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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1-12-20 23:32:08

前言:

  這小子自以為他是誰啊?
  嫉妒心奇重又死愛面子的日本倭寇
  心中一有不滿就滿嘴「八格鴨肉」的叫罵
  哎呀!日本大帝國的臉都教他給丟光了
  她可正值花樣年華,他竟敢稱她老姑婆
  而他呢?明明對她「哈」得要命又老愛裝「閉俗」
  這種愛情障胞有什麼資格「龜笑鱉無尾」?
  要不是歹命的與他成為任務搭檔
  她才懶得理這只幼稚無禮的沙文主義豬......?


楔子

  一個身穿紅色斗篷,還有一頂可愛的紅帽與斗篷相連,看上去就像童話故事中,名喚「小紅帽」般甜美可人的小女孩,一蹦一跳的牽著父親的手,走在細雪紛飛的街道上,紅撲撲的臉頰上滿是幸福快樂的笑意。

  平常一年之中,總難得見到父親幾面;記憶中,他老是來去匆匆,像只忙碌的蜜蜂,好不容易父親有空;而且,更令她受寵若驚的是,他竟然撥空帶她出來逛街。

  她好像在作夢喲!

  「爸爸!」小女孩仰起純美天真的小臉,甜甜又疑惑的問:「為什麼別人只有一個媽媽,而我卻有二個?而且……」她垂下眼瞼,看看別人一家幸福的笑臉,既而又問:「她們都說,我不是她們生的?」

  男人停下腳步,有些嚴謹,面無表情的看著小女孩。小女孩一下子有些駭住了,不明白為什麼爸爸會這麼凶巴巴的看著自己!?他是不是不喜歡她問這個問題,所以生氣了嗎?

  「對……對不起……」小女孩唯唯諾諾,戰戰兢兢地低下頭囁嚅著,深恐父親生氣地道歉,眼淚差點掉出。「您……您生氣了嗎?」

  男人靜默了好一會兒,溫柔地蹲下身,輕柔地拭去小女孩眼旁的淚珠,捉住她的雙臂,認真地看著她。「音,也許,媽媽們是開玩笑的。」

  「真……真的嗎?」小女孩用力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睛,哽咽看著爸爸,期期艾艾地問:「您……您沒生氣?」

  男人將小女孩擁進懷裡,像是要揉進心坎裡似地用力。他是個很殘忍的父親,他知道。

  「你是爸爸最寶貝的小海音,嗯?」他輕輕在她額上一吻,柔聲道:「爸爸怎麼捨得生你的氣?」

  「真的!?」小女孩破涕為笑,縱身用力摟住爸爸,「哎哦!太好了!太好了!耶!」

  「哎哦!?」男人皺眉。這是哪個老時代的歡呼用語呀?記得好像是他們的上一輩那個年代嘛!他不在家時,她的「媽媽們」都是怎麼教她的?

  唉!也許,他的決定,是很殘酷,但……

  「是……花園種花的伯伯教我的。」小女孩吐吐舌頭,紅著臉解釋:「他說這和別人說「哇塞」是一樣的。」被打敗了!

  男人一臉破敗地站起身來,領著她繼續往前走。時間要到了,他得……

  忽然,他開口,語音渺遠,虛無似地喚著:「海音!」

  「嗯?」小女孩不解地仰起頭來看著爸爸,總覺得他今天好奇怪喲!好像……好像特別沒有精神呢!

  她體貼地扯扯爸爸的手,「怎麼了?爸爸……您生病了嗎?」

  「海音!要記得一件事。」男人再一次停下來,認真,且緩慢地看著她道:「不論發生什麼,要記得爸爸永遠愛你。」

  「咦?」小女孩愣住了。怎麼回事呀?爸爸怎麼說些好奇怪的話呢?她當然知道爸爸愛她呀!這句話何需強調!?

  十一歲的小女孩是不會花太多心思去思索這種複雜的話的。很快地,她的注意力就被玻璃櫥窗內所擺設的東西勾走了,她佇足在一家玩具店前,看著放置在大片透明玻璃後的洋娃娃,興奮地嚷叫:「爸爸!你快來看!這個洋娃娃好可愛喲!她的眼睛好大,而且還會唱歌哦!」她等了許久,回應她的,竟是一片寂靜的風聲,她不免有些莫名其妙地回過頭去……

  咦!?爸爸呢?

  她慌忙地四處搜尋著,急切地喊道:「爸爸!」沒人反應,只有大惑不解的路人回頭看她。

  「爸爸!」她連忙跑出人行道,她看見一個疑似爸爸的背影;她一定要追上他。爸爸大概是沒注意到她停下來了,爸爸一定也在找她。

  「爸爸!」她不顧一切地要追上去,但對方卻置若罔聞地上了黑色轎車,疾駛而去。

  「爸爸!」她驚慌地大喊,著急地哭叫著,「我在這裡呀!別丟下我!我在這裡!」

  「爸爸!爸……」她邊跑邊哭喊,但路上的行人只用冷眼旁觀這一切。

  咚!

  她臉著地,四肢撲倒在地跌了個狗吃屎,雪花濺在她身上,一身漂亮的紅色風衣霎時沾染上一片雪白。

  「爸……爸……」她小手握拳,就那樣俯趴著,沾雪的小臉滑下了串串淚滴,形成二道淚河,終於明白爸爸是真的,真的不要她了!

  她放聲大哭地吼著:「爸爸!」等等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雪花依舊片片飄在日本的街道上,像是上天無可奈何的眼淚,美麗而哀傷……

第1章(1)

  一場喜氣洋洋的婚禮在日本的某教堂完美的結束了,觀禮者全聚在教堂門口的兩側歡送新人,此時,壓軸戲正要開始!

  那就是──「新娘捧花」究竟花落誰家!?

  眾人皆是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奪」的模樣,虎視眈眈新娘手上的捧花。

  看來在場的單身漢不少。

  羽生凱偷偷打了個呵欠,漫不經心、意興闌珊地看了自己姐姐臉上那抹吊人胃口的詭笑,實在弄不清楚,只是一束雜草而已,怎麼大家都垂涎欲滴的活像餓了上百年的豬似的?

  「啊……」他又窮極無聊地仰首打了個呵欠,沒想到,那花束竟就這樣不偏不倚地砸進他大張的嘴裡。

  「噗……呸呸呸呸……」花粉嗆得他立刻不顧旁人,亂沒形象的吐口水,眸光也隨即惡狠狠地瞪向笑得天真無邪的新娘子,俊秀的臉上浮上猙獰的怒容,「羽生優!你謀殺親弟呀!」

  「我哪有!」新娘子挽著新婚丈夫,輕踩步伐,優雅輕盈地來到弟弟身旁,好心好意,又無辜地拍拍他的背,替他順氣:「誰叫你自己要張那麼大的嘴,把我的花束吸進你口裡?」

  「是喔!說來說去還是我的錯囉!」羽生凱嫌惡地一把舉起手中的捧花就要摔在地上,仲霆連忙眼明手快的攔截。

  「你不要,給我!有你的口水也將就了!」

  「什……」羽生凱連忙瞪向仲霆,沒發現姐姐、姐夫臉上那抹耐人尋味的奸笑。

  「你花癡呀!要這束雜草幹什麼?」羽生凱沒好氣地哼著,沒注意連父母也聞聲逼近來觀戲了。霎時,婚禮主角立即換人做做看,大家的視線不約而同地投向那二個俊美無比的男孩身上。

  「什麼花癡?接到捧花的人,就是下個要結婚的人。你沒有知識也要有點常識,沒有常識起碼也要懂得掩飾嘛!」仲霆用看笨蛋的眸光睨了漲紅臉皮的羽生凱一眼,既而轉向新娘子,「優姐!我喜歡這束花,就讓給我吧!」

  「好哇!我好高興有人識貨!」羽生優別有深意地斜了羽生凱一眼,有意無意的道:「哪像某人,連花和草都分不清楚,還敢罵別人是白癡。」

  眾人聞言,皆掩嘴爆出高高低低的笑聲。

  羽王凱窘迫地瞪著仲霆,像是獅子的悶哮。「我不知道你要結婚了。」

  「我是要送給葵的!她喜歡向日葵。」仲霆看著他,俐落明瞭的說道。

  喔!果然是化學反應!

  只見在聽見「葵」這個名字之後,羽生凱的臉色立刻、馬上、旋即變得比臭水溝還臭還黑。尤其是他的父母,一看見寶貝兒子如此「歹看面」的臉色,都狐疑的壓低身子,仰看研究兒子的表情是什麼意思;而旁觀者則紛紛猜測這個「葵」是何方神聖。霎時,教堂又喧嘩了起來。

  「還是,」捉弄似地,仲霆把花遞到羽生凱面前,挑釁意味多於真心的笑問:「你要自己送?」頓時,這二個人之間氣流凝結了,比中東戰況更激烈的火花瞬間點起,眼神劇烈的廝殺著。

  其他人則在一旁搖旗吶喊,火上加油地起哄:「好耶!好耶!三角關係!」

  「小夥子!別輸啦!」

  「去打一架吧!」

  羽生凱一下子被這些人弄得肝火旺盛,不!更正確一點的說法是,自從他聽見「葵」這個字開始,他就開始頭頂冒火了!扭頭就朝那群人,渾厚低沈、迫力十足地咆哮一句:

  「吵死了!閃!」眾人莫不嚇得趕緊抱頭鼠竄;所以羽生家的大家長只好出來打圓場,陪笑地請客人先行至餐館等候。

  羽生凱才不管那些閒雜人等,驃悍的神情一下子佔據了眼底,雖然,看起來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送不送是你家的事,少扯到我頭上來!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我才不做那麼娘娘腔的事。」

  「兒子啊!別忘了你自己也是娘生的!」媽媽在一旁好心的提醒著。他得孝敬父母,才會得福,而且在世長壽。她可希望兒子長命百歲呢!雖然他動不動就愛生氣,前途堪憂,健康堪慮。

  「你不提我還沒想到,一提我就一肚子火!」羽生凱炮口轉向,轟隆隆地又開始響了起來,「是哪個不要命的害我非進「擎義盟」不可的!?說!」

  「這是你爹地的問題,你自個兒問他。」媽媽把似燙手山芋的問題丟給丈夫,自己樂得退到一旁去觀戰。沒法子!兒子難得回來一趟,不好好「玩弄」一下,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阿娜答!你……」爸爸來不及抗議完,就感受到兒子冰凍一般的冷冽視線;他只得歎了一口氣,招了:「好吧!好吧!我招了!我全招了!實際上,我以前是個「神偷」。」

  一夥人全拿不相信的斜眼睨他。

  「是真的!是真的!」羽生爸爸用手擦拭了一下冷汗,唉!養子不教,誰之過呀?當然是「I.J.O」那些混蛋了。他的兒子可是自七歲起,就送進那裡去接受訓練的呢!他們怎麼沒教他對父母應有的尊敬呢?還是他們父子見面次數太少了!?

  「就在一次任務失手時,被你們龍頭逮到了!他有地方要請我幫忙,我不肯!他就揚言要送我去關。於是,我決定和他賭一局,若他贏了,我就幫他忙;若他輸了,就放我走。所以……」「沒想到你賭得欲罷不能,還把我給輸了!?」羽生凱抓起他老爸的衣襟,笑得既危險又優雅,冷著一雙迷人的黑眸輕柔地威脅著:「老爸!你是「神偷」還會失手,而且還把兒子給輸了!?我看你才是羽生家之恥!」唉!唉唉!唉唉唉!

  羽生爸爸在心底直歎著氣。果然是不常在一起,以至於沒有家人感情,他的決定是不是錯了呢?或是,他不該幫自己的兒子抉擇未來!?其實,他以為凱會喜歡的……結果,他猜錯了!?

  「……不喜歡,就回來吧!」羽生爸爸推推鼻樑上的金邊細框眼鏡,氣定神閒地看著自己俊逸瘦削,就嫌矮了一點的兒子,他要讓他自己選擇,畢竟,那是他自己的人生!若他不想做了,那做爸爸的也只得認了,誰叫自己當初輕率地替他下了決定呢?

  「我會和你龍頭老大說一聲。不過,前提是,你得和仲霆回美國總部親自向他辭職。」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射在羽生凱身上。他鬆開父親的衣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再繼續待下去。在「I.J.O」的日子,雖然危險,卻很有挑戰性;他不是個靜得下來的人,也沒討厭過這份工作。可是,他才十八歲,就以此決定他未來一生的路,或許又太倉促了一點;總覺得,好像,還可以有更適合自己的路可走。

  趁他在發愣之際,羽生爸爸又說:「還有,凱!你在「I.J.O」的代號,是「怪盜」吧!」羽生凱皺眉,不瞭解父親想搞什麼把戲。

  「所以,你必須去偷回一樣東西,是你認為最有價值的,然後你才可以辭職回來。」如果父親會這麼說,就代表這東西一定不是普通的金銀財寶。羽生凱沈思地看著自己的爹地,然後,淡不可聞地笑了,有何不可呢?

  「好!我答應!」

  「葵!你的信!」在一幢租屋中,有人高喊著。

  葵打開了房門,朝同住的室友友善地笑笑道謝,隨即以背關上門,疑惑地研究手上這封沒有署名與寄件人姓名的航空信,莫名這信封上字跡的陌生與熟悉,靠上門……

  會是仲霆或凱嗎?

  葵自嘲地把羽生凱丟去一邊,在心中嗤笑。那傢夥是名副其實的沙文主義,而且,還是頭嫌惡思鄉情懷是很婆媽行為的「豬」,他怎麼可能會幹寫信這麼娘娘腔的事!?唉!還枉費了他生得那麼俊俏的大眾情人斯文樣,卻連一點點,一絲絲,一滴滴當好情人的細胞也沒有。老是嫌她很老……?OD!她也不過才十九歲而已!而且,嚴格說起來,她是十月出生的,他是翌年三月生的,他們其實也才差了六個月,她哪有老到哪裡去!?她能和他搭檔五年而且沒被氣得吐血,真是上帝的恩典!

  不過,羽生凱雖對女性的態度不好,卻和雄性動物──男性──的感情不惡;莫非,他有「那種」傾向不成!?

  反正,這信絕不是出自他手中的,所以把他剔除掉。但,又會是誰呢?

  何況,這字跡還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將信按在胸口上好一會兒,努力思索,忽然發現,那股似曾相識感漸漸清晰地滑過心底,還帶著些微疼痛的的感覺……她驀地憶起了些什麼,把信拆開來,震驚得不能自己!

  信上的開頭稱謂,竟是──

  海音!?

  她詫愕地沿著門板跌坐至地板,整個人的思緒霎時炸得紛亂、空白,而且無力思考,連呼吸及知覺都像是在瞬間被抽走似的……

  「爸、爸爸……」

  淚水頓時滑下她的臉頰,她單手無力地撫住自己的臉,想起龍頭替她找到爸爸後,凝重地對她說:「海音,當風爺爺的孫女好不好?默懷可以做你姐姐,你就暫時在這住下吧!」

  那時她就知道……爸爸不要她了。可是,現在這封信的出現,粉碎了她好不容易堆砌起來的平靜與堅強。八年來她一切的努力,或許……就會從此消失殆盡。

  原來,她一點也不夠堅強……怎麼辦!?她不敢看這封信。

  此時,房內的電話響起。

  葵暫時把信丟在一邊,不敢看內容,她拿起話筒,久久不語。當年在日本的冰天雪地中被丟棄的那一幕,至今仍深刻地烙印在她腦海中。八年以來,在她記憶的深處,仍存留那份被拋棄,被拒絕的傷害;雖然她和組織內所有的人都很好,而且他們也拿她當妹妹般疼她、寵她,但是……家人之間的親情,卻不是外人能夠彌補的,因為,那是「血親」之情。

  然而,就在信落地的那一剎那,她聽見一個硬物落地的清脆撞擊聲,她不由自主的回過頭去,有些意外地看見一顆晶瑩剔透的紫水晶躺在地板上,散發出耀眼奪目的璀璨光芒,有些魅惑又詭譎……

  「葵?葵!?你在嗎?」

  電話筒中冒出一陣急促的男聲,截斷了她的思考。葵對著話筒,調整了呼吸,確定自己聽起來像是沒事後,才開口應著:

  「哈囉!我是葵!」

  話筒另一端傳來擔憂的問話:

  「怎麼了?你沒事吧!接了電話怎麼這麼久才說話?還是我打擾到你睡眠了?」

  「仲霆!?你在美國了!?什麼時候到的?」

  葵展露出會心的微笑。原來,是同和她搭檔五年的仲霆。說起來他們兩個遭遇相似,而且進來組織的時間也相近,連年齡都相同;所以,理所當然的會比一般人談得來,而仲霆也對她比對別人還好。

  「我們是在台灣啦!就快回去了!」

  「台灣!?」

  葵心底怵然一揪。那是她生長的國家啊!可是像是刻意似的,八年以來,她沒有回去過,她自己不明白,是否是因為她潛意識的憎恨拋棄她的父親,以至於她不願再踏上那片他所住的土地!?但是,她未曾否認過,自己是中國人,而且,是在台灣出生的中國人。

  「因為凱要來看其他的夥伴嘛!而且,你知道嗎?「幽靈」和「火匠」據說現在都在台灣吧!」

  一聽見「幽靈」,葵立即眉開眼笑了起來,組織裡的人都知道她和「幽靈」感情異於常人;甚至,有人猜測,他們兩人有可能會繼風默懷與尉天衡之後,成為第二對「組對」。

  「他會留在台灣過農曆年嗎?」

  葵希望他能回來陪她過。雖然,這種機率是十分渺茫的。

  「可能會。聽說「白影」派了工作給他,而「火匠」則是結束了工作,要回去了。這次,他帶了女朋友喔!」

  「「火匠」有了女朋友!?」葵不可思議的低呼。

  最近大家紛紛趕搭戀愛列車,由在上位那幾個領導者──泉傲天,尉天衡,風默懷……現在輪到了其他人……哇塞!該不會是「冬天」到了,「春天」亦不遠矣!?接下來,不會是輪到……

  「長舌嗎!?真難看!」

  驀地,另一個低沈的男聲插入話筒之中,聽起來似乎是站在附近所發出的輕嗤聲,在在表明自己的輕視與鄙夷。

  「東家長,西家短的。」

  葵把話筒拿至眼前發愣地盯了會兒。那麼刻薄不屑的口吻,準是……

  「凱!你也想和葵說話嗎?」

  哇!仲霆好強!故意諷刺凱,暗喻他是「酸葡萄心理」。葵不禁輕笑出聲,有些疑惑他們這幾近水火不容,互揭瘡疤的兩人,怎麼會湊對成搭檔的!?搞不懂「調查局」那只「幕後白手」──「白影」到底在想什麼?

  「別開玩笑了!我才不像你一樣。她又不是我什麼人,我沒有必要每到一個地方就和她打電話報備。吃飽沒事幹呀!」羽生凱冷冷的哼著,語氣中不知和著什麼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情緒在裡面。

  雖然隔著話筒,葵聽不太出來;但原本鬱悶的心情,卻因這通電話而大好。這二個人一向是她的開心果,雖然三人在一起時,吵架居多,但仍不失情誼。而她的眸光一低,瞥見躺在地上的信時,原來飛揚的心情,又沈重了起來,一下了失了魂,以至於沒聽見仲霆正對羽生凱說:

  「現在或許不是,但以後不是你我能知道的。」

  嘟……嘟……嘟……

  葵猛然回神,不明就裡地看著手中的話筒。斷了!?什麼時候的事!?她甚至都沒聽見仲霆向她說再見呢!

  或許是因為錢幣投完了,剛好通話時間也到了吧!所以,才被切斷了。

  她聳聳肩,走向紫水晶,彎身將它拾起,高舉至頭頂地瞇著眼研究著,她知道爸爸記得她打小最喜歡晶瑩剔透的東西,所以,他才送這東西給自己!?

  算和解!?算賠罪!?

  不過,他給她的傷害,豈是一顆不值錢的爛石頭可以消除的!?今天,就算他送她一座鑽石山也是一樣的,在她眼裡,這些從來就不是有價值的東西。

  她自嘲地笑了笑,手腕一甩,手掌用力地握住那顆約有大姆指般大小的紫水晶,低頭看手中已被捏皺了的信;該是面對的時候,她想。

  海音:

  我的寶貝!你還會因著我丟棄你而恨我嗎?

  如果我說我是情非得已的,你也不會相信了,是嗎?但是,我是愛你的,這一點,即使你不願相信,我卻無法欺騙自己。

  正如你自小聽見的,你的二個媽媽,實際上並不是你親生的母親,你生母在生下你的時候就去世了;而那時風流浪蕩的我,並沒有為你設想太多,以至於引狼入室。

  你明白我的意思!?在我心目中,你才是應該的、合法的「江氏企業」的繼承人。

  為了這個緣故,我不能把你留在家中,我知道現在的你一定能明白原因了,是嗎?「調查局」中最強的女強人──「葵」。

  當你接到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因此,在我死之前,我以委託人的身份,要求你去做一件事可以嗎?

  那就是,去替我把遺書找出來,並且拿回「江氏企業」。我的孩子呀!這是我最後的請求,請你,請你不要拒絕。李律師會幫助你的。

  父字

第1章(2)

  「凱!」

  仲霆詫愕地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有些慍怒地朝向羽生凱,又用下巴示意剛剛才被甩上的公用電話話筒,問道:

  「請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羽生凱滿不在意地掃他一眼,漫不經心的眸光中傳著一絲森冷,「那你說「現在不是,以後說不定」的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

  仲霆朝他傻笑,答非所問。這個「閉俗」的人,不但自己閉俗,還要別人同他一樣,地球又不是以他為中心在旋轉的!他愛和葵打電話報告行蹤,是因為他把她當家人,當自己人,哪像他!?「ㄍㄨ  ㄍㄨ  ㄇㄛ  ㄇㄛ」的!全天下的人又不全像他一樣是冷血動物,難道他做什麼,還得向他報備,得到他許可不成!?

  他倒要看看這傢夥能閉塞到幾時!

  「難道你的意思,是我喜歡那個一無是處,弱不禁風,只會哭哭啼啼,惹人心煩的東西嗎!?」

  東西!?瞧他說得多沒價值!?

  「我可沒指名道姓地說,是你自己硬要去戴上那個假設的。何況,你更應該很清楚,葵她不但比一般人堅強,而且,還是我們「I.J.O」的寶,能力卓越不凡。想當然耳,不可能有「愛哭」二字可以冠在她頭上。」

  言下之意便是──你真是大白癡一個。

  「你──」

  「而且,」仲霆指頭一轉,比著自己的鼻尖,可愛地笑道:「我是在說我自己,與你何干!?」

  「什……」

  羽生凱聞言,眉心打結,眼底冒出了火花,雙手只差沒撲上來撕裂對方的頸子。他也弄不清楚心中那股酸得蝕人,翻絞人的感覺是什麼意思,他只知道一件事──生氣!

  但,二個人看著、瞪著,還沒打起來就同時右手一伸,抓住突襲的人的衣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個轉到對方身後去勒住他的脖子,一個則是狠狠地給了對方一個過肩摔,掏出刀子抵住他的喉頭。

  啪!啪!啪!

  清脆的拍掌聲響起。羽生凱和仲霆同時回過頭去,看著那俊逸斯文的男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你是誰!?」

  問完又互相對看了一眼,空出一隻手來向對方做出哥倆好的動作──伸出食指來握了握對方的。

  這二個人的感情到底好是不好!?旁觀者全都傻了眼。

  「嗯……咳……真不愧是I.J.O的「怪盜」與「偵探」」。

  這時四周突然圍上四名黑衣大漢,各舉槍對著他們。這名俊美的男子笑得牲畜無害地和善,「我想請兩位至舍下坐坐,不知可否有這個榮幸?」

  羽生凱站起來,把倒在地上的突襲者用力一拉,膝蓋一頂,使他踉蹌的跌向看似首領的人那裡,和仲霆交換了一個眼神,淡道:

  「請。」

  「他是誰,你知道嗎?」仲霆走上前來,和他並肩,用氣絲聲以日語問著。

  「「天羅地網」的情報首領──文若書。」

  羽生凱瞪著對方的背,輕鄙地說著。若不是想弄清楚這些人敢大膽地在機場「劫人」究竟是為何,剛剛那種情形下,他還是可以反敗為勝的,這種小場面算什麼!?媽的!少在他前面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跩樣,看了就不爽!

  「文若書!?那他弟弟就叫做「文若生」囉!嗯!原來是文弱書生。」

  仲霆作出深思狀,但骨子裡卻是百分之百的譏嘲,真是損人不帶髒字呀!

  他喜歡來陰的,但羽生凱卻不是;或許該說,羽生凱雖然外表俊得一塌糊塗,但基本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單細胞生物」,實在可惜了他那張天使般的臉了!

  難怪白影常取笑說:世上沒有百分之百完美的人。有好外表,不見得有好內在;外表不好的,內在卻未必差。總而言之,是指人通常都會帶有小缺點的啦!

  「我看叫「文旦」差不多呢!」羽生凱喃喃地如是下批判。

  「你只想到吃的!難道你從頭到腳都是胃袋嗎?」仲霆睨了他一眼,好像很瞧不起他似的。

  「少噁心了!你有看過這麼美麗,活生生會走路的胃袋嗎!?」沒想到羽生凱沈靜不在意,面無表情的回嘴。

  要是葵也在,一定會以有他們這種搭檔為羞恥的。唉……令人無奈歎三聲。

  一直到目的地,仲霆和羽生凱都沒有開口說話,反而大剌剌地在車上呼呼大睡,真令人懷疑,難道他們倆不擔心自己的處境,或是被人偷襲嗎?

  真不知道是該佩服他們的從容不迫、老神在在,或是噓他們:少一根神經!?

  「到了!」文若書好風度地下車替他們開車門,笑容可掬地喚醒他們。

  羽生凱揉揉眼睛,語音模糊不清地咕噥著,順便伸了一個不雅,但卻瀟灑不羈,魅力渾然天成的懶腰。「什麼?啊……到了呀!我還沒開始作夢呢!喂!」他伸腳踢踢還在昏睡的仲霆,「起來了!」「別吵!」仲霆一個側翻,嘟喃在嘴裡,含混不清,「再讓我睡一下……」「起來!」羽生凱一腳把他踹下座位去。

  這二個像是幼稚園小鬼的傢夥真的是名聞遐邇的「I.J.O」所訓練出來的幹員嗎?那他們未免也太沒品質了吧!文若書看在眼裡,嘲笑在心底。

  不過,這二個小鬼沒有好強地在他面前強裝出一副超越年齡的世故與成熟,反倒這麼率性隨便,……其目的真是耐人尋味。若他們不是本來就這麼低級的話,那麼,就是……

  「你幹嘛踢我屁股!?」仲霆完全清醒,和羽生凱一起下了車,惱火地朝他破口大罵。

  唉!真是沒水準得可以了。

  「歡迎光臨江宅……」女主人的歡迎詞在看到二名少年後倏地打住,語調上揚了二十四度,眼睛瞪得老大,「這二個小鬼是幹什麼的!?」「我只負責把人找來,其餘的是你們的事。」文若書擺擺手,毫不理會地由羽生凱和仲霆中間穿過,越過女人,逕自往客廳內走去,沒注意到仲霆和羽生凱的眸光閃了一下。

  「麗雅!你聲音那麼大,是想謀殺我嗎?」另一名女子由二樓的扶手樓梯上下來,著了一襲貼身的暗紅色及地洋裝,即使生氣也透出高雅的氣質。

  「哼!我倒巴不得你早點死。」名叫「麗雅」的女人辛辣地回嘴,沒注意到仲霆和羽生凱已經進到屋內去,而且自己招待自己,落落大方地坐下。

  「我早死也沒用。別忘了老頭子的遺書還不知流落何方,而且……」那名女子就事論事,從容淡漠地下樓來,一揮手示意下人去準備茶水,走向沙發。「你應該沒忘了,你還有其他的敵人吧!」喔!說到這裡,這些人的意圖便一目瞭然了。羽生凱和仲霆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原來是「遺產爭奪戰」呀!

  「哼!你也一樣,少五十步笑百步了!」

  「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麼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仲霆頗自在地蹺起二郎腿,叉著十指,一搖身,果真成了一副儼然大偵探的模樣,近乎取笑似地道出她們的目的:「你們是某企業家的大小老婆吧!但是,你們都沒有替你們的丈夫生過一子半女,偏偏不巧的是,在你們之前,你們的老公或許有過一個妻子,而且,好死不死地還生下過孩子;所以,自然,繼承人是那個孩子。而你們的命運……或許該說是贍養費問題,都決定在遺書上。而你們,要分別僱人去找出下落不明的遺書!?」

  「不,該說是……」羽生凱幽幽地接口:「二位夫人都有兒子吧!但你們的老頭卻把繼承權給了不是你們所生的孩子,而……且還是個女的?」羽生凱淡漠,事不幹己地冷聲道:「若我沒記錯,法律該是以遺孀之子為第一繼承人──在沒有遺書的前題下。但,若他事先找了律師,又立了遺囑,那又另當別論了。不過,你們倒還滿正直的,沒想過鋌而走險地去除掉律師,省去麻煩。」

  「真不愧是「I.J.O」的精英。單單從對話中,就推測得如此詳細。」大夫人──娜薇讚賞地笑道。

  「會嗎?我以為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呢!大概連三歲小孩都聽得出來。」羽生凱漫不經心地喝著送上來的咖啡,不去理會仲霆頓時凍結的笑意。

  「但是,選擇工作,從來就不是我們這些下屬的事,而是上級幹部的工作。」仲霆硬硬地提醒著,順道瞪了羽生凱一眼──可惡!竟敢拐彎抹角地諷刺我比三歲小孩還不如?

  羽生凱則還他一眼,「名偵探哪比得上怪盜」的眼神,悠遊自在地喝咖啡。

  「那你們的意思,是不接這個工作囉?」一直沈默注意著他們的文若書說話了,如果你能想像狐狸使壞的樣子,那麼,大概就會覺得此時他臉上的表情,和你想像得相去不遠。

  「沒有「天羅地網」查不出的資料喔!」什麼意思?

  羽生凱和仲霆同時望向這只使壞的狐狸,擰起眉頭,總覺得他的笑容詭異地危險。

  「總而言之,我寧願借助黑道的力量,也不要這二個看來愣頭愣腦的小傢夥。」徐麗雅說話了,一雙濃眉斜揚高傲地插入髮鬢,不可一世地用鼻孔瞪著這二名也不把她放在眼裡的少年。「一看就知道只會壞事。」「你不生氣!?」仲霆似笑非笑地瞅著老神在在,壓根沒擡起眼瞼打量過這無禮女人一眼,只是自顧自喝咖啡的羽生凱,似有些意外他這麼沈穩。照理說,他應該是現在在張牙舞爪的那一個。

  「對這種沒品的女人生氣太浪費了。」他會看不起女人不是沒有原因的。貪得無厭,自私自利又不擇手段,套一句古人說的話──「最毒婦人心」!

  「遺書……是在江海音那裡嗎?」刻意似地,文若書提到了「江海音」三個字,並瞄向羽生凱。只見他原來安閒自得的表情變了,咖啡杯差點從他手上掉下來。

  遊戲,要有對手才會好玩。

  凱不自在的換了個姿勢坐,腦中迅速竄上一段多年前的對話──「凱!葵的本名是「江海音」。但在組織裡,這是個秘密,所以,她即將要和你成為搭檔,你要保護她,名字也不可以隨便告訴別人,知道嗎?」「知道了啦!真麻煩!」在十歲那年見到江海音的第一眼時,龍頭就告訴他這個「組織裡的大秘密」。

  可是,這個男人現在別有深意的笑容和話中有話的言語,真令他懷疑自己回去時,是不是要拿把椅子將情報大王──白影給狠狠K昏!?竟然隨隨便便就讓別人偷取了組織裡的機密!虧他還是黑白二道公認的天才!?可惡!可惡!可惡!雖說他只是玩票性質地來「調查局」串場,但犯下這麼嚴重的錯誤卻也是該死!

  「照李律師的說法,應該是沒有。」大夫人──尤娜薇優雅迷人,風姿綽約地淡道:「若不是「遺囑遊戲」的附帶條件,誰先找到它就可以拿到遺產的二分之一;基本上來講,我是對這沒啥興趣的。反正老爺都已經在繼承人位置上內定人選了。」「哼!少在那裡光風霽月地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了。你會不為你兒子著想?」徐麗雅尖銳地指控:「誰不知道你的兒子是你外頭生的野雜種!?比江海音那丫頭還大,想瞞過誰呀!」「你……」好脾氣的尤娜薇也動氣了,非常不服她如此的控訴與定罪。

  所謂的「人性」,就是在「名」與「利」的追求上一目瞭然。

  「真難看!」羽生凱優雅從容地站起身,丟下一句:「相信慾望者,終必被它所滅亡。如果我找到那份遺書。」他停下離去的腳步,側頭森冷淡漠地瞇起眼,散發出一股無形的迫力,「我會在你們面前燒了它!」說完就頭也不回地朝屋外走去,離開這間華麗卻令他窒息的宅邸。

  他不想──讓葵回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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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12-20 23:33:04

第2章(1)

  「龍頭!您找我?」江海音打開沈重的黑褐木門,站在門口通報了一聲後,走了進來,順道帶上門。她知道老大找她是什麼原因,在「I.J.O」裡是沒有秘密的。

  「海音,坐,要不要我讓懷兒去泡茶?」被尊稱為「龍頭」的風平,笑呵呵地走向沙發,指著其中一張,而自己也坐了下來。如果你不特別注意他,那以外表看起來,他頂多是像個只會鑽研學術的老學究罷了!瘦小斯文的外貌,外加一副老在鼻樑上滑動的老花眼鏡,愛穿中國的長袍馬褂,渾身有著舊時代的氣息;哪有人能把他和以科技辦案的「I.J.O」首領聯想在一起!?

  「龍頭還記得我愛喝茶?」江海音努力地打著哈哈,盡量拉開他會問話的範圍。她不想插手父親的「遺囑遊戲」,那根本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當然!聯盟裡每個人的特性和喜好我都記得一清二楚的。若不這樣,那又怎能做一個好的領導者?」很好!有被拉開話題了嗎?

  江海音不動聲色地暗自得意地笑說:「是啊!龍頭的確是位好領導者,泉爺爺也是。」泉傲天的爺爺負責「調查局」。不過目前他都是掛名而已,實際的工作則是「白影」在負責,而泉傲天則和女友遊山玩水去了。

  「唉!海音,你好偏心!怎麼叫老泉那傢夥爺爺,卻叫我「龍頭」!?真是好疏遠的感覺……」喔!有「香奈兒的誘惑」味出來了!

  「想想你進組織時,你老爸還曾慎重的把你托付給我,要我把你當自己孫女……」

  「又不是我爸帶我進……」江海音一叫完後才發現自己被「誘拐成功」。狡猾的龍頭!唉!還是自己太笨了!?

  「他死了!」風平沈靜地說完,把訃聞遞到她眼前,「在你接到信的前一天晚上死的。這是他的律師寄來的,希望你去參加,日期是農曆年前。」

  「他們敢選在過年前出殯?」她不是照中國人的習俗長大的小孩。自十一歲來到美國後,接觸的更是只有西方文化,她不大明白一般民間的忌諱,只依稀記得好像有一大堆禁忌而已。

  「海音,你愈來愈會裝蒜了,下回可和白影較量較量。」風平笑得很和藹,但無端得就會使人有些惱火……因為他語氣中透出的,就是捉弄成分多於好心好意嘛!

  可惡!這龍頭!有時真令人無法「敬老尊賢」,反倒想K他一拳!

  「反正我不會回去參加葬禮!」江海音淡漠地拋下一句,起身要走。

  「珍珠……」風平慈愛的聲音冷不防地在她背後響起,滲進她冰封的心底,暖暖地化開。

  「你知道「珍珠」是什麼嗎?」龍頭要和她討論珠寶嗎?

  江海音停下腳步,旋身大惑不解地凝視著這名老者,心知肚明他絕對話中有話,而不是閒來無事或心血來潮的哈啦。

  「「珍珠」,是嵌入蚝肉中的一粒砂,因著傷口的刺激,蚝的身上會有許多平時未被發現的力量;而當傷口復合時,就會有一粒晶瑩的珍珠,「珍珠」,癒合了

  創傷。沒有創傷,就沒有珍珠……」

  「龍頭!?」江海音有些莫名龍頭突如其來的這番話是什麼意思,沒頭沒尾地冒出這一串學理性的話到底有啥用意。

  「我下個任務,是珠寶店職員嗎?」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做如是猜測了。

  「海音!慧黠如你,會不明白爺爺我的這番話嗎?」風平走向她,像長者鼓勵晚輩似地拍拍她的肩膀:「在我們一生中,不幸也可以變為祝福,傷痛則能成為無價奇珍,連痛心的殘廢與缺陷,都能成為自救救人的力量。需知蒼鷹也需獨自地越過太陽,不能攜帶巢穴飛行。不要老惦著昨日,要抓住今日,努力明日。仔細想想,你被父親丟下,真的有那麼糟糕嗎?沒有從中獲得什麼,或學到什麼嗎?這麼一想,也許你就不會這麼不諒解他了。」

  江海音蹙起眉,有一絲不悅,「龍頭!你何時和亞里斯多得、帕拉圖稱兄道弟了起來?講話「哲」味這麼濃!」

  風平哈哈大笑,「你錯啦!這是我從「新荒漠甘泉」上抄襲來的!」他又回她一記「白影」式的賊笑,彎起唇角,別有深意地說著:「好好記住我所說過的話,有一天,你會需要的。」

  「對了!龍頭!」江海音原本要步出大門的窈窕身影再次停了下來,回首似真非真,半嘲弄半俏皮地笑著:「聽說風岱要結婚了,恭喜您了!終於三個孫子都有好「婆」家了。」

  這丫頭!還會調侃老人家!

  「替我通緝「幽靈」!告訴他我要見他!你回台灣時,記得替我把話帶到。」

  「我不會去參加「遺囑遊戲」的!」她清麗修長又勻稱的身影走到大門前,拋下一句認真的保證:「那和我無關。」

  「唉……」風平目送她消失在大門口,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甩甩頭,想起了自己的三個孫子,甜蜜幸福的笑了。

  啊!就只差一步啦!只要找到了「龍頭繼承人」,他就可以安心地「含飴弄孫」了!呵呵呵……

  江海音一個人坐在「白影」的辦公室中,手動著滑鼠,玩著他留下的一大堆遊戲光碟。往年過農曆年時,不是「幽靈」在陪她,就是仲霆。可是今年「幽靈」有了工作,連仲霆也因為堂哥繼任為總裁而召開的「忘年會」,不得不回去日本,只剩下她一個人在美國的總部中。

  到後來,她還是沒有去參加喪禮。那天,她謝絕一切的電話和訪客,自己跑去邁阿密的水族館看海豚;那時,她似乎真能明白為何蘇東坡會寫下「夢裡蝴蝶,栩然一身輕」的句子。仔細想想,若做個毫無□的畜牲,就不會有這種衝擊和掙扎的情感攪擾她了……明明很想原諒父親,也清楚二位媽媽的「德行」,更知道「江氏」的重要,但……她就是……唉!難怪有一句話說:「立志行善由得我,只是行出來由不得我。」她現在就入陷入這個「行出來由不得我」的掙扎中……

  嗶……

  她被「GAME  OVER」了。

  江海音洩氣的用力靠上真皮辦公椅的椅背中,望向落地窗外飄然而下的雪之舞蹈。突然很希望,這樣美的雪景,能有人和她一同觀賞……

  低下頭,她的唇角逸出一抹自嘲的笑,站起身,二指勾起了火紅色的大衣,走出白影的辦公室。

  她發暈了嗎?還是因為最近「大家」都相繼墜入「情網」中,以至於牽引得她也有些……

  「思愛」!?

  呵……愛情還真是一種傳染病呀!

  走出大樓時,她驀地煞住了腳,有些意外地看著眼前穿著敞開的黑色大衣,站在風雪中撲飛的人行道上,火紅色的圍巾以隨時準備告別的姿態攀附其肩的男子,微詫的輕喊:「凱!?」

  「別誤會喔!」羽生凱以再認真不過的語氣慎重聲明著:「我只是路經此地而已。因為風雪太大,飛機停飛,我回不去……真的……真的只是路過喲!」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例證活生生的在眼前上演。

  他是留下來陪她的嗎?

  江海音看著他凍得稍紫的嘴唇,感動的心情持續湧現。她知道他有休假,絕對是會回家去的,算是「I.J.O」愛家排行榜上有名的人物。就是因為這一點,讓她覺得,其實羽生凱,還是個有可取之處的人。要是,他死鴨子嘴硬的性格改一改就好了。

  「呵……路過就路過……」她開心地挽住他修長結實的臂膀。

  「反正你是一個人,我也是,那我們就湊成一對吧!」

  「誰……和你這個老女人是一對呀!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想他大少爺毫不領情地抽回自己的手,難掩激動地漲紅了俊臉。

  什麼?又說她是「老」女人!?

  「要真和你一對,那才是我的不幸呢!」從一數到十,江海音使自己平靜下來,不慍不火地說:

  「動不動就生氣,而且渾身上下一個叫浪漫的細胞也沒有。」

  「你憑什麼說我不浪漫!?」羽生凱不服氣地質問著。在他的心中認為,「不浪漫」是和「大木頭」畫上等號的,而這可惡的老女人竟然這樣說他!?真是太可恨了!

  「……你是來找我吵架的嗎?」江海音幽幽地吐了一口氣,突然覺得和他這樣鬥,實在很累了,伸手招了一部計程車,沒想到他也跟了上來。

  「說呀!我哪裡不浪漫了?」

  「啊!是情侶呀!」駕駛的司機好心好意地笑問:「要去哪裡?」

  「機場。」江海音簡單扼要的說完目的地後,就聽見羽生凱惱火地朝司機「開炮」:「你眼睛脫窗啦!不要把我跟她擺在一起!」

  「小姐,你男朋友好凶喔!」司機仍然談笑風生,不把羽生凱的怒氣當一回事。

  「他是我弟弟。」江海音哈哈大笑,眸光不經意地流轉,發覺羽生凱的臉色又綠了一大半,殺氣騰騰的眼光射向她,咬牙切齒地用力地問著:「你說誰是你弟弟!?」

  「就是你呀!」她笑容可掬地用左手托住下巴,望著身旁的那只噴火恐龍,突然發現捉弄他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你說我是「老」女人,那理所當然的,就是表明你比我小。那比我小的,不是弟弟,是什麼?」

  「我才不是你弟弟。」他陰鬱沈重的表情,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因這二個字而群起革命,擠滿一肚子火與不甘,酸酸苦苦地,也不知是滲了什麼滋味,很是蝕人,攪得他難受。

  偏偏江海音並不明白他的情緒。誰會去費心思解剖一個不懂情趣浪漫,又大男人主義得離譜的「小男孩」的心理!?她突然笑得天真又無辜,甚至還有一絲惡作劇地問:「難道你想當「妹妹」!?」

  「你……」太過分了!他的好心霎時全成了驢肝肺!羽生凱忍無可忍,也顧不得是在飛馳的公路上,伸手扳開車門就要下車,江海音眼明手快地抓回他的手,還是那抹溫柔如水的笑意。

  「生氣了?」

  「立場調換的話,你會不會生氣!?」羽生凱費了好大的勁,才以平靜、有理智的口吻說出這句話。他討厭聽見自己比葵小的事實,但因為是事實,所以更鮮明刺目地令他不能不在意;因為那彷彿是鮮明的烙印,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它的距離的存在,這使他更形難受!他無法忍受這種事實的存在,他不要這個慧黠靈動、沈靜堅毅的小女人年齡比他大!

  「希望你也能記住這句話。」江海音可得小心了;好不容易抓到有人陪她,她不想又把對方給氣走,雖然,他是一座隨時會噴火的「活火山」。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為慶祝我們的巧遇,我請你去看NBA職業籃賽。」不待他說話,計程車已來到了機場,江海音拖著他下車,不容反抗地付了車錢,走向售票處,購買二張去芝加哥的票。

  「別再拒絕我,要知道,一個女人是無法連續承受一個男人再三的拒絕的,何況我的臉皮還不夠厚。」羽生凱接過那張往芝加哥的機票,不自在地別過臉去,硬硬地說:「好……好吧!」他只是為了芝加哥今日的賽事……公牛對湖人而去的,羽生凱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而且他也不是自願的,是被某人抓去的;他完全是迫於無奈,所以不得已不去。

  他一副勉為其難的說:「看在你那麼有誠意道歉的份上。」有誠意的道歉!?

  江海音吃驚的張大了嘴,不知道他這樣算不算惡人先告狀!?

  看完了精彩的球賽,江海音又拉著別彆扭扭,不情不願的羽生凱去逛芝加哥的觀光區:芝加哥美術館、傑特水族館、林肯公園、何德勒天文臺……等。當然,其中最好玩的,並不是這些地方;而是,當別人看見他們倆時,都問……你們是姐弟還是兄妹!?

  那時羽生凱的反應,更是有趣的很,他只用一句日文的髒話……「八格鴨肉」,就吼得對方嚇到屁滾尿流,抱頭鼠竄。唉,堂堂「大日本」帝國的臉,只怕全教他給丟光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她家的品種哪有那麼差的呀!那些老外的眼光未免……

  還真是有待改進。

  回到自己的住所後,她按下電話答錄機的播放鍵,就進到浴室去放了一池溫水,準備洗去自己一天的疲憊。她並不是個不喜歡獨處的女孩,相反的,她是個獨立性很強的人,不大容易去依賴別人,或許……這該溯源至她偉大的父親對她所做的一切。但她今天會抓著羽生凱不放,完全是一時興起。

  是的,她突然心血來潮地想找個人陪她一起玩、一起笑、一起叫、一起鬧;也許,是因為看了那場溫柔的雪之舞蹈,所以才會有了突如其來的悸動吧!

  「小音?是我!」沒過多久,電話答錄機中傳來了一陣悅耳、輕快又迷人的男中音,江海音一下子就聽出來,那是許久未見的「幽靈」。

  「抱歉過年無法回去陪你,自己保重。我不喜歡和電話答錄機說話,好像白癡一樣,你只要知道我有在惦著你就好了。」有在惦著!?

  這「幽靈」未免太性格,討厭和電話答錄機說話,就匆匆丟下一句……有在惦著!?

  她實在弄不清楚他這對她來說亦師亦友,亦父亦兄又亦……

  「情人」嗎?

  江海音笑著搖搖頭,轉身去衣櫃拿出換洗衣服時,冷不防聽見一個陌生的男聲,突兀地由答錄機中傳出,顯得是那麼地無奈與焦急,這使她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側頭不解地看著機器。

  「抱歉!江小姐,這麼冒昧的找你,我是李律師。」李律師!?

  江海音心底猛然一揪,倒抽了一口氣,有些微詫……這「李律師」,是不是爸爸所說的律師呢?

  「我現在人在××飯店的517號房,有關遺書方面的事,要和你商討……」江海音秀美的唇角泛起一抹不搭稱的冷笑。

  是嗎?追到美國來了?她記得自己為了避開這些麻煩,甚至連喪禮也沒去參加。或許別人會認為她是有些冷血和寡情,但她不願被當成「假想敵」一般的遭受無端的攻擊,承受他們研究的目光與評論;畢竟,她已有八年的時間不屬於那個家中了。

  自她被拋棄在人生地不熟的異國開始,她的心就已經不再屬於「江氏」了……

第2章(2)

  「也許……他是要逼我「傷人」!?」她按下停止鍵,陰幽的目光投射在玻璃窗上,淡漠、絕情地冷冷地說著:「……也好!那我就親自、當面的,拒絕這場無聊的遊戲吧!反正沒有我……

  這場遊戲也能玩下去。」當年,他殘酷又隨意地將她丟棄,現在又不問她同意與否地強迫她成為繼承人,若她真的那麼好擺佈,那她就不是「葵」!

  她緊抿雙唇,雙眼攀上霜冷,關掉了水龍頭,勾起火紅的大衣步出房間,走得那麼絕決,以致沒聽見下一段留言:「葵!你回來後,立刻回總部一趟,有緊急的任務需要你和凱!再說一次……」黑夜,依舊那麼詭譎地魅人又誘惑,散發著陰謀的氣息……

  江海音駕著火紅的跑車來到飯店前,她逕自走向517的房間,敲了門。

  冷不防的,門開了之後,她還來不及看清開門者的真面目,就被人用木棒敲昏了頭,暈厥過去。

  太厲害了!竟然能無聲無息地襲擊她!這人絕不是泛泛之輩,只可惜……她察覺得太晚了……

  失去意識前,她只依稀記得,聞到了一股特殊的、淡雅的古龍水香味。這味道,好像……

  受過特殊訓練的她,並沒有昏迷多久,就在一陣尖叫的稚喊聲爆起時,她也清醒了。

  「啊!爸……爸爸……」一個小男孩狂憤地大吼著,江海音這才如夢初醒,一時竟弄不清自己怎麼會站在這兒!?

  這時,小男生突然以憤恨的眼神望著她,怒喊:「你這個殺人兇手!」吼完還衝上來捶打她,用國語哭喊著:「你殺了我爸爸,你殺了他!你這個壞人,還我爸爸!」其餘的房客在聽見這個叫聲,都紛紛跑出來一探究竟,而後,竟有人尖叫:「殺人了,殺人了!快叫警察來!」怎麼回事!?

  意識到手上握有硬物,她迷惘地拿至眼前一看,嚇得鬆開了手,不可置信地看著那支沾滿血跡的刀子,又錯愕地望向眼前--只見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人橫倒在地上,眼珠外突,胸口噴血,流了一地……

  「我……我殺了人!?」她喃地自問著。

  不料由走道上圍來了一堆警員及FBI的探員,不由分說地將手銬扣住她。「對不起!小姐!你被捕了!」

  「我……」她還莫名其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時,就已經被帶回局裡去審問了。

  是誰!?

  是誰設計了一個這麼天大的陷阱來陷害她!?被押解回警局的江海音腦袋突然像射入一道光線似的清晰了起來。

  有人要逼她退出遺囑遊戲!

  紐約市警局「報出姓名,還有……你看來還未成年吧!就讀哪所學校!?」一群警員全盯住這名始終冷淡不答話,也不掙扎的亮麗東方女孩,試圖套出她的口供。

  江海音愛理不理地擡眼漫不經心的一瞥,重複她自己聽到耳朵都快長繭的答話:「人不是我殺的。」

  「凶器上,門把上都只有你的指紋,和那個死者兒子的指證,你還有什麼話說!?若

  你乾脆一點承認,或許可判得輕一點。因為你還未成年。」

  「真可笑!我有什麼理由殺那個人!?」她極具輕視地鄙嗤了一句,不料,有人從背後,極突然的出聲:「因為你發現那場爭奪戰將對你不利!江海音小姐……喔!不!或許該稱你為「葵」!?」江海音回過頭去,淡漠地掃了來人一眼,沒答話,看他從容地揚起手中的證件,臉上始終平淡無波。

  「……是來扯我後腿的?」

  「嘖!說得這麼難聽!?老大要引渡你回去,你應該要很開心才是。」那人逕自抓起她的肩膀,扯住她手銬上的鏈子,一把把她抓了起來,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態也沒有。

  在一旁看著的警員莫不詫愕地低呼:「你們都是I.J.O的人!?」

  「我沒殺人!」江海音極為不服,卻隱忍住心中那股待發的怒氣,冷冷地再次申明。她沒想到這些夥伴竟然這麼絕情,一看見她沾染上麻煩,竟用這麼無情的態度對待她!?雖說是公事公辦,但在還無法完全證實她是殺人兇手前,也不該拿這等態度對待她!

  「你父親有沒有提到,若你在後天的「江氏」宗親大會不能回去參加,就必須自動放棄繼承人的資格?」

  「什……」她父親見鬼的什麼也沒提!

  唉……當然沒提!因為她只大約瀏覽一遍,所以看了十分忘八分,只依稀記得上面提到遺書的事,由於她無心過問江氏的一切,所以並沒有留心去注意信上其他的碗糕;大約,她還記住了一個姓李的律師……

  她按捺住高熾的怒火,淡漠地撇了嘴角,冷冷地道:「這又如何?」

  「回去參加宗親大會,代表你也同意要嫁給李律師,因為,必須有人入贅;而你父親替你相中的對象是他。為了獨佔巨大的遺產,所以你才下此毒手。」那人用事不幹己,置身事外,清冷、平板、不高不低又沒有起伏的呆板語調陳述著這些話,彷彿是新聞播報員似的冷淡。

  「開玩笑!」這下子,江海音真的無法不生氣;倒不是對方冰冷的態度弄惱她,而是父親荒唐的決定,和這個王八的罪名。

  「也不問過我同不同意,就拿這種爛帽子扣我!?還有!那傢夥腦袋秀逗嗎?要我嫁給一個年近四十,還有小孩的糟老頭為妻!?有夠可恨!那混蛋到底在想什麼呀?」她好像忘了那「混蛋」是她的爸爸了。

  「那是你家的事。」那人一點也不想多理睬她,維持冰冷的面容,毫無溫情地送她回總部後,將她帶進牢中,以公式化的口吻報告著上級的決定:「龍頭決定以「視網膜攝影術」替你翻案。一個星期後會有結果。」江海音知道那種攝影技術,據說是在人死後不久,視網膜內仍會存留彌留之際所看見的一切,以這樣的攝影技巧……不!或許該說是以「科技」來捕捉出殺人者的真面目,的確是一種先進的方法。

  那人一說完,便冷酷絕決地旋身就離去;全身上下散發的,仍是他貫有的疏離感,吝嗇釋出一絲溫情。

  「嘖!「飛鷹」!你好無情喲!」一名有著長及臀下黑髮的少女由一旁冷不防的蹦出,俏皮地指控著,語氣分不清是真心或是控告,還是好玩的捉弄。

  「人家好歹也是你的夥伴,你卻連一句安慰打氣的話也不給。」

  「飛鷹」連看她一眼也懶,只森寒地拋下一句:「不干我的事。」他就越過她身邊往長廊的盡頭走去,語意已隱約透出「我老早知道你和龍頭在玩啥把戲」的訊息,及漠不關心這名夥伴的下場會如何。

  「……是呀!反正只有「白影」和你有關。可惜人家早被「大家」訂去做女婿了,你想「染指」他,恐怕他也不會答應。」精靈似的女孩喃喃地批判了二句後,轉眼望向江海音的牢房,以看不出真心地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低聲地自言自語:「葵!抱歉啦!為了你父親的遺志,麻煩你委屈一下,我會盡快「設計」凱和仲霆去陪你的。」喔!敢情在「白影」之下,還有「捉弄大王二號」存在,真可憐了「I.J.O」這些人了……

  而在牢房中的江海音將下巴靠在曲起的膝蓋上,雙手抱腿,有些不能諒解上司的淡漠及寡情;但同時也憤恨那些設計她的「遺書競爭者」,竟用這麼卑劣的手段來逼她退出比賽,實在是太可恨了!

  更可怕的,是自己的父親,竟發神經的胡亂替她決定婚事,可恨的!他到底是在報復她,折磨她,或是愛她!?她已經分不清了……

  不!若她不扳回這一城,她就不是果敢沈靜的「葵」!

  她雙眸釋出勢在必得的精光,開始在心中策畫起越獄計劃。她會親自用雙手揪出犯人,並且奪回遺書的;她絕不會讓那些小人稱心如意!

  她雙手緊緊一握拳,絕不!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羽生凱不知道是打哪兒得來的消息,一結束任務,立即火速由印度趕回來,拍著桌子吼叫著。他找不到「調查局」的首腦「白影」開火,只好殺到龍頭那兒去,責難他的老糊塗。

  「葵怎麼會成了殺人兇手了?我們「I.J.O」何時如此是非不分了呀?」

  「坐下!羽生!」風平迫力十足地低斥了一句,使羽生凱不情不願地坐回沙發上,惱火地爬著自己的一頭淩亂有型的黑髮,而風平隨即丟出一份報告,不悅嚴厲的質問:「你自己說,在印度的案子怎麼會這麼混亂的了結?和當地警察起衝突不說,還在任務中失手,導致得那場毒品交易差點成功,而且還有人員差點傷亡!」

  「我……」羽生凱煩悶地靠上沙發椅背,凝望著天花板,不願承認自己是因為葵出了意外,以至於無法專心於任務;反而分心擔憂她的處境和一切。但也沒想到,龍頭竟派了「飛鷹」那個冷血傢夥陪葵回台灣去參加江氏宗親會。現在,葵等於是江氏的半個繼承人,而新聞媒體也大肆報導她的「弒夫」事件。最離奇的是,那天那個啥撈什子李狗屁律師……人一氣起來,也顧不得用詞了……的兒子,竟在事件之後離奇失蹤!

  這下子查無對證!有眼珠的人一看都知道葵是被陷害的,搞不懂這混帳該死的龍頭怎麼看不出來,反而還拘禁她!?

  簡直是沒有公理正義了!

  「「怪盜」,你一遇上刺激就失去準頭,毛毛躁躁的如何成大氣候?」風平冷冷的訓斥著。

  威嚴的語調也讓羽生凱些微斂去初進來的時候那股氣焰,壓低了音量認錯「是我不對……」

  「不夠冷靜要如何能擔當重責大任?又要如何保護你心愛的人?」風平平靜的開口,語氣中滲入一絲捉弄的促狹:「所以,我給你三個月的反省時間,讓你好好培養冷靜從容,神態自若的功夫。不然,你還會把同樣的失誤帶到別的任務中,明白嗎?」凱生凱愕愣了一下,隨即意會過來,自信飛揚地笑了,跋扈的神采再一次回到他原本煩躁不堪的俊容上。

  「我知道了!」說完就奔出辦公室,直接往停機坪跑去,推開一名維修師就攀上一架直升機,起動往牢房的方向駛去。在到達牢房時,他站在駕駛位上,掏出手槍來朝牢房的鐵窗射擊,使鐵窗霎時破了一個大洞,而他立即對錯愕不已的江海音大聲命令著:「上來!」羽生凱一手扶住直升機機門的門頂,意識到底下已聚集了一堆預備持槍射擊他們的夥伴,緊急地再次朝她大叫,一邊將手伸出去,「快!上來!」

  「凱!?」江海音詫異不已。他瘋了!在I.J.O若是自己人明知故犯一切戒律,那是要被迫退出組織,而且依照國家法律判刑的。他竟然……

  「快點!來不及了!」羽生凱急急地催促著。

  不再多作猶豫,江海音欲越過鐵窗,拉住羽生凱的手爬到直升機上,此時,「飛鷹」的一顆子彈擦過她的肩膀,使她一下子失去重心,差點失足掉落;而羽生凱則眼明手快的抓住她,拖進直升機內,雙雙離去。

  「哇!「飛鷹」!你好狠喔!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喲!」黑髮少女又蹦出來消遣他。

  「飛鷹」仍是連瞥她一眼也懶的逕自收起衝鋒鎗,指揮部下撤退。憐香惜玉是圓是扁,他從來沒見過,沒有必要去回應那個無聊女人的話。

  「好了!默懷!別忘了你已經名花有主了,少去調戲良家處男。」一名高峻修長的男子輕笑出聲,提醒著自己的寶貝妹妹……玩也要玩個分寸!

  「哼!不公平!為什麼「白影」可以「玩遍天下美男子」,而我卻不行!?」風默懷噘起櫻唇來,小小的抱怨了一下,一邊賊賊地笑問老哥:「你猜他們會不會悟出這是爺爺的苦肉計外加障眼法!?」

  「應該會吧!I.J.O承接世界各國這麼多案子,「信用」很重要;所以縱使手下被冤枉,也只能替他們找機會平反!只是……也許不大能釋懷吧!只要「白影」不知道,就不會驚動世界各地的「I.J.O」的幹員追捕他們的,爺爺時間抓的也剛好。」

  「I.J.O」若有共同的犯人要追捕,只要情報網一全開,那散佈在世界各地的幹員就會自動留意。所以,幹員間彼此感情都很好,也十分團結,這是I.J.O之所以生存的有利條件之一!

  「不過,風岱哥,你不會以為精得跟什麼似的「白影」會不知道葵的這件大事吧!尤其,他還是……」

  「他那個人呀!只要離開美國,就不是「白影」了!」風岱哈哈大笑,注視著遠方離去的小點,在心中猜測他們可能的去處,最後,決定為他們留一條後路……不封鎖海洋線。這樣,他們勢必只可以去……「那裡」!

  HOSANNA島!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12-20 23:34:23

第3章(1)

  「你瘋了!?」

  在直升機上,江海音微蹙著眉,在後機艙寬衣解帶地檢視自己的傷口;長期出任務,行走在槍林彈雨之中,幾乎所有的I.J.O幹員都有自我療傷的本事;自然,那是限於不是過於嚴重的傷害。所謂的「久病成良醫」,正是這個道理。

  「你知不知道下場呀?」羽生凱沈默以對。他分不清這老女人說這句話的用意究竟是什麼;是嫌他多事的攪和進她的私事呢?還是擔心他回去後會受罰!?

  他沒回應她,逕自拿起通話器說話。

  江海音看自己只是輕微的擦傷,又意外的沒聽見一向不服輸、好勝心強的羽生凱回話,不禁有些不習慣;側過頭去看他的動作,緩緩地開口了:「你要去哪裡!?」

  「不是「你」,是「我們」。」羽生凱淡淡的提醒她,現在他們是「二個人」,希望她別再抗拒他的援手和保護。

  不夠冷靜要如何擔當重責大任?又要如何保護心愛的女人?

  龍頭的話冷不防地襲上腦海,羽生凱的心底怵然一驚:是嗎?心愛的女人!?

  「喂!怎麼會是我們呢?你不是曾大放厥辭的聲明,不要把我和你擺在一起嗎?」他的默不作聲令她好奇和不適應。若他不是好端端,穩健地控著方向盤,只怕她會認為他不是生病了,就是神經線路接錯了;再不然,就是……這個人是羽生凱的「複製品」。

  愚人節時,I.J.O的幹員們總會玩「角色大混亂」的遊戲,所以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這算是自掘墳墓嗎?

  羽生凱不悅地抿緊了一雙性感的唇,逕自朝通話器說著:「我是羽生凱,識別證B1742315號,請求進入HOSANNA島。」啊!?

  江海音沒想到他竟然敢跑來I.J.O的專屬秘密訓練島;照理說他們應該被列入追緝名單內了才是呀!他去那裡,豈不自投羅網嗎?

  「羽生凱嗎?真巧!「幽靈」也在呢!」通話器內的聲音興味盎然地飄散在機艙裡,羽生凱弄不懂他有什麼理由需要以那麼賊的語調說話。「幽靈」來了就來了,那又如何!?

  「哇!真的!?」江海音興奮地朝通話器吼著:「彥平大哥真的在那裡!?」酸得蝕人的液體由羽生凱的胃底蔓延開來,翻絞著他的身體的五臟六腑,他竟然該死的忘了那個「幽靈」魏彥平和這個天殺的老女人有多要好了!看她因為快要見到他而丟卻平常的冷靜從容,他就感到天殺的……不爽!

  要不是直升機一定得在島上完成維修和加油等補給工作,他只怕早把直升機掉頭開回他家去了!

  「才剛到沒多久!還有……」啪!

  羽生凱不耐煩地關上通話器,開始後悔自己當初決定要來島上了。

  「喂!你很沒禮貌耶!我和尉大哥還沒說完話哪!」江海音發現他任性的壞脾氣又回來了,非但沒有不高興……有啦!有種被打斷的一絲不悅!但,對於她最熟悉的這種態度,她反而覺得有……安全感。

  為什麼!?難不成她有被虐待狂嗎?

  但羽生凱卻清楚感覺到……有風暴來臨了!

  各懷心事的二人,一起同赴「風雨之島」!哈哈!有好戲可看了!

  他媽的!可惡!可惡!真可惡!

  羽生凱看著江海音快樂的為魏彥平洗手作羹湯時,氣得雙眸發紅,直覺想一刀砍爛那男人,讓他成為名副其實的「幽靈」,省得出現在他面前惹他心煩。

  很奇怪!說起來魏彥平還是組織裡少數能使他心服口服的前輩,連「白影」都沒有如他一般的受到自己的尊重;怎麼這下子,自己卻恨不得「幽靈」立刻消失在地球上了!?

  「啊!你們終於回來了!」嗯!?怎麼才想到曹操,曹操就自動送上門來了!?

  看著滿屋子香味四溢的菜色,又看看江海音親暱挽著魏彥平,嬌俏天真又動人的模樣,他就恨不得菜刀是在自己手上,而不是斜躺在廚房的架子上!

  這怪了,明明下午見面時,就知道他帶來了一個如出水芙蓉般,未沾染塵世的「被保護人」……其實看上去他倆挺好的……但他弄不清的是,怎麼她還可以不死心地纏住魏彥平不放呢?

  難道她眼睛瞎了嗎?看不出那個女孩其實很傾慕魏彥平,而他也對她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情嗎?她怎麼還……還……

  羽生凱氣憤的雙手握拳,麻木地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看著她有些近乎放蕩地坐在魏彥平腿上,與他打情罵俏著,那股酸蝕已經整個侵蝕、腐化他所有的冷靜和理智了!

  所以,在他能理解前,他已經站起來,忿忿不平地質問魏彥平:「你說誰是小孩子?」去!他最痛恨別人說自己是小孩子了,尤其,是在葵的面前。

  他不明白為什麼,但他就是在意!無法忍受魏彥平這種若有似無,隱藏玄機,話中有話的諷刺!

  「凱,只有小孩子才會輕易就被激怒,失去理智、冷靜及判斷力喲!」魏彥平似笑非笑的神情更加汙辱了他。

  羽生凱又想起龍頭在他臨走前對他說的話,不免負氣的反嘴:「我有沒有冷靜的性格又怎麼樣!?那又能代表什麼!?我的辦事效率還是一樣很好,而且也從來沒失手,每次任務都能完美了結!」只有這次的例外。他在心中心虛地附加但書。

  「可是你這麼自大驕傲、暴怒幼稚的性格,誰能忍受得了你呀!」江海音終於忍不住地開了口,教羽生凱原本陰沈的臉色又更黑了幾分。她搞不懂他幹什麼要針對魏彥平那麼不友善、無理取鬧的,人家又沒惹他!

  「你……」竟然說他「幼稚」!?羽生凱黑了臉,不再出聲,深深感到自己為她所做的一切簡直像小醜耍猴戲一般可笑!他為了她,甘願冒著觸犯組織的刑罰救她出來,搶奪直升機,甚至……他本來已經是要離職的!若不是她回台灣參加江氏宗親會遇上那些疑似要對她不利的混帳,他也不會……天殺的!沒想到她竟然認為他幼稚!?

  可惡!

  他緊緊的一握拳,突然響起的一陣聲音,截斷了他們二個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只見魏彥平的被保護人孟晴羽捂著口猛惡;他的眸光又掃射到桌上那桌色香味俱全的菜,羽生凱的怒氣又來了。那女人甚至該死的不曾為他對她所做的一切說過一聲謝,卻慇勤的為一個只不過是長得俊挺出眾一點的男人下廚,那他算什麼!?

  所以,當魏彥平一把抱起那女孩,神色慌張地丟下話要他們去找柳醫師時,羽生凱幾乎是帶著報復的快意,冷笑地問著錯愕的江海音:「這麼等不及就向情敵下手了嗎?」無視於她惱怒的目光,他雙指夾捏桌上的菜,左右看看,有幾分幸災樂禍地道:「不過,看來人家眼中也……」倏地感到一陣不對勁,羽生凱眼明手快地躲過她的攻擊,但卻被她眼底那抹受傷的神色給震懾住了思緒,這竟讓他的心無端地揪痛了起來,他幾時看過這麼脆弱不堪的葵?難道……她是真的那麼喜歡魏彥平嗎?

  太過專注於探查她的神色,以至於他無法躲過她的「飛菜攻擊」,一盤青菜全砸在臉上,他錯愕地呆住了,看著她失控地對著自己大吼:「你……去……死!」說完便頭去不回地奔入屋外那片漆黑的大雨之中,深切地擰碎了他的心……

  羽生凱回過神來,這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蠢事,他從沒看過她這麼難看的神色,不敢相信自己竟天殺的……他自責悔恨了起來,也不可置信地發現自己竟會對她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覺,那是什麼情緒?好陌生的感覺呀!彷彿是一種……寧願不惜一切努力,換取她的笑容。這……這究竟是什麼!?

  看著門外的大雨,他竟然迷失了……

  他,究竟是……

  「葵……」他怔愣地低喃她的名,無法釐清自己心中的那股悸動到底是什麼……

  江海音淋著雨,獨自坐在海邊,沒有燈光,也沒有人家,只有不斷沖激的海潮聲伴隨著她,心中淡然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湧了起來……

  她喜歡魏彥平,非常的喜歡。長久以來,她也只把他放心底;他幽默、風趣、沈穩、溫柔、成熟、體貼……若有女人和他在一起,她敢說那個女人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

  她認為自己應該是愛他的,乍看到他和孟晴羽……他的被保護人……在一起時,她以為自己會很傷心、失望、痛苦、難受,但竟然沒有!她就這樣平靜地接受了他對她有情的事實,甚至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

  也許,是因為……他原本就是不屬於她的吧!

  那麼,在這芸芸眾生的人海中,誰又是她命中相屬的那個人呢?

  她抱緊了膝,將下巴靠在曲起的膝蓋上,雙眸飄忽地盯著眼前漆黑的大海,分不清自己現在究竟算不算是失戀了?只是有一抹的惆悵,怪怪的感覺。

  察覺身後有人接近,她閉上眼,連回頭的動作也省了,逕自地說:「來道歉的嗎?」這個任性、暴躁、易怒、衝動、無禮的小男孩,每回總有本事撩撥得她非常的生氣,那都得怪他的嘴巴太……「貝戈戈」了!

  「海邊又不是你一個人的!誰都能來。」嘴硬!

  江海音懶得和他爭辯。他喜歡這兒,就讓給他吧!現在她心情不好,沒有餘心餘力去伺候這個不懂事,又跋扈無禮的大少爺。她優雅的站起身,不發一言地就要離去;不料,手臂卻冷不防地被來人攫緊,她能明顯感受到他的怒氣……喂?搞錯了吧!應該她才是那個最有資格生氣的人吧!

  「……這是什麼意思?」她冷冷地問,連看他一眼、掙扎一下也懶,淡漠從容的語調彷彿是早已界定他

  是來找碴的,透出一絲輕嘲。

  羽生凱隱含著挑釁的意味,不由自主地加重手上的力量,口吻森寒迫人,滿含著濃烈的輕蔑:「這麼等不及要回去和他相好嗎?」什麼!?

  江海音覺得自己已斂去的怒氣又如漲潮之勢湧了上來。他剛說什麼!?

  「你最好不會去妨礙人家。他們進展的正好,少不……」啪!清脆的巴掌聲穿入雨聲之中。

  羽生凱有些錯愕,心中卻有更多不甘,原本隱忍的怒氣以火山爆發之勢衝出。從沒有女人打過他,就連他的老母也不曾。只有她!這個從來未曾把他放在眼裡的老女人!

  「可惡!」他的口中逸出一句低咆後,更用力地抓緊她的手,惡狠狠地湊近她清秀的臉龐。

  江海音的心跳漏了一拍,從沒這麼近看過他的臉及五官。第一次發現,他黑褐色的眸子即使生氣,也散發出一股狂野魅人的光彩,純男性化的陽剛氣息嗆入她的口鼻內,使她驚懼的想拉開他們過分親近的距離,那太炫惑人了;她有點承受不住的難受……

  「你……你幹什麼!?」該死!連說話都結巴,她曾幾何時這麼沒用了!?都是給他害的!

  「放……放開……我……」

  「為什麼我就不行呢!?」他驀地大喊了一句,讓她霎時愣住了,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神經病。

  「你別忘了,我也是「男人」!」但沒想到他竟然一使力,使她一個重心不穩地跌入他的懷裡,在她還弄不清發生什麼事情,就被他的話攫走了知覺。

  什麼意思!?

  她錯愕的擡起頭,面對的卻是一個稱不上溫柔,甚至帶點粗暴霸氣的吻!

  她駭住了!羽生凱竟然吻她!?他不是嫌她「老」嗎?他一向最看不起女人,輕視愛情,嘲笑婚姻,又自信自負自戀的「小」男孩……

  他的吻帶著佔有性一般的宣示,如熱浪一般的襲來,幾乎快令她承受不住的淹沒了。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在宣示什麼!?他所向披靡,無人能敵的魅力嗎?所以,只能他看不起別人,而所有人卻都得拜倒在他的牛仔褲下!?

  是的!「所有人」……

  雨勢突然變大,淋醒了她的理智,她心驚自己差點也不由自主的暈眩在他的霸氣之中!

  她雙手抓住他的衣襟,冷不防地將他以一個過肩摔摔出去,忿忿地用手背極其作惡地擦拭過自己的唇,氣極敗壞地大叫:「你把我當什麼了!?」媽的!玩弄她嗎?以為她是一個見異思遷,容易動心的女孩嗎?她就算再怎麼飢不擇食,也不會看上他的!

  絕不!

  驚惶地喘著氣,她幾乎是以「逃」的速度衝回了住宿的小屋。

  她要離他離得遠遠的,最好不要再見到他了,他是……危、險、人、物!

  被摔出去的羽生凱一語不發地站了起來,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望著她踉蹌逃走的背影,唇角竟浮起一抹分不清真心,若有似無的笑容。

  一旦烙上了他印記的東西,他不會讓別人有機會碰到的。因為他是飛揚跋扈、霸氣自信的「怪盜  」!

  一個陽光普照,和風徐緩的美麗早晨。

  羽生凱卻滿心陰霾,二道英挺飛揚的劍眉糾結得只差沒有夾三明治來當作洩憤品吞下肚去。

  昨天他滿心以為經過那件事的教訓,葵至少會稍微收斂一點點,不再去找魏彥平廝混;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的,當他走回去時,竟看見她委屈可憐,又嬌弱無比地哭倒在魏彥平懷裡,他差點忍不住地要把魏彥平痛宰掉。

  奇怪!為什麼她就不曾那麼動人地在自己懷中哭泣呢?難道是因為他年紀小的關係嗎!?

  真是的!早就說過了嘛!女人呀!都是弱不經風,只會哭哭啼啼,惹人心煩的東西!可惡!他想揍人!

  「你們有沒有覺得天氣好熱!?」魏彥平不動聲色的以手擋風,擡頭佯裝不知的朝窗外看去,但唇角卻不可自抑地浮起一抹譏誚的笑容。

  「好像「火氣」滿大的……」

  「嗯!?對啊!我也有感覺……」江海音也附和了一句,但眸光卻是飄向在一旁戳著腿出氣的孟晴羽,而昨夜的傷心已經在魏彥平的軟語安慰中稍稍沖淡了一些,雖然仍有些惆悵、不能釋懷;但,她不想去想太多了,就當自己被「發春」的豬哥「咬」了一口,別去在意就行了!

  誰叫「春天」到了呢!?

  她恨恨地瞪了一眼臉色宛如昨夜暴風雨的羽生凱,告訴自己別鑽牛角尖……雖然那是她的初吻。

第3章(2)

  「彥平哥!你的「徒弟」可否借我過癮一下!?」她好心地笑了起來。唉!就看人家「姐姐」一副被打入冷宮的怨懟,她不禁也想捉弄她一下,不過,也想雞婆一下……

  「幽靈」,是該重見天日了……

  「葵!」魏彥平輕快帶笑的語調中滲入一絲淡不可聞的警告:「別太過分了。」過分!?是指「欺負」不能太過分?還是「洩密」不可太過分!?

  她大笑,根本不把魏彥平的威脅放在心上,逕自勾起有些失魂落魄,又帶著怨恨不服的孟晴羽,俯身在他臉上「啵」了一記,一瞬間引出「四把」火,但她卻選擇不予理會。

  「別太想我了!」這丫頭!

  魏彥平又好氣,又好笑地目送她們動人的身影離開視線之中,有點怨歎自己無法好好的欣賞,因為,還有一顆不定時炸彈,要等待處理呢!

  「欸……等等!」眼角的餘光瞄到羽生凱不耐煩的起身要離去,魏彥平不慌不忙地喚住他,笑了,「我們好久沒見面了,聊聊天如何!?」

  「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羽生凱連頭也不回地拋下一句,顯示自己根本不想停留的欲迅速離去。

  「嘖!怎麼有工研醋的味道呢!?」魏彥平不慍不火,不疾不徐,依舊老神在在地扭動著鼻子,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佯裝不解地問:「你有沒有聞到?好酸好濃的醋味。」羽生凱成功地被停止腳步,暗咒罵一聲,像暴風一般地大力側過身,深邃迷人的黑眸像是射出了一道銳利的劍尖,直直逼向魏彥平,語氣森冷地說:「你說誰吃醋來著?」

  「咦?我有說嗎?」魏彥平還是那副「啥米攏嘸驚」的死樣子,無視於羽生凱蓄勢待發的火力,微瞇著雙眸,好像在努力回想,實際卻有些損人的道:「我不記得了耶!」隨後他握拳擊掌,一臉「對了」的恍然大悟,指著羽生凱道:「啊!你是作賊心虛的不打自招嘛!」

  「你……」羽生凱伸手抓起魏彥平的衣領,用光了所有的好脾氣。而且魏彥平這副死樣子,就令他想起那個裝蒜、滑頭皆一流的遊手好閒者……白影!自己以前怎麼會欣賞這種人呢?

  「說中了!?」魏彥平閃動瞭然的雙眸,平和溫柔地笑問。刺激性的遊戲玩完了,就該來點「懷柔」政策,免得自己會見不到明天的日出……唉!說不定今天下午的夕陽就無法欣賞了!

  「少胡說!」羽生凱用力把他丟回椅子上,聲音沒來由地提高了八度,表情則因心虛而漲紅。

  「凱!我實在不想說你,而且「雞公」這碼事,一向也不是我的專長,但……」魏彥平皺起了眉頭,正色道:「女孩子都喜歡溫柔體貼、幽默風趣的男人。你這樣頭上隨時頂著一把火焰的嚇人模樣,任誰都怕你!」羽生凱怒不可遏地雙掌拍上餐桌,顯些把桌子劈成兩半,但桌上的茶杯卻被震得喀喀作響,熟可忍,熟不可忍!那傢夥這麼說,好像他是動不動就發瘋亂咬人的神經病!「與你何干?」

  「是和我無關。但……」魏彥平原本慵懶的雙眸忽而銳利地半瞇了起來,注視著他,「你是葵的搭檔,我就不得不管。」

  「你……和……她……有……什……麼……關……系!?」喔!好酸好濃的「羽生牌」醋酸喔!魏彥平不禁替他擔心起,他喝這麼多醋,身體會不會受不住!?

  魏彥平不禁莞爾,這傢夥簡直是「愛情障胞」!唉!多虧白影還給他「怪盜」這麼精明的代號,實在是……浪費了……

  「你在意!?」魏彥平狡黠地反問,肚子裡卻笑得快打結了。要不是得維持良好形象,而且也要為對方保留面子,別讓他氣得吐血……依照他目前這副臉紅脖子粗的狀況,這種假設也不無可能……否則,他早已趴在地上大笑,哪還需忍得這麼辛苦!?

  「少……少胡說!」即使在意的半死也不會誠實承認,是羽生凱的貫有原則,為了掩飾自己心虛,他只顧著生氣,而拒絕去探究在心底持續湧現的疑問。

  不在意!不在意!他才不在意!

  誰要去在意一個老女人的日常的生活,交友範圍?那和他有什麼關係!?

  「我才不關心呢!那是她家的事!少扯到我頭上來!」媽的!他幹嘛笑得那麼賊又那麼曖昧呀?他以為他自己是愛神邱比特嗎?叫他喜歡誰就喜歡誰!?叫他在意誰就在意誰!?若他那麼好被人擺佈的話,他就不叫羽生凱!

  「呵……」真是閉俗又不坦白的可愛,天底下沒人像他那麼小家子氣的了!

  魏彥平差點忍不住地衝口大笑,嗯!不過還是再忍一下好了,為了長遠的大計著想,他得好好調教一下這個「小孩子」。

  「嗯……咳……你會不會覺得你的沈不住氣,佔有慾強,好勝心大,是因為組織裡的人年齡都比你大的關係?所以你有了不安全感,才會作如此的反應?」羽生凱銳利地盯了他一眼,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幹什麼?」

  「唉!麻煩那個「干」字別加重音好嗎?」聽起來真像在罵三字經!

  「龍頭要我轉告你,沈穩一點,穩紮穩打,得失心別看得太重;其實你的潛力很

  大,可是你太苛求自己,太急於表現,所以才無法全部發揮。」當然,不成熟也是其中的一項,不過魏彥平略過不講,怕他會跳起來發飆,那可是他的致命傷呀!

  「哼!他幹嘛和你說這些?」羽生凱不屑地哼著,撇了撇嘴角,但腦袋只轉半圈,就猜出原因了。

  「我爸和他聯絡過了!?」

  「他」!唉!一點也不懂得用敬詞,這小子太狂妄了一點!

  「龍頭說去留你自己選擇。趁著和葵去找遺書的過程中,可以好好想想。」嘖!只要和葵無關的事,就變得這麼精明,這是為什麼!?

  魏彥平的唇角再次浮起一抹耐人尋味的曖昧笑容,但羽生凱卻注意到另一件事,以至於沒留意到他臉上欠扁的不懷好意的笑。

  「那老傢夥有沒有說遺書在哪裡?」羽生凱吶吶地說。

  唉,這會兒又成了「老傢夥」了,龍頭真是……辛苦不值呀!

  「沒!他只要我傳達這些話。不過,你們不能動用組織的力量替你們找。」

  「去!誰要他們幫忙!」羽生凱五官全皺在一起,輕嗤了一聲。

  「那是因為全紐約都在通緝你們,龍頭無法替你們護航了,他只說……」

  「說什麼!?」一定不是什麼重點!羽生凱漫不經心地隨口問了一句。突然發現似乎有人疾行而來的聲音……就快近了……難道是葵回來了?哼!現在才回來!

  魏彥平接續道:「670。  ?OOD  LUCK!」羽生凱根本沒聽進耳裡,兩眼直視著那有如無頭蒼蠅衝進來的人。

  那人石破天驚地宣佈:「葵和孟小姐被直升機襲擊,現在在訓練射擊場外,好像中彈了……」

  「葵……」羽生凱直覺抓狂地大吼一句,連話尾也不聽的衝出了大門。他的葵!他的葵受傷了!可惡!是哪個天殺該下地獄的混帳動的手!?要被他抓出來,非斃了他不可!

  「唉……」要不是自己的「被保護人」也是受害人之一,魏彥平真想好好的取笑那個喪失理智的小男人。他迅速且冷靜的詢問通報的人:「是誰來攻擊!?查出來了嗎?」該不會是西園寺吧?魏彥平在心底沈吟地推測著。

  「尉教官說是「天羅地網」……」該死!果然是!

  魏彥平丟下通報者,也追了出去。

  希望一切都沒事才好!

  唔……好痛……全身都……好像要被撕裂一樣……

  「……嗯……啊……」江海音秀麗的五官因過度疼痛而緊皺在一起,有些受不住地申吟出聲,聲音之虛弱,好似在求救一般。

  有一點……「那個那個」……

  「怎麼了?很痛嗎?」廢話!當然痛呀!你也去給手榴彈炸炸看就知道箇中滋味了!

  不過……這個飽含擔憂又充滿怒意的著急聲音,怎麼耳熟得可怕呀?

  她勉強地將眼瞼撐開一條縫,旋即又閉上。果然沒錯!又是他!每回她受傷時,他就會氣憤地東罵西罵的,比雞婆還囉唆、嘮叨的!

  「啊!?怎麼又閉上了?到底哪裡痛?」羽生凱見狀,趕忙提高音量問道。

  唉!獅咆又起,為了不讓他吵翻了整座島,江海音只好很認命,很犧牲地開了口:「你……你別吼那麼大……聲……我就不痛了……」氣若遊絲的語調把羽生凱的心吊得半天高。

  「該死的你,怎麼不打電話回來通知我?」他吼得理直氣壯,差點連屋頂都掀了。唉唉!她到底是招誰惹誰呀!

  「哪……哪來得及!」啊!別叫呀!她已經夠痛了!麻煩別再來雪上加霜了行不行呀?

  「真是的!誰叫你……」羽生凱看她痛苦成那樣,蹙起了眉頭,將她輕柔地抱在懷裡,扯開她的衣服,審視她的傷口。她昏迷了一天一夜,是該換藥了,不少瘀青的地方,佔了她大半健康的小麥色肌膚,他不免又低聲咒罵那個什麼狗屁「天羅地網」。

  不過,聽在江海音耳中,卻不是滋味了……她想是衝著自己來的……誰叫他罵人沒有「受詞」。

  「你看不慣就滾出去!」欠他罵的呀!可惡!她受傷就已經夠嘔了,不想再聽他演出「咆哮山莊」的戲碼。「我可以叫其他人來上……上藥!」什麼!?

  羽生凱沈了臉。他「好心被雷親」!竟然被這個老女人趕!他究竟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呀!

  他的腦袋只轉半圈,就又想歪了。他氣憤地抓住她的雙腕,使她痛得低叫了一聲,他卻顧不了那麼多了,額頭靠上她的,雙眸冰寒地逼視她。

  「你是不是想找魏彥平來!?」他究竟是哪裡比不上那個「幽靈」!

  「就算是,也……與你無關……」她也生氣了。被他想成那樣,她壓根沒想到魏彥平,但此時此刻,卻完全是因為

  要氣他才隨口說說。

  羽生凱不由自主地加重力道,殘忍地提醒著她:「他已經有女人了!你少癡心妄想!」

  「哼!」她不以為然地輕哼,一點也不受威脅地瞪視回去。瞪就瞪,誰怕誰呀!反正這輩子已經注定要和他糾纏不清了!她真是三生不幸呢!

  「我喜歡他,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即使忍著疼痛,氣勢也不願輸他一截!江海音高傲倔強地仰起下巴,一臉挑釁,就不相信他能拿她怎麼樣。

  羽生凱氣得丟開手中原本要包紮的東西,眼神可怕極了,幾近猙獰,由喉嚨深處中逼出一股如狂獅咆哮的椎心低吼:「再說一次!」真是奇也怪哉,她喜歡誰還得經過他允許呀!他氣成那樣是幹什麼?哼!不過,說就說嘛!怕他呀!

  「我喜歡他……」還沒講完,他就森狠如欲撕裂她一般地說:「你敢!?」咦!?

  她不由得愣住了。他這語調,怎麼好似自己心愛的東西被搶走似的……

  但她還無法深究,人就已經被他壓倒在床上;她心底怵然一驚,全身顫慄,驚駭地說不出話來。

  「喂……你……」

  「你是我的!」啊?什……

  江海音錯愕在他突如其來的告白中,隨即,他的頭俯了下來,她害怕地緊閉起雙眼,以為自己要被野獸撕裂咬碎了。

  但沒想到他的唇,竟輕柔無比地吻著她的額際;老是如狂獅咆吼的低沈嗓音,竟然性感沙啞地一如醉人的……樂音,教人一再的需求,無法拒絕、無法戒除的滲進她心底,撩撥她的耳際;強烈的男性氣息籠罩著她,使她幾乎無法思考。

  「十一歲進組織時,摔傷了額頭,」他修長的手指撫過她過去受傷的地方,低沈的嗓音一如愛撫地喃喃敘述,而他滾燙熾熱的唇,也輕吻過它們。

  「十五歲時打傷了鼻樑,十六歲時擦傷了頸際,十七歲時劃傷了肩……」她完全無法抵抗他那串無比輕柔,疼惜的,彷彿她如易碎聖品般的吻觸,原本被他抓住的雙手不知何時來到他的黑髮,撥亂了他那頭老是桀驁不馴,要長不長,要短不短的黑髮。

  他的唇來到她的唇畔,深深地吮吻交纏;除了他激烈熾熱的唇及不住撫觸的手以外,她再也無法感受其他……

  「你是我的,」他給了她一個喘息的空間,催眠似地道:「知道嗎?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了!」

  「嗯!」她無意識地低應,接受他再一次如熱浪般的吻,但不知為何,腦中漸漸組合起他的話,才意識到自己猶如「特種營業」的小姐一般地迎合他,不禁狠狠一用力推開他,也顧不得自己身受重傷地用力給了他一巴掌,將他踹下床去,高罵:「你……下……流……!」唉!……看來他們兩個人的「八年抗戰」,是還沒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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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1-12-20 23:35:42

第4章(1)

  被踹下床的羽生凱摸了摸頭,用力地甩了甩,讓自己原本被激情衝散的注意力凝聚起來,擡頭微瞇了眼看著葵,有些譏誚的道:「我下流!?我記得明明你也挺享受的……」他邪惡地笑了,輕易接住她迎面擲來的枕頭,帶著壞男人的狂野不羈,讓原本氣憤不已的江海音一下子掉了呼吸……

  奇怪!怎麼會突然發現凱那笑容邪美魅人得令她怦然心動。

  不,不能被他的魅力俘虜了!

  她大力地甩甩頭,把剛才的熾情丟出腦袋之外,大叫:「你……」但舌頭還是不聽話,發抖得太厲害,以至於說不出話來了!

  「我什麼!?」羽生凱笑得好壞的樣子,好欺負人,他站起身來,優雅且帶脅迫性地走向她;突然發現對付她的好方法了。嗯……這種「絕地大反攻」的滋味,真是……爽……呆了!

  「別過來!」她驚慌的大叫,抓起棉被擋在自己身前。慘了!慘了!她一生的清白都毀在他手……口上了啦!嗚……嗚嗚……嗚嗚嗚……她怎麼會那麼倒楣啦!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沒想到肥皂劇裡的爛對白,在他的口中,竟成了悅耳的樂章。該死的!一定是因為吃他太多口水所致的狂想症!

  「乖!上藥!」他好笑地哄著,猛然驚覺她靦靦、臉紅的樣子……好可愛!

  他以前怎麼沒注意到!?

  「快點!不然……」他似真非真地威脅著:「我又要吻你囉!」

  「你敢!」她放下棉被,怒火高熾地大叫。可惜就是少了喝阻力。很奇怪!經過方纔的那個畫面以後,她就開始有點不對勁了。

  「天底下沒有我羽生凱不敢的事!記住了!」他迅速地偷襲了一下她的鼻頭,倏地順勢往下看。

  「你看什麼啦!色狼!」江海音潮紅著臉尖叫著,雙手拚命想抓起棉被遮住自己衣冠不整的身體,嗚……都被他看光光了啦!該死的羽生凱!

  「緊張什麼?」他伸手輕鬆地抓住她飛舞的雙手,一手則空出來撩起她胸前的紫水晶端詳著,他修長的手指微觸到她的肌膚,引起她一陣驚慄。

  「會冷嗎?」他低低的笑了,不容她反抗地將她扣進自己懷裡,壞壞地道:「放心!我很有分寸的!但是,如果你刺激了我,那可能就有點危險了唷!」

  「你去死好了!」咦∼不太對的語氣,自己怎麼好像有點嬌嗔……

  「你不能沒有我,所以,我不能死。」他就勢吻了一下她的面頰,不待她消化完他的話,他就把紫水晶捧在手心上,他不記得她有戴過紫水晶,低低的問:「誰送的?」

  「情人啦!」江海音沒好氣的回答,暫且丟開他說過的話,不自覺地陷進他溫暖的懷抱中。

  「哪個情人!?」他的聲音倏地冰寒,質問得理直氣壯,充滿醋味。

  「干你鳥事……唔……」她眼明手快地伸手抵住他的唇,不服的問:「我沒必要什麼事都向你報告吧!」唉!他的平靜霎時褪得比翻書還快,抓起紫水晶往地上一丟,氣憤地道:「你這個……」

  「喂!那是我的東西耶!你一點也不尊重我!你這天殺的混蛋……」她倏地隱去了聲音,有些詫愕地看著躺在地上的紫水晶,暫時對正在「進攻」她頸項的人無所知覺。

  只見月光透過紫水晶,照射出一片奇異的圖案,有些詭吊,有些譎異,令人分不清那是什麼圖型,倒映在光潔的瓷白地板上。

  「凱,凱……你看!」

  「嗯?」他漫不經心地低應著。

  江海音使勁推開他,沒好氣的罵道:「那個啦!豬哥!」

  「沒辦法,你秀色可餐呀!」沒想到他厚著臉皮笑了,一點也不以為意。怪哉!他何時學會甜言蜜語了?

  「你們日本人都是大色狼一隻!」她紅著臉嗔罵著,有些訝異自己愈來愈不對勁了……?OD!誰來救救地吧!

  「我們日本人又惹你了!?」羽生凱沈下臉來,並不高興她有口無心的批評,民族性極快擡頭。

  「就是你啦!八國聯軍、南京大屠殺、九一八事變、五州慘案……」

  「那干我屁事!?又不是我做的!」

  「可是你是日本人,你也有份嘛!」

  「媽的,你少亂扣罪名!」

  「誰叫你是日本人!?」

  「你有種族岐視呀!你們中國人又好去哪裡!?」唉……看來!一時寧靜,是為了培養下次的風暴,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

  唉……有得吵囉!

  「看來你精神挺不錯的。」魏彥平和孟晴羽來看「臥病在床」的江海音,孟晴羽怯怯地遞上一大束向日葵,囁嚅著:「對……對不起……害你受傷。」昨天的偷襲中,若不是江海音以身體護著她的話,那麼遭手榴彈傷到的是她,而不是江海音了。

  「哼!」羽生凱在一旁用鼻子悶哼著,好像有著責難、不滿、想揍人的情緒,害得孟晴羽瑟縮著,自知理虧的退到一旁去。

  江海音狠瞪了他一眼,「你沒事別發出聲音好不好?」

  「我出聲又錯了?」羽生凱不服氣地揚高聲音叫了起來。

  「唉……」魏彥平有些略感頭疼地撫住側額,雖說組織裡怪人很多,但這兩個搭檔這種「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的情形,實在令人不敢領教!

  唉……真是名副其實的「對頭小冤家」呀!

  「麻煩二位到機上再去吵行嗎?」魏彥平無奈的出聲,才暫且緩住了又將展開的戰火。

  江海音擡起頭來,分神看了他一眼,「機上!?」

  「天衡接到命令,要追捕你們二個。他要我轉告你們,他不送了,叫你們快點滾。」

  「滾!?」羽生凱俊美的五官又擰成一團。這個尉天衡,連修詞也不會,直截了當就一個「滾」字,真他×的欠扁。

  「紐約當局及FBI要到島上來搜查。沒辦法,和葵有關的命案是台灣人,此事非同小可,美國不能等閒視之。」

  「去!少咬文嚼字的!」羽生凱冷瞪了笑得安適自得的魏彥平一眼。

  江海音立即冷聲地加入奚落陣容:「才說你是倭寇嘛!這種初級的國文程度你都聽不懂。」

  羽生凱冷酷地瞪著她,聳然低語:「什麼?我有說我聽不懂嗎!?還有,少「倭寇」、「倭寇」的亂叫,我沒叫你「東亞病夫」就已經很善良了!」

  「你叫呀!反正你也算「東亞」人。」

  「很可惡的你……」魏彥平著實偷笑得快抽搐了,不行!忍一忍吧!

  於是他風采翩翩地走到江海音身旁,俯身在她頰上親了一記……其實是低聲迅速地說:「你們只有三十分鐘的時間了。」無視於羽生凱那足以焚燬一座島的浴火雙眸,他笑得膩人……其實是別有深意地道:「那,再見了!我親愛的葵。」

  「嗯……再見……還有……」江海音有些依依不捨地注視魏彥平那張娃娃臉,卻性格十足地俊容。

  「謝謝你。」魏彥平伸出手二指合併,行了個徒手禮,領著失魂落魄的孟晴羽離開了「戰場」。

  「你竟然讓他吻你!?」羽生凱凝眸冷眼,冷冽的聲音加冰柱般地刺入她的心。

  「莫名其妙!吻別不可以呀!」江海音翻身下床想整裝出發離開島上,卻被羽生凱一把攫住了手臂,又是那臉仿如妻子和人偷情被當場「捉姦」的醋樣。

  「答應我,以後不準別人碰你。」

  「你神經病呀!」她為之氣結,要不是她的身體還很虛弱,還沒完全復原,她一定會像前幾天晚上一般的把他「摔」出去。真是的!他是不是有神經錯亂?他以為他是誰!?她的上帝嗎?

  「說!以後沒有人能碰你!」該死的!這「老」女人難道不知道,自她進組織以來,龍頭就已經把她交給他了,他有權利與義務要保護她的「清白」……呃……不對不對!反正她不許和其他異性接觸就對了!

  「是喔,你憑什麼這麼命令我?」葵倔傲地高昂下巴,突然異常冷靜地直視著他火一般狂熾的瞳眸,平靜的問:「難道……你愛上我了!?」愛!?

  羽生凱倏地像是被火燙到似地急遽放開了她的手臂,原本咄咄逼人的氣勢霎時褪去,而成了一臉驚駭。

  愛!?

  不……沒有……他絕對沒有愛上她,絕對不會有這麼婆婆媽媽的不正常心理,絕對沒有!

  江海音被他這副避之唯恐不及,視她比愛滋病病毒還可怕的鳥樣,毫不留情,狠、準、尖銳地刺傷了。她恢復慣有的冷淡,甚至是冰冷,絕決的開口道:「……如果,你不是「我的」男人,就沒有資格駕馭我。」自然,葵是不能被駕馭的。她會這麼說,完全是針對羽生凱無理取鬧的支配欲而言;羽生凱不敢愛上她……是的!是「不敢」。因為他們中間橫跨了一道「六個月」的「時間溝」,驕傲的羽生凱無法忍受這種年齡差距;其實,他是自卑至極而發出的驕傲。在I.J.O裡,他的年紀最小,他有他自己的壓力,而他又愛上比他大的女人,當然,他不會對自己坦白這種心理,這是他的自尊心。

  很早以前,江海音就看出他這種行為模式,當然,連組織裡人,甚至是他姐姐羽生優都看得出來。可見只有他自己是白癡!但是,她選擇置之不理,因為,她最不喜歡這種大男人主義強,又幼稚無禮的「小弟弟」。

  但是,自他不顧一切地為了她反抗組織的那刻起,她就無法再忽視他的「愚蠢」了;因為,她不能再虧負他,她償還不起他渾然不覺的……「愛」。

  「你要上哪兒去?」看她整裝好簡單的背包,步到房門口時,羽生凱三步並作二步地衝上前去,擋在她與門之間,著急地問。

  「走開!」她冰寒地仰臉看著他,她清冷的眼神與語氣使得劇烈的疼痛感再一次衝擊他的心頭。

  「如果你不能愛我,就閃遠點!若你堅持跟著我,我會認為你對我有意思!」江海音堅定的說著。

  「為什麼?」他不馴的眼底,攀上了如受傷野獸般的哀痛,甚至感到自己的心一片一片的碎了;好可笑,為什麼他會有這種感覺仿如心被刀一片片割下的荒唐感覺!?

  「我們是搭檔不是嗎!?如果按照你這麼說的話,尉天衡豈不是要和嚴仲暐搞同性戀了?」搭檔之間一定要相愛嗎!?誰定的爛規定!?

  「這根本是兩碼子事兒嘛!」同性戀!?那二個傢夥聽見了,決不會饒過羽生凱的!江海音自認快昏倒了,決定速戰速決。

  「是因為我受不了你的無理取鬧了。」她雙眸銳利且認真地盯住略有錯愕的羽生凱,狠心地放慢速度,一個字一個字用力道:「懂嗎?我受、不、了、你!」沒時間了!

  她推開錯愕的他,跑出走道。很快地,他會忘記這種疼痛,也會忘記她的;但是,為什麼她的心……竟也如此的疼痛呢?

  她衝向停機坪,把背包丟進機艙裡,準備發動直升機,卻看見羽生凱也追了進來了!

  可惡!他沒聽懂她的話嗎?

  「喂!你……」

  江海音氣急敗壞地想推他下機,但他卻冷靜異常的把直升機起飛,按上關機門的按鍵,遞出一架望遠鏡,以冷的可怕的語調道:「FBI的人到了。」

  「什……」她朝天空望去,果然看見一架軍機朝此飛來,不過,顯然是也注意到他們了。

  「別忘了,我和你一樣都在被「通緝」中。所以,少自作多情!」羽生凱冷冷地聲明完之後,也不顧江海音頓時傻掉的蠢樣,逕自將直升機按下「換型」鍵,把鏍旋漿收起,轉換成戰鬥機型。這是I.J.O的最高科技,「白影」的遊戲成果。若要躲開追捕,光靠直升機是不行的。

  果然,軍機也追了上來,羽生凱將飛機往上爬升之後,以超飛行速度疾駛,要甩掉他們。

  軍機畢竟是敵不過他們的戰鬥機,再加上羽生凱駕駛飛機的技術堪稱I.J.O的NO.1,很快的就擺脫了他們的追蹤,但卻碰上了另一架飛機。

  「耶∼那個是……」羽生凱朝窗外看去,「是「天羅地網」!」江海音也發現到那些飛機上特有的「E.R.I.D.」標誌了。

  為什麼他們會追上我們!?他們的目標不是彥平大哥嗎?

  江海音納悶的想著,卻突然瞥見他們把衝鋒鎗及加農炮由窗口伸出,預備攻擊他們,不免有些嚇一跳。

  羽生凱按下「機關鎗」的鍵,卻發現這架飛機上沒有武器配備!

  「該死的!一定是他們維修時沒有裝上去!」他低咒了一句,察覺敵強我弱的劣勢正籠罩著自己!

  「坐好!」他簡短地命令一聲,俐落地開始閃躲子彈的攻擊。

  「你早就知道「E.R.I.D.」盯上我了!?」而他竟然沒告訴她!?

  羽生凱抿了抿唇,沒有回答。他相信自己有能力保護她,所以才不想讓她倍感壓力;而且,他以為,她不會和他們的什麼狗屎遺書扯上關係,沒想到……

  「可惡!一定是他們搞的鬼!」他想起那件紐約華人命案,總算能把整件事串連在一起了!

  「喂!你……」江海音還來不及說完,機尾就被射中,而燃料箱的油正急速地遺漏。

  對方有意置他們於死地,竟然射中燃料箱?羽生凱低咒一聲,把飛機轉換為緊急自動駕駛,走向後機艙。

第4章(2)

  「你要幹什麼!?」她問,發現他鎮靜得可怕,幾乎讓人讀不出他心中的想法;可是,也只有在執行任務時,他才會有異常睿智的一面。

  下面有陸地嗎!?

  羽生凱看了汪洋大海一眼,倏地發現不遠的前方,似乎有一個小點……但又好像沒有……若隱若現在一團繚繞的白霧中,分不清虛實……

  「……不行……我賭有!」羽生凱自言自語著。

  機身又中了一槍,羽生凱飛快地抱住江海音,往另一邊倒去。

  「喂!你到底……」她真的弄糊塗了……他究竟在幹什麼呀?

  「緊急狀況!緊急狀況!」儀表板開始隨意自動了起來,飛機也偏離了航道。羽生凱一咬牙,走向後艙中,拿出僅有的一副降落傘,不由分說地套在她身上。

  「你跳下去!我掩護你應該沒問題。」什麼∼他竟然……

  「你沒搞錯吧!」江海音大叫,他瘋了!照儀表板這樣混亂,又沒有燃料的情況下,這架飛機會……

  他突然笑了,把她推到艙門邊,打開後艙門,「我很正常,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降落傘只有一具,又是單人用的。前方也許有陸地,你自己小心!」

  「羽生凱!你……」她詫愕得不能自己,看他欲翻回前方將機身降低,好讓她更接近海平面降落時,她猛然一把抓住了他。

  「你……我……你會死的!」他愕愣了一下。死!?是嗎?他有這種覺悟的,只是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會覺得,讓她活著比自己活著還更重要?

  真的!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

  「那是我的事!」他冷硬地沈了臉,把她推回艙門邊,要把她推下去。

  「不行!」江海音抓住門邊的一根桿子,死命道:「要死就一起死!」

  「咦!為什麼旁邊那架飛機沒反應了?」羽生凱突然的指著另一架飛機,經他這麼一說,江海音也發現了,對喔!

  怎麼他們也沒動靜了?順勢回過頭去……就是現在!

  羽生凱趁她分神時,將她用力一推……「啊……」她一個重心不穩,向後仰了過去,雙手慌亂飛舞時,抓住了羽生凱的T恤,結果,害他也因來不及防範,和她一起掉了下去……

  「你這個……」他還來不及在半空中發洩他「失算」的怒氣,他的唇就吻上她的,而降落傘則

  應風自動展開,恰巧遮住了另一架飛機上有人員逃亡的景象,二架飛機同時在上空爆炸了。

  就在快要接近到陸地時,江海音腦海中的記憶之匣打開了,流洩出一幕幕的往事……小女孩哭倒在雪地之上。她的爸爸丟下她,不要她了,原來她所存有的美夢一一被打碎在紛飛的風雪之中……

  從今以後,她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咦!?小妹妹,你跌倒了嗎?」一個清澈悅耳的嗓音在頭頂上響了起來,接著,有人用溫暖的手心抓住她細瘦的膀臂,將她提了起來。

  「別哭!你住在哪裡?爸爸媽媽呢?要不要大哥哥送你回去?」小女孩擡起頭來,望見一張清秀,略帶孩子氣的俊逸面容,正散發出溫柔隨和的溫暖笑意;使她無法對這個宛如天使般的男子產生敵意,因為他的笑容是如此的真誠……

  「……我……聽不懂……」她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的用國語說著。

  「你是中國人呀!從台灣來的嗎?是不是和父母走丟了?」大哥哥立即改用國語溫和無比地問道,並掏出手帕,仔細地拭去她臉上的泥濘。

  好和煦的笑容和神情……使她不自覺地卸下心防,抽抽噎噎地哭了。現在她好需要一個人陪她,使她不至於有了被拋棄的排拒感,她想她需要有人接受她、珍愛她。

  「我爸爸……不要我了……」她不要孤單的一個人,她希望有人來陪伴她,不論是誰都好,只要能給她一點溫暖的愛……

  「所以,你把她帶回來了?」風平看著這名俊逸儒雅的男子,有些詫異的問道。

  「我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日本。」他聳聳肩,有些滿不在意的灑脫和輕佻,「她不會說日文。」

  「怎麼會有父母把孩子特地丟在異國!?」風平擰起眉頭,蹲下身和藹地問:「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小女孩擡起頭來,看著這名有著雪白鬍子的老爺爺,一下子把他想成縮了水的「聖誕老公公」了。

  「……江……海音……十一歲……」

  「江!?」風平轉過頭去,以詢問的眼神看著兀自在一旁賊笑不已的「白影」。

  「別看我!她不是我的私生女。」

  「白影?」風平給了他一個責難的眼神,實在對他不正經的性格無可奈何。

  「好好好……我認得!」穿著一身雪白的男子掌心朝外,帶著優雅貴族氣勢地走向風平,低聲快速地不知嘰咕了什麼,只見風平歎了一口氣,再問:「此事當真?」白衣男子一個勁兒的笑,沒有回答。

  風平伸手拿起電話,撥回她在台灣的家去。

  其實,直到這一刻,江海音還是期待爸爸來美國接她回家,期待爸爸告訴她:「這只是一個玩笑而已。」可是,當風平掛下電話時的一臉凝重,徹底粉碎了她僅有的希望。

  「……海音,當風爺爺的孫女好不好?默懷可以做你的姐姐,你就暫時在這兒住下吧!」

  「而且,還有很多人可以做你的朋友喔!」那個「娃娃臉」哥哥笑者溫柔地將她擁進懷裡,她這才知道,自己在這一刻正式成為孤兒了。她沒想到,自己雙眼空洞無神,連眼淚也滴不出來;她不知道為什麼爸爸不要她了?是不是她不乖呢?可是,爸爸可以告訴她,她會努力,努力做個乖寶寶的呀!

  「……凱!」風平轉向在一旁沈默不語,但卻用不友善目光狠瞪著她的小男孩喚道。

  「凱!她是……」

  「葵!」娃娃臉的大哥哥飛快地開口,向小女孩眨眨眼,使她笑開了臉。

  「就叫「葵」好不好?從今天起,你就是這裡的一份子了,所以,為了我們的007遊戲,我得給你一個代號……」

  「是像「新虎膽妙算」那樣的嗎?」她就如此輕易地接受了這裡的一切,不過……只有名叫凱的「那個人」不歡迎她,老擺一張撲克臉給她看。

  「這個是要這樣用的。」這個年紀比她小了半歲的男孩非常不耐煩的拿過她手上的手榴彈模型,示範一次擲出的要點,但,太過簡明扼要了。

  「保險鈕拉開後四秒內會爆炸!」

  「所以!?」她不瞭解這個男孩為什麼老用這副不耐的嘴臉對她。

  「自己不會想呀!」羽生凱非常不勝其擾似地回了一句。

  「羽生弟弟!」她被他的態度惹惱了,也不甘示弱地說:「你的態度非常差喲!你的責任是教會我所有「初級」課程,你沒忘了吧!」

  「不要叫我「羽生弟弟」!」他驚跳了起來,憤怒地大吼。

  「你比我小,叫「弟弟」是應該的呀!何況,你又不準我叫你「凱」,那我這樣叫又錯了?」她有一絲惡作劇,挑釁快感的說著。他好容易生氣哦!真好玩!

  「哼!」他又重又不屑的冷哼,臉上的輕鄙表露無遺。

  「你沒資格叫我的名字。也不要弟呀弟的亂叫!我又不是你娘生的!滾開!老子看到你就有氣!」

  「媽的!你是什麼玩意兒?我又哪裡讓你看不順眼了!?你這倭寇!」很好!二個小孩子開始吵架了。

  「少拿日文罵人!有本事用中文罵!」可惡!欺負她不會聽日文。

  「嗯哼!」他得意的冷笑,「去學呀!我是日本人,不爽用中文講話!×××……」

  「好可惡!原來日本人都是這副爛德行!」

  「你說什麼!?」

  「沒有!」她旋過身去,負氣的向前走去。

  「既然你不想教,我就找別人……」江海音的思緒還逕自沈浸在過去,猛然聽到……「喂!小心……」

  身後的人警告聲還來不及說完,她就已經雙腳打滑,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朝峭壁下滾下去。

  「該死!」他咒罵了一句,連忙追下去:「快!抓住那邊的樹枝!」

  驚慌失措的她一心只感受到下墜的恐懼,哪有心分神其他!?只見連支撐物也沒有的他手腳俐落地抓住了她的衣領,使她的頭冷不防地撞上石頭,滲出血絲。

  「把手給我!快!」費了好大的功夫,二人才重回地面,可是,她的額側卻一直流血;她害怕的啜泣,剛才險象環生,差點要了命的情景還深刻地在眼前跳動……可是,為了怕那個「死倭寇」嘲笑她,她又只好死命地咬住唇,抑止想哭的慾望,顫抖地以單手撫住受傷的地方,另一隻手則搜搜身上有沒有手帕可以按住傷口。

  但是,她沒想到,那個倭寇卻撕下他長袖襯衫的袖子,替她熟練的包紮住受傷部位,她有些愕住了;她以為……他會趁機取笑,或痛罵她一頓的,怎麼……?

  看著他身上因為救她而受的傷,她不知不覺的哭了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心痛得好想哭。

  「喂!你哭什麼呀!」從來沒見過女孩子在他面前哭得如此淒淒慘慘的,他完全亂了手腳。

  這也奇怪!這麼怕痛嗎?才摔了一下下就哭了!?

  「喂!喂!別亂哭好不好?」她不理他,依舊嚎啕大哭。

  他氣惱地抓抓頭,猛然看見頭頂上方的樹葉,一下子靈機一動,伸手去摘下一片葉子,放在嘴裡吹了起來。

  她呆了。因為這悠揚遼遠的葉笛聲,彷彿載起了她連日以來的孤單、不安及害怕……淚水逐漸沈澱;她看見這倭寇俊秀的半側面,不自覺地凝神望視。

  「別怕!」他冷不防地將她一把抱住,像個小大人似的安撫著詫異的她,沈重的語氣仿如誓言。

  「我會保護你的。」

  對了!就是這個……

  就是「凱」……

  有水珠滴在江海音的臉上,她緊閉了雙眼,深感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似的,但是,為何身體下這麼地柔軟!?

  「啊……」她猛然一睜驚開了眼,大叫了一聲:「凱!?」?OD!這一看才發現,她竟然伏趴在羽生凱的胸膛上!看他緊閉著雙眼,雙手仍緊緊地摟抱住她,好像深怕手一鬆開她就會有危險似地,想必是為了讓她毫髮無傷地安全著地,才護著自己,翻身做自己的墊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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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1-12-20 23:36:50

本帖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11-12-20 23:38 編輯

第5章(1)

  「凱!凱!」睜開眼睛呀!為什麼?為什麼他不像往常一樣的跳起來和她大吵大鬧呢?

  「凱!凱!」江海音慌亂地用力搖晃著他,深怕他就此離開她了。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她十一歲在I.J.O的總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起,他們二人命運的軌道就已經密合的交疊在一起了。平常,她是真的對他很反感,討厭他的霸道,深惡他的無禮,痛恨他的自傲;但是,一旦沒有了這個顧人怨的倭寇,她又會不知所措……

  原來……她竟這麼地在意他……

  「凱!你醒醒呀!」她心碎的流下眼淚,哀慟地伏趴在他胸上哭泣著:「你這個……笨蛋……不能死!我不準你死!聽見了沒有!?」是的,她不能……她不能沒有他呵!

  到這一刻她才猛然驚覺,其實,她是眷戀他的,眷戀他笨拙又愚蠢的溫柔;還有,那雖不成熟,卻令人心疼的……愛!

  「唉……」一陣深幽無奈的歎息,如夢似幻又若虛無,悠然飄蕩在空氣之中,江海音擡起淚痕斑斑的臉蛋,卻看羽生大帥哥摸摸腦袋,一手撐地坐了起來,刻意略過她錯愕的目光,一本正經,又猶帶幾分捉弄,有些責備她不解風情地說:「在童話故事中,公主不是要給王子一個吻,王子才會甦醒的嗎?」喂喂!搞錯了吧!

  「你早就醒了!?」江海音的聲音彷彿是冰箱中挖出來似的冷冽,一顆原本倔強悲傷的心漸漸冒出了火花,正凝聚怒意的看著他。

  「唔,也可以這麼說。」完全不知「暴風雨」將近的羽生凱沈吟了一下子,思索了一陣後,爽快的回答。

  「而我卻像個傻瓜一樣的擔心你!?」她瞇起了一雙漂亮的黑眸,笑容中隱含了危險的攻擊,手往旁邊探去。

  竟敢戲弄她!?可惡!害她……害她平白為他流了那麼多的眼淚!這個天殺的羽生凱!

  「不會呀!沒有男人會拒絕女人投懷送……呃啊!」他倏地尖叫了一聲:「你……你你幹什麼!?」江海音雙手舉起一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砸下去是準會痛的石頭,笑得好不甜蜜的道:「你不是想要有人投懷送抱嗎?好哇!我就給你「抱」個夠!」

  「哇啊!」羽生凱哀叫一聲,眼明手快地在她要丟過來之前,早一步扣住她的雙腕,直起身來,深深的吻住了她,使得她鬆開了手,石頭掉在泥地上……

  他還活著呵……

  藉由他唇上、舌尖傳來的溫暖,使她一顆原本飄浮不安的心猶如踏到了地面上似的,有了安定的踏實感。

  他還活著呵……

  她眼角悄悄流下欣喜的淚珠,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她完全毫無保留地回應他熾熱需索的吻,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

  驀地,沙……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聲音。羽生凱鬆開了她的唇,背後一伸,掏出了他平時攜帶的「看家用具」,甩出了刀鋒,朝聲音來源望去……「是他,「文弱書生」!」

  「什麼文……」江海音順著羽生凱的目光望向距他們不到五公尺的方向,才發現有另一具大開的降落傘,正傳出一陣掙扎的騷動,而一張清秀的臉正披露在降落傘外,沾上泥濘,但卻仍帶著一股猶如落難皇族的優雅及尊貴。

  「啊!?你說他是……」

  「鼎鼎大名的「天羅地網」負責人……文若書!」羽生凱硬硬地為對方介紹完了之後,走向那人,用腳踢了踢他,極盡鄙夷和憎厭地問:「喂!還活著嗎?死了倒乾淨……」

  「凱!」葵把住羽生凱的手臂,急道:「別這樣!」

  「可是他……」羽生凱還來不及為自己的行為用意辯解,那個「文弱書生」就虛弱地浮出一抹認命的笑容,氣若遊絲的開口:「哼……哼……我……

  落到現在這步田地,也認栽了,要殺要剮隨便你們。」

  「是唷,好可憐,好哀怨喔!」江海音先是用同情的語調說了一串之後,隨即臉色一整,露出她慣有的強悍;蹲下身去,抓起他的頭髮,以再嚴厲不過的口吻問道:「哼,「以退為進」……是嗎?真不愧是天羅地網的頭號情報首領。

  說!李律師是不是你們殺的?是誰僱用你們的?」喔!這才是「葵」。發狠、潑辣、強硬,對「垃圾」絕不手下留情,帶著性格又淩厲的中性美,即使是絕決冷酷也散發出女性的冷艷。

  「哼嗯,證據呢?」文若書不卑不亢地冷笑還擊:「I.J.O不是一向講求完美嗎?如果你們找得出證據,我就承認。」

  「Shit!你……」羽生凱氣不過,大腳差點就「吻」上文若書英俊的腦袋瓜。

  「凱!」葵拉住他,有些責備地訓斥他:「你看你,又來了!別老是那麼衝動呀!」

  「這個雜碎一腳踹死他都太便宜了!」羽生凱忿忿不平的吼叫著,心裡著實氣不過,天殺的!要不是這個混帳,他們哪會被通緝呢!Shit!想到就氣!

  「不對傷患動粗是我的原則,過來把他扶起來。」江海音淡淡地說完,站起身來。

  「為什麼我要扶他?」羽生凱異常清冷淡漠地問。

  本來嘛!把這人渣丟在這裡自生自滅就已經算是對他很仁慈了,幹嘛還要救他?

  「你又在孩子氣了。不把他帶走,我怎麼洗刷冤情!?快點!若是我去扶,你待會兒又要吃醋。」

  「去……去你的!」羽生凱霍地站起身來,表情因心虛不服、窘迫而漲紅,語調也因此而尖銳上揚:「少胡說!誰要吃你的醋!?你少不要臉了!」

  「是嗎?」這個倭寇永遠是這麼閉俗得不可愛!葵冷哼了一聲,逕自把文若書粗魯地拉了起來,她可不想既浪費時間和他吵架,又讓這個外人看笑話。

  她淡漠倔強地道:「那好!既然你不高興扶他,那我自己來!但是請你別在那裡吼叫了。」

  「你……」可……可惡!

  羽生凱瞳孔緊縮,瞳眸裡的火焰漸漸地聚成一個點,冰寒著俊臉,又看到那個高挺漂亮的文若書像是一副很享受「美人恩」似地給了他挑釁的一瞥,還伸出手就勢環上葵凹凸有致的腰身。他緊抿著唇,不發一言,忍俊不住地向旁邊的木頭捶了一拳,使得那個「倒楣木」應聲碎裂,而他卻渾然不覺,有道眸光銳利如刀的直視著他們的背影。

  「如果我沒記錯,我們應該沒用武器攻擊你,為什麼你也掉下來了?」江海音當然不可能沒有發現文若書蠢蠢欲動的「色手」,一使力,給了他毫不留情的一拐,讓文若書痛得悶哼一聲,他的手不得已的離開了她的腰上。

  這娃兒真嗆!

  文若書輕揉著自己被打痛的地方,暗自思忖:不過,這娘兒們有個性,我喜歡!

  通常高傲不屈,或是頑強潑辣的性格女子,都會激起男人一股生理性的,出於原始的……征服慾望!那無關於情愛,只是成就感!

  反之亦然!同樣女人也會對桀驁不馴的男人有駕馭慾望。那是人類對不容易到手的事物所激發出的慾望;當然,愈不輕易得到的東西愈好!這是人類的天性!

  而身為黑道情報頭子的他,仗持著一張上帝所賜的美好面孔,只消一個笑容,就足以顛倒眾女,從沒有女人抗拒得了他的魅力;自然,對女人無往不利的他,會對江海音這種完全把他當人渣的態度及神情,一一勾出他潛在的征服慾望……

  呵,他性感溫潤的唇邊綻出一抹狡獪的詭譎的笑容……

  就讓他來玩個「遊戲」吧!

  如果玩得好,他將可以擁有數不盡的財富,何樂而不為?

  這是一項帶有危險賭注的挑戰。不過,是沒有人能抵擋得了名、利雙收,還外帶美人在抱的誘惑了。既能有「江山」,又能有「美女」,夫復何求!?人生之快盡在此了!

  「儀表板在進入這個地帶時就自動混亂了。」文若書聳聳肩,漫不經心又似不在意地說。

  「難道你們的飛機是因此而承受不住,所以墜毀的?並不是……」文若書別有深意的笑笑,「「白影」的頭腦變差了!?」

  「……儀表板自動混亂?」葵沒有再注意他的話,反倒自言自言,逕自沈思著這件意外……

  突然,唰的一聲!

  來了!她不用轉頭,也知道發生了啥鳥事了。只見羽生凱三步並作二步的衝上前來,一把扯下文若書,看來是忍受不住了;極力掩飾心中其實在意得要命的醋勁,臉上力裝冷酷鎮定,然後此地無銀三百兩地道:「你……你你別誤會!我……我只是看不慣你……你那麼放浪地扶著他!」

  「我放浪!?」江海音伸出食指,反手詫異地指住自己的鼻子,語調不由得提高了一百八十度,怒火狂熾地道:「你當我□啊!死倭寇!沒有幾兩中國文字墨水就別亂賣弄,自暴其短的惹人輕鄙。」

  「可惡!不要咬文嚼字!」欺負他是「外國人」!講得那麼文謅謅的八股,誰聽得懂!

  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文若書眼中戲弄的光芒不禁更深了……吵吧!再更激烈一點吧!最好能氣得老死不相往來,遊戲就更好玩了!

  咚咚……咚咚……

  就在此時,叢林中驀地傳一陣詭異得令人心驚的急促鼓聲,使得斗在興頭上的二人不得已暫時休兵,轉頭一起尋找聲音的來源,而一群又一群身穿「奇裝異服」的「人類」……說他們是人類,完全是由外表來判斷的……從叢林中湧了出來,手持長茅,團團圍住他們,繞著他們打轉,嘴中不時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看樣子,是非常的「原住民」……

  「怎麼回事!?這裡不是還在太平洋群島上嗎?」江海音疑惑地看著這些有著茶色皮膚,濃眉大眼,五官深刻俊挺,看似有點中西合壁的人們,一下子弄不清他們是什麼人種……

  「……嘿,該不會是「食人族」吧?」文若書滿不在意地吹了一聲口哨,打趣地說著,絲毫不怎麼害怕。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眼中不禁閃起狡獪的光芒……

  呵,這真是「天意」呀!

  「若他們是食人族,我一定要他們先吃你!」羽生凱惡狠狠地瞪了文若書一眼,像是恨不對方立即在他眼前被當場生吞活剝似地揚起唇角挑釁,連同方纔的不滿一起報復。

  「你不是說我是人渣嗎?」文若書不怒反笑,毫不在意地輕鬆說著:「人渣恐怕不大好吃喔!像你們這種乖乖牌的正義使者,看似細皮嫩肉的小傢夥,咬起來的口感及營養度,準是比我這個人渣可口多了,不是嗎?」點點的諷刺盡在不言中!

  「你……」羽生凱看著他,差點要給了他一拳,讓他氣焰別太甚。要知道,他羽生凱也是一個傲視群雄的人,自然不能忍受有人比他更囂張。

  不過,倏地,鼓聲一個重音之後,所有的喧鬧全歸於一片寧靜,空氣中飄蕩著詭譎邪魅的氣味,令人禁不住感到些許的毛骨聳然。

  這時,一個身穿深紫色袍子,腰間繫了條金色粗繩,留著滿嘴白鬍子,滿頭白髮,高大碩壯的……「老人」走出人牆之中,威嚴沈穩的架式直逼而來,以不高不低,冰冷無情如公式化的語調問道:「入侵者,你們是誰?又是從哪裡來的?為何破壞我們的守護神!?」咦?是國語!

  三個人霎時全面面相覷,心中同時納悶著,什麼時候開始,「國語」已成了世界共同的語言了!?莫非「三民主義,統一中國,世界大同」的日子亦不遠矣!?

  什麼跟什麼嘛!

  「……對不起,冒昧入侵,請問……」江海音首先由震驚中回復過來,冷靜鎮定,溫婉有禮,謙和恭敬的開口,期望緩和一下對方的怒意,博得他們的好印象;沒想到她才一出聲,那群土著……在不知道他們是啥碗糕之前,也只能如是稱呼……立即發出高高低低的「喔嗚」聲,弄得羽生凱十分惱火。

  「這裡是……」

  「阿法利斯!」那名長者伸出長長的木杖,筆直地指向剛剛被羽生凱打壞的木頭,如頌經一般沒有起伏,但卻低沈有力,似乎還會產生共鳴的平板語調重複說著:「阿法利斯!」

  「阿法利斯!」一群土著……不!現在該改口稱他們為阿法利斯人才是……也隨之發出如浪潮一般迴響,綿延不絕於耳地呼喚「阿法利斯」的聲調,反覆頌著。

  「阿法利斯……」羽生凱沈吟了一下,旋即便道:「是不是紀伯倫的\"先知\"中的那個「阿法利斯」?」

  「沒想到你還有點常識。」文若書的嘴角彎成譏嘲的弧度,輕蔑地睨著他。這個男子衝動的行為,完全是不經大腦型的「彼得?潘」,實在很難讓人把他當成對手般的敬重或平等視之。

  「但是,你不覺得我們的情形比較像電影中「失落的地平線」嗎?」羽生凱喃喃低語道。

  「失落……」見他一本正經,用商討似的語氣對他喃喃說著時,文若書發現自己徹徹底底的敗給這名素有「怪盜」之稱的美少年了。他有些不可思議,這等白癡怎麼能擔任I.J.O「警探」那等高難度的工作呢?

  江海音在看到那被損壞的木頭竟是一尊木像時,不禁有些錯愕。撇去那個被凱憤怒之下打壞的臉之外,那個挺拔卓越的身材、行頭、整顆頭形,好像……

  「……那個就是「阿法利斯」!?」她有些不可思議地問著。這實在太像……

  「是的!你們破壞了它。」一瞬間,沙的一聲,所有的長茅全指向了他們,每個人的眼神都是極具侵略性的望住他們。

  那名長者繼續說:「所以,我們要用你們的血來澆熄他的憤怒。」用血來澆熄祂的憤怒!?若真有這等神明,恐怕也是魔神吧!

  江海音輕鄙地嗤了一聲,但不好直接表達,轉而哀求:「但,我們是外地人,並不知道會在無意之中侵犯你們的神像,你們能不能……」

  「只有死!」剎時之間,周圍的人又響起血祭的回聲。

  看來,這裡並不是「失落的地平線」中,那個名稱為「香格里拉」的世外桃源,而是一座瘋狂的、嗜血的島嶼!

  「……柱像是我打壞的。」羽生凱極突然的將葵拉到身後。從剛才開始,這群阿法利斯人就用極度飢渴的眼光看著她,使得他非常的想殺人,把他們的眼珠子挖下來,不許他們再用視覺強暴他的葵!

  「有事衝著我來就好了,別找她的麻煩!」喔!好可怕的獅吼,嚇得對方屁滾尿流了嗎?才不!他們全掄起茅頭,筆直地對準他們,如架在弦上的弓箭,隨時會發射出來般地令人驚心動魄;但,他們三個人倒也不曾露出一絲一毫的緊張害怕,反倒老神在在,安適自得的從容,像是在他們面前的,不是即將置人於死地的場景,而是……一場戲!

  是的!一場戲,而他們則是毫不相干的外人一般!

  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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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情人 第5章(2) 作者:商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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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自是會處置你,只是……」長老突然把木杖對準葵,沈穩的命令像是鼓嗚,如雷轟,鏗然有力且不容反抗,一字一字,用力且清晰地說:「「阿法利斯」要她!」一群土人……是阿法利斯人又開始齊唱「阿法利斯」歌,重複旋繞,

  呼聲不斷。

  「你們敢!」羽生凱雙眸噴火,不比維蘇埃火山遜色。誰敢動他的葵,他就先送誰下地獄!

  「凱!」江海音扯扯他的衣服,示意他冷靜下來。這只瘦蠻牛,一碰上有關她的事,就理智全失了。看文若書那興味盎然的研究目光,想是也發現她對他的特別性了,只有他本人還渾然無所覺……不,還得加上遲鈍這一項。

  「對不起!」羽生凱吶吶地說。

  她聲音清澈,不卑不亢,無畏無懼,理智冷靜地問著:「難道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阿法利斯」若是你們的守護神,為什麼祂不會保護自己,反而讓我們這些外地人打壞了,還得動勞你們來處決我們?若是這樣的守護神,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她撇了撇嘴角,有絲輕鄙譏嘲:「那又如何能保護你們?」她是故意的!

  文若書的唇角別有涵意的輕彎,笑了笑,故意激怒他們,不使自己成為特別處置者,而要求同等對待者!看樣子,這女人……有趣!

  「你激怒了「阿法利斯」!」長老生氣了,似是無法忍受自己的神明被別人做如此貶值。

  「哼!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說,你怎麼知道「阿法利斯」生氣了?搞不好他點頭拍手叫好,直贊同我們的話!」羽生凱也和她一搭一唱。

  他想必是活膩了,要和她一起搞「殉情」。

  他們倆個感情到底好是不好!?文若書納悶著。

  「若不是「阿法利斯」需要女人來繁殖後代,又豈會需要你們這些無禮的外地人!?」長老氣抖抖地說著,大有心臟病發作的趨勢。

  羽生凱正斗在興頭上,了無誠意地安撫:「老先生!冷靜一點,別氣壞身子了,要是氣得一命嗚呼,下去報到了,可就不能欺負我們了啊!」

  「欺……欺負?」到底誰欺負誰呀!

  這種情形要是傳了出去,別人大概也認為他們太不懂得敬老尊賢了。

  江海音略感頭疼地單手撫額,很是苦惱,自己怎麼會這般不知進退!?

  「獸……獸鬥!」長老氣結地宣佈「死刑」。手杖一收,篤地敲響在泥土上。

  「明天正午時分,我們競技場相見!若是你們鬥得贏「基博羅哈他瓦」,就容許你們活下去;不然,就讓你們成為它的午餐!」接著手杖一揮,示意人民逮捕他們回到阿法利斯的城堡去,以防他們半途「落跑」!

  「他說的那個基……什麼鳥東東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羽生凱氣定神閒地問著,只有緊握著葵的手微微地顯露他的不安,彷彿是稍稍一個不注意,她就會離他而去一般似的。

  「不知道,不過,依照漫畫或卡通上的公式,又加上那位老先生的描述,它大概不是食人鬼,就是野獸那一類的東西吧!」江海音漫不經心,從容優雅地從路旁的樹上扯下一片樹葉,放在口裡吹著。她知道事情絕不會那麼單純,必定還另有蹊蹺;但到目前為止,除了看情形之外,大概也是別無他法了。

  如果……撇去這個奇怪的族群的話,這裡會是很討人喜歡的地方;尤其,這裡種了成千上萬株的……向日葵!

  一大片的向日葵花海,看是很難在尋常地方看見了。

  文若書回頭朝那尊被打壞的柱像看了看,倏地開心的笑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呀!

  一行人也未發現到,在花海的深處,有人正以目光追隨著他們。

  羽生凱頸背的汗毛倒是全數站立了起來,他側過頭去,搜尋著可能的來源;那不是具有殺氣的視線,但是,和這些奇怪的野蠻人在一起,使他不得不謹慎。誰知道他們下一步又有什麼花招出現!

  不過還來不及尋找到那道眸光,羽生凱的注意力就被身旁的人兒所發出的吹葉之聲,牽引了過去;他有些詫異地看著正在以葉片編織旋律的葵一眼,不敢置信地問:「你還記得這段曲子!?」

  「當然記得。」她放下葉子,笑得甜甜地勾住他的手臂。也罷!雖然他嘴巴壞,甚至不坦白、彆扭、任性、火爆,而且還遲鈍、閉塞得緊;但,她的心總會因為他笨拙的溫柔而繃得好緊。當他的情人,怕是幸福,也是不幸了。

  「就是我十一歲掉下山崖時,你為了哄我不要哭,吹給我聽的那段。」她仰頭柔柔的凝望他清秀俊逸的臉龐,擡手撥了撥他一頭桀驁不馴的黑髮。

  「嘿!你好像又長高了。」

  「真的!?」他抓下她的手,倒沒有在意她所說長高一事;眸中所映照的,只有她含情帶笑的唇角。他們的關係好像更親密了一些,羽生凱低首時如此地想著,自從……那個晚上之後。

  「喂!兩位!」閒散地尾隨在他們身後的文若書搭住二人的肩膀,狀似無奈地怨歎看不到一出

  真人演出的精彩鏡頭,只好以著捉弄成分居多的口吻提醒:「目的地到了,麻煩你們克制一下。」

  「你……」羽生凱萬分不快地瞪過去,有一絲被打斷的惱怒。「嫉妒就說清楚!少在那裡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你愈來愈會打屁了,好現象喔!」文若書笑得別有深意,令人深感不安的神情望住羽生凱,分不清真心地說道:「只是,羽生桑,在她還沒有死會以前,任何人都有是有機會的唷!」什麼!?

  羽生凱眸光冰冷,瞇起了眼,心底持續湧現不安,他心中時常不安,生氣只是發洩的方式之一;害怕……他害怕他的葵,會給這些自命瀟灑風流的「老」男人搶走!

  搶走!?

  他在心底一驚。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字眼浮上心頭?

  不理會那二個男人的對峙,葵瞇起眼睛,手遮在眉前,觀看那個釘於大理石上,用鑽石所雕磨出來,巨大無比,垂吊於一座「狀似」皇宮的正上方的圖案,反射著耀眼的陽光,散發出無與倫比的澄亮光芒,幾乎令人無法直視。

  但她咋舌的,並不是它的材質,而是那個圖案!

  那個圖形……似曾相識……

  不待她多看多研究多回想,就被押進了旁邊陰暗潮濕的石階,要進入漆黑的地牢了。她笑著,一點也不害怕,若是她注定和江家的產權無份,相信上帝已經給了她最直接的答案;可惜,她偏偏又有預感……

  這座島和自己必定……有所關聯……

  夜,即將來臨……

  美國

  「不見了!?」一個暴跳如雷轟閃電地震般的怒吼,由擎義大樓樓頂驚天動地的爆傳了出來,怒火力足以炸掉整座美洲島,剷平亞洲所有高山峻嶺。

  「不要對我吼!」

  「飛鷹」陰冷地看著電腦畫面,左手則隨意地滑動著滑鼠,無動於衷,面無表情,對他的怒氣視若無睹,愛理不理地哼著:「若是你不懂「不見了」是什麼意思,請自行去圖書室找字典翻閱,別在白影的辦公室中吵叫。」

  「真幽默!」仲霆撇了撇唇角,大步衝向電腦,要自己找;和這個「冷血狐狸」講話簡直是浪費時間。

  飛鷹眼明手快地拿身旁邊處理完的公文夾擋下他的雙手,身體同時不著痕跡地移動辦公椅,手一使力,把仲霆甩了出去。

  「你……」仲霆反應敏捷地在落地前騰空翻轉個身,雙腿大開的穩實地著地,劈頭朝他大吼:「你有病呀!我自己找不行嗎?」

  「在這世上誰沒有病?不都是心理生病的病人!?」他淺笑的俊容中露著鄙夷與諷刺,邪惡地譏弄著,黑如夜之帷幕般的深邃瞳眸浮現了不屑,唇角彎起使人倍感屈辱的弧度。

  「別像支巡弋飛彈似的炸過來,I.J.O的存檔資料及監控作業是一分鐘也少不得的。」

  「你……」

  「為了女人,值得嗎?」飛鷹平靜無波地說。

  這人根本是變態!

  仲霆火冒二丈地瞪視著他。不!他若拂袖而去,就輸給這個在組織裡有名的「冷血狐狸」……飛鷹!

  「白影有告訴你,要這樣陰狠地對待你的夥伴嗎?」仲霆擡出唯一制得住他的人來扣他。不給他一點顏色看,他就胡亂作威作福了!

  「我不記得和辦事不力的人曾為夥伴。你不才是和那個冒火的「小偷」是搭檔嗎?」簡直是找碴!「他不是「小偷」!是「怪盜」!」該死的!他想殺人了!

  「還不都是宵小!?」飛鷹老神在在,漫不經心,簡直不想理他地哼著。

  「那我又什麼時候辦事不力過了?」好吧!要過招就來吧!誰怕誰!?

  「南太平洋。」他說得極小聲,似已經對仲霆失去耐性了。

  「什麼!?」仲霆認為自己氣勢正在興頭上。

  「雷達追蹤就在旁邊的大檯面上。」飛鷹終於擡起頭來用看笨蛋的眼神注視著他,唇角再次揚起譏諷;有意嘲笑他的觀察力不佳。

  「偵探」!?我看白影替你們取錯了代號。」奇恥大辱!簡直是奇恥大辱!這只「冷血狐狸」簡直是跋扈得過頭了,目中無人,以欺負人為樂!

  「……和白影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仲霆喃喃罵著,步向旁邊長二.五公尺,寬一.五公尺,高約一公尺的雷達顯示儀,尋找南太平洋有無疑似戰鬥機的蹤跡。

  驀地,一行字強烈地映入他的眼簾中……由人造衛星上顯示,編號24927的戰鬥機,於三月七日午時炸毀炸……炸毀!?

  一股悲憤,不可置信,無法承受的哀傷由食道延燒至喉頭,仲霆狂吼了一陣,

  跑出了「偵測情報室」……白影的辦公室。

  葵死了!?真的嗎?

  不,怎麼可以?

  他還沒有……

  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

  「所以說他們是低能兒嘛!」飛鷹擡起頭來,靠進辦公椅背裡,眼底還是慣有、退不去的嘲鄙。

  「一遇上感情的事,就全成了智能不足的「障胞」了。」

  「哪!?飛鷹……」風岱推門進來,不解地望著仲霆離去的奔跑身影,疑惑不解地問:「那傢夥怎麼了?你又欺負人家啦!」

  「沒空。」飛鷹冷冷地應著。簡短的二個字,就完全傳達出他不屑對仲霆這麼做。

  「你知道嗎?飛鷹!」風岱極其突然的側身靠近他,表情姿勢之曖昧,會讓人聯想到「0號」與「1號」的關係。

  「我突然很想看你戀愛時候的樣子,一定是「驚天地,泣鬼神」,「風雲為之變色,草木為之含悲」的轟動。」

  「哼嗯!」飛鷹的唇畔綻起一抹極諷刺的笑容,輕視的表情表露無遺,短短的一聲輕嗤聲,就足以代表……「嘿是嘸可能欸代志」。

  「哼!?哼那是什麼意思?難道傳言是真的?你真的和白影……」風岱存心挑釁似地逼近飛鷹,但他拿出檔案夾,抵在自己的臉前,仍是那副冷漠的神情。

  「別給他聽見,小心你的婚結不成了。」他起身把公文夾便拍在風岱臉上,拎起外衣,步出了辦公室前丟下二個字:「白癡。」風岱摸摸俊秀的鼻子,有些不服地低罵:「真是不可愛的傢夥!以為自己是流川楓嗎?搞不好是個GAY!標準的「壞血症」」!

第5章(2)

  「我們自是會處置你,只是……」長老突然把木杖對準葵,沈穩的命令像是鼓嗚,如雷轟,鏗然有力且不容反抗,一字一字,用力且清晰地說:「「阿法利斯」要她!」一群土人……是阿法利斯人又開始齊唱「阿法利斯」歌,重複旋繞,

  呼聲不斷。

  「你們敢!」羽生凱雙眸噴火,不比維蘇埃火山遜色。誰敢動他的葵,他就先送誰下地獄!

  「凱!」江海音扯扯他的衣服,示意他冷靜下來。這只瘦蠻牛,一碰上有關她的事,就理智全失了。看文若書那興味盎然的研究目光,想是也發現她對他的特別性了,只有他本人還渾然無所覺……不,還得加上遲鈍這一項。

  「對不起!」羽生凱吶吶地說。

  她聲音清澈,不卑不亢,無畏無懼,理智冷靜地問著:「難道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阿法利斯」若是你們的守護神,為什麼祂不會保護自己,反而讓我們這些外地人打壞了,還得動勞你們來處決我們?若是這樣的守護神,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她撇了撇嘴角,有絲輕鄙譏嘲:「那又如何能保護你們?」她是故意的!

  文若書的唇角別有涵意的輕彎,笑了笑,故意激怒他們,不使自己成為特別處置者,而要求同等對待者!看樣子,這女人……有趣!

  「你激怒了「阿法利斯」!」長老生氣了,似是無法忍受自己的神明被別人做如此貶值。

  「哼!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說,你怎麼知道「阿法利斯」生氣了?搞不好他點頭拍手叫好,直贊同我們的話!」羽生凱也和她一搭一唱。

  他想必是活膩了,要和她一起搞「殉情」。

  他們倆個感情到底好是不好!?文若書納悶著。

  「若不是「阿法利斯」需要女人來繁殖後代,又豈會需要你們這些無禮的外地人!?」長老氣抖抖地說著,大有心臟病發作的趨勢。

  羽生凱正斗在興頭上,了無誠意地安撫:「老先生!冷靜一點,別氣壞身子了,要是氣得一命嗚呼,下去報到了,可就不能欺負我們了啊!」

  「欺……欺負?」到底誰欺負誰呀!

  這種情形要是傳了出去,別人大概也認為他們太不懂得敬老尊賢了。

  江海音略感頭疼地單手撫額,很是苦惱,自己怎麼會這般不知進退!?

  「獸……獸鬥!」長老氣結地宣佈「死刑」。手杖一收,篤地敲響在泥土上。

  「明天正午時分,我們競技場相見!若是你們鬥得贏「基博羅哈他瓦」,就容許你們活下去;不然,就讓你們成為它的午餐!」接著手杖一揮,示意人民逮捕他們回到阿法利斯的城堡去,以防他們半途「落跑」!

  「他說的那個基……什麼鳥東東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羽生凱氣定神閒地問著,只有緊握著葵的手微微地顯露他的不安,彷彿是稍稍一個不注意,她就會離他而去一般似的。

  「不知道,不過,依照漫畫或卡通上的公式,又加上那位老先生的描述,它大概不是食人鬼,就是野獸那一類的東西吧!」江海音漫不經心,從容優雅地從路旁的樹上扯下一片樹葉,放在口裡吹著。她知道事情絕不會那麼單純,必定還另有蹊蹺;但到目前為止,除了看情形之外,大概也是別無他法了。

  如果……撇去這個奇怪的族群的話,這裡會是很討人喜歡的地方;尤其,這裡種了成千上萬株的……向日葵!

  一大片的向日葵花海,看是很難在尋常地方看見了。

  文若書回頭朝那尊被打壞的柱像看了看,倏地開心的笑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呀!

  一行人也未發現到,在花海的深處,有人正以目光追隨著他們。

  羽生凱頸背的汗毛倒是全數站立了起來,他側過頭去,搜尋著可能的來源;那不是具有殺氣的視線,但是,和這些奇怪的野蠻人在一起,使他不得不謹慎。誰知道他們下一步又有什麼花招出現!

  不過還來不及尋找到那道眸光,羽生凱的注意力就被身旁的人兒所發出的吹葉之聲,牽引了過去;他有些詫異地看著正在以葉片編織旋律的葵一眼,不敢置信地問:「你還記得這段曲子!?」

  「當然記得。」她放下葉子,笑得甜甜地勾住他的手臂。也罷!雖然他嘴巴壞,甚至不坦白、彆扭、任性、火爆,而且還遲鈍、閉塞得緊;但,她的心總會因為他笨拙的溫柔而繃得好緊。當他的情人,怕是幸福,也是不幸了。

  「就是我十一歲掉下山崖時,你為了哄我不要哭,吹給我聽的那段。」她仰頭柔柔的凝望他清秀俊逸的臉龐,擡手撥了撥他一頭桀驁不馴的黑髮。

  「嘿!你好像又長高了。」

  「真的!?」他抓下她的手,倒沒有在意她所說長高一事;眸中所映照的,只有她含情帶笑的唇角。他們的關係好像更親密了一些,羽生凱低首時如此地想著,自從……那個晚上之後。

  「喂!兩位!」閒散地尾隨在他們身後的文若書搭住二人的肩膀,狀似無奈地怨歎看不到一出

  真人演出的精彩鏡頭,只好以著捉弄成分居多的口吻提醒:「目的地到了,麻煩你們克制一下。」

  「你……」羽生凱萬分不快地瞪過去,有一絲被打斷的惱怒。「嫉妒就說清楚!少在那裡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你愈來愈會打屁了,好現象喔!」文若書笑得別有深意,令人深感不安的神情望住羽生凱,分不清真心地說道:「只是,羽生桑,在她還沒有死會以前,任何人都有是有機會的唷!」什麼!?

  羽生凱眸光冰冷,瞇起了眼,心底持續湧現不安,他心中時常不安,生氣只是發洩的方式之一;害怕……他害怕他的葵,會給這些自命瀟灑風流的「老」男人搶走!

  搶走!?

  他在心底一驚。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字眼浮上心頭?

  不理會那二個男人的對峙,葵瞇起眼睛,手遮在眉前,觀看那個釘於大理石上,用鑽石所雕磨出來,巨大無比,垂吊於一座「狀似」皇宮的正上方的圖案,反射著耀眼的陽光,散發出無與倫比的澄亮光芒,幾乎令人無法直視。

  但她咋舌的,並不是它的材質,而是那個圖案!

  那個圖形……似曾相識……

  不待她多看多研究多回想,就被押進了旁邊陰暗潮濕的石階,要進入漆黑的地牢了。她笑著,一點也不害怕,若是她注定和江家的產權無份,相信上帝已經給了她最直接的答案;可惜,她偏偏又有預感……

  這座島和自己必定……有所關聯……

  夜,即將來臨……

  美國

  「不見了!?」一個暴跳如雷轟閃電地震般的怒吼,由擎義大樓樓頂驚天動地的爆傳了出來,怒火力足以炸掉整座美洲島,剷平亞洲所有高山峻嶺。

  「不要對我吼!」

  「飛鷹」陰冷地看著電腦畫面,左手則隨意地滑動著滑鼠,無動於衷,面無表情,對他的怒氣視若無睹,愛理不理地哼著:「若是你不懂「不見了」是什麼意思,請自行去圖書室找字典翻閱,別在白影的辦公室中吵叫。」

  「真幽默!」仲霆撇了撇唇角,大步衝向電腦,要自己找;和這個「冷血狐狸」講話簡直是浪費時間。

  飛鷹眼明手快地拿身旁邊處理完的公文夾擋下他的雙手,身體同時不著痕跡地移動辦公椅,手一使力,把仲霆甩了出去。

  「你……」仲霆反應敏捷地在落地前騰空翻轉個身,雙腿大開的穩實地著地,劈頭朝他大吼:「你有病呀!我自己找不行嗎?」

  「在這世上誰沒有病?不都是心理生病的病人!?」他淺笑的俊容中露著鄙夷與諷刺,邪惡地譏弄著,黑如夜之帷幕般的深邃瞳眸浮現了不屑,唇角彎起使人倍感屈辱的弧度。

  「別像支巡弋飛彈似的炸過來,I.J.O的存檔資料及監控作業是一分鐘也少不得的。」

  「你……」

  「為了女人,值得嗎?」飛鷹平靜無波地說。

  這人根本是變態!

  仲霆火冒二丈地瞪視著他。不!他若拂袖而去,就輸給這個在組織裡有名的「冷血狐狸」……飛鷹!

  「白影有告訴你,要這樣陰狠地對待你的夥伴嗎?」仲霆擡出唯一制得住他的人來扣他。不給他一點顏色看,他就胡亂作威作福了!

  「我不記得和辦事不力的人曾為夥伴。你不才是和那個冒火的「小偷」是搭檔嗎?」簡直是找碴!「他不是「小偷」!是「怪盜」!」該死的!他想殺人了!

  「還不都是宵小!?」飛鷹老神在在,漫不經心,簡直不想理他地哼著。

  「那我又什麼時候辦事不力過了?」好吧!要過招就來吧!誰怕誰!?

  「南太平洋。」他說得極小聲,似已經對仲霆失去耐性了。

  「什麼!?」仲霆認為自己氣勢正在興頭上。

  「雷達追蹤就在旁邊的大檯面上。」飛鷹終於擡起頭來用看笨蛋的眼神注視著他,唇角再次揚起譏諷;有意嘲笑他的觀察力不佳。

  「偵探」!?我看白影替你們取錯了代號。」奇恥大辱!簡直是奇恥大辱!這只「冷血狐狸」簡直是跋扈得過頭了,目中無人,以欺負人為樂!

  「……和白影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仲霆喃喃罵著,步向旁邊長二.五公尺,寬一.五公尺,高約一公尺的雷達顯示儀,尋找南太平洋有無疑似戰鬥機的蹤跡。

  驀地,一行字強烈地映入他的眼簾中……由人造衛星上顯示,編號24927的戰鬥機,於三月七日午時炸毀炸……炸毀!?

  一股悲憤,不可置信,無法承受的哀傷由食道延燒至喉頭,仲霆狂吼了一陣,

  跑出了「偵測情報室」……白影的辦公室。

  葵死了!?真的嗎?

  不,怎麼可以?

  他還沒有……

  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

  「所以說他們是低能兒嘛!」飛鷹擡起頭來,靠進辦公椅背裡,眼底還是慣有、退不去的嘲鄙。

  「一遇上感情的事,就全成了智能不足的「障胞」了。」

  「哪!?飛鷹……」風岱推門進來,不解地望著仲霆離去的奔跑身影,疑惑不解地問:「那傢夥怎麼了?你又欺負人家啦!」

  「沒空。」飛鷹冷冷地應著。簡短的二個字,就完全傳達出他不屑對仲霆這麼做。

  「你知道嗎?飛鷹!」風岱極其突然的側身靠近他,表情姿勢之曖昧,會讓人聯想到「0號」與「1號」的關係。

  「我突然很想看你戀愛時候的樣子,一定是「驚天地,泣鬼神」,「風雲為之變色,草木為之含悲」的轟動。」

  「哼嗯!」飛鷹的唇畔綻起一抹極諷刺的笑容,輕視的表情表露無遺,短短的一聲輕嗤聲,就足以代表……「嘿是嘸可能欸代志」。

  「哼!?哼那是什麼意思?難道傳言是真的?你真的和白影……」風岱存心挑釁似地逼近飛鷹,但他拿出檔案夾,抵在自己的臉前,仍是那副冷漠的神情。

  「別給他聽見,小心你的婚結不成了。」他起身把公文夾便拍在風岱臉上,拎起外衣,步出了辦公室前丟下二個字:「白癡。」風岱摸摸俊秀的鼻子,有些不服地低罵:「真是不可愛的傢夥!以為自己是流川楓嗎?搞不好是個GAY!標準的「壞血症」」!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12-20 23:39:25

第6章(1)

  月光皎潔透過地牢上方一個小方型鐵窗射入潮濕陰冷,又臭氣沖天的地牢中;江海音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叫一個女人睡在這種「ㄜ尿拉屎」都在同一處的恐怖地方,怎麼可能睡得著!?

  她再側翻了一下,心想明天的那場啥勞什子的鬥技或許不會扯她頭上,大部分不是都會找男性嗎!?所以她應該會沒事才對。

  此時,她頸上掛的紫水晶冷不防地掉了出來,她窮極無聊地將它拿起來翻看,猛然想起上回受傷時,曾看見它在月光照射下的變化,於是她立刻起身,把紫水晶湊在窗口的月光下一放……

  「喔!是「阿法利斯」的皇家徽章嘛!」她這才想起,那個似曾相識,放在城樓上的巨大國徽;也難怪她初看見它時,會感到眼熟,原來是因為她在HOSANNA島上時,曾看過一次。

  不過……是誰在說話呀?

  江海音的頭猛然一轉,就看見文若書也挨在她旁邊看這照射在地上的圖樣,還嘖嘖有聲地品頭論足著:「這類紫水晶很純,看是能賣不少價錢……」啪!

  江海音一個巴掌拍過去,把他的額頭推開了一臂之遠,語調急遽下降:「離我遠一點!」

  「嘖!好強悍!」文若書哀痛地揉柔額頭,拿男人最純真無邪,惹人憐愛的神情姿態瞅著她,眼角有意無意地勾引著:「我只是好心……想告訴你一些事……」

  「好心!?」江海音瞇起了眼,嘲諷地哼著,非常看不起他。「若你那會叫好心,那全世界的好人就都死光了!」

  「好犀利喔!一針見血。」文若書無關痛癢地笑著,在俊逸的神采中,更憑添一絲危險的魅力。這小妞……有意思!

  「不過,我原本以為你會對你老爸為什麼送你這紫水晶,還有這紫水晶和這座島的關聯有興趣呢!看來……」這傢夥,分明是故意的!

  江海音戒懼戒慎地盯著他,蹙起了眉,「你到底想要什麼?」文若書懶洋洋,緩緩地伸出一隻手指頭。

  「一!?一百萬!?」江海音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討錢,但除了那個答案之外,她無法推測出其他的可能性。這白癡也太笨了吧!在這種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烏龜不靠岸的地方要錢做什麼!?

  「不……」他優雅從容地搖了搖他修長的食指,猝不及防的靠過來,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倏地攫住了她的手臂,將唇壓上她的。

  「……一個吻!」

  「唔……」她憤怒的吼聲全數被這個下流的登徒子吸收了!她不服地甩動著頭,想甩開他親得愈來愈深入的「法式親吻」!狠狠地抓起他的衣襟,猛力想把他甩了出去,可惜受傷未癒,完全使不上力,所以他離她還是很近!

  真可恨!這死羽生凱!為什麼這種時候睡得比死豬還沈,連她被人家輕薄了,也不會醒過來救她!這個混帳王八蛋!平常醋勁比火力發電廠還大,一旦需要他時,卻一點用也沒有!

  「……果然柔軟又香甜……」

  沒想到他還逕自在一旁陶醉著,絲毫不理會江海音氣得臉色發綠的可怕模樣,自顧自地說著:「喔……真教人捨不得放開呀!」

  「你……」她實在很想揍扁這個登徒子,把他狠狠剁成一百塊丟到太平洋去餵鯊魚!但……無奈啊!可恨哪!她受的傷還沒好,根本無法火力全開!

  Shit!回美國後,等他被槍斃了!一定要把他拖出來鞭屍!

  「……你老爸曾在你被白影帶去美國後,去了美國一趟。」

  「什……」他知道!?

  「沒想到「天羅地網」連這個也調查。」她不屑地說著。突然有一絲擔心起魏彥平和他那個「被保護人」的安危了。

  真傻!她連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還……

  「當然!你是這次事件中的主角,調查你和與你相關的人是必然的事。」文若書邪惡地笑著,很是欣賞她惱怒又莫可奈何的無措樣子,他的計劃要成功不難。一開始或許不能有什麼效果,但他就是想讓她因為他的勾引而心神不寧,心緒紛亂,徹底攪亂她的判斷力!他要讓I.J.O看看他們訓練的人也不過爾爾!

  「廢話少說!」她厭煩地打斷了他的話,把項鏈放回衣襟內。

  「然後呢?」

  「什麼然後!?」明知道她要問什麼,卻還是故意裝蒜。文若書笑得十分吃定她似地瞅著她看。

  「相不相信即使是在荒島上,我還是一樣可以處決你!?」江海音默默在心底從一數到十,使自己冷靜下來,嚴酷地盯著他,語調冰冷,在在表示自己所言絕非信口說說而已。

  「你想像飛鷹一樣動用私刑?」他倒沒什麼放在心上似地聳聳肩,彷彿並不在意她的威脅。

  「你別忘了美國是個注重人權的國家,你這麼做是會被判刑的。」

  「……飛鷹說的沒錯,對待你們這些人渣不需要太多同情心。再說,我們會從這「蠻荒之島」回去……」她忽而銳利地半瞇起眸子,冷然而優雅地看著他,清冷的語調中傾吐著不容忽視地警告意味。

  「你想……他們會相信誰?」她站起身,抽出自己繫在腰間的皮帶,雙手各挽一節,將中間拉直的部分逼向文若書,沈冷著聲音,惡狠狠地問:「要不要試試看!?」有沒有看過女人發狠有這麼迷人的?晶亮的眼眸,森冷卻優雅,又帶著迫人的氣勢,像是滲在水晶玻璃杯裡那紅葡萄酒中的毒藥一般,即使知道吃下去是斃命,卻還是無法不被誘惑……

  不過,目前他還不想死,也不想嘗嘗看有毒藥的葡萄酒是啥滋味,兩害相衡而權取其輕,他還是決定要當個「俊傑」……「識時務者」……反正來日方長,國父革命十次才成功了,他僅失敗一次並不可恥。

  「你父親途經南太平洋時,曾失蹤過將近六個月的時間……」說著說著,天色已微亮。牢房的門被打開了,阿法利斯人走了進來,不由分說地踹醒了正好眠的羽生凱,並且石破天驚地丟下一句有如核子彈爆炸的話:「獸斗女人。」

  「什麼!?」江海音和文若書二人同時愣住了,而睡眼惺忪的羽生凱則是差點想殺了這個來通報的人。

  「獸斗女人。」說完就一把拉起猶在震驚中的江海音,而羽生凱則完全清醒,一個劍步衝上前,二話不說,結實的給了對方一個拳頭,再飛快地把她拉回自己身邊,憤怒而恐懼的狂吼著:「你們休想把她從我身邊帶走!」

  「凱!」她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喊,原以為羽生凱這輩子決不可能說出這麼坦白得令人不可思議的話了!

  另外二名阿法利斯的侍衛則吹了聲口哨後,欺身上前欲向羽生凱討回他方才揍人的代價,而文若書則悠然,閒散地站在他們身後,並不怎麼起勁地躲著攻擊;他並沒有打算讓自己成為哪一邊的人,因為,他在等,等待一個足以先下手為強的好時機。

  「凱!」不行!人太多了!就算他們逃出去,也不見得能逃離此地。江海音一腳踹倒了一個迎面而來的攻擊者,決定先去找回他們昨天被沒收的東西,再用通訊器通知總部。

  反正罪魁禍首已經逮到了,沒有理由不能回去。

  就在這時,有人在牢房的牆上抓下一條麻繩,使原本隱藏於上方的柵欄直衝而下,將來不及反應的羽生凱圍限於其中。

  「凱!」江海音大叫,旁邊有人趁她分神之際,一個劍步衝上來,用利刃抵住她的喉頭,低冷著聲音命令著:「競技場。」

  「葵!」羽生凱情急之下顧不得其他的用日語大聲喊著,雙手氣惱地抓著鐵柵欄,憤怒地咆哮道:「葵!不要去!媽的!」他用力扯動在自己身前穩如泰山,一動也不動的牢籠陷阱,怒火高漲,憤恨又氣急敗壞地吼著:

  「葵!葵!不準去!你他媽的給我回來!聽見沒有?葵!」

  「……凱……」這陣椎心泣血的嘶吼刺進了她的胸膛,江海音哀切地側過頭去看了他一眼,卻聽見身旁抓住她的人陰冷且不容忽視,嚴寒地威脅著:「……獸不鬥女人,會吃猴子。」

  江海音有些錯愕地愣住了。

  猴子!?是指凱嗎?真夠毒的!這些土人!但是,隨著陰暗走道前漸漸浮現的刺眼光芒,江海音不禁浮起了一絲苦笑;她從不相信什麼命中注定的話,總認為人的命運是自己選擇的,要生存、要死亡,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然而,看著眼前不斷擴大,再擴大的陽光,她竟開始感到暈眩了……

  這算是上帝的旨意嗎?要她死在這蠻荒之島!?

  出口……就在眼前了……

  競技場上坐滿了成千上百的人,絕無冷場,尤其,當中還有行頭看來不俗的,她猜,大概是皇族那一類的尊貴人物吧!

  江海音手上被交付了一把刀子,亮晃晃地吐著森寒的氣息,據給她刀子的人說,刀口上已抹上了蛇毒那一類的毒物,若她能一刀刺進獸的心臟部位,就能一刀使它斃命。但只能用一次!

  很好,希望她要鬥的不是牛或其他大型動物,不然憑她一七○的身高,還是會疲於奔命的嗚呼哀哉。

  不過,就算沒有刀子,她也有皮帶,只是,看樣子,不是她死,就是它亡!

  「葵!」喔!「獅子王」羽生凱來了,正被帶到一根圓型大柱子上被綁了起來;而文若書則是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她,似乎料定了勝負。當然,身為黑道情報頭子的他,橫豎都是要死的,所以,他當然會覺得無所謂,搞不好還很慶幸呢!

  「葵!你他媽的給我回來!你一個區區老女人哪可能搞出什麼名堂!?要死也是我死了會比你好看,有價值,也比你精彩!媽的!快給我回來!」他是在拐著彎說願意為她而死嗎?

  她情真意切地笑了,一雙美眸含情帶愛地瞅著那個仍在咆哮中的傻小個……他實在高她不到十公分……他總是如此笨拙又努力地為著自己,不是嗎?

  能在臨死前聽見他如此不坦然的告白,或許,她該知足了。

  她忽而張開了口,朝在一旁大吼大叫的人兒用說日語的唇形緩緩無聲地說了三個字,使羽生凱錯愕地呆住了。她……她說什麼!?

  他張開口,嘴巴隨著她的唇形嚅動著發出聲響:「……愛……你……」我愛你!?

  他俊秀的臉龐驀地漲紅,原本就已沸騰不已的心被這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三個字翻絞得益發波濤洶湧,無法平息……他不敢相信,她竟然也愛他。

  他猛然吃了一驚。

  他一直……一直以為……她會喜歡比她大的男人,像白影、幽靈、泉傲天,還是風岱……那些比她高大,年紀也大她不下五歲的男人,而且能張開臂膀!

  做她避風港的男人……

  他不但年紀比她小,而且也高她不到十公分,她怎麼會……怎麼會……

  驀地,魏彥平的話冷不防地鑽入他的腦海中……你會不會覺得你的沈不住氣,佔有慾強,好勝心大,是因為組織裡的人,年齡都比你大的關係!?所以,你有了不安全感,才會作如此的反應。

  但他還不及去細細思索,他的注意力就全給前方出現的野獸給勾住了;原來他們口中的「基博羅哈他瓦」,竟是……一頭巨大的獅子!

  江海音倒抽了一口氣,不知自己是不是被對方當成神力女超人了!?只見一股可怕的殺氣直逼而來,那頭大獅子咆哮了一聲,高雅從地繞著她漫步著,在她還沒反應過來前,冷不防撲了上來……不行!她正背對著它,這樣插刀的機會並不是有利的,她俐落地躲開了它的攻擊,引起全場歡聲雷動……好一個不同凡響的異族女子!

  獅子顯然是發現對手了,連連直撲而來,讓她有些招架不住,然而到目前為止,她根本沒機會反擊,再加上她在HOSANNA島上受的傷還沒好,對她而言這是非常不利的一戰!

  而迫不得已的,她只好抽出皮革,原本,她是不想傷害「小」動物的。

  全場又嘩然地起了騷動,大概是發現到她拿著皮帶時,卻有渾然天成的馴獸師氣勢吧!文若書撇了撇唇角,把那抹漫不經心的笑容隱去,他倒想看看她還撐多久,若她不行了,他倒不介意幫她一個小忙……

  就在江海音神準地擲出皮帶,捆住獅子的咽喉時,出其不意地看見了它憤怒的緣由,不由得鬆開了手……情勢逆轉!

  獅子一得到了自由,對於那個曾讓它難受的人更加氣憤了,狂吼一聲,起身撲在她身上!

  全場又是一片喧嘩!

  「……看樣子……勝負已定……」這時身著青紗,藏青服的女子開口了,婉轉清脆的甜美嗓音宛如黃鶯出谷。

  「若是她輸了……那個男的給我。」她修長白如嫩蔥的手優雅地指向緊張得半死,正在大叫的羽生凱。

  「驊真!你喜歡那種頭髮比乾草還亂的男生?」坐在她身旁的俊逸男子笑了,有些感歎妹妹的眼光如此的不凡。

  「以倫!你看不出來嗎?」少女慢條斯理地看著羽生凱,不疾不徐,高雅從容地道:「他有一股潛藏的王者風範,只怕多年以後,你會不如他。」

  「呵,沒想到皇兄我在你的眼中這麼低價,不過,誰知道你不是情人眼中出完人呢?」這時,全場又一陣驚動,沒想到江海音竟當場用葉子吹奏起音樂,使「基博羅哈他瓦」安靜下來,愣愣地望住她!

  太不可思議了!

  在看臺上的皇族全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望著從容不迫,正在吹奏葉笛的江海音。驀地,有人高叫了起來:「……國……國王,她脖子上那個東西是您送給「阿法利斯」的。」

  「阿法利斯!?」又是一震,所有人全驚駭地叫了起來。

  留著長鬍子的國王立即用渾厚、魄力十足的聲音高喊一句:「停鬥!」他迅速的率領著一群人衝下看臺去。

  「怎麼回事?葵贏了呀!」羽王凱看他們走得如此的急速,俊美的臉上不禁浮起擔心;但文若書卻好以整暇地看著這一切,他已經猜到發生什麼事了!看來,不需要他出面,不!該說他慢了一步才對!

  江海音大惑不解地看著阿法斯人把獅子拖離她的身上,而國王竟親自伸出手來拉她,這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一下子令她有些無法接受。

第6章(2)

  「……這水晶……」就在江海音還怔愣不已時,國王開口問著,示意她脖子上掛的紫水晶:「是「阿法利斯」給你的?」

  「……阿法利斯!?不是!」她冰冷卻不失恭敬地答覆:「是家父給我的!」

  「家父!?烏薛!」國王轉頭詢問那天他們被逮到時,差點被羽生凱氣死的那個老先生。

  「「家父」是什麼意思?」連「家父」也不知道!?

  她不免有些驚奇。這些人難道不是生來就說國語的嗎?

  「……國王!家父是她對自己父親的敬稱。」

  「喔!那,我該如何問她?」這簡直比聽小學生教學還要無聊!

  江海音忍住想翻白眼,脫口而出的衝動,被動地聽國王問話。

  「令尊尊姓大名?」喔……她的上帝呀!她來到古早時代了嗎?要是羽生凱,早翻臉罵人了,他生平最討厭聽別人講文言文!

  「……江身修。」她父親家的名字排得才好笑,什麼「心誠、意正、身修、家齊、國治」,就差一個「天下平」了!拜託!真是古老得可以了!

  「喔,是「阿法利斯」回來了!」國王開心地高聲宣佈著,全場也高叫,「阿法利斯」。霎時一片博海歡騰,普天同慶!

  搞什麼鬼!?

  江海音顧不得禮貌地拿看怪物的眼光看他們,心中已經猜到了七、八成,她的眸光落到了獅子的身上,排開人牆,走向了它,扯下的一片長袖,溫柔地捧起它的腳。

  「來……乖……別怕……」她完全沒有殺氣,甜美溫順地笑著,這美麗的笑靨,揪住了以倫王子的心頭,繚繞不去……

  「……阿法利斯!」既然知道她是阿法利斯的女兒,就順應其父之命的稱她這個名字。

  以倫開口問:「你想怎麼處置「基博羅哈他瓦」?」

  「……不要叫我阿法利斯。」她替它取下木刺,包紮好傷口,「我要放它走。」

  「呃……」再一次驚動全場。她今天連連出人意表,連凶悍的「基博羅哈他瓦」也被她馴服了,看來,她真是有天生的「親和力」,也真的是「阿法利斯」的後代!

  「可是,鬥輸的野獸,是要在「野宴」時宰來做成戰利品吃掉的。」烏薛沈聲的解釋,不敢相信這個一度無禮至極的少女,竟是「阿法利斯」之女。

  「是我鬥贏它的,不是嗎?」她冷然高雅,又不失禮貌,淡漠平和的語調卻傾吐不容忽視的命令。

  「我不能選擇自己想對待它的方式嗎?」

  「可以!當然可以!「阿法利斯」說什麼就是什麼。烏薛!把「基博羅哈他瓦」放回森林去。」國王下著命令,而江海音擡頭看了看羽生凱,笑了,終於沖淡了她所釋出的火藥味。

  「……現在,可以放開他們了吧!」在一旁觀看的二兄妹,不知為何地,竟不約而同的湧出嫉妒與憎惡的眼光,尤其,是在羽生凱旁若無人,緊緊擁抱住江海音的時候。

  是機會了。

  置身事外,冷眼看著這一切的文若書,扯開了嘴角,露出得意而狡獪的笑容:「……呵……什麼叫「鶴蚌相爭,漁翁得利」呢?」

  「阿法利斯」島上風起雲湧,情勢成了弔詭邪譎,一股更大的風波正在逼近之中……

  既然,父親曾在島上待過,那麼,也許他把紫水晶送給她的目的,就是告訴她,遺書在「阿法利斯」島上;但是……會在哪裡呢?

  「葵!」羽生凱推開房間的門走了進來,已經梳洗過的他,穿著深藍色的長褲上衣,腰間則綁上黑色的腰帶,看來修長又氣宇軒昂,而額頭至頭頂則包著頭巾,有幾許回教國家的味道,卻仍舊遮掩不住他俊秀儒雅的翩翩風采。

  「怎麼了?」這個傻小子,至今仍做不出什麼表示,還是那副呆樣子;看來,要他開竅,成為一個一等一的好情人,還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要不要回去美國?」羽生凱差點被妝扮的美得不可方物的江海音給驚艷得舌頭癱瘓、腦袋罷工、眼球因過分突出而掉下來、口水則當場淌下……孔老夫子說:「食色性也。」真是一點沒錯!

  為什麼他的葵愈來愈迷人……尤其是迷惑他了!?

  莫非是他的「春天」來了嗎?

  呦嗚……!呦嗚……

  江海音首先把他從上下來回打量了好幾眼之後,促狹地笑瞅著他,有幾許捉弄地下評語:「好看!很適合你。」羽生凱在怔愕三秒鐘之後,一向不可一世的自負臉龐上,竟然出現了名叫「臉紅」的東西,有些羞澀地稍稍往後小退了幾步,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她。

  哈……好可愛……真是超級純情男!

  江海音不由得噗哧一聲,忍俊不住地吃吃笑了起來。羽生凱有幾分惱火,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手足無措地被人看笑話!而且,那個人還是個……老女人!

  「……不準笑!」他氣惱地低喊。媽的!笑那麼開心要死呀!但,腦神經才打一半的結,他就找到可以讓她住口的方法了,嘿嘿……他邪邪得意的笑了。

  「哈哈,你那個樣子,應該要拍照留念。」霎時,羽生凱扣住她的雙腕,低頭就給她一個霸氣十足的熱吻,吻得天旋地轉,你濃我濃……

  「阿法利斯!」正當二個人吻得難分難解時,有人站在門口,元氣十足地叫道,使得暈頭轉向的二個人倏地分開,如偷吃糖被逮到小孩一般靦  ;而來人則故意視若無睹自己幹的「好事」,繼續說著:「父王想請你去參觀阿法利斯。」嗯!?是男聲?

  羽生凱的頭急遽地朝聲源望了過去,突兀地感到這名修長俊美的男人,正以隱含挑釁的目光睥睨著他,神情在在顯示他對他的憎厭。羽生凱心底猛然一驚,隱約地感覺到了什麼!

  「參觀阿法利斯!?」叫「阿法利斯」去參觀阿法利斯!?這是哪一個國家的文法!?江海音一手捂著臉,實在感到不自在,尤其,又是被人當天神一般崇拜!

  「是的!」以倫王子是一名金髮,紮著麻花辮的男子,以外觀上看來,他絕對稱得上是氣宇軒昂的王者,眉挺如劍,目光炯炯清亮,說起話來也是霸氣十足,標準的發號施令者姿態。

  「……不行嗎?」以倫王子看出江海音的猶豫,有些擔憂地瞅著她看,似乎十分期待她能前往赴約一般。這對一個高高在上的人來說,是最誠心的邀請了,因為,他已放低了姿態。

  這回,其笨無比的羽生凱終於明白他的用意了,以鼻孔用力地「哼!」了一聲,挖苦嘲謔十足地說著:「是喔!貴國早上以那番折騰人的迎賓方式,實讓人承受不起!誰知你們這下子又要玩什麼花招了?搞不好又是鴻門宴一場?」江海音這下可驚愕地拿看外星怪物的眼光注視著他了,?OD!地球公轉逆向了嗎?還是她有了幻覺幻聽了!?羽生凱竟然會說「文言文」!?而且還說得這麼……流利自然?

  「喔!?敢問羽生君可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作何解!?」以倫王子也不甘示弱地反駁回去,瞇起眼睛,以極其輕視的眼神,不屑地睥睨著他。

  「不知!我只知「以君子之智,揣小人之計」!」看什麼看!?沒看過呀!去!長得高有什麼了不起的!?這麼瞧不起人!他目測自己也不過才……才矮他個五、六公分而已。羽生凱陰沈地望著他,二人目光糾結,擦出電光火鋒,好不驚險。

  江海音則無力地直想找張床躺下來了……他們是在幹什麼?演古裝劇還是武俠片?她快聽不下去了!

  「哼!君子之智!?我看是小人之愚吧!」

  「上下交相賊!」江海音再也受不了地丟下一句,轉身忿忿離去。他們愛演古裝劇,就讓他們去演到他們爽好了,她才不要也跟著他們「起肖」!

  「上下交相賊……喂!等等!」羽王凱生氣的追了出去,「誰是「上」,誰是「下」呀!他比我高,又是王子,難道就應高人一等嗎?

  你也不想想看我是為了誰!?」

  「沒有人叫你開口呀!莽夫!」

  「喂!講話客氣點,你說誰莽夫!?我是不愛講老八股,但並不是代表我不會!你少用一些有的沒的字眼罵我,以為我聽不懂!」

  「我就是認為你聽不懂!臭倭寇!」

  「別叫我倭寇,就是這二個字把我叫矮的!天殺的!害我現在輸人一截,這是拜誰所賜呀!」

  「別扯到我身上來!你又不是我生的,憑什麼你的高矮該歸我管!?」

  「哼!誰那麼倒楣給你生!?」

  「哈!我沒那麼衰生了你!」

  以倫目光如豆,目瞪口呆地看著吵架的二個人,好厲害,尤其最後那二句,簡直是「絕句」嘛!連吵架也吵得那麼有默有契,這二個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但是,他們之間,竟像是繫了張牢不可破的網一般,緊密地將他們聯結在一起,像是不容許別人介入似的;尤其,是二人對視時的神情是那樣的多情得令人著迷。

  他希望她那樣深情漾著溫柔的眸中,是映著自己的影像……

  「……王子……」文若書冷不防由陰暗之處步了出來,唇角揚著一抹似笑非笑,耐人尋味的別有深意笑紋,豹一般的眸光透出狩獵時的殺氣,但只有一瞬間,他又是那位翩翩好風采的貴公子了。

  「您好像有煩惱?要不要說出來,讓臣下為您分憂解勞?」

  「臣下!?」以倫蹙起眉頭,不知他這突如其來的卑下詞用意為何?

  「我知道殿下心裡所煩為何……」他平穩恰到好處的尊敬語氣,如催眠一般地繚繞以倫的感官思緒,帶著說服力超強的聲波,如浪襲近。

  「需不需臣下從旁援手?」

  「喔!?」以倫挑眉,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氣,「你知道什麼!?」

  「所有您想知道的事。」文若書黑絨的眼中浮出狡獪的算計,須臾就消逝無蹤,平靜無跡。

  「喔!?是嗎?」以倫不信地望著他,但好奇心卻已然被勾起。

  「那麼,那個男的是「阿法利斯」的什麼人?」

  「愛人。」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以倫有幾許惱怒,雖然他自己心中隱約有感覺到,但由別人口中證實,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手一揮,不耐煩地欲驅走文若書:「很好,你可以走了。」

  「……只是愛人,就能使殿下認輸了嗎?」文若書不慌不忙地丟出話,使原本轉身舉步的以倫倏地止步,緊握的雙拳洩露出被挑怒的情緒。

  他慢條斯理,胸有成足又試探地戲謔著:「或是……殿下自認不如人,贏不了人?」

  「住口!」以倫霍地旋過身,青筋暴露,目含凶光,類似虎嘯的低吼,由吼嚨蹦裂而出。

  「你究竟想要什麼?以為我能給你什麼好處?嗯?」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而我,不過是找到了值得效命的君王而已。」文若書俐落的一個轉身,冷冷地又說了:「但,現在看來,我還是看錯了人。告辭!」

  「站住!」以倫出聲叫住了他,平淡的語調中滲入一絲遲疑,卻看不見文若書迷人的臉上,迅速閃過一抹狡猾的笑意。

  「你……能給我什麼!?」文若書轉過身來,走向以倫,一膝跪地,一膝躬起地用手撩起他的披風,印上「誓證之吻」,「所有您想要的一切……」他的眸中閃出一道銳利的殺意。

  魅惑的誓言,輕易地就能擄獲一個人的信任;不正當的慾望,使人成了慾望的奴隸,邪惡手中的一顆棋子,推向毀滅的火裡……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12-20 23:40:29

第7章(1)

  「……這麼說來,「阿法利斯」已經病逝了?」在參觀途中的馬車上,國王夫婦終於瞭然地相視對看了一眼,國王撫著下巴,逕自低語著:「……嗯,原來神也會死。」

  「不是的,國王!家父不是神……」江海音深感無力的被打敗,想哭……她的世界愈來愈不像正常人所生存的了,這個阿法利斯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地方呀?人民簡直單純得不像話!剛開始的時候,還認為這裡是座嗜血之島呢!這下子卻……

  「對不起!我一直有個疑問!」羽生凱出聲,沒什麼情緒起伏地淡然:「江……呃伯父……不……我是指「阿法利斯」……」挨了江海音的白眼後,又改口:「喔,是江……先生好了,真煩!」他嘀咕一句,又道:「他和你們……我是指和阿法利斯島上的一切,究竟有什麼關係?我想,這裡不是他建的吧!」

  「「阿法利斯」是一位偉大的老師!」國王垂下黯淡的眸光,陷入過去的回憶中,江海音有些不可思議,他所說的那個偉大的老師,真的是那個無情無義得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棄之不顧的男人嗎?

  「他來的那段期間,帶給我們文明、飲食,教導我們種蔬菜,並且保護我們,免受「赫魯」的發怒!」

  「赫魯!?」好傢夥!這又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好東西了?土著的世界真是非常人所能理解的!

  「就是那個!」國王老態龍鍾地伸出手,指向不遠處一個冒著白煙的山頭,帶著尊敬與畏懼地語調敘述道:「赫魯!」火山!?

  江海音微蹙起眉,帶著一絲不可思議與無法置信的語氣慎重深思地問:「他怎麼保護你們免受……嗯……「赫魯」的發怒?」

  「在「阿法利斯」來到之前,「赫魯」總是時常發怒,爆發出火紅的憤恨,常常擾得我們無法安寧;但自從「阿法利斯」來到這之後,「赫魯」就再也沒有生氣過了。於是,「阿法利斯」為了我們,便在「赫魯」的附近築了一個地下壇,說是要成為祭司,以安撫「赫魯」!」也許……就是那裡!

  江海音和羽生凱對視了一眼,同時也看見了文若書的眼底浮出算計的光芒,三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擦槍走火,彼此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打什麼鬼主意!

  「不知道……能不能帶我們過去看看!?」她倒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有那麼神,也許是他來的時候,火山正巧處於休眠狀態,所以,被別人誤會是吉祥物了!

  「平時阿法利斯人是不去那裡的,因為我們稱那裡為「聖地」!」好一個聖地!

  「但,你是阿法利斯之女,應該沒有關係,只是,我們全國人民,都想請求你一件事……  」國王面色凝重地說著,突然撲通一聲,曲膝跪倒在馬車板上,連同王后及以倫王子,還有宰相烏薛也一起。

  江海音大吃一驚,站了起來,「你們……你們別這樣……」

  「請你留在這裡!」國王難掩激動神情地說著,態度急切:「「阿法利斯」離去之前,曾說過他會再回來!而且,會帶著讓阿法利斯復興繁榮的人回來。現在,你的來臨,不正履行了「阿法利斯」臨行前的諾言!我們一直相信「阿法利斯」會再回來的!」

  「不……這……你們……」該死的臭老爸!竟然摘這種飛機來給她!可惡!此時她真想不顧父女情分地痛揍他一頓,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

  「請答應我們!否則我們不起來!」一群人慎重聲明地說道,認真得不像是在開玩笑。

  「答應又有什麼關係?」文若書閒適地看著江海音,微勾的唇角似是在暗示什麼;羽生凱不滿他們這副眉目傳情、眉來眼去的模樣,原本想發作,但卻發現滿山滿谷都種了向日葵,不免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這,我知道了!」誰不曉得「葵」向來是一言九鼎,從不空口說白話的!如今要她給別人一個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承諾,她不免覺得難受。

  「……我會考慮。」以倫不經意地看向笑得自在的文若書,二人的眼神無聲的傳訊著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的計劃。而國王一群人則如釋重負地高聲歡呼了起來。這時,江海音注意到,驊真公主的目光,透出渴望的訊息落在渾然不覺,只專心觀察路況的羽生凱,心底升起了不舒服的翻絞……這下子,她真的希望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對了!」羽生凱回過神來,用姆指比了比路旁。

  這名魯男子真是愈來愈俊秀的瀟灑狂放了,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的?驊真著迷的望著他。

  「為什麼沿路走來,都沒看見幾個女人?」倒不是他很在意有沒有女人,只是他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許,就能弄明白為什麼江身修會有這樣的安排了。他彷彿可以察覺,那人是刻意引誘他們到這裡來的;但是……究竟是為了什麼?目前為止他還在推敲中……

  「你又想做什麼了?倭寇大色狼!」江海音拿斜眼睨他,笑得僵硬。拜他所賜,她原本頗自豪自己連嫉妒是啥滋味都不曉得的,現在,她再清楚不過了。

  「……你吃醋了?」羽生凱興味盎然地看然她,似乎非常樂於見到她有這種反應,而且是為了他!

  「吃醋!?」她冷笑一聲,雙手搭上他的肩,指甲報復性地掐入他的肉裡,咧嘴恨恨地道:「我看你去吃屎好了!」

  「乖!我有正事要辦!待會兒會陪你玩個夠。」他就勢懸空吻了她的唇,笑得曖昧又邪惡地看著她緋紅了的臉。

  這二個人竟然可以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實在令人佩服!

  「……呃……在阿法利斯來說,女人是很重要的……」國王遲疑著要不要打斷他們,從旁講解:「因為先人曾因赫魯的發怒,而把少女獻給祂做新娘……」什麼!?

  三個外地人同時愣住了!天!在二十世紀末的現在,再聽見這種古早人做的事,真的非常的不可思議!

  「但……也因此,阿法利斯的人口銳減。於是,在我曾祖父那個時代,就改為由牲畜來代替;可是,赫魯仍舊暴怒不止……直到「阿法利斯」的來臨,也因為女人的過分少數,於是才訂下「一婦多夫」的法律條文,也就是除了王室以外的女人,都可以同時擁有很多丈夫,好完成傳宗接代的大業。」太荒唐了!

  羽生凱目瞪口呆,無法置信和想像;而江海音則是撫著額頭,想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不正常而患了幻聽;文若書則是托住下巴,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恍然大悟。

  可是……這是他們的「國法」,外人能說什麼呢?於是三個人一致沈默以對,而羽生凱終於弄懂了一些事,現在,就只差目的了;他相信除了遺書以外,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促使江身修要他們到這個地方來……

  不過,首要條件,是必須先去把遺書找出來,或許,就真相大白了……

  阿法利斯國王決定要宴客以表示對「阿法利斯」之女的歡迎;但三個人以太累了、身體不適為理由推辭,都想在夜晚時去祭壇一探究竟;到底遺書有沒有在那個地方?

  「你老爸真是老奸巨滑。」羽生凱在換上自己帶來的衣服……牛仔褲、T恤,再把阿法利斯人的頭巾纏在臉上,以化妝成為夜行者的模樣溜出去。

  問題是……交通工具呢?羽生凱思忖著。

  「喂!麻煩客氣點,那是我爸耶!」江海音給了他狠狠的一瞥,硬硬的道,雖然她自己心中也是同樣的認為,但畢竟身為人子,所以為人子女之心極快地擡頭。

  「難道你沒發現,他是有預謀的嗎?」他走過來,替江海音纏上頭巾,一點也沒發現自己愈來愈像個多情的男人了。

  「他分明就是算準了因為你是女孩子,所以一定能在這裡生存下去,又給了你一個信物,好讓你在此能擁有地位帶來的便利。」

  「管他地位不地位的!我找到遺書我們就回去!」她抓住羽生凱的衣服,包得只剩下黑白分明的雙眸堅定地凝視著他;她變得愈來愈不像自己了,會撒嬌、會任性、會嫉妒、會有獨佔欲……一點也不可愛了。

  「……好哇!」若不是礙於這層頭巾,他只怕已深深吻住她,他暗忖。不過,眼前還是正事要緊,他恐怕得先和基地聯絡,要他們派直升機過來接應,於是由牛仔褲袋中掏出迷你型接收器,預備發訊。

  半晌,「咦?」

  「怎麼了?」江海音湊過來,不甚瞭解地問著。

  羽生凱苦笑了一聲,報告她一個天大的不幸的消息,是關係他們未來的。「接收器不能用了。」

  「嘎!?為什麼?」二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想起文若書曾經說過的話……在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儀表板在進入這個地帶時就自動混亂了。

  「難道這裡有特殊的磁場?就像百慕達三角洲一樣嗎?所以,他們才會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羽生凱一連作了幾個假設,深感到不可思議。

  江海音立即想到另一個問題:「那我爸又是怎麼離開這裡的?如果他有能力離開這裡,那就代表這裡並非是與世隔絕呀?那他們為什麼情願待在這個地方,和一座活火山共存亡?」

  「……故步自封,畫地自限呀!」羽生凱站起來,順道把她也拉了起來。江海音從來沒發現到呢!?其實,他也可以是很大人,很有頭腦,很有魅力,很迷人的;即使是身穿一襲破衫,還是掩蓋不了他器宇非凡的氣質,令人怦然心動。

  該死的!若不是在HOSANNA島上那個要命的……吻,她今天也不會有這麼多煩惱了;更可恨的是,至今,這個混蛋傢夥連一點表示也沒有!

  天殺的遲鈍、白癡!

  「喔!?為什麼?」她不快地回嘴,順道暗以怨懟的目光瞪了他一眼,弄不清自己氣的到底是他的閉塞呢?還是氣自己竟愛上這個不解風情的大木頭?看來,這輩子要羽生凱多添一根名叫「浪漫」的骨頭,怕是很難了!

  唉,想到此,她就很難不歎氣了。

  「因為「鎖國政策」嘛!這附近又幾乎沒什麼其他島嶼,南美洲、澳洲、紐西蘭,甚至是南極都離這裡很遠,再加上這裡的磁場使然,怕是很難有外來者,自然,就會產生與世隔絕嘛!」他小心翼翼地回答,搞不清楚自己又哪裡惹她不高興了。想想,自己也沒做什麼需要使人生氣的事呀!她幹嘛用那副怨恨的目光看著他?

  叩!叩!

  有人在門外敲門了。羽生凱和葵同時望向門口,羽生凱這才想起來這裡是自己的寢室,於是把江海音推到窗邊,低聲說著:「有人來了,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去看一下有什麼事。」

  「……請問一下有人在嗎?」嘎!?女聲?

  怎麼會有女孩子來找他!?

  羽生凱抿著唇思考一下子,朗聲問:「是哪位?」

  「驊真!你睡了嗎?」是誰?誰叫「驊真」?

  他陷入苦悶的沈思中。因為除了葵以外的女人,在他眼裡全成了馬鈴薯頭,根本不曉得她姓啥名誰,長什麼樣子,有什麼不同!

  不過……這或許是個好機會。

  他又思忖了一會兒,朝房門口喊著:「等我一下。」隨即跑到江海音的身邊。

  沒來由的,江海音心底猛然緊抽了一下,她有些微愣地擡頭看著這張令女人癡狂的俊容,不禁有了想獨佔的心情,只是……他會變嗎?雖然她知道他自十三歲起,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但……以後呢?

  他也還是會一樣的……喜歡她嗎?不會嫌她比他老了六個月嗎?很奇怪,曾幾何時,她也會如此的放不開,鑽牛角尖了。

  「……你先去,我隨後會到。」他把他「怪盜」的「吃飯用具」交付在她手裡……有刀子、迷你型手電筒、小只螺絲起子及其他開鎖用品……有些淡然平靜地囑咐著:「小心一點喲!這些東西很難製造的。」

  「是唷……」她突然笑得過分假仙的咧著嘴,皮笑肉不笑地咬牙切齒地說:「恭喜呀!這麼晚還有美女找上門來,願你有個HAPPY  NI?HT啦!」說完她嗄的一聲翻身從窗口跳了出去,身手矯捷地抓住窗邊的樹枝,俐落地降落地面。

  「她吃錯什麼藥了?」羽生凱一把扯下臉上包裹的布,迅速套上阿法利斯的長袍,裝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緩緩走向門口去開門,然後,一顆「馬鈴薯」頭……呃,這是羽生凱的眼中看來……出現在門外。

  「你是……」

  「驊真!阿法利斯國王的女兒,以倫的妹妹。」門外的美少女笑得明亮燦爛地將一個籃子提到他眼前,手指、手心、手掌上則包了大大小小的細緞帶,看樣子似是傷口。

  「可以……和你聊聊嗎?」

  「好……但……」羽生凱大惑不解地指指她手上的竹籃子。

  「這個是……」「我……我自己做的……」驊真公主白皙的臉上浮出二朵紅雲,嬌羞不已地道:「拿……拿來給你嘗嘗,我請廚娘教我的,文先生說你會很高興。」

  「文先生?」羽生凱輕捂著嘴,似乎搞清楚文若書在耍什麼花招了,他分明是要延誤他們去祭壇那裡的時間嘛!這個混帳王八蛋!

  他驀地放下手,轉身就要離開;驊真公主卻一把抓住他的外袍,眸中透出瞭然的目光。

  「要去追那個女的!?」啊!?

  羽生凱不禁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想弄清楚她到底還知道什麼。

  「文先生都說了,你們來的目的,根本只是為了「阿法利斯」的遺書,等拿到遺書之後,你們就要離開!是不是?」他猛然緊蹙起眉頭,沈冷著聲音問:「……他真的什麼都說了?」這傢夥!太賊了!出賣情報以換取信任,然後再假裝成效忠者,等博取別人的信賴後,再從中得利以達成目的。

  「你們知道「背叛者」在阿法利斯會有什麼下場嗎?」驊真公主不答反問,一雙眸子在在顯示自己所言不虛假,更甚著,她自己也有可能這麼做!

  「你到底想幹什麼?」羽生凱眼神冰冷,一張性格分明的五官隱含著未發的怒氣,雖然會令人不由自主的顫抖,卻又是那麼地散發出使人心蕩神馳的吸引力。

第7章(2)

  「我……我喜歡你……」她在他的瞪視下也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那雙能會蠱惑人心的黑檀眸子,張手用力抱住他結實而不粗壯的腰身。

  「我……我希望你……」

  「成為你的「種馬」!?」羽生凱鄙夷地替她接下後面那句,毫不留情地把她的手拉開,單手將她推到一臂之遠的地方,淡漠冷然,冷酷絕情地道:「不好意思,本人一向不喜歡和別人共用物品,若你喜歡「三夫四郎」,請別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我對愛滋病沒興趣。」

  「那讓我父皇他們知道也無所謂囉!」驊真神情嚴肅地看著他,一雙美眸中隱藏著泫然欲泣的前兆,但她忍住不讓淚水決堤;她絕不甘心!生平第一次愛上的人,她不想輕易放他離開!

  「……如果你要我陪你上床,我倒不在意;只是堂堂一個公主成了妓女,似乎不大好看吧!」他邪邪地逼近她,輕佻的語氣如蛇魅纏繞,帶著麻痺人的神情,令她不自主地虛弱癱軟,卻又因他言語的無情而刺傷了心。

  她終於忍不住地哭了出來,伸手用力推開他的胸膛,往長廊的另一頭跑去。

  太……太可恨了!太可恨!

  他絲毫不顧慮到她是一個公主,一個普通的、也想要有人鍾愛的女孩,他竟然這樣絕決無情地傷害她,實在是……

  太……過……分……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就不能用對那個女孩那般的柔情笑容來對待自己呢?難道他不知道,當他的目光如此溫和地包圍著一個人時,會讓人情不自禁地陶醉與幸福嗎?

  「怎麼了?驊真!?」以倫王子正巧由樓梯的另一頭上來,看見妹妹哭得如此淚眼汪汪,不禁怒火中燒,想知道弄哭妹妹的那個天殺大混帳是何許人也!

  驊真公主立即像溺水的抓住浮木般的投入以倫王子懷中,哭得更加昏天暗地,日月無光的泣訴著:「哥……哥……羽……羽生……」

  「是他嗎!?」以倫難壓抑高熾的怒火,掄起拳頭,決心為妹妹討回公道!

  在長廊的盡頭,有一雙銳利的眼正在打量著這一切。深幽的黑眸閃了閃,唇角浮起一抹別有深意地狡獪笑容,身形一邊往台階下走去。

  呵,有好戲看了,他且拭目以待!

  明知道不應該,但江海音還是忍不住那嫉妒擔憂的心理。哪種女孩會在深更半夜到男人的房裡去,那個驊真公主八成、九成、十成是對我的凱有意思嘛!

  「我的!?」她心底倏然一驚,單手摀住了嘴,瞪大不可置信的雙眸。

  莫非,真的吃多了凱的口水,無形之中也被潛移默化了性子了?

  甩甩頭,她沿著樹林中的路,邊走邊吹起了葉笛。想想,以往不論做什麼轟轟烈烈的事,身旁都有凱和仲霆陪著;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島,只有凱是她唯一的夥伴了,現在身旁少了他的喳呼聲,還真無法適應。

  那時,以為他就要離開她時的那種恐懼,卻是如此的真實;原來,自己竟是如此在意著他而不自覺,若不是……

  察覺草叢中傳來沙沙的響聲,江海音不動聲色地關掉手中微弱的光線,甩出刀鋒;黑暗裡,月夜一樣皎潔又明亮,她的視力不錯,所以能見度頗高。

  她猝然回身,想給對方一個防備不及的攻擊,但,卻愕住了。

  「哪∼基……」是「基」什麼鳥玩意兒的那頭獅子!

  她看了看手上葉笛,不明白它是不是聽到她的樂音而來,立在原地不敢妄動,因為不知道它對自己是不是還有敵意,只敢戒慎恐懼地和它對視著。

  獅子張開血盆大口……呃,打了個呵久,優雅從容地帶著王者的架式走向她,突然……用它的鼻子磨蹭她的牛仔褲!

  她心臟嚇得都快停止跳動,雙腿發軟地癱坐在草地上,怯怯地伸手撥了撥它的鬃毛,沒想到它竟異常溫馴地挨著她趴臥在她腳前,像只玩具獅子一般的沒有殺傷力。

  好極了!說出去的話,組織裡的人準會嚇掉下巴!

  「葵!葵……」羽生凱的呼喚聲由遠而近,不知為何的,只要一聽到他的聲音,她就好舒服;一看見他,她就感到好安心。方纔那個不速之客所攪亂的不悅心情,她早已不知丟到哪裡去了。

  「我在這裡!」她輕聲回答。

  「你沒事吧!」他跑過來,一把用力抱住她,似乎深怕她會消失不見,離他遠去一般,想將她用力揉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這樣就不用擔心……

  驊真公主說的話應驗。

  知道「背叛者」在阿法利斯會有什麼下場嗎?

  不知道!他不想知道,也不要知道,從頭到尾就是他們自己一廂情願地捆綁住他們,若真的想用什麼無聊的方法對付他們,他也絕不容許有人傷害他的葵。

  是的……他的葵……

  瞧見那個巨大的金黃身形,羽生凱猛然將她拉到自己身後,森冷地盯住它。

  「葵,刀子給我!」

  「別緊張啦!」還未清楚發生什麼事,江海音笑著捏捏他,解釋著:「它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啦!看!來!過來!」她溫柔地召喚那頭獅子,沒想到它倒也聽話的朝她走來,溫順地瞇著眼,享受她的撫觸……

  「喏!看著!」江海音快樂的朝他笑著,「我說過它……」她未完的話被他吸進嘴裡。他一定要三不五時地如此感受她的存在,他才不會覺得她似乎隨時會離他遠去……

  愛嗎?這就是愛嗎?

  「發生什麼事了?」她似乎感受到他的不安,一雙如秋水的眸子盈盈望著他,不希望看他一個人煩惱。

  「沒有。」他不想讓她擔憂,他暗忖著如何解決文若書那隻老狐狸的天殺陰謀!

  「可是,你不大對!」她歪著頭看他,語氣浮上了一絲酸意,「該不會是對那個公主……」一提到那個無恥的馬鈴薯,呃,公主,羽生凱的臉色霎時如結冰霜一般的冷。

  「沒她的事。我們現在該煩惱的是如何去那座祭壇!」他看了看那頭獅子,那頭獅子也和他對視,不畏懼也不厭惡,只是冷然。

  「這頭……呃……「基」……若騎上去,我們會不會被罰款告發!?」

  這頭「基」比一般獅子巨大得多,但若真坐上去,他們又怕壓碎它的脊椎骨!

  不過,這頭「基」可比「獅子王」裡的辛巴還要帥呢!恐怕辛巴和它在一起的話,辛巴就紅不起來了!

  「基」似乎看穿了他們一般,低頭發出一個不知是什麼音節,接著,又有另一頭公獅跑來,二頭獅子就乖乖的俯趴在地,準備給他們「當馬騎」!

  好極了!世上無奇不有,阿法利斯最多!

  這種場景,比童話故事更神奇,二人不禁咋舌!

  到了赫魯火山的附近,「基」和它的朋友就把他們放下,並沒有靠近,大概也是知道赫魯的威力無窮吧!

  「謝謝你,「基」。」葵微笑地輕吻了一下「基」,撫摸它的鬃毛,好柔軟,她幾乎快摸上癮了!尤其,「某人」也是猛獅一頭,同樣也有溫柔的毛好摸……

  「你幹嘛親它!?」喔!山雨欲來風滿樓,雷聲隆隆,和赫魯在一起,真是相得益彰呀!

  她則笑得賊不隆咚地眼兒彎彎,眉兒邪邪,嘴角都快咧到天邊去了。

  「你不覺得,「某人」和它很像嗎?」

  「誰?」哇!說變就變,變臉比翻書還快!就是因為捉弄他是這麼地好玩,所以她和仲霆才會經常戲弄他。

  仲霆!?「不知道仲霆怎麼了?」她隨口才提起,羽生凱就陰沈了臉,寒冷著聲音問:「原來你一直在想他!?」

  「我們應該找入口進去了!」這個白癡!真是個「情障」……感情智障!她怎麼會喜歡上這個笨蛋呢?唉唉、唉唉唉,真令人三聲歎無奈呀!真受不了他!

  「葵!」對於江海音的敷衍,羽生凱不滿地大吼。

  江海音轉過身來,雙眼直勾勾地瞪住一臉殺氣的羽生凱,緊蹙著雙眉,以再嚴肅不過的神情說話:「羽生凱!聽好!我只說一次了!不論我說,或做了什麼,請千萬記得一件事,那就是……」她用力戳著他的胸膛,像是要特別強調,也要他用心用力卯起來拚命記住:「我愛的是……羽生凱!OK!?再說一些五四三的,我就立刻變心給你看!」果然是,吃了太多他的口水,性子也跟著變了!江海音發現自己講話的口吻愈來愈像某人了,不禁有些暗惱,咬牙切齒一番,亮著小燈去找祭壇的入口。

  羽生凱呆立在一旁,訕訕地抓了抓那頭黑髮,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和不知所措。事後回想起來,若不是那句話一直提醒著他,他恐怕永遠只能當個愛情的障胞。

  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洞的入口,二人對視了一眼,就義無反顧地鑽了進去,並未察覺到隨後而來的身影,閃爍著邪惡的笑意。

  「老爸到底都在這兒做什麼!?」地洞裡什麼也沒有,除了一張石桌和石椅外,就什麼也看不到了;月光透過上方一個小洞斜射了進來;羽生凱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四圍的岩石,突然笑了。

  「原來如此!」

  「什麼!?」江海音不解地望著他的笑意,真的覺得他自信又飛揚的笑容美極了!

  也難怪阿法利斯的公主會看上他了。任何有眼珠的女人都會喜歡他這樣耀眼的男孩的,不論他年紀有多大……

  「若是坐熱氣球大概不會受影響。」他比了比岩石上的「礦物」後,冷靜從容的跋扈煞是迷人。

  「這是座「寶山」。」

  「哪∼你是指……」

  「在火山的附近,通常會埋藏很多的礦物……我想你爸的意思,是要你去找人來開採這裡的礦產吧!」什麼建設阿法利斯?說穿了只是為了這座赫魯火山所蘊藏的豐富資源!

  「難怪他說要找遺書,原來是要誘發我們來這裡。」他一定是料到他們會知道他失蹤的事,可見文若書的追蹤絕非偶然,一開始他就有意思要別人來到這種;而且,她敢打賭,他絕對有留下蛛絲馬跡暗示這個地方!不像他們完全是誤打誤撞的來到這裡,根本不是……

  「別難過了,葵!」他將她的頭攬到肩上,與她螓首相依:「也許……他也只是希望你擁有優渥的生活好過吧!不然,他為什麼不回到台灣後,立刻找人來開發!?因為他希望你獨佔這裡。我想他很愛你的,不然……這裡也不會滿山滿谷都種了向日葵,或許那是一種思念。」她也知道,從來到這裡,觸目皆是向日葵花後,她就知道了;只是……

  她不想原諒,更無法理解父親為何如此做。就算有了這整座山的財寶,她也不會快樂的!

  她轉身緊握住羽生凱,很慶幸此時此刻,有他在身旁……

  羽生凱眼光不經意地流轉,拍了拍葵的肩膀,指了指石桌旁的陰暗處,「葵,看那裡。」是熱氣球!

  原來,父親連逃生用具都替他們準備好了。江海音走向熱氣球,赫然發現地上有另一個盆子……裡面裝的是遺書嗎!?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12-20 23:41:53

第7章(1)

  「……這麼說來,「阿法利斯」已經病逝了?」在參觀途中的馬車上,國王夫婦終於瞭然地相視對看了一眼,國王撫著下巴,逕自低語著:「……嗯,原來神也會死。」

  「不是的,國王!家父不是神……」江海音深感無力的被打敗,想哭……她的世界愈來愈不像正常人所生存的了,這個阿法利斯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地方呀?人民簡直單純得不像話!剛開始的時候,還認為這裡是座嗜血之島呢!這下子卻……

  「對不起!我一直有個疑問!」羽生凱出聲,沒什麼情緒起伏地淡然:「江……呃伯父……不……我是指「阿法利斯」……」挨了江海音的白眼後,又改口:「喔,是江……先生好了,真煩!」他嘀咕一句,又道:「他和你們……我是指和阿法利斯島上的一切,究竟有什麼關係?我想,這裡不是他建的吧!」

  「「阿法利斯」是一位偉大的老師!」國王垂下黯淡的眸光,陷入過去的回憶中,江海音有些不可思議,他所說的那個偉大的老師,真的是那個無情無義得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棄之不顧的男人嗎?

  「他來的那段期間,帶給我們文明、飲食,教導我們種蔬菜,並且保護我們,免受「赫魯」的發怒!」

  「赫魯!?」好傢夥!這又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好東西了?土著的世界真是非常人所能理解的!

  「就是那個!」國王老態龍鍾地伸出手,指向不遠處一個冒著白煙的山頭,帶著尊敬與畏懼地語調敘述道:「赫魯!」火山!?

  江海音微蹙起眉,帶著一絲不可思議與無法置信的語氣慎重深思地問:「他怎麼保護你們免受……嗯……「赫魯」的發怒?」

  「在「阿法利斯」來到之前,「赫魯」總是時常發怒,爆發出火紅的憤恨,常常擾得我們無法安寧;但自從「阿法利斯」來到這之後,「赫魯」就再也沒有生氣過了。於是,「阿法利斯」為了我們,便在「赫魯」的附近築了一個地下壇,說是要成為祭司,以安撫「赫魯」!」也許……就是那裡!

  江海音和羽生凱對視了一眼,同時也看見了文若書的眼底浮出算計的光芒,三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擦槍走火,彼此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打什麼鬼主意!

  「不知道……能不能帶我們過去看看!?」她倒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有那麼神,也許是他來的時候,火山正巧處於休眠狀態,所以,被別人誤會是吉祥物了!

  「平時阿法利斯人是不去那裡的,因為我們稱那裡為「聖地」!」好一個聖地!

  「但,你是阿法利斯之女,應該沒有關係,只是,我們全國人民,都想請求你一件事……  」國王面色凝重地說著,突然撲通一聲,曲膝跪倒在馬車板上,連同王后及以倫王子,還有宰相烏薛也一起。

  江海音大吃一驚,站了起來,「你們……你們別這樣……」

  「請你留在這裡!」國王難掩激動神情地說著,態度急切:「「阿法利斯」離去之前,曾說過他會再回來!而且,會帶著讓阿法利斯復興繁榮的人回來。現在,你的來臨,不正履行了「阿法利斯」臨行前的諾言!我們一直相信「阿法利斯」會再回來的!」

  「不……這……你們……」該死的臭老爸!竟然摘這種飛機來給她!可惡!此時她真想不顧父女情分地痛揍他一頓,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

  「請答應我們!否則我們不起來!」一群人慎重聲明地說道,認真得不像是在開玩笑。

  「答應又有什麼關係?」文若書閒適地看著江海音,微勾的唇角似是在暗示什麼;羽生凱不滿他們這副眉目傳情、眉來眼去的模樣,原本想發作,但卻發現滿山滿谷都種了向日葵,不免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這,我知道了!」誰不曉得「葵」向來是一言九鼎,從不空口說白話的!如今要她給別人一個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承諾,她不免覺得難受。

  「……我會考慮。」以倫不經意地看向笑得自在的文若書,二人的眼神無聲的傳訊著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的計劃。而國王一群人則如釋重負地高聲歡呼了起來。這時,江海音注意到,驊真公主的目光,透出渴望的訊息落在渾然不覺,只專心觀察路況的羽生凱,心底升起了不舒服的翻絞……這下子,她真的希望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對了!」羽生凱回過神來,用姆指比了比路旁。

  這名魯男子真是愈來愈俊秀的瀟灑狂放了,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的?驊真著迷的望著他。

  「為什麼沿路走來,都沒看見幾個女人?」倒不是他很在意有沒有女人,只是他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許,就能弄明白為什麼江身修會有這樣的安排了。他彷彿可以察覺,那人是刻意引誘他們到這裡來的;但是……究竟是為了什麼?目前為止他還在推敲中……

  「你又想做什麼了?倭寇大色狼!」江海音拿斜眼睨他,笑得僵硬。拜他所賜,她原本頗自豪自己連嫉妒是啥滋味都不曉得的,現在,她再清楚不過了。

  「……你吃醋了?」羽生凱興味盎然地看然她,似乎非常樂於見到她有這種反應,而且是為了他!

  「吃醋!?」她冷笑一聲,雙手搭上他的肩,指甲報復性地掐入他的肉裡,咧嘴恨恨地道:「我看你去吃屎好了!」

  「乖!我有正事要辦!待會兒會陪你玩個夠。」他就勢懸空吻了她的唇,笑得曖昧又邪惡地看著她緋紅了的臉。

  這二個人竟然可以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實在令人佩服!

  「……呃……在阿法利斯來說,女人是很重要的……」國王遲疑著要不要打斷他們,從旁講解:「因為先人曾因赫魯的發怒,而把少女獻給祂做新娘……」什麼!?

  三個外地人同時愣住了!天!在二十世紀末的現在,再聽見這種古早人做的事,真的非常的不可思議!

  「但……也因此,阿法利斯的人口銳減。於是,在我曾祖父那個時代,就改為由牲畜來代替;可是,赫魯仍舊暴怒不止……直到「阿法利斯」的來臨,也因為女人的過分少數,於是才訂下「一婦多夫」的法律條文,也就是除了王室以外的女人,都可以同時擁有很多丈夫,好完成傳宗接代的大業。」太荒唐了!

  羽生凱目瞪口呆,無法置信和想像;而江海音則是撫著額頭,想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不正常而患了幻聽;文若書則是托住下巴,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恍然大悟。

  可是……這是他們的「國法」,外人能說什麼呢?於是三個人一致沈默以對,而羽生凱終於弄懂了一些事,現在,就只差目的了;他相信除了遺書以外,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促使江身修要他們到這個地方來……

  不過,首要條件,是必須先去把遺書找出來,或許,就真相大白了……

  阿法利斯國王決定要宴客以表示對「阿法利斯」之女的歡迎;但三個人以太累了、身體不適為理由推辭,都想在夜晚時去祭壇一探究竟;到底遺書有沒有在那個地方?

  「你老爸真是老奸巨滑。」羽生凱在換上自己帶來的衣服……牛仔褲、T恤,再把阿法利斯人的頭巾纏在臉上,以化妝成為夜行者的模樣溜出去。

  問題是……交通工具呢?羽生凱思忖著。

  「喂!麻煩客氣點,那是我爸耶!」江海音給了他狠狠的一瞥,硬硬的道,雖然她自己心中也是同樣的認為,但畢竟身為人子,所以為人子女之心極快地擡頭。

  「難道你沒發現,他是有預謀的嗎?」他走過來,替江海音纏上頭巾,一點也沒發現自己愈來愈像個多情的男人了。

  「他分明就是算準了因為你是女孩子,所以一定能在這裡生存下去,又給了你一個信物,好讓你在此能擁有地位帶來的便利。」

  「管他地位不地位的!我找到遺書我們就回去!」她抓住羽生凱的衣服,包得只剩下黑白分明的雙眸堅定地凝視著他;她變得愈來愈不像自己了,會撒嬌、會任性、會嫉妒、會有獨佔欲……一點也不可愛了。

  「……好哇!」若不是礙於這層頭巾,他只怕已深深吻住她,他暗忖。不過,眼前還是正事要緊,他恐怕得先和基地聯絡,要他們派直升機過來接應,於是由牛仔褲袋中掏出迷你型接收器,預備發訊。

  半晌,「咦?」

  「怎麼了?」江海音湊過來,不甚瞭解地問著。

  羽生凱苦笑了一聲,報告她一個天大的不幸的消息,是關係他們未來的。「接收器不能用了。」

  「嘎!?為什麼?」二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想起文若書曾經說過的話……在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儀表板在進入這個地帶時就自動混亂了。

  「難道這裡有特殊的磁場?就像百慕達三角洲一樣嗎?所以,他們才會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羽生凱一連作了幾個假設,深感到不可思議。

  江海音立即想到另一個問題:「那我爸又是怎麼離開這裡的?如果他有能力離開這裡,那就代表這裡並非是與世隔絕呀?那他們為什麼情願待在這個地方,和一座活火山共存亡?」

  「……故步自封,畫地自限呀!」羽生凱站起來,順道把她也拉了起來。江海音從來沒發現到呢!?其實,他也可以是很大人,很有頭腦,很有魅力,很迷人的;即使是身穿一襲破衫,還是掩蓋不了他器宇非凡的氣質,令人怦然心動。

  該死的!若不是在HOSANNA島上那個要命的……吻,她今天也不會有這麼多煩惱了;更可恨的是,至今,這個混蛋傢夥連一點表示也沒有!

  天殺的遲鈍、白癡!

  「喔!?為什麼?」她不快地回嘴,順道暗以怨懟的目光瞪了他一眼,弄不清自己氣的到底是他的閉塞呢?還是氣自己竟愛上這個不解風情的大木頭?看來,這輩子要羽生凱多添一根名叫「浪漫」的骨頭,怕是很難了!

  唉,想到此,她就很難不歎氣了。

  「因為「鎖國政策」嘛!這附近又幾乎沒什麼其他島嶼,南美洲、澳洲、紐西蘭,甚至是南極都離這裡很遠,再加上這裡的磁場使然,怕是很難有外來者,自然,就會產生與世隔絕嘛!」他小心翼翼地回答,搞不清楚自己又哪裡惹她不高興了。想想,自己也沒做什麼需要使人生氣的事呀!她幹嘛用那副怨恨的目光看著他?

  叩!叩!

  有人在門外敲門了。羽生凱和葵同時望向門口,羽生凱這才想起來這裡是自己的寢室,於是把江海音推到窗邊,低聲說著:「有人來了,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去看一下有什麼事。」

  「……請問一下有人在嗎?」嘎!?女聲?

  怎麼會有女孩子來找他!?

  羽生凱抿著唇思考一下子,朗聲問:「是哪位?」

  「驊真!你睡了嗎?」是誰?誰叫「驊真」?

  他陷入苦悶的沈思中。因為除了葵以外的女人,在他眼裡全成了馬鈴薯頭,根本不曉得她姓啥名誰,長什麼樣子,有什麼不同!

  不過……這或許是個好機會。

  他又思忖了一會兒,朝房門口喊著:「等我一下。」隨即跑到江海音的身邊。

  沒來由的,江海音心底猛然緊抽了一下,她有些微愣地擡頭看著這張令女人癡狂的俊容,不禁有了想獨佔的心情,只是……他會變嗎?雖然她知道他自十三歲起,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但……以後呢?

  他也還是會一樣的……喜歡她嗎?不會嫌她比他老了六個月嗎?很奇怪,曾幾何時,她也會如此的放不開,鑽牛角尖了。

  「……你先去,我隨後會到。」他把他「怪盜」的「吃飯用具」交付在她手裡……有刀子、迷你型手電筒、小只螺絲起子及其他開鎖用品……有些淡然平靜地囑咐著:「小心一點喲!這些東西很難製造的。」

  「是唷……」她突然笑得過分假仙的咧著嘴,皮笑肉不笑地咬牙切齒地說:「恭喜呀!這麼晚還有美女找上門來,願你有個HAPPY  NI?HT啦!」說完她嗄的一聲翻身從窗口跳了出去,身手矯捷地抓住窗邊的樹枝,俐落地降落地面。

  「她吃錯什麼藥了?」羽生凱一把扯下臉上包裹的布,迅速套上阿法利斯的長袍,裝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緩緩走向門口去開門,然後,一顆「馬鈴薯」頭……呃,這是羽生凱的眼中看來……出現在門外。

  「你是……」

  「驊真!阿法利斯國王的女兒,以倫的妹妹。」門外的美少女笑得明亮燦爛地將一個籃子提到他眼前,手指、手心、手掌上則包了大大小小的細緞帶,看樣子似是傷口。

  「可以……和你聊聊嗎?」

  「好……但……」羽生凱大惑不解地指指她手上的竹籃子。

  「這個是……」「我……我自己做的……」驊真公主白皙的臉上浮出二朵紅雲,嬌羞不已地道:「拿……拿來給你嘗嘗,我請廚娘教我的,文先生說你會很高興。」

  「文先生?」羽生凱輕捂著嘴,似乎搞清楚文若書在耍什麼花招了,他分明是要延誤他們去祭壇那裡的時間嘛!這個混帳王八蛋!

  他驀地放下手,轉身就要離開;驊真公主卻一把抓住他的外袍,眸中透出瞭然的目光。

  「要去追那個女的!?」啊!?

  羽生凱不禁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想弄清楚她到底還知道什麼。

  「文先生都說了,你們來的目的,根本只是為了「阿法利斯」的遺書,等拿到遺書之後,你們就要離開!是不是?」他猛然緊蹙起眉頭,沈冷著聲音問:「……他真的什麼都說了?」這傢夥!太賊了!出賣情報以換取信任,然後再假裝成效忠者,等博取別人的信賴後,再從中得利以達成目的。

  「你們知道「背叛者」在阿法利斯會有什麼下場嗎?」驊真公主不答反問,一雙眸子在在顯示自己所言不虛假,更甚著,她自己也有可能這麼做!

  「你到底想幹什麼?」羽生凱眼神冰冷,一張性格分明的五官隱含著未發的怒氣,雖然會令人不由自主的顫抖,卻又是那麼地散發出使人心蕩神馳的吸引力。

第7章(2)

  「我……我喜歡你……」她在他的瞪視下也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那雙能會蠱惑人心的黑檀眸子,張手用力抱住他結實而不粗壯的腰身。

  「我……我希望你……」

  「成為你的「種馬」!?」羽生凱鄙夷地替她接下後面那句,毫不留情地把她的手拉開,單手將她推到一臂之遠的地方,淡漠冷然,冷酷絕情地道:「不好意思,本人一向不喜歡和別人共用物品,若你喜歡「三夫四郎」,請別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我對愛滋病沒興趣。」

  「那讓我父皇他們知道也無所謂囉!」驊真神情嚴肅地看著他,一雙美眸中隱藏著泫然欲泣的前兆,但她忍住不讓淚水決堤;她絕不甘心!生平第一次愛上的人,她不想輕易放他離開!

  「……如果你要我陪你上床,我倒不在意;只是堂堂一個公主成了妓女,似乎不大好看吧!」他邪邪地逼近她,輕佻的語氣如蛇魅纏繞,帶著麻痺人的神情,令她不自主地虛弱癱軟,卻又因他言語的無情而刺傷了心。

  她終於忍不住地哭了出來,伸手用力推開他的胸膛,往長廊的另一頭跑去。

  太……太可恨了!太可恨!

  他絲毫不顧慮到她是一個公主,一個普通的、也想要有人鍾愛的女孩,他竟然這樣絕決無情地傷害她,實在是……

  太……過……分……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就不能用對那個女孩那般的柔情笑容來對待自己呢?難道他不知道,當他的目光如此溫和地包圍著一個人時,會讓人情不自禁地陶醉與幸福嗎?

  「怎麼了?驊真!?」以倫王子正巧由樓梯的另一頭上來,看見妹妹哭得如此淚眼汪汪,不禁怒火中燒,想知道弄哭妹妹的那個天殺大混帳是何許人也!

  驊真公主立即像溺水的抓住浮木般的投入以倫王子懷中,哭得更加昏天暗地,日月無光的泣訴著:「哥……哥……羽……羽生……」

  「是他嗎!?」以倫難壓抑高熾的怒火,掄起拳頭,決心為妹妹討回公道!

  在長廊的盡頭,有一雙銳利的眼正在打量著這一切。深幽的黑眸閃了閃,唇角浮起一抹別有深意地狡獪笑容,身形一邊往台階下走去。

  呵,有好戲看了,他且拭目以待!

  明知道不應該,但江海音還是忍不住那嫉妒擔憂的心理。哪種女孩會在深更半夜到男人的房裡去,那個驊真公主八成、九成、十成是對我的凱有意思嘛!

  「我的!?」她心底倏然一驚,單手摀住了嘴,瞪大不可置信的雙眸。

  莫非,真的吃多了凱的口水,無形之中也被潛移默化了性子了?

  甩甩頭,她沿著樹林中的路,邊走邊吹起了葉笛。想想,以往不論做什麼轟轟烈烈的事,身旁都有凱和仲霆陪著;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島,只有凱是她唯一的夥伴了,現在身旁少了他的喳呼聲,還真無法適應。

  那時,以為他就要離開她時的那種恐懼,卻是如此的真實;原來,自己竟是如此在意著他而不自覺,若不是……

  察覺草叢中傳來沙沙的響聲,江海音不動聲色地關掉手中微弱的光線,甩出刀鋒;黑暗裡,月夜一樣皎潔又明亮,她的視力不錯,所以能見度頗高。

  她猝然回身,想給對方一個防備不及的攻擊,但,卻愕住了。

  「哪∼基……」是「基」什麼鳥玩意兒的那頭獅子!

  她看了看手上葉笛,不明白它是不是聽到她的樂音而來,立在原地不敢妄動,因為不知道它對自己是不是還有敵意,只敢戒慎恐懼地和它對視著。

  獅子張開血盆大口……呃,打了個呵久,優雅從容地帶著王者的架式走向她,突然……用它的鼻子磨蹭她的牛仔褲!

  她心臟嚇得都快停止跳動,雙腿發軟地癱坐在草地上,怯怯地伸手撥了撥它的鬃毛,沒想到它竟異常溫馴地挨著她趴臥在她腳前,像只玩具獅子一般的沒有殺傷力。

  好極了!說出去的話,組織裡的人準會嚇掉下巴!

  「葵!葵……」羽生凱的呼喚聲由遠而近,不知為何的,只要一聽到他的聲音,她就好舒服;一看見他,她就感到好安心。方纔那個不速之客所攪亂的不悅心情,她早已不知丟到哪裡去了。

  「我在這裡!」她輕聲回答。

  「你沒事吧!」他跑過來,一把用力抱住她,似乎深怕她會消失不見,離他遠去一般,想將她用力揉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這樣就不用擔心……

  驊真公主說的話應驗。

  知道「背叛者」在阿法利斯會有什麼下場嗎?

  不知道!他不想知道,也不要知道,從頭到尾就是他們自己一廂情願地捆綁住他們,若真的想用什麼無聊的方法對付他們,他也絕不容許有人傷害他的葵。

  是的……他的葵……

  瞧見那個巨大的金黃身形,羽生凱猛然將她拉到自己身後,森冷地盯住它。

  「葵,刀子給我!」

  「別緊張啦!」還未清楚發生什麼事,江海音笑著捏捏他,解釋著:「它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啦!看!來!過來!」她溫柔地召喚那頭獅子,沒想到它倒也聽話的朝她走來,溫順地瞇著眼,享受她的撫觸……

  「喏!看著!」江海音快樂的朝他笑著,「我說過它……」她未完的話被他吸進嘴裡。他一定要三不五時地如此感受她的存在,他才不會覺得她似乎隨時會離他遠去……

  愛嗎?這就是愛嗎?

  「發生什麼事了?」她似乎感受到他的不安,一雙如秋水的眸子盈盈望著他,不希望看他一個人煩惱。

  「沒有。」他不想讓她擔憂,他暗忖著如何解決文若書那隻老狐狸的天殺陰謀!

  「可是,你不大對!」她歪著頭看他,語氣浮上了一絲酸意,「該不會是對那個公主……」一提到那個無恥的馬鈴薯,呃,公主,羽生凱的臉色霎時如結冰霜一般的冷。

  「沒她的事。我們現在該煩惱的是如何去那座祭壇!」他看了看那頭獅子,那頭獅子也和他對視,不畏懼也不厭惡,只是冷然。

  「這頭……呃……「基」……若騎上去,我們會不會被罰款告發!?」

  這頭「基」比一般獅子巨大得多,但若真坐上去,他們又怕壓碎它的脊椎骨!

  不過,這頭「基」可比「獅子王」裡的辛巴還要帥呢!恐怕辛巴和它在一起的話,辛巴就紅不起來了!

  「基」似乎看穿了他們一般,低頭發出一個不知是什麼音節,接著,又有另一頭公獅跑來,二頭獅子就乖乖的俯趴在地,準備給他們「當馬騎」!

  好極了!世上無奇不有,阿法利斯最多!

  這種場景,比童話故事更神奇,二人不禁咋舌!

  到了赫魯火山的附近,「基」和它的朋友就把他們放下,並沒有靠近,大概也是知道赫魯的威力無窮吧!

  「謝謝你,「基」。」葵微笑地輕吻了一下「基」,撫摸它的鬃毛,好柔軟,她幾乎快摸上癮了!尤其,「某人」也是猛獅一頭,同樣也有溫柔的毛好摸……

  「你幹嘛親它!?」喔!山雨欲來風滿樓,雷聲隆隆,和赫魯在一起,真是相得益彰呀!

  她則笑得賊不隆咚地眼兒彎彎,眉兒邪邪,嘴角都快咧到天邊去了。

  「你不覺得,「某人」和它很像嗎?」

  「誰?」哇!說變就變,變臉比翻書還快!就是因為捉弄他是這麼地好玩,所以她和仲霆才會經常戲弄他。

  仲霆!?「不知道仲霆怎麼了?」她隨口才提起,羽生凱就陰沈了臉,寒冷著聲音問:「原來你一直在想他!?」

  「我們應該找入口進去了!」這個白癡!真是個「情障」……感情智障!她怎麼會喜歡上這個笨蛋呢?唉唉、唉唉唉,真令人三聲歎無奈呀!真受不了他!

  「葵!」對於江海音的敷衍,羽生凱不滿地大吼。

  江海音轉過身來,雙眼直勾勾地瞪住一臉殺氣的羽生凱,緊蹙著雙眉,以再嚴肅不過的神情說話:「羽生凱!聽好!我只說一次了!不論我說,或做了什麼,請千萬記得一件事,那就是……」她用力戳著他的胸膛,像是要特別強調,也要他用心用力卯起來拚命記住:「我愛的是……羽生凱!OK!?再說一些五四三的,我就立刻變心給你看!」果然是,吃了太多他的口水,性子也跟著變了!江海音發現自己講話的口吻愈來愈像某人了,不禁有些暗惱,咬牙切齒一番,亮著小燈去找祭壇的入口。

  羽生凱呆立在一旁,訕訕地抓了抓那頭黑髮,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和不知所措。事後回想起來,若不是那句話一直提醒著他,他恐怕永遠只能當個愛情的障胞。

  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洞的入口,二人對視了一眼,就義無反顧地鑽了進去,並未察覺到隨後而來的身影,閃爍著邪惡的笑意。

  「老爸到底都在這兒做什麼!?」地洞裡什麼也沒有,除了一張石桌和石椅外,就什麼也看不到了;月光透過上方一個小洞斜射了進來;羽生凱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四圍的岩石,突然笑了。

  「原來如此!」

  「什麼!?」江海音不解地望著他的笑意,真的覺得他自信又飛揚的笑容美極了!

  也難怪阿法利斯的公主會看上他了。任何有眼珠的女人都會喜歡他這樣耀眼的男孩的,不論他年紀有多大……

  「若是坐熱氣球大概不會受影響。」他比了比岩石上的「礦物」後,冷靜從容的跋扈煞是迷人。

  「這是座「寶山」。」

  「哪∼你是指……」

  「在火山的附近,通常會埋藏很多的礦物……我想你爸的意思,是要你去找人來開採這裡的礦產吧!」什麼建設阿法利斯?說穿了只是為了這座赫魯火山所蘊藏的豐富資源!

  「難怪他說要找遺書,原來是要誘發我們來這裡。」他一定是料到他們會知道他失蹤的事,可見文若書的追蹤絕非偶然,一開始他就有意思要別人來到這種;而且,她敢打賭,他絕對有留下蛛絲馬跡暗示這個地方!不像他們完全是誤打誤撞的來到這裡,根本不是……

  「別難過了,葵!」他將她的頭攬到肩上,與她螓首相依:「也許……他也只是希望你擁有優渥的生活好過吧!不然,他為什麼不回到台灣後,立刻找人來開發!?因為他希望你獨佔這裡。我想他很愛你的,不然……這裡也不會滿山滿谷都種了向日葵,或許那是一種思念。」她也知道,從來到這裡,觸目皆是向日葵花後,她就知道了;只是……

  她不想原諒,更無法理解父親為何如此做。就算有了這整座山的財寶,她也不會快樂的!

  她轉身緊握住羽生凱,很慶幸此時此刻,有他在身旁……

  羽生凱眼光不經意地流轉,拍了拍葵的肩膀,指了指石桌旁的陰暗處,「葵,看那裡。」是熱氣球!

  原來,父親連逃生用具都替他們準備好了。江海音走向熱氣球,赫然發現地上有另一個盆子……裡面裝的是遺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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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12-20 23:43:48

第8章(1)

  「真搞不懂爸究竟在想什麼?」江海音負氣地靠在雪白的柱子上,啜著杯中的雞尾酒,一邊忿忿不平,又硬要把它壓抑,以至於口氣有些過度冷淡和不自然。

  「根本沒有遺書嘛!」

  「不……」羽生凱倒不如此認為,他想,一定有暗藏玄機的地方;但是,那個木製的盆子中,除了二個以「珍珠」為中心所做成的向日葵型耳環,幾乎快翻爛了,甚至要把盆子給分屍了都還是沒看到遺書的鬼影子。

  「其實這珍珠耳環挺好看的。」他微笑著道。

  葵皮膚很好,耳垂又生得好,戴上那副耳環其實是……很美的!他真高興這麼美得不可方物的葵是他的。他俯身在她的頸旁輕吻了一下,如魅蠱地在她耳際呢喃著:「你真美……」她心悸了一下,從來沒聽過凱用這麼感性的口吻對她稱讚,害她差點窒息的昏厥過去;如果這是夢,永遠不要醒來該多好!?

  「羽生……」驊真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範圍,羽生凱微蹙了蹙眉頭,眼底浮出強烈不耐煩的神色,他輕輕地推開了江海音,低低又切切地說了一句:「你先離開一下。」

  「為什麼?」江海音莫名不解的神色中,滲入了一絲憂急戒懼的懷疑。

  羽生凱沒有回答,只是抿緊了唇,不多作解釋,一雙眼眸早已沒有了剛才溫柔的笑意,只餘下寒冷的冰涼。

  「別問,照我的話做就是了。」她不好堅持,只好依照他的話去做;雖然她沒有在那裡,但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凱和她到底有什麼事是不能給她知道的?

  「……你很保護她嘛!」驊真撇了撇柔美的唇角,眼中露出強烈的妒意,不屑地低哼著,冷冷的掃了她一眼。

  「你到底想幹什麼?」不容忽視的警告由他的喉頭逸出,臉上再也找不到方纔的溫柔多情,一雙眼睛陰鷙得可怕,使人不由自主地因著他的語氣而顫抖不已。

  「我警告你,有什麼事衝著我來好了,別妄想傷害她一根汗毛,否則……我會追著你,到天涯、到海角,我會把你砍得屍骨不存!」驊真倒抽了一口氣,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他是說真的!

  怨、恨、憎、厭的情緒立即攀爬至她的心頭,她不明白,為什麼他連一個機會也不願給她,一心只想把她拒絕在門外呢?她也有資格去爭取他吧!他卻連一點後路也不留給她!

  好吧!既然他做得如此絕決無情,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了!

  她猝然腳尖一墊,用力湊上去吻住了羽生凱的唇。

  如果,她不能得到他,那麼她也不要別人擁有他;她一定要親手毀滅他,不讓任何人有機會接近。

  她在做什麼!?

  羽生凱和江海音同時愣住了!

  江海音不自覺地用力捏碎了手上的玻璃杯,連手掌血流不止也沒有感覺,直到以倫急切的聲音傳入耳中,她才回過神來。

  「啊!「阿法利斯」,你流血了!」

  「啊?」她擡起受傷的右手心,看著血肉模糊的傷口,沒注意到羽生凱正憤怒地把驊真推開,要往這兒走來,而驊真則拽住他不放,以眼神對以倫示意。

  「要不要我派禦醫……」

  「別碰!」江海音的聲音倏地結至冰點,撇頭朝羽生凱狠狠地瞪了一眼,抓起桌上的酒往受傷的手上一倒,掙開以倫的手,往大廳外走去。

  「葵!葵!」羽生凱著急地要追上去,但驊真卻由懷中取出一條沾了麻醉藥的手帕,往他口鼻摀住……別怪我太狠,是你先惹火我的!

  驊真對身旁圍上的侍衛道:「把他帶回寢宮去。」在暗處的文若書唇角浮上一抹冷然又陰狠的笑容,自言自語地說:「太聽話了,我的小傀儡們,完全順著我的腳本走呀。對付I.J.O的白癡,要用多少麻醉劑,本人已研究好久了,靜和會失手,但我可不會。」他的眸光投向已經出了城堡,在禦花園中疾行的身影,燦然一笑。

  「看來,好戲才正要進入□呢!活生生拆散一對戀人,還真是有趣呀!只不過……」他視線又稍偏了一下,射向正被拖離大廳的羽生凱,目光爆出殺意的極光。

  「那傢夥可留不得呀!我得找個辦法把他……解決。」他的瞳眸驀然上擡了些許,落在那個阿法利斯的國徽上,邪惡地笑了。

  「……連老天都幫忙了,不是嗎?」

  「阿法利斯!阿法利斯!」以倫追著江海音出了大廳,一路進了禦花園,看她毫不在乎地用人造溪水洗滌傷口,情急之下抓起她的手以口就傷地去吸吮她的傷處。

  這人……

  江海音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他卻用力地握住,不讓她有掙脫的機會,以再認真

  不過的語氣說著:「為什麼我不行呢?」江海音錯愕了一下,以前也曾有人對她吼過,她森冷地別過臉去,避開他火熱的眸光,陰幽淡漠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放手。」

  「你懂的,你懂的,只是你故意裝作不明白。」以倫驀地吼了出來,讓江海音嚇了好大一跳。

  「我喜歡你呀!自你來到阿法利斯起,我就喜歡你。」

  「那是偶像崇拜,並不是愛。」她仍舊冷若冰霜,不願釋出一絲溫度,若是不可能接受,就得拒絕的乾淨徹底;不然,太過心軟,反而會讓對方受傷的更深。期待愈大,傷害愈大,這是必然的道理。

  「不是的,不是的!」以倫激動地扳住她的雙肩,狂亂熱切的眸光險些嚇壞了她。

  「我要怎麼說你才能明白!?」突然,他冷不防地湊上前去,想吻住她的雙唇。

  江海音反手抓住他的前襟,把他用力以一個過肩摔了出去。很好,她力氣恢復了,有誰敢惹火她,那人準死的很、非常、十分地難看!她厭惡至極地說:「莫名其妙!你們兄妹怎麼都愛抓著人就亂親……」啊!

  江海音的腦中猛然像射入一道激光似地明亮了起來,一切猶如撥雲見日般的再明顯不過了。她霜冷陰狠地笑了起來,「原來如此!」

  「阿法利斯……」以倫撫著腦袋,坐起身來,他不知道這一個外表娉婷修長的女人,竟有那麼大的力氣,足以把他給摔了出去;她如此潑辣森狠的模樣,雖是可怕,卻仍舊散發出迷人的氣息,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狠得如此野性的……

  「不要叫我「阿法利斯」。」她突然放棄了冷然語氣和目光,伸出手來扶他:「我喜歡別人叫我的名字。」

  「名字?」以倫有些迷惑了,她剛剛不是還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嗎?為什麼現在卻柔和的如此令人沈迷!?莫非她還是接受他了?

  「對,叫我海音!」叫「葵」,她認為那是「朋友」的權利,她也一直自我介紹給朋友稱呼她為「葵」;因為「江海音」已經死了,自八年前那個雪夜,就死在那個父親狠心拋棄的異國,她現在是叫「葵」。

  所以,不論遺書到手,或是不到手,其實也無所謂了。

  「海音!?」大海的聲音,帶著呼喚野性的澎湃;所以她是個可以嬌憨可人,令人情不自禁地想疼惜的女孩;也可以是個堅毅冷靜又睿智的女子。他伸出了手,完全不明白她到底是怎樣的女人?能如此變幻莫測?

  「對!叫「海音」!否則,就休想我會理你!」她有意無意,含情帶笑地睇了他一眼,將受傷的手放在溪水中浸了浸,拿出來用力甩了甩,以頭巾包住傷口,返身欲回城堡去。

  「海音……」以倫見她要走,伸手拉住她,期期艾艾地開口:「明……明天一起去騎馬!」

  「好啊!」她笑著不著痕跡地掙開他的手,輕輕巧巧地離開了花園,丟下以倫。

  文若書!你不該只有這點本事,看來你對那巨額遺產很有興趣,不論是誰指使你來的,我都不會讓你好過的,你等著!

  她的唇角逸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某個些計劃在心底成形。

  只是可憐了我們多災多難的男主角了,唉……

  那個人是誰?是葵嗎?

  羽生凱眨了眨一雙漂亮的眼睛,不知為何眼前一片模糊;他語意不清地低聲呢喃著:「葵?」有人上前來吻住他,大膽的行徑令他迷惘,想伸手去觸探她的五官,卻沒有力氣……

  她是誰?是葵嗎?不是嗎?他的頭好昏,只覺得全身發燙,像著火一樣……

  於是……月兒彎彎,星兒亮亮,夜兒黑黑……

  照理說,一個美麗的清晨,不論在怎麼樣的情形下,都不該是男人的尖叫聲拉開序幕才對……

  「啊……」殺雞似的聲音淒慘地響徹城堡中。

  「怎麼了!?」江海音聞聲立即衝過來,僵直在門口,其餘閒雜人等則是錯愕,個個眸光都瞪得比牛鈴還大!

  「那……那個……」他比了比床上不知何時蹦出來的裸身馬鈴薯,驚慌得不知所措;而身旁的馬鈴薯……呃!公主卻二話不說,一副委屈地哭了起來。

  江海音微瞇了瞇眼,掃視了地上一堆淩亂的衣服,不動聲色地走進去,把一群人關在門外,結果沒想到其他人則在外抗議:「開門吶!我們要進去!」

  「對!那個混小子玷汙了公主!抓他出來治罪!」

  「吵死了!」沒想到吼的人竟是江海音,她冷冷地接了一句:「滾!」她冷靜異常地走向羽生凱森冷的問:「你們……真的做了?」

  「我沒……」羽生凱還來不及講完,身旁的女子就委屈地控訴著:「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

  「……」江海音冷不防地把床單掀開來,二個人則立刻跳下床去找衣服遮身;看來當年亞當和夏娃古伊甸園偷吃完「禁果」,就是這副德行。

  「凱,你是個正常男人嘛!」她還是那一臉平靜無波的表情,冷靜得教人害怕。

  「我記得你一向不喜歡女人的……」

  「我沒有!」羽生凱緊握雙拳,一個字一個字放慢速度,極力澄清自己的無辜和不知情。

  「你應該要相信我!」

  「你昨天明明把我錯當成某人……」驊真狠瞪了江海音一眼,又轉向羽生凱:「我只是好心扶你進來休息……」羽生凱側過頭去,足以冰凍人的眸光掃過她,冷硬的口吻透出絕非說說而已的嚴酷,冷血無情。「相不相信我會扭斷你的脖子!?」

  「你們這些外人根本就是聯合起來欺負我!」驊真也不甘示弱地快速穿好衣服,走向房門,扭過頭來憤恨地丟下一句:「我會找我父皇來討回公道!」接著就拉開大門,推開在外圍觀的人,往國王夫婦那兒去,其餘的人也跟隨在她身後,左一聲公主,右一聲公主地追問。

  「葵!」別人怎麼想,他並不在乎,他只在乎他的葵是怎麼看待他的;他抓住她的雙臂,眸光認真而急切,一反方纔的森寒,「葵!你要相信我!我沒有……」江海音扳開他的手,走向混亂的床單,拿起來用鼻子嗅了嗅後,臉色霎時變得有些難看。

  「葵!」

  「放手!」

  「葵!」

  「我叫你放手沒聽見嗎?」她淩厲地看著他。

  羽生凱緩緩地抽回手,似乎有些痛心,卻依然維持受了傷害的平靜。

  「你寧願相信他們而不願相信我?」這回,她僵住了,凱從來沒有過如此被人傷透了心的模樣,她的心擰了一下。

  「我知道了,你走吧!」他頹然地坐回床上去,接著又像是發了狂似地把雪白的床單抓起,用力撕扯後,憎厭地丟到一旁,看見她仍站在原地,憤怒地朝她大喊:「走!」接著又把椅子,花瓶通通朝牆壁甩去,紛飛的碎片好像也砸碎了她的心,她用力一握拳,甩頭走出房間。

  「可惡!」羽生凱朝著空氣大喊:「畜性!混帳!王八蛋!」洩氣似地癱坐在地上,雙手爬過自己的頭髮,羽生凱將頭埋進兩膝之間,才知道,原來眼淚是鹹澀又酸苦的……

  「可惡……」還是……很難受……

  「對不起,發生了這種事……我沒有心情……」以倫在長廊上對江海音說道。

  窗外太陽仍是那麼的耀眼,可是她的內心卻好寒冷,她無法忍受凱抱了別的女人,這令她產生了一股無以名狀的生理嫌隙;她不要凱去吻了別的女人,甚至身上還有別的女人的味道,那會令她想吐!

  「沒有的事,我也沒心情。」她無精打彩地問:「你父皇母后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不知道,或許會殺了羽生凱,也或許會叫我妹妹嫁給他,畢竟我妹對他……而且他們已經有肌膚之親了。在阿法利斯,雖然女人可以有很多丈夫,但是皇室是不可以如此做的所以很難講。」

  「喔?」她無力地低應了一聲,朝石階下走去。皇室不可以如此做的意思,是指要把羽生凱許配給那個莫名其妙的公主嗎?很好,沒想到那個看不起女人的大沙豬還有這等桃花運……她是不是得想個辦法走人了?以免羽生凱真的和那個公主結了婚,那她該怎麼辦!?

  不要了,她不要遺書了,只要凱能屬於她……

  突然一個不小心,她腳下一個打滑,整個人重心不穩,失足掉了下去,這等意外為難不了她的;但她的眼角餘光在瞥見某個人的身影時瞬間改變了主意,放任自己跌下樓去。

  「呀……」

  「啊!海音!小心……」以倫來不及表演英雄救美,下面就已經有人搶先一步了,手長腳快地將她納入懷中。那人驚險萬分,千鈞一髮似地誇張呼道:「啊!小美人!小心一點!摔壞這張漂亮的臉蛋,那就可惜了。」他媽的!

  她原本是想狠狠把他給撞上去,最好是內傷、出血、死亡……等等重大意外事故,沒想到卻成了投懷送抱的軟玉溫香了!王八!

  不過,她卻刻意將手勾上來人的頸項,以著驚喜不已的口吻嚷嚷著:「喔!好險!幸好有騎士「救美」,謝謝你了!文大哥。」喔……「香奈爾的誘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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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情人 第8章(2) 作者:商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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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若書俊逸的唇角揚起一抹英俊的笑,將她推離自己的胸膛,目光投向隨後而來的以倫,打著官腔:「好險!王子!差一點美女就要香消玉殞了!」

  「……呃……謝謝!」以倫正想伸手出來扶她,不料江海音卻抓住文若書的衣服,像是扭到腳踝似地坐上最後一個石階,一手揉著右腳。

  「對……對不起,我的腳好像有點不大對勁。」她擡起柔弱不已,楚楚可憐的臉蛋,像是為他思情著迷般的,用依戀地眸光凝視著文若書:「可以麻煩你扶我回房去嗎?」

  沒想到文若書倒雙手一攤,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地對以倫說:「她腳扭到了,麻煩王子扶她回房吧!順便請一下禦醫來看看。」他意味深長地朝她看了一眼,那笑裡帶著報復性的挑釁,譏誚地說著:「可別成了大病才好……」

  這畜性!陰險狡詐,真不好對付!這一切事件一定是他搞出來的,她真的弄不清楚他究竟想幹什麼,遺書並沒有出現,他花費這麼多心思到底是為了什麼!?

  莫非!?

  江海音驀然回首,銳利的眸光和文若書的對上……是為了這阿法利斯的礦產!?

  羽生凱似是不知道受了什麼重大刺激,後來幾乎看不見他的人影,大概是因為他的「第一次」失去得不明不白的,所以自尊心極強的他受不了這個打擊,跑去躲起來了吧!照理說來,佔到便宜的該是他才對呀!怎麼他倒像是被強人所難似的,放不開的德行,難道他不會覺得這樣很「女人」嗎?

  江海音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正想下床去看看羽生凱回來了沒,卻發現床上出現了黑影,趁她不備之際吻了她;她猛然吃了一驚,還以為是她所思念的人。可是,這個法式情人的熱吻,總令她想起上回被那個人渣給噁心的偷吻!

  她用力抓過對方的衣襟,本想把他給甩出去,但沒想到對方卻早一步洞悉她的意圖,扣住她的雙腕,徐緩地將唇印上她的耳際,如囈語似地道:「怎麼了?你不是想勾引我嗎?」果然是那個混蛋!

  她弓起腳,想用力踹他,卻被躲過了;不料他用極為令人嘔吐的語氣說著:「想增加刺激嗎?」下流!齷齪!

  他啃咬她雪白的頸項,引起她一陣酥麻……她幾乎已經無力去推開壓在她上方的那個性變態的色情狂了!

  砰!

  房門冷不防的打開,有人進來一拳將文若書揍飛了出去,使她好不容易才有機會重獲新得自由,就有人把她拉扯了起來,用力揉搓著她的頸間,像是要揉去什麼不潔的東西一般;她猛然一回頭,就對上一雙狂怒霸氣的猶如指控老婆偷情一般的可怕眼神……是羽生凱!

  「……好痛!」她掙脫他的掌握,被他過度用力的力道給弄疼了脖子,一手搭上傷處,輕輕揉捏著。羽生凱雙眼充血、氣憤難抑地瞪視著她;狼狽的模樣很是教人心疼,看來他是去找地方發洩怒氣了。「你他媽的是妓女呀!這麼等不及就跳上另一個人的床嗎?」

  「搞清楚!這是我的床!」相見歡的情緒霎時被她丟的老遠,她怒火沖天的高喊:「再說你有什麼資格控訴我?你是我什麼人!?」

  「我……」霎時他又啞口無言了。是呀!他是她的什麼人!?

  還來不及說完,文若書就趨身上前來,一拳連本帶利的全討回來,把羽生凱給狠狠地揍了一拳,趁其不備,又勾了一拳,並扯開喉頭大喊:「抓到了!」抓到了?這是什麼謎語?

  二人還來不及反應之時,門外就有人拿著火把踢開了房門,勾住羽生凱的手臂,對他說:「你被捕了!」什麼!?二人同時錯愕。

  國王夫婦由外面步入,手上拿著巨大的,原本掛在城牆上面的「阿法利斯」國徽對他道:「我們拿你當上賓看待,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對待阿法利斯的國民,又是玷汙公主,還偷走我們的國寶?」憤怒蒙上了他的眼,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江海音則瞭然地回過頭去看了文若書一眼,惡狠狠地瞪視著他:「是你搞的鬼!對不對!?」

  「此言差矣!」文若書老神在在的坐下來,安適自得地蹺起二郎腿,一手托著偏斜的頭顱,笑得俊美異常,「我只是幫忙找回失落的國徽,這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明明就是……」羽生凱暴怒地甩開二名挾持他的士兵,走向文若書,一把抓起他的衣襟,憤恨地道:「分明就是你,早知道那時來到島上時就不應該救你!應該要把你丟進海裡餵魚才是!」

  「強辯也沒有用!」宰相烏薛老聲沈穩,仍是那副鏘然有力,又平板無起伏的語調:「東西是從你房裡搜出來的,你有什麼話說!?」

  「任誰都可以把東西放進他房裡栽贓!」江海音護著羽生凱,忿忿不已。

  果然!這裡的人真的是是非不明的到了極點!未開化就是未開化,縱使有再多的人民、再多的豐富資源,仍是沒水準的土民。

  現在才發現台灣的原住民有多可愛了!

  「何況,你們怎麼會相信一個大騙子說的話呢?他是我們追捕的犯人!」

  江海音用力指著表情沒什麼變化,還是安然的笑臉,胸有成竹的文若書。

  「我們是因為可憐他負傷在身才沒有要求你們斃了他!」

  「這點我們都聽文先生說了。」烏薛冷冷淡淡地回嘴,似乎一點也不訝異她會這麼說。

  「那你們還……」江海音感到氣結和不可思議。他們是低智商的人種嗎!?

  「他說過了,那是你們編出來的說詞,實際上,他才是追捕你們二個的人,因為可憐你們皆有傷在身,所以一直沒要求我們將你們關入牢中。」烏薛面無表情,以公式化的口吻報告著;本來嘛!他就不覺得這個女孩是「阿法利斯」的後代,今天一經證實,果然沒錯!

  「而且,他說那個紫水晶也不是你的,是你殺了「阿法利斯」的女兒才得來的,他就是為此追捕你們!」什麼!?「你這敗類!」羽生凱忍無可忍,揮拳向文若書。

  這世界還有天理嗎?壞人成了被害人,好人成了壞人,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世界呀?

  「不準動手!」國王下令侍衛去抓住羽生凱。

  羽生凱和江海音二人都有些後悔當初出來時,沒有把證件帶出來,不過,這個喪盡天良的人渣絕對又會扯一堆有的沒有的事來博取別人的信任!真下賤!

  「但是你們還是沒有證據,這東西是羽生凱偷的呀?」太可惡了!父親怎麼會陷害自己的女兒到這個沒有道理正義的地方來呢!?

  終於知道「無恥之恥,無恥矣!」是什麼意思了!江海音恨不得把對方剁成魚罐頭般地看著文若書!他栽贓她是殺人兇手,現在又嫁禍凱是小偷。

  這人真的是泯滅人性的垃圾!

  「我明明親眼看見他在城頂鬼鬼祟祟的!」沒料到以倫會有這一擊,一群人全愣住了,王子說的話,誰敢懷疑!?羽生凱百口莫辯,心裡直想拿把刀將文若書的肚子剖開,用勾子把他的內臟全都扒出來,再從兩腿下刀,使他一邊痛得流血,一邊慘叫!他從來沒恨過誰,現在他真的很想殺人!

  「這麼做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江海音狠瞪著文若書,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地用力開罵;出任務至今,從沒遇到這種情形,她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我要你,」他邪邪一笑,用英語狡獪地說著:「做我的女人!」

  「你……」他繼續的說:「我已經在這附近埋下炸彈了。」自信自負的笑容似乎是已經確定看見她說好,沒有其餘的答案似的以眼神勾著她。

  「你可以不想活,但……不會希望你的情人不能活吧!」

  「你……」太卑鄙了!

  「葵!不可以!」羽生凱驀地用日語大叫著。他不要他的葵成為別人的!不要他的葵為了他而委屈自己!

  「現在你仔細考慮!」文若書得意地說著,彷彿已經看見他們I.J.O慘敗的樣子!太好了!原來舉世聞名的正義組織也不過如此而已!

  「看是要你死,還是他活著∼放心……」他的手伸過來,摩挲著她細膩的下巴,被她嫌惡地用開了。

  「我會好好疼你的。」

  「葵!不要!」羽生凱激動地大吼著,深恐她被其他人奪走似的驚慌和不知所措。「不可以!你要考慮我的心情!」心情?她錯愕地望住他,他剛說什麼!?

  「……我不要你成為別人的呀!」他不自在的情感表達出來了。是的!他終於明白了!那樣的佔有,是「愛」!

  呵,他愛他的葵,只能是「他的」葵!呵……

  「我……我……愛……」他吐聲如蚊蚋,雙頰頓時漲紅,差怯的像個小男孩,令人打從心底禁不住地為他擰疼了心。

  「我……我……愛……愛你!」他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可是他卻在此時擡了頭,轉臉望向她,一雙深幽如海的黑眸,深情得近乎癡狂的望住因聽見他如此真切告白而淚流不止,雙手捂嘴的江海音,抑不住火熱狂熾的情,一鼓作氣地決定全拼了!反正說一句和說百句是一樣的。

  「你……你絕不能和別人在一起,不然我會很痛苦,很痛苦的;你只能……只能屬於我的。」

  「……凱!」有一度,她以為她就要因著他激熾狂熱,真情至性的愛意而燃燒化為灰燼了!

  她難掩激動,不顧眾人在旁觀看的衝上前去擁住他,哽咽得難以成聲。

  若是死,她也甘願。

  「你往哪裡,我也往那裡;你在哪裡,我就在那裡;你的國家,就是我的國家;你的神就是我的神;你在哪裡死,我也在那裡死,也葬在那裡;除非死能使你我分離,不然,願神重重地懲罰我……」她的最後一個字被他的唇吞沒了。這是在求婚嗎?好浪漫的求婚詞,他喜歡。不過,這好像是「聖經」上的哪段話嘛!希望祂不介意被別人拿來當求婚詞使用。

  驊真突然推開身後的人,跑離了這間寢宮,不!她不要聽了!她不要再看下去了!她好嫉、好妒、好恨惡!為什麼她走不進他熱烈如火的黑眸中?那人自始至終,心裡所愛的,眼中所看的,一直、一直都只有那個名喚「葵」的女子……

  「葵!?」驊真突然停足,想起了「阿法利斯」曾教過她一句日文,說那是他愛女的名字……

  她轉頭望向窗外,輸了!真的是……徹徹底底的輸了……

  「……愛情是無法勉強的。」她拉開一抹苦澀的笑,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愛一個人,不就是希望他幸福嗎?然而,若是對方的心不屬於自己的,就算是留下了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那又有何益處?

  罷了!罷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留不得,便捨得。

  放棄吧!

  窗外的陽光,依舊是那麼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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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12-20 23:45:28

本帖最後由 cve1130 於 2012-6-4 10:32 編輯

第9章

  「他們說要把我們丟進火山洞裡。」江海音和羽生凱背對背地被綁在地牢中。她無所謂地倚在他寬厚瘦削卻結實的背上,低低地問:「你怕不怕?」

  羽生凱那頭沈默了一下,她感到有些奇怪,就感覺被綁在身後的手有溫熱的緊握感。

  「我不要你死!」他難得沒有彆扭,不情不願地口吐真言,想是還不夠習慣情人間的溫存;她猜他一定又臉紅了。

  「我們像羅密歐和茱麗葉不好嗎?」她逗他。也不習慣他不再火爆的性子,他應該要比赫魯還可怕的。

  「不好!」他想也沒多想地就開口:「我不喜歡莎士比亞!」

  「那梁山伯與祝英台!?」

  「我不是中國古人!」

  「勞萊和哈台!?莎莉碰上哈利!?」

  「我還「西雅圖夜未眼」呢!」

  「你想看電影想瘋了嗎?」

  「是呀!」她笑吟吟,有些壞壞,捉弄促狹地道:「想和你一起去看電影呀!很懷念和你一起去芝加哥看球賽、逛街的時光呢!若有機會,再去好不好?我喜歡皮朋的球技!」

  「……他長得那麼醜,有什麼好喜歡的?」又是充滿醋味的一句話。和這種獨佔欲這麼強的人在一起,基本上來說,要有些許被虐性格才行。

  莫非她有被虐狂!?江海音自問著。

  此時,獄門被打開了,文若書帶著阿法利斯人走了進來,顯得是那麼意氣風發,威風八面的;他邪邪地朝他們笑道:「還是決定來一場羅密歐與茱麗葉殉情記!?」

  「去你的!別把我和那渾小子混為一談!」沒手有腳,羽生凱趁其不備踹了他一腳以洩其憤,自然也「回收」一腳。

  「人家羅密歐是個情聖,但你卻是個情障。」文若書譏誚著,得意洋洋,滿面春風地挑釁,有點「給你們看得到,卻吃不到」的惡毒。壞人嘛!不壞到骨子裡去,豈不對不起「壞」這個字?

  「我今天就回台灣去宣佈你們死亡的消息!請I.J.O給你們開個追悼會。如何!?夠朋友吧!」

  「Son  of  bitch!」羽生凱惡狠狠啐道,被一把拉開,和江海音分別捆綁。

  此時,驊真下到牢裡,冷冷瞥了文若書一眼,走向葵:「這個交給我。」

  「你想幹什麼!?」羽生凱反射性防衛地大叫,被士兵抓住手臂,阻止他的衝動。

  「橫豎都是要死的,還怕我把她怎麼樣嗎?」驊真冷然,面無表情地看了江海音一眼,對文若書道:「把他押走吧!」

  「既然公主下令……」他行了個宮廷騎士禮,把羽生凱給抓了出去。

  「……你有話要說?」江海音看了驊真冷凝的臉龐一眼,淡淡地開口,有些害怕她告訴自己……她有了凱的小孩,臨時決定要抓他去當駙馬。

  「我恨你!」她親自領著江海音,走出地牢,往赫魯山路上走。

  「我不認為我不如你,但卻無法得到我想要的那個人。」

  「你可以用權力留下他。」江海音冷靜淡漠地看著她,同樣平靜無波,突然發現這個女孩……很可愛;若不是情敵的話,即使是情敵,卻也還是很可愛。

  「……少說廢話!你我都知道留下的是什麼。我雖然出生宮廷,但並不代表無知,我也希望有人真心愛我。」江海音無言了,不明白她究竟要說什麼。

  「……所以我很恨你!」她清幽冷淡地說著。

  無聊!她究竟想說什麼!?

  江海音突然感到很好笑,她若只是來抱怨羽生凱不該愛上自己的話,那如果自己說其實很想和她交朋友,她會是什麼反應?

  「……可是,我倒還挺喜歡你的,你勇氣可嘉。」江海音指的是她上羽生凱的床!拋開她是公主的身份,只希望對方看自己一眼的心態;只可惜,手段太激進了。

  見她不說話,江海音順手扯下一片葉子,又開始吹了起來;沒料到她卻說:「待會兒拉著羽生凱往向日葵田走去。」咦!?

  江海音還未瞭解時,獅子群就湧了出來,攻擊挾持他們的士兵。

  驊真冷冷丟下一句:「算是你救了「基博羅哈他瓦」的謝禮。快走!我不想再看見你了。」驊真!?

  羽生凱因得到自由而往後跑來抓住江海音,驊真叫著:「快走呀!走得愈遠愈好!永遠……永遠不要回來了!」

  「……那就走吧!」羽生凱拉住江海音,二人一起奔向向日葵花海,一個巨大的熱氣球已經準備好在那裡,看來是文若書原本準備要用的。

  「她為什麼……」江海音真的不瞭解。

  這時,因劇烈的奔跑而產生搖晃的耳環掉了下來砸在地上,跌個粉碎,她不禁停下腳步。

  「耳環……」

  「快走吧!文若書追過來了!」羽生凱拉著她,但她卻彎身拾起在碎片中赫然出現的紙條,訝異的發現原來耳環中還暗藏玄機。

  珍珠,癒合了創傷。沒有創傷,就沒有珍珠……好好記住我所說過的話,有一天你會需要的。

  江海音的腦海中,不期然地浮出龍頭的話,再看看手上的紙條,赫然明白了那時他老人家別有深意的笑容;但不待她多想和打開字條來看,就有一陣喝阻聲由背後響起……「不準走!」文若書隨後追上,羽生凱連忙拉著她跑進熱氣球中,把裡面的沙袋丟下去,以便熱氣球升空。

  「站住!別跑!」文若書一飛身想撲上前來抓住熱氣球的盤子,但「基」卻上前來壓住了他的四肢,引爆器掉了出來,產生了巨大的爆炸。

  「……呃……」江海音看著地面上產生的爆破,驚駭地差點尖叫……不……不能再爆呀!若是有了劇烈的海嘯,會引起火山爆發的!

  「怎會有這麼笨的人?竟然在火山附近裝炸彈?」羽生凱也湊過來。到目前他們的熱氣球已經離地面有好高的一段距離,並且往海面上飄去了,果不其然,因爆炸而產生了巨大海嘯……「赫魯」的後續動作可想而知。

  「原本是為了威脅我們才裝的炸彈,他卻得意忘形到忘了拆卸。」江海音坐在籃子中,曲起膝,看紙條,不是她冷血,她是不想看見那座島的變化;那麼多人在火山附近,一定來不及逃跑,加上還有爆炸,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她不想看……

  「沒想到他聰明一世,也會糊塗一時。」羽生凱也坐了下來,挨著她問:「上面寫什麼?」但那受過痛苦的,必不再見幽暗「這是什麼?」羽生凱蹙眉,發現這字跡有些眼熟;江海音用力敲碎另一個耳環,就發現有了另一張字條……遺書在「李律師」「斯蓋」那裡

  「李律師斯蓋!?」羽生凱喃喃自語地問:「是指「李斯蓋」律師!?那個李律師不是已經死了!?」

  「不是的!凱!看!」江海音指給他看道:「「李律師」、「斯蓋」是分開來的……啊!」兩人共同叫了出來:「是「Rise  Sky」……「白影」!」霎時,大罵「八格鴨肉」的聲音迴盪在南太平洋上空。

  搞了半天,「李律師」是指「Rise」,這是哪門子的諧音!?要是沒看見「斯蓋」二個字,哪會知道是哪個混帳王八蛋!?

  可惡,死人還不安分好好的死,搞這些花招,真想把他挖起來鞭屍!

  「……可是……」江海音挽住羽生凱的手肘,倚在他肩上,甜甜的嚶嚀:「龍頭說的沒錯,在我們一生中,不幸也可以成為祝福;還好,我得到了你。」羽生凱霎時又臊紅了臉,不自在的猛乾咳。江海音這才想起來,原來當初龍頭之所以提到珍珠,也是暗示遺書的真正所在地,她現在該死的有點想感謝文若書的嫁禍。若沒有逃亡,沒有到阿法利斯,凱大概一輩子也不會說出他真正的心意,自然,她也不會發現凱對她的重要……

  莫非……這也是父親的用意!?要她找尋另一個足以保護她一生的人?

  「……我們再去芝加哥逛街,看球賽、看電影好不好?」她仰起可人的小臉,笑得燦爛的要求著。

  羽生凱的唇角逸出一抹難得的寵溺,低下頭來找到她的唇。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什麼?白影去了日本!?」劫後餘生的二個人在總部辦公室內驚叫著。

  飛鷹站起身來,丟下一個牛皮紙袋,連話都懶得說的欲離開此是非之地,讓他們去吼個過癮,但前提是……他不奉陪!

  「該死的!你別走!」羽生凱知道飛鷹不喜歡別人觸碰他的身體,所以只是一個箭步衝上去擋在他面前追問:「那遺書怎麼辦?」飛鷹用看笨蛋的眼神冷睨著他,「自己不會想辦法?」

  「你……」真是「顧人怨」到了極點!這傢夥!

  「你該擔心的是她要嫁給他的那件事。」飛鷹說完就越過他離開了。言下之意便是,其餘的事他一個人去煩就好,自己先想辦法保住得來不易的女朋友再說吧!

  「算了!凱!反正罪嫌洗清了,FBI己經證實我們是清白的,而那個「李律師」也是冒牌的,小孩子也是雇來演戲作假的。」

  「我們又不急著找遺書,等他回來又何妨?」

  「你真要嫁他?」羽生凱皺緊眉頭,忍住怒氣,別人會想要「白影」當乘龍快婿是理所當然的。

  他長得英俊,家裡有錢,而且還念了一大堆拉里拉雜的書,再加上可怕的恐怖腦袋;誰都希望納為己有,連飛鷹是「公」的,都對他情有獨鍾。可見他的魅力很可怕!只是羽生凱不想承認罷了!

  「……呵呵,你說呢!?」她不要再安撫他了,他要他自己對她有信心,否則他們不能繼續下去。

  「那繼承怎麼辦?」這麼問,是代表他終於跨出那一步了?

  「你說呢?」她還是壞壞的反問,故意吊他胃口。猜吧!再猜吧!他不笨,應該能明白的。

  「我……」羽生凱還來不及說完,內線電話就響了起來。

  「凱!三線電話!」他一把抓起話筒,放在耳邊,「誰!?」

  「兒子呀!你終於回來了!為父的好擔心呀!嗚嗚嗚……」「少囉唆!我還活的好好的,不要「哭夭」!」

  「唷唷唷!兒子呀!怎麼戀愛了,一點也沒變得纖細敏感一點呢?講話還是這麼麼橫衝直撞的,小心你女朋友不要你!」

  「少觸我黴頭!沒事我要掛電話了!」

  「你不是要辭職嗎?」

  「不辭了啦!我沒偷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反而是我最有價值的東西被偷走了!這樣你們滿意了沒!?」

  「啊!阿娜答!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太陽從西邊出來,天要下紅雨了,我們那個粗神經、沙文主義、又大男人得要命的凱竟會說這麼肉麻兮兮的話!你聽……」

  喀!

  羽生凱一把掛斷電話,他怎麼會有這種家人!?心想下次回家,他們一定會吐槽吐死他的。

  「你終於明白了!」江海音笑的分外甜蜜地撲進他懷裡,也訝異他竟然會說出這種有情調的話,看來他真的在改變了!

  「沒辦法!誰教你……握有我的心!?」他別彆扭扭地抓抓頭髮,眸光往上挑,臉上還是不褪的紅雲。

  「現在我一無所有了,你打算怎麼辦?」她不可能和那個「傳業」企業的大少爺結婚的,所以她不會繼承江氏;至於繼承權會落在誰身上,她並不關心。江氏有其他的人才,她相信白影會處理的很好。

  「怎麼會?你有我呀!」

  「那我要留在組織裡喲!」

  「你所想要的我都給你。」他溫柔地凝望住她,「我的心和自尊都交給了你了,沒有什麼東西是我給不起的。」

  江海音頓時熱淚盈眶地擁住他的頸項,「我愛你!」

  「我也是……」他真心溫存地與她額頭相抵。

  在門外的仲霆一手摀住了臉,痛苦的蹲下身去。他失戀了!什麼都來不及說,就這樣結束了;從此以後,他只能把那份愛慕藏在心底,暗暗的……喜歡……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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