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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0 12:31:20

作者:葉雙
書名:糊塗奶爸

【內容簡介】
他可是堂堂烙集團的執行副總裁耶!
這女人在「享用」過他之後,居然把他當成牛郎?!
好在冤家向來路窄,讓他在酒吧遇見當酒保的她,
那他當然要給她一點顏色瞧瞧,當場考起她的調酒功力,
沒想到原本要給她下馬威的他,卻很糗的率先醉倒,
最後還是她送他回家,但他酒後亂性也要挑對象啊,
怎麼又會跟她一同恩愛的高唱「當我們睡在一起」咧?
好吧,既然緣分奇妙到如此不可思議,他也愈看她愈對味,
不如就大手牽小手,開心的玩一場愛情遊戲,
可他們竟不只玩出一點閃亮亮火花,還玩出一個小Baby!
他這決定「撩落去」的黃金單身漢,自然立刻求婚去,
誰知他卻得到一個令人雙眼暴凸、青筋猛跳的回覆,
那就是她大小姐不但拒絕,還說她本來就只要孩子不要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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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ve1130
侯爵 | 2012-5-20 12:32:00

【第一章】
  
  「哇——」一記嬰孩尖銳的哭聲劃破天際,在向來陽剛味極重的屋子裡製造出不小的騷動。
  
  屋內的眾人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聲響而停下手上的工作,眸中帶著驚訝的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
  
  半晌後,幾個粗壯的男人開始默契十足的朝著那響亮的哭聲方向走去,企圖找出那個不該存在的「東西」所在的位置。
  
  他們停在一扇雕工精緻的木門前,然後互相點了點頭。
  
  憑著敏銳的直覺,他們幾乎可以肯定聲音的確是出現在最不可能會出現的地方——他們門主的房裡!
  
  這個認知讓他們的臉色倏地刷成了比牆壁還要白的白色,濃濃的憂慮開始在心中竄起,甚至有些人已經在心中哀悼那嬰兒不幸的命運。
  
  畢竟只要是「火焰門」的人都知道,他們門主生平最討厭的東西,除了女人之外就數那軟趴趴又噁心十足的嬰兒。
  
  可現在他的房裡竟然出現了這種彷彿外星來的生物,他們幾乎可以想見待會的雷會打得多大聲。
  
  「該死的!」
  
  果不其然,他們的想法方落,如雷的吼叫已經在耳際響起,縱然他們全都是「火焰門」的菁英分子,可仍不免在第一時間內捂起耳朵,免得等會兒不但得承受門主的怒火,還得憂心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會壽終正寢。
  
  「怎麼啦?」一道優雅的聲音在那記雷響之後響起,也讓眾人如釋重負。
  
  「門主的房裡面有……有……」火耀日的貼身保鏢沈放,硬是說不出「嬰兒」兩字,就怕來人不相信,因為就連他自己都很難相信。
  
  「有什麼?有女人?」文連星見眼前一個個虎背熊腰的大男人,個個面露懼意,內心也忍不住好奇的追問著。
  
  其實基本上,他猜也猜得出日的房裡有什麼,不就是女人嘛!這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麼好稀奇的?
  
  身為火耀日的換帖兄弟,他對於火耀日的習性自然十分的清楚,每次只要日的脾氣一起,就喜歡找女人發洩自己的慾望和怒火,這早已經是門裡大小皆知的事情,但這種事也值得他們大驚小怪的嗎?
  
  這次日為了和天龍幫爭奪地盤的事煩了好些大,現在他的房裡就算出現十個女人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他這個兄弟啊!什麼都好,處理事情總是秉持著快、狠、準、穩的原則,唯一稱得上可惜的就是他那極度鄙視女人的態度。
  
  對他來說,女人唯一存在的價值,就只有在情慾這碼子事上,所以基本上日這種換女人如換衣服的速度,他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想到這裡,文連星微瞇起眼打量眼前這些戒慎恐懼的手下,心中不禁懷疑起他們是不是太平的日子過得太久,否則這種早就見怪不怪的事情,他們怎麼一個個都是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模樣。
  
  「不是……不是……女人。」正當文連星不滿的情緒即將脫口,沈放終於忍不住開口糾正他的臆測。
  
  濃眉一挑,沈放的話再次讓連文星心中剛剛散去的好奇心重新凝聚,「咦,不是女人嗎?那是什麼?」
  
  彷彿是在應和他的問題似的,火耀日的房裡恰恰在此時傳來嬰孩的哭聲。
  
  「嬰兒?!」這樣的答案是連文星所始料未及的,原本閒適的臉也忍不住的泛起一陣慘白。
  
  「沒錯!就是嬰兒。」彷彿嫌他的震驚不夠大似的,沈放用著無比肯定的語氣應和著連文星的答案。
  
  「天哪!」忍不住的仰天哀嚎一聲,他就知道今天不是他的幸運日,否則怎麼會碰上這等怪事。
  
  「今天真是衰雲罩頂,早上才被我那不怎麼可愛的女秘書給數落了一頓,現在又碰上這種事,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像是個女人般的叨念著,文連星甚至不敢猜想火耀日會發出多大的脾氣。
  
  但在他叨念了一陣卻沒有人應和之際,連文星這才赫然發現自己已經成了所有人的目光焦點。
  
  而那一雙雙的目光中,甚至還毫不掩飾的散發出渴求,惹得文連星忍不住的起了個寒顫,雙手直搖著,嘴裡忙不叠的說:「你們別看著我,要去你們去,呆子才在這個時候去送死,我文連星可是聰明絕頂,不會做出這等愚蠢的事。」
  
  他向來是個聰明人,從來不做愚笨的事情,而他明確的知道現在踏入火耀日的房裡,絕對是一件愚笨的事情。
  
  「可是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嬰兒被丟上牆壁吧!」沈放此話一說,馬上引來眾人應和的點著頭。
  
  「我……不……去……」雖然心中有著和沈放一樣的擔憂,可是連文星依然做著垂死的掙扎,原本的堅定變成了帶著猶豫的拒絕。
  
  「文堂主,想想那可愛的嬰兒變得血肉模糊的模樣,你真的忍心嗎?」眼看文連星的態度已經有些鬆動,沈放加把勁的繼續勸著,向來嚴肅的臉上浮現一絲絲的不忍心。
  
  其實也不能怪他己所不欲「硬」施於人,畢競能和門主的脾氣相抗衡的人,也只有連文星一人,要是他不去,就沒有人敢去了。
  
  「好吧!我去!」眾人乞求的目光讓江文星沒轍,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正舉起手準備敲門之際,門已霍地被打開。
  
  在連文星還來不及反應時,他的衣領便被猛地一揪,並讓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給拉進門,緊跟著又是「砰」的一聲,木質的門恍若沒有被打開似的又合了起來。
  
  這偌大的空間中,只剩下火耀日的怒吼和回聲——
  
  「你們真的很閒,等一下我再開門,若是看到誰還在我的門口,我就派他去守一個月的大門。」
  
  這夾雜著無比怒氣的吼聲,差點再次震破眾人的耳膜,成功的讓聚集於火耀日門口的下屬收起心裡逐漸氾濫的同情心,趕忙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
  
  面對氣怒有如一隻大熊的火耀日,文連星略顯不滿的橫瞪了他一眼,並且輕掏著自己幾乎要被震破的耳膜,嘟噥著,「有必要一大清早的就練習你的大嗓門嗎?跟你講過多少次了,說話就說話,別用吼的,你以為每個人都有一副強壯的耳朵。」
  
  文連星的叨念讓火耀日腦中因宿醉而起的頭痛更劇,也讓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你給我閉嘴!」顧不得眼前的男人是他親如兄弟的換帖,他仍是忍不住嚴厲的低喝一聲,好拯救自己頭痛欲裂的腦袋。
  
  看了文連星一臉被迫害的不滿,火耀日開始有些後悔自己這回派出去辦事的人怎麼不是聒噪的文連星,而是沈默的月和向來懶得多管閒事的辰。
  
  「喂,強拉我進來的人是你,我話還沒有說上幾句,你又要我閉嘴,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別看文連星平常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其實脾氣亦不小。
  
  只不過他不會像火耀日那樣的直接把氣怒表現在臉上,活像是一隻吃不到蜂蜜的大熊般。
  
  忍不住的仰天長嘯,再次面對文連星的叨念,火耀日的心中雖然有股想要將他掐死的衝動,可為了「火焰門」以後的生計,他只得將怒氣全都控制在握得死緊的拳頭上。懶得再與文連星多說,火耀日乾脆直接把他拉到自己的床前,指著上頭還在蠕動的東西,劈頭問道:「這是什麼?」
  
  「嬰兒啊!」理所當然的回答,文連星以看著白癡的眼神望著火耀日,「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連這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雖然明知火耀日的質問是什麼,可文連星依然是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輕鬆態度,出色的臉孔上還刻意佈滿了不可置信。
  
  「耶,真的是奇跡出現了,你這兒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啊?」
  
  裝傻氣仍猶嫌不夠,文連星提出了個火上澆油的問題,果不其然看到火耀日的臉色變得更加鐵青。
  
  「你……」咬著牙,重重的自鼻孔中噴出氣息,火耀日一字一句的說:「我當然知道他是嬰兒,我想知道他是怎麼來的?」
  
  別告訴他那躺在床上,噁心巴啦流著口水的嬰兒是自己走來的,如果文連星敢這麼說的話,他發誓自己一定會掐死他。
  
  會這麼氣惱文連星其實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他總是想要測出他忍耐度的底限,三不五時就會弄出一些事情來挑戰他的耐性。
  
  因此他有十足的理由相信,床上這「東西」百分之一百出於文連星的傑作。
  
  「等等!」高舉著雙手,阻斷火耀日眼神中不斷射出的指控。「你該不會以為這孩子是我弄來的吧?」
  
  「難道你還有別的解釋嗎?」兩人的談話好不容易有了一絲絲的交集,火耀日忍不住探手輕撫著自個兒痛得要裂開的頭部。
  
  昨夜灌進他喉嚨裡的酒,似乎全選在此刻在他的腦海裡跳起舞,並且拉扯著他的神經,惹得他腦子裡泛起一陣陣的頭痛。
  
  「你……是在開玩笑吧!」小心翼翼的輕問,文連星的眼偷瞄了門口一眼,並開始在腦海中計算著逃跑的距離。「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無聊的事呢?」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暴怒的語氣轉為輕柔,讓文連星的背脊忍不住的起了一陣寒顫。「門裡除了你之外,還有人敢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嗎?」
  
  弄了個軟趴趴的嬰兒到他房裡,他相信這種事除了文連星之外,旁人沒這個膽。
  
  「呃,我發誓,這絕對不是我的傑作。」雖然他平常喜歡三不五時的刺探日怒氣的底限,但說實在話,弄個嬰兒到日的房裡,這種事他還真不敢做。
  
  畢竟他還想留著一條命去會會自己的姐姐妹妹們,人生太美好了,沒有必要葬送在日的怒火中。
  
  「哼!」重重的哼了一聲,火耀日的眼中滿是不信。
  
  「喂!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吧?」一種徹底被冤枉的無辜自文連星的心底漾起,反應在他的臉上則全成了一股不滿。
  
  雖然他有些擔心日的怒氣,更怕他會一拳揮上自己俊美的臉蛋,畢竟日的拳腳功夫算是他們這些兄弟中最厲害的。
  
  可是士可殺不可辱,他文連星也不是被嚇大的,當然不會這樣白白的被冤枉,是他做的他一定承認,可不是他做的,甭想要他背黑鍋。
  
  「那你說,這東西怎麼會跑來這裡?」火耀日反問,他打定主意要文連星給他一個解釋。
  
  「你問我我還去問鬼咧!這孩子搞不好是你自己隨手搶來,或是聖誕老公公送來給你的。」文連星聳了聳肩,隨意的答道。
  
  「撿來的?聖誕老公公?」微瞇起眼,火耀日的眸中露出凶光,語氣輕緩的問;「你以為現在嬰兒滿街都是,隨便就可以撿上一個?」
  
  突然間,「撿」這個字恍若是一記天外飛來的炸彈,在火耀日的腦子裡硬生生的炸了開來,昨夜的一切開始在他腦海裡浮現。
  
  「別說不可能,說不定這孩子的父母不想要他了,隨意的丟棄,而你恰恰好就撿著了他。」
  
  聽不進去文連星的話,火耀日的怒氣倏地全都滅了,原本幾欲冒火的眸子也不再死盯著文連星看。
  
  敏感的察覺這種詭異的情況,縱然方才被冤枉的不悅還未自心頭褪去,但文連星仍然不由得關心的問:「喂,你是怎麼啦?」
  
  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換帖兄弟,從什麼都沒有,到現在擁有縱橫黑白兩道的「火焰門」,這樣的交情是什麼都無法磨滅的。
  
  所以很自然的,對彼此的關心當然也是一樣都不少。
  
  「這孩子……」當所有的記憶在腦海裡轉了一圈後,火耀日的眼光終於轉向躺在床上,正愉悅的玩弄起自個兒小腳丫的孩子,臉色微微的泛起鐵青。
  
  他的記憶告訴他,這個彷彿外星來的嬰兒真的是他自己撿到的,昨兒個他在自家的酒店裡宴客,在曲終人散之際,他正準備開車回家,卻赫然發現車子的引擎蓋上被放了一個用竹子編成的搖籃。
  
  他順手將它拿下,正準備隨意棄置之際,那竹籃子裡恰恰發出嬰兒啼哭的聲音。
  
  本來依他的性子,這孩子此刻應該還在路邊的草叢中等待另一個擁有善心的人去發現,可偏偏昨夜的他不知哪來的善心大發,就直接的把孩子給帶回來,只不過他卻在一覺醒來之後便忘了個精光,要不是文連星的臆測,他壓根也不會記起昨夜的這段插曲。
  
  天啊!他怎麼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現在後悔是不是還來得及?
  
  一個軟綿綿的孩子耶!如果說昨夜的一時善心注定了他要和這孩子糾纏不清,那麼他還不如去撿個女人回來,至少還有點用處。
  
  「怎麼,他該不會真是你撿來的吧?」看著火耀日的臉色倏地泛起鐵青,文連星忍不住的又發揮他靈光的想像力再次臆測道。
  
  狠瞪了文連星一眼,他咬著牙重重地吐出了兩個字,「正是!」
  
  「天啊!」這明確的答案讓文連星忍不住的張大嘴,怎麼也不敢相信一向厭惡孩子的火耀日竟然真的會隨手拉了一個孩子回家。
  
  「那你打算怎麼辦?」隱忍著想要狂笑的衝動,他的一張臉漲成豬肝色,但他絕對相信自己只要敢笑出來,換來的肯定是一頓的「粗飽」。
  
  「丟了!」十分乾脆的答案似乎連想都沒想的就自火耀日的嘴裡逸出。
  
  一個大男人,尤其是一個縱橫黑幫的人,若是帶著這個軟綿綿的奶娃兒,能看嗎?
  
  「丟了?!」聲調忍不住的揚高了八度,他對於火耀日這麼沒有血性的決定十分不能認同。
  
  微挑起眉,因為感受到文連星的不贊同,火耀日索性拉下臉,「不丟,難不成你要養嗎?」
  
  「呃!」一個問題徹底的問倒了文連星,只見他連忙揮舞著雙手,「這個麻煩我可不要,拿著養孩子的時間優遊花叢豈不是比較劃得來。」
  
  「既然如此,你還有比丟了更好的主意嗎?」朝他逼近數步,此刻火耀日的臉上寫滿了不準說「不」的威脅。
  
  就在此時,躺在床上的嬰兒彷彿懂得看人臉色似的,也跟著在這要命的時候大哭了起來。
  
  「他……這……」火耀日與文連星面面相覷,但就是沒有人願意上前一步安撫哭得震天價響的嬰兒。
  
  「別看我,我對這種軟趴趴的生物沒轍!」看出火耀日眼中的算計,文連星眼明手快的往後退了一大步說道。
  
  「你去,別忘了在門裡,我怎麼說也是一門之主。」端起頭頭的架子,火耀日毫不知恥的指使文連星去處理自己不經意之中帶回來的麻煩。
  
  可他卻忘了,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別人,而是文連星,所以他這步賤招在平常時候可能有用,可是在此時緊要關頭絕對無效。
  
  果不其然,文連星又連連的往後退了數步,直到退至他認為安全的距離時,他才揮揮手說道:「個人造業個人擔,這小怪物是你自個兒撿回來的,所以你自己看著辦。」
  
  話一說完,文連星頎長的身影靈巧的一轉開門離去,沒有絲毫義氣的將這一團的混亂全留給火耀日。
  
  「你……」火耀日氣結的看著他火速離去的背影,腦中又不斷的充斥著嬰兒愈來愈大的哭聲,終於,他忍不住的將心底的不耐煩全都轉化成威脅性十足的低吼,「你這該死的男人,小心我把你派去非洲整治當地的黑道!」
  
  理所當然的,火耀日的威脅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唯一被他的威脅給嚇住的似乎只有床上的那個嬰兒。
  
  瞧那孩子的哭聲愈發的震天價響,無措的火耀日只好稍稍收起自己的怒意,回過頭來準備對付這個麻煩。
  
  他龐大的身形不情不願的移至床前,雙手環在胸前的打量著那不住啼哭的嬰孩,似乎是在盤算著自己該怎麼安撫著哭鬧的他。
  
  終於在另一記更響亮的哭聲逸出之前,火耀日豁出去似的一把抄起床上的嬰孩。
  
  而說也奇怪,原本哭鬧不休的孩子,在被擁入火耀日的懷中後,不但隨即停止了哭泣,還睜著骨碌碌的大眼直盯著火耀日的臉看著,一雙小手探險似的摸上他那刀雕斧鑿的五官。
  
  火耀日無措的任由那孩子將他當成一個新奇的玩具,他雖然是個縱橫黑道的老大,平日做的全是打打殺殺的事情,可是總不可能冷血的將孩子丟到牆上去黏著,儘管他真的很想這麼做。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火耀日僵著身子任由嬰孩的小手在他的臉上摸來摸去,最後嬰孩的小嘴一張,打了個哈欠後,扭動著小小的身軀,在火耀日幾乎忍不住捉狂之際,嬰孩彷彿找到一個最舒適的姿勢,小小的頭顱往他厚實的肩膀一靠,眼兒一閉,己經悄悄的睡去。
  
  凝著懷中嬰孩那毫無戒心的睡姿,火耀日的心突地一震,向來剛硬的心竟這麼硬生生的崩去了一角。
  
  轉瞬之間,他已經為嬰孩的去留作了決定。
  
  ***
  
  「不會吧!」偌大的客廳中,迴盪著眾人的驚呼聲,三個同樣俊美無儔的男人直勾勾的瞪著讓他們目瞪口呆的禍首,薄唇微張得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再說一次,你想要幹什麼?」最先發難的仍是不怕死的文連星,只見他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驚訝的問:「你早上不是才說要將他丟了嗎?怎麼這會竟又決定將他留下了?」
  
  「早上是早上,現在是現在,不能混為一談。」火耀日粗魯不耐的應道,但雙手卻出奇溫柔的抱著孩子輕搖,餵他喝下牛奶。
  
  「你確定你要養他嗎?」瞿焰月的反應沒有這麼大,只是微微的皺著眉頭,看著火耀日拿著奶瓶的模樣。
  
  呃!瞧日呵護孩子的姿勢是有些像做爸爸的樣子啦!可是看著他拿在手中不斷往嬰孩嘴裡嘟去的奶瓶,還有那被包反了的尿布,翟焰月忍不住的慶幸自己不是他懷裡的那個孩子。
  
  他相信沒有一個孩子會願意喝那種顏色一點兒也不像牛奶從真說起來還比較像是洗碗水的東西。
  
  更誇張的是那瓶牛奶中還飄浮著一塊塊的奶塊,會泡出這樣的牛奶的男人竟然說要養孩子!
  
  天啊!忍不住的,他猛拍著自己的額際,想要證實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可笑的夢,而不是真正發生在現實生活中的事件。
  
  但很不幸的,瞿焰月的祈求顯然沒有上達天庭,因為這件事不但真實,而且火耀日還打算讓它繼續發展下去。
  
  「當然,你有什麼問題嗎?」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好,火耀日放下餵了好半天,嬰孩一點兒也不捧場的奶瓶,然後將嬰孩抱起來逗弄著。
  
  孩子咯咯的直笑,火耀日向來總是生氣的臉上也跟著漾起了笑。
  
  說實話,除了剛開始時的不敢相信之外,火耀日簡直愛上了這淨找人麻煩的小東西,所以不管好友們是怎麼想的,這個孩子他是養定了。
  
  「不是只有問題而已,是有很多的問題!」一向不怎麼愛管閒事,甚至可以說是冷漠的東方慕辰也忍不住的低吼道。
  
  「喔!」輕應了一聲,火耀日挑起了濃眉,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我就不信我養個孩子會有什麼問題?」
  
  看著火耀日一副好爸爸的模樣,東方慕辰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然後開始數落,「你真的以為養孩子是那麼簡單的事嗎?單說你剛剛那瓶牛奶吧!」
  
  「牛奶怎麼了?」不過就是這小子不肯捧場罷了,等他餓了自己會吃,他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
  
  「你的牛奶就算他餓死了,他也不會吃!」東方慕辰沒好氣的批評著。
  
  「有這麼嚴重嗎?」火耀日不怎麼相信他的話。
  
  不過就是一瓶牛奶嘛!倒些冷開水,再把奶粉加下去,他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泡得不好。
  
  「你自己瞧瞧你餵了半天,他喝過一口沒有?」東方慕辰簡直就要被火耀日那沒什麼大不了的態度給氣死了,忍不住氣結的反問。
  
  「他吃……」火耀日正要反駁,可偏偏眼兒一瞄到那奶瓶的刻度,整整一百八十西西,一丁點兒也沒少。
  
  奇怪了,他是照著書上寫的泡牛奶,為什麼他一口也沒吃?不過這不是問題,他相信憑他打遍天下無敵手的身手,要泡一瓶牛奶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他一口也沒吃。」文連星火上澆油的宣佈答案,惹來了火耀日氣怒的白眼。
  
  「他餓了就會吃。」火耀日不服氣的反駁,一點兒也不認為小子不吃是他那結塊牛奶惹的禍。
  
  「他死都不會喝!」東方慕辰沒好氣的作出結論。「不會養孩子就別逞能,你以為養孩子像是養寵物嗎?死了就算了。」
  
  照他來看,要火耀日養孩子,還不如叫他赤手空拳打天下,那還來得實際些。
  
  「你們都不贊成?」危險的瞇起眼,他打量著眼前的眾兄弟。
  
  很不給面子的,文連星和東方慕辰毫不猶豫的點下了頭,火耀日只好將最後的希望放在瞿焰月的身上。
  
  「你怎麼說?」他忍著火氣,努了努下巴問,「難道你也認為我養不活這小子?」
  
  隨著火耀日目光的轉移,東方慕辰和文連星也跟著轉移了目光,瞿焰月頓時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瞿焰月的內心哀嚎了一聲。
  
  為什麼不說話也有事?火耀日的怒氣看來已經積到了最高點,瞿焰月不由得小心翼翼的思索著適當的說法。
  
  「其實你真要養也不是不可以啦……」
  
  「焰月……」
  
  「瞿焰月……」
  
  瞿焰月的話還沒說完,文連星和東方慕辰那警告似的低喊已經響起。
  
  開玩笑,他們這裡可是全台灣最大的黑幫總部,養個孩子在這兒,能看嗎?更何況以日那種個性,這孩子怕不三天兩頭的扔到牆上去,這種事能贊同嗎?
  
  「你們給我閉上嘴!」火耀日氣怒的低喝著,阻止了文連星和東方慕辰接下去的話語,但他們仍捉住機會搖了搖頭,希望瞿焰月能和他們站在同一陣線上。
  
  「只是我希望你能為這小子找個保母,否則只怕……」孩子遲早有一天會被你養死。
  
  瞿焰月聰明的省略了接下去的話,省得自己等一下不能完整的走出這個大門。
  
  「好,就這麼說定了!」不給其他兩人再次說話的機會,火耀日已經作了決定,並且以眼神警告著眾人不準再反對。「還好,星,你給我去找個好保母。」
  
  「我?!」文連星伸出食指指著自己,不敢相信這樣的差事會落在他的頭上。
  
  「你有意見嗎?」火耀日的雙拳緊握,彷彿只要文連星敢說個不字,這拳頭就會落在他的頭上。
  
  沒辦法嘛!誰教他今天意見這麼多,他今天話這麼多,讓日壓根沒有辦法忽視他的存在。
  
  多麼想說不啊!可是文連星看看火耀日的臉色,那個不字硬是說不出口。
  
  可是他去哪找一個不會被日那暴躁的語氣給嚇壞的保母啊?
  
  唉!文連星無辜的暗歎一聲,為什麼他這麼倒黴,連這種事也會落在他的頭上?
  
  天啊!不如讓他死了算了!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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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0 12:34:18

【第二章】
  
  差點兒一口噴出剛喝進嘴裡的酒,在困難的情況下嚥下了酒,秦濤洛有些不敢置信的重複問著眼前的好友,「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日他準備要領養一個撿到的嬰孩,而且還疼那孩子疼到了心坎裡。」
  
  對著亦是十幾年交情的秦濤洛,文連星沒好氣的重複著自己剛剛的話,想到自己得在三天之內交出一個超級優的保母,他就老大不爽的。
  
  本來就是嘛!日自己突然發神經想當慈父,那也沒有必要把他給拖下水吧!
  
  要保母不會自己去找嗎?
  
  基於心裡這點小小的怨恨,所以他在離開了總部後,就忙不叠的來到日的死對頭濤洛這裡來,把今天一整天的事當成笑話說給了濤洛和憐憐聽,也算對日的一個小小報復。
  
  哼!別以為日的心思他不知道,他還不是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超級優的保母應該具備什麼樣的條件,他對女人唯一可以存在的認知就是那個女人漂不漂亮。
  
  身材好不好,至於其他的才能,他是想也沒有想過。
  
  所以要日去找一個超優的保母,可能比叫他去消滅一個幫派還難,而日當然也知道這點,所以也就老大不客氣的將原本屬於自己的責任丟給了他。
  
  既然日這麼沒義氣,那麼也別怪他無情!文連星打心底壞壞地想著。
  
  「日他是不是頭殼壞去了,好端端的養什麼孩子?」緊皺起眉頭,秦濤洛不解的問道。
  
  雖然他和日在幾年前因為一個女人早已經形同陌路,可是深藏在心底的一份愧疚和友誼,讓他總是默默的關懷著他。
  
  有時他忍不住的會想,如果當初那個女人沒出現的話,或許他現在也會是「火焰門」的一員,可以陪著一群好友們劈荊斬棘闖天下,而不是像現在一般只能默默的關懷著他們。
  
  因為自己一時的錯誤而失去了今生最好的朋友,一直是他心中永遠的最痛,雖然到頭來他證明了自己與日不過都是愚蠢的男人,但是日卻不肯聽他解釋,從此與他陌路。
  
  「誰知道?」文連星聳了聳肩,隨著心中的不滿隨意臆測,「或許是老了吧!你也知道人老了就希望身旁不是只有兄弟,還要有家人。」
  
  「他才三十出頭,不算老。」沒好氣的否決文連星的臆測,秦濤洛帶著些微擔心的眼光看向坐在一旁靜默不語的妹妹。
  
  他和妹妹秦憐憐的感情一向很好,自然也知道從他和日認識之後,和日僅有一面之緣的憐憐就已經悄悄的將他給放進了心底,就連他們兄弟幾人相繼出國之際,她最思念的也不是他這個大哥,而是那個有著火爆脾氣的日。
  
  只是後來日和他鬧翻了,憐憐便連再見他一面的機會都沒有,但他知道她始終沒有將她的日哥哥忘記。
  
  因為不論幾年過去了,他卻還是能夠在她的房裡發現她所珍藏的照片,那是他們這六個朋友一起出國深造前的合照。
  
  眼尖的他甚至還發現照片上的日有經常被撫摸的痕跡,所以他絕對相信憐憐雖然嘴裡頭不說,但事實上她至今不曾接受過別人的追求絕對是因為日的關係。
  
  「他還不老嗎?每次都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一定是因為老了。」沒有發現秦濤洛的視線轉往憐憐的身上,文連星兀自咕噥道,直到她溫柔的聲音打斷了他。
  
  「星哥哥。」憐憐的眼底有些掙扎,可卻有著無比的堅持。
  
  「什麼事?」寵溺的揉了揉憐憐的頭,文連星笑著問。
  
  「呃……」憐憐正要開口,可是看到哥哥和文連星的兩雙炯目全兜往她的身上,向來習慣了安靜的她又不免有些退怯。
  
  但是一想起這幾乎是自己唯一可以接近心上人的機會,八年的思念終究還是讓憐憐鼓起勇氣,揚聲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去日哥哥家當保母。」
  
  細細小小的聲音中有著無比的堅持,引來秦濤洛和文連星驚訝的凝視。
  
  在他們的記憶中,憐憐一向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嬌弱得惹人心憐,而且不管喜怒,她總是習慣將心思放在心底,如今這樣勇敢而堅持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倒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雖然驚訝,可秦濤洛卻沒有出聲阻止,只是靜靜的觀察著她眼底的堅持,反倒是文連星在聽到憐憐的要求後,差點兒沒給嚇得跳起來。
  
  「你說你要去日家當保母?!」看著總是文文靜靜像朵小花的憐憐,再想起那總是暴跳如雷的火耀日,文連星不曾細思憐憐這般要求的原因,直覺的猛搖著頭,「不行,星哥哥這麼疼你,怎麼可能會送你進虎口呢?」
  
  「星哥哥,拜託你啦!」文連星的拒絕讓憐憐有些著急,她忍不住的雙手合十,不住的對著文連星乞求著。
  
  訝然於憐憐的堅持,文連星的心裡揚起一抹奇異的想法,他將目光轉向秦濤洛,朝他努了努唇,「你難道不反對嗎?」
  
  「該是憐憐去追尋自己幸福的時候了。」探手揉了揉心愛妹妹的頭,秦濤洛的話語中淨是獨屬於兄長的瞭解和祝福。
  
  「你……你……」一雙銳利的眼神來回的在憐憐和秦濤洛兩人之間來回,霎時間,文連星的腦中精光一閃,「憐憐,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日了吧?」
  
  這問題問得直接,也讓憐憐的頰畔不由得飛上一抹嫣紅,但儘管羞怯,可憐憐還是肯定的點下了頭。
  
  「星哥哥,你要幫我,讓我努力這一次。」
  
  「如果不行呢?」就他來想,日幾乎是沒有可能會愛上眼前這朵小雛菊,所以為了害怕到時候他疼之若妹的憐憐受傷,所以他冷靜的問道。
  
  嫣然的揚起一抹笑容,憐憐堅定的說:「那麼至少我試過了,就不會再有遺憾。」
  
  也許是心頭的那一份堅持吧,文連星竟然突然發覺憐憐已經長大了,不再像是一朵小雛菊般的嬌弱,此刻的她反倒像是個勇敢求愛的女人。
  
  算是被憐憐的勇敢折服,但文連星仍不忘將目光轉向秦濤洛的身上,「那你怎麼說?」
  
  「讓她去吧!不管最後怎麼樣,也算是了了她的心願,她已經長大了,不再是事事需要我們呵護的小公主。」沒有絲毫猶豫,秦濤洛早就決定放手讓憐憐自己成長。
  
  「那好吧!」既然自家的大哥都這麼說了,那他還有什麼好反對的呢?於是文連星也爽快的答應。
  
  憐憐的唇畔因為文連星的答應而掛上一抹欣喜的笑容,想到自己終於可以再次見到自己喜歡的人,她的心情快樂得幾乎要飛上天去了。
  
  而看著憐憐臉上浮現的笑容,文連星的腦中漾起了總是暴跳如大熊的日和嬌弱的憐憐相處的畫面,不由得搖起了頭。
  
  但不可否認的,他還真是想要看看嬌弱的憐憐會帶給日什麼樣的影響,或許這將不是一件壞事,他承認他的應允有著小小的壞心眼,可那又如何,既然日敢將找保母的工作丟給他,那他不是早該有所覺悟了嗎?
  
  緊捉著手中的小紙條,憐憐努力的對照上頭的住址,當她認出自己面前這棟房子就是她的目的地時,心中突地雀躍起來。
  
  她站在雕刻精美的鐵門欄杆前,望著庭院內的綠草扶疏,頰邊兩個又圓又深的酒窩在陽光的照耀下,彷彿正發光似的閃耀著對生命的活力。
  
  忙不叠的按下門鈴,在等待的時間裡,憐憐那顆拖著兩條長辮子的小頭顱好奇的探啊探的,活似初進大觀園的劉姥姥,對什麼事都好奇極了。
  
  想到這間房子是自己心上人住的房子,憐憐打量的眼光更是發亮得有如探照燈似的,希望將自己所瞧見的一切全都仔仔細細的記入腦海中。
  
  終於在她等待了好一會兒之後,門口出現一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他靜靜的打量了方才不斷探頭探腦的憐憐好一會兒,然後啟口問道:「咦,你是誰?」
  
  「呃,我是來這兒找工作的。」緊張的捏著手中的紙條,憐憐照實說。
  
  「找工作?」狐疑的微瞇起眼,沈放打量著憐憐的目光顯得更加的犀利。
  
  「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沈放望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壓根不認為這兒有什麼工作是她可以勝任的,更何況門主一向不喜歡女人,所以這棟別墅中甚至沒有一個女傭,一般的吃、住都是兄弟們自己動手。
  
  再說就算他們真的缺女傭,也不會僱用眼前這樣的小女孩,畢竟這裡是「火焰門」的總部,每天進出的儘是一些粗手粗腳的大漢,著實不適合這種未成年的小女孩進出。
  
  「咦,你們這裡沒有缺人手嗎?」憐憐不確定的問,握著紙條的手捏得更緊了。
  
  這怎麼可能?星哥哥明明已經答應她要讓她來這裡工作的,難不成星哥哥騙她?
  
  想到自己可能不能見上日哥哥一面,憐憐心裡發起了急,她用力的踞起腳尖,雙手緊捉著眼前的鐵門欄杆,眼眶兒已經因為失望而泛起淺淺的紅暈。
  
  這畢竟是八年來第一次有機會可以見日哥哥,所以她不要放棄,也不能放棄。
  
  「先生,我真的是來這裡應徵工作的,你要不要去問問看。」慌亂之間憐憐一時忘了文連星的交代,要拿出他交給她的玉牌。
  
  「沒錯,我們這兒沒有缺人手,你快點離開。」沈放不耐煩的再一次強調,話一說完,也懶得再看憐憐一眼,轉身就要離去。
  
  眼見唯一的希望轉身要走,憐憐心中一急,忍不住大聲再次喊道:「先生,你們這裡真的不缺人手嗎?可是星哥哥明明告訴我你們這兒缺了一個保母的,你要不要再去問問?」
  
  「保母?!」聽到這兩個字,沈放突地停下腳步,霍地回過身再次打量著可憐兮兮地站在門口的憐憐。
  
  「是啊,保母。」瞧著眼前終於不再向前邁進的身子,憐憐的心悄悄的生出一抹希望。「是星哥哥要我來的,他說只要到了這兒,你們就會幫我安排。」
  
  聞言,沈放的眉頭又再次皺起,嘴裡還唸唸有詞的咕噥著,「這個文先生也真是的,怎地找個小女孩來當保母啊?」
  
  耳尖的聽到沈放的咕噥,憐憐立刻揚起聲,急急的為自己辯駁,「我已經二十三歲了,不是什麼小女孩。」
  
  「二十三歲了?!」沈放驚訝的睜大眼睛,一點也不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像是個二十三歲的女人。
  
  「是啊!我相信自己絕對有能力可以擔任一個好保母的……」憐憐急切的保證都還沒說完,耳邊已經傳來一陣大吼。
  
  「該死的沈放,不是要你去泡些牛奶,你還在蘑菇什麼?」
  
  如雷的吼聲讓憐憐忍不住的一縮。
  
  然而除了那震天的吼聲讓她瑟縮之外,隨之而來印入眼簾的景象卻更教她心驚。
  
  天啊!她競看見一頭暴怒的大熊正快速的朝他們走來?!
  
  揉了揉眼,屏住氣息,強迫自己要為了這份工作勇敢些,可是隨著那頭熊不斷的朝她逼近,她的恐懼也更深了。
  
  突然間,當那頭熊筆直的衝到她的眼前時,她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尖叫了起來,「熊——有熊——」
  
  熊?!這樣慘絕人寰的尖叫讓沈放和火耀日面面相覷,正想質問憐憐哪裡有熊時,憐憐已經「砰」地一聲倒地了。
  
  「她怎麼啦?」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弄混了,原本怒不可遏的火耀日也忍不住先將自己的情緒擺在一邊,凝視著躺在他面前的憐憐。
  
  「呃!」面對門主的詢問,沈放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門主,眼前這個小女人其實是被他給嚇昏的。
  
  有這麼誇張嗎?這兩天門主雖然將所有的時間全都用來打理那個撿來的嬰孩,沒怎麼整理自己的儀容,臉上的鬍子顯然已經蓋過他那原本俊挺的臉龐,可是除了他那高大的身軀和方才暴躁的怒吼之外,他是怎麼也看不出門主哪裡像熊了。
  
  「沈放,我數到三,你若是再不將情況交代清楚,你就給我捲鋪蓋走人,聽到了沒有!」
  
  耳邊恍若又傳來他那磨人兒子的哭聲,方才被擺在一旁的怒火又再次的揚起,他怒瞪著只是睜著眼打量他,卻不說一句話的沈放,冷然的威脅著。
  
  「呃!」被這突如其來的威脅給嚇了一跳,沈放沒有多想就把他對方才情況的認知給說出來,「她顯然認為你是熊,所以才會被嚇昏。」
  
  「什麼?!」震天的怒吼倏地響起,讓沈放忍不住的要為躺在地上的女人捏上一把冷汗。
  
  「她以為我是熊?」
  
  危險的質問讓沈放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自從火耀日接手「火焰門」這個原本搖搖欲墜的幫派後,他就離開前任門主彭大海的身邊,跟在火爆門主的時間也不算短,可是偶爾仍難免被他的熊熊怒火給嚇得不知所措。
  
  「沒錯。」小心翼翼的點了下頭,沈放低下頭,不敢迎向火耀日隱含著殺氣的淩厲眼光。
  
  「把她給我丟出去!」士可殺不可辱,被掀起的怒濤可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平息的。
  
  想他堂堂一個「火焰門」的門主,不但擁有大如天的財富和權勢,曾經屬於他的頂尖美女也不曾少過,而她竟然將他誤認為熊?!
  
  「呃!」聽到這個命令,沈放微微一愣,掃了躺在地上的女人一眼,再看了天際昏暗的天色,他在掙扎和猶豫之中說:「門主,這樣不好吧!她怎麼說也是個嬌弱的女人,現在人又昏迷,況且晚上的天氣較涼,這半山腰的寒意,只怕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她是我的誰?我管她會不會受寒。」沒有將沈放的勸言給聽進耳朵裡,火耀日此刻全心全意只想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有眼無珠的笨女人。
  
  但見沈放依然杵在原地不動,火耀日的怒火更熾,再次喝道:「還不快去,難不成你要我自己去辦這事?」
  
  「屬下不敢!」事到如今,沈放就是再不忍,也只好照做了。
  
  但就在他將憐憐翻了個身,正準備抱起她之際,突地看到她握在手中的一個信物,腦中靈光一閃,他想到解救這女人的方法。
  
  「等一下,門主!」不容多想的,沈放忙不叠的喚住火耀日趕著回屋裡照看嬰孩的腳步。
  
  「還有什麼事?」他不耐煩的回過身,狠瞪著蹲在那女人身邊的沈放。
  
  話還沒來得及先說,沈放立即高舉剛才看到找到的信物說道:「這女孩好像是文先生找來的保母耶!」
  
  「保母?」火耀日微瞇著眼,打量的目光自沈放高舉的信物上,移到憐憐的身上,然後再想到屋子裡面哭鬧不休、不肯喝奶的兒子。
  
  就在沈放以為即使擡出文先生,這個女人依然難逃被嚴懲的命運時,火耀日破天荒的開口——
  
  「那你還不趕快弄醒她。」一聽到她是保母,怒氣似乎在轉瞬之間消去了不少,「不過,她最好祈禱她真有當保母的資格,否則……」話聲雖未竟,但火耀日威脅的意味已經表達了十成十。
  
  「該死的!」當自己努力照著醫生所教的方法泡出來的牛奶還是被拒絕後,火耀日終是忍不住挫敗的低咒一聲。
  
  不就是泡牛奶嗎?他就是不懂這種簡單的事情怎麼可能會難倒他這個縱橫黑道的教父級人物呢?
  
  可偏偏讓他誤以為是天使,此刻卻像是個小惡魔的嬰孩依然選在這個時候再次震天價響的哭起來。
  
  煩躁的爬了爬黑髮,火耀日心中的怒氣在看到小傢夥腳板上那粗粗的點滴針頭時全數消減了去。
  
  小傢夥真的是好骨氣,不管肚子再怎麼餓,他就是不肯喝他泡的牛奶,昨天甚至有了脫水的現象,讓他不得不將門裡的專屬醫生招來為他打起點滴。
  
  他這個向來高高在上的門主,甚至還放下所有的驕傲和煩躁,虛懷若谷的讓醫生為他上了一堂育嬰課程。
  
  他努力的學習怎麼換尿布,怎麼泡牛奶,甚至是怎麼幫這個軟綿綿的小傢夥洗澡,可是他的努力顯然沒有得到小傢夥的認同,他依然寧願餓死,也不肯喝進一口他泡的牛奶。
  
  這個殘酷的事實讓向來驕傲的他頓感挫折,幾乎不知該拿這個頑固的小傢夥怎麼辦!
  
  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火耀日彎身準備抱起顯然有些被他嚇著,正哭得可憐兮兮的小傢夥,但一個小小的聲音卻阻止了他——「讓我來吧!」
  
  站在房門前絞著雙手的正是那個被丟在儲藏室裡自生自滅的憐憐,昏過去的她被嬰孩的哭聲給吵醒來。
  
  還來不及思索自己昏倒前所發生的事情,就被一記響亮的哭聲給奪去思緒,大起膽子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中循著嬰孩的哭聲找到這裡,正巧看到一個背對著她的男人彎身正準備抱起孩子,於是忍不住的出聲阻止。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火耀日霍地旋過身,他皺著眉頭打量著眼前的女人,而他那滿臉的怒容,再次讓憐憐忍不住的摀住心房倒退了幾步。
  
  又是那頭熊?!呃,應該說是外形淩亂得像是一頭熊的高大男人。在歷經過初時的驚訝之後,憐憐已經比較能夠適應眼前這個男人的外表和總是掛在臉上的怒火。
  
  「讓我來吧!」儘管心頭仍殘存著害怕,可床上那嬰孩可憐的哭聲卻讓她鼓起勇氣再次說道。
  
  「你是誰啊?」壓根就忘了剛剛在前院發生的事情,火耀日為他的房子裡面突然出現一個女人而有些不悅。
  
  正想揚聲喚來沈放,讓他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給丟出他的房子,可是他甫張開了口,憐憐已經大著膽子越過他,一把抱起哭鬧的嬰孩。
  
  小心翼翼的注意著不扯到嬰孩腳下的點滴針頭,憐憐柔聲的低哄著,「喔,別哭了阿!你是怎麼啦?」
  
  對著壓根不可能聽得懂她說話的嬰孩,憐憐不斷的與他說話,那滑稽可笑的模樣讓火耀日忍不住的翻起了白眼。
  
  那小惡魔現在又聽不懂人話,和他說話有什麼用,不過是浪費自己的口水罷了,火耀日不住的在心頭咕噥著。
  
  可奇怪的是,原本哭得震天價響的嬰孩在經過一、兩分鐘的撫慰後,竟然停止了哭泣。
  
  「你到底是誰啊?」火耀日訝異於眼前的景象,再一次的問道。
  
  他的屋子裡一向不準有女人出現,就連定時前來打掃的人他都指定要清潔工而不是清潔婦,怎地這個女人會出現呢?
  
  可偏偏憐憐忙著哄孩子,像是沒聽到他的問話似的,理都不理他,彷彿連瞄他一眼都嫌懶。
  
  輕巧的抱著孩子,當她的視線掃至被筆直排列在一旁桌上的奶瓶時,她忍不住地皺起眉頭審視那裡頭所裝的東西。
  
  那上面飄著異物的東西能夠稱為牛奶嗎?叫做洗衣水還差不多吧!如果她是這個嬰孩,那麼她打死也不肯喝這種……牛奶。
  
  她的眼光沒有自孩子的身上移開,憐憐低著頭對他說:「他餓了。」
  
  在火耀日淩亂疲憊的遮掩下,僅有一面之緣的憐憐並沒有認出這長得像大熊似的男人便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雖然她知道憑著眼前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她可以猜出他在日哥哥的門裡絕對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她知道自己該更有禮貌一些,可是只要看著眼前那一瓶瓶可怕的牛奶,她的語氣就好不起來,因為她敢打賭,嬰孩那小小的腳上之所以會打著點滴,絕對和這些可怕的牛奶,還有眼前這個男人脫不了關係。
  
  啐!既然他們不會養孩子,又何必生呢?憐憐任由自己對這嬰孩的心疼在心裡發酵,所以不滿的情緒也跟著高漲。
  
  「牛奶就在你旁邊。」看著眼前這小女人面露不豫之色,或許是自覺理虧,所以火耀日竟奇跡似的沒有發飆,只是擡起下巴往憐憐身旁的桌面上努了努。
  
  「你說這叫牛奶?!」再也忍不住氣憤,憐憐一時理智盡失,連珠炮的批評著,「這不叫牛奶,這叫餿水,可能給豬喝豬都不喝。」
  
  危險的瞇起了眼,火耀日往憐憐逼近數步,鐵青的臉色充分將他的怒氣表露無遺。
  
  可憐憐現在沒有心思去理會那些,她只想努力的拯救懷裡這個小天使的胃,於是眼兒一瞄,看見桌子另一頭的奶粉,她二話不說的放下嬰孩,開始泡起「真正」的牛奶。
  
  然後在她一氣呵成的動作下,嬰孩終於心滿意足的喝下睽違好幾天的牛奶,喝完之後還不忘打了個大大的響嗝,然後沈沈的睡去。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5-20 12:35:08

【第三章】
  
  雙手緊緊的絞著,憐憐有些無措的被帶到一間大得不像話的房間裡等待。
  
  說這裡是房間或許不太適當,畢竟在這廣大的空間中,除了床和衣櫥等必備的傢俱之外,這裡還有一套絕佳的音響設備,更誇張的是還有一個裡面裝滿各式各樣酒類的大酒櫃。
  
  「這裡到底是哪裡?」伴隨著耳際不斷傳來水流沖刷的聲音,憐憐一面環視著四周的環境,一面開始喃喃自語起來。
  
  這樣陌生且未知的環境讓她既不安又疑惑,她兩道濃淡適宜的柳眉亦緊緊的往中間攏去。
  
  經過門口的昏倒,還有剛剛的牛奶事件之後,頭腦漸漸清晰的憐憐已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壓根找錯了地址。
  
  或許這兒根本就不是日哥哥住的地方,否則為什麼她來到這裡這麼久了,卻仍然沒有見到日哥哥。
  
  想到這裡,憐憐驚疑的自柔軟的沙發上跳起來,雙眼開始在房門口和那個不斷傳來水聲的浴室門口來回的梭巡著。
  
  她想要離開,可是一想到剛剛那個被餓到需要打點滴的嬰孩後,憐憐向來柔軟的心又不自覺的開始猶豫。
  
  但是她不能不離開啊!因為她還得去找日哥哥,她早就發誓這次她一定要很努力、很努力的讓日哥哥也喜歡上她。
  
  憐憐來回猶豫了幾次,終於深吸一口氣,決定將那個餓得可憐兮兮的嬰孩給排出腦海之外。
  
  她要把握機會去尋找自己的真愛,要是錯過了這次,大哥或許真會如她離家前所言的,將她嫁給一個他認為合適的男人。
  
  不!她不要這樣的結果,好不容易在等了八年之後才有這個機會,她說什麼也不能因為自己一時的迷糊而葬送掉自己的幸福。
  
  說走就走吧!憐憐為自己的決定點了點頭,正當她準備頭也不回的離去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記低沈而悠揚的嗓音。
  
  「你要去哪裡?我不是要你在這兒等我嗎?」
  
  低沈的嗓音之中夾雜著命令被忽視的怒氣,讓人忍不住輕顫。
  
  「呃!」被那突如其來的聲音給釘在原地,憐憐頓時不知所措了起來。
  
  是走?是留?憐憐再次陷入天人交戰之中,一張小臉也全皺成一團。
  
  「怎麼,為什麼不說話?」其實剛剛梳洗完畢,一身神清氣爽的火耀日已經悄悄的站在這兒觀察她好一會了。
  
  他看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展顏,臉上的表情之豐富,讓他奇異的捺下性子等待她自沈思中醒來。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她清醒以後的第一個動作竟然是起身離去,於是火耀日只好沒好氣的出口喚道。
  
  「我要離開了。」她小小聲的說出自己的決定。
  
  「給我一個理由,你不是來這兒做保母的嗎?」雙手環胸,火耀日銳利的眼神筆直的掃向她的頭頂。
  
  呵!她還真矮,小小的身子還真看不出來已經是二十三歲的小女人了,若是她不說,只怕任何人都會當她是個國中還沒畢業的小女生。
  
  「我……我好像走錯地方了。」憐憐回過身低著頭說道,就連擡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想到自己竟然按著地址找都會找錯人家,還把人家誤認是熊,這樣的過錯讓她在心中怨死了自己。
  
  看著她此刻怯懦的模樣,再想到她剛才批評他泡的牛奶時,那種理直氣壯的樣子,火耀日的心中竟升起一股好笑的情緒,「你是來找誰的?」
  
  「我是來找一個叫做火耀日的人,我找他應徵保母。」憐憐不自覺的在火耀日強勢的質問下,全盤的托出自己的目的。
  
  聽到她的應答,火耀日不禁有些愕然,不懂她為什麼明明找對了地方,卻說自己找錯了,於是他好心的糾正她,「第一,你沒有找錯地方;第二,擡起頭來說話。你剛剛在批評我泡的牛奶時,不是很行嗎?怎麼這會兒舌頭被貓兒咬走了。」
  
  「我的舌頭才沒有被貓咬走咧!」在兄長的寵溺下,憐憐本就帶點孩子氣的心臟,她最受不得人家激,於是霍地擡頭反駁。
  
  但在下一秒鐘卻險險在他的面前第二次昏倒,搖搖晃晃的身子好不容易止住,卻換來火耀日更加輕蔑的言語。
  
  「你確定你真的可以做保母嗎?瞧你那風吹就倒的身子,還是先回家養壯自己再說吧!」
  
  她呆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瞧他兩道濃密的劍眉,黑如星子的瞳眸,高聳的鼻樑,緊抿的薄唇,那不活脫脫是她放在心坎裡許久的火耀日嗎?
  
  他是日哥哥呵!憐憐在心中吶喊著,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剛剛不但沒認出他來,甚至還在慌亂間將他誤認為熊,這是個怎麼樣的錯誤啊!
  
  「你……怎麼會是你……」小臉兒倏地垂下,喃喃地自語,憐憐壓根不敢相信被自己誤認為熊的男人,在梳洗之後竟會搖身一變成了她的心上人。
  
  「怎麼,你認識我嗎?」火耀日微微的皺起了眉,審視著憐憐小臉上漾著的驚訝,好奇的問道。
  
  咦!他怎麼不記得自己曾經見過這個小女人,瞧她那怯生生的柔弱模樣,根本就不是他喜歡的那一型嘛!
  
  他的問題讓憐憐的心神猛地一定,想起了星哥哥和哥哥的諄諄提醒,她隨即否認道:「沒,我不認識你。」
  
  「我就說嘛!」火耀日放心的一笑。「我也不覺得自己會認識你這樣上不了檯面的女人。」
  
  毫不在意憐憐的心情,火耀日直言無諱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想他堂堂「火焰門」的門主,要身份有身份,要財勢有財勢,所以他身邊的女人哪一個不是妖的妖、艷的艷,像這樣的清純小野花,他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但火耀日那不在乎的言詞卻深深的刺痛憐憐的心,她的眸中漾著淺淺的淚光,望著自己心怡已久的男人。「你怎麼這樣子說我?」
  
  雖然她在來之前就已經知道日哥哥絕對不會記得她,可是當他用這樣輕蔑的語氣說話時,她的心緊緊的揪了一下。
  
  「不這麼說,要怎麼說?」火耀日彷彿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有錯,依然理直氣壯的問。
  
  「你……」憐憐重重的一跺腳,轉身就要離去,可偏偏細瘦的手臂被火耀日給這個正著。
  
  「你要幹什麼?你不是很看不起我嗎?為什麼不讓我離開?」使盡全力想要甩開火耀日的箝制,偏偏火耀日這座大山不是憐憐所能撼動的,於是她只好仰頭氣憤的問。
  
  「我要你留下來照顧孩子。」他是對眼前這個嬌小的女人沒什麼好感啦,可是他的新任兒子小火焰似乎不這麼想,所以他也只好勉為其難的留下她。
  
  「我不要!」氣憤至極的憐憐壓根就忘了自己來此是要攫住火耀日的心,所以對於火耀日的提議,她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了。「而且你剛剛不是說我這風吹就倒的身子,一點兒也不適合當保母嗎?」
  
  將火耀日自己說過的話擲回他的臉上,只要一想起他那刻薄的評論,憐憐就忍不住的生氣,生自己的氣,也生火耀日的氣。
  
  「我是這樣說的沒有錯!」一點兒也沒有被反駁後的難堪,火耀日在聽到她的話後,只是淡淡的勾起唇角,強硬的道:「既然你已經踏進這裡,就容不得你說不要。」
  
  「你……可惡!」怎麼甩都甩不開火耀日的手,憐憐只好氣憤的罵,「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犯法的,是非法禁錮!」
  
  「犯法?我有強拉你來這兒嗎?是你自己莫名其妙的跑來說要應徵保母的,更何況你以為你到的是什麼地方,這裡是黑社會,我說的話就是律法。」
  
  火耀日狂妄的言語和驕傲的神情,讓憐憐不由得傻了,她一時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反正我就是不要待在這裡。」最後,她說出這幾個字。
  
  「那麼很抱歉,你可能要失望了,因為我的兒子正巧很中意你,所以這個工作你非做不可。」態度輕鬆卻強勢,在兩人之間,火耀日一如以往的成為一個工者。
  
  「你……你……你別太過分了!」憐憐被他渾身上下突來的氣勢一懾,說起話來竟開始結巴。
  
  「我……我……我就是要過分,你能奈我何。」學著憐憐的結巴樣,火耀日臉上漾起了邪氣的笑容,然後跟著兩手一攤,像是吃定她似的。
  
  然而火耀日臉上那抹笑容,卻讓憐憐不由得看癡了,心中的氣憤也隨著那抹突地漾起的笑容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盤據在她心底已久的愛意。
  
  就是這樣的狂妄,當初她不也因為這樣的狂妄而在初見面時就愛上了這個男人,而今她又為什麼要為他的狂妄而生氣呢?
  
  憐憐這般自問,原本強烈抗拒的心漸漸的軟了下來,可是火耀日卻沒再給她機會說好,反而強硬的撂下話——
  
  「反正你就給我乖乖的留在這兒照顧小火焰,至於酬勞方面,我一向不是一個吝嗇的人。」
  
  「哦……」聽完他的話,憐憐張口想要說明自己改變了心意,願意留下來。
  
  可是火耀日的身影已然走出房外,面對著被重重關上的房門,憐憐的嘴只好無奈的合上。
  
  看起來,離不離開似乎已經不是她所能決定的了。
  
  「星哥哥,你怎麼可以騙我?」氣嘟嘟的嬌聲質問著,憐憐的一雙明眸瞪著自投羅網來此的文連星。
  
  心血來潮的想要來探視憐憐的文連星被這突如其來的指控弄得一愣,不明所以的看著憐憐的滿臉委屈。
  
  「憐憐,你為什麼這麼說呢?星哥哥怎麼會騙你?」二話不說,文連星急忙地為自己叫屈。
  
  「你上次不是跟我說,日哥哥是一個很好的人,叫我安心的待在這裡工作,順便擄獲日哥哥的心嗎?」
  
  「是啊!」文連星點了點頭,這話是他說的,一點兒也沒錯。
  
  「那你還說自己沒有騙我。」一聽到文連星承認自己說過這些話,憐憐的語氣更加的委屈,明眸裡甚至還泛起水光。
  
  「小憐憐乖,別哭了!先跟星哥哥說發生了什麼事?」文連星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怕女人的眼淚,於是連忙輕聲哄著憐憐。
  
  「日哥哥根本就不像你口中說的那樣,他好凶、好霸道,還不準我回家,也不準我辭職,而且將我關在這裡……」
  
  一長串的數落著火耀日的罪狀,話一說完,憐憐的眼眶也全紅了。
  
  「傻瓜!」在憐憐模糊不清的數落中,一頭霧水的文連星終於弄清楚她臉上那汪汪的淚水是為何而來,原來是被日的蠻子性格給嚇的啊!
  
  「憐憐,你先別氣星哥哥,星哥哥問你,你是真的想回家嗎?」稍稍將憐憐和自己的距離拉遠一些,他臉上向來輕鬆的表情被一股嚴肅給取代。「在知道了日的真實面貌之後,你想要離開嗎?」
  
  其實文連星不用問也知道答案為何,因為憐憐如果真的要離開的話,只要一通電給打給濤洛,那麼不管日怎麼阻止,他和濤洛都有辦法將憐憐帶離「火焰門」的總部。
  
  可是憐憐沒有這麼做,這就表示憐憐其實在這麼多的怨懟底下,還對日有著一絲的依戀。
  
  「我……我……」被文連星這麼直接的一問,憐憐頓時語塞。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離去,要走又有些不甘心,可是不走日哥哥又不理會她,他每天早出晚歸的。更誇張的是他還常常帶著一些妖饒的女人回家,讓她一顆純純愛戀的心痛極了。
  
  所以矛盾的情緒才會在看到文連星時全數爆發出來,如今情緒冷靜下來,她又不知該怎麼回答文連星的問題。
  
  「就算我留在這兒也沒用啊!」無言的瞪著文連星,半晌之後憐憐吸了吸鼻子,挫敗的說:「因為在來的第一天,日哥哥就已經清楚的告訴我,他是不可能喜歡像我這種上不了檯面的小女人。」
  
  聞言,文連星的濃眉皺了皺,不敢相信火耀日會對憐憐做出這樣的批評。
  
  雖然明知日我行我素慣了,可是他對女人一向還是能夠維持自己該有的禮貌,他怎麼可以這麼說憐憐?
  
  憐憐或許嬌小了些,也或許不夠美艷,但她純真可人,沒有什麼心機,這都是她的優點啊!而他正好恰恰認為,憐憐這樣的小女人應該挺適合日那樣壞脾氣的男人,所以他和濤洛才會答應讓憐憐來當保母。
  
  可是,日怎麼就見不著憐憐的好呢?
  
  既然如此,他是不是該帶著憐憐離開?或許真的是他看走眼,狂放不羈的日和憐憐是真的不適合。
  
  幾番的思量後,文連星終於決定讓憐憐對自己的去留作出選擇,「憐憐,告訴星哥哥,你是不是真的想離開?如果你想離開的話,我馬上就帶你走。」
  
  「呃!」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憐憐微微一愣,她知道自己該立刻點頭,因為再繼續留在這裡,日哥哥也不會注意到她。
  
  說來也真是好笑,她雖然帶著誓言擄獲他的決心來到這裡,可是幾天下來,前前後後見他的面還不到十次,而且每次都是錯身而過,一點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那種被徹底忽略的感覺教她難過極了,現在有機會離開,她知道自己應該立刻頭也不回的走人,可是她心中卻升起了一絲絲的猶豫。
  
  「捨不得嗎?」見她將為難與猶豫都寫在臉上,文連星已然知曉她的心意。
  
  「星哥哥,日哥哥是不是真的不可能喜歡上我?」仰起頭,憐憐可憐兮兮的問。
  
  「那你呢?在你認清日其實不像你想像中的完美時,是不是還喜歡他呢?」
  
  「這……」一個簡單的問題問得憐憐語塞,她的兩道柳眉微皺,努力的想要思索出答案。
  
  但其實她自己知道那答案只有一個,不管他是不是她想像中的模樣,她都還是喜歡他。
  
  「還是喜歡他吧!」看著她的表情,文連星的臆測十足肯定。「那你想不想得到他?」
  
  他認為這只是憐憐的一時抱怨、氣怒,他相信她終究是無法放下,既然放不下,那麼就讓他來攪和一下吧!反正他也正覺得日子過得挺無聊的。
  
  憐憐緊張的輕咬著薄唇,在猶豫一下之後,終究是點了頭,「我相……試一試。」
  
  「既然這樣的話,星哥哥幫你。」文連星豪氣的拍著自己的胸脯。他有信心憐憐在他的改造之下,絕對可以擄獲日那只暴躁的大獅王。
  
  「真的可以嗎?」無神的眸子中綻出一抹希望的光芒,憐憐小心翼翼的問。
  
  「你相信星哥哥嗎?」文連星反問,眼中已經流露出一抹惡作劇的光芒,只不過天真的憐憐並沒有發現。
  
  「嗯!」她肯定的點了下頭,再怎麼說,星哥哥也是一個幫派的靈魂人物,更何況他還兼管「火焰門」裡的轉投資,應該是一個比她還要聰明幾百倍的人吧!
  
  如果他說可以的話,那麼就應該是可以吧!憐憐努力的這麼說服自己,想要在自己少得可憐的信心中多生出一些勇氣。
  
  「好,那你就別操心,只要你照我的話做,絕對可以將那只火爆獅子手到擒來。」
  
  隨著文連星發下豪語,憐憐雖然懷疑,但仍不免悸動,也很想努力的去試一試。
  
  真的可以嗎?想到火耀日曾經說過的刻薄批評,憐憐的信心就沒有辦法像文連星一樣的堅定。
  
  但既然星哥哥都這麼說了,不管多不可能,她都要努力的試上一試。
  
  一連好幾天的努力,火耀日的忙碌終於在收了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幫派,並將毒品和毒蟲趕出他們的地盤後結束。
  
  身體萬分疲憊的他,甚至連找個女人來發洩慾望的心情都沒有識想要回家看看自己的兒子。
  
  這幾天他早出晚歸的,每次回家兒子都早已睡了,為了不吵醒小火焰,火耀日甚至連抱他一下都不敢。
  
  唯一知道的就是兒子在那個保母的照顧下似乎挺好的,不但不用再繼續吊點滴,甚至還有些頭好壯壯。
  
  看來那保母雖然弱不禁風,可是對孩子還真有兩把刷子。
  
  「沈放,你不用陪我進屋了,回你的屋子去休息吧!」火耀日揮了揮手,對一直跟在他身後的貼身保鏢說道。
  
  沈放也是同他一起住在別墅裡,只不過他住的是前方的主宅,而沈放則住在主宅後的另一棟屋子。
  
  火耀日開了門,兩人才踏進去一步,屋內燈光突地大放光明,他還來不及適應這乍放的光明,懷中就被人塞進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皺了皺眉頭,火耀日瞪向這一切的始作湧者,「你這是在搞什麼?」
  
  「把孩子還給你!」對他的怒目而視憐憐不但沒有閃躲,反而勇敢的迎視。
  
  「為什麼?」危險的瞇起眼,在忙碌了這麼一陣子之後,火耀日不認為自己還得接受這樣的對待。
  
  「這是你的孩子,把他安全的交到你的手上後,我就要離開了。」照著文連星教她的方法,憐憐鼓起勇氣與眸中漸生怒火的火耀日對抗著。
  
  「我記得我已經說過了,沒有我的準許,你不準離開這裡一步。」火耀日沒好氣的說。
  
  但他卻在逐漸漾起的狂熾怒火中,猛然發現憐憐的改變,而這改變讓憐憐整個人不再似個孩子,反而像是個小女人似的嬌艷。
  
  原本的連身牛仔裙被一襲合身的連身洋裝所取代,那帶著一點飄逸的水藍色薄洋裝完全地襯托出她嬌小但勻稱的身材,讓人有種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驚艷。
  
  她那小頭顱兩側的長辮子也被解開,略經修剪成有型有款的披肩長髮。
  
  原本素淨的小臉上,也上了淡淡的薄妝,完全襯托出她出色的五官,細細的柳眉、明眸的亮眼、小巧的鼻尖,還有紅艷艷的菱唇,這些小小的改變讓她自一個醜小鴨變成十足十散發著自然魅力的小女人。
  
  火耀日看傻了眼,一時之間竟忘了自己剛剛正在發怒,還正打算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
  
  難怪人家常說,天底下沒有醜女,只有不會打扮自己的女人,看到憐憐那令人激賞的轉變,火耀日此刻倒也真的信了這句話。
  
  「你看什麼看啊?我說我要離開,聽到了嗎?」被火耀日打量的眼神盯得十分的不自在,憐憐不由得放大聲量斥道。
  
  「我也說過你不能離開。」火耀日努力的想要收回自己的心緒,但卻發現自己的眼光依然會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再次凝在她的身上。
  
  不過是一個小女人罷了!他在心底低斥自己那彷彿年輕小毛頭似的舉動。
  
  「星哥哥已經答應我了,只要我想離開,他隨時都願意帶我離開。」憐憐鼓起勇氣駁斥他的拒絕。
  
  「星哥哥?」不知怎麼的,這般親暱的稱呼卻讓火耀日的心裡有些不舒服,但他現在可沒有時間去探索那樣奇怪的心情。「他的承諾與我無關。」
  
  「反正星哥哥已經承諾要讓我離開,而且他還說不管你答不答應都無所謂。」挺起小小的肩膀,憐憐的表現完全不像幾天前那個怯懦的小女孩。
  
  「喔!」斜挑起劍眉,憐憐對文連星的信心挑起火耀目的興趣。「你真以為他有這個能耐嗎?」
  
  「星哥哥說如果你不答應的話,他就要辭去所有有關『火焰門』的職務,甚至是火焰集團裡所有的事務他都不會再插手。」
  
  「該死的!」文連星的威脅讓火耀日忍不住的低咒。
  
  星可真知道怎麼威脅人啊!明知道他這個人最怕的就是那些數字的東西,他竟然拿退出火焰集團來威脅他。
  
  他已經可以想見,如果星退出火焰集團,那麼月和辰會用多麼憎惡的態度來對待他。
  
  因為他們同他一樣討厭商場上的虛偽,所以他們才會將所有有關正派經營的事業全都丟給星。
  
  看著火耀日氣怒的模樣,憐憐不由得打心眼裡佩服起文連星的老謀深算,因為火耀日的反應跟他預測的一模一樣。
  
  「你真的以為自己已經成功的威脅到我了嗎?」火耀日朝憐憐逼近數步,冷冷的質問著。「難道你不知道這保母其實滿街都是嗎?」
  
  「既然如此,那麼放我離開不就好了嗎?」憐憐理所當然的接口。
  
  「你……」她這一說,頓時讓人耀日氣得幾乎噴火,原本忙碌過後的放鬆感和好心情全都消失殆盡。
  
  明知自己的脾氣即將爆發,但為了怕傷及自己懷中的嬰孩,也怕自己會在一時錯手之下殺了她,火耀日先將小火焰抱到沙發上安置好,當他再折回來時,臉上是一片毫不掩飾的憤怒。
  
  「你真是好樣的,竟然敢威脅我。」從緊咬的牙縫中吐出這兩句話,火耀日現在憤怒得想要殺人。
  
  他當然也知道保母滿街都是,可是要找一個對孩子這麼有耐心和愛心的保母並不簡單,更何況「火焰門」能爬上今天的地位,當然樹立了不少的敵人,為免以後小火焰成為旁人威脅他的籌碼,保母當然也不能隨便找。
  
  也之所以,他才會要星去找,他相信星會懂得這事的重要性。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星竟然找了一個這麼難搞的保母,動不動就說她要離開。
  
  他能讓她走嗎?答案當然是不,她當他是什麼人,就算真的要換保母也不能是在別人的威脅下換的。
  
  憑著這樣的一股傲氣,他再次朝憐憐逼近數步,將她釘在牆壁與自己龐大的身軀之間,默然不語的任由自己的氣勢逼迫著她,並且感受她那嬌小身軀的輕顫。
  
  一開始憐憐還能勇敢的與他對視,可是漸漸的,勇氣在他的逼視下一點一滴的流逝……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5-20 12:35:54

【第四章】
  
  被火耀日那炙熱的眼神給惹得全身發燙,憐憐這才發現他真是人如其名,他的人、他的眼神都火熱得教人不敢逼視。
  
  努力的將自己的視線自他的眸光中抽離,一脫離他的視線隨即大口的喘著氣,彷彿要將剛才屏住氣息時所缺的氧氣一次補足。
  
  好不容易心逐漸平緩,理智逐漸回到她的腦袋瓜裡時,憐憐反射性的想要轉身逃走。
  
  可是此時腦海中卻響起星哥哥臨走前那意味深長的一句話:想要得到屬於自己的愛情和幸福,你就得勇敢的替自己創造幸福。
  
  頓時想要逃走的衝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股打自心底滋生的勇氣。
  
  深吸了一口氣,憐憐試圖穩住自己瘋狂的心跳,再擡頭時臉上已無一絲慌亂,她將自己的慌亂掩藏得很好。
  
  「其實你要我留下來當保母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刻意的頓了一下,憐憐相信以火耀日的聰明絕對會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是什麼。
  
  「你要什麼?」先是冷哼了一聲,火耀日俊挺的臉上在聽到她的話後,立時浮現一抹失望和不屑。
  
  原來再清純的女人還是女人,總是懂得捉住機會去獲得自己要的東西,就連眼前這個看來再單純不過的小女人也不例外。
  
  他將心中的怒火掩飾得很好,他倒想要瞧瞧這個女人真正要的東西是什麼?
  
  在他的逼視下,憐憐覺得自己口乾舌燥得像是幾百年沒喝過水似的,但她仍是鼓起勇氣照著文連星給她的劇本說:「我不要名也不要利,我要的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火耀日粗魯的打斷,「這世界上沒有女人是不要名,也不要利的。」他斜挑起濃眉,將對女人的不屑充份的表現出來。「除非你不是女人。」
  
  話一說完,火耀日還故意的以著打量的眼光在憐憐的身上梭巡了一回,弄得憐憐更加的尷尬。
  
  自從他第一個愛上的女人為了錢而移情別戀之後,他就已經認清楚女人的本質,所以基本上他對女人的信任可能比對最下三濫的人渣還不如。
  
  火耀日的話擺明了就是將所有的女人都視成拜金女郎,這樣的發現讓憐憐不悅的皺起柳眉,「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惡?」
  
  「喔?怎麼說?」火耀日一副虛心求教的表情,但那其中的敷衍明顯的讓人忍不住的咬牙切齒。
  
  「你既然把女人看得那麼奸詐和勢利,那你幹嘛還整天像只蜜蜂似的,摘過這花換那花的。」
  
  不小心讓心底濃濃的醋意稍稍的洩露,憐憐不解的是,火耀日怎麼可以既厭惡女人,卻又喜歡女人的陪伴。
  
  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對她解釋自己的行為,可是很自然的,火耀日就將解釋脫口而出。
  
  「那只是交易!我拿我要的,然後給對方想要的東西,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你幹嘛把女人說得好像東西似的?真是討厭!」忘卻心中的畏懼,憐憐據理力爭的低嚷。
  
  她才不相信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像他說的那樣,至少她就不是。
  
  就像她當初愛上他時,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錢、是不是有地位,更甚者後來當她得知他之所以能夠出國留學靠的完全是公費時,她也沒有因此而看輕他啊!
  
  即使在他頂著碩士的榮銜回國,但卻因為一次的機緣巧合而墮入黑道之後,在黑道中闖出一片天,即使不贊同他的決定,可是她還是很佩服他的能力和毅力啊!
  
  真正的愛情本來就應該是沒有什麼條件的不是嗎?憐憐天真的這樣想著,也執著的這樣相信。
  
  「那你要我怎麼說?我不以為自己的認定是錯的!」像是個天生的王者似的,火耀日壓根不覺得自己有錯,「就連要你留下來也是有條件的不是嗎?」
  
  他怎麼可以這樣子冤枉人?他那以偏蓋全的想法讓她皺起小巧的鼻尖瞪視著他,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低嚷,「都說了叫你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像我就真的不要你的錢,我只要你給我三個月的時間,這三個月我要當你的女人。」
  
  她的話彷彿讓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火耀日的濃眉緊緊的皺起,彷彿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你說什麼?」
  
  「我……」方纔的勇氣在他的瞪視下早已叛逃了一半以上,憐憐緊絞著可憐的手指頭,不知道該不該重複自己的要求。
  
  但頭已經剃了一半,好像沒有不繼續剃下去的道理,於是她深吸了口氣,再次讓叛逃的勇氣重新歸位,迎著他那不敢置信的眼光,她再一次說道:「我說如果你答應這三個月不去找別的女人。專心當我的男朋友,我就答應留下來幫你照顧小火焰。」
  
  「哈哈哈!」火耀日突地輕蔑的狂笑,弄得憐憐萬分尷尬與不知所措。
  
  「你幹嘛笑?」她緊絞自己的衣擺,心房劃過一陣不安。
  
  冷冽的眸光掃向憐憐,火耀日搖頭低喃,「我究竟該說你是無知,還是貪心呢?」他看著憐憐的眼光中不屑的眼神萬分清楚,「原來你和大多數的女人一樣,妄想坐上門主夫人的寶座,什麼不要名、不要利,你要的只怕更多。」
  
  他不留情面的嘲笑。
  
  「你別胡說,我是真的喜歡你!」不希望自己的一片真心被誤解,憐憐不再掩飾自己心中的情感。
  
  事實上,在面對這樣殘忍的批評後,她原本挺直的雙肩垮了下來,現在的她只想要趕快離開這裡,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舔舐自己被人誤解的心傷。
  
  可是她都還沒有任何的動作,火耀日的聲音又再次的傳入她的耳膜,鼓動著她瘋狂的心跳。
  
  「喜歡是嗎?我答應你。」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火耀日做出承諾。「我希望你有足夠的勇氣承受這樣的後果。」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他一定會讓她知道惹上了他,想要全身而退絕對是不可能的。
  
  「真的嗎?」憐憐眼光迸出了閃亮亮的光芒,她將所有的興奮全都寫在臉上。
  
  無言的點點頭,火耀日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扯過來,用著陰冷的語氣說:「你該不會不知道男人與女人之間該做什麼事情吧?」
  
  語畢,他二話不說的低頭掠奪她唇畔的蜜汁,粗魯的輾轉流連著,似乎是在發洩自己的怒氣。
  
  甚至在他感受到她輕顫的時候,他的唇畔勾起一抹滿意的微笑,大手更加放肆的揉上她胸前那兩朵小巧的柔軟。
  
  忍不住的倒抽一口氣,身陷迷亂情慾中的憐憐腦海閃過一絲理智,因為她清楚的知道他的舉動不過是一種懲罰,所以她不能任由自己沈淪。
  
  「別……我們都還沒有準備好,給我一些時間,好嗎?」她瞅著可憐兮兮的目光直凝著已經粗喘著氣的火耀日。
  
  「你……」忍不住想要一把掐死眼前這個該死的小女人,說要做他的女人也是她,現下箭已在弦上了,她又不讓人發。
  
  「拜託,不要在你生我氣的時候好嗎?」即使身子虛軟無力,甚至得靠著他才能站立,但憐憐仍然哀聲求著。
  
  她希望他們之間的第一次是美好的,至少不要是在他那麼生氣的情況下。
  
  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待體內的漫天狂潮褪去後,火耀日竟奇跡似的放開憐憐,也收回自己的掠奪。
  
  「我不想要一個不情願的女人,如果你真的期望我能遵守約定,三個月不碰別的女人,只專屬於你,那麼你就該讓自己準備好,只要這種情況再發生一次,那麼你就可以滾了。」
  
  話一說完,火耀日不顧憐憐的虛弱,便用力的推開她,深深的凝視了她仍不住喘息的荏弱模樣,然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而憐憐只能怔忡的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喃喃的自問:「這樣做真的好嗎?」
  
  可惜回答她的是一室的冷清,和眼簾中尚未曾褪去那屬於他的背影。
  
  ***
  
  逃避!當他第十次發現憐憐在看到他的時候,立刻轉過身去的模樣,火耀日幾乎可以肯定她是在逃避他。
  
  昨夜的她不是很大膽嗎?怎麼現在又像是只少了膽子的小老鼠,而他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一隻吃鼠的大貓了。
  
  不知怎地,這樣的念頭竟讓他老大不爽了起來,他大踏步的朝憐憐所站立的方向走去,然後在她又想要腳底抹油時先一步的喊住她。
  
  「憐憐,你要去哪裡?」火耀日慵懶的聲調中隱藏著一抹危險,既然她已經開啟這場遊戲,就沒有權利在這場遊戲中缺席。
  
  「呃……我要去幫小火焰泡牛奶。」憐憐的心防猛地漏跳一拍,她努力的在自己混沌的腦袋中找出一個好像很合理的理由,可是……
  
  「我不知道那小子什麼時候食慾變得這麼好了,這個早上你已經去泡了三次的牛奶,怎地現在還要去泡啊?」
  
  憐憐一聽到他的話,頓時喊了一聲糟,隨著火耀日的愈來愈接近,她的心也就愈跳愈快。
  
  「我說錯了,其實我是要去幫小火焰洗澡。」慌亂之中的憐憐立時改口,嬌小的身軀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一步。
  
  刻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看著她臉上的緊張,火耀日突然覺得逗弄她好像還挺有趣的。
  
  真的搞不懂,她這會兒怎會像只膽小的老鼠?這樣的女人怎麼有資格成為他的女人呢?
  
  看來他得要好好的訓練她,否則即使只是三個月,她那怯懦的模樣不改,也十足十的教人倒胃口。
  
  「喔!那小夥子還真愛乾淨啊!你剛剛不是已經幫他洗過一次澡了嗎?」
  
  銳利的眸子頓時迸出精光,也讓火耀日整個人沐浴在自己不自覺所散發出來的強勢之中,這樣氣勢十足的他不由得讓憐憐看傻了眼。
  
  直到火耀日人都已經欺到眼前了,憐憐還是無法從自己愈來愈深的迷戀中抽離。
  
  「耶!你怎麼不說話呢?」修長的食指倏地探向她紅艷艷的唇,臉上更是扯出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
  
  其實只要火耀日想要,斂去怒容後的他足以迷惑任何一個女人,但那前提是他要想,而憐憐正是他此刻想要獵捕的對象。
  
  誰教她要這麼不自量力的想要當他的女人,那麼他也不介意陪她玩一場捕獵的遊戲,反正他敢保證自己絕對不會是這場遊戲的輸家。
  
  「我……我……」隨著他的逼近,憐憐的緊張更甚,她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口水,但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怕我嗎?」食指描繪著她的菱唇,魅惑人心的低語卻夾雜著銳利的問題。
  
  反射性的搖了搖頭,憐憐的答案幾乎是脫口而出,「不怕。」
  
  她是真的不怕他,她那麼愛他,怎麼可能會怕他呢?她之所以閃避,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或者該說是面對他的怒氣。
  
  「哦!真的嗎?」他濃濃的兩道劍眉高高的挑起,彷彿不怎麼相信她的話。「既然不怕,那又為什麼躲我?」
  
  「那……那是因為……」她結結巴巴的,被火耀日那只不斷輕觸的食指弄得心神不寧。
  
  今晨的他雖然褪去怒焰,可不知怎地,憐憐卻覺得這樣的他才是真正教人害怕,因為她沒有辦法感受到他的情緒。
  
  「如果你一直這麼怕我的話,那麼我們要怎麼成為『男女朋友』呢?難道你想放棄?」
  
  「不,我才不要放棄!」一改方纔的結巴,憐憐這次的回答萬分肯定。「我好不容易才可以當你的女朋友,我不要放棄。」
  
  「如果說你沒有什麼企圖的話,為什麼當我的女人這麼重要?」看著她激烈的反應,火耀日不解的問。
  
  平常時候的憐憐看起來是柔弱而純真的,可他就是不懂,為什麼一提到要成為他的女朋友的事,她就變得這麼激動。
  
  「那是因為我喜歡你。」憐憐誠懇的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可她也知道火耀日絕對不會相信。「而且我不是要當你的女人,我是要當你的女朋友。」
  
  想到他昨夜那種殘忍的誤解,她的心就有一些些痛,可是她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勇敢,絕對不能被一點點小事阻礙就退縮。
  
  「女人和女朋友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麼不同。」這已經是這個女人第二次說喜歡他了,不可否認的,如果他不認為她貪婪的話,或許他真的會相信。
  
  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的竟敢用不做保母來威脅他,光憑這一點,火耀日就已經認定她不是一個值得愛的女人。
  
  「誰說的,女朋友應該是對等的,而女人……」憐憐說著說著做了個嫌惡的表情,然後才繼續說道:「以你的口吻聽起來就像是個低等動物。」
  
  經過了一番的對談,雖然火耀日那只修長的手還是不斷的在困擾著她,但憐憐的緊張已經漸漸平穩,也慢慢的回復成那種天真直率的個性。
  
  「原來你知道啊!」驚訝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輕蔑,可他狂妄的沒有否認她的批評。
  
  「你……」被他的態度氣得猛跺腳,憐憐睜著圓亮的大眼瞪著他,心中一股氣就是難平。
  
  「既然你這麼想當我的女朋友,那麼你是不是該表現一下你的誠意?」火耀日絲毫不肯放鬆的繼續逗弄著她。
  
  「什麼誠意?」單純的憐憐根本不懂他的意思,從少女時期開始的暗戀,讓她從來不曾對別的男人敞開心懷,當然也不懂得男女之間的親密。
  
  可是偏偏她的單純看在火耀日的眼裡只是做作,一種想要戳破她的貪婪想法在他的腦海中成型,於是他豪氣的許下承諾,「一個吻,如果你給我一個吻,我可以答應你任何的願望。」
  
  「真的嗎?」聽到他的承諾,憐憐的雙眸倏地發亮,但仍有些不敢相信的問。
  
  「我火耀日從來不說假話,但前提是你必須讓我認為值得。」果然是一個貪婪的女人,憐憐的興奮讓他更加地肯定自己的看法。
  
  沒有發覺火耀日眼中的鄙夷不斷的增加,憐憐只是小心翼翼的趨上前去,雖然心中緊張萬分,可是她還是踞起腳尖,將自己的紅唇貼上他緊抿的薄唇。
  
  就在火耀日等待著她進一步的動作時,憐憐忽地退了開來,興高采烈的說:「我已經吻過你了,現在是不是可以有一個要求?」
  
  「你……說這個叫做吻?」火耀日有些傻眼的看著她一臉興奮,一種被戲弄的憤怒讓他的雙拳忍不住緊握。
  
  「是啊!我已經吻了你啦!怎麼,難不成你想要反悔嗎?」看他鐵青的臉色,憐憐是真的不懂,她不是已經吻過他了嗎?為什麼他還這麼生氣?
  
  「反悔?」不,他不想反悔,他真正想做的是掐死眼前這個愚蠢的女人。「你那個不叫吻,這個才叫做吻。」火耀日忍著氣說完,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自己的唇貼上她的,狂野的輾轉流連,似乎想將所有的怒氣全數發洩在這個吻上。
  
  幾乎無力承受這樣的激狂,憐憐雙腿的力量被全數抽離,若非火耀日強而有力的支撐,她幾乎就要跪跌在地。
  
  突然問,憐憐有些明白方才火耀日的臉色為何這樣的鐵青了,因為她的吻和這樣激烈的吻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就在憐憐徹底沈浸在這唇齒相依奇妙感覺的時候,火耀日稍稍的用力推開已然被他的唇齒迷醉的憐憐,稍顯粗魯的說:「去抱小火焰吧!」
  
  話一說完,他壯碩的身軀便往門邊走去,其間還不斷以著不耐煩的眼光掃向仍兀自在情慾中迷離的憐憐。
  
  好半晌之後,憐憐這才終於擺脫他那發燙的唇舌所帶給她的影響,拖著虛軟的身子去抱小火焰。
  
  然後急急的跟在不悅的火耀日身後,直到踏出門口的那一刻,她還弄不懂為什麼原本好好的火耀日要生氣。
  
  ***
  
  邁著大大的步伐,壓根不理會跟在身後的憐憐和小火焰,他依然在為方才自己險些在她刻意裝出的清純模樣下失控而生氣。
  
  如果不是自己的理智在最後一刻踩了剎車,或許他們此刻就不會是在前往百貨公司的路上,而是會在房裡玩起成人的遊戲。
  
  她對他的影響力似乎太大了些,而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如此生氣的原因,因為他絕不能容許自己再像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一般,愚蠢的被女人耍得團團轉。
  
  「該死的!」火耀日突然重重的低咒一聲,似乎唯有這樣才能發洩自己心頭的怒氣。
  
  憐憐有些無力的推著嬰兒車跟在火耀日的身後,仰頭看向顯然是他的目的地的百貨公司大樓,所有的興奮之情在此刻全數消失。
  
  她倏地停了下來,默不作聲的等待火耀日發現她不再前進。
  
  他霍地轉身瞪向停在自己身後將近五十公尺的憐憐,大聲的吼道:「你為什麼不走了?你該不會告訴我說你走不動了吧!女人不是通常一進到百貨公司裡就精神百倍的嗎?你不用擔心,雖然你的吻技爛得可以,不過我既然已經承諾了你,就會讓你買個夠。」
  
  在怒氣的勃發下,火耀日講起話來沖得可以,甚至也懶得去費心遮掩那話裡的鄙視,反而將自己的想法大刺刺的呈現在憐憐的面前。
  
  這些諷刺的話語,就連向來遲鈍的憐憐也能聽出其中的貶抑,心中的委屈頓時全湧了上來。
  
  委屈的淚水開始在她的眼眶中聚集,眼看著那豆大的淚珠就要筆直的往下掉,這一幕看得火耀日更是火上心頭。
  
  他都已經忍著氣履行自己的承諾來滿足她的慾望了,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竟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給他掉淚。
  
  「你敢給我哭你就試試看,如果你不在意什麼都得不到的話,那我也不怕做個失信之人。」
  
  聽著他的威脅,憐憐的委屈更甚,豆大的淚珠就這麼不聽話的掉了下來。
  
  「你真的敢給我哭!」看她真的哭出來,火耀日忍不住的更加氣怒,他霍地轉身,大踏步的逼近憐憐,然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人家不要來百貨公司啦!我又沒有說要來百貨公司。」憐憐可憐兮兮的皺著發紅的鼻端,那模樣說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不來百貨公司,那你要到哪裡去?」這可新奇了,竟然有女人不要來百貨公司買東西,依他的經驗,百貨公司通常是解決女人貪婪的最好場所。
  
  只要自己可以讓她們買得高興、買個夠,那麼她們就會像只聽話的小貓咪似的,乖乖的不再吵鬧。
  
  「是你自己答應我要給我一個願望的,你現在是不是反悔了?」
  
  「我不是已經帶你來百貨公司了嗎?這裡通常都可以滿足女人的任何願望,要不然你要多少錢,我開支票給你好了。」
  
  「你……」憐憐聽到他的話,更氣,淚也掉得更凶。
  
  「喂!你再哭,我就真的要走了!」火耀日從來不懂得怎麼哄女人,也不屑去哄女人,他向來習慣用威脅來代替一切。
  
  「你……好壞……真的好壞……」憐憐可憐兮兮的指控著他,生怕他真的轉身就走。那些還凝在眼眶中的淚硬是不肯往下掉,「我真是不懂我幹嘛要喜歡你,真是討厭。」
  
  當然最後一句話是咕噥在自己的嘴裡,憐憐現在可沒膽子再去撩撥火耀日的怒氣。
  
  「是,我好壞,那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無力的應喝著她的批評,火耀日的表現依然是不耐煩。
  
  悄悄的,一雙小手慢慢的爬上火耀日的衣袖,見他沒有什麼意見,她又大膽的搖晃起來,「我們別去那裡,去別的地方,好不好?」
  
  憐憐是真的不喜歡百貨公司,她就是從來都搞不懂,那種地方有什麼好玩的,不過就是賣東酉的地方嘛!
  
  「那去哪裡?」挑著眉問,看她晶亮的眼眸,火耀日倒真是有些好奇她想要去的地方是哪裡。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她神秘的說,彷彿已經忘了剛剛的委屈,拉了火耀日就往剛剛停放車子的地方走去。
  
  看著憐憐興奮的模樣,火耀日奇異的任由她拉著走,似乎也開始好奇究竟什麼地方會比「百貨公司」更加的吸引這個貪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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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0 12:38:10

【第五章】
  
  看著眼前綿延了幾百公尺長的燈火通明,以及人來人往的擁擠,火耀日的第一個反應是想掉頭就走。
  
  但憐憐卻像是早就洞悉他的意圖,緊緊的捉著他的手肘,並用期待的楚楚目光直勾勾的揪著臉色鐵青的他。
  
  「你答應過的。」輕輕的扯住火耀日強健的手臂,憐憐幾乎已學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將火耀日給留在原地。
  
  「你休想叫我陪你逛這種低下的玩意。」他憤怒的低吼,和一身的黑西裝徹底的為他吸引眾人的目光。
  
  當那如雷般的「低下」兩字自他嘴中脫口而出,原本男人欽羨、女人愛慕的目光轉瞬之間因為火耀目的鄙夷而變成敵視。
  
  「喂!你說話別這麼大聲行不行?」剎那間變成眾人目光的焦點,憐憐著急的扯扯火耀日的衣袖,低聲的說道。
  
  「不行!」用力的甩開她的手臂,火耀日回身就走,不料她的一句話卻又讓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停下腳步。
  
  「原來鼎鼎大名的火耀日不過也只是一個不守信用的小人罷了!」
  
  為了達到長久以來的心願,就是希望心愛的男人可以陪著她在這擁擠的人潮和攤位上吃吃逛逛,憐憐不惜以貶低的言語來激怒他。
  
  聽到這話,火耀日倏地回過身來,腦中開始蓮轉著該怎麼殺死這個該死的女人。
  
  乾淨明亮、應有盡有的大型百貨公司她不要,竟然敢要求他陪她逛夜市。
  
  逛夜市?!他自從十歲以後就沒有做過的蠢事,他就搞不懂和一大群人擠來擠去,吃些既不乾淨又不衛生的食物,看著一些便宜的小東西,這種事情有什麼樂趣可言。
  
  「你該死的要不要回家?」他咬著牙對憐憐憤怒的說,但卻在看到她臉上那種不屑的表情時,更加的氣憤。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不守信用的男人。」她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逛到她睽違已久的夜市,憐憐不理會火耀日的離去,反而回身推著小火焰開始今天的探險之旅。
  
  突然間,她赫然發現自己身邊的人潮逐漸的減少,憐憐疑惑的自一攤賣小飾品的攤位中擡起頭來,看著周圍的人潮依然很多,那為什麼……
  
  憐憐的疑問在見著鐵青著臉站定在她身後的火耀日時,終於得到解答,他的出現讓她難掩興奮的衝上前去,在他的頰上印上一記感謝的輕吻,然後心滿意足的勾起他的手臂。
  
  「謝謝你!」憐憐真誠的道謝,他的出現讓她知道這次逛夜市將曾成為一輩子的回憶,因為她將不再孤單。
  
  「你知道嗎?每次我只要覺得孤單的時候,我都會來這裡逛逛,因為這裡的熱鬧會讓我感覺不孤單。」
  
  完全不期望會得到他的回應,因為她知道他願意折回來已經是到她最大的讓步了。
  
  「其實你也不要把我想得太可憐,我井不是沒有家人,至少我有一個疼我的哥哥,只不過前幾年他出國唸書,這兩年雖然人在台灣,可是卻忙於工作,而我也不太擅長於交朋友,所以有時候我難免會覺得孤單。」
  
  給了火耀日一個燦爛的笑容,憐憐將自己的孤單掩飾得很好,可是火耀日銳利的目光卻沒有忽略她靈眸中那一閃而逝的孤寂。
  
  火耀日還來不及說些什麼,憐憐卻已經繼續說道:「其實我真的很感謝你願意折回來,因為我曾經對著這長排的燈火許下過一個願望。」
  
  「什麼願望?」明明早就在心底告訴自己,他之所以會折回來只不過是在履行自己的承諾,所以他沒有義務去回應她的話,可他卻偏偏管不住自己的嘴,這個問題在他察覺之前已然脫口而出。
  
  火耀日突如其來的回應讓憐憐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她回頭瞥了他一眼,然後才興高采烈的說道:「我對著這些燈火許願,我希望能和我心愛的男人一起來逛這個夜市,感謝你終於讓我的願望成真。」
  
  「這樣也值得你這麼高興?」感受到憐憐的喜悅,火耀日原本緊繃的心情不由自主的被牽扯,僵硬的身軀也漸漸的放軟。
  
  「當然啊!因為願望實現了嘛!」她快樂得像是個孩子似的蹦蹦跳跳,然後與匆匆的拉著火耀日來到吃東西的地方,發下豪語,「我今天要吃完這裡每一攤的東西,還要玩這裡每一樣的遊戲,陪我好嗎?」
  
  望著她帶著祈求的渴望眼神,火耀日再次忘卻不理會她的決定,爽快的點頭。「只希望你明天不會怪我讓你變胖了。」
  
  「喂!我是這樣的人嗎?」憐憐嘟起腮幫子,嬌俏的睨了取笑她的火耀日一眼。
  
  「是不太像,事實上你真的很不像是我曾經……」認識過的女人。意識到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火耀日隨即打住,然後不自在的開始藉著打量四周來迴避她那晶亮純真的眸光。
  
  「走吧!你不是說要大吃一頓嗎?」
  
  說實在話憐憐今天堅持來夜市的舉動,真的讓他大吃一驚,竟然會有女人不愛百貨公司而獨鍾這尋常人排遣購物慾望的平凡場所。
  
  不可諱言的,這樣平實的憐憐的確是讓他迷惑了,原本的鄙視也漸漸隨著她天真的言語而緩慢的改變。
  
  羞怯的她有時看似一朵小野菊,但在被激怒時又像是一朵盛開的玫瑰,讓人無法忽視,更奇特的是她既不貪婪也不自私,竟為了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就錯失了坐擁名貴珠寶的好機會。
  
  在不自覺間,火耀日開始有了想要更進一步瞭解她的慾望,緩緩的舉步跟上前去,很自然的擁住她柔細的肩頭。
  
  開始不自覺地隨著她的心緒而起舞,隨著她發下的豪語,他瘋狂而寵溺的帶著她穿梭在大大小小的小吃攤前。
  
  不顧她的阻止,他點選了每一樣看起來可口的食物,雖然她真正吃下肚的不多,但火耀日卻忽然發現自己喜歡上她那隨著食物送上來後,臉上那種充滿驚奇的笑容。
  
  ***
  
  一場秋雨來得又驟又急,火耀日沈著一張臉立於落地窗前,週遭靜默得像是所有的人都不存在似的。
  
  可是儘管氣氛是窒人的沈重,但卻沒有人敢開口打破這樣的沈默,只能任由火耀日那一股股肅殺的怒氣不斷的迴旋再迴旋……
  
  「難道你們都忘了我曾經交代過不許秦憐憐出門的話嗎?」微揚的聲調充份的顯示出他的憤怒,也讓筆直站立在他身後的眾人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門主,秦小姐她堅持要一個人出去,而且這幾天你並沒有阻止她外出,所以我們才……」沈放試著解釋,可是卻換來了火耀日更加鐵青的臉色。
  
  「我說過的話何時可以打起折扣了?」倏地轉過身,危險的瞇起雙眸,火耀日打量著眼前垂首而立的眾人。
  
  他會這麼憤怒其實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早已養成了一回家就會見到憐憐的笑容,還有自己的孩子的習慣。
  
  可是偏偏他今天好不容易辦完了一樁樁煩人的事後,匆匆的趕回到家裡,面對的竟是一室的冷靜,他的憤怒就忍不住揚起。
  
  「這……秦小姐,她堅持要自己一個人出門,而且保證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回來,我們以為這是門主同意的,所以才答應放行。」
  
  畢竟最近門主對秦小姐的好,他們是有目共睹,所以當秦小姐這樣誠懇的拜託他們時,他們也真的無法再以強硬的態度加以拒絕。
  
  「好,很好,她的堅持你們無法拒絕,那我的命令呢?」這不解釋還好,愈解釋火耀日的心頭就愈憤怒。
  
  「這……」部屬們還要再說些什麼,可是庭院內突然亮起一道車光,吸引火耀日的注意。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急切,火耀日幾乎在第一時間內就打開大門,但是當他看到駕駛座上的人時,原本已經緩和的怒氣又再度的揚起。
  
  他靜靜的等待、靜靜的看著,任由眼前的一幕幕激起他滔天的怒氣,和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勃然滋生。
  
  靜靜的看著自己等待的人兒正和自己的好友親密的說著話,而她懷中甚至還抱著他的兒子。
  
  一股曾經有過的難堪與此刻的嫉妒交相激盪出的憤恨,迴盪在他的胸臆之間,也讓這股憤怒燒去他所有的理智。
  
  他冷眼環胸的站在門口陰暗處等待著,當憐憐揮別了文連星,冒著大雨跑進屋簷後,他隨即的大力一扯,將她扯到自己的面前。
  
  怒視著滿臉笑容的她,火耀日心中的憤怒更盛,他一把抱過兒子,憤怒的朝著她低吼,「你還知道要回來啊?我還以為你已經樂不思蜀,不想回來了呢!」
  
  「咦,你怎麼啦?」乍然承受火耀日的怒火,她真的有些不習慣,畢竟這幾天以來他對她的態度已然好了很多。
  
  「我怎麼啦?你還真有臉問,你一向習慣帶著別人的兒子去約會嗎?」憤怒的眸光銳利的掃向憐憐,讓憐憐原本就濕透了的身子忍不住的起了一陣輕顫。
  
  她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日哥哥對待她的態度好像是仇人一樣,還有什麼她抱著小火焰去約會?為什麼他的指控她一句也聽不懂。
  
  「我沒有去約會啊!我只不過是去……」忍不住的為自已喊起了冤,憐憐對火耀日的指控簡直只能用一頭霧水來形容。
  
  但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火耀日憤怒的話語給打斷,「我不管你是去幹什麼,你並不是我的什麼人,你要怎麼樣去勾引男人是你的事情,可是你不該擅自帶著孩子去。
  
  「勾引男人?!」憐憐終於自火耀日的話中尋到一絲端倪,雖然不懂為什麼火耀日會有這麼大的誤會,可是憐憐仍努力的想要解釋。「我沒有,我只不過是在路上碰到星哥哥,他好心載我回來罷了!」
  
  「哼!真有這麼巧的事情,那你怎麼就不會碰上我。」火耀日冷哼了一聲,執意不肯相信她的解釋,在心底已經認定她的純真不過是一場場高明的演技。
  
  適巧這時被他抱在懷中的小火焰因為感受到週遭不尋常的氣氛而大哭了起來。
  
  憐憐心疼的走上前去想要安撫他,可是卻被火耀日給避開來,「你以為我還會讓你這樣的女人碰我的孩子嗎?」
  
  聽到他這般貶低自己的話語,憐憐的心頭又是緊緊的一揪,但她勉強忍住心頭的委屈,即便臉上的淚早已豆大的落下。
  
  「你快點把孩子給我,孩子的衣服有些濕了,再不換就要感冒了。」
  
  現在的她真的不想再繼續與火耀日爭執,因為那只會讓她自己的心更痛,或許晚些吧!
  
  再晚一些等火耀日的怒氣平靜以後,她會好好的向他解釋她之所以會被星哥哥送回來,只不過是因為在買完他的生日禮物之後,被這一陣突來的大雨給困住了,所以只好讓星哥哥送她回來。
  
  「別在這個時候裝得好像是個好保母似的,如果你真的為他好的話,又怎會在這大雨天帶著他出去。」火耀日不屑的說道,一邊輕搖著小火焰,顯然小火焰不怎麼想要給他面子,任他怎麼搖、怎麼哄,就是不肯停止哭泣。
  
  「給我好嗎?小火焰現在一定很冷又餓,再不換衣服,他會感冒的。」
  
  又冷又累的憐憐不想再為自己解釋,更不想再聽到火耀日殘忍的話語,只是再次的伸出手,勉強著以平靜的態度說道。
  
  狠瞪了憐憐一眼,火耀日在衡量了好一會兒後,終於把哭泣不已的小火焰交到憐憐的手上。
  
  「你最好保佑小火焰沒事,否則……」火耀日的話聲未竟,但威脅之意已盡在言中。
  
  默然回頭避開火耀日憤怒的眼神,憐憐靜靜的抱著小火焰步上樓去,可在她混沌的腦子中就是怎麼也想不透為什麼去買個生日禮物也會惹出這麼大的風波來。
  
  ***
  
  「哇——哇——」震天價響的嬰孩哭聲迴盪在空氣中,讓所有「火焰門」的部屬們人人面面相覷。
  
  抱著不論怎麼樣搖啊哄,都不肯停止啼哭的小火焰,沒人知道該如何是好。
  
  眾人心裡雖然疑惑一向負責盡職的小保母為什麼到現在還看不到人影,而且有人去敲了憐憐的門,可卻得不到回應,於是他們猜想她應該是出去了。
  
  可偏偏守門的兄弟又說沒有見到秦小姐離開屋子,憐憐這樣莫名其妙的失蹤,讓他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眾人雖然明知他們的門主最討厭有人打擾他的睡眠,但不論如何畏懼火耀日的怒火,也不得不抱著小火焰來到門主的房門前。
  
  畢竟相較起來,與其面對懷裡這個怎麼也哄不停的小麻煩,他們還寧可面對門主的怒火,他們可是混黑道的,萬一粗手粗腳不小心把小火焰給捏死了,那下場恐怕會更難看。
  
  可他們人都還沒有走到火耀日的房門口,房門已經被一把推了開來,火耀日紅著眼怒瞪著帶頭的沈放。
  
  「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冷聲質問讓在場的所有人莫不打了個寒顫,為了不成為箭靶,所以皆面面相覷的不敢開口。
  
  只有沈放大著膽子抱著小火焰步至火耀日的身邊問:「門主,小火焰哭個不停,怎麼辦?」
  
  望著那個哭得可憐兮兮的小火焰,心中的疼愛讓火耀日立時扮演起慈父的角色,他暫時收斂起所有的怒氣,將孩子抱過來低哄。
  
  孩子似乎也會認人,一被抱進火耀日的懷中,立時停止哭泣,小手小腳還不時快樂的揮舞著。
  
  他這可愛的模樣也暫時平息火耀日些許的怒意,可他沒忘記的問沈放,「秦憐憐人呢?」
  
  一般來說,這個時候小火焰應該是屬於憐憐的管轄範圍,為什麼今天竟然過了時間還不起來照顧小火焰。
  
  難不成她真的不想再繼續這份工作嗎?還說什麼只想待在他的身邊,還說什麼真心的喜歡他,原來不過都是這女人騙人的把戲罷了。
  
  火耀日的腦中此時迴盪的淨是對憐憐負面的想法。
  
  「她……她……呃!」沈放也不知道該怎麼交代憐憐好像失蹤了的事情,吞吞吐吐了半天,惹得火耀日不耐煩的情緒倏地升高。
  
  「有話就說,幹什麼吞吞吐吐的。」聽了半天也聽不出個所以然,剛剛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焰又再次升起。
  
  想來他這些部屬八成是安逸的日子過太久了,要是把他們這樣婆媽的態度說出去。還真沒有人會相信他們就是「火焰門」裡的菁英份子。
  
  知道火耀日真的生氣了,儘管連沈放自己都覺得這個答案很荒謬,可是他仍大著膽子說:「其實是這樣的,我們也不知道秦小姐人在哪裡,一大早起來就沒見著人,敲她的房門也沒有人回應,但守門的兄弟又確定她沒有出去過,所以我們也不知道秦小姐現在人在哪裡。」
  
  聽完部屬的報告,火耀日的怒火在轉瞬間變得狂熾,這女人的膽子可真大,昨天才不經他的同意帶著孩子出去招蜂引蝶,現下竟然連該做的事情都不做了。
  
  女人果然是不能相信的,不過給她三分顏色她就開起染坊來。
  
  新仇舊恨交雜,帶著這般狂熾的怒火,火耀日閃身來到憐憐的房門前,甚至沒有費勁的敲門,反而一腳就踹開房門。
  
  他倒要瞧瞧她是不是真的失蹤了,如果真是的話,那麼她最好祈禱她有能力可以承受他的怒火。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在自己踹開門後,看到的竟會是一個恍若毫無生息倒在地上的人兒。
  
  「該死的!」低咒一聲,火耀日的怒火霎時被心頭突起的憂心給掩蓋。
  
  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向地上的憐憐,一把將她翻轉過來,當那觸手的高溫和通紅的臉龐印入他的眼簾,火耀日的心硬生生的一緊。
  
  該死的!看來昨晚不斷侵擾他睡眠的劇烈咳嗽並不是自己在做夢,只是他竟然大意的沒有過來察看一下,任由憐憐孤立無援的病倒在房裡。
  
  惱怒她、氣她是一回事,可是只要一想到她在這冰冷的地板上躺了不知多久,火耀日的心就莫名的揪著。
  
  沒有時間思索著為什麼自己看到憐憐倒在地上時,會這麼的心疼,他火速回過頭朝緊跟在後的沈放放聲大吼,「快去找月,叫他過來一趟。」
  
  火耀日的情緒轉變之快,教眼前這幾個跟著他許久的屬下不由得一愣,顯然他們還未能從他的憤怒中回過神來。
  
  畢竟這還是他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這麼緊張,而且還是一個昨夜剛惹怒他的女人。
  
  通常門主對這樣的女人不都是丟出去就了事了嗎?也不會再去管她的死活,為什麼這次卻這麼的著急?
  
  眼看著沈放他們幾個人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火耀日先是一把抱起昏倒在地的憐憐,然後再次大吼,「還不快去!」
  
  幾個大男人這次終是回過神來,為了不被他的怒焰給活活燒死,眾人無不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現場。
  
  火耀日小心翼翼的將憐憐一把抱起,然後輕輕的將她安置在床上,輕撫著她被體熱燒得異常紅潤的臉頰,昨夜的怒氣似乎一點一滴的自他心中消逝無蹤。
  
  突然間,憐憐虛弱的擡起手,一把捉住他輕撫著她頰畔的手,然後不住的低喃著。
  
  微挑起濃眉,他停止手上的動作,仔細的聽著她那幾乎是含在嘴裡的低喃。
  
  「日哥哥,你別誤會我,我和星哥哥只是單純的遇到……生日……生日快樂……」
  
  憐憐的囈語像是一道暖流,在不知不覺間拂去火耀日心中的怒意,也讓她輕撫著憐憐的動作變得更加的輕柔。
  
  「真是個傻瓜!」搖了搖頭,火耀日一反平日對女人的冷漠,寵愛的低語。
  
  幾乎沒有察覺自己這種反常的舉動,他只是任由憂心不斷的侵蝕著他冷漠的情感。
  
  ***
  
  「她?!」乍然見到蒼白著臉躺在床上的憐憐,瞿焰月有著片刻的怔忡,隨即一抹憂心筆直的竄上心頭。
  
  她怎麼會在這裡?這該死的星難道不知道日對濤洛可以說是深惡痛絕,甚至還視他為敵人,而他竟然還把憐憐安排到這裡來當保母,這樣的做法不是想害憐憐嗎?
  
  「她怎麼了?是不是很嚴重?」看瞿焰月突然僵住的神情,火耀日的心頓時漏跳了一拍,緊張的追問。
  
  莫測高深的看了火耀日一眼,充份的感受到他那形之於外的緊張,心中的一塊大石也微微的放了下來。
  
  「她沒事,不過是一場感冒罷了。」瞿焰月先是安撫著他的緊張,然後小心翼翼的探問:「她是誰啊?很少看到你對女人這麼緊張,雖然你不是學醫,但也應該可以輕易的分辨出她不過只是感冒罷了。」
  
  面對好友的刺探,火耀日的俊臉染上一絲紅暈,然後萬分尷尬的解釋道:「她只不過是小火焰的保母。」
  
  「喔,保母而已哦!那我也不用把這麼貴的藥用在她的身上了。」說著說著,瞿焰月還真的放下原本拿在手中的藥,改而拿起另一瓶,「這種藥對她的病已是足夠了,我本來還以為她和你關係特殊,所以想給她打好一點的針。」
  
  其實這針哪有分什麼好壞,這只不過是要刺探火耀日的真實心意所玩的一個小把戲罷了,如果換做平常,火耀日絕對立時就可以看破他的意圖。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火耀日竟然一聽到他的話,立刻氣急敗壞的揮手打掉他手裡的藥,當那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傳來,瞿焰月的臉上立時浮現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
  
  「看來她的身份絕對不像你所說的那麼簡單。」雖然憐憐的身份絕對會是個大問題,可是身為火耀日的好友,瞿焰月當然也樂意看見他能夠走出往日的陰霾。
  
  尤其希望他能放下心中的芥蒂,認真的去找出當年事情的真相,因為他和其他幾個人都相信,當年的事情絕對是一樁陰謀,他們相信以濤洛的人格不可能做這種事。
  
  「你到底要不要幫她打針,若是不要,我就叫沈放再去找一個醫生。」被人探知心事,火耀日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粗聲粗氣的說道。
  
  「我打就是了,那麼凶幹嘛!怕人不知道她的重要嗎?」瞿焰月叨叨的念著,然後在火耀日的怒瞪下,從命的彎身打針。
  
  打完了針,瞿焰月收拾東西,就在與火耀日錯身而過的同時,他的大掌重重的拍上火耀日的肩頭,然後語重心長的說:「你一向不是一個怯懦的人,也該是你敞開心胸去接受另一份感情的時候了,只希望你記住,只要是你真心喜愛的人,不管她的身份是什麼,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把握。」
  
  對於他那意有所指的話語,整個心都繫在憐憐身上的火耀日壓根就沒有聽出絲毫的端倪,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瞿焰月的勸言。
  
  火耀日那專注於憐憐的神情,令瞿焰月好氣又好笑的搖了搖頭,最後只能認命的獨自走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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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0 12:39:53

【第六章】
  
  「嗯……」憐憐奮力的想要伸展自己酸痛的四肢,完全搞不清楚她的身體為什麼會僵硬得有如石頭,而且還泛著酸痛。
  
  該不會是火耀日在氣憤之餘,偷溜進她的房間裡打她吧?
  
  憐憐的腦際問過這樣無理頭的想法,但隨即便被這樣的想法給惹笑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她相信火耀日絕對不可能會做這樣偷偷摸摸的事情,因為就連昨夜他氣極的時候,他都沒有傷害她分毫。
  
  「什麼事那麼高興啊?」其實在憐憐剛醒過來的時候,火耀日就已經察覺了,只不過為了不嚇著她,他並沒有出聲。
  
  現下看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笑的,他這才忍不住好奇的問。
  
  「赫!」憐憐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擡起有些無力的手順著氣兒。「你……你……怎麼在這裡?」
  
  要不是四周的環境這麼熟悉,憐憐還真要以為自己夢遊來到他的房間裡。
  
  「睡得好嗎?」不理會憐憐的問題,火耀日自床邊的椅子上起身,然後微傾上半身,將自己的額頭貼上她的,感受著她的溫度。
  
  憐憐身軀微微的一顫,看著他那沒有了怒火,不斷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臉龐,恍然間竟覺自己好像是身處夢中似的。
  
  昨夜他不是才憤怒得像是想要掐死她嗎?怎麼這會兒又溫柔得像是昨夜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呃!請問我是在做夢嗎?」她呆愣愣的喃問道,還以為這樣溫柔的他似乎只會在夢中出現。
  
  可偏偏他的體溫正不斷的透著額際的接觸傳來,一切的觸感都是那麼的真實。
  
  「咬咬看自己的手指啊!你就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好笑的看著憐憐呆愣的表情,火耀日帶著溫柔的惡意建議著。
  
  本來他只是開玩笑的,但沒有想到憐憐競然真的擡起自己的手,用力的咬了一下。
  
  「啊!好痛。」忍不住的哀嚎出聲,憐憐捧著自己的手指,可憐兮兮的望著火耀日。
  
  忍不住的為著她的愚蠢而失笑,火耀日好笑的接過她已顯紅腫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際輕吻一下。
  
  「會痛就不是做夢。」其實褪去怒氣之後,仔細思索的火耀日還真覺得憐憐天真得有些可愛,一點兒也不似平常他所接觸的那些女人。
  
  「你究竟是怎麼了?」火耀日異於平常的表現,讓憐憐忍不住的心悸,她擡手探向他的額際,喃喃地說道:「耶,沒發燒啊!」
  
  「發燒的人是你!」沒好氣的這麼說,沒有什麼好心腸去解釋自己的轉變不過是因為聽到她的囈語。
  
  那段囈語讓他稍稍的消去怒火,並願意開始相信她想要待在他的身邊並沒有什麼企圖。
  
  他面無表情的起身準備將瞿焰月所留下的藥給憐憐吃,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瞿焰月是一個擁有醫學博士學位,還領有合格執業證照的準醫生。
  
  他甚至還擁有一間儀器設備可以媲美台大醫院的實驗室,只不過他向來不喜歡做那種和死神槍人的事情,所以他懶得執業,他的醫術只是偶爾用在受了傷而不願上醫院的「火焰門」兄弟上。
  
  「把這吃了吧!」塞了一杯溫開水至憐憐的手中,火耀日攤開手掌,將一堆五顏六色的藥丸送至她的面前。
  
  「啊!」看著那堆藥丸,憐憐不自覺的一愣,在回過神後她迅速的往後縮了一縮,那模樣就像火耀日手中的藥丸是洪水猛獸似的。「我又沒有生病,幹什麼要吃這個。」
  
  「沒有生病?」火耀日危險的挑起濃眉,敢情這個小妮子一點兒也不知道自己昏倒在地上,發燒幾乎燒壞腦子的事嗎?忍不住自己的火氣,火耀日又放聲低吼,「你該死的沒有生病,不要告訴我你忘了前兩天自己咳了一夜,還昏倒在地板上的事情。
  
  火耀日的怒語讓一陣熟悉感竄入憐憐的心頭,她這才放心的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這樣的火耀日才是她所熟悉的。
  
  「還是這樣比較像你。」
  
  她的話讓火耀日更加的哭笑不得,他怎麼從來不知道原來這樣傻傻的女人也挺可愛的。
  
  一陣溫柔自他的心房竄過,可是當他一瞥見那還完好如初地躺在自己手心中的藥丸,火耀日又硬起脾氣命令道:「吃,別以為這樣就可以不吃藥。」
  
  憐憐又往後退了退,直到自己的身子抵住床頭,她才可憐兮兮的問:「我可不可以不吃?其實感冒也不是什麼大病,不吃藥也會好的。」
  
  「吃!」懶得和她多說些廢話,什麼不吃藥感冒也可以好,她以為他還有這麼多的精神看顧她一整天嗎?
  
  「我真的不想吃!」猛地搖著頭從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吞藥丸,每次她只要一吞藥丸就會卡在喉頭,然後被藥的苦味折磨許久。
  
  所以儘管有時感冒得厲害,她還是寧願採用自然療法,多睡覺、多喝水,死都不肯去看醫生。
  
  「你真的是個二十三歲的女人嗎?活像個小孩子似的不肯吃藥。」火耀日皺著眉頭批評,不悅的數落她的孩子氣。
  
  「嘿嘿嘿!」尷尬的低笑了幾聲,憐憐就是死不張口,眼睛甚至不肯再瞄那些藥丸一眼。
  
  「好,你不吃也行!」火耀日的話語一出,她可憐兮兮的表情就被炫惑人心的甜笑給取代。
  
  可那甜美的笑容持續的時間甚至不到十秒鐘,因為火耀日接下來的話又讓她垮下臉。
  
  「你要是不吃藥,你就趕快離開別墅,我這裡可不養著不懂得愛惜生命的蠢女人。」冷著一張臉,火耀日語出威脅。
  
  果不其然的,憐憐在聽到他的話後,便哭喪著臉伸手接過藥丸。
  
  「你真可惡,只會威脅人家。」瞪著手中的藥丸,她不悅的嘟噥著,可瞪了好半晌,就是沒勇氣將藥丸給吞下肚。
  
  她的拖拖拉拉讓火耀日耐性盡失,不耐的心火一起,他索性一把捉起所有的藥丸往自己的嘴裡丟下,然後又喝下一大口水,在憐憐猝不及防之際,將自己的唇貼住她的,然後趁著她還呆愣愣的時候,將所有的藥丸都渡進了她的口中。
  
  意亂情迷呵!憐憐哪裡還記得自己被餵了一堆的藥九,只是呆愣愣的嚥下火耀日渡過來的藥丸。又呆愣愣的任由他掠奪自己的紅唇。
  
  兩具在床上交纏著的軀體,情慾之火恍若一觸即發,只不過火耀日卻在自己慾望勃發之際,輕緩的推開憐憐。
  
  被刻意拉開的距離恍若竄過一陣陣的冷空氣,憐憐不明所以的看著已經翻身下床,整理衣著的火耀目。
  
  「你不……想要我嗎?」輕撫著被毫不憐惜虐待的紅唇,憐憐可憐的模樣像是個十足十的棄婦。
  
  「傻瓜!」火耀日沒好氣的低罵一聲,他的慾望這麼明顯,難道她絲毫感覺不出來嗎?
  
  有的時候他真的很想剖開她的腦袋來瞧瞧,看看裡頭到底除了天真之外,有沒有裝上一點兒智慧。
  
  「你不想要我嗎?」明亮的眸中已經泛出淚水,憐憐執意想要探尋他倏地推開她的真相。
  
  不同於那個夜晚,此刻的憐憐是真心的想要火耀日的擁抱和熱情,因為今天的他好溫柔,雖然言語有時粗暴,可是她卻可以從中感受到他的關心。
  
  「傻瓜!」又低咒一聲,火耀日再次成功的自她的紅唇上偷得一吻,然後才粗聲說:「我又不是一個色情狂,沒興趣要一個生病的女人。」
  
  言語或許粗鄙,可是憐憐卻能感受他的真心,霎時雙眸隱隱的浮現淚光。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願意照顧我一夜,是不是有一咪咪的喜歡我。」憐憐伸出小手,將食指與拇指相攏,只留下一小截的距離。
  
  她的臉上有著無限的盼望,希望火耀日至少能夠多喜歡她一些些,那她就心滿意足了。
  
  「神經!」火耀日低啐一聲,可是卻伸出手,有些粗魯的將她的拇指和食指更分開一些。
  
  用行動來代替言語已經是極限,要不是看在她那一片真心,就連生病都還喊著要自己相信她,或許他會連行動都懶得做。
  
  「你……」她愕然的看著他的舉動,這是不是代表他對她不只是有一咪咪的喜歡?!
  
  憐憐的心漾滿了感動,原本就積聚在眸中的淚水迅速氾濫成災,一顆接著一顆的往下落。
  
  「不許哭了!」看到她哭起來,火耀日的心微微的一揪,有些不知所措的威脅著,「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給丟出去,我看到時候你去愛誰?」
  
  「你真是霸道!」憐憐嘟著嘴數落,可是心眼裡卻泛著甜蜜,「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你喔!」
  
  毫不猶豫的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她決定在愛情海裡當個勇敢的女人。
  
  「傻瓜!」被女人當場求愛的事火耀日是遇得多了,可是不知怎地,當憐憐這樣做的時候,他的心竟被牽扯了一下,俊挺的面容也飄上一朵紅雲。
  
  這樣帶著一點羞赧的火耀日不由得讓憐憐看得癡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雖然不解他為什麼轉變,可是她的心卻已經漾著滿滿的幸福。
  
  ***
  
  頎長的人影斜倚在巨大的玻璃帷幕前,望著底下的車水馬龍,秦濤洛此刻的心情五味雜陳。
  
  想起自己和日的恩怨,又想起憐憐和日之間的愛情,如此恩怨情仇的交纏景況竟讓他覺得有些元措。
  
  「唉!」不自覺地長長歎了一口氣,秦濤洛不免有些後悔自己竟然鼓勵憐憐去接近火耀日。
  
  其實當初他之所以放心大膽的讓憐憐去日的身邊當保母,也是因為他以為像日那樣的男人應該不會看上還像是個孩子似的憐憐。
  
  可是他沒有想到日不但將憐憐留下來當保母,甚至還對她產生興趣,面對這種出乎意料之外的結果,秦濤洛似乎也只能大歎人算不如天算。
  
  可現在並不是感慨的時候,他想他應該要給憐憐一個選擇的機會,讓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和日之間的糾葛,也讓憐憐知道在日的心中一直住著一個女人。
  
  剛作出這樣的決定,秦濤洛還來不及思索著怎樣讓憐憐出「火焰門」一趟,一個蹦蹦跳跳的人影已經閃身進入他的辦公室。
  
  憐憐一手提著精緻的蛋糕,另一手則捂上秦濤洛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精神不錯喔,憐憐。」輕柔的喊出妹妹的名字,然後扳開摀住他雙眼的小手,秦濤洛仔細的審視著自家的小妹。
  
  看到憐憐臉上那甜美的笑容,以及愈形活潑的性子,秦濤洛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擔心。
  
  希望憐憐能夠快樂過生活幾乎是他這一輩子的職志,可他真的沒有想到即將可能摧毀憐憐的快樂的人也是他。
  
  「大哥,你怎麼了?」看著秦濤洛糾結的眉頭,憐憐的快樂頓時消逸,帶著一點擔憂的問。
  
  「我……沒什麼。」眸中映著她快樂的容顏,秦濤洛的話到了舌尖竟有些說不出口,於是話鋒一轉的問:「你怎麼來了?」
  
  不是聽說日守憐憐守得緊,從來不讓她單獨離開「火焰門」的總部一步,所以他和憐憐也已經好些時日沒見了。
  
  「呵呵呵!」朗朗的笑著,憐憐高舉手中的蛋糕,得意揚揚的說:「你一定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對不對?」
  
  「對耶!今天是我的生日啊。」猛地一拍額際,秦濤洛這才想起今天真的是自己的生日。「不錯嘛!沒有談戀愛談得忘了大哥的生日。」
  
  半是感動、半是調侃,秦濤洛促狹的言語讓憐憐的嫩頰在轉瞬之間紅成一片,也讓她跺腳不依,愛嬌的埋怨著,「大哥,你真討厭,幹嘛取笑人。」
  
  「我的小女孩真的長大了。」看著憐憐臉上的羞紅,他的心又是一緊。
  
  「大哥——」拉長的聲音中隱含著淺淺的警告,憐憐嘟著嘴的模樣再次引來秦濤洛爽朗的笑聲。
  
  或許日愛上的就是憐憐的這份天真吧!他這樣期待著,他伸手牽著憐憐在一旁的真皮沙發上坐下,然後正色的朝她問:「他……對你好嗎?」
  
  「很好啊!雖然日哥哥的脾氣不好,總是愛亂吼人,可是他對我很好。」提起心愛的人,憐憐的心中再次泛起一陣甜蜜,「哥,我什麼時候帶日哥哥來見你,然後你和他和好好嗎?」
  
  從來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情同兄弟的兩人會變成陌路,但憐憐衷心的希望能夠化解他們兩人之間的齟齬。
  
  「傻瓜!」揉了揉憐憐的頭頂,秦濤洛感慨的說:「難道你不知道日他對我很感冒,甚至連見我一面都不肯。」
  
  被好友視作敵人的滋味並不好受,他又何嘗不希望改變這樣的情況,只是日的固執讓他甚至不能好好的對他解釋。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嘛!他是我的男朋友,你是我的大哥,沒有道理老死不相往來啊!」
  
  憐憐天真的這樣認為著,這陣子她常常會有股衝動想要告訴日,她其實是秦濤洛的妹妹,可是話明明已經到了嘴邊,卻又想起大哥的諄諄告誡,她也只好作罷。
  
  可是隨著她對火耀日的情感愈深,想要告訴他的衝動也愈濃,所以她今天特地趁著火耀日帶著小火焰去打預防針的時候溜出來,就是希望弄清楚關於他和哥哥之間發生的事情。
  
  「你想知道我和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畢竟是自己的妹妹,所以秦濤洛很快的猜到她的來意。
  
  「嗯!你們都是我最心愛的人,我不希望你們像是仇人一樣。」微嘟著嘴,憐憐的表情充份的顯露出她對現況的不滿。
  
  秦濤洛閉上眼,試圖讓自己的思緒變得清楚些,再睜開眼時,他堅決的目光已然代表他的決心。「哥說個故事給你聽。」
  
  「嗯!」不知怎地,看著他的表情,憐憐的心中突地漾起一抹不安,但她仍勇敢的點點頭。「是關於你和日的事吧?」
  
  秦濤洛沒有回答,只是逕自開始說道:「在我們剛到美國時,日他瘋狂的迷戀上一個也是從台灣來的美艷女人。」
  
  「他愛她嗎?」心裡泛起了濃濃的醋意,憐憐悶著聲問。
  
  「或許很愛吧『」明知自己的答案可能會傷了憐憐的心,可是秦濤洛還是選擇說出事實。「畢竟他是為了那個女人而選擇與我決裂。」
  
  兄長的答案讓憐憐忍不住的瑟縮,而秦濤洛也察覺了她這種異樣的情緒,大大的手掌攏上她柔細的肩頭,想要給她一些安慰。
  
  「可是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女人一點兒也不愛他,因為在她得知日其實只是個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後,就開始轉移了對象。」
  
  聽到這裡,憐憐的心忍不住為火耀日的際遇緊緊的揪著,他深愛的女人竟然因為財富而拋棄他。
  
  難怪他對女人會有這般偏執的想法,如果換成是她,她或許也會有這樣偏頗的想法吧!
  
  「那個女人最後找上了你嗎?」憐憐任由心中的疼淹沒她身上的每一寸神經。
  
  「沒錯。」他點了點頭,肯定憐憐的臆測,「那個女人不知從哪兒得知我家境富裕,也知道爸媽留了一大筆的遺產給我,所以她開始接近我。」
  
  「你沒有接受吧?」憐憐皺起眉頭,擔憂的問。
  
  「我是沒有接受,可是卻誤中了那個女人的計謀,在一個宴會裡,她在我的酒裡下了藥,然後脫光自己還有我的衣服,讓一切呈現在日的面前。」
  
  「所以他誤會了!」難怪火耀日會這麼痛恨哥哥,一個是他的好友,一個是他心愛的女人,這是多麼讓人痛苦的背叛呵!
  
  「沒錯,我永遠都不能忘記那時自日眸中浮現的恨意,他甚至想放棄即將到手的學位回到台灣。」
  
  秦濤洛閉著眼,將事情一口氣的說完,在憐憐還來不及消化之際,握住她的小手,嚴肅的說:「現在你該知道他有多麼的恨我,所以趁著現在還來得及,快點離開他,否則我怕他會傷害你。」
  
  「來不及了!」透著迷濛的淚眼,憐憐搖著頭說道,她對他的愛是這麼的深,深到即使明知他曾經深愛過別的女人都不曾撼動分毫。
  
  「憐憐……」看著憐憐的淚水,秦濤洛不禁懊悔萬分,他當時真不該為了讓憐憐死心,而賭上憐憐一輩子的幸福。
  
  「我愛他,所以我不會離開他,哥剛剛說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想日或許不會放在心上。」
  
  她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也安慰著哥哥,現在的憐憐只想用盡所有的愛去平撫火耀日所受過的傷害。
  
  「你怎麼這麼傻!」不捨的罵著憐憐,秦濤洛的心也是矛盾的。「你難道不怕日他傷害你嗎?」
  
  「縱使是怕,但我已經愛上了。」憐憐勇敢的抹去自己臉上的淚。「哥,讓我試一試吧!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我都會欣然接受。」
  
  「可是……」他還想勸憐憐退出這段勢必將波瀾重重的戀情,可卻被憐憐給打斷。
  
  「你和日都是我最愛的人,我不希望讓這場誤會阻斷你們的友誼,也阻斷自己的幸福,我想努力的試一試。」
  
  面對憐憐的堅持,秦濤洛只是無言,現下的他除了祈禱日不會遷怒之外,也不知道還能幫憐憐什麼。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5-20 12:47:51

【第七章】
  
  「該死的!」既熟悉又巨大的吼叫聲自文連星的耳邊響起,讓他甚至連頭都不用自公文中擡起,就知道這陣猛然刮進來的颶鳳是誰了。
  
  瀟灑的擲去了手中的筆,從命的將手中的公文晾在一旁,他默然不語的雙手環胸,看著這個平常請都請不來的貴客。
  
  以前他每次要日這個大老闆來這間他旗下唯一還算合法,也是正派經營的企業集團時,日總是推三阻四,甚至還嫌他這間辦公室太過正式,會讓他很難過,所以常常死也不肯踏進一步。
  
  這話說出去可能沒有人相信,他眼前這個火爆浪子可也算是留美的高材生,頭上頂著的是渡過洋水的碩士學位。
  
  怎知他竟會在學成歸國再度踏上這塊土地的那一天,因為一時手癢,救了一個正被追殺的老人,這一救卻把自己給「救」入了黑道,誰教他誰不好救,偏偏救到一個幫派的幫主彭大海,而這個幫派正是「火焰門」的前身。
  
  不過那個彭大海倒也真是慧眼識英雄,一眼就看穿身材魁梧,脾氣壞得嚇人的日絕對有能力把他的幫派打理得很好,所以死皮賴臉、軟硬兼施的把一個將近解體的幫派塞給了日。
  
  那時的日正處於人生的低潮階段,所以二話不說的就接下這個搖搖欲墜的小幫派。
  
  沒想到這日也真他媽的爭氣,竟如那老人所料的,在黑道這個人吃人的世界中,居然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打響了名號。
  
  到後來他們這幾個好友陸續回國,也通通在他半強迫的姿態下,全都入主「火焰門」,甚至後來還創立他現在所經營的火焰集團,來了個黑白兩道全部通吃。
  
  「真是他媽的該死!」又是一聲暴怒的低咒,可是在見著文連星那種只看不說的態度之後,火耀日的咆哮便更加的怒吼了起來,「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成了啞巴了?」
  
  「我沒有變成啞巴,我只是在等待你這個稀客說出來意。」翻了翻白眼,很想勸勸火耀日不要總是這麼粗魯,可是偏偏知道那不過是浪費口水,所以他也懶得多說什麼。
  
  「難道我來這兒一定要有什麼目的,我不能單純的來看看你嗎?」真搞不懂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朋友,明明平時話多得可以,可是現在連問都懶得問他一聲。
  
  「不能!」幾乎是反射性的答道,文連星不怎麼給火耀日面子。「因為你絕對不會這麼做,就算我累得躺進月的地盤,你都不會有那個善心來探視我一下。」
  
  所以要他相信今天日不過是心血來潮才會大駕光臨,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火耀日被文連星堵得幾乎氣結,半句話不說的直瞪著他,如果眼光可以殺人,或許文連星已經被他肢解成十六、八塊了。
  
  腦中突然浮現文連星被肢解成碎塊的模樣,火耀日的臉上浮現嗜血的笑容,原本極度不好的心情也跟著大好了起來。
  
  「別用你的眼光來殺我,那不過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想法,所以不用高興得太早。」不愧是火耀日的好友,文連星馬上就解讀出他笑容裡頭的嗜血味道。
  
  「我倒很希望這是可以辦到的!」被拆穿的火耀日悻悻然的將凶狠的目光降為平和,但是卻沒有自文連星的臉上移開。
  
  「你不要告訴我,你特地踏進這個對你而言『太嚴肅』的地方,只因為你突然發現自己愛上了我,所以想來盯著我瞧,好滿足你那變態的慾望。」
  
  鬥嘴了半天,文連星看著火耀日仍然沒有說出來意的打算,索性繼續用話毒他,好發洩一下自己做牛做馬的辛勞。
  
  瞪視著文連星那笑裡藏刀的表情,火耀日發誓自己若再繼續待在這裡,絕對會被這個男人氣得七孔流血而死,所以他乾脆認命的說明來意。
  
  「那些該死的戶政事務所的人竟然不讓我為小火焰申報戶口。」火耀日愈想愈氣,一隻大掌已經重重的拍上文連星的辦公桌,力氣之大連那些無辜的文具都跳起來。
  
  「理由呢?」沒有心思去計較火耀日的粗魯,文連星只是探手揉了揉自己經發病的太陽穴,他敢肯定再讓日這麼咆哮下去,他的秘書可能會嚇得去報警,所以他決定速戰速決。
  
  「法律歸定單身男女皆不得領養小孩。」火耀日咬牙切齒的說出這項令他發指的規定。「而且小火焰沒有出生證明。」
  
  聽到這理,文連星忍不住的搖了搖頭,連這麼簡單的事都能讓日氣成這樣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爬上今天的地位。
  
  「你難道不知道你是黑道老大,所有領養小孩所需要的文件,甚至是出生證明都很容易就可以假造嗎?」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要啊!」火耀日理所當然的說。
  
  「那你想怎麼樣?」文連星皺著眉問,不懂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情,他硬是要把它搞得複雜。
  
  幾乎快要瘋了的他,忍不住的站起身來到辦公室內附設的個酒吧,為自己倒一杯黃澄澄的醇酒,然後一飲而盡,安慰自己被折磨的神經。
  
  「我想要結婚,然後合法的領養小火焰。」
  
  「你說什麼?!」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差點讓文連星將口中的酒全數噴出。
  
  「你聽到了,我想要和憐憐結婚,然後合法的領養孩子。」並不介意將自己的話再重複一遍,火耀日滿意的看到文連星那總是佈滿臉上的笑容被驚嚇所取代。
  
  「你再說一次,你想幹什麼?」好不容易將卡在喉頭的烈酒給吞下去,顧不得那燒辣辣的刺激,文連星再一次的問道。
  
  「你聽到了,我想和憐憐結婚,愈快愈好,最好就是明天,婚禮不用太盛大,小小的就可以了,等到我正式領養了小火焰,然後拜訪憐憐唯一的大哥以後,我會再為她辦一個盛大的婚禮。」
  
  「火耀日!」忍不住的低吼一聲,文連星可以肯定再繼續談下去的話,自己的風度一定會全數消失不見。「你竟然為了要合法領養孩子,想和憐憐結婚?!」
  
  「錯,應該就是我想和憐憐結婚,可以合法領養小火焰只是順便。」雖然兩個人都是他心中的瑰寶,可是順序問題他還是得堅持一下。
  
  不敢置信的瞪視了火耀日好一會兒,文連星終於做出結論。「你瘋了!」
  
  「我沒有瘋,我只是想要結婚了。」憐憐的出現讓他打破自己不結婚的觀念,現在的他反而很渴望能和單純的憐憐一起生活,所以才會想要結婚。
  
  「反正我的話已經交代完了,最快明天我就會通知你,我相信以你的效率,這件事對你應該不會太困難才對。」
  
  說完了這段話,火耀日再次滿意的看了看文連星呆愣的模樣,然後便快速的離去,準備回家抱抱那個本來答應陪他一起帶小火焰去打預防針卻又叛逃的女人。
  
  至於傷腦筋的事情,就留給星這個萬能天才去處理吧!反正他相信以星的能力,絕對會把這場驚喜的婚禮打理得很好,完全不用他操心。
  
  看著火耀日瀟酒離去的身影,文連星忍不住的開始在心底哀嚎。這當然不會太困難,不過是辦個小小的婚禮嘛!可是一旦日知道他心愛的女人是自己宿仇的妹妹,他懷疑自己還會有命站在這裡……
  
  天啊,他究竟為自己找了一個什麼樣的麻煩?本來想看看一個火爆浪子和一個清純嬌嬌女的戀愛戲碼,怎麼會演變成現在他不得不為自己的性命安全做打算的境況。
  
  這可以用一個「慘」字來形容嗎?
  
  ***
  
  昔日的無憂被今日的沈重給取代,憐憐望著窗外閃亮的星月,一顆心沈甸甸的,慌得難受。
  
  一種彷彿即將失去的恐懼讓她將目光自星月中抽離,沒有多想的她倏地回身,走出自己的房間,來到火耀日的門前。
  
  儘管自己在大哥的面前說得那麼有把握,可是只要一想到火耀日偏執火爆的個性,她的方寸就全亂了。
  
  此刻慌亂的她極度的渴望著火耀日溫暖的懷抱,她希望能借由他來平撫自己的不安。
  
  所以即使她明知道只要一旦推開了這扇門,就會像是潘朵拉開啟寶盒一般,不會再有回頭的機會,但她亦不遲疑。
  
  輕輕的推開了房門,憐憐悄然的步至床邊,用著溫柔的眼細細的臨摹著火耀日俊挺的容顏。
  
  冷不防的,原本緊閉的雙目倏地睜開,四目相迎,原本十足的勇氣在那炙熱的對視當中退怯。
  
  還來不及先探詢憐憐深夜造訪的原因,火耀日先是伸手拉過她略顯冰冷的小手,將它們仔細的包裹在自己溫暖的掌中。「你怎麼來了?」
  
  從今天下午憐憐回來後,就一直很不對勁,他都還沒有來得及問,現在她又突然出現在這兒,這樣的情況讓他頗覺怪異的皺起眉。
  
  「日哥哥,你想要我嗎?」沒有回答火耀日的問題,憐憐只是微顫著單薄的身子問道。
  
  「我……」這是個什麼鬼問題啊!
  
  她難道不知道他想她已經想得發疼了嗎?只是在他的心中,她的天真和單純讓他不想像對待其他女人一般的對待她。
  
  有生以來第一次的,他想要尊重一個女人,不想將強烈的慾望發洩在她的身上,他希望他們之間的一切是單純的,是兩廂情願的。
  
  「過來!」彷彿看出憐憐的不安,火耀日強勢但溫柔的將憐憐抱上床,緊緊的置於自己溫暖的懷抱。「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呢?」
  
  看著平日笑靨燦人的臉龐被一抹濃濃的憂愁給蓋住,火耀日的濃眉不由得皺了起來,也讓他開始想要找出困擾她的事情。
  
  一股溫暖自火耀日寬闊的胸膛傳來,被那股溫暖包圍著的憐憐感到舒服,不由得閉上了眼,也順便避去火耀日那帶著探索的眸光。
  
  「日哥哥,要我好嗎?」小手小心翼翼的攀上他寬闊的胸膛,憐憐可憐兮兮的聲調和要求足以摧毀意志剛強的男人。
  
  冷不防的倒抽一口氣,火耀日勉強壓抑自己強烈的慾望,一把捉住憐憐在他胸前恣意蠢動的小手,語氣有些急促的問:「憐憐,你到底怎麼了?」
  
  「我……我只是想要和日哥哥在一起。」被制住手的憐憐像是被人奪去心愛的玩具一般,不高興的嘟起嘴,那俏生生的模樣煞是惹人心憐。
  
  「你真的這樣希望嗎?」看見她的委屈,火耀日心疼的放開她的手,當她的雙手再次以極快的速度重新爬上他偉岸的胸膛,那帶點稚氣的觸摸再次讓火耀日幾乎把持不住。
  
  火耀日忍不住的低吼一聲,翻身罩上憐憐嬌小的身軀,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端倪。
  
  可是她的臉除了不安之外,並無其他,火耀日於是淡淡的警告著她將有的後果,「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否則一旦開始,我不會再讓你有借口逃開。」
  
  火耀日的警告終於讓憐憐頓住動作,一雙透著迷濛的水靈大眼直視著他的俊顏。
  
  她感受著火耀日眸中強烈的眷戀與珍惜,憐憐的心裡漾滿無限的愛意,時間彷彿就此停止了。
  
  以為她的沈默是一種退怯,火耀日歎了一口氣,勉強壓下體內不斷竄升的慾望,起身將她攬腰抱起。
  
  他是一個成熟的男人,知道如果再繼續讓她留在這裡,那鐵定會出事,搞不好他真的會不顧她的意願而強行要了她,所以他挺有自知之明的一把抱起她,好將她送回房去。
  
  可偏偏他的雙手才碰上憐憐,她便用行動回答他,她將自己的櫻唇主動地貼上火耀日那薄逸的唇畔。
  
  ***
  
  過午的陽光放肆的透過窗欞灑落在憐憐的身上,讓她整個人像是包裹在一層亮眼的金粉當中。
  
  像是個小天使似的純真睡容,徹底的吸引火耀日的目光,彷彿怎麼看都不厭似的,火耀日並不急著起身,反而盡情的將她惹人心憐的嬌顏刻入自己的腦海之中。
  
  在雙眸終於饜足之後,他溫柔的伸手搖晃著依然沈睡的人兒,惹來一聲抗議的嬌喃,憐憐反手一拉,將兩人身上的被單全數往自己的頭上罩去,彷彿這樣便可以阻絕一些侵擾。
  
  「小傻瓜,別再睡了。」火耀日看著她孩子氣的行為,忍不住的失笑,一種想要徹底擁有她的念頭不斷的在他心底滋生。
  
  「憐憐,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可是要……」未竟的話語,火耀日決定用動作來表達。
  
  銳利的雙眸在她身上梭巡了一圈,找到一個弱點之後,就將手鑽進去,恣意的在她雪白的胭體上輕撫。
  
  「你在於什麼?」突來的侵擾讓憐伶倏地清醒,在意識到他的意圖後,憐憐倏地往後滾了一圈,徹底的遠離火耀日的勢力範圍。
  
  看她那戒慎恐懼的模樣,讓火耀日再次忍不住地搖頭失笑,然後倏地出手,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際,便將她重新圈入自己的懷中。
  
  突然一抹念頭閃過火耀日的腦海,幾乎沒有多想的,他已經決定要立刻執行剛剛閃過腦海的念頭,他帥氣的自床上一躍而下,然後奔出房門,再回來時將一套純白色的薄紗洋裝遞給憐憐,然後快速的將自己打理妥當。
  
  可當他一切準備好時,卻看見憐憐還是呆愣愣的坐在床上,他忍不住的脫口威脅著,「你若再不快換衣服的話,那麼我不介意由我來代勞。」
  
  「啥?」她還沒回過神來,但火耀日卻已經動手準備替她穿上衣物。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嘛?」憐憐手忙腳亂的拍去他爬上她嬌軀的魔手,另一方面又忙著探詢他那帶著興奮的意圖,說實在話,這樣摸不著頭緒的狀況讓她隱然有些不安。
  
  然而面對憐憐的詢問,火耀日卻只是漾著一抹神秘的笑容,什麼話也不多說的將還在發愣的憐憐推進浴室中。
  
  「我只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到時你若還沒有準備好一切,我說過我不介意代勞。」一如方纔的霸氣,他壓根就沒有給憐憐任何拒絕的機會,逕自威脅著。
  
  「你到底想要幹嘛?」憐憐的心愈來愈慌,可是火耀日卻怎麼也不給她一個答案,她氣怒的坐在馬桶座椅上,瞪視著浴室的門,彷彿這樣就可以將她的怒氣傳達給那個可惡的男人一樣。
  
  「天啊!你怎麼還沒準備好啊?」十分鐘後門又開了,火耀日像是一團火球般的捲進來,拿起梳子就往她的長髮梳去。
  
  「你到底在幹什麼?」從原本的無措變成憤怒,憐憐再也受不了這樣混沌的狀況。
  
  尤其是在她知道哥哥和日之間的糾葛之後,她和日之間的一切似乎都變得虛幻起來,好像是隨時都會消失似的。
  
  輕拍著憐憐柔嫩的雙頰,他只是在俊逸的臉上掛滿神秘的笑容。
  
  「你先別管這麼多,跟著我出門就是了,我保證你一定會有一個很棒的驚喜。」
  
  看他那興奮中仍不減的霸氣,她也只好放棄掙扎,任由他寵溺地將自己的黑髮梳了又梳。
  
  再一次的,她希望時間可以暫停在這兒,因為此刻的她雖然很失措,但在他的大手溫柔拂弄下,她卻又對這樣的幸福異常眷戀。
  
  ***
  
  在一排又一排整齊的白楊樹下,矗立著一間小巧的教堂,幾個外型出色的男人或是雙手叉著腰,或是斜倚樹旁等待著。
  
  「該死的,他到底是來或不來?」煩躁的爬了爬自己的黑髮,文連星幾乎快要被這樣的等待給折磨至死。
  
  「你急什麼,要結婚的人是日又不是你。」瞿焰月對文連星的煩躁心知肚明,可仍忍不住的想要挑弄他原本就已經緊繃的神經。
  
  誰教他當初要自作主張的將濤洛的妹妹帶到日的身邊,想到那天自己在日的別墅見著憐憐的吃驚,他就忍不住的一肚子氣。
  
  日和濤洛之間的糾葛是眾所皆知的事情,而星將憐憐帶入日的世界,不啻是將情況變得更加的複雜,大男人之間的恩怨何必要叫一個小女孩來承受呢?
  
  「更何況你現在才來擔心難道不覺得太遲了嗎?在這麼做之前,你就應該先考慮清楚這樣對憐憐是否公平吧!」
  
  對於他的自做自受,瞿焰月可是一丁點兒都不同情,反而有滿腹的怒氣。
  
  雖然自己和濤洛兄妹的聯絡沒有像星那樣頻繁,可終歸是朋友一場,他也不希望憐憐受傷害。
  
  「我怎麼知道日會栽得那麼快,都還來不及東窗事發,他就想要結婚了。」「
  
  被人數落的文連星不平的為自己的行為作解釋,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向濤洛說明今天要進行的這場婚禮,他幾乎已經可以想像,他將如何承受來自這兩方的怒火了。
  
  「現在說這些都已經遲了,他們已經來了。」瞿焰月的話讓其餘兩人有志一同的全朝馬路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看見兩個對比強烈的身影。
  
  但正當他們準備迎向前去時,憐憐卻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轉身就想離開,甚至與火耀日發生爭執,摸不清頭緒的眾人只好繼續僵在原地,免得他們的加人讓情況變得更加複雜。
  
  ***
  
  俊美無儔的臉上難掩喜氣,火耀日緊緊牽著憐憐走往教堂的方向。
  
  「教堂?!」憐憐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眼前的建築物,整個人的身子頓時僵住,「你帶我來教堂幹什麼?」
  
  「我知道只要是女人一定希望能有一個盛大的婚禮,我答應你今天的一切都只是個儀式,可是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把你光明正大的留在身邊,我們結婚吧
  
  �驚詫的張大了嘴,憐憐愣愣的注視著火耀日,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結婚?!這是她不能承受的驚喜呵!
  
  「我……我不能……」回過神來的憐憐猛地搖著頭,心裡頭五味雜陳的望著火耀日漾滿笑意的臉龐。
  
  「憐憐,你可以嫁給我,我保證一定能給你幸福。」雖然沒有愛語,但火耀日卻用堅定的聲調保證往日的幸福。「一定會為你補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不,不是這樣的,我要的並不是這些,而是我真的不能嫁給你,至少現在不能。」
  
  他的愛在此刻看起來雖然是那麼的真實,可是誰又能保證當他知道一切的真相後不會怨恨她的隱瞞,她的大哥是秦濤洛,這是鐵一般的事實,而這事實也絕對不可能隱瞞一輩子。
  
  如果他的心結不開,那麼結婚就只是一種自私的行為,甚至有可能讓兩人一同墜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雖然她很渴望答應,可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拒絕,憐憐猛搖著頭後退數步,看著他那淡去笑容的臉龐和逐漸浮現的憤怒,她的心緊緊的揪著。
  
  「你不想嫁給我嗎?」看她臉上閃過的驚駭莫名,這樣的想法像是一盆冰水似的當頭兜了下來。
  
  「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那不敢置信的言語,和無比憤怒的神情像是一根根的針見進憐憐的心口,但她卻不知道該如何讓他瞭解自己的顧忌。
  
  真相不能說,往事不能提,這樣沒有過去的他們有什麼資格談未來?
  
  「借口!」火耀日大喝一聲,然後逼近她數步。「什麼不能,如果真的不能,當初何必來撩撥找?」
  
  被拒絕的難堪與憤怒將火耀日包裹成一團炙人的火球,他怒視著她,想要得到一個合理的理由。
  
  「我……」無言的承受怒火,憐憐的一顆心揪得發疼,但仍試圖勸他,「我們何必急於一時,再多考慮一陣子可以嗎?更何況我還得徵求我哥的同意。」
  
  「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嗎?」充滿怒氣的臉上多了一抹自嘲;火耀日幾乎是口不擇言的對憐憐說:「我不知道原來你是天生就下賤,所以可以絲毫不在乎的就爬上男人的床,甚至主動的勾引我,然後在你上手了,多了一項戰利品後,就想要拍拍屁股走人。」
  
  往事的難堪再次浮上心頭,主宰火耀日全部的靈魂,他的口不擇言其實都只為了撫平自己心裡頭的不甘,完全忘了她的第一次是給了他。
  
  原來他是真的不適合擁有婚姻,以前的他不也曾經傻傻的向另一個女人求婚,而那個女人給他的回答是隔天就上了秦濤洛的床。
  
  而這次,他竟又沒能記取教訓,又傻傻的向憐憐求婚,而這次她甚至連考慮都沒有考慮,難道說他是真的那麼不堪,所以沒有資格獲得婚姻嗎?
  
  「你怎麼能這麼說?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憐憐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不解他怎麼可以只是因為她拒絕和他結婚,就這麼輕易說出這樣傷人的話語,昨夜的甜蜜難道對他來說沒有絲毫的意義嗎?
  
  一雙炯目被憤怒染得發紅,怒視著憐憐的眸光就像盯著殺父仇人一樣的憎惡。「究竟是你殘忍,還是我殘忍?是你先來招惹我的,但我卻沒有想到你那清純的外表下,藏著的也不是真心,這對你來說不過是場遊戲罷了!」
  
  聽著心愛的人不斷殘忍的指控她,憐憐不解他為什麼可以這樣容易否決她的愛,他們是相愛的不是嗎?就算她拒絕他的求婚,他也不必這樣殘忍的說她吧?
  
  恍然間,大哥的話在此刻竄進腦海之中,她這才對他的怒氣恍然大悟了起來,想必他定是將過往和現在重疊了。
  
  「日,你冷靜點好嗎?其實我不是不嫁給你,只是想要再緩一緩而已。」
  
  有稜有角的臉上勾起一抹冷笑,火耀日倏地斂去怒容,用著不經意但卻殘忍的話語說:「不用緩一緩了,反正你夠下賤,壓根不在乎的爬上我的床,那我又何必這麼的想要和你結婚呢?」
  
  聽著他用那麼殘忍的字眼說她,憐憐的臉倏地刷成一片白,心底有苦說不出的她像是逃避似的不住往後退,然後像不能再忍受任何一個傷人的字眼般的回身就跑。
  
  淚水迷濛她的雙眼,她只是不顧一切的往前衝,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跑上車潮擁擠的大馬路。
  
  耳際不斷迴盪著火耀日剛剛那殘忍至極的話語,讓她連耳邊不斷響起的喇叭聲都沒有聽到,更沒有聽到火耀日回復理智後,充滿驚慌的喊叫聲,憐憐只想趕快遠離這一切。
  
  突然間「砰」的好大一聲,憐憐嬌小的身子被撞得半天高,然後又重重的落在地面。
  
  四周的尖叫聲不斷,但唯一竄入她耳際的卻是火耀日那帶著驚慌的呼喊,聽到他的聲音,憐憐點染著血液的頰畔漾起滿足的笑容,然後不再抗拒的被席捲至黑暗的洪流中。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5-20 12:48:35

【第八章】
  
  「你該死的到底是怎麼了?她不想結婚就算了,你有必要發那麼大的火嗎?」文連星看著方才把憐憐抱進急救室後便不發一語的火耀日,忍不住的數落道。
  
  他們的爭執他多多少少有聽到一些,雖然可以理解日再次被拒絕的難堪,可是他卻不能接受他用那樣的言語指責憐憐。
  
  憐憐對他的愛,他們這幾個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對於她沒有答應日的求婚,箇中的理由他們當然也都知道,所以自然心都偏向憐憐一些。
  
  「喂,別說了,現在憐憐的情況都不曉得怎麼樣,幹嘛還說這些呢?」東方慕辰看著火耀日鐵青的臉上交雜著無比的憂心,忍不住的扯了扯文連星的手臂,要他少說一些,免得再度激怒火耀日,可惜文連星並不領情。
  
  「為什麼不說?我就是要說,收下你的戒指卻立刻上別人的床的人又不是憐憐,你憑什麼遷怒?不是每個女人都是柳蓮香,你幹嘛……」
  
  文連星數落的話都還沒有說完,一聲巨大的玻璃碎裂聲響已然發出,震住每個人的心神。
  
  他們連忙四處察看聲響的來源,最後兩人的眼光有志一同的全部掃向火耀日身旁那堆碎裂的玻璃,還有淌著鮮血的拳頭。
  
  「你……」文連星看到他火爆的舉動,真是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你這樣有用嗎?傷害自己並不能讓憐憐沒事。」
  
  可偏偏不管他說了多少,火耀日的目光依然沒有看向他,他的目光從頭到尾都盯著「火焰門」的急救室門口,彷彿這樣就可以穿透那扇門,看進裡頭似的。
  
  「好了,你就少說兩句吧!日他現在心裡也不好受啊!」東方慕辰向來淡漠的神『情未變,勸著情緒十分激動的文連星。
  
  「簡直不可理喻!」見火耀日理都不肯理他,甚至連眼光都沒有瞄向他,文連星也懶得再浪費力氣,索性不再開口。
  
  突然間急救室的門打開來,霍焰月向來悠閒的表情被嚴肅所取代,他默然的瞥了一眼坐在一旁卻未出聲的火耀日。
  
  他猶豫了一會兒,才轉頭對文連星交代,「趕快去把濤洛找來,要快!」
  
  「找他來幹什麼?難道是憐憐她不行啦?」再也顧不得要繼續隱瞞火耀日,文連星著急的追問。
  
  總覺得憐憐會弄到今天這個地步,其實他也應該負些責任,所以文連星自己也很擔心。
  
  「憐憐失血過多,可能有生命危險。」
  
  此話一出,坐在一旁的火耀日魁梧的身軀震動了下,但心頭的另一抹疑惑卻教他按兵不動的繼續坐著。
  
  「要輸血嗎?那何必找濤格來?我們這些人的血型難道都不可以嗎?」文連星一邊說著,一邊毫不猶豫的捲起衣袖,他願意貢獻自己的鮮血,畢竟今天這事他也要負一半的責任。
  
  「憐憐的血型是RH陰性,這樣的血連血庫都欠,你有嗎?」急著繼續進去救人,瞿焰月沒那麼多的耐心解釋,話一說完,便又轉身進人急救室。
  
  「RH陰性?!」文連星一愣,回過神後一刻也不敢耽擱的就拿起電話,正準備撥號時,電話卻被人一把抽走。
  
  「你搞什麼?把電話還我!」文連星回身瞪視火耀日,伸手欲拿回電話,都什麼時候了,救人如救火他不懂嗎?
  
  「憐憐和他是什麼關係?」火耀日沈著聲問道,一雙被怒氣充盈的黑眸看起來份外嚇人。
  
  就連文連星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忍不住因為他那股形之於外的氣勢而倒抽口氣,但他卻仍是選擇沈默,只是向東方慕辰使了個眼色,要他打電話通知秦濤洛。
  
  「她到底該死的是誰?」得不到答案的火耀日幾近失控的一把揪住文連星的衣領,再次憤怒的質問。
  
  「憐憐是濤洛的妹妹,你難道真的沒有一點兒印象嗎?」回答他的是打完電話的東方慕辰,反正事已至此,真相遲早也得揭開。「而這也是為什麼憐憐剛剛不敢貿然跟你結婚的原因。」
  
  得到自己所想要的答案,火耀日一把放開揪住文連星的手,然後轉過身就要離去。
  
  「喂,你要去哪裡?難道你不顧憐憐的死活了嗎?」剛得到呼吸空氣的自由,還來不及順過氣的文連星,眼見火耀日要離開,連忙追著問。「現在是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難道忍心讓她一個人孤軍奮戰嗎?」
  
  「如果是你,你會去關心一個仇人的妹妹是死是活嗎?」連頭都沒回的,火耀日只是冷冷的說。
  
  「什麼仇人?!你不是說你愛她,想要同她、小火焰一起組成一個家庭嗎?」
  
  「那是在我還不知道她的身份的時候。」火耀日冷淡的說,彷彿此刻躺在急救室裡和死神搏鬥的人真的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能期望我去愛一個讓我恨了八、九年的男人的妹妹。」
  
  「我拜託你好不好,什麼仇人不仇人、恨不恨的,濤洛他壓根就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是你自己為了你那該死的自尊執意要誤會他!」
  
  他們大家都清楚的知道柳蓮香是什麼樣的女人,一個勢利又虛榮的人,就只有日這個呆子會被她蒙蔽得這麼徹底。
  
  「夠了。」舊事毋需再重提,這個話題是他心中的禁忌,火耀日一反常態的火爆,只是冷然的掃了兩人一眼,便踏著重重的步伐轉身離去,「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秦濤洛,所以更不可能會接受他的妹妹。」
  
  當憤怒已不足以表達他的情緒時,冰冷是唯一的選擇,只有從那重重的腳步聲中可以知道他心中的憤慨。
  
  文連星和東方幕辰也只有無奈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
  
  收拾好該收拾的東西,憐憐一個人坐在這間堪稱豪華的病房,略顯蒼白的臉上平靜的沒有一絲絲情緒。
  
  「憐憐,出院手續我已經辦好了,我們可以走了。」不捨的看著憐憐臉上的淡然,秦濤洛的臉上滿是愧疚。
  
  憐憐受的傷並不輕,差點兒要了她的小命,好不容易經過這兩個月的細心療養,終於撿回一條命。
  
  可是月的醫術能醫的只是身體上的傷,至於憐憐的心傷究竟有多深、多重,卻沒有人曉得,也沒有人能醫治。
  
  在憐憐剛睜開眼看到他後,彷彿對於日離去的事已經心知肚明,所以她從來沒有問過日的事情,更不懷疑日的沒有出現。
  
  憐憐對日的感情有多深,他是心知肚明,所以這樣的憐憐也更教人心疼和擔心。
  
  「哥,我想拜託你兩件事,可以嗎?」聽到秦濤洛的呼喚,憐憐並沒有起身,只是擡頭對走近她的哥哥說道。
  
  「不要說是兩件,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為你做到。」秦濤洛的臉上有著寵溺及愧疚。
  
  這段時間他常常在想,如果不是他的話,或許憐憐的感情路不會走得這般坎坷,她絕對可以和自己心愛的男人結婚,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所以是他欠她,不要說是兩件事,只要是憐憐所希冀的,就算是要他傾家蕩產,他也會為她做到。
  
  「哥,謝謝你。」揚起感激的笑容,秦濤洛的寵溺暫時驅走她的孤單。
  
  是的,沒有日哥哥的日子,她變得本然,凡人該有的喜怒哀樂彷彿在一夕之間被奪走,唯一剩下的就是心痛和寂寞。
  
  有時她甚至會想,如果沒有哥哥的話,她絕對撐不過這樣痛苦的時刻,所以她並不怨,如果說在日哥哥和哥哥之間硬是要她選一個人的話,她絕對會選哥哥。
  
  可是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之後,她變得很貪心,想要在人脆弱的生命中,捉住所有自己希冀的情感。
  
  所以她要兩者兼得,不但是哥哥的疼寵,就連日哥哥的愛情,她也要努力的將它捉回來。
  
  「傻瓜!」揉了揉憐憐的頭,秦濤洛低斥著她的感謝。「如果沒有哥哥的話,或許你和……」
  
  秦濤洛在提到火耀日前倏地打住,因為他不知道此刻的憐憐是否能夠承受。
  
  突地緊緊握住秦濤洛的手,憐憐的臉上浮現一朵堅強的笑容,「哥哥,我不要你覺得對不起我,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選擇的,而且我很感謝你讓我做出這樣任性的選擇。」
  
  清楚的知道在這段時間裡,哥哥的心裡和她一樣的不好受如果她的痛是一分,那麼哥哥的痛便是十分,因為他的痛還包。了對她的愧疚。
  
  「可是如果不是我和日之間的糾葛,那麼你和他之間或許會更平順些,也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結束。」
  
  當秦濤洛說到「結束」兩字時,憐憐嬌弱的身軀微微一震,但很快的,勇氣再次回到她心中,她堅定的對他說:「哥哥,我和他並沒有結束。」
  
  緊緊的皺起眉頭,秦濤洛完全不解憐憐話中之意,日這兩個月來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憐憐不就已經證明一切都已經結束,為什麼憐憐卻說他們之間還沒有結束呢?
  
  「憐憐,難不成你還不死心?」秦濤洛的臉色倏地沈了數分,炯炯的雙眸亦散發著強烈的不贊同。
  
  「我不相信日哥哥真是這樣絕情的人,除非我證明他對我是真的無情,否則這段感情我絕對不會放手。」
  
  「憐憐……」秦濤洛的語氣帶著警告,著實不敢相信憐憐竟然在火耀日狠心不管她的死活之後,竟然還對他不肯死心。
  
  「哥哥,日哥哥是你的朋友,難道你真的相信他是這麼絕情的人嗎?」憐憐朝著秦濤洛反問。
  
  「可是事實已經證明了一切,不是嗎?」雖然他很願意相信日不是這樣的人,可是他這兩個月來沒有踏進這病房一步是事實。
  
  「要知道我的安危並不用親自來,他可以透過很多方式。」
  
  憐憐之所以會這麼有信心,完全是因為聽到護理站護士們的對話,有一次在偶然之間,她聽到她們在討論有一個男人天天打電話詢問她的情況,而她堅信那個人絕對是日哥哥。
  
  也因為這樣的認定,所以她決定要在這段感情中成為最勇敢的那個人,她要捍衛自己的愛情,絕對不讓它因為一個自私女人的謊言而破滅。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看著憐憐臉上泛著自信的光芒,不可否認的,這樣有生命力的憐憐有些說服了他。
  
  「我知道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要什麼,所以我希望大哥可以幫我。」
  
  深吸了一口氣,要將自己最疼愛的小妹再次推到很可能會被傷害的位置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可是看著眼前再次回復朝氣的妹妹,秦濤洛又忍不住的心軟。
  
  內心幾經天人交戰,秦濤洛終究還是屈服在她的堅定之下,「你想要哥哥怎麼做?」
  
  「第一,找出當年那個女人的下落,既然日哥哥他不肯相信你的解釋,我相信唯有那個女人出現,才能澄清當年的一切。」
  
  「沒問題。」秦濤洛一口答應,憑他還有月、辰和星的力量,要找出那個女人應該不是一件難事。「然後呢?」
  
  「在各大報登出消息,說秦氏企業的女繼承人——我,要徵婚,嫁妝是秦氏一半的財產,還有肚子裡的孩子。」
  
  「你懷孕了?!」他驚詫的低吼,不敢相信的眸光倏地射向憐憐平坦的肚子上。
  
  「哥哥,你先別激動,我應該沒懷孕。」看著秦濤洛激動。憐憐連忙安撫著。
  
  雖然她的月事已經兩個月沒有來,可是她想那是因為她這陣子受傷,所以生理時鐘大亂所造成,不過說實話,她也挺樂見這樣的謊言變成真實。
  
  而她之所以要哥哥放出這樣的消息,不過是想逼日哥哥面對她罷了。
  
  「她看過他和小火焰相處的情形,相信他是個愛小孩的人,而且憑他的驕傲,他絕對不會容忍自己的孩子叫別的男人爸爸。
  
  「應該?這個答案不夠好。」秦濤洛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就要去找瞿焰月,他得要確定這件事才行。
  
  「哥哥,你先聽我說完好嗎?」憐憐哭笑不得的阻止秦濤洛的腳步。
  
  「我得先確定你是不是懷孕了,才能決定我是不是應該要掐死日,可不是把你再次交給他。」
  
  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憐憐沒好氣的說:「你一定會有機會把我親手交給他,所以我有沒有懷孕不是重點,如果我懷孕,你確定真的要把他掐死,然後讓我肚子裡的孩子變成孤兒嗎?」
  
  憐憐的反問讓他的腳步頓時僵住,他小心翼翼的問:「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不管他有沒有改變心意,如果你有了孩子,你一定會生下來?」
  
  「答對了。」憐憐萬分肯定的點了下頭,充份的表現出自己的決心。「所以你現在最該做的不是去找月哥哥幫我驗孕,而是要幫我想辦法找回我那個逃走了的愛人,可以嗎?」
  
  「我好像沒有選擇的機會不是嗎?」秦濤治氣虛的反問,面對他這個唯一的小妹,他是一點兒轍也沒有。
  
  不過臨走前,他還是回過頭來,對她堅持的說:「不過我還是會去找月來幫你驗孕。」
  
  「我無所謂。」憐憐不在乎的聳聳肩,反正有或沒有並不能改變她的決心。
  
  駕輕就熟的泡好牛奶,火耀日將奶瓶送入小火焰的口中,看著他貪婪的吸吮著瓶中的牛奶,火耀日的心裡興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少了憐憐的照顧,這陣子小火焰明顯的變得不是那麼快樂,原本被她養肥壯的小小身軀似乎消瘦了一些。
  
  是不是該再找一個保母呢?火耀日開始認真的思索起這個問題。
  
  當他發現憐憐的真實身份之後,他毅然決然的斷絕彼此的關係,與生俱來的驕傲讓他無法原諒憐憐的欺騙,但更加不能原諒的是他竟然會愛上仇敵的妹妹。
  
  可奇特的是,每當他興起找一個新保母的念頭時,心中總會升起一股不情願,彷彿自己如果真的做了這樣的舉動,那麼他和憐憐之間的關係就會真的斷個乾乾淨淨。
  
  而這樣的關係是他唯一能夠允許自己擁有的,因為這既不會損及自己的尊嚴,更不會傷害自己的驕傲。
  
  也因為這樣荒謬的想法,他從一個什麼都不會的男人,成了一個十足十的超級奶爸,不再將牛奶泡得結塊,更不會再將尿布包反,甚至連哄孩子睡覺這樣艱難的任務,他都已經可以做得熟門熟路。
  
  「砰」的一聲,門被外頭的人給重重推了開來,火耀日不耐煩的皺起濃眉,忍住脫口而出的怒吼,就怕嚇著正喝牛奶喝得興起的小火焰。
  
  他相信唯有星才有那個膽,這般不知死活的闖進他的房間。
  
  自從那天在月那間急救室知道真相之後,他幾乎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和星說話,他甚至斷絕一切和這幾個好友的聯絡,努力的固守自己和小火焰的天地。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所有的好友都受不了,開始連番造訪這間別墅,不斷的用公事和友誼來融化他的冰冷。
  
  終於他們的誠意化解他心頭的疙瘩,斷了的友誼也重新接上線,他原諒了他們的隱瞞,彼此的生活終於重回正軌。
  
  可是唯一沒有停止過來煩他的就是星,他幾乎已經把這兒當成了他的家,有時甚至連自己的家都沒回。
  
  他知道星對自己及憐憐都有一股愧疚,基於彼此的情誼,他願意接受他的異常頻繁來訪,只要他不提及憐憐的話。
  
  「你還有心情在這兒餵奶?」文連星一進門,見著火耀日又在做著超級奶爸的工作,忍不住的怪叫道。
  
  對他略顯激動的反應,火耀日只是擡眉掃了一眼,然後便又繼續專心的喂起牛奶。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陰陽怪氣的?」真是懷念日的怒火呵,對於日這種陰陽怪氣的表現,他著實有些不能接受。
  
  要是以前的日,若是他這樣沒頭沒腦的闖進來,怕不早就一陣震天的怒吼了,哪像現在的無動於衷。
  
  總是覺得儘管日對憐憐在表面上好像已經斷情,可是其實在心底還蘊藏著非常深的情感,而也正因為這樣,所以他對憐憐及日總有一份愧疚,如果不是他遊戲般的介人,他們或許不用遭遇到這樣的情傷。
  
  「你若看不慣可以走人,不會有人攔你。」火耀日淡淡的說,連一抹眼神都不願意施捨給文連星,只是逕自放下已經空了的奶瓶,抱起小火焰輕柔的為他拍著嗝。
  
  「你……真受不了你。」雖然不意外自己會得到這樣冷淡的反應,可是文連星就是不習慣。『算了,我懶得和你說了,你自己看吧!「
  
  將自己帶來的報紙攤在火耀日的面前,文連星躺進柔軟的沙發裡,等待著火耀日的反應。
  
  那報紙上的頭版頭條登的是「秦氏千金公開徵婚,也為腹中胎兒徵求父親」任何男人只要能夠疼愛憐憐,並且能將她肚裡的孩子視為己出者,皆有資格前來應徵。
  
  當這篇爆炸性的消息一經刊出,自然引起各界的討論,尤其是憐憐未婚懷孕,甚至還公開徵求丈夫的舉動,自然和現今的道德標準有很大的不同,所以批評者眾多。
  
  但也有一些女權運動者,公開站出來支持憐憐這種開放的做法,但正反兩方的意見依然無法影響那些對此徵婚躍躍欲試的男人,請求面試的信件猶如雪片般的飛來。
  
  可出乎文連星意料之外的,火耀日對那報紙瞥了一眼,然後像是沒啥反應的繼續搖哄著小火焰。
  
  「喂,你倒是說句話啊!」文連星心急的催促著像是沒這回事的火耀日。
  
  「說什麼?」火耀日反問,臉上仍是一片冷漠,唯有那眸中不可扼抑的閃過一片陰沈,但卻快得讓人無法察覺。
  
  「你不在乎憐憐帶著你的孩子嫁人?」忍不住的揚高聲調,明知憐憐的名字在這間豪華大別墅中已然成為禁忌,但文連星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她想要嫁給誰是她的事。」他冷淡的說道,但唯有垂置身側緊握的拳頭才能看出他的憤怒。
  
  那個女人她竟敢這麼做,不但公開徵婚,還敢要她腹中的胎兒去叫別的男人爸爸,這種事絕對不是他能夠忍受的。
  
  燦爛的月、晶亮的星子高掛在寂靜的夜裡,憐憐仰頭望向那一片屬於黑暗中的光明,心不禁淒然。
  
  儘管在哥哥面前說得信誓旦旦,但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她的心卻愈加的惶恐不安。
  
  登出那樣的新聞,她幾乎已經拋棄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名聲和羞恥,如果這樣仍打動不了日哥哥心中那股強烈的恨意,那麼她大概也只能放棄吧!
  
  雙手不由自主的撫向自己依然平坦的肚子,在月哥哥的檢查下,她已經證實了自己不小心一語成懺,懷了孩子,而這個孩子也夠堅強,沒有在母體受創的情況下流掉,反而安安穩穩的住了下來,並成長茁壯。
  
  「你真的懷孕了?」一直躲在暗處觀察著憐憐的火耀日在見到她探手輕撫自己肚子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的出了聲。
  
  本來他還懷疑憐憐的懷孕是否是他那些好友和她聯手編來騙他的謊話,所以一直不願相信,而今夜當他看見她總不由自主的輕撫著自己的肚子時,他開始有些相信她的肚子裡是真的有了寶寶。
  
  一顆原本堅定的心在憶及孩子天真可愛的模樣時,開始動搖,滿腔的憤怒也因為這樣的確認而平息了許多。
  
  「你……怎麼在這裡?!」深愛著火耀日的憐憐當然不會錯認他的聲音,但她卻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家的陽台上。
  
  她的心急切的想要見他一面,身子猛地轉了過來,卻因為轉得太急太快而差點兒跌倒。
  
  「小心!」躲在暗處的火耀日低喝了一聲,然後眼明手快的竄出,一把扶住憐憐,讓她不至於跌跤。「難道你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體不能跌倒嗎?」
  
  這樣熟悉的怒火讓憐憐忍不住的在蒼白的臉上勾起一抹笑,雙眼更是貪婪的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就像是要彌補這段日子以來的思念似的。
  
  「你終於來了。」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出現的時候,他終究還是出現了。
  
  「不然你以為我會任由你讓我的孩子叫別的男人爸爸嗎?」火耀日粗聲粗氣的說道,不願承認自己其實也很想來見她一面。
  
  聽到他的話,憐憐的心喜淡去,臉上的笑容亦逐漸的隱去,她淡然又失望的問:「只是因為這樣嗎?」
  
  如果他願意放下自己的驕傲,說一聲愛她的話,那麼她或許會不顧一切的撲進他的懷中,感受他的溫暖。
  
  可是他的答案告訴她,他其實還沒忘懷他心目中對哥哥背叛的芥蒂,而那同樣代表著他不會接受她的身份,就算會也只是勉強。
  
  「不然你以為我在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後該說什麼。」火耀日嚴厲的反問。
  
  在他銳利的目光下,憐憐的身於忍不住的一縮,心更痛了。
  
  而看見她這個模樣,火耀日的心倏地升起一陣的痛,這陣心痛讓他忍不住的想要掐爛自己的嘴,讓它不再吐出這樣傷人的話語,可是他的驕傲並不容許他這麼做。
  
  「你還是不能放下嗎?」憐憐失望的低問。
  
  即使自己已經放下所有的矜持,但他卻仍執著於心中那股莫名的恨意,憐憐真要忍不住懷疑,他是否真的曾經愛過她。
  
  「我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是將你和他切開,不將恨意遷怒到你的身上。」這已經是火耀日最大的讓步了,可是憐憐卻不夠滿意。
  
  「那你想怎麼樣?」
  
  「我要你立刻停止那該死的徵婚然後和我結婚。」火耀日終於說出此行的目的,可這樣的結果並沒有換來她的欣喜。
  
  「然後要我和疼我逾恆的哥哥一刀兩斷,只因為我愛上了你?」憐憐尖銳的反問,這樣的要求她怎麼能夠做到。
  
  「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哥。」幾乎是從牙縫中迸出這段話來,火耀日永遠也不能忘記秦濤洛所帶給他的屈辱。
  
  憐憐突地搖起頭,一向嬌俏的臉上亦浮現一抹嘲諷的笑容,「我開始懷疑哥哥至今仍將你視為好友是否是一種錯誤,如果你對他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的話。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去將那件往事調查得清楚些,再來找我談呢?」
  
  「你……」她的話顯然已經代表她的拒絕,火耀日胸臆之中逐漸狂烈的燃燒起憤怒之火。「如果你的話代表著拒絕,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會放棄,可是如果你以為我會因此而原諒你哥,那最絕對不可能辦到的。」
  
  「沒有原諒就沒有結婚,我會替我肚子裡的孩子找一個父親,你可以走了,衷心的希望你的改變夠快,因為我絕對不會讓我肚子裡的孩子變成父不詳,屆時歡迎你來參加婚禮,順便看看你兒子的爸。」
  
  「你……」他的憐憐改變了!不再如往日的怯懦,此刻的她就如一個女戰神似的,教人眸光不忍稍移。
  
  可是她的固執卻也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掐死她,他都已經做出讓步,她還想叫他怎麼做?
  
  「走吧!」憐憐舉步,在與火耀日擦身之際,再次輕啟檀口說:「有時候人的憤怒會掩蓋一切的事實真相,眼見都不一定能為憑了,更何況只是一個人說的話,如果她是有私心,那麼你心中堅持的恨豈不只是個笑話。」
  
  錯身而過之後,憐憐隨即走進房間,將落地窗緊緊的關上,跟著拉上窗簾,他們之間的未來已經不是她能掌控的了,唯一能掌控的人是他,如果他不改變,那麼他們之間絕對不會有未來,因為她要的不是二選一式的殘缺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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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0 12:48:59

【第九章】
  
  「你要我去找柳蓮香?」文連星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似的張大了嘴,好半晌合不上去。
  
  這究竟該說是憐憐料事如神,還是該歸功於愛情的偉大,一向將柳蓮香視為禁忌的日竟然主動的開口提到她,甚至還說要去找她。
  
  天啊!文連星忍不住將目光投向窗外,想要看看外頭是不是開始下起紅雨,想來這一仗日真是輸得徹底啊!
  
  懶得去理會文連星那種無理頭的動作,火耀日只是逕自繼續交代,「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一定要給我找到她。」
  
  「怎麼,你終於也會害怕自己心愛的小憐憐投入別人的懷抱嗎?」
  
  火耀日狠狠的瞪了文連星一眼,那眸中有著濃濃的警告意味,而他拳頭上那清晰可見的青筋則充分的顯示著他的怒氣,尤其是在文連星提到憐憐想要嫁給別人的時候。
  
  「唉!早知如此,你又何必當初,竟然還狠心兩個月都不去看她一下,難怪憐憐會死心的想要另嫁他人。」
  
  雪中送炭的事,他文蓮星向來不會做,而該落並下石時,他是絕對不可能錯過的,難得看到日吃癟,他不好好的取笑一番又怎麼對得起自己呢?
  
  「你很想像憐憐一樣在醫院裡躺上兩個月嗎?」
  
  幾乎是從牙關迸出來的威脅,讓文連星連忙的搖手拒絕,也讓他知道玩笑已經開夠了。
  
  「謝謝,我想我這個勞碌命可能沒有那個福氣。」
  
  「知道就好,還不趕快去找人。」火耀日沒好氣的催促。
  
  「要是三天內找不到人,我想月那邊絕到會幫你留下一個好位子。」
  
  他昨夜想了一夜,解放想通了,如果秦濤洛堅持自己無辜,那麼唯一的問題就只出在柳蓮香的身上。
  
  所以唯有找到她,才能揭開過往的一切,忽然間,他竟有些希望一切都只是自己該死的誤會。
  
  「你真是狠!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好朋友啊?」先撇開找人的問題,單是他的威脅,令文連星不服氣的咕噥。
  
  「不是。」火耀日更絕,完全沒有絲毫猶豫的肯定答道,這樣的答案差點讓文連星從椅子上跌下來。
  
  「你……」文連星氣得半死,卻又拿火耀日沒轍,這樣是架打不贏人的壞處,害他只能拿白眼瞪這個粗魯的男人。
  
  「你真的很想和月做伴嗎?我想他一定會很高興有個人能讓他整個痛快。」
  
  這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文連星繼續在這邊囉唆的話,可能不用等到三天後,現在就可以去和瞿焰月做伴了。
  
  「我想你恐怕不會有這個機會了,你不但不能打我,還可能得包個大大的媒人禮給我。」文連星異常的氣定神閒。
  
  「你……」
  
  眼看火耀日火爆的拳頭揮下,文連星靈巧的一閃,躲到離他拳勁範圍最遠的位置,然後得意揚揚的威脅,「如果你真的『很想要』知道柳蓮香的消息,我勸你最好忍住氣,而代價就是不用等三天。」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就知道她的下落?」火耀日的眸中閃過一絲興奮,他心急的問。
  
  「三天前正好不巧的帶客人去應酬時,在西華大酒店遇上。」他當然沒有實話實說,其實柳蓮香的下落是他千辛萬苦查出來的,可是他又怕實說的括,日會以為他們作假,所以索性隨便找了一個借口。
  
  乍然聽到這個消息,火耀日不禁有些怔然,他一直以為憑柳蓮香的容貌及手段,要有個好歸宿並不難,所以他一時沒有想到她竟會淪落到賣身的下場。
  
  「西華大酒店?她在那兒幹嘛?」他不願相信心中想法的問。
  
  「一個長得不錯的女人,在酒店裡還能幹嘛!」文連星沒好氣的說,真搞不懂他那顆笨腦袋怎麼做黑社會的老大。
  
  隨隨便便一個女人的說詞,就能讓他誤會濤洛這麼多年,就他來看,這個老大換他來做還差不多。
  
  「她在酒店上班?!」火耀日仍不敢相信的問。
  
  「廢話,你還真以為她是什麼好料的嗎?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在酒店上班不是挺適合的嗎?」
  
  「這……」聽到柳蓮香的遭遇,火耀日的心也不禁一片淒然,究竟是他深愛過的女人,乍聞她的下場,依然忍不住在心裡漾起一絲同情。
  
  「少拿你那廉價的同情放在那種女人的身上,那種女人也只有你會當成一個寶。」文連星一向討厭柳蓮香,所以說起話來自是很不留情面。
  
  「你如果有時間在這裡哀悼她的遭遇,不如趕快去找她,否則到時晚了,若是憐憐不等你,那你就不要後悔。」
  
  他的話的確提醒火耀日,只見他二話不說的出門,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清楚事實的真相。
  
  坐在車子裡,仰望著樓上憐憐房間的一片燈火璀璨,火耀日的心情忍不住的激動,他仰頭灌進一口黃澄澄的烈酒,讓那燒灼的滋味消除自己心裡的慌亂。
  
  在經過一番威脅利誘下的深談之後,他終於自柳蓮香的口中知道事實的真相,也知道自己竟然平白的誤會秦濤洛幾近十年的時間,甚至他還因為自己錯誤的恨讓憐憐孤單一人和生命奮戰。
  
  只要一想到這裡,他就不能原諒自己,更沒有臉去向憐憐請求原諒。
  
  其實他坐在這裡已經很久了,可偏偏時間過得愈久,他就愈提不起勇氣,幾次探手欲開門下車,只要一想起自己的殘忍,他的手便又忍不住縮了起來。
  
  終於在他猶豫之間,憐憐房間的燈滅了,見不著她人影的火耀日低歎一口氣,正考慮自己應該像上次一樣摸人秦家,還是明天再說。
  
  突然間,幾聲清脆的敲玻璃聲自車窗上傳來,他轉眼一瞧,車門外站的竟是九年未見的秦濤洛。
  
  火耀日猶豫了一會兒,終是決定下車面對,畢竟是他無理的誤會壞了這麼多年的友情,所以即使尷尬,他仍是個敢做敢當的漢子。
  
  兩個男人對視良久,火耀日的眸子閃過無數的愧疚,而秦濤洛的眸中則閃過一絲絲的釋然。
  
  畢竟日的到來證明憐憐的堅持沒有錯,儘管對日給予憐憐的傷害仍難釋懷,但他仍願意相信日是一個可以帶給憐憐幸福的男人。
  
  「秦……濤洛,我很抱歉,竟然不分青紅皂白的誤會你這麼多年,還因為心裡那莫名的憤恨傷害憐憐。」
  
  原本以為道歉的話語很難說出口,可是一旦面對了,火耀日這才發覺其實只要有誠心,沒有什麼話是說不出口的。
  
  秦濤洛先是默然將一記重重的拳頭捶上火耀日的肩頭,然後綻出一抹笑容,「是兄弟的話,就不用多說了。」
  
  「你……」對於他的輕易原諒,火耀日感到有些詫異,可心中更多的是對這段重新接續起來的友誼的喜悅。「不怪我嗎?」
  
  「曾經怪過,因為你的不信任。」秦濤洛誠實的說道。「可是如果你願意答應我一件事的話,那麼我就算想怪你,只怕也會有人不同意。」
  
  「你說。」爽朗的承諾著,現下別說是一件事,就算是千件百件,只要能夠彌補自己的錯誤,火耀日也心甘情願承受。
  
  火耀日的表現讓秦濤洛知道自己的妹妹沒有看錯人,他或許曾經因為誤會而傷害憐憐和自己,可是他相信這輩子日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答應我,好好照顧憐憐,一輩子疼她、呵護她就是彌補我最好的方式。」秦濤洛提出自己的要求,對他來說,一切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自己妹妹的幸福。
  
  「沒問題。」火耀日堅定的許下承諾,他知道經歷過這次幾乎失去的經驗以後,他絕對不會再做出這樣的事來。
  
  更何況等待憐憐的並不只是他一個人,還有漸漸變得不快樂的小火焰。
  
  「記住你的承諾,如果你敢再一次的傷害憐憐的話,那麼我發誓我會將她藏到天涯海角,讓你沒有再一次見著她的機會。」
  
  他想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憐憐在醫院時,難過與思念交雜的情景,所以即使要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他也會永遠確保憐憐是幸福和快樂的。
  
  「你不會有那種機會的。」火耀日堅定的說。
  
  錯失一次已是愚蠢,如果要他再錯一次,那還不如要他去死比較快些。
  
  「兄弟!」聽到火耀日的話,秦濤洛終於滿意的將手伸至半空中,等待著另一隻手的加入。
  
  「永遠的兄弟!」而這次火耀日沒有任何的猶豫,立刻的伸出手去與之交握,並且肯定的道。
  
  「去吧!」秦濤洛滿意的點點頭,催促著火耀日。
  
  火耀日迫不及待的轉身往屋子的方向走了幾步,倏地又回過身來問:「我可以帶她回家嗎?」
  
  喝!這個小子還真是迫不及待呵!秦濤洛在心中略顯不滿的想著。
  
  「這裡就是她的家,我不知道她哪裡還有另一個家。」
  
  「當然有,就是我和她,還有小火焰共有的家。」火耀日恢復昔日的狂放,傲然的道。
  
  「你……」秦濤洛對他的自信顯然有些不敢置信,可是卻又非常欣賞,於是讓了一步說:「如果你能取得她的同意,我不反對。」
  
  「她不會有拒絕的機會。」火耀日自信滿滿的開口,因為他早就打算好,要先將憐憐給偷回家去,如果她不答應原諒他,或者不願意嫁給他的話,那麼他就要緊緊的守著她,不讓她離家一步。
  
  「這麼有自信?」秦濤洛雖然有些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但也不由得佩服起火耀日的自信。
  
  「當然!因為她只能是我的。」火耀日傲然的說。
  
  「去吧!但千萬別忘了你還欠她一個婚禮,一個可以讓她重新在人前擡頭挺胸的婚禮。」
  
  「你以為我會忘記嗎?」他當然知道在報上公開徵婚,甚至還自曝未婚懷孕對一個女人而言有多麼大的傷害力。
  
  可這也證明憐憐對他的愛有多深,因為她甚至不惜利用這樣的方式來喚回他的愛意和理智。
  
  他想如果憐憐沒有這樣做的話,那麼或許他這輩子都無法從那樣錯誤的恨意中跳脫出來。
  
  就光憑憐憐這點的犧牲,他也不會允許她再對他們的婚姻說不,因為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事足以阻擋他們,一場足以讓憐憐榮耀於世人之前的世紀婚禮也誓在必行。
  
  熟悉的嬰孩啼哭聲、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擺飾、熟悉的…
  
  當憐憐的腦海中漾過這麼多的熟悉時,原本仍兀自與周公打著交道的她頓時自床上跳了起來,原本混沌的腦袋也立時變得清醒。
  
  「你……你……你……」驚詫的指著立於床前的火耀日,她紊亂的思緒有好半晌回不過神來。
  
  「歡迎回家!」俊帥的臉上漾著一如往常的寵溺笑容,火耀日態度輕鬆得好像過去兩個月的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似的。
  
  「你怎麼在這裡?!」好不容易,憐憐終於順過氣來,開始質問他。
  
  「這裡是我家,我出現在這兒有什麼不對?」面對她的質問,火耀日無辜的兩手一攤。
  
  「你家?!」憐憐愣愣的重複,突然間想起剛才以為是在夢中的熟悉,她開始將眼神自他的身上移開,認真的打量起四周的環境。「我為什麼在這裡?」
  
  「因為現在已經是你應該回家的時候了。」火耀日的眸中漾滿深情的說。
  
  「你不能用這樣的方式來綁架我,我說過如果你和我哥的恩怨沒有解決,我就不會和你結婚,而這裡當然也不是我的家。」
  
  顯然憐憐誤會火耀日的意思,也還不知道當年的誤會早已解釋清楚。
  
  她突地翻身下床準備離去,可是火耀日怎麼可能會讓她離開,他猛地伸手,憐憐嬌小的身軀已經牢牢的置於他的懷中。
  
  「你快放開我,我要回家。」憐憐使盡力氣的掙扎著,可是她使的力氣就像小石子投入大海一般,不能撼動火耀日分毫。「我不要在你和哥哥之間二選一,要就是全部,否則我只能選擇哥哥。」
  
  「憐憐,你知不知道你這麼說很傷我的心?你對我的愛竟然比不上對你大哥的愛。」猛然之間,火耀日竟開起了玩笑,哀怨的道。
  
  「這兩種愛是不能比較的,自從我懂事以來,我就只愛你一個人,可是哥哥是我的家人,我沒有辦法割捨。」憐憐義正辭嚴的開口,完全沒有發現火耀日眸中的笑謔。
  
  「那你是決定要選你大哥嘍!不後悔?」火耀日仍是不肯放手,鋼鐵般的臂膀依然牢牢的禁錮著她。
  
  「後不後悔都不能改變這一切,我不是要逼你讓步,我只是要你明白,我這樣的抉擇是不得已的。」憐憐閉上了眼,阻止自己已然奪眶的淚。
  
  火耀日倏地將她轉過身來,看著她臉上的淚痕,心緊緊的一揪,再也沒有玩笑的心情。「傻瓜,如果真的不會後悔,為什麼要哭呢?」
  
  「我沒有哭,誰說我哭了!」孩子氣的抹去頰上的淚,憐憐就是不肯再將眸光放在他的身上,就怕終究不捨。
  
  可是火耀日哪能容許她的忽視,硬是使力扳回她的小臉,讓她的眸光對上他的,認真的問:「你後悔嗎?」
  
  「後悔什麼?後悔來當小火焰的保母?後悔愛上你?」當憐憐將所有的反問說完後,便堅定的道:「不,我不後悔,不管是哪一項,我都不曾後悔過,如果有朝一日我必須為了腹中的孩子嫁給一個我不愛的男人,我也不會後悔曾經愛上過你。」
  
  「傻瓜!」火耀日愛憐的輕斥了一聲,然後緊緊的將她擁在懷中。「憐憐,嫁給我好嗎?我愛你,我不會容許你嫁給別人,不管你肚子裡面有沒有孩子。」
  
  「可是你和哥哥……」如果沒有心頭的那層顧慮,憐憐一定會立刻毫不猶豫的答應,可是只要一想起他對哥哥的敵意,憐憐的「好」字便硬是說不出口。
  
  「你難道真以為我有這麼大的能耐,可以把你自家裡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出來嗎?」得不到自己所要的答案,火耀日只好說出事實。
  
  「你的意思是……」聽到火耀日的話,憐憐原本黯沈的瞳眸倏地發出精光,不敢相信的問。
  
  「我的意思是秦濤洛即將成為我的大舅,我已經去見過柳蓮香了,也知道她那種卑鄙的手段。」
  
  「所以你和哥哥……」屏住了氣息,她等待著火耀日的答案。
  
  「我已經和你大哥道過歉,而他也原諒我,所以我們已經前嫌盡釋,這樣你可以答應嫁給我了嗎?」
  
  「我……」憐憐心喜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雙眼愣愣的瞧著火耀日,不知該做何反應。
  
  「你只能答應我,因為不會有任何的男人敢娶你,當你肚子裡孩子的父親。」火耀日的語氣漸漸多了威脅的意味,擺明不讓憐憐有說『不「的機會。
  
  「那如果我不答應呢?」想起自己這陣子的哀傷,憐憐突然興起捉弄他的念頭,所以態度淡然的反問。
  
  「那麼直到你答應的那天,你都別想離開這棟房子。」清楚的看見她眸中一閃而過的淘氣,火耀日故意惡聲惡氣的成脅。
  
  彷彿像是在應和火耀日的威脅似的,待在隔壁房間的小火焰也選擇在這個時候大聲哭了起來。
  
  憐憐一聽,心中的想念讓她迫不及待的舉步想要往旁邊的房間走去,這兩個月來如果說她最思念的人是火耀日,那麼第二思念的便是小火焰那個可愛的小傢夥。
  
  腦中突地閃過火耀日以前所泡的牛奶,一想到小火焰必須喝那樣的牛奶,鐵定瘦得不成人形,憐憐的腳步便更加的快速。
  
  可沒有得到答案的火耀日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她,他眼明手快的攫住憐憐的手臂,堪堪在她推開房門時扯住她。
  
  「你究竟答不答應我的求婚?」
  
  「我……」憐憐為難的咬著唇,一雙眸子在門板與火耀日之間轉來轉去的。
  
  「如果答應我,小火焰就成了你的兒子,難道這樣你還不肯答應嗎?」火耀日有些卑鄙的利用起正在哭泣的嬰孩可是依然沒能讓憐憐點頭。
  
  「我……」還是只有一個我字,早在知道哥哥和他前嫌盡釋之後,憐憐就已經打定主意絕對要他說聲「我愛你」之後,才要嫁給他。
  
  眼見這樣憐憐還不肯點頭,火耀日情急之下,再也顧不得面子問題,大聲的說:「我愛你,求求你嫁給我吧!」
  
  終於聽到自己想聽的話,憐憐漾開笑靨,主動送上自己的紅唇,在紅唇貼上他的之前,她大聲的回道:「我也愛你,我願意嫁給你。」
  
  籲!終於!
  
  火耀日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然後盡情的享受她的紅唇,至於那正哭得聲嘶力竭的小火焰,還得等到他吻完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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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5-20 12:49:48

【終曲】
  
  邁著胖嘟嘟的小腳,小火焰似無忌憚的摧殘著所有他能看到的東西,終於在他觸手可及的東西全都歪歪斜斜的躺在地上後,小火焰的臉上浮現一抹小惡魔般的微笑。
  
  但是他的快樂還未褪去,即引來另一記火爆的怒吼,「你這個該死的小孩,我不過是去泡個牛奶而已,你就可以把這弄成這樣!」
  
  火耀日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就是不懂為什麼小火焰雖然有著天使般的面容,卻有著惡魔般的破壞力。
  
  有時他不禁懷疑,他是不是造孽太多,所以老天爺才會派這個小鬼來收他。
  
  氣呼呼的一把橫抱起正想要越過他去求救的小火焰,火耀日沒好氣的將手中的奶瓶塞進他的嘴裡。
  
  可是餵了半天,小火焰竟然只是快樂的在奶瓶裡不斷的吹進泡泡,連一口也沒有喝下去。
  
  「你這小子,要是你再不快喝,小心我把你打得屁股開花!」火耀日怒氣沖沖的威脅著,可是偏偏小火焰像是吃定他似的,依然一口也不肯喝下肚。
  
  面對著小火焰的不賞臉,火耀日火爆的脾性又起,可偏偏就在這一刻,另一道溫柔的嗓音將小火焰自火耀日的魔掌中救下來。
  
  看著憐憐細心的將小火焰抱在懷裡,而小火焰也像是找到救星一般,小嘴兒一撇,眼看著就要哭起來。
  
  憐憐不捨的輕拍著他,然後輕唱著歌謠,只見不一會兒小火焰又開心的手舞足蹈起來。
  
  好不容易安頓好小的,憐憐擡眼看著大的,指控性的說:「你又在凶小火焰了。」
  
  「誰叫這死小子不賞臉,給他奶還不喝。」像是要證明自己無罪似的,火耀日舉高自己手中的牛奶,讓憐憐看清楚瓶子上的刻度。
  
  「呃!」看到火耀日手中的牛奶,憐憐的眉頭緊皺,真是搞不懂為什麼火耀日已經當了兩個孩子的爸了,泡出來的牛奶卻依然慘不忍睹,難怪小火焰不願喝。
  
  「不是說了,你不用泡牛奶,這些事我來做就好了。」溫柔的拿下火耀日手中的牛奶瓶,憐憐撿選著好聽的話說。
  
  「可是你在做月子啊!人家不是說,女人月子如果做不好,那可是會壞了一輩子的健康。」火耀日理直又氣壯的回答,「我才不要讓這小子壞了你一輩子的健康呢!」
  
  「傻瓜!」心中漾著滿滿的甜蜜喜悅,她牽起火耀日的大手,然後將自己的小手貼上他的,十指交纏。
  
  「這雙手不是泡牛奶的手,這雙手是護衛我們母子三人的手。」
  
  憐憐感性的說法果真讓火耀日龍心大悅了起來,他一把摟住她的嬌軀,但仍不忘橫瞪了不捧場的小火焰一眼,讓他小小的身子忍不住的一縮。
  
  「日,你不該瞪小火焰。」憐憐皺起眉頭,不滿的咕噥。「難道你有了小火耀就不要小火焰了嗎?」
  
  「胡說!」火耀日輕斥著憐憐,但總生不了她的氣,於是只好再溫柔的補上一句,「兩個兒子我都愛,但我更愛他們的媽咪。」
  
  一口氣愛了三個人呢!雖然誠意有些不足,可是憐憐依然滿心歡喜。
  
  「既然這樣,那你以後就別隨便吼孩子,好不好?」
  
  「那要看他捧不捧場嘍!」火耀日神氣的說。
  
  「呃,日……」憐憐的眼神左瞄右瞥的,終於在決定好逃生的路線後,她才大著膽子開口,「其實不對你泡的牛奶捧場不是小火焰的錯,你真的不該怪他。」
  
  「怎麼說?」火耀日的濃眉微微的揚起,顯然已經有些不滿的情緒在醞釀。
  
  憐憐先在臉上漾起了甜甜的笑容,然後說道:「誰教你泡的牛奶依然像是洗碗水似的,我若是小火焰,我也不喝。」
  
  話一說完,憐憐就連忙抱著小火焰逃難去也,可是偏偏她的身形嬌小,她跨兩步等於火耀日跨一步,所以不到三秒的時間,火耀日已經將那奔逃中的一大一小給抱了個滿懷。
  
  「親愛的老婆,請問你剛剛說那話是什麼意思?」火耀日的語氣溫柔中漾著危險,微瞇的眸子充分顯露出他的不悅。
  
  「呃……」被人捉住了,可不能再火上澆油嘲笑人家,轉念間,憐憐甜甜地笑了起來,然後溫柔的說:「我愛你!」
  
  「嗯……」雖然很滿意她的話,可是火耀日可沒打算那麼簡單就放過她。
  
  「我愛你!」憐憐再說了一次,企圖就這麼打混過去。「你愛不愛我?」
  
  「愛死你了!」火耀日帶著笑意道,然後兩手恐嚇性的架上憐憐細緻的頸項。「說,以後還敢不敢嘲笑你親愛的老公。」
  
  「我不敢了!」憐憐的雙手愉悅的在半空中揮舞著。「我再也不敢說你泡的牛奶像『洗碗水』了。」
  
  語畢,憐憐又兀自笑成一團,而拿她沒有絲毫辦法的火耀日也只好寵愛的緊緊抱著自己心愛的妻子和兒子。
  
  然而房裡的小火耀似乎挺不甘寂寞的,亦在此時哭了起來,優美的哭笑四重奏溢滿了整間屋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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