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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 | 2012-2-22 21:17:49


【第41章】


3月28日 星期五 天氣: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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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歸來,每個人都收獲頗豐。

關小蓓雖然兩手空空,但易凡看得出,她的心情也很好。例如這天下班,一向淡妝甚至素顏的她居然精心打扮妝容精巧地出現在了他面前。

易凡拼命掩飾才斂住眼中的驚豔之色,故意不冷不熱地問:“打扮這麼漂亮,有約?”

小蓓仔細打量他一番,笑著問:“倒是帥哥你這麼閃亮,去相親?”

“是啊,去見藍精靈。”易凡給了小蓓一個含糊的答案,卻見她瞬間變了臉色。直到電梯關上,再也看不到彼此的臉,易凡才靠著牆壁靜靜地笑。

最近心理是不是太陰暗了?為什麼每次看到她不悅的表情反而覺得很開心?算了,有些事還沒想好該怎麼做,就讓她鬱悶一會吧,誰叫她先讓自己糾結了這麼久。

易凡沒有回家,而是驅車趕往一家酒店,因為中午的時候,藍思揚來電,說她攜家眷回國,想見他一面。

準時到達,遠遠見藍思揚和Johnson走來,易凡正要迎過去,從旁邊沖出來一個小女孩,抱住他的腿就用蹩腳的明顯帶著Johnson口音的漢語喊道:“叔叔易,叔叔易!”

藍思揚蹲下來抱住孩子說:“媽媽不是教過你麼?中文�,‘叔叔’放在名字後面,要喊易叔叔。”

小女孩對這一大串漢語不甚理解,只是懵懂地點著頭。

易凡也神色懵懂地說:“藍思揚,我知道你一直想勸我早日成家,可是你也不用拿孩子來現身說法吧。就算你不得已用到這一招,也請麻煩敬業點,你和Johnson生得出這個黑珍珠似的小孩麼?”

“我的中文名字叫阿珠,媽媽說,就是珍珠的意思。”小女孩眨著無辜的大眼睛說。

“易,好久沒見了。”Johnson寵溺地抱起女孩,“這是我們在非洲領養的女兒,上帝賜給我們的寶貝。”

那孩子有著被父母寵愛下的過分活躍,剛坐下沒幾分鐘,就吵著要去一旁的池子邊看鯉魚,Johnson是個好好老爸,顛顛地跟在小孩子後面去了。

“是個可愛的孩子,”易凡看著他們的背影說,“不過你什麼時候有自己的孩子?Johnson是個好父親。”

“快了。”藍思揚也看著小女孩和Johnson,目光中是滿滿的溫柔,“收到我們的請帖了麼?”

“收到了。不過也覺得你很沒誠意。難道是怕我拒收,所以采用快遞而不肯親手給我麼?”易凡半真半假地抱怨。

“Johnson是想讓你第一個收到婚諫,所以寫完第一份就寄了出去。”藍思揚解釋。

“為了在最快的時間讓我死心?”

藍思揚盯著他看了好久,才說:“小易,你這樣子讓我不安。我會覺得是不是小時候對你太刻薄,才讓你變得這樣?”

“這算是你的懺悔?”易凡笑,“越來越不像你了。你居然會結婚,會為做過的事情懊悔。這樣下去,有一天我會不認識你了吧。”

“大概是年紀大了吧,有一天在你發現青春不再的時候,對一切的看法似乎會在一夕間改變。我從前鄙視婚姻,認為只要有愛情,兩個人廝守在一起,婚姻就是束縛。可是,我現在發現,婚姻不僅是一紙證書,更不是束縛,它是一個承諾,一個彼此不離不棄相扶走完人生的保證。”藍思揚眼中有淡淡落寞,但更多的是歲月沈澱的智慧和感悟。

這樣的她讓易凡覺得陌生。記憶中的藍思揚,會招搖地坐在Johnson車後擦過人群呼嘯而過,會在給聖誕頌歌伴奏時用鋼琴猛彈搖滾,惹來校長大怒。

在這個春天,易凡終於發現記憶中他曾經以為深愛的人消散了,身邊的女子是經曆了時間變得沈靜睿智讓他敬重的人。而這個人,將在秋天,在世界上最美麗的海岸上,身著白紗走過教堂嫁給自己心愛的人。

除了祝福,再無其他。

“前幾天,我剛從香港回來。”易凡突然轉變話題。

“哦?有什麼新鮮事?”

“不算新鮮事,但應該算是值得慶祝的事。”

藍思揚探尋地看著易凡,他故弄玄虛地說:“香港有些地方的治安還真是差,不過這一次我卻很感謝那些流落街頭不懷好意的人。因為他們讓我意識到手中的寶貝有多麼珍貴,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弄丟。”

藍思揚啞然失笑:“沒看出來你原來這麼財迷,怪不得要經商呢。”

易凡沒有反駁她的話,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知道她有可能去了那條街,我才意識到自己不願意讓她受到一點傷害,最後看她毫發無損地在我懷�時,我才能安心。而那時,她看向我的眼神,讓我確定她也是在乎我的。”

藍思揚目瞪口呆:“你說的是……一個女孩?”

“是啊,世界上最漂亮聰明的女孩。”易凡得意地說。

“叔叔易,You love her!”小女孩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湊在桌子邊眨著眼睛看著他。

易凡失笑:“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就知道。”小女孩費力地辯解,“爸爸說媽媽是世界上最漂亮聰明的人。可是我覺得Miss Jena才是最漂亮的。爸爸就告訴我,因為他愛媽媽,才這樣騙她的。”

Johnson尷尬地攔住藍思揚肩膀:“我不是騙你,是真的這樣覺得。”

藍思揚卻拉過小女孩教育到:“媽媽告訴你,這叫‘情人眼�出西施’。”

接下來,Johnson開始打聽他們是怎麼相遇的,是什麼時候開始相愛的,有沒有結婚計劃,如果願意,可以趕在秋天和他們一起。

易凡幾乎招架不住Johnson的熱情,假裝抱怨似的說:“一直以為音樂家都有不食人間煙火的優雅氣質,你怎麼這麼俗氣?”

Johnson搖著頭說:“愛情是一切藝術的原動力,和愛情有關的一切都是美好而高尚的。”

在他滔滔不絕的愛情觀論述中,易凡突然明白,也許只有像他這樣視愛情為一切的人,才能曆經數十年最終贏得藍思揚的對家庭對婚姻的承諾。

於是羨慕,以及對自己未來的希冀,深深纏繞住他。

這一刻起,他很想給小蓓一個關於一生的承諾。

這天,易凡很晚才離開酒店。

未來就像一條明晰而美好的路展現在他面前,讓他興奮而期盼,以至於發現胖子又破門而入都沒有讓他生氣。只是習慣性地準備對著蜷縮在地上的人踢幾腳的時候,才發現眼前這團裹著毛毯的東西小了點,沙發上那堆大的才符合胖子的慣有體積。

易凡猛地掀開毯子。

毯子下面的關小蓓被光線刺激到了,不自覺地往枕頭�縮了縮。

“小蓓,小蓓,你怎麼在這?”易凡拍著她的臉,試圖喚醒她。

“嘿嘿,易凡,你回來啦?見過藍精靈了?你還沒告訴我她是誰呢。”她迷迷糊糊地說。

易凡這才注意到周圍有好多空酒瓶,而他知道,酗酒是她治療失戀的通常手段。

“傻瓜,你這是庸人自擾。”易凡在她耳邊呢喃著,把她抱進了房間。

易凡端著碗醒酒湯回到房間,關小蓓卻不在床上。四處尋找,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躺倒在浴缸�。上次喝醉,她能麻利地把自己沖洗幹淨,可是這次大概是醉的厲害,穿著衣服跳進浴缸,水放了一半就睡過去了。易凡趕緊關了水,把她撈了出來。濕透了的衣衫緊貼住她的身子,讓易凡心猿意馬,思想鬥爭了半天,終於一狠心把她的衣服脫了下來。

他抱著她,看著小蓓年輕而美好的身體,很想在她身上印下自己的印記,這樣的話,她就完全屬於她,再也不會屬於別人。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這樣趁人之危太無恥了些。掙紮許久,隨便撈了件衣服給她套上,把她放到了床上。

易凡戀戀不舍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了一個纏綿的吻,慢慢地又挪到總是笑意盈盈的唇上,努力克制半天,才沒讓自己繼續向下。

可是床上的人完全不知他忍的辛苦,更不領他的情,嘟囔著:“韭菜,你這只破小狗,又來舔我!”

易凡笑著替她蓋好被子,獨自來到客房,苦度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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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 | 2012-2-22 21:18:09


【第42章】


4月8日 星期二 天氣: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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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職第一天,我睡了個很大的懶覺才磨磨蹭蹭地從床上爬起來。

醒來後臉都沒洗,就抱了杯牛奶蹲在電腦前,準備給那篇抱怨極品老板的帖子來一個出人意料的圓滿結局。寫著寫著,我又想起易凡深情纏綿的吻,不由地臉上一陣發燙。

“有功夫傻笑,不如過來算算賬。”蘇把一張項目詳盡的賬單遞到我面前,“喏,這是你六個月以來欠我的房租,當初說好這個月還的。”

我甚是不滿地看了蘇一眼:“我是常年受資本家剝削的無業人士一個,說好補發的工資更是沒了影,這時候你這樣地落井下石,難道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麼?”

可是,算起帳來的蘇那是只認賬本不認六親:“你們公司跟你的事我不管,我只管跟要欠我的錢。另一張單子上是你在我這蹭吃蹭喝蹭衣服的明細。”

“蘇啊,你這樣不好,你不能因為自己見過太多陰暗的心靈,就見不得別人有顆陽光普照的心。你為什麼總是在我心情好的時候添堵啊?”我抱怨。

“的確,我就是不想看你心情太好。”蘇承認。

“你可真是個冷漠的人。”我笑,“不過本姑娘現在心情超級好,你是怎麼都打擊不了的。”

蘇冷靜地看了我一眼後,邪惡一笑:“是麼?那麼要試試麼?來你聽聽這個……”

“A小姐和A先生是一對很被外界看好的金童玉女,二人一度極為恩愛。但隨著時間推移,A先生對A小姐的感情逐漸淡漠,與別的女人有了婚外情。恰逢此時,A小姐家族破產,不能為A先生提供商業上的支持,所以A先生毅然與A小姐離婚,娶了另一個家世煊赫的女人。A小姐受不了這雙重打擊,殘忍地殺死了A先生的私生子後自殺,未遂,卻被永遠地關進了精神病院。”

“B小姐和B先生,典型的灰姑娘和王子——情況跟你很像——B小姐身無長物地嫁入豪門。幾年後,兩人感情用盡,B小姐和B先生陷入巨額財產爭奪案中。最後B小姐雖贏了一部分財產,卻不得不應付大筆律師費、心理醫療費等花銷,錢財很快所剩無幾。最悲哀的是,習慣了豪門生活的B小姐再也過不來曾經清苦的生活,所以她後半輩子為了錢瘋狂嫁人,越嫁越差,錢也越得越少。最後落得個年老色衰人財兩空,淪為眾人笑柄。”

“C小姐和C先生為愛私奔……”

蘇的故事聽得我一頭冷汗:“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蘇看著我悠然地說,“就是想冷凍下你發熱的頭腦。用眾多前輩血淋淋的經曆提醒你一下,你現在沒有事業沒有收入,一文不名……”

蘇平淡話語後殘酷的現實,讓我陷入一陣恐慌。

“不過你放心,若將來你和易凡的感情發生變故,我會把你們的事,寫成Ω小姐和Ω先生的故事。”

“Ω小姐和Ω先生?”

“故事太多,英文字母用完了,只能從希臘字母排了。就這樣還要趁早,再遲點你就排進日語表了。”蘇好像給了我莫大恩惠似的說。

就這樣,我徹底消沈了。

蘇,你這不是給我潑冷水,你這是直接把我扔到了北極冰層以下啊。

下午,我接到人力資源部的電話,通知我去公司辦理最後的手續並清點下個人物品。

我步履滄桑地來到公司,神色黯淡地收拾東西。絡絡站在一旁,看得出她一直想說幾句“哪�摔倒哪�爬起”“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之類的話安慰我,可是卻被我營造出的悲壯氣氛感染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最後只能默默地陪著我無語凝噎。

本來我是打算偽裝出一副“痛失AC,我的最愛”的傷心欲絕的表情,在大家都入戲後,十分戲劇化地跳出來說:我終於不負眾望和易凡勾搭成奸了!借此震懾住眾人脆弱的小神經。可是經過蘇殘酷的教育,我一下子覺得和易凡的關系如懸崖鋼絲般不可靠,自己還是保持悲劇風格,把這點奸情的小幼芽捂死在搖籃�吧。

中途,接到易凡一個電話,他說:“聽說你來公司了?不是說好你好好在家�休息,晚上我把東西捎回去就行了麼。”

“其實我是想來見大家最後一面。”我想著眼前自己無業無錢無家的狀況,回憶著蘇的話,差點哭了。

“什麼最後一面。以後你就是老板娘了,見他們的機會還很多。”易凡洋洋得意地說,“不過你多跟他們聊會也好,這樣可以等我下班一起走。”

“不用,我自己走就行,有大家送我……”

你別過來了,咱們就此分手吧。這話趁虛而入流竄到嗓子眼,又被我生生咽下去了。

“那你先別走,我一會下去看看你。我這有事,先掛了。”

沒等我拒絕,電話�又傳來了盲音。

絡絡見我接完電話,過來拉住我的手:“喏,這些錢是大家湊給你的,本來想給你買件禮物,又覺得按你現在的狀況,還是給現金性價比比較高。”

我捏著那個信封茫然地擡頭,看到昔日同事同情的目光。

我鼻子一酸,抱住絡絡:“絡絡啊,謝謝你們。可是我該怎麼辦啊,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沒事業,沒人生,我,我該怎麼辦啊。”

“唉,小蓓,”絡絡拍拍我,“找個男人吧。男人能幫你解決一切。”,

絡絡,你太現實了,可是這句話卻像一把刀戳到了我的心口,我哭的更凶了。

這時易凡從電梯�出來,環視四周理解了下眼前的情況,就把我從絡絡懷�拖出來了。

“不是說了以後有機會見麼?怎麼還哭成這樣?”他幫我抹著眼淚。

我扭頭躲著易凡,無意間撇到絡絡的身子僵了僵。

“不、不是……”我抽泣,“我就是難過。你走吧,不用管我,我一會自己回去……我,我不想見到你了。”

“你這是在怪我沒留下你麼?”易凡輕輕吻了吻我的額頭,“乖,回家我會補償你的。”

越過易凡肩膀,我看到他身後所有同事的身子都僵了僵。

現實就是這樣,人們散布流言來講述一件子虛烏有的事情,但是當流言成真,他們又集體失語了。

許久,絡絡才顫抖著聲音猶豫地問:“你們……”

此時,我正不情不願地被易凡抱在懷�安慰。

他淡淡地說:“如你所見。”

我想,我聽到了大家神經斷裂的聲音,接著是絡絡用她這輩子最大肺活量最高音域發出的一聲暴喝:“靠,關小蓓,你抱了塊金磚還沒事哭窮,你得寒磣死我們啊!”

絡絡迅速上前搶了先前給我的信封,又收繳了我的個人財務,剛劫完道的劫匪一般迅速分發給其他同事:“都拿回去,都拿回去。感情咱們才是需要被救濟的那個。”

“梳子留下,是我送小蓓的。”易凡在絡絡火熱的救濟災民的行動中插話。

絡絡神色複雜地看了看那把梳子,然後往身後一藏,對著易凡伸出一只手:“來吧,總裁,小蓓就這樣對你投懷送抱了,你怎麼也該補償下我們這群失落的群眾吧?”

“人是我自己追的,與你們何幹。”易凡拒絕地臉不紅心不跳。

“正因為群眾們貢獻了寶貴的八卦意見,才讓你們有機會弄假成真。”絡絡一本正經地說。

最後,易凡用一頓五星級酒店自助晚餐收買了圍觀群眾,才得以突出重圍帶著我來到停車場。回家的路上,在他的威逼利誘下,我把蘇的話和自己的擔心原原本本告訴了他。

“蘇這職業病該改一改了,不然遲早要把你弄瘋了。”易凡好不容易安撫住狂躁的我,無奈感歎。

“不是,我是覺得她說的真有道理。不如趁咱倆感情還好的時候分了吧,留個美好的回憶也不錯。咱倆這門不當戶不對的……”

“關小蓓!你個神經病,你再說一遍‘門當戶對’這四個字試試!我怎麼就喜歡上你了。你要再敢說一遍分手,我、我現在就、就先奸後殺!”易凡氣得語無倫次口不擇言。

“你看,你看,你現在就要家庭暴力!”我嚷。

第二天上午,我還窩在床上鬱悶的時候,易凡就沖了進來。

“關小蓓,你給我起來!”他把我拖了起來。

“幹嘛?”我揉揉紅腫的眼睛,“我正在傷心……”

易凡把一堆證件扔到我床上:“看看!”

“什麼啊?”我疑惑地拿起那堆證仔細翻看。只見他將在F城的三處房產、幾輛車都過戶到了我的名下,信用卡的名字改不了,就把錢都存到了我的卡上。

“股票股權什麼的,需要董事會那群老頭子的同意,你若非想要,我就去跟他們打個商量。”

我愣了一下,攥起睡衣袖子往封皮上蹭了蹭:“不動產什麼的過戶不能這麼快,現在外面有好多辦假證的。我看看掉不掉色……”

易凡惱怒地扯過我,扳住我的頭二話不說就吻了過來,這個吻有些霸道卻依舊纏綿。我手�還攥著一堆證件,不自覺地又蹭了幾下。

許久,他才停下,攏住我還在忙乎的手,抵住我的額頭輕輕說:“傻瓜,我都恨不得把自己打上蝴蝶結送給你了,你要怎樣才肯信我啊。”

我又愣了會神,等著腦袋�甜蜜的粉紅色泡泡咕嚕完了才說:“你要是把自己系上蝴蝶結送過來,沒準我就信了。”

易凡笑著站起來整整衣服:“證件收好了,現在東西可都是你的了。丟了的話自己去辦,我可不管了。唉,還要工作,賺錢養富婆。”

易凡走後,蘇端著杯茶倚在門口。

“他把大部分財產都轉移給我了……”我指著那堆證件茫然地說。

蘇一臉鄙視地看著我:“我就不明白了,有些人就是寧肯信那些道聽途說的事,也不信自己的所見所聞!真是人不自信,神仙都沒轍。”

“什麼意思?”

“我是想說,我那�還有好多柴米油鹽白頭到老的故事,你要不要拜讀一下?反正你也失業在家,正好可以借機充實下你日趨平庸的頭腦。”

“蘇,這就是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忽悠本事麼?”我認命了,我居然信了蘇的話,真是傻到家了。

“傻丫頭,我只是想告訴你,故事�那些男男女女的幸福或不幸,都與你無關。既然你選擇了他,就要信任他,支持他,這樣才能成全兩個人的幸福。”

“是啊,他這樣信任我,我又有什麼理由不去相信他呢?”我喃喃自語。



剛溫情完,蘇就立馬變了臉:“來來來,這回有錢了,趕緊把債務給我結清了吧。等等,我再去算算,這回一定要加上利息。”一會,隔壁就傳來劈劈啪啪按鍵盤的聲音。“關小蓓,你現在要房有房要車有車,什麼時候可以從我這搬走啊?”

我決定無視蘇,但她的話點醒了我:“啊,你提醒我了,我得找個地方把這些東西藏起來,俗話說的好:不怕你搶,就怕你惦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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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 | 2012-2-22 21:18:31


【第43章】


5月4日 星期日 天氣:五月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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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是我最喜歡的季節,綠色綻放柳絮飄揚,天空中永遠是那輪溫暖到醉人的太陽,最重要的是,這是發春的季節。

這樣一個典型的春日周末,易凡拖我出來逛街,美其名曰——放風。

“嗯?”走在路上,我突然側過頭去看他。

“怎麼?”易凡無辜地眨著眼睛回望我。

“我說大哥,你是不是抓的太緊了?我的胳膊都麻了。”我掙脫他甩著手臂抱怨。

“胡說,我都沒感覺到。”易凡迅速抓住我,又使勁握了握。

我只好任他握著,走了幾步,小聲說道:“易凡,你知不知道,其實很早之前……我就想這樣拉著你的手……”

易凡也想了想說:“那你知不知道,我在很久以前就想坐在對面跟我相親的是你?”

“這麼說,你暗戀我好久了?”

易凡笑而不語。

我們就這樣走著,在喧鬧人群中仿佛只能看到彼此。易凡的手指一下下劃過我的手背,有酥酥癢癢的感覺。所以電話響時,我好不容易才掙脫了他的手,慌亂地從包�摸出手機。

“喂,爸,什麼事?”

易凡笑眯眯地把電話從我右手中抽走,塞到我的左手,自己又牽起我的右手,用手指一下下劃著我的手背。我瞪了他一眼,聽我爸在電話�嘮叨。

“小蓓啊,這陣子怎麼不回家啊?”

“我……忙,很忙。”

“忙?”我爸懷疑地問。

易凡也露出一副“你可真能扯,你個無業遊民”的表情。

“老板有特別任務。”我含糊地解釋。

易凡在一旁滿意地笑。

“是這樣的,小蓓,昨天小白來看我了,還帶了個女孩。”

我靜靜聽著,這不挺好的事情麼,可是為什麼關教授你的語氣這麼不滿?

“我把那女孩從頭到腳研究了一遍,最後發現了個巨大的問題……”

我爸的語氣十分有懸念,引得我脫口問道:“什麼問題?”

“那個女孩為什麼不是你!關小蓓!你在幹什麼?!為什麼小白這麼好的男孩你給放過了!你還想找什麼樣的?!”

啊,壞了,我這才想起來我和小白早就分道揚鑣井水不犯河水的事情一直沒有跟我爸說明白,於是他老人家還一廂情願地認為我和小白該水到渠成了。

他激動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圍繞著“關小蓓究竟什麼時候能把自己嫁出去”這個主題引經據典滔滔不絕言辭辛辣犀利妙語連篇。唉,關教授你要是上課時能發揮出這水準,學生們就不會組團翹課了。

我趁他喝茶潤喉的時候插話:“你別總這樣,我又不是除了小白沒人要了,沒準我能找到更好的!”

“更好的!你倒是帶一個回來給我看看啊!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糊弄我!五一不把我女婿帶回來,你也不用回來了!”

“不回就不……”可是沒等我說完,我爸就怒氣沖沖地掛了電話。

“你說這是什麼父親,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我抱怨著把電話扔回包�。

“小蓓,你沒有告訴你父母咱倆正在戀愛?更沒想過要帶我去拜訪他們?”

易凡的語氣很是不滿,我趕緊解釋:“咱倆這不才確立關系麼,我覺得不著急。還有,你看,我一點都不想見你的父母,所以設身處地地為你著想也不給你安排見父母的項目了。”

“我聘禮都給了,你還想等到什麼時候?”易凡掏出手機,“許客啊,幫我定兩張五月一日去R市的機票。對,一張商務,一張經濟。”

我目瞪口呆:“那個……你的錢都在我這,我、我不付錢!”

“公司報銷,我商務你經濟。”

“你這麼阻撓我去你家……”易凡懷疑地問,“你是不是在緊張?我去拜見嶽父嶽母你緊張?”

“我爸這個怪老頭,認準了的事特固執。”我小聲說。

“這就是你多慮了。”易凡拉著我的手一點點給我分析,“你看,我急著娶老婆,他急著嫁女兒,我倆其實是利益共同體,見了面應該相談甚歡一拍即合。”

“這中間聽著好像沒有我什麼事啊。”

“那當然,見過誰買豬肉的還問豬意見?”

我被他調侃地一臉鬱悶,卻聽他說:“傻瓜,你還擔心我比不過小白,你父母會不喜歡我麼?”

這倒也是,易凡這副彬彬有禮青年才俊的面相,一直是老幼通殺的。不過,“傻瓜”這兩個字,他最近是不是叫得太順口了?

五一的時候,我拎著易凡回家了。我一直沒有懷疑,他會是個討長輩喜歡的人,只是擔心我爸給他太多壓力。

果然,相互介紹完畢後,我爸就黑著臉問:“易凡?你就是小蓓那個老板?你倆怎麼勾搭上的?”

我扯扯我爸衣袖:“你也算個知識分子好歹注意下用語,‘勾搭’算什麼詞!”

我爸甩開袖子不理我,指著書房對易凡說:“你跟我進來。”

我知道,他是要拉著易凡到他的小黑屋�進行“男人跟男人”的對話,雖然我極度鄙視這種帶有明顯性別歧視的做法,但是跟那個倔大叔沒理可講。看著我爸冷著的那張臉,我又開始替易凡擔心,他卻溫柔地沖我笑:“跟阿姨學學做飯吧,小蓓你做的飯真的不能吃。”

書房插不下腳,我只好和我那溫柔良善的媽鑽小廚房。

“媽,易凡怎麼樣?”我悄悄問。

“不錯啊。”我媽擇著菜心不在焉地說。

我有些不滿:“只是不錯級別的?”

“要我說實話?”

“嗯。”

“很好。完美級別的,配你糟蹋了。”我媽說地面不改色,仿佛剛才被打了負分的是某個路人甲。

真是晴天一道霹靂啊。

“一個問題一直困擾了我好多年,現在我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問出來了——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媽?!”

我媽攪著一只雞蛋,悠悠閑閑地說:“當然不是。你是我以前買蒜苗的時候搭的,本來想挑挑,可是去的晚就剩你一個也就湊合領回家了。哎呀,早知道當初去旁邊那個攤買蘿蔔,那個攤搭的小孩好像就是易凡。”

我無語了半天,才擠出一句:“就算是搭的,你不覺得是你教育的原因而不是小孩的錯誤才造成我與別的孩子的差距?”

“我可是一直堅持天賦輪的。天賦好的孩子,是什麼環境都改變不了的。要不然都是菜販子搭的,你和易凡的差距怎麼這麼大?”

我再次無語。

可是,親愛的媽媽,不知你注意到沒有,你是連小強都養的死的。能在你手下平安成長至今,我的基因已經十分強大了。

“我一直覺得我爸配不上你的,可是現在才發現你倆是絕配。”

我媽端著架子看了我半天:“你這態度可不行,就這樣還想讓我同意你倆繼續交往?”

我氣結:“不認可就不認可,有我爸呢。”

“哼哼,那等你爸點頭了算。”

事實證明,我媽果然和我爸廝混的時間比我長,知夫莫如妻啊。

從小黑屋出來時,我爸和易凡居然連剛見面時的客氣都沒有了,兩個人黑著臉互不搭理。午飯時,飯桌上呈現出了詭異的狀態,我和我媽互不搭理,易凡和我爸互不搭理。偶爾交談,用語都是客氣而疏遠的,交談記錄可以載入各國外交官方寒暄手冊中。

“你和我爸談什麼了?”

他給了我一個字“哼”,就不屑談其他的。

我只能逮住機會問我爸:“你到底和易凡談什麼了?”

我爸給了我兩個字“哼,哼”!

這與我預想的相親相愛的景象差太多了。

“易凡,你不給我說實話,我就要考慮要不要繼續和你相處了。我很傳統,接受不了沒有父母祝福的婚姻。”我怒了只好出此下策。

他居然開始仔細考慮了一下。

“你、你、你居然還要考慮!”

易凡張張嘴:“其實我們也沒說什麼……”

“易凡。”

“嗯?”

“不要說了,衛生間有搓衣板你可以拿來跪了。你居然真考慮了!”

拷問易凡未果,我只好輾轉求助於我媽:“我爸有沒有跟你說他倆到底怎麼了?弄得我心神不寧的。”

“其實也沒什麼。倆人就某個曆史問題發生了分歧。你爸認為慕容垂是情聖,易凡覺得他太濫情。所有你爸現在分外懷念小白,因為不管你爸說什麼,那孩子都不會跟他爭論的。”

“……”我想了一下,“媽,那個名字很悶騷的人是誰?”

“多大點事,你們至於麼。”晚飯時,我終於不能忍了。

“做學術就是要聆聽不同的聲音,如果連這點意見都不能接受……”易凡不緊不慢地說。

“哪那麼多話,趕緊跟我爸道歉!”我拍案而起,“爸!你也不能倚老賣老。”

迫於我的淫威,易凡心不甘情不願地跟我爸道了個歉,我爸則情不願心不甘地“哼”了一聲以示原諒。

我抓狂:“你們不能這樣啊,你們都是我愛的男人,你們這麼不太平要我怎麼辦啊?”

“沒關系,即使被趕出家門,我也會一輩子陪著你的。”

“沒我同意,看她敢跟你走!”

“爸,你再這樣,以後沒外孫玩!”忍無可忍,我終於祭出了自己的殺手鐧。

我爸瞬間蔫了,坐在椅子�哆嗦著嘴唇念叨:“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

易凡洋洋得意地看了我爸一眼,摟住了我的腰。

我掙脫他:“你也別高興,你再這樣,以後別想要兒子!”

“女兒也行。”他嬉皮笑臉地說。

“易凡,今晚繼續跪搓衣板吧。”

在我和我媽的威逼利誘下,兩人消停了一會,可是兩人一起看球時我爸又看易凡橫豎不對勁。

“媽,我爸怎麼這樣,易凡也不比小白差,怎麼就這麼不受他待見呢?”去廚房端水果的時候,我抱怨。

我媽不以為意地說:“你爸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其實是看誰對脾氣就和誰鬧。年輕時追求我的時候,也沒少折騰我。”

我想了想:“啊,易凡好像也這樣。這兩人真是的,一個省心的都沒有。”

“所以啊,哼哼,和你爸好上以後,我可沒輕饒他。來來來,媽教你幾招。例如啊,總跪搓衣板是不行的。”

“是太嚴厲了麼?”

我媽笑眯眯地說:“會厭倦的啊,可以換換玻璃碴啊、暖氣片啊什麼的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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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ejhp
男爵 | 2012-2-22 21:18:49


【第44章】


5月8日 星期四 天氣:豔陽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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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長假讓我過的辛苦無比。首先,要周旋於我爸和易凡之間,讓他們認識到對彼此其實還是惺惺相惜的,只不過是因為各自的小心眼才像被侵犯了領地的耗子似的互咬;其次,要帶著易凡遊覽R市逛遍我從小到大走過的地方,易凡給這個甚是無聊的舉動起了一個頗有深意的代號“沿著小蓓的足跡,追溯她的成長曆史”,但是我嚴重懷疑他是要“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鏟除掉所有潛在的競爭者,並將我牢牢控制住;最後,易凡有事提前就跑了,只留下我自己扛著我媽為他準備的各種土特產,奔波在回城之路。

我本來想在家多呆幾天,可是易凡來電話問:“你就不怕你爸媽知道你失業了?”

我想了下說:“反正他們遲早要知道的。”

“哦,不擔心啊,那咱們換個說法,”他故意學著愛論人是非的三姑六婆的語氣,“哎呀,張家嫂子,你聽沒聽說,關家那個姑娘啊,被個有錢老板給包養了,要不怎麼沒了工作了,還吃香喝辣打扮光鮮地四處招搖呢,嘖嘖,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笑貧不笑娼啊。虧她爸還是個教授,也不知道怎麼教育的。”

我被他惟肖惟妙地語氣逗樂了:“易凡,你是不是想我了?想我就要直說,你轉了這麼大個圈,小心我領會不到你的意思反而對你心生厭惡。”

易凡耐心聽我嘮叨完,輕輕地說:“小蓓,我想你了。”

他輕軟溫柔的聲音像根羽毛悠悠劃過我的心尖,於是我立即打包奔赴機場了。

飛機晚點,我半夜才到家。回到屋�,發現�面滿滿地堆著些不知名物體,我累得顧不上這些,換了睡衣就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早上起來,我邊刷牙邊走進屋�,打算找件換洗的衣服……我站在熟悉的屋門口出了會神,默默地退了幾步看看屋門,又默默退到樓下看看樓牌,確定還是蘇的房子,才又爬上樓。

這時,蘇扛了卷地毯風風火火掠過我身旁,興奮地喊:“關小蓓,怎麼樣,不錯吧?”

“這些都是什麼啊?!”

“我的私人健身室啊!你看這是跑步機,這是綜合訓練機……”

“大姐!我的意思是,我的東西呢?”我望著一夕之間由我的臥室變身為蘇的健身室的屋子慘叫。我的床、我的抱枕、我的衣服……我的家當都哪�去了?

“哦,一興奮忘了說了,跟我來。”蘇拉著我來到街上,攔下一輛車不由分說地把我塞了進去。

“喂,喂,你要幹嘛啊?”我拍著車窗喊。

蘇不理我,給了司機一張紙條:“師傅,麻煩你把她送這個地方,錢不用找了,但是務必不要讓她跑回來。”

那司機拿人錢財忠人之事,一腳油門飆出五條街。我被甩在後座穿著睡衣攥著牙刷奔馳在了未知的旅途上。

司機把車停在了易凡家小區門外,與保安交涉一番後,下車幫我開了車門:“小姐,這�出租車不讓進,麻煩你自己下來走吧。”

一只穿著拖鞋的腳落到地面,接著是另一只……我磨磨蹭蹭準備小保安一說“衣衫不整者禁止入內”,就迅速縮縮回車內打道回府。

結果小保安只是看了我一眼說:“是關小姐麼?易先生說他在家�等你。”

就這樣,穿著印花睡衣毛絨拖鞋舉著牙刷的我,成了小區林蔭路上一道亮麗的風景,偶爾有私家車駛過,車上的人都對我露出曖昧的笑容。

我當即決定找塊石頭磨尖了牙刷,見到易凡我戳死他!

院子門是虛掩的,前門也是虛掩的……我推門進去,不自覺做出躡手躡腳的狀態,又一想,這是我的房子呢,幹嘛弄得跟賊似的,於是下一步就踢開了一扇門往屋�闖。

易凡聽到了動靜,喊我:“小蓓嗎?過來。”

他的聲音有種剛醒來時的慵懶,不知怎的,我眼前突然閃過一個男人衣襟半敞赤裸胸膛欠身靠在床邊嘴角還叼著朵玫瑰的色情場面。

太惡心了!我搖搖頭,驅趕走這風騷的畫面。

易凡果然剛起,不過造型沒有如此香豔,只是穿著件浴袍坐在床上看報紙。

我很慶幸,但心底卻隱隱竄出一朵叫做“失望”的小火苗。

“坐。”他指著床的另一邊說。

我看了看他問:“你不要去上班麼?”

“請假了,”易凡翻著報紙。

“理由是為夫人暖床。”

我的臉立即紅了。

易凡見我不動,主動下了床向我走來:“嘖嘖,穿著睡衣就跑來了,很方便……蘇的工作做的很徹底嘛。”

“你、你要幹嘛!”我驚恐後退,我就知道蘇跟人合夥把我賣了。

“躲什麼,”易凡把我拖進懷�,“見面都不給個擁抱。”

“我……”

我剛要爭辯,就被易凡堵住了嘴,他用手指摩挲著我的嘴唇說:“小蓓,你可真愛臉紅。”

不知怎的,這話比他的動作更讓我臉紅。易凡捏著我的下巴端詳了我一陣就吻了上來。他輕柔而靈巧地吮吸著我的唇,而他的唇,火熱柔軟,一直吻到我快要窒息了才停住,抱著我輕輕說:“乖,別動。就讓我抱一會。”

我靠在易凡的胸前,聽著他劇烈的心跳,猶豫了許久才扔掉了那把牙刷,想回抱住他卻終究沒敢動。

“你在幹什麼?”很久很久,易凡才說話。

此時,我正把耳朵緊貼住他衣襟:“聽聽暴風雨前的電閃雷鳴有沒有過去。”

“聽到了什麼?”易凡懶懶地問。

“一個悶騷的小人在尖叫:我很寂寞,我很無聊,我是個腹黑的怪叔叔!”我攥著拳頭尖聲尖氣地喊。

易凡終於笑著放開我:“餓了麼?我去做飯。嶽母大人好像捎了很多好吃的,你要先吃哪個?”

“易凡,我媽給我的東西怎麼在你這�?”我環顧四周,按照常理來說,我和我的財產都應該老老實實地呆在蘇屹心診所的二樓,可是現在,我們卻淩亂地堆在易凡的房子�。而他,像個地道的主人對我的東西挑挑揀揀。

“你沒看出來麼?”易凡對著陽光看著一個黑乎乎的餐盒,輕描淡寫地說,“從現在開始,咱們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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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ejhp
男爵 | 2012-2-22 21:19:09


【第45章】


5月31日 星期六 天氣: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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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我一直是按照職場精英女性的標準被培養的。現如今雖說有房有車有男人,基本能夠得上都是精英女性的硬件標準,可是沒有事業到底是讓我底氣不足。再加上半個月前又被易凡連哄帶騙地圈養到了眼皮子底下,我越發覺得自己像被人包養的廢柴。

為了避免淪為每日洗衣做飯帶孩子的家庭主婦,我開始四處投遞簡歷。只是,半個月過去了,工作杳無音信。

我納悶地把簡歷看了又看,教育、工作經曆都挺好,雖說不至於讓人覺得是塊大金子而蜂擁而上,但也不至於石沈大海連封系統回複的郵件都沒有。我盯著電腦想了半天,最後決定把所有投過的公司再投一遍。就在郵箱辛勤地傳遞著我的希望的時候,我發現屏幕右下角有個奇怪的符號在閃,我好奇地點開,電腦瞬間藍屏了。我把十八般對付電腦的招數統統使了一遍,仍然沒有讓它重新工作,無奈只好請來了專業人員。

“是不是中毒了?”我問修電腦的小哥。

他困惑地搖了搖頭問:“藍屏前你在幹什麼?”

“寫簡歷收發郵件什麼的,就是找工作那些事。”

“這就對了,”那小哥了然似的點點頭,“這電腦好像被人植入了一個程序,專門用來監視所有題目或內容有跟簡歷有關的活動,而且會攔截往來郵件。你群發郵件,讓它崩潰了。”

“哦……”我也了然了。

“你要跳槽?現在家政工作也要發簡歷了麼?”那小哥和善地問。

我正在心�詛咒另一個人,顧不上糾正電腦小哥概念上的錯誤。

易凡回家時,我正像一個標準的怨婦,在網上控訴男友令人發指的行為並坦然接受眾多愛心網友的安慰、對極品男人的鞭撻以及對我進行的“女人要自強”的人生觀再教育。

易凡從背後抱住我,下巴擱在我的肩上親親我的耳朵問:“今天過的怎麼樣?”

“挺好,就是有點無聊。”我淡淡地抱怨。

“無聊?那我明天在家陪你好了。”

易凡這周已經休過周一周三如果明天周五繼續休的話,他是要把五天工作制變成兩天?!

我怒了:“易凡麻煩你敬業點好不好?你要是失業了我可養不起你。還有,我發現你那個變態軟件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啊,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每天都要閑瘋了!”

易凡無視我的怒火,笑嘻嘻地在我的唇邊蹭了一下:“閑啊?所以我覺得‘甜甜蜜’的建議挺好,你可以生個孩子來玩嘛。”

‘甜甜蜜’是個網名,是我那個自強不息的帖子�少有的堅持女人就該被男人養的論調的人,在她提出要我生個孩子拴住男人的心後,引來論壇�一陣討伐,只有一個叫煎鍋的人力挺她,於是那兩人雙雙成了女權主義利箭下的靶子。

“你……你看我過我的貼子?”我驚訝地問。

“茄子餡餃子、茄子餡餡餅,小蓓,你取名真缺乏創意。還有,我就是煎鍋,專門適用於餃子餡餅等食物的煎炒烹炸。”

……我真想引一把那論壇上的女性自由之火,把他給燒焦了!

第二天一早,易凡果然沒有上班,抱著韭菜蹭到了我的床上。

他湊在我耳邊念叨:“小蓓啊,給我生個孩子吧。”

這是他最近十分喜歡的話題,卻讓我覺得危險而鬱悶,於是我幹脆把腦袋鑽在枕頭底下轉到一邊,誰知韭菜被教唆著拼命舔我的臉,讓我躲無可躲。

這時恰好門鈴響,我遇到救星似的跳起來去開門,身後是易凡低聲的笑。

一個快遞員工打扮的人帶著個小男孩站在門外,見到我說:“關小姐麼?有人托我把他帶給你。”

我看了看他遞給我的卡片問:“你們現在都開始接快遞活人的單子了?論斤算還是論個算?投遞到南極要多少錢?”

那人爽朗地笑:“沒有,我就是幫朋友個忙。你們好好玩,我先走了。”

我低頭看看那個小豆丁,那小孩正吧嗒吧嗒地眨著一雙大眼睛四處亂瞅,見我看他,一把抱住我的腿大喊:“媽媽!”

我,風化了……

易凡在屋�慵懶地喊:“小蓓,什麼事啊,趕緊打發走了,哥哥在屋�等著你呢。”

我思忖著說:“有人送貨。”

“嗯?那簽完字就進來,幹嘛要這麼久!”

“這個有點難辦,貨是送給你的,你最好親自來驗收一下。”

“什麼東西?”易凡出來,好奇地問。

“你兒子。”我摸著小孩子軟軟的頭發說。

易凡一個踉蹌坐到了地上。

“嗯,果然。”我彎腰俯視著易凡,“你有沒有什麼事情要跟我交代?”

小娃過來拉拉我的衣角:“媽媽,爸爸怎麼了?為什麼坐在地上?”

“沒事,他就是要跪在地上反省一會。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我跨過易凡拉著小豆丁走進餐廳,“還有,要叫姐姐,不要叫媽媽,我沒那麼老。”我教育他。

“可是,姑姑說要喊你媽媽的……”

我眼神中閃過幾道閃電,陰兮兮地沖他笑:“嘿嘿,你現在是我罩的,所以就要聽我的話哦。”

小娃立即乖巧地說:“姐姐,我最喜歡姐姐了。”

“乖。”我從冰箱�掏出各種好吃的,決定做一個惡毒的後媽,用好吃的撐死眼前這個粉嫩粉嫩的娃。

“爸爸怎麼還在地上爬?我都不爬了。”小娃含著冰激淩的勺子問。

“他健忘,想不起來怎麼走了,所以只能爬著。哎,你要不要嘗嘗紅豆味的?我最喜歡紅豆的了。”

“好啊好啊。”小娃雀躍著撲向一碗牛奶紅豆冰激淩,然後我們倆群策群力一起消滅了易凡最喜歡的冰激淩,只留下一堆他最討厭的口味。

客廳�傳來了易凡打電話的聲音。

“喂,胖子,是不是你弄出個孩子送我這�來了?我平時就警告過你要小心。什麼?你在精神病院?呵,恭喜你,爭取這麼多年,你終於進去了!”

“是小鵬麼?我家來了一個不認識的孩子,我想問一下是不是你什麼時候弄出來的報不上戶口的二胎?我和你嫂子暫時沒有收養計劃。你家二胎還在肚子�?啊,不好意思啊,我是說恭喜恭喜。”

“爸媽!你們有沒有丟孫子?什麼?當然不是我的了。我兒子還是單細胞呢……哎呀,信號不好,掛了啊。”

易凡幾乎把所有朋友的電話都打了一遍,最後沮喪地走了進來。

“小朋友,你說你爸爸媽媽到底是誰啊?”他偽裝出一副慈愛的哄騙的表情。

小娃並不買賬,口齒清晰地對著易凡喊了聲:“爸爸!”

我做出一個“怎麼樣?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表情。

易凡把那孩子抱在懷�翻來覆去地看,好像能從他身上檢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一樣:“那個送孩子來的人有沒有說什麼?”

“就說受人之托把這孩子帶給你,我看這孩子和你挺像又孤苦伶仃的,就留下了。易凡,你好歹給我句實話,你的孩子我是不會虐待的。”

易凡捏捏孩子胖嘟|嘟的小臉:“就這還叫孤苦伶仃?等等,我記得他進門的時候還喊你媽媽來著。你幹嘛非說這孩子是我的!”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因為姑娘我還是Virgin,這孩子不是耶穌,我也不是瑪利亞,所以我倆沒血緣。”

易凡也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奸笑著說:“是不是Virgin還得通過質量驗證過才行。”

我不說話,只是擡頭向小娃方向努了努嘴。

只見那孩子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說:“爸爸,你真沒羞!這麼大人還搶姐姐的衣服!”

易凡頹然松手,頭痛地問:“你到底是誰家孩子啊!存心來搗亂的嗎?”

有個好像什麼都懂又很懵懂的孩子添亂,日子的確有趣很多。

晚上,易凡又無賴地抱住我:“快點,快點,給我生一個。”

“生什麼?”我問。

“兒子!哼,我就不信我兒子打不過隔壁那個臭小子。”

“易凡?”

“嗯?”

“瞅你那點出息,我真鄙視你,趕緊給隔壁那個臭小子鋪床唱催眠曲去。”我把他踢下了床。

片刻,隔壁傳來易凡走調的歌聲:“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

就聽那小娃說:“爸爸,你真老土,人家都是聽《死了都要愛》的。”

安靜片刻,又聽到易凡走調的歌聲:“死了都要愛……”

小娃說:“算了,爸爸,你還是唱小兔子乖乖吧。”

半夜,我躡手躡腳地走到隔壁屋,看著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在床的兩頭各擺了個大字。我給易凡蓋了蓋被子,又用毯子裹緊了小娃,親了親小娃,又吻了吻易凡。

我偷偷看了看蘇給我的便條:朋友的孩子,借你玩兩天。收到了吧,驚喜吧?又竊笑著又躡手躡腳地溜了回去。

周末,我和易凡帶著小娃去遊樂場瘋玩了一天,又爭相蹂躪了他一通,才還給蘇。

回家路上,我回想著小孩子柔柔軟軟的觸覺感慨地說:“小孩子太好玩了!”

易凡掏出個信封在我眼前晃了晃:“那你要趕緊決定是弄個孩子在家�玩,還是去工作。”

我搶了那信封,打開看了看:“易凡,我不是矯情,不過我現在不缺錢生活很滿足,所以不太想為了工作而工作,更不想讓你為我安排一些可有可無的閑職。”

“所以這只是一個招聘啟事。安裝軟件,是我覺得網上那些工作都不好,配不上我的女人。”

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同時記下了招聘啟事上幾個重要日期:6月15日前遞交簡歷,7月1日前統一安排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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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 | 2012-2-22 21:19:33


【第46章】


6月21日 星期六 天氣:驕陽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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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城六月的天氣幾近盛夏,空氣中遊離著眾多焦躁的離子。

不過這都影響不了我,昨天接到了易凡介紹的公司的面試通知,晚上洗完澡穿著涼颼颼的睡衣躺在床上看書,覺得生活真是待我太好了。

這時,易凡也從浴室出來,脖子上掛了條毛巾站在床邊看我,看著看著開始伸手撓我的脖子。

“呵呵,別鬧。”我往旁邊躲著。

他還撓。

“你哪�養成的這毛病?以前還騙我養貓,你根本沒有貓。”

易凡撓地認真:“我小時候養過一只虎斑貓,那貓看人的時候總像在眯眯眼笑。所以我一見到你就覺得特面熟。”

“感情我就像一只貓啊。”我拿著書有一搭無一搭地跟他閑聊。

“不像。那貓胖得像個毛球,而且撓它的時候會好聽地哼哼。你就從來不哼哼。”易凡支著腦袋躺在我旁邊繼續撓著我。

我不勝其煩:“別撓了,我準備面試呢,這段我都沒看懂。”

易凡拿過書瞅了一眼:“《資本價值運行理論》……來給哥哥點好處,哥哥講給你聽,比這書明白多了。”

“不用,其實我也不打算太明白,糊弄糊弄就行。我指著這書催眠呢。”

“催眠啊,催眠有好多種方法……”易凡絮絮叨叨。

“你太煩了!”

“那你哼哼兩聲,哼哼兩聲我就走,就不煩你了。”

“真的?說話算話?”

“那當然!”易凡眼神亮晶晶地允諾。

我翻了頁書,裝模作樣心不在焉地哼哼了兩聲。易凡卻沒動,繼續輕輕慢慢地撓著我的脖子。為了快點打發他走,我又哼哼了兩聲。結果他反而湊了過來,奪過我的書扔到一旁,半倚在我的身上,一只手環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遊移到了我的鎖骨上。

“不說哼哼了你就走嘛!耍賴啊!把書給我!”我伸手去搶那本書。

“再哼哼兩聲,哼哼完我就走,就走。”他湊到我面前賴皮地笑著。

我被他這孩子氣的舉動逗樂了,攔住他的脖子抵住他的額頭,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鼻子,“喵喵”了兩聲。

“好了,你該走了。”我笑著推他。

誰知,易凡抱著我的胳膊卻驟然緊了緊,他突然低頭吻我的脖子,和以往纏綿溫潤的吻不同,這次他的嘴唇火熱而撩人,一路向下,直奔胸前。

我身上只披了件絲綢睡衣。易凡一手環住我的腰另一只手已經扯開了衣帶。

“易凡,你幹嘛!”隔著輕薄的衣衫,我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驚恐地向外推著他。

“小蓓,小蓓,”他有些迷亂地呢喃著,“我喜歡你的聲音……”

天哪,他該不是對貓的哼哼……敏感吧!

“易凡,你放開我放開我!”我推他,“你那天不是說結婚前不碰我的麼。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啊。”

易凡沒聽見一樣,從胸前吻到耳邊,吮吸著我的耳朵,一只手扶在我的腰間,另一只卻劃過胸前劃過小腹一路向下。

“我就是說話不算話。我早就幫你沐浴更衣過,現在也不算什麼了。”他極其無賴地說,熾熱的呼吸劃過我的耳邊。

“早就……你太無恥了!”我扭動著掙紮。

他停住吻,半支起身子好笑地看著我。

我回瞪他,卻發現隨著我們的動作,他的睡衣也散開了,那個被我覬覦了好久的胸膛和……終於一覽無遺了。我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但馬上想起眼前的情況,不好意思地別過頭,稍一轉頭才發現自己的睡衣也已經散開,身軀半裸春光乍現。

我趕緊伸手去拉我的睡衣:“易凡你個色狼,你一定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我承認。”他按住我的手,阻止我的動作,伏在我的耳邊低聲絮語,“小蓓,我想要你,你呢,不想麼?”

“不,不想……”我掙紮。

“小蓓啊,小蓓,你不知道這種半推半就的樣子是最誘人的麼?”易凡調笑著吻了吻我,卻把我的身子向上托了托。

這種半臥半仰的姿勢沒有支點,我嚴重缺乏鍛煉的腹肌支撐不住我的身體,不自覺地去為自己尋找平衡,一系列無意識的動作下來,我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摟住易凡的脖子,胸前敏感的肌膚貼上一片赤裸堅實的胸膛,腿好像也……我的腦子�一片轟鳴。

易凡的手撫上我的胸前輕柔纏綿地揉捏著,他低聲說:“小蓓,不要拒絕我,問問你的心,問問你的身體,你想不想要我。”

這……這簡直是逼良為娼嘛。

我伏在他的肩頭,說不出話,只聽到自己連連的喘息。

“告訴我,你要不要我?”他還低聲笑問,聲音曖昧。

我張開嘴,咬住了他的肩頭。

“嗯?”他悶哼一聲,托住我的頭,把我放平在在床上,用力吻住我的唇,薄荷的清涼味道在唇齒間交融,他用腿輕輕分開了我的雙腿。

“小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呢。”他呢喃著。

我只覺得渾身火熱卻柔弱無力,只能任憑他擺布。

身體�有脹澀的痛,我咬著牙堅持,用力抓住易凡似乎這樣能把自己的痛轉移給他。

易凡撥開我被汗水粘在臉上的長發,輕輕吻過我的唇我的眉,他說:“疼麼?我輕些,你放松些,不要怕……先苦才能後甜。”

我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要喊出聲來。

易凡動作輕柔,我覺得某種躍動的滿足一點點蕩漾開來,蔓延周身,疼痛卻不那麼劇烈了。易凡卻騰出一只手掰開我的唇:“小蓓,實在疼就咬我吧。”

我依舊毫不客氣地咬住了他的唇。

易凡輕輕哼了一聲,用力一挺更加深入。我聽到我們淩亂的呼吸迷亂的呻吟……

沈淪,在痛與歡愉中我們一同沈淪。

之後,是極樂的彼岸。

早晨醒來,我發現自己蜷縮著身子被易凡摟在胸前。他一手搭在我的小腹上,一手……放在我的胸前。

這個色狼!我拽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卻在身後吻住我的耳垂:“醒了?還沒咬夠?要不咱們再接再厲來個晨練?”

“誰要跟你晨練!”我推他,覺得渾身無力,卻感覺到身後他的變化。

“不要賴床,生命在於運動嘛。”他又生機勃勃地翻身覆到我身上。

我只能乖柔地攔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胸前,任他勞作去了。

“還疼麼?”他吻著我問。

我搖搖頭,感受著綿長的快樂。

許久……易凡扯過被子裹住了我。我看著一床的淩亂,紅著臉把自己埋到被子�。

“起不來就多躺會吧。我去做早飯。”

我拉住他小聲說:“我不餓,陪我躺一會吧。”

“不餓?小蓓,你果然沒努力哦。”易凡取笑我,但仍然順從地躺下來抱住我。

我伸手打他,拳頭軟綿綿地落在他胸前,看起來更像在調情:“你不累?”

易凡捉住我的手,細細地吻著:“為夫人殫精竭慮鞠躬盡瘁無怨無悔!”

過了一會,我在他胸前細細畫著圈:“易凡?”

“嗯?”

“以前我總在想……第一次,一定要在結婚那天在鋪滿玫瑰的婚床上,把自己給你,那樣才夠圓滿……”

易凡堵住我的嘴,又吻過我的眼睛才說:“傻瓜,能夠把你抱在懷�,一輩子看你這樣微笑,就是圓滿。”

我有些感動啃了啃他的下巴:“本來還想在新婚夜秀一下我妖嬈嫵媚的無敵身姿呢……現在你沒有這個待遇了!”

“沒關系,沒關系,第一次不行,第二次第三次可以啊。和你在一起,哪一次都是玫瑰婚床,哪一次你都可以大跳豔舞。”

“哪�還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小聲嘀咕。想起昨夜的曖昧混亂……算了,我什麼都不想了。

“一會要不要去趟醫院啊……”我又小聲問。

“不舒服?”易凡緊張地起身檢查我的身體。

“不是……我是想說……我是不是需要吃點小藥片什麼的。”昨晚我們是一時沖動,小易凡……還不在我的人生規劃之內。

“傻瓜,怕我養不起你們麼?”

“不是,我爸常說始亂之終棄之……”

易凡的臉黑了黑,抱著我的手緊了緊,湊到我的跟前盯著我說:“你要再說這樣的話……我就、我就把你的鼻子咬下來。讓你不能見人,只能一輩子讓我關在家�,被我養著。”

我啞然失笑,張嘴先咬了咬他的鼻子。

幾天後,易凡說要帶我到一個酒店。他的樣子搞的很神秘,下車後非要用黑布條蒙住我的眼睛,我掙紮著:“我閉上眼睛不就行了麼?”

易凡瞪了我一眼:“快點,別人都看著呢。”

果然,準備代客泊車的小門童不解地看著易凡,而周圍幾個警覺的客人已經掏出了手機。

我只能乖乖就範,被他領著往前走。為了防止誤會,每當感覺有人走過我的身邊時,我都小聲念叨一句:“我是自願的,大家別擔心。”易凡又順手蒙住了我的嘴。

電梯上行,出電梯門,開房間門,易凡把我帶到屋子中間扶住我的肩膀,握住眼前布條的一端,說:“夫人請看。”

黑布脫落,一個流光溢彩的奢華房間出現在我面前。

我面對著一面環繞了這巨大房間一半的玻璃幕牆,這是酒店的頂層,城市的霓虹照不到如此的高度,房間只有幽靜的藍,還有一輪圓月灑下的一地碎銀。屋子中央是一張巨大的圓形床,火紅的帷幔垂落,奢華堂皇掩映不住其中讓人想入非非淫靡。同樣如火似的床單上,鋪滿了怒放的玫瑰。整個房間�彌漫著甜到媚人的花香。

我靜靜看著這一切,易凡為我做的這一切……

“我覺得你怎麼都該‘啊’一聲表示驚訝吧。”易凡不滿地說。

我扯下嘴上的布條瞪他一眼:“嘴不是叫你堵上了麼!”

易凡有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鬱悶。

他見我四處參觀了一圈後問:“喜歡麼?”

哼,滿屋子什麼都沒有,就一張床……再喜歡還不是要被你占便宜!

我沒好氣地問:“只有床啊……這�是榮氏華庭,等等,我記得你說起過這個地方,你帶別的女人來過吧!”

易凡手指月亮對天發誓:“以前是亂說的。這房子是後來才買的,用途是……金屋藏嬌。”

“後來?什麼時候?”

“大概幫你洗了澡那次吧。我覺得既然該看不該看的都看光了,就有必要對你負責了。”

其實,這間屋子除了床還有浴室,我拒絕了和易凡共浴的邀請,玩著花瓣等他出來。

易凡在浴室�喊:“小蓓,幫我送件衣服過來。”

浴袍不該在浴室�麼?但是為了一飽美人出浴的眼福,我還是拎了件睡衣進去了。

我把睡衣遞給他,易凡看著我笑:“你這是什麼動作?”

“非禮勿視啊。”我裝模作樣地扭過頭。

“可是,”易凡仔仔細細地看著我,“非禮勿視該閉著眼睛吧,或者起碼捂上眼睛。你這捂了一半,手指中間還漏了條縫……”

“哎呀呀,這就是傳說中的欲蓋彌彰欲拒還迎啊。不過你這腰上圍條浴巾……還要我送什麼衣服!”我把睡衣扔給他抱怨。

“這也是傳說中的欲蓋彌彰欲拒還迎啊。”

“嘿嘿嘿嘿,既然如此,咱們不如來一個傳說中的幹柴烈火一拍即合狼狽為奸吧。”

易凡一把我扔到浴缸�:“還說不想跟我一起洗澡,小蓓你就裝吧。”

洗完身上的水還沒幹,易凡就把我抱到了床上。

我看著被易凡掃落一地的嬌豔玫瑰說:“咱們好像在偷情啊。”

“不好麼?人生要及時行樂。”他伏在我耳邊說。

我笑著想掙脫他,卻覺得身下有什麼東西硌著我,伸手一摸,是一個溫潤瑩白如凝脂的鐲子。

圓潤古樸,輕輕摩挲著,仿佛能聽到穿透千年時光的細語。

“喜歡麼?和田的。”易凡說。

“呦,我還以為這種地方的床上只能撿到安全套呢。”

易凡哭笑不得:“你以為這是路邊讓人偷情的小旅社呢。”

“咱們不就是偷情麼?不過偷情還能撿到和田玉,真是發大財了。哥哥,不要聲張,咱們把它拿到市場賣掉換錢開房吧。”我建議。

“是啊,這錢夠咱倆開房偷一輩子情了。”易凡笑著說,“不過不能賣哦,小蓓,這鐲子在我家傳了上百年,只給孫媳婦的。”

“孫媳婦能拿出去賣麼?”我小聲問。

“哪那麼多廢話!”易凡拿過鐲子,拉過我的手套了上去,“孫媳婦都是我的,更何況一只鐲子!”

我轉了轉腕上的鐲子,問:“易凡,你這是向我求婚麼?”

“是啊,小蓓,我是在求婚。”

“可是求婚不應該是單膝跪下,拉著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睛問:Will you marry me?程序做對了,我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你有得選擇麼?”易凡細細地吻著我說。

是啊,套上了他們家祖傳的鐲子,洗幹淨脫光溜地被他壓在身下,我還有得選擇麼?

“大概沒有了吧。”我深深回吻。

易凡抱住我更加激烈地吻著。

那一夜,所謂春宵,就是如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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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 | 2012-2-22 21:19:55


【第47章】


8月22日 星期五 天氣:雷陣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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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凡介紹我去面試的,是一家叫做“風雅”的有近一個世紀曆史的服裝公司,曆經風雨,在業內有巋然不動的地位。必然的,這樣一個企業有深厚文化和曆史積澱也有由此帶來的隱患——管理意識、生產效率跟不上現代市場的需求。因此,高層們在近兩年對公司進行了近乎脫胎換骨的改革,使風雅從在同業市場中被人漸漸淡忘的垂暮老者,搖身一變成為時尚界的翹楚。

“亂世出英雄,變革造人才。現在的求職者總是把眼光放在知名的外企,卻瞧不起這樣的老牌公司,其實這種公司自己曆史文化又急於改變,更能給人提供機會。”易凡這樣對我說。

現在,我正坐在這個能給我提供機會公司的會議室外,等待面試。

“真像菜市場�的青菜啊,被人剝皮摘葉挑揀夠了,還要賣個白菜價。”旁邊一個女孩小聲抱怨。

同為求職者,我對她露出了表示贊同的微笑,可是作為競爭者,我在內心小鄙視了下這種自降身價的比喻,我總覺得,自己應該可以賣上個……豬肉價。

片刻後,一個秘書喊了我的名字,把我引向了氣氛嚴肅的會議室。

我在橢圓形會議桌周圍那圈挑剔的眼神中微笑、問好、落座。和所有面試官一樣,這群職場上最老練的執行者兼顧了精明主婦的挑剔和無恥小販的奸詐,二者結合,造就了他們溫和友善的笑容、銳利嚴苛的眼神。好像一群惦著刀的屠夫,滿意地看著滿圈亂跑的豬仔,心�卻算計著怎麼能在秋天殺了賣個好價錢。

不過我也不是當初那個青澀卻仍要故作世故的菜鳥,懂得更加圓滑地避開看似無害問題下的陷阱,不動聲色地給予他們更加滿意的答案。我從面試官的眼睛中看到了真正的贊許,習慣性地做了個手勢,給自己的發言一個完美的總結。

我聽到玉器碰撞桌面的細微聲響。

和田的、上百年的家傳玉鐲……

於是,內心那個財迷的、小家子氣的關小蓓鬼使神差地現身了,她搶過了我身體的控制權,把玉鐲拿在眼前仔細看了一眼,小聲地低估了一句:“啊,好貴的,不要磕壞了。”

“關小姐的鐲子很貴重?”一個聲音問。

理智的我立即想起這是在面試,為自己的低級錯誤而懊悔。該死,出門前易凡你為什麼非要我戴上這個鐲子!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坐在正中卻一直沒有說話的男人,六十歲左右,面容清雋嚴肅,精明的眼神透露出沈浮商場多年的世故和智慧,但歲月卻將這種鋒芒收斂成一種威嚴而儒雅的氣質。

無形的壓力讓人惶惑,我尷尬地解釋:“因為是別人送的,所以很珍惜。”

“男朋友?”他似乎在思量什麼,頓了頓才說,“那麼請問關小姐,有這樣一個優秀的男朋友,你來應聘這份工作,是為了打發無聊空虛的生活,還是所謂的女性自尊使然?”

我詫異地盯著他,這個老頭的眼神犀利說話刻薄,而這種明顯帶著挑釁的提問,怎麼回答都不討好,我只有硬著頭皮說:“我覺得我私人的感情問題和面試無關。”

他並不理會我的抗議:“據我所知,很多家世優越的女孩,工作只是她們生活之餘的消遣。對於她們,工作大多時候更像一件衣服,全部作用只不過為了向別人標榜下自己的品味,一旦過時或是沒有興趣可以隨時拋棄。這樣的員工對於公司的價值,甚至不如一臺機器。”

他毫不留情的攻擊讓我很憤怒:“我從不認為用工作體現自己人生價值是一種消遣,更不覺得工作沒有意義……”

旁邊的人也覺得他過了,用一聲輕輕的咳嗽提醒道:“韓總,我們面試的時候一般不問這樣私人的問題。”

老頭卻毫不理會窮追猛打:“既然說到意義,那就請關小姐說說這份工作對你的意義。不要說為社會做貢獻之類的話,你這樣年紀的女孩喊這樣的口號,只是毫無意義的說辭。至於一份工作對於個人價值的實現,歸根結底是以金錢來衡量的,可是以你現在的經濟狀況,用這份薪水來體現人生的價值,未免虛偽了些。”

他的話看似很荒謬,卻無法辯駁,的確,現在我不需要辛苦工作也可以有富足的生活,那麼,我究竟為什麼需要一份工作?一時間,我自己都有些困惑。

“大概是想學習些東西吧。”許久,我輕輕地說。

我不想做被易凡養在身邊的女人,我想追趕上他的腳步,希望有一天能夠和他一起面對事業上的風雲變幻。

被稱作韓總的人還想說些什麼,我卻不容他再開口:“對不起,一份不懂得尊重我的工作,不是我所|需要的。”說罷,起身離開。

一直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我才揉了揉一路仰著的以至於有些抽搐的脖子,憤恨地踢翻了一個礙眼的垃圾桶。哼,真是出門沒算命,今天的黃曆上大概用紅字標著“帶著鐲子去面試——大凶”,早知道一定要在內衣�縫個防小人的符。

“易凡,這份工作沒戲了。”我對易凡說了不堪回首的面試過程,電話那邊卻傳來他輕輕的笑。曾經我擔心他會利用自己的關系為我謀個閑職,現在我卻覺得他的確做了手腳,其目的純粹是要我安心做個家庭主婦。

“我是獨立自信的職業女性,你擋不住我的獨立之路!”

“如果你實在想去工作,可以繼續回來給我當助理。我在辦公室�給你準備好了桌椅,粉色系的少女系列,我一擡頭就能看到你的側影——當然是我最喜歡的角度……”

我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發了春夢似的幻想:“易凡啊,你還是不太了解我,我太久沒有工作就會性格暴躁。一旦暴躁,回娘家住上三五個月那是小事兒……”

“小事兒?”

“你知道,我媽作為一個蹩腳的大學校醫,治病救人的本事可能不怎麼樣,但她知道太多看似救死扶傷但實際上卻是殺人於無形的方法。而作為她的獨生女,我想她老人家會不吝賜教的。”

一個漫長的停頓後是易凡妥協的聲音:“明天我帶你去城南的勞務市場看看,這個季節,年輕的小時工身材火爆的保姆都十分搶手。”

但實際上,易凡卻覺得這次面試沒有問題。我抱著他的腦袋研究了半天,認定是進水了。彼此都看不順眼的面試能成功,奧特曼和小怪獸都能相親相愛了。

易凡只是神秘一笑,把我抱在懷�,湊在耳邊說:“小蓓啊,有些事情總會給人驚喜的。就像我從來想象不到在某些事情上……你會表現如此的好。”

我的臉紅了下,尷尬地說:“嗯,主要是總裁你指導的好。”

“為夫人服務,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易凡謙虛地說。

誰知幾天後,我竟然真的收到了風雅的offer。

然而,這張紙卻充滿了濃重的陰謀氣息。

我就這件事做了一番很有領導風範的發言:“首先,我沒有經過繁複的複試,僅僅憑借一個雙方都要拍案而起的面試就被錄取了;其次,我的職位不是先前應聘的法務,而是總裁助理;最後,工作地點不在F城,而是在相距甚遠的L城……”

易凡看著我笑:“概括準確觀點明確用語精煉,你越來越有老板娘的模樣了,下次董事會讓你代我講話好了。”

我瞪了他一眼。如果說易凡沒有潛規則,那麼我實在不相信自己得到這份工作,可是我無法想象那個刻薄的老頭能被潛規則,更無法想象易凡肯放我自己到這麼遠的地方工作。

易凡卻異常地支持我。

我開始從他腦袋�尋找因進水而短路的跡象:“我的職位是總裁助理,你就不怕我重蹈覆轍?”

“那個大叔?”易凡笑著搖頭,“小蓓,有時候你的品味真讓我汗顏。”

於是我被塞進飛機,迅速成為風雅總裁——也就是面試時那個刻薄老頭的助理。

不一樣的公司工作卻同樣繁重,那老頭和工作狀態的易凡一樣嚴肅認真,唯一不同的是,他不會像易凡一樣在閑暇時跟我開一些惡作劇似的玩笑,我們是最純粹的老板和雇員,他再沒有以上級或長輩的立場過問起我的個人問題,我們而初次見面時毫無緣由的沖突,好像從未存在過。

第二次助理生涯開始半個月後的一個下午,我將一份做好的項目計劃書遞交給韓總。他翻看著計劃書,突然問:“你知道以前的上司怎樣評價你?”

我茫然地搖頭,的確,在AC我的上級們並未對我的表現做出評價,大概是他們面對我和易凡微妙的關系所作出的謹慎選擇。

“關小蓓初入職場時表現出來的朝氣,面對壓力表現的堅韌,以及受到威脅首先想到公司的利益,這些都是難能可貴的,是一個企業追求並值得珍惜的優秀品質。”韓總讀著一張紙上的話,“這是AC總裁對你的評價。”

易凡……第一次知道他對我工作的評價,我很感動。

“我開始以為,只因為你是易凡的女朋友,他才會給你寫下這種華而不實的評語。”

果然,他認識易凡並深知我們的關系。

“可是,共事這段時間以來,我發現易凡的評價雖然誇張,但似乎也有可信之處。”

這樣的話,在他口中大概算是極高的表揚了。

“謝謝您的肯定。”我輕輕地說。

他不耐煩似的擺擺手:“那麼講講你和易凡。你知道,易凡這樣的身家條件會讓很多優秀的女孩趨之若鶩,他最終只選擇了你,這讓我很意外。對你來說,他過於優秀了。”

他這話讓我很反感:“您的意思是,我高攀了?”

“難道這種情況不會困擾你,不會有不安全感麼?要知道女人們總是用盡力氣抓住比自己優秀很多的男人,然後用一生的時間來保住這個男人。她們不停地焦慮、不安,半輩子懷疑丈夫出軌,更多的時間則用來捉奸。與其陷入這種豪門女人可怕的怪圈,還不如相信易凡對你只不過是一時興起,到時候即使是分手也不會有什麼遺憾。”

我很奇怪為什麼說到我和易凡感情問題時,他總是這麼刻薄。如果不是他的年紀足以做易凡的父親,我簡直要懷疑他們之間有過什麼奪妻棄子的深仇大恨了。

“如果說我完全不在乎易凡的地位金錢,是不現實的,你也不會相信。但正是這一切成就了他,使他成為那個我愛的人。我們彼此信任,我對他很有信心。”我試圖結束這場讓我很不愉快的對話,但他顯然並不打算放過我。

“我只是想問,你憑什麼對自己這麼有信心?要知道,年輕貌美的女孩其實是富豪俱樂部�最廉價商品。容顏易逝,誘惑又那麼多,把一個男人留在身旁,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把男人留在身旁?

我突然開始靜靜地笑,如果有鏡子,我想可以稱這個笑容為——詭秘。

因為他的話讓我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一件事,蘇將其命名為“易凡疑似出軌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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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 | 2012-2-22 21:20:17


【第48章】


8月22日 星期五 天氣:雷陣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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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我以為是易凡太過優秀,不經意間給自己籠罩上了“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氣質,才讓他一直單身最後蛻變成一個相親狂。可在一起不久後,我就發現這完全是假象。我成為易凡女朋友這個事實,似乎給了那些虎視眈眈靜觀其變的女人們行動的最好借口。這事就好比樹上的桃子,不摘則以,一旦一只猴子上了樹摘了桃,所有的猴子都將發現桃子不僅沒毒而且十分美味,最後群起而上樹了。

那種叫做女人且喜歡挖牆腳的生物,如雨後蘑菇般蓬勃生長在了易凡身邊陰暗的角落�。於是,易凡一三五要和紅顏知己“告個別”,二四六要和紅粉佳人“說清楚”。

我無奈地抱怨道:“汗,原來你有這麼多女人啊,當初還折騰我陪你相親?!”

易凡悠然道:“這種倒貼的,我不稀罕。而折騰你,的確比較有趣。”

他的話讓我決定采取一種叫做以毒攻毒的方法,於是也悠然道:“這樣也好,我出去養個小白臉什麼的,也不用心懷愧疚了。”

易凡聞言怒目圓睜:“你敢,從今天開始給我好好在家呆著,不準出門。”

我拍案而起:“反了你了,我的事都敢管!信不信我殺你女人!”

易凡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我老婆是豬,殺了分我一塊肉,要五花三層的。”

可是,幾天之後,看到那張占據娛樂版頭條的照片,我就再也無法淡定了。

易凡衣冠楚楚,手撚酒杯側身向�,身旁的女人長裙曳地,手搭在易凡握酒杯的手上,鮮豔的唇摩挲在易凡耳側。昏暗的背景中,處處彌漫著一種叫做“此處有奸情”的曖昧氣息。

照片很清晰,不用看下面噱頭十足的文章,都知道那女人是業界極擅長潛規則和被潛規則的影星,是著名的話題女王,而易凡自林七事件後,就榮幸地被冠名花花公子。二者約會被撞破,如同火星撞地球,在巨大而絢麗的蘑菇雲震撼下,娛記們興奮地簡直要集體失禁了。

難怪昨晚易凡的眼神躲閃欲言又止,也難怪他今早神經兮兮五點不到就借口公司開會溜出門去。我頓時怒從心中起,抓起報紙直奔AC準備和易凡來個對簿公堂。

……當然,走到一半我就覺得這事還是私下解決的好,於是轉了個彎回了娘家。

蘇沒有病人,坐在辦公桌前用一柄小刀專注地削著一只小鉛筆。

“二�地外就聞到你身上的怨婦氣息了。”她說。

“這是路人甲的味道,我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強大的路人甲氣質。記者寫了這麼多,居然沒有一個人想到八卦一下可憐的無辜的蒙在鼓�的原配。”

“你倆又沒結婚,你還算不上原配。”

“沒結婚我就覺得自己已經以八十邁的速度奔向怨婦的行列了。”我哀歎。

“一天還是一小時八十邁?如果是前者的話,還不算太糟。這就是我只戀愛不結婚的原因。雖然婚前婚後的生活不一定有實質性改變,但這些庸人自擾的情緒卻是最神奇的催化劑,能把女人迅速轉變成怨婦。”

蘇的話對於處在狂躁階段的我,無異於火上澆油。

“庸人自擾?難道非得我捉奸在床了,才不算庸人自擾麼?”

蘇永遠有不被別人幹擾情緒的本領,她只是遞過來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地列滿了公式。

“這是什麼?你的高數試卷?”

蘇不滿地看了我一眼:“當然不是。這是我新推出的業務,叫做‘治療費的預付及分期付款方法’,對於那些注定需要治療的病人,付款越早可以享受越多的優惠。”

她仔細解釋道:“我打算在那些有錢又有閑的每天只擔心男人出軌這一件事的女人中推廣這種付款方式。你作為該方法的第一個客戶,我可以在優惠基礎上再給你打個八折。”

我很不滿她電視購物頻道主持人般的態度。

“作為和我相親相愛的表姐,難道你不應該拍案而起和我一起討伐易凡這個負心人麼?”

“作為一個人類,遇到麻煩總想不付出代價就解決問題,難道你的內心不會受到譴責?”蘇反問。

鐵公雞能讓人拔毛的前提,是先讓她把對方的毛拔光了做成個豐滿的雞毛撣子。鬱悶的時候跟蘇爭論,其結果就是更加鬱悶。

當我靜靜反省過於相信易凡以及對蘇寄予過高希望這兩件事情上的錯誤時,蘇突然問:“我記得你們家有棵盆栽的沈香樹?”

“什麼?”我一愣。

“我最近打算重新裝修下這房子,找了個風水先生,說需要棵沈香樹旺一下風水。”

多年來對她的了解,我知道重新裝修、風水先生純粹是胡扯,這只不過是鐵算盤開始算計的征兆。

“那樹是易凡花了好多錢買回來的,又養了快十年了,不能送人的。你需要的話,我再買一棵送你好麼?”我問。

“都這個時候了,還替他想著,也難怪你要變怨婦。姐姐這本《葵花寶典》——當然,還有個俗名叫《制伏你男人的一百零八招》——想送給你,但既然你舍不得孩子,就也別想套到狼。”

蘇站在桌邊,晃著手中的一本小冊子,臉上半是鄙視,半是誘惑,笑得陰險。

我擡頭望著她,因背對著窗投射到臉上的陰影,絲毫沒有折損她生動的表情。

該死,實在是太誘惑了。

片刻,我就屈從於命運,與做一個從頭到尾控制自己男人的俗氣的女人相比,我更不想做整天怨天尤人的棄婦。

只翻看了幾頁,我便沈醉其中不能自拔,看完整本,我頓時覺得海闊天空神清氣爽,曾經的自怨自艾是多麼渺小多麼卑微。

我一拍大腿:“蘇,我家院子�的樹你隨便挖,把我家房子挖了都成!”

蘇得意一笑:“沒錯吧,我的東西都是物超所值的。當初就有女權主義者要出重金此書版權,當然,為了社會和諧我拒絕了。”

我心情愉悅地回家,做好晚飯等待易凡。易凡很早就回來了,只是看向我的眼神依舊躲閃。

飯桌上,我感到易凡在盯著我看,擡頭,卻發現他低頭緊張地扒著飯,我低頭吃了兩口又感受到了他的視線,擡頭,他又開始悶頭喝湯。十幾次這種眼神的躲貓貓後,我終於忍不住了,問道:“易凡,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易凡小忸怩了一下,低聲說:“小蓓,我是覺得……你一點都不緊張我。”

惡人先告狀!看先前那神情,還以為他因為內疚,所以要坦白了呢。

只是我心情實在不錯,往他碗�夾了塊肉說道:“緊張啊,很緊張。你要是又出去咆哮了,雷了,裸奔了,我就很緊張。”

“不是這種,我是說那種真正的緊張。”

“哦,那也緊張啊,很緊張。你要是沒吃飯,工作太累,凍著了,我就很緊張啊。”

易凡似乎有些感動,想了想卻語氣落寞地說:“……也不是這種緊張。吃飯、工作、照顧我生活,這樣事情很多女人會為我做。”

“緊張還分這麼多種?我還以為緊張就是腎上腺素分泌突然增加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心跳加快這種現象呢。”

“我是說,好多女人都擔心丈夫出軌、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什麼的。”

“啊,你是說這種沒出息的吃醋的怨婦心態啊。”

我今天成功而徹底地克服了!

“緊張是因為在乎。可是你似乎從來不擔心我和別的女人的關系。小蓓,有時候我總在懷疑,你是不是不愛我,才什麼都不在乎?”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道:“你注意到客廳�你最喜歡的那棵沈香樹沒有了麼?”

“你……砍了它泄憤?”易凡猜道。

“不是,我拿它換了蘇一次婚姻輔導。她讓我意識到,本小姐有財產有學識,要美貌有美貌,要氣質有氣質,離開你照樣能活。幹嘛那麼閨怨?人生苦短,何必沒事找事呢。”

“所以說,你還是不愛我。我只是用錢換來了你的溫柔體貼。”易凡神色黯淡地推開椅子,打算離開。

我覺得自己玩大了,伸手從後面抱住他,貼住他溫暖寬闊的背,輕輕地說:“當然不是。易凡,你也知道自己有多麼出色……”

他身體僵硬地站在那�,任我抱著:“這麼說,你還是和其他女人一樣,只不過是愛上了我金光閃閃的外表,並且毫不在意我腐朽的內心。因此,你根本不過問那張照片的事情。”

該死,有錢人都喜歡玩“你是愛我,還是愛我的錢”的無聊遊戲麼?為什麼明明是他的錯,到頭來怎麼反而弄得我如此被動?

“我相信你。”我說。

“哼,不要對我這麼有信心。我是男人,是英俊多金的正常男人!我會出軌,更會用情不專!”

我繞到前面,輕輕吻了吻他的唇:“不是對你有信心。剛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我也想找你說理,找那個女人拼命去。”

易凡別扭地躲過我的吻,把頭扭向一邊。

我攬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的耳邊說道:“後來,我覺得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怨婦作風太低級,於是以一棵樹為代價,向蘇討教了一下。結果,蘇就很大方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告訴了我好多不用暴力,卻能從心理到生理上打擊男人變成ED的方法。她還順道給我講了下遭此毒手的男人的結局。真是悲慘啊,據說拿藍色小藥丸當飯吃,都別想再做男人。出軌?哼,主動做個小太監,興許還痛快點。”

“哦,忘了說了,因為我又搭了盆檀木,蘇就把那本書送給我了,放在書架第二排第三個格子�,名字叫做《葵花寶典》,不是教給男人的絕世武功,而是把東方不敗自宮的小刀,送給了女人。嘿嘿,嘿嘿。”

易凡聰明的腦袋也想了好久才明白:“你是說你用我的樹,向蘇換來了一打……閹割我的方法?”

“不是一打,是一百零八招哦。”我得意地說,“這個買賣簡直太值了。蘇讓我意識到,有了那本小冊子,男人出軌,是世界上最好解決的問題了。”

易凡抱住我說:“咱們搬到一個沒有蘇的世界�去吧。”

“晚了,那本書我已經倒背如流了。你也就別妄圖毀屍滅跡了。鑒於你最近犯下的錯誤,以及為了證明我是很在乎你的,今後一年的飯都要你來做,碗都要你來洗,不許抱怨!”

易凡絕望地圍上圍裙,乖乖洗碗去了。

——————————————————

如今,風雅的總裁,這個說話咄咄逼人自以為是的老頭告誡我:“……把一個男人留在身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您覺得容顏易逝,所以我和易凡的感情不會長久?您是覺得我膚淺還是易凡膚淺?”我站在一旁靜靜地笑,“我們在一起,不是因為他的權勢也不是因為我的長相,只是我們彼此相愛。”

老頭又要反駁,我趁他開口前截住他的話:“當然,我也不會幼稚到把全部希望寄予此。愛情有時候太莫測。只不過我認識一個很高超的心理學家,她教過我很多能讓男人從身心都變成ED的方法。哼哼,那效果……真是醫石無效,出軌無門。”

“如果韓總身邊有需要的人……”我故意一停頓,“我必不隱瞞,定會傾囊相授的。”

我高興看到他額頭的青筋跳了跳,徑自抱著一堆資料出去了。

哼哼,很好,哪天有空定要會會總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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