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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真是糗斃啦!她這台灣美少女
竟倒在一個阿逗仔的懷裡
還奉送人家的衣服一把眼淚鼻涕
可是人家不但不介意還對她一見鍾情
她也芳心大動,與他一同墜入愛河裡
在他長尾巴的那天,
她竟憨憨地接受損友的鬼主意
把自己當成了祝壽的大禮
可是一不小心卻出了問題
就在兩人愛到最高點時
她竟腳底抹油——落跑了......
楔子
馮羽桑牽著三歲的芃芃,走出東區的一家冰淇淋屋。小芃芃吃下最後一口甜筒,習慣性、信賴地望向馮羽桑。
馮羽桑接觸到芃芃的眼神,微笑地蹲下身,溫柔的用面紙拭去芃芃嘴邊和手上的奶油。芃芃在馮羽桑的臉頰上印下一個吻,馮羽桑笑著抱起了她,穿越了馬路。
突然間,馮羽桑感受到自背後射來一道銳利的目光,她下意識地回頭,美麗的容顏瞬間變得慘白。
馬路的對邊,有一對出色的男女。那男人有著高大健美的身材,一頭棕黑色的頭髮,深刻的輪廓,尤其是那一對藍色的眼睛──那絕對不是藍色的隱形眼鏡;揉和著驚訝、嚴厲,與痛苦。
芃芃拉了拉馮羽桑的衣袖,馮羽桑驚嚇地回過神,芃芃眨著一雙美得令人屏息的大眼──那眼球也是藍色的。
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什麼,馮羽桑抱緊了懷中的小女孩,快速地鑽進了一輛紅色跑車,揚長而去。
羅奇久久不能調回自己的目光,他的內心激動不已。真的是她!那個他找了四年的東方女子。
他瞇著眼,眼神冷得令人退卻。
這一次,他不會放過她的!她欠他太多了。
羅奇身旁的美艷女子揚著低沈的嗓音:「Ricky,你在看什麼?」
他面無表情地轉身就走,沒理會身旁的女子。因為他知道,她自己會跟上來;一如往常。
第1章(1)
要死了!要死了!她馮羽桑倒了八輩子楣了,她等一下一定要翻翻黃歷,看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門、犯太歲、流年不利。別誤會,她既沒被偷也沒被搶,只是,遇見了一個藍眼帥哥。
馮羽桑把芃芃「塞」進沙發裡。「芃芃乖乖坐在這裡,媽咪進去找巴仔阿姨。」說完便直搗巴仔的臥房兼工作室。
那是一間挺淩亂的臥室,也稱狗窩;桌子上堆著一堆畫筆、一疊紙、一組彩色顏料,地上還有一團團的紙團,椅子上披著一件襯衫,床上還有一坨很大的垃圾……咦?垃圾會打呼?流口水?挖鼻孔?
哦,是個人!還是個體積不小的人。
馮羽桑對準那坨「垃圾」的屁股,在手心哈了一口氣,擡起她的繡腿,狠狠地踹了下去!
因「垃圾」的「臀積」大且肥油多,纖細的馮羽桑倒彈了好幾步,但「垃圾」卻絲毫不為所動。
馮羽桑順了順氣,又清了清喉嚨,拉著「垃圾」的順風耳,對準「垃圾」的耳膜,發出高分貝的噪音。
「巴──箴──」
床上的人翻了翻身,又搔了搔腳趾頭,但始終沒張開眼。
「巴箴!」馮羽桑又努力地朝那個姓巴的吼了一次。
床上的豬這次嗯了幾聲之後才懶懶地開口,聲音像是垂死的水鴨。
「幹嘛?隔壁發生火災,還是樓上淹水,或者樓下刮颱風?」住在巴箴附近的人實在有夠不幸,竟有這種三天兩頭就詛咒芳鄰的惡質人種!?
「是啊!」馮羽桑咬著牙。「隔壁的火就快燒過來了,樓上的水已經淹到我們的陽台,樓下的颱風已經刮上來了。」
「噢,那很好啊!」巴箴皮皮地應著。
「巴──箴──」馮羽桑拉長了聲音。
「好吧!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沒事滾蛋。」巴箴仍然不願睜開眼睛。
馮羽桑瞪著皮厚的巴箴,莫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順勢往床沿上一坐,彈簧床微微地動了一下,但是她心裡的震動要比這彈簧床多上好幾倍。
「我看到羅奇了。」她的語氣充滿絕望。
「哪個騾麒啊?」巴箴又接了下去:「騾子加麒麟?這是最新品種的混血?智商會不會高過你女兒?」
馮羽桑即使心裡急得不得了,氣得想捶死還癱在床上的垃圾,但如今情形有些異變,事關重大,她必須忍辱負重、顧全大局、犧牲小我、完成使命、不負眾望、榮譽歸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千古留芳……她大大地歌頌了自己一番之後,心裡才稍感平衡,血液循環才回復正常。
「我看到的是個人,絕對不是你所說的騾子麒麟。」
「噢,那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巴箴努力地回想一遍之後,記憶終告不治。事實上,她回想的範圍,只到這間房子的大門;也就是說,只有馮羽桑和芃芃,有幸進入她的思考範圍。
「Ricky!」馮羽桑耐心地引導著她的記憶。「Ricky Roberts!那個你常叫他R2的人,記得了嗎?」
孰料巴箴只聽了前半段。「Ricky啊?Ricky我知道啊!」馮羽桑謝天謝地的笑容只維持了兩秒鐘。
「誰不知道Ricky就是吳奇隆的英文名字呀!吳奇隆是我的偶像!怎麼?你見到他啦?」
最後一句說完,巴箴突然從床上跳起來,速度之快,如遭電到。「你在哪裡看到他?」她一直懶得睜開的眼睛,這下子睜得比馮羽桑還要大,一臉的企盼與興奮。
馮羽桑照實回答:「夏果冰淇淋屋對面街道。」
「你確定?」巴箴已經快手快腳地套上T恤和牛仔褲,一邊整理著像雜草似的頭髮。
「確定。」馮羽桑答得肯定。那張臉是她夢過千百遍,一直無法消除的記憶,她非常確定。
「他在那裡幹嘛?拍MTV?拍拖?拍桌子?拍裸照?拍戲?拍灰塵?」巴箴急得語無倫次。
「我不知道。」馮羽桑垂著兩片如扇的眼睫。
「啊?」正要出門去追蹤偶像的巴箴快速停住腳步,回頭盯著馮羽桑。
馮羽桑擡起頭看她,深鎖柳眉。「我不敢看他,我一看到他,就想逃開。」
巴箴倚在門邊搔著腦袋,她真的被馮羽桑搞迷糊了。她為什麼不敢看吳奇隆?Ricky?等等……她認識的人之中,好像還有一個……也叫Ricky。
啊!哇!噢!天哪!
她小心翼翼地將眼光瞟向一旁的馮羽桑,只見馮羽桑一副大難臨頭、憂喜參半的奇怪模樣。
「羽桑,你……看到Ricky?」
馮羽桑低下頭,隔了幾秒後才緩緩地點頭。
「這個Ricky,不是我的偶像吳奇隆?」
「吳奇隆叫Nicky。」
巴箴乾笑兩聲。「哈哈!差不多嘛,他的頭髮和眼球都不是黑色的吧?」
馮羽桑選擇點頭。
巴箴的表情僵硬了一半。「他該不會是個音樂家?」
馮羽桑仍然點頭。
「我們該不會有那個榮幸認識他吧?」
馮羽桑還是點頭。
巴箴已經笑不出來了。「他該不會恰巧是芃芃的……」
馮羽桑奔過去兩手重疊,死命的摀住她的嘴。「不準說!不管如何都不能說!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你答應過我不說的。」馮羽桑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巴箴拚命地點頭,並用手指著自己被摀住,已快沒有呼吸的鼻子和嘴。馮羽桑歉然地放開手。重獲呼吸自由的巴箴,還沒體會到能呼吸的快樂,懷中便接住了一座水庫。
馮羽桑抱著巴箴沒有啥曲線的腰,靠在她「粗勇」的肩膀,眼淚開始氾濫。而好心的巴箴,這次決定當她的依靠,任憑她哭濕整件T恤。
「我讓你依靠,讓你靠,沒什麼大不了,你想哭,就哭吧,沒有人會知道。」巴箴還免費附送被她唱得五音不全的「依靠」。
原以為馮羽桑最少會哭上一個鐘頭,但結果顯然不是。馮羽桑可能是為了省水,只哭了四分鐘,便離開了巴箴的「依靠」。
「不行,光哭是沒有用的。我必須獨立、堅強、保護芃芃!」馮羽桑堅決的口氣中,充滿了母愛的光輝。
第1章(2)
巴箴拉了拉胸前的衣服。「還好,我還真擔心這裡被你壓扁呢!」
馮羽桑瞪了瞪她,「反正也不可觀。」
「OK!這可不是我們所要討論的重點,重點是──羅奇來台灣了。」巴箴斂起笑臉。
馮羽桑的表情比天塌下來還要難看。「他在澳洲待得好好的,來台灣幹嘛?要是他遇見芃芃,問起來,那我怎麼辦?」
巴箴拍著她的手背,安撫她的情緒。「別這樣嘛!你看,芃芃都三歲了,你和他已經四年沒見過面了,他怎麼可能還認得你?更何況,我們只認識他半年,他那麼有名氣,一定有很多女人找他。你也知道,男人是按捺不住寂寞的,他一定早就有別的女人了。」
馮羽桑慘叫一聲。「那不是更慘嗎?」
「啊!?」巴箴張著一張大嘴。這女人怎麼搞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他怎麼可以這麼快就有別的女人嘛!我都還沒忘記他,他怎麼可以忘記我?」她覺得非常不公平。
「那你從現在開始忘記他嘛!」巴箴躺回床上,閉著眼休息。其實她再清楚不過馮羽桑念舊的個性,羅奇這次出現,必定引來一場不小的風波。她開始擔心起這敏感脆弱的好友來了。
「巴仔,他有看到我。」馮羽桑聲音低低的。「用瞪的。」
「瞪!?」巴箴一轉身,訝異地看著馮羽桑。
「我看到他的眼神,很凶狠,好像恨不得殺了我。」馮羽桑內心激盪不已。他的眼神,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她應該沒惹他生氣吧!?如果有的話,那他也未免太小氣了吧!記恨記了四年!?人家說「見面三分情」,他不會連這都不懂吧!?
巴箴難得正經地思索著。「他該不會是氣你……不告而別吧?」
馮羽桑震了震,怎麼她沒想到這個嚴重的問題?
「我對他的影響力沒有這麼大吧?」馮羽桑牽強地擠出一絲笑容。
「難說。」巴箴十指交叉墊在腦後。「那個男人沈默寡言、個性古怪,誰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我豈不是糟糕了?」馮羽桑有些喪氣。
「別這樣嘛!上帝關了你這扇門,必定會為你開另一扇門。」樂天的巴箴就是有這個本領,懂得把一線生機當成一處生機。
「我哪知祂開的門通往何處?」馮羽桑就是沒辦法像巴箴如此灑脫。想著想著,馮羽桑不禁將矛頭轉向無事人般的巴箴,開始她哀怨又可憐的抱怨:「都嘛是你啦!當初要不是你愛玩,今天也不會有芃芃。」
難怪巴箴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還閃到眼睛。「你未免扯的太遠了吧!」巴箴又想笑又想哭,當然,她更想一棒打昏馮羽桑。
「你還說、你還說……」馮羽桑賴定她了。「事情的始末的確是如此,你休想推卸責任。」
巴箴搔著她那又粗又黑又干的稻草頭,把整件事情仔仔細細想了一遍,竟愕然發現,一開始真的是因為她一時興起,玩興大發,然後……芃芃就出生了。
哎呀呀,重來重來!這樣說好像不太對。巴箴愈搔愈用力,看得一旁的馮羽桑
「心驚驚」,怕她太用力把頭髮全扯了下來。
「你的說辭不對啦!」國文一向差得很的巴箴,把從幼稚園開始到現在所學過的詞彙認真地複習了一遍,只為找出她認為最適當的措辭。
「意思一樣就好了啦!」馮羽桑小聲地嘀咕著:「反正你連孔子是誰都不知道。」
耳尖的巴箴還是聽到了。「喂喂喂!我只是在糾正你的說法,你瞧,這樣好像我是生芃芃的人。姑娘我還要嫁人呢!」
啥!?粗手粗腳、粗裡粗氣的巴箴也要嫁人哩!馮羽桑笑得蹲在地上,不斷擦拭從眼角流出的眼淚。
巴箴不太自然地揚了揚眉,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笑什麼笑?你有的我哪一項少了?只是SIZE不一樣嘛!」
馮羽桑索性靠著牆壁笑個夠。
巴箴的臉微微地紅了起來。「拜託你好不好?都三歲小孩的媽了,還像個孩子。真是大孩子帶小孩子,當初應該……」
巴箴突然停住,沒有再往下講;馮羽桑的笑容也在頃刻間褪去,只剩一臉的惶恐與哀傷。巴箴知道,她無心的一句話一定又勾起了許多馮羽桑刻意遺忘、不願再想起的痛。
巴箴在十二年前就認識了馮羽桑。當年,十一歲的馮羽桑轉學到她所就讀的小學,她的個性沈默而害羞,不敢與任何人交談,每天乘坐進口轎車上下學,每個人都覺得她太高傲。
有一次,坐在馮羽桑隔壁的男生臭頭,為了讓馮羽桑跟他說話,在馮羽桑的課本內夾了一條假蛇,嚇得馮羽桑又哭又叫,巴箴頓時覺得血液循環到手部,有一股衝動想要打人。這個念頭才剛萌生,臭頭原本「得意的笑」的表情,瞬間扭曲而紅腫。不錯,那是巴箴偉大的傑作,而且她深感榮耀。當時的她自作聰明地想著,她應該當選「女權協會」的理事長。
但她的榮耀並沒有維持太久;臭頭被她打得流鼻血,級任老師氣沖沖地把她「提」到訓導處,打了她三十板子屁股,叫她寫了一篇悔過書,才放她回家。
當她低著頭走出校門時,卻發現靦賟的馮羽桑站在校門外。看到她出來,臉上也是鬆了一口氣也是抱歉。像是猶豫了很久,馮羽桑走到她面前,很小聲地:「你可不可以繼續保護我?」
那一刻的巴箴興奮地想跳起來,挫失的驕傲又重新回到她身上,活躍於她的每個細胞。她很夠義氣地攬著馮羽桑的肩膀,一諾千金地:「沒問題,小事一樁!」
馮羽桑釋然地朝她一笑,那是個極甜美的笑容。
之後,只要有馮羽桑的地方一定有巴箴;有巴箴的地方一定有馮羽桑。
巴箴兩歲時,父母因車禍而雙亡,孤苦無依的她,被送到育幼院,而小她一歲的弟弟則被一對夫妻收養。所以,當小學畢業,馮羽桑問她願不願意和她一起出國時,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然而,令她遺憾的是馮羽桑那甜美的笑容,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一直到遇見了那個天才音樂家。
馮羽桑沈默地走回客廳,抱起已在沙發上睡著的芃芃,極寶貝地把她攬在懷中,貼著她粉嫩的臉頰:「芃芃,你是媽咪的寶貝,媽咪一定會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倚在門邊的巴箴,看著纖柔的馮羽桑對芃芃付出完整無缺的愛,不禁感動又心疼,如果羅奇在的話……
突來的沈默將兩人的思緒帶回到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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