出了一點小車禍。」

  轟地一炸!

  小人兒彈跳起來,抓住關立美準備拿零食吃的手不放,急問:「你騙我的對不對?這一切都不是真,你只是在開我玩笑對不對?」

  「真的呀!哥他開車時,因為有人闖紅燈,所以不小心出了車禍。」

  莫寶莉心口陡地一緊,好生激動。

  「那麼立威有沒有受傷!?頭有沒有撞傷、有沒有腦震盪現象、他現在人在哪間醫院、傷得嚴不嚴重!?」

  關立美見情況有些失控,趕忙反握她的手,肅穆安撫:「寶莉,停!鎮定,我哥不是去撞山,他真的沒有去撞山,你鎮定,他很好,也沒事。」

  「真的?」她稍稍緩下激動,但口吻仍是有些許不放心。

  「是有人突然闖紅燈,不過還好哥反應快,及時煞了車。」

  「沒事就好。」莫寶莉終於鬆口氣,緊揪的心頭亦隨之恢復平靜。「那……對方傷得怎樣?」

  「只是一點小擦傷,哥送人家回去了。」關立美低頭一看,哎呀,她的洋芋片都掉到地下了。

  「這樣啊……」莫寶莉撫著下巴,想到這個社會人心的黑暗面,接著道:「雖然不是立威的錯,可人家受了點擦傷,有沒有給對方一點醫藥費?我覺得這樣會比較好。」

  「聽說有拿出十萬塊支票給對方家長,但人家不收。」

  「為什麼?」

  「家凱哥說對方是女孩子,還很標緻,詳細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關立美左右瞧瞧,鬼祟地低聲說道:「可是依我猜測,可能有什麼內幕。」

  「內幕?」莫寶莉的心緒不禁出現雜亂現象。

  「嗯。」關立美用力點頭加以強調。

  「你覺得有什麼內幕?」

  關立美挨向莫寶莉,以手掌半遮小臉,輕聲說道:「愛情片裡,有很多情節都是這樣,女主角突然出現在馬路上,然後給開保時捷的英俊男主角撞到,最後嫁入豪門!」

  「不可能。」莫寶莉雖這麼反駁,心卻已涼了一半,「如果真如你預測……那麼,以後想嫁入豪門的美女,首先不就要──」

  「出去給車撞!」關立美堅信不移。

  然後全國殯儀館大爆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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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酷樂娃兒 發表日期:2005-03-28 19:54:53 ( 55 樓)

關立美那一番臆測,莫寶莉知道她只是拿了愛情片中常有的情節做比喻,現實生活不可能會這麼巧,可她就是有些疙瘩。

  再想想,立威那張俊臉,總是這麼容易把女性們迷得神魂顛倒,而且聽說對方是很標緻的女性,會不會也是對他心動了,所以才不願收下一分一毫,想給立威一個好印象?

  倘若立威對人家的好印象深刻了,那麼,就會如立美說的那樣,很有可能上演羅曼史劇情,彼此由陌生到熟識,由欣賞到相愛,最後,女子就開開心心,超級幸福地嫁入關家豪門;而她莫寶莉就死去活來地大噴淚水,浪跡天涯──

  「你又在發什麼呆?」

  莫寶莉握著沾滿洗碗精的盤子的手顫了一下,低頭看著那雙緊緊纏繞她腰部的手臂,「你來廚房要拿什麼東西嗎?」

  關立威從後頭如找到獵物的豹子,嗅嗅她粉頸上的體香。

  「來看你洗碗,不行嗎?」他頑皮的以俊挺的鼻樑,摩蹭著她的耳朵,隨即就將這小耳珠含入口中,吻了又吻。

  「立威!」她摻著嬌氣低聲抗議,全身敏感地緊繃。

  他確定只是來看她洗碗?還是想像洗澡那樣,把她體外體內,都洗的徹底?

  她可是還有好多家事沒做啊!

  「立威,這裡是廚房……」她冷靜提醒他,身後的吻卻在灌醉她。

  「我知道。」大手鑽進衣內,開始在胸前搗蛋。

  「我正在洗碗……」胸前突然受到侵襲,教她不住曖昧低吟。

  「我知道。」所以厚實手掌也在忙著揉洗胸部,各忙各的。

  「那……你想不想幫我洗一下碗?」

  然後,大手離開了,高大身形馬上走了出去。

  差一點就火上身的莫寶莉,頓時氣瞪著自動熄火的頎長背影。

  待她洗清所有碗筷後,走出去朝準備組裝遊戲機的他,撅著嘴說道:「你幫我洗一下碗又不會怎樣,這樣子我就可以去曬衣服,分工合作節省時間不是很好?」

  「我今天很累。」

  「你每次都說你很累。」然後夜晚就精力特別充沛,結果就是她很累。

  「下午那場小車禍,搞得我頭大,送人回去,沒想到對方的家住這麼遠,在車上又哭不停,整路都在買東西給她,又不是她爸。」

  一提及這件事,莫寶莉就沈默下來。

  他為什麼要對人家這麼好,還整路都在買東西給人家……

  「寶莉,我另一條螢幕線你收到哪裡去?白色那條。」

  難道就因為人家長得很標緻?

  「寶莉!」他扯扯她的衣服。「我在問你螢幕線你有沒有看到?」

  她回魂瞠大眼,「我有在聽哪,下午管叔在玩,我打電話問問他。」

  莫寶莉撇撇嘴,拿起電話,不經意發現一個女用髮夾,胸口一悶,轉頭問他:「立威,這髮夾是誰的?」

  他皺起眉頭想,不一會,挑眉道:「就是我今天送回去的那位女孩的,她留在我車上,明天把它送回去。」

  「她家不是很遠嗎?」她驚道,心裡好酸,似乎整罈醋倒下來這麼酸。

  「否則要怎麼辦?我今天已經領教過她的哭功了,還跟我要走手機號碼,萬一發現她的寶貝髮夾不見,我的電話鐵定被她打到燒掉。」

  「你怕她哭,所以就準備千里迢迢的送東西過去?」她愈聽愈難受,立美的預測好像真的快應驗了。「對方是不是真的長得很標緻?」

  他頗具深意地注視眼前的清秀臉孔,「我心目中的標緻並不是她那樣,不過她長得倒是很可愛,容易哭,也容易笑。」

  她震撼地往後退,「所以你心動了,對不對?」

  「你到底在說什麼?」他聽得一頭霧水。

  「不然那位女士為什麼不收你的支票?她一定也對你有意思!」她不該提這個,可她就是忍不住吃醋。

  「支票對她來講也沒用──什麼女士?」他瞇起銳利黑眸,彷彿已經察覺出雙方的話題有極大的落差。

  她垂首,喃喃自語著:「跟立美猜的好像……」

  「立美猜什麼,說來聽聽。」他環胸,捺著性子等她說明。

  她身子一僵,沒想到他耳朵這麼銳利,碎碎念都被他聽到了。

  「我在等你說。」

  一對上他突然正色的表情,不知怎地,她竟有莫名的心虛,好似做錯了什麼事。

  「她說……愛情片裡有很多橋段是這樣,漂亮的女主角不小心給開保時捷的英俊男主角撞到,就這樣認識……然後……」

  「然後怎樣?」他挑眉,拿起扇子搧呀搧,氣定神閒的十分不尋常。

  「然後人家就開心地嫁給那位開保時捷的男主角。」她愈說,聲音就愈小,更加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心中有股說不出的不祥預感。

  「漂亮!所以你擔心對方會因為喜歡我,想盡辦法嫁給我?」

  「我……」她霍地被他精準的猜測給中了一箭,欲言又止。

  「又害怕我會心動,不要你,娶她進門?」

  「我……」又中第二箭。

  「最後我就等著接法院傳票通知,準備上法庭。」

  「為什麼要接法院通知?」

  霍地,他暴吼:「因為對方家長一定會去告我誘拐未成年少女!」

  她震驚地張大嘴,無言以對。

  「十歲!她只有十歲,我都可以做她爸了!我要是十年前就把你吞了,我們也生得出十歲的小孩,懂不懂?」

  「幹嘛去講到生小孩,而且這又不是人家說的……」莫寶莉臉不禁紅了起來。

  被人罵到還會害羞得要命的,她還真是古今第一人,但是一看到他很想把她修理一頓的樣子,心就緊張得猛烈跳動。

  「那麼,寶莉,我們現在來。」

  「來什麼?」

  他陰惻惻地冷笑,「我們來玩我們的橋段,你過來讓我脫光衣服綁起來,在樑柱上吊個三天三夜,最後一臉很滿足的嫁給我。」

  「啊?」她猛地擡頭,被煽情的橋段惹得耳根子都發紅,「我又沒病,為什麼給你吊起來,我還會一臉很滿足的嫁給你?」

  關立威拿起扇子,猛打莫寶莉的頭。「是不是?妳都會這樣覺得,那為什麼沒事跑出去給車撞還可以開心成那樣?車主沒氣到揍死她就偷笑了!」

  莫寶莉癟著嘴,揪著衣服,嘴裡囁囁嚅嚅,很是委屈。

  「又不是故意出去給車撞,而且故事一定還會有浪漫的後續,當然不只這樣……」

  「我只覺得我的車子會被刮花。」

  「關立威!」她突然握拳跳腳。原本這橋段她還蠻喜歡的,可他就是喜歡拿冷水去澆,大大破壞她的夢想。

  「怎樣?」

  「你的車有比女人的夢想來得重要嗎?」

  「車子四輪傳動,夢想一戳就破。」他揚起劍眉淡道。

  「你……你……」她氣得指著那張俊臉,卻你了老半天罵不出來。

  「你要勇於面對現實。」

  「我今晚不要跟你說話了!」

  「只有今晚?」

  莫寶莉心下一怔,他傲然的語氣像是早已算準,她只捨得今晚不跟他說話,完全將她看得透徹,好不甘心──

  「明天、後天,大後天,我都不會理你了!」她不知道為什麼,他越冷靜,就越讓她手足無措。

  「我以為你會說一個禮拜。」

  她顏面為之僵硬。她在他心裡,難道就是這麼依賴他?就這麼不能沒有他?連想什麼、做什麼,全都被他看透透……

  那麼自己呢?他想什麼,做什麼,她都一無所知,完全猜不到他到底有多重視自己、到底愛不愛自己……

  她怎麼這麼失敗?怎麼這麼不爭氣?

  不,她一定要讓這驕傲過頭的男人知道,她沒有他,日子照樣過得下去!

  「我永遠也不要跟你說話了!」

  可他依舊冷靜,看著莫名其妙火冒三丈的小女人,「你說完了嗎?」

  「說完了!」

  「不是不要跟我說話了?」

  「對!」

  「那你還在說?」

  兩人沈默相望一會。

  小女人氣翻了天,指著悠哉轉身走往大門出去的男人,大聲喊叫:

  「關立威!我恨死你了!」

  他頭也沒回,一派傲然地往皇林巷道走著,然後進入其中一間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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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酷樂娃兒 發表日期:2005-03-28 19:55:25 ( 56 樓)

裡面的幾位男士,個個手持文件,乍看之下像是在商討公事上的事宜。

  「老大,你的莫小姐在吵什麼?這邊都聽得到。」

  「等等她自己就會後悔,自動氣消。」關立威依舊平靜,伸手奪走部屬的文件,低頭端詳,「這個提議應該稍微修改一下。」

  兩個小時後,趴在窗口的幹部發出驚語:

  「老大,你的莫小姐跑出來了。」

  關立威沒動靜,仍是繼續商討公事,好像算準這小女人根本逃不出他手掌心似地平靜。

  「老大,你的莫小姐開始發動她的小ㄅㄨㄅㄨ!」

  還是沒反應。

  另一個幹部好好奇地趴在別的窗口瞧去,這次發出更驚訝的語氣:

  「老大,你的莫小姐進去提著大包包出來了!」

  他打開筆蓋,快速在幾份文件上簽名,批準其案件。

  這回,全體驚聲尖叫:

  「老大!你的莫小姐載著行李騎車走了!」

  驀地,鋼筆掉下來,俊臉猛然擡起,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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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酷樂娃兒 發表日期:2005-03-28 19:57:02 ( 57 樓)

一天之內,皇林山莊,全體出動。

  第一部隊去找莫寶莉,第二部隊去找尋莫寶莉的親朋好友,但都無功而返。

  目前,只剩關家菁英部隊殺進莫家,幾乎要把房子給掀了,也要找出有關莫小姐下落的蛛絲馬跡。

  「哇靠,是鑽戒耶!」幹部亢奮地大叫。

  「你從哪裡找到的?」其他人紛紛闖進屬於兩人的甜蜜白色臥房。

  「在老大的公事包裡找到的。」

  「你豬啊!沒事翻老大的東西幹啥?」一人直接用力拍他頭殼。

  「有關莫小姐的蹤跡,是不會出現在老大的物品裡面的。」

  「等一下,這該不會就是老大的求婚鑽──」

  這時樓下傳來興奮呼叫:

  「終於找到了!」

  大批人馬瞬間由四面八方火速趕至,團團圍住站在家用電話前的幹部。

  「在哪裡?」

  「請看。」立功幹部手持名片,再指指電話上顯示的撥打記錄。

  「我們找日記本、記事本,翻這麼久,居然忘了查家用電話的撥打記錄。這張名片上的電話號碼,跟莫小姐離開前十分鐘打的號碼是一樣的,跟蹤所有親朋好友都沒有她的消息,這就表示,老大的莫小姐,是去找名片上的人。」

  「那還等什麼?趕快打電話跟老大報備!」

  一旁站在不遠處的幹部,立刻在第一時間撥打電話。

  電話一通,穿藍色西裝的部屬,急切說道:「喂?我們有莫小姐的消息了,我們找到一張上面有好多噁心小花花的名片……」然後轉頭問:「老大問公司行號?」

  「春春攝影室。這跟發春不知道有沒有連帶關係?」

  「喂?老大,是春春攝影室。」接著又轉頭:「他問負責人是誰?」

  眾人實在受不了這樣傳來傳去的方式,乾脆一起大聲說:

  「曾──海──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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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酷樂娃兒 發表日期:2005-03-28 19:57:54 ( 58 樓)

「嗚嗚嗚……」

  坐在搖椅上、打扮輕鬆的女人斜睨一旁難過得要命的女子,懶懶說道:

  「我就說嘛,大多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女人掏心掏肺,他們卻狼心狗肺,哈!其實我也早料到關立威根本不會在乎女人,也早料到關立威遲早選擇做他的黃金單身漢,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他燦爛的花花世界,那是很痛苦的事。」

  講到一半,覺得口渴,喝了一口水,再拿起剛從樓下買來猶未觀賞的週刊放到腿上,把腳翹在客桌上,繼續說:

  「你說關立威從沒說過愛你、你也無法看出他對你的感情有多深、你懷疑是你遲鈍,導致連他是否有用間接的表達方式,你都感應不到──我現在就可以直接幫你做結語:這就是男人,沒人性的才叫作男人。」

  說完,她看著老是哭不停的女人,不禁翻白眼。

  「莫寶莉,你不要再哭了啦!我保證他找不到這裡的,你可以安心暫住在這裡,反正我跟我男朋友前天分手了!」難怪目前十分痛恨男人。

  「哇……嗚嗚……」莫寶莉聽了哭得更厲害。

  天知道,她就是擔心他會找不到這裡,才難過的死去活來。

  昨晚跑出來之後,她就後悔了。跟他賭什麼氣嘛,反正她也常常不爭氣,習慣就好了嘛!現在可好了,要拿什麼臉回去皇林?

  好不容易能跟他在一起,他不浪漫就不浪漫嘛,有什麼關係?又不會少她一塊肉!計較這麼多做什麼?

  怎辦,她回不去了,也無人能帶她回去,現在除了她自己,皇林裡也沒人認識曾海蓉。

  最主要的是,立威他連於晶晶都沒啥印象,更不可能知道曾海蓉是誰,也甭提會找到她的住所……

  「果然!我就知道於晶晶會拿照片幹下這種事,一定跟她那個週刊負責人好友商量好的!」坐在搖椅上的曾海蓉,盯著週刊憤慨說道。

  「寶莉,你快過來看,但不能生氣喔!」

  莫寶莉抓了一張衛生紙,擤擤紅通通的鼻子,「是什麼?」

  「妳看。」曾海蓉勁指著照片旁的斗大標語。

  莫寶莉一瞧那張照片,心頭猛然一震,為之呆住。

  「十年前明明是你們兩個在遊泳池畔忘我擁吻,女人會勾著男人的脖子很正常啊,這豬頭記者竟然寫成是你強吻關立威,拚命纏著他的脖子不放……」

  曾海蓉一旁比她還憤怒地說些什麼,她也聽不清楚,她整個心思,全被這酷似夢裡幸福情景的照片給震愕住。

  不是夢,她一直以為是畢生最唯美的夢,原來是真實的,它在十年前她醉倒在泳池畔那時,真的發生過!

  立威吻了她,很深很深地吻了她,而夢裡出現的那幾句,願意讓她永遠靠在他胸懷的承諾,也是真的!

  這下一切都恍然大悟了!於晶晶憎恨她是因為所有人都看見了這一幕,唯有醉得幾乎不省人事的自己,一直以為那是一場夢。

  老天!事隔十年,他的心意有沒有改變過,沒人知道,但有一點可以很肯定──

  她早在十年前就得到過他的情意,只是她不知情;十年後她再度和他連結在一起,她卻沒有好好珍惜……昨晚還賭氣跑出來。

  現在就算他一輩子都不願意找她,也都不是他的錯了──

  曾海蓉擡頭,一臉困惑不解,「你怎麼一點都不生氣?這死記者把你寫成糾纏關少十年不休的女妖精,你居然一點都不氣?」

  淚水干了的秀顏,這時儘是感激,「海蓉,謝謝你這麼幫我,能認識你這朋友,我真的好高興,我現在心情好多了。」

  「我也很高興能交到你這朋友。」曾海蓉向前給她一個大擁抱。

  「那個……我想回去了,不過,我改天一定會來找你去吃飯。」

  「你不要這麼笨!一定要等人來接你回去。」

  「可是,又沒人知道你住的地方啊!」

  霎時,兩人進入無言以對的發呆狀態。而外頭的美妙旋律,也同時傳入兩人耳裡,教她們忍不住好奇打開窗戶,一同瞧去。

  樓下無數女人渴望的浪漫情景,一映入她們雙眼裡,就將正準備不爭氣回去的可人兒給完完全全撼動住了,感動住了。

  是他……真的是他!

  才抑止住的淚水,竟如斷了線的珍珠似地,頻頻掉落,無法停止,聽著樓下傳來吉他的美妙旋律,聽著樓下傳來的浪漫情歌,她崩潰了,也將朋友剛勸出來的堅持給徹底瓦解了。

  她不知道他是從何得知這裡的,也不要去瞭解,她只清楚,她的雙腳已不受控制地衝了出去。

  她從五樓往下奔跑,聽著那讓她感動到拚命落淚的歌聲,狂奔著……

  你說人生如夢 我說人生如秀

  那有什麼不同 不都一樣朦朧

  朦朧中有你 有你跟我就已經足夠

  妳就在我的世界 升起了彩虹

  簡單愛你心所愛 世界也變得大了起來

  所有花都為你開 所有景物也為了你安排

  我們是如此的不同 肯定前世就已經深愛過

  講好了 這一輩子 再度重相逢

  簡單愛你心所愛 世界也變得大了起來

  所有花都為你開 所有景物也為了妳安排

  我們是如此的不同 肯定前世就已經深愛過

  講好了 這一輩子 再度重相逢……

  「你在唱伍佰的歌對不對?」浪漫時刻硬生生被打斷。

  「沒錯。」放下吉他,客氣微笑。

  「你好帥!唱歌又好好聽哪!哇啊──」一群女大學生尖叫。

  關立威沈默,斜睨這批三八。

  「這歌是不是叫作『再度重相逢』?」

  「對。」關立威試圖忍耐。

  「我想聽『樹枝孤鳥』。」

  「我沒練。」顏面不禁抽搐。

  「會不會『愛情的盡頭』?」

  「不確定。」俊臉莫名發青。

  「要不然『心愛的再會啦』。」

  「沒聽過。」

  「不然就──」

  火山爆發,「專挑些絕望的歌!我他媽的又不是點唱機!滾──」

  聞聲,瞬間眾人成鳥獸散,十丈開外沒人敢接近。

  氣……

  火大,唱不下去。

  浪子雙眼噴火,背起吉他,發動保時捷,回公司開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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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酷樂娃兒 發表日期:2005-03-28 20:02:48 ( 59 樓)

第十章


  莫寶莉垮著一張寡婦臉,回到皇林山莊。

  有人這樣的嗎?

  誰來告訴她,這世界有多少情歌唱一唱就跑掉的案例?

  唱了一首浪漫情歌,把她感動到火速飛奔下來後,人就不見了!

  不過……

  害他為她這愚蠢又遲鈍的女人,如此辛苦地嘗試浪漫,真的好令她──

  「老大的莫小姐,快!」區皇幹部急急忙忙跑向正在停摩托車的她。

  「什麼叫作『老大的莫小姐』?你們什麼時候開始這樣叫我的?」

  「就是屬於我們老大的莫小姐,從小畢開始叫,我們就跟著叫,到底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也不知道,這樣你懂了吧?」

  一隻烏鴉飛過去……

  莫寶莉聽不太懂,但下意識竟感到輕飄飄的。宛如在欠缺些許安全感的她身上,蓋了什麼專屬印記,不再空蕩的沒有歸屬。

  「別發呆了,快快。」

  「快什麼?」

  「去公佈欄看你的玉照,順便看一下颱風告示──阿人咧?」

  嚇到魂都飛的莫寶莉,早已使盡吃奶的力氣衝往公佈欄去。

  臭關立威……就因為她跑不快,以至於來不及在他結束浪漫情歌前趕到,就拿流口水那張睡照報復她!

  小氣鬼!

  「莫小姐來取照片了。」

  擠在公佈欄的群眾,一見到她,一陣喧嘩。

  「你們都……看過了?」莫寶莉戰戰兢兢地問。

  「是的,但我們不敢碰,因為老大交代過,必須要你親自領回去。」

  莫寶莉忽然又好想罵他,他把照片貼在公佈欄已經夠歹毒了,居然還四處交代要她親自來領!?

  「大家讓開,讓莫小姐進去,讓開!」

  隨即,眾人很有效率地往兩側退開,恭請娘娘去依照聖旨領照片。

  莫寶莉羞愧地低著頭走近公佈欄,猶疑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擡頭去看。

  當兩眼定在照片上時,她氣憤的感覺立刻消逝。

  這並不是流口水的照片,只是一張她睡得很沈的普通照片。

  接著,她發現,照片中沈睡的她,小指竟戴著易開罐的拉環……

  這時,她想罵關立威惡毒的念頭不僅杳然瞬逝,更讓她忍不住驚詫又感動。

  只因,這種拉環,現在這年頭已經找不到了,甚至,眼熟的教她十分肯定,這個拉環──

  就是十八年前她渴望關立威娶她做新娘時,她親手做的戒指!

  當年她以為被沙灘上的沙子掩埋,隨著海浪流入大海裡了,所以哭著找了很久都找不到。

  可他卻找回來了……

  早就被他找回來,甚至在十八年後親自為她戴上……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領下他的旨意,他的承諾。

....



入夜,風雨交加。

  氣象播報說,目前已發佈陸上颱風警報,預計在淩晨宣佈解除。

  莫寶莉端出最後一道料理,不安地往被強風暴雨拍打的窗戶一看。

  為什麼還不回來?

  兩個小時前,她鼓起勇氣打電話給關立威,簡單卻滿懷甜蜜地詢問:

  「會回來吃晚飯嗎?」

  他也簡單又肯定地告訴她:「會,等我。」

  多麼溫馨又強烈地似已原諒她這愛情糊塗蟲的一句話,教她聽完更期待他的歸來。

  結果一等,就等了兩個小時。等的她好慌,二十分鐘前,管叔還打電話來比她還慌張地說──

  「我家玻璃好像快給風雨打碎了!還雷電交加,看起來好恐怖!」

  接著就連連鬼叫地掛上電話,聽得她全面接收他的恐懼,看著懾人的閃電頻頻在天際劃出一道道驚魂的光亮。

  然後她想催促他快點回家,沒想到,他的手機忽然斷訊,希望只是沒電,希望他沒事。

  好討厭的感覺,好討厭颱風天,更討厭他為什麼這種天氣還要去談生意。

  一切不都在他掌握之中嗎?

  他算準她會回來,所以早已張貼照片要她去領聖旨,之前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的語氣也沒有意外,似乎也預測出,自己一定會打電話要他回家吃飯。

  可聰明如他,為什麼不會去預測颱風會愈加強勁!竟然還在雷電最兇猛時開車回來!

  早知會如此,電話打給他時,她就應該要他暫時找間飯店住下,哪裡也別去。

  現在怎麼辦?

  就在莫寶莉焦急到眼淚狂飆時,客廳大門被開了──

  「我回來了。」

  一句彷彿等了一世紀的話,讓小女人拔腿就奔向他,用力撞進他懷裡,大哭慌道:「你終於回來了!但為什麼到現在才回來,你明知我會擔心,為什麼現在才回來……你好過分……好過分……」

  「寶莉?」一瞧那為自己擔心不已而淚流滿面的模樣,摟在其身上的雙臂便悄悄加重力道,將她緊緊擁在懷裡。「我這不是回來了?乖,別哭。」

  小女人停不下來,擡頭對心愛的男人哭喊:「你明明說好吃飯時間會回來的,所以我等,一直等,可是,過了兩個小時,還是等不到你,而且外面下這麼大雨,我就開始擔心你……」

  「是嗎?」他微笑詢問,覺得好幸福。

  「我好擔心你被雷劈啊!」嗚嗚嗚。

  「……」得意的笑容頓時定格。

  「立威?」她喚。

  沈默。

  「立威?」她又喚。

  很長的沈默。

  「立──」

  「寶莉,你的擔心讓我覺得好窩心,但是……」

  「怎樣?」

  「我他媽的出事為什麼只會給雷劈!」

  秀容呆楞,雙耳被吼得隆隆作響。

  半晌,見這小妮子兀自呈現抽離放空之呆狀。最後,他投降長歎,伸手一把將她扯進懷裡。

  「你過來。」

  「立威?」強壯的雙手如鐵鏈般,將她摟得有點作痛。

  他不語,只想這樣緊緊抱著這身子,這個早在十多年前就被他蓋上專屬印記的香軀。

  她擰著月眉,縱使肩膀被摟得有些發疼,心坎卻因為這霸道的擁抱不斷發甜,教她不得不將臉蛋貼在他胸膛,貪婪地沾盡她最喜愛的男人體味。

  「立威,我有些事──」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你知道?」她為之一怔,他還是這麼精準的看穿她的心思。

  「想問拉環怎麼來的,想問我是何時心裡就有了你?」他低頭懶懶靠在她的肩上,一瞥桌上的當期週刊上的照片,「甚至想問十年前那場派對上的事,對不?」

  她瞠目張口,聽著他猶如身在她內心世界,一個接一個挑出她最想問的事,「你會告訴我嗎?」

  「看心情。」他狡猾地挑挑眉,指指自己的嘴唇。

  她見狀,抿著嘴含蓄一笑,接著,沒有遲疑,踮起腳尖,首次主動印上他的雙唇。

  小舌伸了又縮,笨拙生澀,卻將這男人的嘴唇舔弄的一身火,倏地奪回主導權,快速逮住那再度縮回去的香舌,兩唇親暱相粘,火熱地在口中激烈纏綿吻吮。

  接著,他不費吹灰之力地橫抱起她,走往沙發上坐下,教她順勢坐在他修長的雙腿上,任他捧著她的臉頰,持續深吻。

  直到她被吻到不自覺地露出酣醉的動人模樣,他才停止。長指輕柔的在她臉上撫弄,動作溫柔的令她陶醉,卻又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裡。」大掌按在自己結實的胸膛上,「是你的,永遠都是。」

  聞言,酣然中的秀顏為之動容,心臟好生激動的跳著極快又雀躍的鼓動,耳邊仿若出現十年前泳池上的水波聲。

  「那年,你點頭接收了這個宣告,就算你醉了,我一樣會堅守承諾。」

  「立威。」她癡迷低吟,這些話,比強烈酒精還要使人暈醉無力。

  「其實我也想問。」撫摸粉嫩臉蛋的長指,這回來到柔細的長髮,摻著濃厚的寵溺,輕輕梳櫛。「這幾年,你在我懷裡醒來,睡的可好?」

  「你老是把我罵起來。」她羞答答地將臉埋入他胸膛裡,支吾囁嚅。

  「那是因為你貪睡。」大手往那小腦袋上輕拍,以示懲罰。

  「被罵起來之後,還要做早餐……」

  「外面的早餐,你知道我吃不慣。」

  事實上,他是喜歡吃她做的每一樣食物。可這些話,對於天生感性的女性們來說,總是輕易脫口,對於天生剛毅的男人來說,只想以動作來表達。

  無奈,他的女人好像是特別遲鈍的那種,遇上了,加上又固執地偏要她這一個,他只好認了。

  「但是……人家就是不想起來。」她害羞倍增,「因為我喜歡……」

  「喜歡什麼?」他勾起嘴角,不懷好意地笑。

  「這個。」她咬住下唇,難為情地戳戳男人強壯的胸膛。

  「哪個?」瞧這還在戳不停的指尖,俊眉莫名緊鎖,似在隱忍什麼。

  她以為自己表達不清,一慌,就愈戳愈厲害。

  他面容緊繃,額頭冒汗,再不出言制止,鐵定會出事。「寶莉,別戳了。」

  倒在寬大懷裡的嬌軀立刻坐起,臉上儘是關切,「我弄痛你了?」

  「沒有,難受的是別的地方。」

  「是哪裡?」她急切地問。

  「只要你別亂動,就會沒事。」

  她還是聽不真切,不過也挺聽話的,依言就躺回她喜歡的胸膛裡去,視線在天花板上悠悠遊走,兩人難得安靜的相依偎。

  忽然間,她腦海出現一幅美麗的景象,隨即,挪挪身體轉頭興問:「立威,以後等你有空,我們去有草原的地方,就像現在這樣,躺在那裡,你說好不好?」

  「只要你別給我亂動,我就考慮。」

  「真的?」她很是詫異,翹臀不由自主地動了動。

  「你躺好,別動。」

  「喔。那到時你會不會考慮唱歌?你歌聲好好聽呢。」回想當時的感覺,她就覺得自己好像是世上最幸運的女人。

  「無聊。」他垮下臉,要他再唱一次?叫他去死比較快。

  「一點都不,曉不曉得白天你唱歌的時候,好多女人都趴在窗口認真聽呢,下次,能不能在家裡單獨唱給我聽,我想聽……」

  「我只會那一首,而且是臨時找家凱陪我練的,所以很快就忘光了。」

  「表哥也會唱歌?」她訝然提高音量。

  「他只是負責幫忙挑歌。」他突然冷著一張臉,提到任家凱就想扁人,沒有認真幫他聽旋律有無走調也就算了,還從頭笑到尾!

  「那吉他是你去買的嗎?」

  「不是,那是馬傲飛的。」星眸一瞇,隱約透著殺氣。最欠扁的是這一隻,早知就不要為了順路跑去馬家莊借,害他整晚接不停好友們只有哇哈哈的來電,導致手機接到沒電,一匹大嘴巴的死賤馬!

  「吉他你還他了?」

  「早就還了。」而且是砸到稀巴爛後,用包裹寄回去。

  「沒想到你們都藏一手,表哥跟馬傲飛該──」

  「寶莉。」他立刻截斷她的話,無法忍受這女人念著其他男人的名字。

  「嗯?」

  「我們現在正抱在一起,不要去討論兩個王八。」

  「可是……」

  「只要別叫我唱歌,其餘事情我都會考慮看看。」

  「是真的?會考慮?」翹臀欣然往前一動。

  他睨了仍是講不聽的臀部一眼,「沒錯,但我們先約法三章。」

  「約法三章?」她擡眼,凝視那罕見的肅穆俊容,不禁為之屏氣凝聽。

  「首先,不許沒留字條就跑出去找朋友。」

  清澈大眼天真地眨呀眨,「我是離家出走,不是去找朋友啊。」

  他先是酷著臉,未幾,邪魅冷笑,「這倒是,那麼我是不是該好好獎勵你?皮鞭、手銬還是麻繩,你今晚上床前自己先選一樣,免得我過意不去。」

  嬌軀聞言一僵,立即難為情地發燙,且心虛咕噥:「不用了……」

  「第二,下次再講永遠不跟我說話的這種話,你就真的完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這番嚴厲的警告,聽起來的確很讓人駭怕,可一旦進入心裡,反倒令她忍不住甜美一笑。「第三呢?」

  「只要你遵守前面兩條,就不會有第三。」

  她用力點頭,登時,小臉擡起,笑盈盈地說:「照片我拿回來了。」

  「我照相技術如何?」

  「當然好!」她不假思索開心讚揚,腦子浮現最讓她開心的小東西,就開始支支吾吾,難為情起來,「那個……」

  「嗯哼?」

  「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在什麼時候幫我找回拉環的?」

  「十八年前,有個小笨蛋因為不能立刻當新娘,就坐在地上大哭,甩著甩著就把拉環給扔了,但是被我撿起來了。」

  「可是你明知我不是故意的,還故意藏了這麼多年都不說……」

  「是,我是故意的,如何?」

  「那麼我可不可以、我想跟你拿……」

  「拿什麼?」

  她臉蛋因此羞紅一片,垂首嬌語:「你把拉環戴上去的時候,我是睡著的,什麼都不知道,所以──」

  「要我再戴一次?」聰明的他,立刻幫她接續下文。

  「你有帶在身上!?」她滿是驚喜。

  「我忘了把它放在哪裡。」他笑笑,有點捉弄意味。

  「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會忘了?」她懊喪又慌張。

  「忘了就是忘了。」

  「你再想想看是放在哪裡。」

  他凝視為此在乎不已的小臉好半晌,迷人失笑。

  「想到了嗎?」她仍在關切追問。

  忽然,他握起她的小手,俯首親吻一下無名指,在柔美的燈光下,為這個手指套上充滿幸福的光亮,一隻暗示幸福到來的鑽戒。

  「跟這比起來,你還想戴拉環嗎?」

  她驚歎,望定套在手指上的戒指,一時無法言語。




「你可以考慮戴著它看看,它比拉環好戴多了。」

  「立威?你……」她還是不敢置信。「這是跟我求婚嗎?」

  俊臉自雷劈事件後,二度鐵青。

  「這麼愚蠢的疑問,你好膽再繼續問下去,沒關係。」討打。

  「只是,只是我──」

  還懷疑?「戒指還我。」等等給她戴拉環。

  「不要啦!」小女人嬌嗔,害怕他當真收回去,雙手緊緊交握。

  「戴上去就不能拔下來了。」他提醒。

  「好。」她興奮甜蜜,輕快點頭遵守。

  「戴上去之後,你就要記住你是關太太了。」

  「好。」她羞赧幸福,仍是輕快點頭。

  「戴上去之後,總有一天會變成我的黃臉婆。」

  「沒關係!」她也絕對歡喜甘願。

  「戴上去之後……」他語頓,深情地凝視這因他而幸福的模樣。

  「欸?」

  他俯首,深深地,又溫柔地,吻了她一番,末了,替兩人糾纏十多年的情感下了深情結語:

  「你就是我這一輩子最愛的女人。」

  這下,她完全傻住,外頭風雨也恰巧沈靜歇息,猶如想讓她好好確定這句話自己是否聽得夠仔細。

  沒一會,她對著她的男人掬著得到天大禮物般的燦爛笑容。

  「立威,我可不可以再聽一次?」

  「不要。」他摀著臉孔,刻意別過頭去。

  「一次!就一次。」她愉悅地拍打他的胸口,坐在大腿上的身子,如玩彈簧椅一般,興奮地上下彈動。

  霍地,這男人像是被超強電流擊中,猛回頭,勁地瞪著這不知身在危險地帶,還開心拚命用臀部彈坐的小女人。

  「我聽完這次就行,真的,立威,不然半次。」這次彈跳得更厲害。

  「莫、寶、莉。」他咬牙。

  「我在聽!」她喜孜孜回應。

  「叫你別動,你是聽不懂嗎!?」

  「欸?」秀容茫然,剛剛有講到這句嗎?

  「妳完了妳!」

  接下來,外頭稍作歇息的風雨,再度吹打,而屋裡的女人也在震驚喊叫下,瞬間被扒得精光。

  比起外頭的颱風,屋內的寵愛風雨,強悍可怕多了。

  就連氣象局都已經解除陸上警報,別墅卻還在翻雲覆雨狀態。

  看來,又是一個漫漫長夜了……

  不管怎樣,莫寶莉,你累到不行,也是一種福氣啊!

  未來的關太太,要惜福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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