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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5-30 23:54:53

前言:

這男人是怎麼回事?怎麼比孤魂野鬼還要難纏啊!
那晚她倒黴透頂的不小心目睹他行兇殺人,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了,
如今,他竟冒充世伯的兒子,直接入住她家,
還裝出一副模範好國民的模樣,把她父母的心都給收買了!
哼,無論他心裡打著什麼主意,她都不會讓他得逞的!
為了保護自己和家人,她決定主動出擊,說什麼也不能屈服於他……

身為聞名全球的地下情報組織「隱流」的頂尖菁英,
向君策素來有「東方不敗」之稱,從不知失敗為何物,
如今卻被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冒失鬼,害得無法完成任務,
甚至不分青紅皂白,一口咬定他是殺人兇手!
哼,當初是顧及她的安危,才故意出言恐嚇她,
哪知她這麼不知好歹,
既然她老是喜歡和他「糾纏不清」,
他乾脆直接把她拐來當老婆,以便隨時隨地確保她的安全……


第1章(1)

  「容蘋,今天真的不跟我們出去逛街嗎?」林靜宜拎起皮包,問著依然坐在辦公桌前的容蘋。

  批閱著學生的試卷,容蘋推了推鼻樑上的細框眼鏡,清麗的面容上,有著專注的神情,面對同事的邀請,她分神看了她一眼,而後斷然拒絕。

  「不了,你們去吧!我還有一堆考卷還沒改呢!」她淡然一笑,漂亮的水眸有著淡淡的歉意。

  「那個不急呀!反正下星期才要檢討,趁今天百貨公司換季大出清,很多服飾都打三折耶!不去真的太可惜。」尤芬芬也加入鼓吹的行列。

  「對啊!考卷不會跑掉,衣服錯過可是要再等下一季!走啦,改不完我們再幫你改啦!」林靜宜拉著她,拼了命的說服她。

  拗不過同事的堅持,容蘋輕歎了一口氣,手邊的試卷也改得差不多了,剩下二、三疊,應該可以在明天結束,她一向喜歡今日事、今日畢,若不是她們兩個執意要她加入血拼行列,她相信她今天絕對可以改完這些試卷。

  「好吧!既然你們這麼堅持,我也只好捨命陪君子了。」她收拾著桌面上的考卷,將鼻樑上的眼鏡摘掉,無奈的說道。

  「耶!太棒了,這樣人數就剛剛好了。」尤芬芬歡天喜地的呼喊。

  「什麼剛剛好?」她一頭霧水的望著她,只見林靜宜朝尤芬芬使了一個眼色,喜形於色的尤芬芬,這才收斂了些。

  「沒有啦!走走走,你東西收好了沒?我們要快點趕過去,要不然就搶不贏人家了!」林靜宜乾笑兩聲,為了不讓容蘋起疑,熱心的握住她的手,還替她將皮包背在身上,推著她就往外走。

  「等等,我的考卷還沒鎖……」被她們推著走,儘管內心起疑,但容蘋還是沒忘了正事。

  「安啦,我替你鎖好了,走吧!」尤芬芬笑著說,不等容蘋拒絕,三人一走出校門口,招了輛計程車,就往百貨公司的方向前進。

  一直到她們走進了百貨公司裡,坐電梯直達頂樓的餐廳後,容蘋才知道自己被同事給出賣了。

  看著坐在她們面前的三個男人,她知道這就是所謂的「聯誼」,雖然她不排斥,但卻對被同事擺了一道頗有微辭。

  「有人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她壓低音量,不悅地看著坐在身旁的同事。

  察覺出她的不悅,林靜宜和尤芬芬兩人端著笑臉,若不是臨時找不到人,她們也不想拉她作陪呀!畢竟容蘋的個性內斂寡言,做事又一板一眼的,找她來只是冷場罷了,但對方有三個人,她們總不能二對三吧?

  「容蘋,抱歉啦,因為臨時找不到人,我們又怕你拒絕,所以……」林靜宜率先向她道歉。

  「是呀!原本是說兩個人而已,誰知道對方臨時多了一個人,我們又一時找不到人,所以才會拉你來,對不起啦!」尤芬芬也跟著低頭認錯。

  看兩人真心誠意的向她道歉,縱使她內心有所不滿,也不想和她們計較了。她面無表情的看著坐在正對面的男人,平凡無奇的臉上,有著一抹靦腆的笑容,只見他不停的拭汗,似乎比她還來得緊張。

  「大家別那麼拘謹,先點東西來吃吧!」為首的男子爽朗的說道,他是三人當中,唯一長得比較稱頭的。

  眾人熱絡的點餐兼自我介紹,容蘋只覺得自己和這裡格格不入,看著兩位同事一改平時大刺刺的個性,一副溫柔婉約的小女人模樣,她不禁覺得好氣又好笑,尤其她們完全無視於其他兩人的存在,一股勁的對那名帥哥頻送秋波,儼然是一男對兩女的聯誼活動。

  唉!這麼無聊的聚會,拉她作陪有意義嗎?她倒不如回辦公室改考卷還來得實際點。

  「那個……你叫容蘋是吧?」平凡男子吶吶的開了口,她記得他好像叫做許旺財。

  「是的。」她禮貌性的點點頭。

  「聽說你們是小學老師啊?」他隨便找了個話題。

  「是的。」她微笑的說道。

  「你是不是覺得和我們聯誼很無聊?」看出她心不在焉,許旺財輕聲問道。

  聞言,她雙眸微睜,她的表現有這麼明顯嗎?

  「這怎麼說呢?我只是不喜歡參加這類的活動。」她低頭攪拌著桌上的水果茶,看其他人聊得起勁,她突然有種想離開的衝動。

  「這樣啊……其實我也不習慣和女孩子聊天。」他搔了搔頭,有些尷尬的說道。

  「是嗎?那你為什麼要來呢?」如果不是他,她也用不著被抓來充數了。

  「因為我同事說我再不主動一點,就快變成全台灣最後一個王老五了。」他也是百般不情願啊!

  她明白他很努力的在找話題,不過她實在沒心情繼續和他鬼扯下去了,而另外兩名男子,和她兩位同事相談甚歡,完完全全把他們晾在一旁,果然是把他們當成陪客就是了。

  「抱歉,我想去洗手間一下。」她索性起身,決定去外頭喘口氣,或許就這麼開溜也沒人發現。

  一走出百貨公司的後門,一道頎長的身影斜倚在一旁的路燈上,她不以為然的輕瞥了一眼,正想轉身走向另一頭時,一陣細微的聲響,讓她不得不回頭望向聲音的來源,只見那名男子瞬間倒地不起,地上還流著汨汨鮮血。

  她幾乎就要尖叫出聲,尤其當她親眼目睹那名男子就這麼昏倒在地,那些紅色血液就像是有生命力般的源源不絕,甚至緩緩流到她的腳邊,她嚇得臉色發白,忙不叠的從皮包裡拿出手機,正當她準備報警時,一隻大掌瞬間搶走她的手機。

  「該死!什麼時候多了個女人?」大掌的主人輕斥了聲,俊美淡漠的臉孔上,有著一抹怒意。

  「我……我什麼都沒看見,請……請你把手機還給我。」她故作鎮定,額際早已佈滿了汗水。

  「沒看見?如果你什麼都沒看見,又為什麼要拿出手機來報警?」當他是白癡嗎?

  眼前的男人渾身充滿一股危險氣息,一身黑色勁裝,再加上那頭淩亂微長的頭髮,讓他看來宛如是來自地獄的撒旦,她明白自己惹上了不該惹的大麻煩,倒在地上的男人,想必是他下的毒手。

  「我只是和朋友約好在這裡等,她還沒到,所以我……」她想著別腳的理由,儘管理由薄弱,但或許可以瞞過他。

  「小姐,這話你可以拿去騙別人,既然讓你看見這一幕,說什麼也不能讓你走。」只見他伸手入懷,似乎想拿出什麼武器來。

  容蘋幾乎是本能的拔足狂奔,早知道她就乖乖待在餐廳裡發呆就好,何必多事的走出來透氣,否則也不會看見這一幕,替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救命啊!」她放聲尖叫,這裡畢竟是商業區,人來人往的,她就不信他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不利。

  「媽的!」果然她的求救聲引來不少人側目,男子低咒了聲,疾步追上她,將她用力擁入懷中。

  迎面撞上他結實的胸膛,她低呼了聲,一時半刻還呈現呆滯狀態,鼻間竄入他身上淡淡的煙草香味,混合著一種特殊清香,她眨了眨眼,發現自己落入敵人手裡,正想大聲求救時,只見他俊臉瞬間放大,迅速封住了她的唇,將她的驚呼聲吞沒。

  從沒被人這麼吻過,容蘋幾乎是傻了,她杏眸圓睜,看著他狹長的美眸,那捲翹的睫毛,比起她還要來得濃密,過於白皙的皮膚,和其他男人黝黑的膚色截然不同,若不是確定他是個男人,她幾乎要以為他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

  原本只是想堵住她的嘴,不讓她的叫聲引來其他人的注意,卻沒想到這小女人的滋味竟是如此甜美,若不是週遭傳來的騷動讓他硬生生離開她的唇,說不定他會這麼吻下去。

  「如果想活命,就閉上嘴。」他湊近她的耳畔警告著。

  聞言,她瞪大眼,一臉詫異的望著他,雖然這男人是殺人兇手,可是不知為何,她直覺的認定他並不是她想像中的那種人,但是事實都已擺在眼前了,她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況且,他還是個大色狼!

  「你為什麼要殺了他?」既然都被他抓住,她索性將內心的疑問全盤托出。

  「你很有膽識,居然敢問我這個問題。」對於她的勇氣,他忍不住稱讚。

  「反正橫豎都要死在你手裡,就算要死我也要弄個明白。」她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的凝視著他。

  這女人是真的不怕他!

  向君策俊眉微挑,意味深長的睞著她,對於她的出現,的確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但害他前功盡棄,到手的魚兒又讓他溜掉,連一尾都不剩,最嚴重的,說不定還會替她自己帶來麻煩。

  「女人,很多事情知道的越少,對你就越安全。」他好心的提醒她。

  「那又如何?反正我都已經落入你手裡了,難道你會放了我?」她才不相信他會那麼仁慈。

  「只要你把這一切當作沒看見,往後也不要再對別人提起這件事,或許我會放了你。」他也不想替自己找麻煩。

  「你的意思是,你願意放了我?」她瞠目結舌的望著他,懷疑是自己耳朵聽錯。

  看她一臉狐疑,很顯然是懷疑他的說詞,將她拉到一處暗巷裡,他清了清喉嚨,俊臉上有著一抹不耐煩。

  「沒錯,我也不想帶著一個累贅四處跑,只要你口風緊一點,不要告訴任何人今晚發生的事,就有活命的機會。」

  「你放心,我口風向來很緊,今晚發生了什麼事,我什麼也不知道。」她很上道的說道。

  很好,他滿意的點點頭,只要她不四處去放話,增加他的困擾,那麼他的確沒必要傷害無辜,加上那幫人應該沒有發現她的存在,不至於會為她造成什麼傷害。

  「那好,我姑且相信你,你走吧。」鬆開她的身子,他大方的開口。

  少了他的懷抱,倏地一陣冷風襲來,她冷不防打了個哆嗦,正想開口感謝他的手下留情時,她猛一擡頭,哪裡還有他的身影?只見街頭人來人往,眼前的男人早已不翼而飛。

  現在明明不是農曆七月,難道她是撞鬼了不成?越想越害怕,她繃著身子,三步並作兩步的逃離現場。

  嘴裡咬著三明治,容蘋翻閱著今天的報紙,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著,昨天她親眼目睹的兇殺案,今天應該會上社會新聞頭條,就算不是,至少也會有大篇幅的報導,不過她左翻右翻,怎麼看也沒看到。

  「小蘋,你在找什麼?」看她專注的盯著報紙,容母忍不住出聲問道。

  「奇怪,應該會有報導才對啊……」沒聽到母親的問題,她皺著眉,不停的翻著各大版面。

  如果真的沒有,那是不是代表昨天她真的撞鬼了?那個屍體,還有那個吻了她的男人,應該都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吧?可是那個吻是那麼真實,她甚至還可以感覺到他炙熱的體溫……

第1章(2)

  發覺女兒心不在焉,容母忍不住清了清喉嚨,拉大嗓門,朝她耳邊大吼──

  「失火啦!」

  聞言,容蘋隨即跳了起來,顧不得嘴裡還咬著三明治,匆匆忙忙拉著母親就要衝出門去,要不是剛從外頭剛回來的容父擋在她面前,只怕她們母女倆就要一路過關斬將,不知道要跑去哪裡了。

  「發生什麼事了?」差點被撞倒的容父,一臉驚魂未定的看著她們。

  「失火啦!」容蘋喘著氣,平時的內斂穩重,此時早已消失殆盡。

  在公事上,她表現的可圈可點,是人人眼中的模範教師,受到同儕間的推崇和讚賞,但私底下的她,只要一遇到突發狀況,就會失去平時沈穩,甚至會有脫序的舉止。

  「失火?我看屋子裡好好的,哪裡失火了?」薑還是老的辣,容父凜著臉,迅速的在屋內掃視一圈,沒見著任何可疑的地方。

  容母忙不叠的出面緩頰,剛才她只是想嚇唬女兒,誰知道會造成這麼大的混亂,再說她老公可是一板一眼光榮退伍的職業軍人,平時可是很嚴肅,開不得玩笑的。

  「沒有啦,是小蘋聽錯了。」她朝女兒拚命使眼色,要她配合。

  「可是媽你明明說……」容蘋蹙著眉,十分確定自己耳朵沒有聽錯。

  「哎呀!是你聽錯了,我是說有一則失火的新聞,要你幫我看一下。」反正硬拗就對了。

  是嗎?容蘋一臉納悶的望著母親,她記得她根本沒聽到這麼長一串話,但看母親一臉堅持,再加上她剛才的確有點心不在焉,或許是她真的沒聽到吧!

  「以後話要聽清楚點,不要自己嚇自己。」容父皺著眉,不悅地說道。

  「老公,你不是去和隔壁的王先生下棋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啦?」容母聰明的轉移話題,她向來很明白怎麼應付自己的丈夫。

  「隔壁的老王摔傷了腿,必須躺著靜養,沒法下棋了!對了,我有位同袍的兒子要北上工作,一時之間還沒找到住處,我就自作主張的要他來家裡住了,你們應該沒意見吧?」他徵詢妻女的意見。

  家裡向來是老爸說了算,而且老媽也很好客,對於這種要求,不至於會有多大的反彈,至於她更是只有附和的份了,家裡最沒地位的人就是她,就連她那個常年旅居在國外的哥哥,也比她還來的有份量。

  「當然沒問題,反正阿翔也不在家,剛好可以把他的房間挪出來。」容母很爽快的答應了。

  「那好,你可以把東西搬進來了。」只見容父向後頭喊了聲,便逕自走進屋裡。

  這哪裡像是在徵詢她們的意見?人都已經走到家門口了,也不好意思把人再趕回去吧?

  只見一名男子扛著一袋行李踏進屋裡,斯文俊秀的臉上,戴著一副褐色粗框眼鏡,他穿著一件白色T恤和藍色牛仔褲,看似隨興,事實上他頎長的身材就像是個天生的衣架子,隨便穿都很有型。

  「伯父、伯母,打擾了。」他靦腆的打招呼,視線不經意落在屋裡的容蘋身上。

  驀地,原本還打算繼續回頭吃早餐的容蘋,一見到那張臉,全身像是被雷劈中般的動彈不得,就算眼前的男人外表裝扮全然不同,打死她都不會認錯他就是那個殺人兇手!

  「你……你居然有臉出現在我家?!」她高分貝的叫聲,引起容父容母的注意。

  「小蘋,你沒頭沒腦的說什麼?」容母皺著眉頭,對女兒的表現十分不滿。

  「媽,他是……」原本想將昨晚的遭遇全盤托出,猛然想起他的警告,她這才硬生生的把話給吞下肚去。

  「伯父,這位應該是容蘋吧?看起來很有精神呢!」向君策笑臉盈盈的說道。

  居然連她的名字都知道!?他該不會是故意找人探聽她,然後潛入她家來盯梢的吧?只要她一個不注意,把他的事情洩露出去,他就準備要殺人滅口!思及此,她小臉瞬間刷白,看父親還和他有說有笑,她的內心頓時陷入天人交戰。

  她自己丟了命還不打緊,重點是她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因此受到連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她鼓起勇氣,決定和他說清楚、講明白。

  「喂,你過來一下。」她朝他招手,一臉嚴肅的說道。

  「我?」像是懷疑她叫錯人,向君策驚訝的指著自己。

  「對,就是你。」這裡難道還有別的外人嗎?

  向君策輕佻著眉,他沒料到他和這妮子還真是有緣,明明兩人昨天就已經分道揚鑣,今天居然還會在容伯伯家遇見她,莫非是老天爺故意要整他的?

  只是看她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想必是嚇得不輕,看來老天爺不只是整他,連她也一塊整了,這麼一想,他的心情稍稍平衡了點。

  「有何貴事?」他薄唇微彎,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一臉牲畜無害的笑問。

  「你明明說要放過我的,為什麼還陰魂不散的跟來我家?」這男人比孤魂野鬼還難纏!

  「什麼放過你?我們有見過面嗎?」他索性裝蒜,反正昨晚發生的事情,原本就不應該讓她撞見。

  「你說什麼?昨晚我們明明就在百貨公司後門的小巷見過……」看父母一臉納悶的盯著他們,她機靈的閉上嘴,差點說溜嘴了。

  「小蘋,你們在嘀咕些什麼?難不成你認識君策?」容父宏亮的嗓門,打斷了小倆口的竊竊私語。

  「伯父,恐怕是小蘋記錯了。我今天才北上,昨天我人可不在台北。」他露出招牌笑容,俊美的五官,並沒有因為那副粗框眼鏡而扣分。

  「……」胡說八道!昨晚她明明就見過他,甚至他還吻了她!偏偏她不能反駁他,否則讓她父母懷疑就糟了。

  「我想也是,小蘋,他叫向君策,是你向伯伯的大兒子,這次北上來工作,如果他有什麼不懂的,你要好好的教導人家,知道嗎?」容父不由分說的吩咐道。

  「我知道了。」情勢比人強,她只能處於挨打的局面。

  「君策,你就住在阿翔的房間吧!房子的事情慢慢來沒關係,反正阿翔長年住在國外,一年回來不到幾次,你就安心住下來吧!」容父緊接著說。

  「不行!」容蘋想也沒想的直言拒絕。

  只見三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猛瞧,她看到父母納悶的表情,還有向君策狐疑的神情。

  哼!這男人根本是表裡不一,昨天還一副要殺了她的模樣,怎麼今天就變成模範好國民了?

  「小蘋,你到底怎麼了?」就連容母也感受到女兒的敵意。

  「媽,我是說哥又不是都不回來了,如果真的讓他住下來,那哥要睡哪裡?」她隨口掰了個理由,反正就是不想和他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伯母,我想小蘋考慮的也不無道理,再說我也不好一直打擾你們,等我找到房子,我就馬上搬出去。」反正他會被容父收留,也不是他自願的。

  如果不是他那個吃飽沒事幹的老爸,沒經過他同意,自顧自的找了以前的同袍來「照顧」他,他也用不著這麼拘謹了。

  不過看著容蘋氣呼呼的模樣,他竟覺得老爸這個安排,倒是挺不賴的。

  「說這什麼話?來者是客,再說我兒子一年也只回來那麼一次,那房間我都想拆了當書房呢,你儘管住下,這樣不但可以省下一筆開銷,還有人互相照應,這樣我也能對你爸爸有個交代了。」容父不悅地瞪了女兒一眼,而後極力的說服他。

  「這樣不太好吧?畢竟我只是個外人,我看小蘋好像不太歡迎我,我還是不要打擾比較好。」他露出為難的笑容,一副委屈的模樣,讓容蘋看了一肚子火。

  她一向待人和善,唯獨這個男人,她只要一想到他用那麼殘忍的手段,去結束一個人的生命,對他來說,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敢做的呢?

  「爸、媽,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們也不要強人所難。向先生,我記得我們社區的公佈欄有張貼租屋廣告,建議你可以參考一下。」趕人的意味濃厚。

  這小妞簡直是把他當瘟神,打從他和她打照面以來,她就是一副戒慎恐懼的模樣,眼神還帶著明顯的殺氣,看來她是真的很不歡迎他呢!

  「小蘋,謝謝你,我會留意的,不過今天不是星期五嗎?現在都快八點了,你不用上班嗎?」他揚起笑容,戲謔的說道。

  聞言,她大驚失色的看著牆上的鐘,再差五分鐘就要八點了,今早還有個校務會議要開,她現在趕到學校去肯定來不及,一想到教務主任那張死魚臉,她就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啊!我快來不及了,爸媽我先走了!」一把抓起椅子上的包包,她飛也似的衝了出去,速度之快,就連向君策也望塵莫及。

  「君策,你別見怪,小蘋平時不是這樣的。」深怕他對女兒沒好感,容母忍不住說道。

  「伯母,我沒放在心上,小蘋是個很率直的女孩,我相信我們會相處融洽的。」他笑顏粲粲,黑眸裡卻閃過一抹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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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5-30 23:55:54

第2章(1)

  一幢外表看似平凡的破舊大樓外,站了兩名男子,向君策一身黑衣黑褲,俊美的五官在太陽的照射下,更顯得出色有型,另一名穿著卡其色休閒服的俊雅男子,則是一臉淡漠的望著他。

  「那尾大毒梟到手沒?」一貫輕描淡寫的口吻。

  「這個嘛……暫時還沒。」向君策一向意氣風發的俊臉,難得有了一絲懊惱。

  如果不是半路殺出一個容蘋,或許他還可以乘勝追擊,將那些毒瘤一網打盡,也不會落得失敗的下場,到這裡做例行性報告。

  唉!他向君策做事一向只有成功的份,初嘗失敗滋味,感覺真的很差!

  「主子要在一個月內將他交給警方。」范書怡褐色的瞳眸裡,沒有任何情緒。

  「我知道,下回我不會再讓他溜了。」他沒好氣的瞪了夥伴一眼。

  「隱流」是聞名全球的地下情報組織,成立於一百年前的日本,傳聞當年的創始者是日本某個黑道大哥,因為厭惡打打殺殺的日子,轉而以販售情報為生,從初期百來人的規模,逐漸發展成如今在全球擁有數萬菁英的大組織,只要出得起價碼,任何人都能跟他們購買情報。

  這回為了逮到狡猾的大毒梟林冠生,警方私下和他們交易,只要能提供林冠生的落腳處,就能得到一千萬的報酬,不過這回他們主子半買半相送,決定將林冠生五花大綁交給警方,並索取三千萬的酬勞。

  所以他很幸運的獲得主子的賞識,被派來執行這次的任務,偏偏就在他發現林冠生和毒販交易,正準備將他一網打盡時,容蘋卻出現了,林冠生驚覺有人,下意識就派人將那名毒販槍斃,而後跑得無影無蹤。

  「君策,我記得你不曾失誤過。」范書怡輕描淡寫地說著。

  「人有失足,馬有亂蹄,如果不是那女人來壞事,此時我早就完成任務,回家休息了。」天知道每回執行一次任務回來,他都得花上一段時間養精蓄銳。

  這種賣命的工作實在不是人幹的,或許他應該趁早退休,回家安分守己的找份工作餬口比較實在一點。

  「恕我直言,你應該知道林冠生販毒集團一向殺人不眨眼,如果讓他們知道有個女人介入,只怕他們會對她不利。」范書怡一向心思細膩,思考的層面也較廣。

  「放心吧!林冠生應該沒發現她,走吧,主子不是在等我們嗎?」他聳聳肩,邁步走進破舊公寓裡。

  相較於外頭的破舊不堪,走進大門後,大理石磁磚鋪滿整個地面,四周的牆壁掛著一幅幅的油畫,儼然像是一間畫廊,只是裡頭沒有半個人,看來冷冷清清,安靜的連根針掉落都聽得見。

  兩人走到最深處,向君策伸手按下牆上的一顆圓鈕,只見一幅巨大的油畫緩緩移開,露出裡頭的電梯,兩人踏進電梯後,油畫瞬間回到原位,又恢復先前的模樣。

  來到地下五樓,電梯門一開,向君策率先走了出去,他有預感,今天主子肯定會對他囉嗦幾句的。

  「君策,頭兒正在等你呢!聽說你把林冠生的案子給搞砸了?」鄭丹奈朝他眨了眨眼,漂亮的臉上,有著戲謔的神情。

  「這件事你也知道?」他俊眉微挑,這女人是組織裡有名的廣播電台,如果她知道這件事的話,那就代表全組織的人都知道了。

  真是失策啊!

  「那當然,咱們隱流裡號稱『東方不敗』的向君策,難得會有吃鱉的一天,這件事說什麼也要好好大肆宣揚呀!」她挑釁的擡起下巴。

  「鄭丹奈,你就不要被我捉到把柄。」他沈住氣,不想和她一般見識。

  「那你可能有的等了,我做事一向小心翼翼,不會有什麼萬一的。」她放聲大笑,朝他拋了一記媚眼,而後轉身離開。

  看向君策一臉陰沈,范書怡唇角輕揚,這兩人一向不對盤,每回見面都非得要向對方冷嘲熱諷一番,其他人早已司空見慣,幸好今天落水狗不是他,否則他也很難保證自己能鬥得贏那位八卦女。

  「君策,別和她一般見識,快去吧!」止住笑意,范書怡沈穩的開口。

  「哼!」誰要跟那女人一般見識?若不是他們是「同事」,他肯定派人突襲她!

  走進位於最邊間的黑色大門裡,裡頭站著一名男子,目光如炬的盯著他,過於蒼白的臉孔上,有著一絲輕淺的笑意。

  「坐。」韓穆溫和的開口,臉上讀不出任何情緒。

  向君策不愛拐彎抹角那一套,偏偏韓穆喜歡打太極,不難想像這場會議大概要開上個把鐘頭了,在心裡重歎了一口氣,他默默的坐了下來,等待主子的精神訓話。

  「君策,聽說你沒逮到林冠生是嗎?」他揚唇,直接切入主題。

  「是。」他爽快的點頭。

  「唔……無妨,我早猜到林冠生心思細膩,做事一向小心,所以派了另一批人馬去跟蹤他,這叫聲東擊西。」他笑著解釋。

  聞言,向君策詫異的瞪大眼,這麼說來,他這陣子沒日沒夜的跟蹤林冠生,根本就只是做白工,他只是個誘餌,而功勞卻是別人的?!

  這還有沒有天理啊?

  「等等,主子,你是說這個任務,我只是個誘餌?」他難以置信的問道。

  「意義上來說,是的。」韓穆笑容燦爛,對他來說,只要達到目的,即使會因此傷到某人的自尊心,他也不以為意。

  「既然這樣,那我現在應該功成身退羅?」反正主角又不是他,他又何必那麼盡心盡力。

  「如果你能保住一條命的話。」韓穆語帶保留的說道。

  「什麼意思?」他不解。

  韓穆端起桌上的咖啡輕啜一口,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在他那張過度蒼白的臉上,看來格外駭人,向君策心裡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上回你的追捕行動太過招搖,林冠生已經將你列入追查清單裡,我想以他的人脈來說,應該不難查出你的身份。」他好整以暇的提供線索。

  「那有什麼好怕的?只要在那之前把他揪出來不就得了。」幹這行必須要有隨時失去性命的準備,再說已經有不少人說要他的命,卻還沒人成功過。

  「那位容蘋小姐呢?你沒忘了她也是重要線索之一吧?」韓穆再度拋下一顆震撼彈,好心的提點他。

  原本還一派悠哉的向君策,這下可真的笑不出來,當初他就是怕容蘋會被捲入這場獵捕行動,才故意恐嚇她不準將那晚發生的一切說出去,沒想到還是逃不了。

  「林冠生派人追查她了?」他眉頭緊皺,一臉嚴肅的問道。

  「根據情報,確實如此,我以為你早有先見之明,才會以平凡人的身份接近她,莫非你不知情?」韓穆故作訝異的說道,眸裡卻有著盈盈笑意。

  這隻老狐狸!向君策輕嗤了聲,會住進容家全是陰錯陽差,他根本不知道那天壞他好事的人就是容蘋。

  「那只是意外,再說我也沒有保護她的義務。」禍是她自己闖的,而他一向沒有多管閒事的癖好。

  「也是,使用者付費,她的未來如何,就看她的造化了。」韓穆輕頷首,而後再次舉杯就口。「最近暫時沒有新的任務,就放你三個月的長假,如果沒事就走吧,我還要交代其他事。」他索性開始趕人。

  這是什麼主子啊?他低咒了聲,起身瀟灑閃人。

  林冠生想派人狙擊他就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至於容蘋……他俊眉深鎖,那個女人的死活,原本就不關他的事,他絕對不會惹事上身的!

  很礙眼,真的很礙眼。

  容蘋看著眼前這個出現在她家的不速之客,原本愉悅的心情,也跟著蕩到谷底,明明她話都說得這麼白了,怎麼他臉皮還是這麼厚,死皮賴臉的待在她家,說是北上來工作,卻不出門,該不會是故意騙她爸的吧?

  「你不用上班嗎?」她冷眼瞪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男人。

  「老闆說要放我三個月長假。」盯著電視螢幕,他心不在焉的回答。

  「三個月?你做什麼工作可以放那麼久的假?該不會是被開除才這麼說的吧?」她驚呼出聲,打死都不相信他的說詞。

  屢屢被她打斷看電視的興致,向君策斜睨了她一眼,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為了扮演好乖寶寶的角色,他不能表現出任何不耐煩的樣子,更不能讓她對他起疑心,雖然她從頭到尾都認定他是殺人犯。

  「因為我表現太好,所以老闆才放我長假。」他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騙誰啊?你不是才剛上來工作,怎麼可能會有老闆那麼好?向君策,你就老實說吧,你是不是從事不法勾當?」她問得含蓄,深怕他惱羞成怒對她痛下毒手。

  不法勾當?他在情報組織工作,如果跟蹤別人或是深入敵營獲取情報算是不法勾當的話,那麼他的確是從事不法勾當,當然,他是不可能對她坦白的。

  「其實是我在第一天上班的時候,剛好救了老闆的女兒,老闆為了獎勵我,就給我三個月的假期,還有,你擋到我的電視了。」他波紋不興的趕人,懶得和她多費唇舌。

  這種說辭有誰相信?再說有哪個老闆這麼好心,會主動放新員工長假還繼續給薪的?再說怎麼可能這麼湊巧,上班第一天就救了老闆的女兒,他怎麼不說他是新版的麻雀變鳳凰,或許還比較有可信度。

  「向君策,現在我家沒人,你老實說,那天晚上我遇到的人就是你吧?」她認人的功夫一把罩,不可能認錯人。

  被人頻頻打擾看電視的興趣,他索性把電視關掉,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一臉嚴肅的容蘋,決定好好的應付她。

  「為什麼你這麼篤定你那天晚上遇到的人是我?」他挑眉問道。

  「你承認了!我就知道你是那個殺人犯,我都答應你不會把那天晚上的事說出去,為什麼你還要跟來我家,甚至還冒充是向伯伯的兒子?」她情緒激動的伸手指向他。

  他記得上回指著他鼻子叫罵的人,下場是被丟到醫院住了好幾天,眼前這個女人膽識倒不小,如果不是他的偽裝太成功,就是這女人當真不怕他。

  「小姐,你是不是撞鬼了?」他看了她好半晌,下了個結論。

  「什麼?」她瞠目結舌,對他突如其來的問題,頓時傻眼。

  「還是眼睛脫窗?」他作勢注視著她的眼睛。

  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容蘋頓時感到一陣面紅耳赤,心臟急遽的跳動著,就算他戴著眼鏡,她還是被他那雙漆黑的美眸所吸引,一如那晚,她甚至還會回想起他狂熱的吻。

  天啊!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眼前這個男人壓根不是什麼好東西,她怎能對他有好感?再說他罵她眼睛脫窗是什麼意思?

  「你這是在做人身攻擊!」她美眸微瞇,一臉不悅地說道。

  看她怒氣衝天的模樣,一雙漂亮的黑眸迸射出晶燦光芒,粉頰酡紅,看來格外明亮耀眼,讓他忍不住想逗逗她。

  「我是就事論事,明明我人就在南部,你硬要說我在台北;明明我就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國民,你卻說我是殺人兇手!如此一來,我只能認定,如果不是你撞鬼了,那就是眼睛脫窗認錯人了。」他端著笑容,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第2章(2)

  強辭奪理!她忿忿不平的瞪著他,她非常肯定那天她看到的人就是他,就算他再怎麼狡辯,她都不會輕易相信的。

  「向君策,你不要以為你收買了我父母就可以為所欲為,無論你心裡打著什麼主意,我都不會讓你得逞的!」她撂下狠話,宣示她的決心。

  看樣子她還是堅持己見,不相信他的說詞,無妨,反正只要他打死不承認,相信她也對他無可奈何,只是他大可拍拍屁股找間新的房子住,對於自己為什麼還留在這裡和她唇槍舌劍,他也感到匪夷所思。

  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在意她的生命安危才留下來的。

  「容蘋小姐,我記得你是老師,對於犯錯的學生,應該都會給予一次解釋的機會,而且不該有先入為主的觀念,但你卻輕易定了我的罪,這是否太不公平了?」他俊眉微挑,用道德良知來壓她。

  聞言,她頓時啞口無言,為人師表,她有寬大的包容心,去寬恕那些走偏的孩子,並適時將他們導入正軌,只要在她的能力範圍可以做到的,她都會竭力去做,他的指責,的確讓她百口莫辯。

  莫非,那晚真是她眼花看錯了?其實根本沒有死人,那個俊美無儔的男人也從來不存在,那個吻,更是她幻想之下的產物,驀地,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徹底忘懷這件事,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好,就當是我看錯了,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只要你敢做出對我家人不利的事,我一定不會輕易原諒你的。」她擰眉警告。

  「放心,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國民,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做出危害你家人的事來。現在你可以讓開了嗎?」他還想看電視呢!

  他一臉嫌惡想快點打發她的模樣,讓她只能氣在心裡,身形僵硬的往右邊跨了幾大步,向君策打開電視,繼續盯著電視螢幕,連多看她一眼都懶,容蘋輕哼了聲,只要他安分守己,她也懶得理他想做什麼。

  倏地,一陣天搖地動,桌上的水杯溢出水來,就連天花板上的吊燈都搖晃了起來,原本還打算走回房間的容蘋,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地震一時慌了手腳,她蹲下身子,雙手緊緊環抱著自己,全身顫抖不已,卻也不敢叫出聲來。

  從小她就怕地震,尤其她年幼時,父親幾乎是早出晚歸,而母親為了工作,也無暇照顧他們,為了不增加父母的困擾,她一向故作堅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事實上她也和一般人無異,也有恐懼的時候。

  一副溫暖的胸膛緊緊環抱著她,讓她心頭一震,擡眸望向胸膛的主人,只見向君策那張放大的俊臉,深深烙印在她眼底。

  「你是笨蛋嗎?地震就要找個能遮蔽的地方,你蹲在酒櫃前是想讓自己被砸成肉醬嗎?」他抱著她蹲在餐桌旁,沒好氣的數落她。

  意外的沒聽到她的回應,向君策狐疑的低頭望著懷中的小女人,只見她緊咬著下唇,一雙水眸裡,強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就連身子都不自覺的顫抖著。

  他以為她天不怕地不怕,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地震就讓她嚇成這副德行,一向堅強的表象,瞬間瓦解,如今就像只受到驚嚇的小白兔,讓一向缺乏同情心的他,不免感到些許心疼。

  「沒事了,不過是個小地震,別怕。」他溫柔的哄著她,語氣不自主的放輕不少。

  他溫柔醇厚的嗓音,就像是魔法般,意外的撫平她心裡的不安,原本恐懼的心,漸漸平復下來,她緊貼著他的胸口,聆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那規律的聲音宛如天籟,驅逐了她內心的恐慌。

  鼻間沁入一股煙草味,還夾雜著熟悉的特殊清香,她記得那個男人身上也有這個味道,驀地,她昏沈的腦袋開始運轉,擡眸看著那張戴著粗框眼鏡的俊美面容,她怎麼會以為是她眼花看錯?這兩人明明就是同一個人!

  感覺到她灼熱的目光,向君策唇瓣輕揚,以為她是因為恐懼才直勾勾的盯著他,他輕拍著她的背,就像在誘哄小孩般的安慰她。

  「你看,地震停了,沒什麼好怕的。」

  「明明就是你……」她芳唇輕啟,語調低沈的聽不真切。

  向君策疑惑的蹙著眉,這妮子是嚇傻了嗎?怎麼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你說什麼?」他挑眉問道。

  「我沒有撞邪,也沒有脫窗,明明就是你。」她篤定的望著他,眸裡閃著一抹光芒。

  她突如其來的指控,讓他一時摸不著頭緒,剛才她因為地震嚇得全身發抖,現在又對著他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莫非真的是因為地震而嚇傻了?

  「容蘋,你沒事吧?需要帶你去收驚嗎?」這很像是中邪的症狀。

  一雙纖纖素手冷不防的勾上他的頸項,他瞪大眼,感覺一股香氣襲來,軟嫩香甜的小嘴驀地覆上他的唇,她笨拙的接吻技巧,卻意外的勾起他體內深沈的慾望,讓他化被動為主動,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她只是想驗證自己的判斷沒有錯誤,卻沒料到會讓自己身陷泥沼,主動挑逗男人的下場,就是像她這般進退兩難,感覺到他靈敏的舌尖輕易撓開她的貝齒,探進她的檀口,汲取著她唇內的芳香。

  熟悉的觸感和氣息,讓她確認了自己的臆測,但他猛烈的攻勢,卻也輕易的點燃她的熱情,當他的舌尖勾勒著她敏感的粉舌,身子頓時傳來一陣顫慄,酥麻的教她難以支撐自己,只能癱靠在他身上,任由他予取予求。

  早知道她的滋味是如此誘人,卻沒想到再次品嚐依然是教人回味無窮,他一向不重女色,卻頭一遭沈迷在她的美色之下,充其量她也只是個清麗佳人,和他見識過的絕色美女差了整整一大截,但他卻對她的味道眷戀不已,甚至想這麼吃了她。

  「你主動勾引我,是對我有企圖嗎?」他離開她的唇,狹長的美眸裡,有著濃烈的情慾。

  還沈浸在他所帶來的驚濤駭浪中,容蘋輕喘著氣,腦袋一片空白,她沒料到她倉皇的舉動,會替自己帶來這麼大的影響,不但讓他佔盡了便宜,就連她的心也跟著悸動不已。

  「我對你沒有企圖,我只是想確認一件事。」她緊揪著他胸前的衣服,紅潤的頰畔,看來嬌美可人。

  「什麼事?」她就像是顆成熟的蜜桃,引人無限遐思。

  她平復自己紊亂的氣息,發覺自己還倚靠在他懷裡,胸前的柔軟還緊緊貼著他的胸膛,俏臉微赧,她本能的想和他保持距離,卻發現自己禁錮在他懷中,動彈不得。

  「你是那天晚上的男人,我認得你的氣味。」他身上的獨特香味太過明顯,教她想錯認都難。

  聞言,他微微一愣,沒想到為了確認他是不是那晚的男人,她居然願意犧牲色相主動吻他,看她堅定的眼眸,原本想打定主意抵死不認,看來似乎是行不通了。

  「容蘋,追根究底的結果,最後會害死你。」他慨然一歎,不反駁她的指控。

  不像先前和她四兩撥千金,他默認了!像是碰到瘟疫一樣,她一臉嫌惡的想推開他,卻因為他的箝制而作罷,一想到她和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男人接吻,她就隱隱作嘔。

  「放開我,你這個殺人兇手,居然還敢騙我,你接近我究竟有什麼企圖?」她提高分貝,憎恨的怒視著他。

  一接觸到她充滿仇視的目光,向君策心頭泛起一陣不悅,他不喜歡她用這種憎恨的眼神看著他,想起兩人方纔的親熱舉止,就教他慾火焚身。

  「我只是湊巧才會到你家,對你沒有任何企圖,還有,那人不是我殺的。」老是「殺人兇手」、「殺人兇手」的叫他,他也是會火大的。

  「騙鬼,我明明親眼看他死在你面前。」她永遠不會忘記那血淋淋的一幕。

  「你有親眼看到我開槍打死他嗎?」人死在他面前又不是他的錯,她這樣的判斷實在有失公允。

  他氣急敗壞的辯解,讓她找回了理智,開始分析著當時的情況,她的確沒有親眼見到他開槍射殺那個男人,可是當時明明就是他要殺她滅口的,如果人不是他殺的,那他又何必阻止她去報警?

  「向君策,就算我沒有看到你殺了他,這件事也和你脫不了干係。」

  「的確,這件事和我脫不了干係,不過也和你脫不了干係。」他鬆開她的身子,還她自由。

  她幾乎是潛意識的跳離他三步遠,一臉戒備的望著他,就怕他突然獸性大發,拿槍殺她滅口,到時她可是求助無門。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不解。

  「你以為在你親眼目睹命案現場後,還能全身而退嗎?」雖然不想將她捲入其中,但為了讓她有危機意識,他乾脆好人做到底,給了她一些叮嚀。

  「你是指……」腦中靈光一閃,她瞠大美眸,不會的,事情不會是她想的那樣……

  當她還在自我催眠時,向君策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直接替她解開謎底。

  「意思是指,你被盯上了。」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5-30 23:56:52

第3章(1)

  一陣「匡啷」巨響,在靜謐的辦公室裡異常清晰,看著掉落在地的瓷杯,容蘋心不在焉的彎身拾起,缺了一角的杯緣,破壞了瓷杯的美感,這個瓷杯是她大學時期暗戀的學長送她的,對她來說意義重大,如今不小心讓她給摔壞了,說不心疼是騙人的。

  只是向君策的話有如晴天霹靂,害她每天上下班都擔心有人會對她不利,甚至威脅到她的家人,和生命安危相較之下,打破一隻瓷杯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小蘋,你今天怪怪的耶!」范書瑩手中捧著音樂課本,嬌俏的臉蛋上,有著濃濃的關心。

  「沒事,我只是一時不小心,打翻了杯子。」她淡然一笑,不想讓人察覺她的心事。

  「可是你的臉色很難看,真的沒事嗎?」她皺著眉,顯然不相信她的說詞。

  「真的沒事,你不是還有課嗎?上課鐘聲響了哦!」容蘋巧妙的轉移話題。

  「王老師和我調課,所以我今天沒課了,看你心情真的不太好,要不要出去走走?」她揚起笑容,主動邀約。

  「不會是想騙我去聯誼吧?」自從上次被林靜宜和尤芬芬陷害之後,她對這種不必要的邀請,難免會有所警戒。

  聞言,范書瑩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忍俊不禁輕笑出聲,辦公室裡的八卦一向是無所遁形,尤其是他們學校裡有名的聯誼女王林靜宜,總是替其他同仁帶來不少茶餘飯後的話題,只是沒想到這回的苦主,居然是容蘋啊!

  「你放心,我沒有林靜宜那麼厲害。」她又不是吃飽撐著。

  「被騙一次就夠可怕的了,我可不想再去陪笑。」光是坐在那裡就渾身不對勁了,更甭論要吃飯。

  「瞧你嚇的,我看林靜宜和尤芬芬似乎找到她們的春天啦!怎麼只有你落單?」看她情緒稍稍好轉,范書瑩開始調侃她。

  那是因為她的心思根本沒在那上頭,再加上看到命案現場,她跑都來不及了,事後林靜宜還責怪她半途「落跑」,害得她要跟那位許旺財賠不是,更撂狠話說以後再也不找她去聯誼了,天知道她有多感激她的「報復」。

  「因為不來電。」她雖然不是外貌協會,但對那位許先生也真的沒興趣。

  腦中驀地浮現一張俊美帶笑的臉龐,微彎的唇瓣看來格外誘人,她登時羞紅了臉,怎麼沒事又想到那個男人?現在她應該要和他保持距離才對呀!

  范書瑩自然沒忽略她臉上那抹可疑的紅暈,她早該猜到像容蘋這樣清麗可人的女孩子,身邊不乏追求者,會對聯誼活動興致缺缺,八成是有了心儀的對象吧?

  「不是因為有了心儀的對象?」她揶揄。

  沒料到范書瑩會這麼說,她不慎被口水給嗆著,咳得臉都泛紅了,范書瑩見狀,忙不叠的替她拍背順氣,她只不過是開開玩笑,絕對不是存心害她嗆到的。

  「沒事吧?」她關心問道。

  「你從哪裡聽到這種不實謠言的?」她哪裡有心儀的對象了?

  「你反應這麼激烈做什麼?我是用疑問句,可不是用肯定句哦!」果然有鬼。

  被范書瑩這麼消遣,就算她臉皮再厚,此時血液也不由得往腦門上衝,她故作鎮定,不讓自己的心思表露於外,她肯定是太擔心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怎麼可能對向君策有好感?

  「你別道聽塗說了,我沒有心儀的對象。」收拾著桌上的東西,她刻意避開她的目光。

  「真的是這樣嗎?」很顯然的她不相信。

  「真的是這樣。」她慎重其事的用力點頭。

  以為這樣她就會打退堂鼓,豈料范書瑩眸光一亮,唇角揚起一抹絕美笑靨,看得她一陣頭皮發麻,她很清楚這位外型俏麗溫柔的女人,骨子裡的熱情指數足以破表,任何人都無法想像她有多瘋狂。

  「小蘋,你有沒有看過我哥?」她神秘兮兮的望著她。

  「沒有,為什麼這麼問?」這妮子葫蘆裡又要賣什麼藥了?

  「我哥他不但英俊斯文,還很體貼,雖然個性悶了一點,不過是個好情人哦!」她開始老王賣瓜。

  聽她開始誇讚自家兄長,容蘋這才有了危機意識,搞了老半天,這妮子是想替她大哥作媒啊?她可不會這麼容易就被出賣掉。

  「我說過我不參加聯誼的。」她將桌面收拾整齊,準備起身走人。

  看她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范書瑩堆著笑臉,如果大哥能跟容蘋湊成一對,那的確是再好不過的事了,至少她能確保她未來的大嫂和她感情融洽,再說她的大哥那樣優秀,肥水不落外人田,怎麼樣也不能便宜別的女人。

  「那不叫聯誼,只不過是交個朋友嘛!」范書瑩匆忙的將手中的課本丟到辦公桌上,隨手拿了皮包跟上前去。

  「你那確實不叫聯誼,但叫做相親。」她沒好氣的說。

  「哎呀!幹嘛講得那麼正經?我只是覺得我大哥很優秀,你們兩個交個朋友也不錯啊!又沒有逼你一定要和他交往。」雖然她承認她有私心。

  「我不需要,謝謝你的熱心。」她又不是滯銷品,沒必要急著把自己推銷出去。

  「是哦……好吧!反正來日方長,等哪天你想通了也不遲,不過我大哥很搶手,你可別考慮太久。」她一本正經的提醒她。

  容蘋聽了簡直是哭笑不得,像范書瑩這樣亮眼的女孩子,有個英俊迷人的哥哥是無庸置疑的事,只是她實在不愛這種變調的相親活動呀!范書瑩的好意,她只能心領了。

  「謝謝你的好意,我想應該不會有那麼一天。」她菱唇輕揚,兩人不知不覺走到校門口。

  陽光透過枝椏灑落在地,校園兩旁種滿了榕樹,隨著和風輕拂,樹葉沙沙作響,容蘋微瞇著眼,仰頭看著萬里無雲的好天氣,鬱悶的心情,漸漸的得到舒緩,整個人也跟著輕鬆起來。

  一道頎長的人影斜倚在榕樹下,她漫不經心的側首望去,只見那名男子戴著一副粗框眼鏡,原本整齊有型的短髮,此時淩亂不已,卻無損於他的俊挺,鏡片後方的犀利眼眸,正緊緊的盯著她。

  「小蘋,你認識那個人嗎?」察覺那道目光直射而來,范書瑩挑眉問道。

  「不認識。」就算認識她也要假裝不認識。

  「可是我看他一直盯著你看,而且他還朝這裡走過來了耶!」看著那名帥哥往他們的方向走來,范書瑩忍不住驚呼出聲。

  容蘋本能的拉著范書瑩往回跑,不知為何,她只要一面對向君策,就會整個人不對勁,除了他神秘的身份背景之外,還有一種她說不上來的感覺,讓她只想逃離這個人。

  「容蘋,你給我站住!」一見到那女人看到他居然拔腿就跑,向君策再也按捺不住性子,邁步就往前衝。

  那道斥喝,嚇得她加大步伐,就怕他一時獸性大發,把她當成洩憤的對象,那可就不得了了。

  「小蘋,你不是說不認識他嗎?為什麼他知道你的名字?」被拉得莫名其妙的范書瑩,忍不住揚聲問道。

  容蘋哪裡還有心思和她解釋這麼多,光是看到向君策殺氣騰騰的朝她直衝而來,她就本能的想要跑,再說她還沒有心理準備面對這麼多突如其來的事情,當然更不想面對他。

  「因為他想追我。」隨口掰了個理由,她一臉慌張的說。

  「我想追你!?」幾個大步就追上她,向君策一把拉住她纖細的手臂,俊眸微瞇的咀嚼她方纔的話。

  開什麼玩笑,他向君策從來不缺女人,會接近她也只是因為陰錯陽差,如果不是良心的譴責,他才懶得管她的生死,沒想到這女人居然敢信口雌黃,自擡身價!

  就算他本來對她還有點好感,此時也跟著蕩然無存了。

  沒料到他動作這麼快,容蘋驚訝的瞠大美眸,看他一臉陰霾的瞪著她,活像要將她拆吃入腹,她呼吸一窒,整個人僵硬如石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向大哥!?」倒是一旁的范書瑩意外的出聲輕喚著他。

  向君策微微一愣,這才將視線轉向另一旁的女人,只見范書瑩笑得一臉燦爛,漂亮的面容上,有著甜美的笑靨。

  「書瑩?你怎麼會在這裡?」他詫異的驚呼。

  范書瑩是范書怡的寶貝妹子,在維也納攻讀音樂碩士,他以為她還在國外深造,沒想到她不但回國,還出現在這裡,甚至和容蘋認識,他知道范書怡對妹妹一向保護,他絕對不能讓范書瑩看出一絲端倪。

  「這才是我該問的吧?你什麼時候對女人這樣窮追不捨,死纏爛打了?」她柳眉微挑,顯然對他的行徑不認同。

  「我對她窮追不捨,死纏爛打?」天地良心,他幾時這樣窩囊了?

  「難道不是嗎?你看你還拉著小蘋,分明是想佔人家便宜!」她惱火的指著他抓著容蘋的手,一股無名火升了上來。

  從她認識向君策以來,一顆芳心就悄悄放在他身上,始終沒有對他告白,她相信只要她夠優秀,他就會注意到她的存在,沒想到他現在居然把心思放在別的女人身上,還對人家窮追不捨,教她情何以堪?

  「我佔她便宜!書瑩,你可別亂說,我幾時佔她便宜了?」只不過是拉著她的手,這樣就叫佔便宜?

  「書瑩,你認識他?」看兩人熟悉的程度,容蘋有些訝異的問道。

  「當然,他是我大哥的好朋友。小蘋,他真的在追你?」她的口氣不禁尖銳了起來。

  感覺到她莫名的敵意,容蘋登時辭窮,一個是她的同事,一個是她的「房客」,她不知該如何解釋。

  驀地,一隻大掌搭上她的肩膀,將她用力推向一副溫暖的胸膛裡,容蘋低呼了聲,一股莫名的臊意躍上她的臉頰,紅暈滿佈,襯得她雪白肌膚更加美艷,她掙扎想離開,卻動彈不得。

  「是,沒錯,我本來還沒有這個打算,不過經由你這麼一說,我突然發現其實容蘋也是個不錯的對象,從今天開始,我決定追求她。」他揚聲宣告,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

  「等等……」他們兩人要吵架關她什麼事?幹嘛拖她下水呀?容蘋暗忖。

  「閉嘴!」按住那顆不安分的腦袋,向君策心情惡劣的開口。

  「你……你好幼稚!我懶得和你一般見識!」范書瑩懊惱的跳腳離去,臨走前還不忘瞪了他一眼。像

第3章(2)

  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向君策這才鬆開手,只見懷裡的女人像是見到鬼一般的倒退三步,嬌顏似火,澄澈透亮的水眸蘊含著層層霧氣,頗有朦朧的美感,惡劣的心情登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異樣的情愫。

  「你們兩個人吵架關我什麼事?別拿我當擋箭牌。」感覺一陣面紅耳赤,她不停地扇風,想讓臉上的溫度降下來。

  他沈默不語,只是用灼熱的目光緊盯著她,被他看得全身不舒坦,她清了清喉嚨,試圖喚回他的神智,習慣了他的冷嘲熱諷,他突然這麼正經,反而讓她有些不自在。

  「我送你回去。」

  「啊?」他天外飛來一句,讓她差點反應不過來。

  「我剛好經過這附近,就順便送你一程,可別以為我是專程來接你。」他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而後轉身就走。

  果然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向伯伯怎麼會有這種兒子,不但個性惡劣,還是混黑道的,真是可惜了那張好皮相,如果他肯走正途,或許以後的成就指日可待。

  「喂!你到底走不走?」看她還愣在原地,他沒好氣的催促。

  「啊,哦,我馬上來。」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她還真是孬呀!

  不過看著他寬大的背影,不知怎麼,她居然有種幸福的錯覺,驚覺自己驚人的想法,她用力甩了甩頭,這男人是危險人物,她說什麼也不能屈服於他!

  「向君策,你剛才是隨便亂講的吧?」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昏暗的巷道裡,容蘋耐不住性子,忍不住開口打破沈默。

  向君策身子一頓,轉身面對她,俊美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尤其他臉上那副過大的粗框眼鏡,巧妙的遮蔽了他的眼神,讓她更讀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他的確是隨便亂講的,過慣了無拘無束的日子,身邊真要多了個女人,無疑是自找苦吃,況且他的工作算是在刀口下求生存,他可沒多餘的心思去照顧別人。

  不過,他剛剛脫口說出那些話,他卻一點也不後悔,甚至還真的興起這股念頭,看著她晶燦的水眸,在暈黃的燈光下看來更楚楚可人,有別於她強悍的個性,此時站在他眼前的,不過是個纖細可人的女人罷了。

  不過她是容伯伯的女兒,而容伯伯又是他父親的同袍,於情於理,他都不能將她捲入危險之中,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待在她家,就近擔任她的護花使者的原因之一了。

  「如果我說我是認真的呢?」他波瀾不興的問道。

  聞言,她粉頰染上一層薄暈,明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她的心居然還為此悸動不已,就算她再遲鈍,也能感覺到范書瑩對他有好感,否則不會用那種充滿敵意的眼神望著她。

  所以就算她真的對向君策有好感,基於「朋友夫,不可戲」的立場,她也不可能對他下手的啦!

  「你別開玩笑了。」她牽起唇角,故作鎮定的說道。

  「我是認真的,再說你已經讓人給盯上了,如果我真的變成你的男朋友,你就不用每天擔心受怕,也可以保護你的家人,這樣不是兩全齊美?」他莫測高深的笑道。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你的來歷,誰知道你和那個殺人兇手有沒有什麼關係?」他願意,她還要考慮呢!

  她猶豫的表情,驀地惹惱了他,要皺眉的人應該是他吧!這女人不但替他帶來無謂的困擾,就連他委曲求全自願要當她的護花使者,她還一臉為難是怎樣?

  他冷不防的欺近她,感覺到他突如其來的接近,她呼吸微窒,整個人本能的向後退,直到抵上了背後冰冷的牆,她才驚覺自己退無可退。

  他摘下臉上的眼鏡,露出他俊美的面容,深邃湛亮的黑眸,有如兩道深泓,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如果我和那個殺手是一掛的,此刻你早就沒命了。」哪還容得了她在這裡質問他的來歷。

  「所以說,你真的和那個殺人兇手沒關係?」聞言,她莫名鬆了一口氣。

  她眸底明顯的笑意,莫名感染了他,彷彿他從惡魔變成天使,事實上他雖然不是什麼大惡人,但也不是什麼好人,面對她灼熱的目光,他突然覺得有些汗顏。

  「當然沒關係,如此一來,你是不是就不會成天找我麻煩了?」他別開臉,不想面對她如朝陽般的笑容。

  「我哪有找你麻煩?我只是基於保護自己的立場,既然知道你和那個兇手沒關係,又真的是向伯伯的兒子,那麼我也沒有質疑你的必要了。」她相信那個嚴肅的向伯伯教出來的孩子,不會壞到哪裡去。

  原來她信任的是他父親,向君策唇角微揚,雖然有個家教甚嚴的父親,但他依然可以成功的扮演父親眼中的好兒子,私底下的他卻完全背道而馳,若是讓父親知道他是隱流的一份子,不打斷他的狗腿才怪。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願意和我交往?」他逕自解讀她的意思。

  他邪魅的笑容,震得她心頭一驚,一顆心急遽跳動著,她以為他只是說笑的,看著他異常認真的表情,她頓時感到一陣手足無措,平時的冷靜自持老早就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我……我怎麼可能和你交往?我知道你只是基於保護我的立場才這麼做的,所以我無法接受。」她斷然拒絕。

  頭一回被女人拒絕,向君策登時有些不悅,就算他真的無意和她交往,但她想也不想就拒絕他,簡直是汙辱了他的男性自尊。

  「為什麼?你嫌棄我?」他俊眸微瞇,一手抵在她身後的牆上。

  感覺他獨特的男性氣味撲鼻而來,容蘋屏氣凝神的瞪大眼,看著他俊眉微蹙,身上帶著濃濃的怒氣,她不懂他突如其來的怒火是為何而來,再說,她哪裡有嫌棄他啦?

  「我沒有嫌棄你。」她解釋。

  「你有。」她的拒絕,就是嫌棄他。

  「書瑩喜歡你。」她再闡明另一個事實。

  「那又怎樣?」范書瑩喜歡誰關他什麼事?

  「所以我不能跟你交往。」她不會搶朋友喜歡的男人。

  她簡明扼要的解釋,讓他火氣更甚,她不跟他交往,只因為范書瑩喜歡他?!那如果全天下的女人都愛上他,那他這輩子豈不是不用結婚了?

  「你這是什麼邏輯?難道別人喜歡我,我還得對她們負責?」他惱火的再將另一隻手撐在她後方的牆上,將她困在他雙臂間的小小天地中。

  過分的親暱舉止讓她俏臉微紅,幸好這是在暗巷裡,若是在大街上,被熟人看到,豈不是誤會大了?她可丟不起這個臉。

  「那不是重點,你並不是真心喜歡我,純粹是想保護我才要和我交往,我自己惹出來的事情,我自己會負責,你不用委屈自己。」儘管她承認她對他提出來的要求有那麼一丁點心動。

  「你自己負責!你要怎麼負責?逃跑?還是抵抗?」天真!

  他鄙夷的口吻,驀地惹惱了她,就算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她也不會向他低頭示弱,更不會因為這樣和他交往,他到底懂不懂交往的定義?

  「向君策,無論接下來會發生何事,我就是不可能和你交往。」她也火了,音量不自覺的放大。

  她的雙眸就像是絢麗的花火,是那樣光彩奪目,白皙的麗容上,有著一抹堅定,和她纖細的外表大相逕庭,他早該知道她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也正是如此,他才會深受她的吸引。

  「你就那麼篤定?」望著她嬌艷欲滴的紅唇,他的心開始感到蠢蠢欲動。

  「當然,所以請你離我遠一點,如果讓熟人看見就不好了。」他的逼近,讓她開始有些呼吸困難,思緒也跟著紊亂起來。

  「熟人?」他低笑。「在這暗巷裡,沒人會發現我們在這裡做什麼,所以你不必擔心。」

  「你說什麼……」語未竟,只見他準確無誤的低頭吻住她的唇,溫熱的觸感,讓她身子微微一震,心跳整整漏了一拍。

  她腦子呈現一片空白,雖然他們不是第一次接吻,但不可否認,她想念他的味道,想念他柔軟性感的唇瓣,想念他俊美的五官,更想念他的霸道,如果她不喜歡他,那這麼多的想念從何而來?

  他狂妄又霸氣的吻,驀地席捲了她的理智,什麼理性和堅持在他的吻中逐漸融化,此時的她只能緊緊依附著他,任由他恣意品嚐她的芬芳。

  她柔軟的嬌軀和他緊緊貼合著,他幾乎能感受到她玲瓏有致的身材,一把慾火瞬間竄起,原本他只是想嚇唬她,沒想到如今他是騎虎難下,幾乎就想在這裡要了她,讓她貨真價實成為他的女人。

  不行,他沒忘了自己的身份,在林冠生還沒落網前,他和她都極有可能受到狙擊,而他若是和她在一起,怕會為她帶來更多的困擾,她還是適合單純的生活,那種水深火熱的黑暗日子,壓根不適合她。

  他倉促地結束這個吻,還沈浸在情慾中的容蘋,一時之間反應不及,只能傻愣愣的盯著他瞧,看著她嬌憨可人的模樣,腹間的慾火再度燃燒起來。

  該死,這女人的確有撩撥他的本事,而他居然會栽在這小女人手中,這話若傳出去,只怕其他人也不相信吧!

  「你放心,我不會強人所難,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他戴上粗框眼鏡,默默的轉身離去。

  他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她錯愕不已,剛才那個熱情如火的男人,和眼前冷淡的男人是同一個人嗎?想起自己方才柔順的回應,她懊惱的輕咬著下唇,明知道他不適合她,她還在發哪門子春啊?

  只是他既然不喜歡她,還屢次佔她便宜,這口氣她說什麼也吞不下,回頭她一定要想辦法,把他徹底的趕出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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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5-30 23:58:12

第4章(1)

  午後的一場雷陣雨,下得又急又猛,滂沱大雨造成許多地方積水,地勢低窪的地區,早就成了一片汪洋,容蘋家也不例外,雨水淹進屋裡,她和母親一方面忙著移動屋裡的傢俱,一方面又拚命的將水舀出去,此時最需要人手的時候,偏偏她父親到南部去找朋友,害她們兩個忙得團團轉。

  「小蘋,快來幫我搬這個櫃子!」容母忙不叠的呦喝著。

  「啊?可是我還要搬這些書耶!」那些書可是她的收藏,若讓水給淹了可就毀了。

  「搬什麼書?櫃子比較貴啦!快點!」容母一個人使勁搬著檀木櫃,風韻猶存的臉蛋因為用力而顯得猙獰。

  「不行,這些書是我收藏好久的,不能泡到水。」這不是價格的問題,而是她的心血呀!

  「容蘋,別管那些書了,快點過來!」這個檀木櫃是容父最心愛的櫃子,若是讓水給淹了,他肯定會大發雷霆。

  面對母親嚴厲的叫喚,她此時也沒了主意,眼看積水越來越高,就快淹到她擺放書籍的地方,那些書是她透過各種管道,好不容易才到手的絕版書,若真的泡了水,那她先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正在苦思良策之際,一道偉岸的身影,驀地出現在她眼前,她睜大美眸,看著一身濕漉漉的向君策,他的髮梢還滴著水珠,偽裝用的眼鏡早已佈滿水霧,他隨手摘下礙事的眼鏡,俊美的五官上,有著一絲狼狽。

  他身上的白色襯衫,完整的貼合在他身上,精壯結實的身材,毫不掩飾的印入她的眼簾,就連那雙筆直修長的腿,也緊緊的包覆在他早已濕透的褲子下,不可否認,他的確擁有讓女人瘋狂的本錢。

  她灼熱的注視,讓他眉頭微挑,若不是韓穆召開緊急會議,要他們全體出席,他才不想冒著這種大風雨在外頭奔走,結果把自己搞得狼狽至極,一回家還得面臨淹水的窘境,重點是,這女人不快點搶救泡水的傢俱,還杵在這裡做啥?

  「你發什麼愣?還不快點搬!」他呦喝著,喚回她遊離的神智。

  「啊!我、我要搬了!」她眨了眨眼,忙不叠的轉身,準備去幫母親搬櫃子,卻讓他給制止了。

  「你去收拾你的書,櫃子我來搬。」看她們兩個弱女子在扛傢俱,他再不出手幫忙,豈不是太沒良心了?

  「可是那個檀木櫃很重耶!」必須要靠兩個人才搬得動。

  「囉嗦什麼?你看不起我?」她的口氣很明顯的認定他不行!而男人最痛恨被女人瞧不起。

  他一臉陰騖,讓她覺得莫名其妙,她只是擔心他一個人搬不動,這樣哪裡叫做看不起他?既然他愛搬,那就自己去搬,她才懶得和他多費唇舌。

  「鬼才看不起你,既然你愛搬,那就順便把沙發給疊一疊,還有外頭我爸辛苦種的盆栽也移進來,還有……」她的纖纖素手在空氣中比畫著,指使他的口氣就像是家常便飯那樣自然。

  他平時最痛恨別人對他頤指氣使,只是這個小女人叉著腰,對著空氣比畫的模樣,竟然讓他有種溫馨感,彷彿這是他們的家,而她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突如其來的想法,讓他心頭一震,這種陌生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容蘋沒察覺到他的異樣,以為他的沈默,是在抗議她的行為,看他面無表情的凝視她,炯炯有神的目光就像是要穿透她的靈魂,直達她的內心深處,在她初萌芽的情苗上,悄悄的澆下甜蜜的糖水……

  不行!她早就打定主意要和這個男人徹底切割,就算趕不走他,她也絕對不要受到他的魅惑,漂亮的男人只是禍水,再說他的真實身份有待調查,若是讓向伯伯知道他引以為傲的兒子,實則是個小混混,心裡不知做何感想?

  「小蘋,你還在那裡發什麼呆呀!快點來幫忙!」容母火大的吼叫,平時溫柔的形象,早已蕩然無存。

  「媽,向君策說他要幫你搬,你就去忙別的吧!交給他一個人就成了。」她神色自若的說著,漂亮的水眸裡,有著濃濃的笑意!

  反正他很行嘛!就讓他自己來吧!

  看出她眸裡的挑釁意味,向君策薄唇微勾,挽起袖子,走向檀木櫃旁,只見他雙手用力一擡,將檀木櫃移到一旁的石階上,輕輕鬆鬆不費吹灰之力,讓容蘋看得瞠目結舌,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像她爸那樣壯碩的退伍軍人,一個人扛這個木櫃都有點吃力了,更何況斯文瘦長的他,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在江湖上打滾的人,不多點實力是不行的。

  「天啦!君策,你真是太厲害了,看不出你的力氣這麼大!」容母毫不吝嗇的讚美。

  「伯母,您過獎了。」他謙虛的笑道,和在隱流嚴苛的訓練相比,這點事根本不算什麼。

  「只不過力氣大了一點,哪有什麼好厲害的?如果真的那麼厲害,不如把這些全都搬開--啊!」話還沒說完,她不慎絆到地上的矮凳,整個人往前一撲,瞬間跌個狗吃屎。

  地上滿是積水,她甚至還不小心喝了一口,嗆得她拚命咳嗽,向君策反應極快的把她從水裡撈起,看她一身狼狽,黃色T恤因為泡水而緊緊貼在她身上,濃纖合度的好身材一覽無遺,看得他血脈賁張;熟悉的慾火瞬間燃起。

  該死,他以為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斷絕對她的慾望,沒想到只不過是一件貼身的衣服,就能讓他慾火焚身,莫非是他太久沒開葷了?

  「小蘋!你沒事吧?」容母大驚失色的大叫。

  「咳咳咳……沒、沒事……」她撥著臉上的髒水,秀麗的五官全揪成一團。

  天呀!那些積水也不曉得混了什麼,她不但跌了一身,甚至還喝了一大口,光是想到那些水裡可能和著狗大便,她就感到隱隱作嘔。

  「我看你還是回房換件衣服,別在這裡礙手礙腳了。」他故作鎮定,將目光定格在她臉上,不敢再往下看。

  發覺自己被他拎在手裡,她火大的掙脫,想到自己剛才丟臉的舉動,她就覺得無地自容,原本還想趁機看他出糗,結果反倒是自己先出包,簡直是天大的恥辱。

  「誰礙手礙腳?又沒人要你幫忙!」她惱羞成怒的斥道。

  「小蘋,你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如果不是君策,你現在還躺在水裡,還不快點謝謝人家!」容母忍不住訓斥。

  平時容蘋是個有禮又溫和的人,面對學生更是有耐性,只是每次一看到向君策,總是沒給人家好臉色看,講沒幾句就會吵起來,真不知道他們是天生不對盤還是怎樣,容母也不免覺得頭疼。

  「媽,是他自己要惹我的!」她忍不住替自己叫屈。

  「我可沒有,你別胡亂栽贓。」他不溫不火的說。

  「你……」看他笑容可掬的模樣,任何人都不會相信她是受害者。

  怎麼會有這麼厚顏無恥的人?先是莫名其妙的的闖進她的生活!現在又闖進她的心,他的身份虛虛實實,讓她對他卻步,一顆心卻反其道而行,時時刻刻都放在他身上。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明知道他是范書瑩喜歡的對象,她卻不由自主的受他吸引,肯定是他天天在她眼前打轉,蒙蔽了她的眼,才會讓她有喜歡上他的錯覺。

  思及此,她深吸一口氣,望著他俊美的臉龐,那微挑的唇看來格外性感迷人,如果他是個正派的人,或許她會考慮和他交往,可惜他不是。

  「好了好了,別再鬥嘴了,君策,麻煩你幫我把那些木製品搬到樓梯上,小蘋,你去外頭把那些盆栽移進來。」容母迅速的下了指令。

  一接獲命令,縱使內心有諸多不滿,容蘋也只能咬牙忍下,看著向君策別有深意的笑容,她怒火漸生,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外頭去,看天空依舊下著傾盆大雨,她原本想穿雨衣,卻又想到自己早就一身濕,有沒有穿根本沒什麼差別。

  頂著滂沱大雨,她瞇著眼,看著庭院裡飽受大雨摧殘的盆栽早已搖搖欲墜,她嚴重懷疑,就算把盆栽搬回屋裡,也是回天乏術,不過既然是母親大人下的指示,她也只能奉命行事。

  涉水搬著盆栽,她顧不得淋成落湯雞的自己,只想快點把盆栽搬完,然後去洗個熱水澡,好不容易搬到最後一盆,她一個轉身,腳跟一扭,整個人不穩的跌坐在水裡,手中的盆栽應聲倒地,頓時裂成兩半。

  「哎唷……」她試圖起身,右腳踩卻疼得令她再度跌坐回水裡,大雨打在她的身上,竟讓她覺得沁涼無比。

  今天肯定是她人生中最倒黴的時候,不僅是被衰神給纏上,就連老天爺也不放過她,她氣惱的拍打著水面,顧不得水有多渾濁,驀地,一道銀光閃過,她微瞇著眼,在滂沱大雨中,隱隱約約看不真切。

  就在她努力想看清那道銀光的來源,一道黑影瞬間撲向她,她錯愕的瞠大眼,還來不及反應之際,她的身子已然落在一副寬闊的胸膛裡,只見一道銀光淩空飛來,準確無誤的落在她方才坐的地方,濺起一道水光。

  「該死!你沒事坐在水裡做什麼?」向君策冷著臉,毫不留情的吼道。

  「我……」他前所未見的怒火,讓她一時搭不上話,只能無辜的望著他。

  「別管那些該死的盆栽了,快點進屋去!」鬆開她的身子,他粗魯的拉著她進屋。

  「等等,我的腳……」劇烈的痛楚讓她一陣癱軟,向君策見狀,眼明手快的攬住她的腰,這才發現她的臉色蒼白。

  「你的腳怎麼了?」他皺著眉,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剛才不小心扭到了。」有別於方纔的盛怒,此時的他顯得溫柔多了。

  一想到他剛才還那麼粗魯的拉著她,他的心就沒來由的感到愧疚,只是他還忘不了剛才那令人驚心動魄的畫面,如果不是他早來一步,只怕她就要成為槍下亡魂,思及此,他竟覺得恐懼不已!

  林冠生的動作比他所預想的還要快,看樣子他得提早採取行動,在那之前,他得先處理她的腳傷。

  彎腰打橫抱起她軟馥的嬌軀,容蘋沒料到他有此一舉,嚇得用力環住他的頸項,俏臉微赧,一顆心悸動不已。

  「我送你進去。」他凜著臉,二話不說的抱她進屋,在那一刻,她竟有種甜蜜的感覺。

  如果他只是個單純又平凡的人,那該有多好,偷偷凝視著他俊美的五官,她慨然一歎,如果他真的那麼平凡,或許她就不會對他有感覺了。

  將頭輕枕在他的懷裡,她閉上眼,享受這短暫卻又幸福的時刻。

第4章(2)

  「先去洗個澡,我替你檢查傷勢。」抱她回房裡,向君策專制的下著命令。

  聞言,容蘋柳眉輕蹙,剛才她母親一見到她受傷,還嚇得要她安分躺著休息,至於粗活的部分,向君策一通電話找了不少幫手來幫忙,容母也樂得輕鬆,她是很感激他抱她進來,只是他這種態度是怎麼回事?

  「謝謝你的幫忙,不過我是扭傷,我想你應該幫不上什麼忙。」她一跛一跛的走向浴室。

  「這種小傷對我來說早就司空見慣了,自己處理也是稀鬆平常,你用不著客氣。」

  擺明駁回她的抗拒。

  司空見慣?敢情他是活在槍林彈雨中,才會說出這種話來,不過混黑道的不都是在槍口下討生活嗎?也難怪他敢如此大言不慚,只是這種事有什麼好值得炫耀的?越聽她就越惱火。

  「向君策,本來我是不想多話,只是你混黑道不怕傷了向伯伯的心嗎?」她實在不想見他走偏,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勸說。

  「什麼東西?」她沒頭沒腦的說什麼?

  容蘋緩緩走到他面前,一臉嚴肅的望著他,身為教師,雖然她不敢發下宏願,要導正所以走偏的學生,但至少基本的勸說和關心是應該的,尤其像他擁有如此優異的條件,若是貢獻在黑道裡實在是太可惜了。

  為了向伯伯,她決定盡她的力量,要幫助他走回正途。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混黑道,但是你真的喜歡過那種沒有明天的日子嗎?」她一本正經的接著說。

  「混黑道?我什麼時候混黑道了?」他左眉微挑,顯然對她的說詞不以為然。

  「如果你不是混黑道,為什麼會和那個殺人兇手有關係?又千方百計的接近我,不是想就近監視我嗎?」事到如今,他還不承認,未免太過分了!

  她全身散發出強烈的怒火,讓她蒼白的臉蛋添上一抹紅潤色澤,氤氳水眸隨著她的動作而閃爍著,眼前的女人美的不可方物,就連他平靜無波的心也跟著她起伏著。

  先前他可以昧著自己的良心說對她沒感覺,但如今她所帶給他的悸動越發強烈,就連這樣看著她,他都想將她拆吃入腹,只是眼下不是談情說愛的好時機,他沒忘了剛才的狙擊,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容蘋,我很難跟你說明事情的經過,我只能告訴你,那天你看到的畫面,是毒梟在進行毒品買賣交易,你的出現,不但干擾了警方的追緝,甚至還替你帶來了天大的麻煩。」他巧妙的隱瞞了有關隱流的部分。

  「毒品買賣?我根本什麼也沒看見!」她杏眸圓睜,天知道那天她只看到那個男人倒下去,其他什麼也沒看見。

  「林冠生可不這麼認為,再加上我的出現,讓他更證實了你是重要的證人之一,自然不可能留下活口。」他皺著眉,對於林冠生的狙擊行動開始有了危機意識。

  這次林冠生的目標很顯然是針對容蘋,他不相信依林冠生的人脈,會追查不出他的下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打算利用容蘋來牽制他的行動。

  先前他絕對會對此嗤之以鼻,壓根不相信自己會受到一個女人的牽制,但現在他可沒那麼篤定,畢竟當他親眼目睹她差一點就香消玉殞時,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給緊緊掐住,連呼吸也覺得困難。

  看著眼前嬌弱的女人,他頓時明白他的轉變是從何而來,雙眸緊閉,他眉心微攏,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出乎他的意料意外,就連他的一顆心也賠上。

  「我只不過是經過那裡,什麼也沒看見,為什麼那個人非要置我於死地!」如果說她真的看到毒品交易的現場也就罷了,偏偏她什麼也沒看到,就這樣死掉未免也太冤枉了。

  有別於平時的沈穩,她慷慨激昂的言詞,顯然對於這一連串的事件感到極大的不滿,他眸微掀,看著她憤怒的模樣,他居然覺得百看不厭。

  「因為林冠生那個人很小心,他不容許有人掌握到他的行蹤,所以只能算你倒黴。」

  算她倒黴?看他稀鬆平常的解釋,反倒讓她心頭更貨,什麼叫做算她倒黴?就算她要死,也要死得明白,如果只是因為她湊巧出現在那裡,就要賠上她一條命?說什麼她都不甘願。

  「向君策,你說這是什麼話?因為你的出現,徹底顛覆了我原本平靜的生活,如果可以,我恨不得你就此消失,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她惱火的怒斥,卻見他俊美的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他知道容蘋對他一向很感冒,恨不得他從來沒出現過,只是當話從她嘴裡說出時,他竟局的有那麼一丁點受傷,尤其她那鄙夷的口吻,彷彿他是一切災難的來源,帶給她偌大的傷害。

  也好,反正他本來就不該待在這裡,或許只有他離開,林冠生也會跟著轉移目標,還給她平靜的生活。

  「你放心,我會如你所願,徹底消失在你面前。」他揚唇,深邃如墨的瞳眸裡,波瀾不興,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似乎沒料到他會如此順從,輕而易舉的答應她的要求,容蘋反而有些錯愕,不知為何,聽到他要離開,她的心竟感到一陣不捨。

  見鬼了,像他這種不學無術的人,她有什麼好不捨的?忽視自己內心的真是想法,她擡起下巴,倔傲的睨著他,只要他離開,她就能回到過去那單純平凡的快樂生活,怎麼想她的決定都沒錯。

  「最好是這樣,不過你可別告訴我爸是我把你趕走的。」省得又要對她嘮叨。

  「我不會出賣你的,再說我本來也要離開這裡,你並沒有趕我走。」想起韓穆的話,他若有所思的說。

  聞言,她心頭一震,看著他嚴肅的表情,她竟然有股想留下他的衝動,矛盾的情緒讓她柳眉緊蹙,平時的她行事作風都很果決,絕對不會有優柔寡斷的時候,為何一面對他,會出現這種想法?

  看著他俊美無暇的五官,她的心開始動搖,最近只要一面對他,她就覺得心跳加速,臉頰一陣火辣辣的,一向清明的思緒也會漸漸變得混沌,雖然不想承認自己對他有感覺,但從這種種現象看來,她是真的對他動了情。

  天啊!她居然會喜歡上這個全身充滿謎團的男人,如果他真的和黑道掛鉤,她那個家教甚嚴的父親,怎麼可能會接受他?

  不成不成,她得在她的心還沒淪陷之前,將他驅逐出境。

  「最好是這樣,我要去洗澡了,你下去幫我媽吧!」她故作鎮定的朝他輕哼了聲,轉身緩慢的走到浴室門前。

  「我還要幫你處理你的傷。」他也有他的堅持。

  「用不著,我的傷我自己會想辦法,多謝你的好意。」她態度強硬,不想再欠他人情。

  「你會推拿?」他挑眉,擺明不相信她的說詞。

  她俏臉微赧,這男人怎麼那麼『盧』啊?用膝蓋想也知道她不懂,她只是不希望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讓他有機會侵入她的心,誰要他那麼雞婆了?

  「你管我會不會,反正我不需要你的幫助。」她板起臉,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

  向君策自然感覺到她的疏離,縱使對她的態度感到有些氣惱,但不可否認,她這樣的做法,才是確保她安全的最好方法,任何人只要和他牽扯上關係,就注定會和災難糾纏不清,光是想到她差點死在他面前,他就感到心驚膽顫。

  韓穆掌握到了林冠生的行蹤,根據線報指出,林冠生準備一星期後,從港口偷渡到大陸去,為了逮到這尾大毒梟,警方大動作的布下天羅地網,並尋求隱流的支援,原本這件事已不在他的管轄範圍內,但為了還給容蘋一個單純的生活,他決定加入這次的緝捕行動,把林冠生逮捕入獄。

  「我就要離開了,難道你就不能順著我一回?」他苦笑,不希望現在的針鋒相對,成為他們最後的回憶。

  聞言,她身子一頓,心頭湧現的苦澀,讓她感到胸口一陣緊窒,她不著痕跡的輕撫著胸口,側首望著他揚笑的俊臉。

  是呀!他說得對,既然要離別,為何不好聚好散,留給彼此一個愉快的回憶?

  「好吧!不過先說好,如果你的技術很差勁,我可是會揍人的。」她挑眉警告,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淘氣。

  見狀,向君策薄唇微勾,難得她面對他不再是張牙舞爪的猙獰模樣,倘若他的身份是普通的市井小民,興許她就不會這樣對他了吧?

  可惜天不從人願,他注定要為隱流犧牲奉獻,男女間的小情小愛從來不在他的人生規劃裡,他相信對容蘋只是一時迷惑,只要他離開這裡,就會徹底將她的身影趕出心扉,彷彿從來沒人駐足過。

  「當然,隨時歡迎你的賜教。」他朗聲大笑。

  看著他爽朗的笑容,容蘋雙頰微紅,忙不叠的流進浴室裡,光是這麼看著他的笑容,她就快招架不住了,若是再讓他融於她的生活,只怕不是她想說不要就能不要的了。

  只見她纖細的身子隱沒在那扇門後,向君策笑容微斂,臉上浮現出難得的煩躁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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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5-30 23:59:03

第5章(1)

  「君策,你不是不打算插手管閒事,怎麼這回自告奮勇要加入緝毒小組?」方綺雙挑著一雙漂亮的柳葉眉,忍不住挪揄道。

  位於市郊的一間咖啡廳裡,向君策翻閱著桌上的雜誌,一派悠哉的輕啜著咖啡,俊美無暇的面孔,不知不覺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尤其是咖啡廳裡所有的女性朋友,莫不將愛慕的眼光停留在他身上。

  似乎是習慣成為眾人的焦點,向君策氣定神閒的看著雜誌,靜靜等待時機的到來,好將這一連串的麻煩事給解決。

  方綺雙是這次緝毒小組的總負責人,因為跨組的關係,向君策破例和她同時行動,兩人為了掩人耳目,便喬裝成情侶,一方面勘察地形,一方面則是安排人手,不容許晚上的緝捕行動有任何閃失。

  「我只是不爽被主子擺了一道。」他言簡意賅的說明。

  騙肖!別人不瞭解他,和他幾乎是同時進組織的方綺雙,才不相信他的說詞,向君策這人一向是麻煩事能推就推,若是韓穆將任務轉給其他人,他還求之不得,壓根不可能去蹚渾水,會讓他如此反常的原因,只怕是出在那位容蘋身上。

  「是嗎?不是因為那位小蘋妹妹?」她戲謔道。

  聞言,他俊眸微瞇,似乎沒想到會被人戳中心事,只見那位罪魁禍首笑得燦爛,清秀可人的臉上,有著甜美笑靨,她就像是鄰家女孩般的毫無殺傷力,但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做事一向快、狠、準,一點情面也不留。

  這就是所謂的「人不可貌相」,他也曾經吃過她的悶虧,自然明白在她無害的外表下,心眼比誰都還要多。

  「是哪個人和你碎嘴了?」回去他鐵定要是撕爛那人的嘴。

  「這事不是早就傳遍組織上下了嗎?我還聽說范書怡的妹妹對你一往情深,結果被你當眾拒絕,你還向她表明想追容蘋,難道是我的情報來源有誤?」她眨著圓潤大眼,一臉無辜的說道。

  媽的,那群人是吃飽撐著沒事幹,搜集情報搜集到他身上來了,就連他拒絕范書瑩都調查到一清二楚,他嚴重懷疑是不是有人在他身上安插了眼線,否則為何會對他的事瞭若指掌?

  雖然范書怡從沒在他面前提及這件事,但是依范書怡疼愛妹妹的程度看來,照理說是該來向他興師問罪一番,不過事到如今,也沒見他來訓斥他,莫非范書瑩沒向他提及這件事?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派人跟蹤我?」她若敢點頭,他肯定不會放過她。

  「哎唷!誰那麼無聊啊?」她又不是吃飽撐著。

  「那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他才不信。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就是聽來的呀!」她四兩撥千斤的笑道。

  他是沒派人跟蹤他,不過事發現場,剛好有她派去的人馬在附近調查,就那麼好巧不巧的被他們撞見了,自然是快馬加鞭回來向她這個頭頭回報,難得有能挖苦他的機會,她不好好把握怎麼成。

  「你嘴巴最好閉緊點,若讓我聽到第二個人跟我提起這件事,我絕對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他不悅地撂下狠話。

  哎唷唷!這麼快就惱羞成怒了呀?她笑吟吟的不回應他的話,反正這件事遲早都會傳遍全組織,她也不拍他來找麻煩,必要時拉出主子來當她的保命符,她相信主子絕對會挺她的。

  「又不是我去宣揚這件事的,再說這件事老早就傳得人盡皆知了,你現在要殺人滅口也為時已晚。」別怪她沒提醒他。

  一群好事的傢夥!

  他繃著臉,一副生人勿近的陰狠摸樣,雖然如此,但還是無損他的男性魅力,就有人這麼天生麗質,明明是一張死魚臉,還是帥得沒天理,就連她也不得不靜靜欣賞起他的美色來了。

  「港口那邊都佈置好了吧?」不想再提私事,向君策回歸正事。

  「當然,我辦事,你放心,這次保證不會讓林冠生給溜掉。」她胸有成竹的說。

  她的話很顯然在映射他,看她笑臉迎人的摸樣,就算他想發作,也無從罵起,在組織裡,就連韓穆都會禮遇她三分,方綺雙受寵的程度可見一斑,這一切全歸功於她那張清純可人又牲畜無害的清秀臉蛋。

  「最好是這樣!」他從鼻孔裡哼出氣,不再和她交談。

  咖啡廳外,站著一群人,其中一名清麗女子,率先推開咖啡廳大門,只見她走向櫃檯,點了咖啡之後,隨意環顧四周,驀然發現一張熟悉的俊容,他的對面坐著一名清秀女子,此時正搶著他手中的雜誌,只見向君策惱火的和她拉扯著,而那名女子俏皮一笑,居然張口咬住他的手。

  向君策動作飛快的把手從她的嘴裡搶救回來,這女人上輩子是狗嗎?搶不過他就動口咬人,看著手背上清楚的齒痕,他忍不住低咒連連。

  「你是狗來投胎的嗎?搶不過人就用咬的!」他甩這手,一臉陰騖的瞪著她。

  方綺雙笑得好不無辜,她只是想看他手上那本週刊,看最近有什麼八卦來著,誰知道他這麼小心眼,不肯先禮讓,那她只好「動口」羅!

  「親愛的,你幹嘛這麼生氣,為了心愛的女朋友,小小的退讓又不會掉一塊肉。」

  她噘著嘴,摸樣看來俏皮可人。

  「我剛才差點掉了一塊肉,」他瞇著眼,對她的說詞很有意見。

  兩人打情罵俏的氛圍,看來好不甜蜜,容蘋說不上心頭那股窒悶感所為何來,只是看著那張久違的俊顏,她竟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他的確依約離開了她的家,走得倉促,就連她父母極力挽留,他也毫不戀棧的收拾行李離開,一個多月以來,他就像是人間蒸發般,就連她的父母也無法聯絡上他,她甚至還擔心他是不是在外頭遇上了危險,沒想到他不但過得好好的,還交了女朋友。

  那女孩看起來俏皮可愛,和她的倨傲脾氣大相逕庭,這也難怪向君策會選擇她,不過當初她自己選擇把他從她的生活中驅逐出境,她又有什麼好埋怨的?縱使她現在心頭泛著酸,卻也莫可奈何。

  「呵呵呵呵,你好死相哦!人家是嬌滴滴的女孩子耶,怎麼可能咬得下你的肉啦!討厭!」她驕嗔的輕捶著他,一臉沈浸在愛情中的幸福摸樣。

  面對她完美的演出,向君策鐵青著臉,這女人不去當演員實在是太可惜了,他刻意和她保持適當距離,雖然只是逢場作戲,但他還是不想和她有所牽扯。

  他不期然的擡頭,和容蘋四目相接,似乎沒料到會被他撞見,她忙不叠轉身,希望他不會發現她的存在。

  「你怎麼會在這?」對於她的出現,向君策有些訝異,內心卻感到一陣狂喜。

  聽到他低沈悅耳的嗓音,容蘋心知躲不過,只好放棄垂死前的掙扎,擡眸迎上他炯亮的目光。

  「我們學校校外教學,待會兒要到港口參觀,我和幾位同事趁空來買杯咖啡。」她強牽起一抹笑容,眼角餘光仍不自覺的停駐在他身後的女子身上。

  「校外教學?你們別去港口了,改去別的地方吧!」想到林冠生極有可能藏身於此,他不容許她涉險。

  他專制的口吻,驀地惹惱她,他又不是她的誰,憑什麼限制她的去向?再說校外教學的行程又不是她擬定的,豈能說改就改,這男人究竟有沒有大腦啊?

  「不可能,行程都決定好了,不是我說改就能改的,再說為什麼不能去港口?」她火大的瞪著他。

  「這……」他頓時辭窮,總不能告訴她林冠生晚上要在那裡偷渡出境吧?

  一雙纖纖素手不期然的勾住他健壯的手臂,方綺雙露出甜美笑容,一臉甜蜜的望著她,看著眼前極為登對的兩人,她的心彷彿被撕裂了般,疼得讓她說不出話來。

  明明說好要忘了他,為什麼心痛的感覺確實有增無減,思念的心一日比一日還強烈?她眉心緊縮,神情複雜的望著他。

  「是呀!親愛的,我知道你想在港口向我求婚,但你也不能限制其他人出現嘛!再說讓別人見證我們的愛情,那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呀!你害臊什麼?」方綺雙羞答答的來到他身邊,挽著他的手臂,將小女人的嬌羞表露無遺。

  她說什麼?他要跟她求婚?

  心痛如絞,她再也不能沈著以對,淚水早已在眼眶打轉,她深吸一口氣,硬是將淚水給逼回去,不想讓自己脆弱的一面,赤裸裸的攤在他面前。

  「是嗎?恭喜你們了。」她皮笑肉不笑的說。

  「容蘋,你別聽她胡說八道,事情不是這樣的。」看她笑得比哭還難看,他差點將他們的計劃全盤托出。

  「君策,你知道你把容蘋當作自己的妹妹看待,可是總不能以為她不開心你就順著她呀!別忘了我們還有重要的使命呢!」方綺雙別有深意的暗示,讓他猛然驚醒。

  是呀!他當初加入緝毒小組,不就是要親手逮住林冠生,還給容蘋一個安然無恙的日子嗎?只是看著她悵然若失的神情,他的心比誰都來得難受。

  曾幾何時,這小女人的身影已然佔據他的心?只是分別一個月,他竟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以為這輩子兩人都不會再有交集,沒想到世界這麼小,讓她再次走進他的生命當中。

  「……」他靜默不語,沒有反駁方綺雙的話。

  妹妹?原來他只把她當成妹妹,那麼又為什麼要吻她呢?給了它一絲期待,卻又狠狠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儘管她知道他們兩人之間是不可能有將來的,但他的行徑,依舊徹底的傷害了她的心。

  「如果我剛好在現場,我會祝福你們的,時候不早了,我得先走了,再見。」她匆匆丟下話,接過服務生打包好的咖啡,一步也不多留。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向君策眉頭皺得死緊,如果她在港口出了意外,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思及此,他甩開方綺雙勾著的手,飛快的追了出去。

  「怎麼這麼沈不住氣啊?地龍,你快跟上去,必要時調動人馬,絕對不能讓他們出事。」朝跟在身後的手下交代了聲,方綺雙收起笑容,圓潤大眼裡,閃過一抹精光。

  「小蘋,你怎麼臉色那麼難看?」范書瑩看著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容蘋,忍不住開口問道。

  先前她對容蘋確實有些不諒解,畢竟向君策是她暗戀多年的對象,被這麼毫不留情的拒絕後,說她沒有受傷是騙人的,只是她仔細想了想,沒道理因為一個男人而捨棄自己的朋友,再說向君策從來沒表示過喜歡她,就算和容蘋交往也無可厚非呀!

  所以她對容蘋的敵意也逐漸消彌,原本在學校裡兩人見面還有些尷尬,但自從她想開之後,兩人反而前釋冰嫌,感情變得更加深厚。

  「沒什麼……」她牽動唇角,刻意隱藏自己的心慌意亂。

  她怎能說她遇到了向君策,還聽見他即將要向女友求婚。先前范書瑩就為了他和她撕破臉,好不容易兩人又恢復往昔的感情,她可不想節外生枝。

  「真的嗎?」如果真的沒什麼,一向沈穩的容蘋,怎麼可能像是活見鬼般的衝出來?

  思及此,她目光灼灼的緊盯這那悶咖啡廳,如果她沒猜測,裡頭肯定有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第5章(2)

  才想著,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她們直衝而來,她瞪大眼,看著眼前穿著休閒的向君策,再回頭看容蘋一臉落寞,頓時,她像是意會了什麼,饒富興味的望著火速趕來的向君策。

  「容蘋!」他一把扯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似乎沒料到他會追出來,容蘋杏眸圓睜,看他一臉嚴肅,活像是和女友吵架追出來要解釋的樣子,她忍俊不禁,噗哧笑了出來,雖然她現在在氣頭上,應該要板起臉來面對他,可是她實在忍不住想笑的慾望。

  向君策微微怔愣,他以為要面對的,是她冷然的面孔,怎麼樣甘沒猜到會換來她的笑顏,方才在咖啡廳裡,她的神情就像是被傷透心的樣子,不過才一轉眼,她的態度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讓他感到一陣愕然。

  「向大哥,好巧,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范書瑩笑著打了聲招呼。

  「的確是很巧。」看著她和善的笑容,向君策稍稍寬了心。

  畢竟她是范書怡的妹妹,就算他對她沒有那女之間的感情,當時的拒絕肯定傷透了她的心,好歹對方是個嬌弱女子,身為男人,的確不該對她那麼殘忍。

  「我想你和小蘋應該還有話要講,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遊覽車十分鐘後出發,請把握時間。」她俏皮的眨眨眼,而後識相的離開現場。

  「書瑩,等等,我跟你一塊去……」她才想追上去,卻被他用力一拉。整個人跌進他寬闊的胸膛墮。

  久違的溫暖懷抱,讓她頃刻間腦袋一片空白,只能被動的依靠在他懷裡,嗅聞著他身上熟悉的男性氣息,耳裡聆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她輕歎了口氣,雙手輕輕環抱著他的腰桿,不再抗拒自己的心。

  她以為只要他離開,她就能找回初心,回到那個沈穩冷靜的自己。事實證明她錯得離譜,他的離開,換來的只是她的魂不守舍,她怎麼會以為自己可以輕易放下,當他從來不曾出現過呢?

  「別去。」他在她耳畔低喃,思念她的心情,此刻才能紓解。

  「向君策……」他親呢的舉動,讓她怦然心動,臉頰上浮現瑰紅的色澤。

  「聽好,帶著你的學生和同事離開這裡,走得越遠越好。」

  「為什麼?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他的話,讓她千瘡百孔的心再度受到創傷。

  看著她脆弱的麗容,他輕歎口氣,他多想不顧一切跟她解釋,偏偏任何人都不能透露組織的行動,否則就是違背了組織的規定,輕則被逐出隱流,重則會失去所有的一切。

  「不是的,我想見你,可是更想讓你平安,往後有機會,我會跟你解釋的。」看著夕陽漸漸西下,他眉心微攏,心中有著濃烈的不安。

  以為這就是他的推托之詞,容蘋用力推開他的身子,她差點忘了他還有個論及婚嫁的女朋友,等會兒他就要在港口向她求婚,既然如此,他又為什麼要給她希望,讓她以為其實他的心裡也有她的存在?

  容蘋,你真是傻得可以!

  「夠了,不想在聽信你的謊言,你的女朋友還在裡面,你怎能當著她的面跟我摟摟抱抱?」她蹙眉,開始指控他的不忠。

  「她不是!」他惱火的拉住她的手。

  「什麼不是?」她甩開他的箝制,身子因為憤怒而顫抖。

  「容蘋,在這個節骨眼上先別跟我吵架,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辦,等著一切結束,我會親自跟你解釋,包括我的真實身份,好嗎?」他低聲下氣的說道。

  「不需要,反正我又不是你的誰,你又何必跟我解釋那麼多?」她冷然一笑,封閉自己的心,不想再去面對他。

  「你是存心想惹火我嗎?」他凜著臉,憤怒的捧住她的臉,低頭吮吻著她的唇。

  狂猛炙熱的吻,侵襲著她的全副五官,她可以感覺到他煽情的舔吮著她的唇瓣,捨尖撓開她緊閉的貝齒,長驅直入的攻佔她的芳唇。

  他心知自己深受這個小女人的牽引,自從她毫無預警闖進他的生命中時,就注定他們兩人要糾纏不清,他天真的以為自己只要離開她,就能徹底斬斷這原就不該有的情愫,事實證明他的心老早就背棄他,停駐在她身上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她親密擁吻,只怕會讓她陷入危機之中,觀察週遭的人群,確認沒有可疑人士之後,他鬆開她的身子,和她保持適當距離。

  「別再說我不是你的誰,等今天結束,我會和你好好討論這個問題。」他一臉認真的說道。

  她怔仲的望著他,臉上還有著未褪的潮紅,他……他居然又再次吻了她!

  這男人究竟有沒有節操啊?未婚妻在裡頭,他不但不顧她的想法,抓著她就是瘋狂擁吻,還說要和她討論有關兩人的關係,開什麼玩笑,她不可能委屈自己成為他的情婦的。

  「向君策,你這個變態!」她抓起皮包,往他身上就是一陣亂打。

  她潑婦般的舉動,饒是見多識廣的向君策,此時也只能處於挨打的局面,面對她亂無章法的攻擊,憑他的身手,自然是可以輕易制伏,只是怕不慎傷了她,他也只能做出防禦動作,任由她打個痛快了。

  「容蘋,你做什麼?」他趁隙抓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行兇。

  「我做什麼?你大庭廣眾之下,居然敢非禮我,正常人都會懂得反擊!」她咬牙切齒的罵道。

  「我非禮你?」他俊容鐵青,顯然無法接受自己被當成變態。

  「你強吻我,枉顧我的意願,難道這不叫非禮?再說你的女朋友還在裡頭,你居然還敢做出這種事!」她橫眉豎目的指控。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她皺著眉,對她的脫序舉動極度不滿。

  感覺四周的人潮越聚越多,對他們兩人當眾表演大家的戲碼竊竊私語,她驀地漲紅了臉,頭一回在外人面前失控,若是讓學生撞見,她在學校還要不要做人呀?思及此,她抿著唇,掙脫他的箝制,決定不再和他糾纏下去。

  「隨便你怎麼說,遊覽車還在等我,我懶得和你廢話。」

  見她轉身離開,向君策想也不想的追上她,如果放任她自由行動,若是有個萬一,他絕對難辭其咎。

  「你堅決不更改行程?」他問。

  「行程不是我決定的。」他為什麼執意要她更改行程?既然他都敢當眾求婚,又何必怕被人看到?

  「好,那我就跟你們一起去。」他徑直宣佈。

  「什麼?」她眨了轉眼,懷疑自己耳朵聽錯。

  「既然你決意不更改行程,那麼就由我作陪,跟著你們一起行動。」至少在緊要關頭,他還能確保她安全無虞。

  開什麼玩笑!

  校外教學其實他說要跟就跟的?再說車上還有其他的老師和學生,他貿然出現,屆時引起多大的騷動,況且她要怎麼跟其他人解釋他的身份?

  「不行!」他拒絕。

  「  我跟定了。」他一點也不在乎她的答案。

  「向君策,你不能這麼我行我素,校外教學不是一般的郊遊,不是我說了算。」她擰眉勸說,希望他放棄這個想法。

  「的確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走吧!不是還趕著上車。」他搭著她的肩,推著她往前走。

  「不行啦!真的不行,你這樣我怎麼跟其他人交代……」這人怎麼這麼霸道啊!她一臉為難的說道。

  「你只要說我是你男朋友,這樣他們就不會過問了。」這有什麼好擔憂的?

  他理所當然的話,讓她心頭一震,看著他從容淡定的神情,彷彿她真的是他的女朋友,只是她知道這不過是他脫口而出的話,根本毫無意義。

  「這樣你女朋友怎麼辦?」她挑眉故意問道。

  「她有腳,自己會回去。」方綺雙是最不需要擔心的人了。

  「喂!你有沒有良心呀?她是你女朋友,你居然這樣對她!」

  聽她開口閉口都是「你女朋友」,他懶得跟她多做解釋,唯有等抓到林冠生,他才有多餘的時間和她慢慢解釋。

  「你管她要怎麼回去,你再囉嗦下去,到時車子跑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他挑眉說道。

  經由他的提醒,她才赫然發覺已經到了出發的時間,如果她再猶豫下去,到時車子真的丟下她跑了,她要怎麼辦啊?

  思及此,顧不得向君策的出現有多突兀,兩人火速衝上遊覽車,面對其他人異樣的眼光,她在心裡重歎了一口氣,看來她有得解釋了。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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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5-30 23:59:55

第6章(1)

  夕陽西下,彩霞滿天,成群的海鳥在天際飛翔,港口停靠著數搜漁船,學生們爭先恐後的拿出相機拍著難得的風景,向君策站在一旁,俊美的面容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來帶著幾分冷酷。

  他的出現,的確引來不少關注,畢竟他們學校裡多的是未婚的女老師,面對著難得的俊男,哪個不怦然心動外加小鹿亂撞?只是就算自己被鹿撞到快得內傷,帥哥還是吝於給她們一個笑容,讓她們好失望。

  「小蘋,怎麼向大哥也跟來了?」對於他的出現,范書瑩也感到訝異。

  「我怎麼知道?他一直要我們改變行程,我說不可能,他就硬要跟來,我有什麼辦法。」她沒好氣的說。

  「為什麼要改變行程?」帶學生來參觀港口,沒什麼大不了的呀!

  「這點你得要自己問他。」她也是感到莫名其妙。

  「我還以為他是為了你才跟來的。」范書瑩笑得曖昧,她可不是瞎子,看不出兩人之間那若有似無的情愫。

  范書瑩的挪揄,讓她粉頰生暈,他才不是為了她才跟來的,誰知道他硬要跟她同行,是為了什麼。

  「你想太多了,他已經有一個論及婚嫁的女朋友了,怎麼可能是為了我。」她語氣泛酸,有耳朵的人都聽得出那濃厚的醋意。

  還說心裡不在意,其實明明就在乎的要命。她實在是搞不懂這對男女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如果真的喜歡對方,就勇敢去追求,何必拐彎抹角的,一點都不坦率,連她這個旁觀者都快看不下去了。

  「容蘋,你好虛偽。」她沒頭沒腦的話,讓容蘋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我虛偽?」她哪裡虛偽了?

  海風拂來,范書瑩波著額前的劉海,美麗的臉蛋上,楊著一抹恬淡的笑容。

  「我看得出來你心裡其實是喜歡向君策的吧?如果真的喜歡,就要去爭取,而不是在這裡自欺欺人。」

  被人戳破心事,容蘋頓時啞口無言,她的確是個虛偽的人,明明心裡是喜歡他的,偏又是找一堆理由來說服自己不該愛上他,直到他真的屬於另一個女人,她才在吃著不知名的悶醋,說到底還是她自己不夠勇敢。

  「他有女朋友了。」她沒反駁她的話,只是陳述著事實。

  「那又如何?你不去表面自己的心意,只不過是讓自己留下遺憾罷了。」仗還沒打就認輸,未免太沒用了。

  偷窺著向君策頎長的身影,她心緒紊亂,要她拋卻矜持,向他表白自己的心意,若是換來他的訕笑,她豈不是無地自容!再說先前她還對他「施暴」,就算他原本對她有好感,此時也消失殆盡了吧?

  像是感受到她的注視,向君策轉頭迎向她的目光,看著他漆黑如墨的黑眸,她的心開始不受控制的跳動著,只見他眉頭微挑,動作優雅的走到她面前。

  「有事?」她的眼神像是有事要跟他說。

  「呃……我……那個……」她支支吾吾,不知從何啟齒。

  「哪個?」她侷促不安的摸樣,讓他心生警戒,以為她發現什麼異狀。

  剛才方綺雙和他聯繫,說林冠生原本預定在晚上九點左右登船,為了躲避警方的追緝,提早到六點,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逼近,為免波及無辜,他得讓她們提早離開。

  「我聽說你要在這裡和你女朋友求婚,現在她沒跟來,你要怎麼求婚?」她話鋒一轉,還是無法鼓足勇氣向他告白。

  「根本沒那回事,你少聽她胡說。」方綺雙還真是會替他找麻煩。

  「可是……」語未競,向君策眼尖的發現暗處有幾道不尋常的光線。

  憑藉著長年訓練有素的眼力,他幾乎一眼就認出那個頭戴鴨舌帽,身穿黑色衣褲的男人,就是他們一心想追捕的林冠生,看他和接風的人接洽,一副準備登船的舉動,他低咒了聲,這個林冠生果然不容小窺,又比預定時間早到十分鐘。

  「容蘋,什麼話都別說,你先帶著學生上遊覽車,馬上離開這裡。」

  「我不走,除非你把話說清楚。」她厭惡被他耍得團團轉。

  就算他想和女朋友求婚,那也無所謂,但她至少要知道真想,為什麼他處心積慮,就是不要她留在這裡?

  「容蘋,這裡很危險,一時之間我沒辦法跟你解釋那麼多。」眼看林冠生就要上船,他丟下咄咄逼人的容蘋,拔腿就往林冠生的方向跑去。

  看他連多花點時間和她解釋都不願意,她繃著臉,看來是她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以為他對她不是全然沒感覺,沒想到他既然丟下她一個人去。

  「向君策,你這個大笨蛋!」她惱火的朝他的方向大喊。

  她清亮的嗓音,在吵雜的港口異常清晰,原本小心翼翼準備登船的林冠生,聽到這聲叫喚後,隨即一個轉身,看著朝他直奔而來的方君策,動作迅速的從懷裡掏出一把黑槍,往他身上開了一槍。

  響徹雲霄的槍聲,讓在場的人們驚呼連連,之間人群做鳥獸散,容蘋還搞不清發生了什麼事,就被范書瑩拉著走。

  「小蘋,你發什麼呆啊?沒看到有人開槍嗎?淑華已經讓學生們上了車,我們趕快去跟他們會合。」聽著搶聲隆隆,范書瑩嚇得全身直發抖。

  「不行,向君策還在那裡……」她親眼看見他往那個方向衝過去。

  「都什麼時候了,他會顧好他自己的,我們快點走吧!」再不走,不只是向君策丟了命,就連她們也會被波及。

  被范書瑩死拖活拖,不得已只好跟著她走,一顆心卻感到惴惴不安,向君策的背景不單純,會不會和這次的槍擊事件有關?難不成是林冠生想趁機逃亡,被他發現才會反擊?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如果她放任他不管,說不準他會因此丟了命,向伯伯也會失去一個兒子,而她,也會失去一個她真心喜愛的男人。

  甩開范書瑩的手,她幾乎想也不想的就往槍聲來處衝去,不顧一切的舉動,嚇壞了所有人,但她哪顧得了那麼多,聽著震耳的槍聲四處作響,說她不害怕是騙人的,尤其是看到眼前趴臥在地的人影,她的心臟只差沒停止跳動。

  「君策!」她驚呼,全身的血液就像要凍結般的難受。

  「哦?原來是你,容蘋,我正想找你,沒想到你倒是自己跑上來送死了。」粗噶的嗓音揚起,林冠生拉高帽簷,狹長的眼眸裡,滲有著嗜血的光芒。

  她駭然一驚,這才發現前方站著一名持槍的黑衣男人,港口的燈光正巧打在他的臉上,讓她頭一回看清他的真面目,那個一直打算致她於死地的大毒梟!

  「你是……林冠生?」她幾乎可以確定他的身份。

  「不錯嘛!你果然認得我,原本你應該死在那場大雨裡,偏偏有個礙事的傢夥救了你。」斜睨著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男人,林冠生的口吻充滿不屑。

  他的話,讓容蘋錯愕的瞪大眼,回想起那日的傾盆大雨,她看見那道銀光,莫非就是子彈?當時向君策會突然撲向她,將她抱離原地,難道是為了要救她?

  天啊!她甚至一點也不感激他,還對他態度那麼惡劣,認為是他替她帶來麻煩,沒想到她真的成為林冠生的狙擊目標,而向君策會出現在她身邊!其實是為了保護她!

  「為什麼要殺我?」她沈住氣,冷靜的面對眼前這個人人畏懼的大毒梟。

  林冠生露出一抹邪笑,銳利的黑眸細細的大量眼前的女人,原本他是打算放過她,畢竟憑她一介女流,就算看到他的真面目,也不可能掌握他的行蹤,只是他卻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實,向君策在乎她。

  只要能抓住她,他就可以對向君策予取予求,甚至是牽制整個隱流,思及此,他看著躺臥在地的男人,腦中開始盤算著。

  「因為你是向君策的弱點。」

  「什麼意思?」她不解。

  「難道你不知道向君策很在乎你嗎?為了你,他甚至可以犧牲生命……」語未競,一把銀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向他。

  千鈞一髮之際,林冠生一個閃身,避開了那把奪命飛刀,鬢髮卻因此被削掉了幾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此時應該受傷倒臥在地的向君策,他明明親眼目睹他中槍,為什麼他會毫髮無傷的站在他面前?

  「林冠生,幾時你的話變多了?」向君策凜著臉,狹長美眸裡進射出強烈的怒火。

  在他中槍的那一瞬間,他巧妙的避開子彈,假裝中彈倒地不起,就是為了掌握時機好將林冠生一舉擒下,方綺雙的人馬也即將到達現場,可惜千算萬算,他卻忽略了容蘋這個意外。

  沒想到林冠生連他心裡惦記著誰都打聽的一清二楚,他說得沒錯,容蘋的確是他的弱點,所以他絕對不能讓容蘋被牽扯進來。

  「嘖嘖嘖!不愧是隱流的菁英,居然能躲過我的槍,不過你能保證她躲的過嗎?」

  槍口對準站在中間的容蘋,林冠生笑得恣意。

  「這不關她的事,你有本事就針對我,別牽扯無辜的人。」他故作鎮定,一顆心卻忐忑不安。

  林冠生一向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名聲早已傳遍黑白兩道,和他做生意的人全是為了貪圖龐大利益,否則面對這樣殘暴的毒販,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玩。

  看著面色蒼白的容蘋,他明白她受到不小的驚嚇,畢竟在她單純的人生裡,壓根不可能會看到這麼驚心動魄的場面,更不可能親眼目睹別人拿槍指著自己,那樣的恐懼,可想而知。

  「呵呵呵,向君策,虧你聰明一世,你認為我會白白放過牽制你的最大利器嗎?」

  他猖狂大笑,果然這女人是他的弱點。

  「君策,別和他廢話這麼多,趁他的援兵還沒趕到,快點擒下他!」一到嬌脆嗓音傳來,只見一名清秀女子,動作敏捷的從高處一躍而下。

  「你不是……」容蘋杏眼圓睜,眼前的女子,不就是向君策的女朋友嗎?怎麼會從天而降。

  方綺雙朝她露出笑容,原本她是想躲在暗處看好戲,可惜林冠生這條毒蟲太過狡猾,韓穆特地囑咐這回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為了不打壞隱流的招牌,她只好提早出場了。

  「很抱歉把你牽扯進來,不過這也是你自己的選擇,等會如果有機會,就趁機逃跑吧!」她悄聲低喃。

  雖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方綺雙矯捷的身手,還有向君策方纔的對話,她大致可以猜出一點,他們的共同目的,都是要逮住林冠生。

  「我不怕,這件事說到底也和我有些關聯,我不會逃走的。」她挺起胸膛,不想讓向君策為她涉險。

  剛才林冠生的話,在她心裡投下一顆震撼彈,他說她是向君策的弱點,他甚至可以為了她犧牲生命,思及此,一道暖流瞬間包圍著她的心,懸宕不安的心,也因此塵埃落定,不再感到彷徨無助。

  至少她可以肯定,他對她不是全然沒感覺的。

第6章(2)

  「不,你不能待在這裡。」有了方綺雙的掩護,向君策一把扯住她的手,一臉嚴厲的說。

  「為什麼?我不想一直讓你保護。」她想坦然面對,而不是躲在他的羽翼之下。

  「你手無縛雞之力,對方可是擁有強大武力的大毒梟,你打算怎麼和他拼?」對於她的固執,他忍不住發起火來。

  他盛怒的摸樣,有如地獄修羅般的令人膽顫心驚,不過她卻不覺得恐怖,相反的,她能看傳他盛怒的外表下,有著一顆惶惶不安的心。

  「君策,雖然我只是個弱女子,可是我想跟你同進退,而不是讓你一味的為我付出。」她輕撫著他的臉,揚起一抹絕美笑靨。

  「你……」她突如起來的轉變,教他措手不及。

  他還以為她會因為這件事對他更加不諒解,認定是他將她捲進這場災難之中,沒料到她居然放不成見,甚至願意和他同進退,這是否代表,其實她也是在乎他的?

  「我喜歡你啊,就算你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我也不想隱藏自己對你的感情,就算你的心裡沒有我的存在……」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的吻給打斷。

  蜻蜓點水般的吻,說明了她的心意,他的心自始至終都停留在她身上,並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改變,為了她,就算要犧牲一切都值得。

  「誰說沒有?它一直都在你身上。」將她的手貼放在他胸前,弛炙熱的黑眸,傾訴著對她的深情。

  他深情的告白,讓她粉頰酡紅,一陣狂喜席捲著她的理智,內心的不安,因為他的話而有了落實感。

  「喂!你們兩個要情話綿綿也得看時機吧?」都什麼時候了,這兩人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上演深情戲碼,是把她當成隱形人了嗎?

  方綺雙略帶埋怨的話,讓容蘋頓時從狂喜中回神,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局面,她居然還有心情和向君策互訴衷情,她甚至可以看到林冠生舉起手中的槍,槍口就對準了向君策……

  只聽見槍聲響徹雲霄,被容蘋這麼一撞,他來不及止住跌勢,重心不穩的往一旁的海裡跌去,隨之在後的,是容蘋纖弱的嬌軀,也因為反作用力而跌進海裡。

  「該死!你們快通知援兵來救援,今天我絕對要逮住這尾毒蟲,讓他再也無法興風作浪!」方綺雙咒罵道。

  看著漆黑的海平面,哪裡還有他們兩人的身影?雖然向君策的泳技一流,但在能見度低的惡劣條件下。又加上多了一個容蘋,她難得開始擔心他的生命安危。

  被水層層包圍,她拼了命的想往上遊,卻怎麼也遊不到盡頭,胸腔裡的空氣漸漸稀薄,她痛苦的憋著氣,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就好,她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的。

  只是無邊無際的漆黑,剝奪了她唯一的生存信念,漸漸的,她因缺氧而感到頭昏腦脹,肺葉就像是被抽乾了般,腦海中閃過一幕幕的畫面,她想起了她親愛的家人,還有她最深愛的男人。

  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迅速環住了她的腰,一道清新的空氣,從她的嘴裡慢慢注入,讓她乾涸的肺葉,就像是被澆了水般的滋潤,如烈火焚燒的痛楚漸漸逝去,她試圖睜開迷濛的眼,卻只能隱約看到一道人影,將她就離冰冷的海水之中。

  她聽見有人在她耳畔喚著她的名,她多想開口回應,無奈身不由己,她只覺得全身的力氣像是用盡了般,就連睜眼都力不從心,強烈的疲倦感朝她席捲而來,讓她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她還沒醒嗎?」一名女子捧著一碗熱湯走了進來,語氣有著止不住的關係。

  「還沒,看來是累壞了。」男人笑著接過她遞來的湯,眼神依舊停留在躺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也是啦,畢竟你們在水裡待了那麼久,幸好我爸的船經過救了你們,否則真的要去見閻羅王了。」王心怡露出一抹靦腆的笑容,看著眼前帥到沒天理的男人,心裡難免會有那麼點小鹿亂撞。

  向君策俊眉微攏,事發至今也過了兩天,他和容蘋雙雙落海之後,被王心怡父親的漁船給救了,當時的他們有些失溫的現象,經過調養之後,已無大礙,倒是始終昏迷不醒的容蘋,就像是累了許久般的沈睡者,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

  「王小姐,真的很謝謝你。」他誠心的向她致謝。

  「哎唷!幹嘛這麼客氣啊?只是你們怎麼沒事會跌到海裡去,還被衝到那麼遠的地方?再加上那幾天適逢大潮,那可不是在開玩笑的。」雖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對於他們落海的原因,她也是感到十分好奇。

  「這事說來丟臉,因為我打算要和我女朋友求婚,結果她一時太開心,不小心腳滑跌到海裡,我為了救她,才會跟著跳下去。」他信口胡編,總不能告訴她實情吧?

  「真的假的?好浪漫哦!我想等你女朋友醒來,一定會很感動你為了救她連命都可以不要。」這麼好的男人要去哪裡找呀?

  面對王心怡愛慕的眼光,他但笑不語,來到這個偏僻的小漁村裡,民風純樸,離大都市還有一段距離,相信林冠生的人馬一時半刻之間,不會找到這裡來,或許對他們來說,反而是因禍得福。

  不知方綺雙有沒有逮到林冠生那條大毒蟲了。

  「再說吧,畢竟她都還沒醒來,我也沒心思想那麼遠。」輕撫著她的髮絲,漆黑的瞳眸裡,摻雜著一抹歉然。

  「向先生,你別想那麼多,醫生都說她沒什麼外傷,應該很快就會醒來了,你先喝晚魚湯墊墊胃吧!這兩天你都沒吃什麼,我擔心你的身體會受不了。」她擰著眉,好心的開口。

  「我會的,謝謝。」朝她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他的目光依舊停駐在容蘋身上。

  被徹底忽視的王心怡,非但不覺得不受重視,相反的還認為他是深情的好男人,向她雙十年華,連場像樣的戀愛都沒談過,以後找男朋友就該找這型的,可惜他已經名草有主了,要不然她也想倒追他呢!

  悄悄離開房間,將空間留給這對有情人,向君策斂目沈思,想起她當時義無反顧的推開他,那一槍險些貫穿她的身體,辛好她身形一個踉蹌,躲開了那致命的一槍,否則此時躺在床上的,極有可能是她冰冷的屍體。

  思及此,他雙手竟微微顫抖,從他加入隱流以來,他不曾有過如此恐懼的時刻,一想到他差點失去她,他的胸口就感到一陣窒悶,眉頭像是打了千千結。

  「唔……」床上的人兒發出細微的聲響,讓他從遠揚的思緒中回過神。

  「小蘋,你怎麼樣?」他忙不叠的湊上一則,臉上有著止不住的狂喜。

  感覺腦袋一陣昏沈沈的,容蘋微瞇著眼,看著眼前俊美無暇的男人,她低吟了好半響,待昏眩感稍稍平復,這才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向君策欲上前攙扶她,卻讓她給避開了,她冷淡的反應,讓他有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見她皺著眉,他忍不住關心。

  「我很好,只是頭有點暈。」

  「需不需要叫醫生過來?」他擔心她在落海時傷到了頭。

  「不用了,我想應該沒什麼大礙,不過這裡是哪裡?」她環顧四周,對這陌生的環境感到好奇。

  看她還能正常的和他應對,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他從桌上端起方才王心怡送來的魚湯,用湯匙舀起來吹涼,自然不過的遞送到她唇邊。

  他親暱的舉止,讓她忍不住瞪大美目,一臉驚疑的望著他。

  「我……我自己來就行了,你不用你這麼客氣……」她乾笑,逕自接過他手中的魚湯。

  她異樣的舉止,讓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的向君策,也嗅出了一絲不對勁,若是以往的容蘋,或許有可能和他劃清界線,但在他們兩人互訴衷情之後,她的生疏反倒顯得不自然。

  「這裡是位於基隆的一個小漁村,那天完美落海時,被一艘漁船經過給救了。」他不動聲色的注視著她的反應。

  「落海?」像是聽到什麼天方夜譚,她驚呼出聲,差點打翻手中的魚湯。

  「你為了就我才會不慎落海,難不成你不記得了?」他心頭一擰,事情似乎超出他所預期的。

  「我救你?我為什麼救你?你是誰啊?為什麼我一覺醒來,就莫名其妙的躺在這裡?」她皺著眉,顯然對這一切感到難以置信。

  聞言,他心頭一震,她的反應,不像是偽裝出來的,難不成她真的將他徹底的遺忘?就在他下定決心要坦然的面對這份感情時?

  不,不可能,他絕對不相信老天爺會這麼殘忍的對待他!

  「小蘋,別跟我開玩笑了,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怎麼可能忘了我?」他扯唇淡笑,黑眸裡卻有著深沈的懼意。

  她柳眉輕攬,試圖在腦海中搜尋有關於這張臉的記憶,眼前的男人長相如此出色,就像是偶像明星般的搶眼,如果真的是她的男友,她怎麼可能會毫無印象?再說她記得上回被林靜宜他們騙去聯誼時,也沒見過這個人呀!

  「先生,我真的不認識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越想越有這個可能性。

  這女人居然敢把他忘得一乾二淨!也不想想她為他挺身而出,差點一命嗚呼,忘了他還不打緊,還說他認錯人。

  他可不像她那麼健忘,落個海就把自己的愛人給忘得乾乾淨淨,別以為他會就此打退堂鼓,就算她真的忘了他,他也會讓她重新愛上他。

  「可是,我真的不認識你啊!」她也急了,對於自己莫名其妙多了個男朋友也感到挺困擾的。

  「沒關係,我會讓你慢慢回想起來。」

  屬於他的,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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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5-31 00:01:20

第7章(1)

  清晨的小漁村裡,空氣清新,陽光透過雲層灑落在地,許多漁民一大清早就準備出海捕魚,王心怡準備好早餐,熱情的招呼家裡的貴客。難得他們這個小漁村裡有外人做客,雖然是被他們給就回來的,但她也是舉雙手歡迎他們的到來。

  「向大哥,小蘋姐,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快點來吃吧!」她朝屋裡吆喝著。

  王心怡宏亮的嗓音,讓睡得正香甜的容蘋差點從床上跌下來,她揉著惺忪睡眼,看著牆上的時鐘,忍不住低吟了聲。

  「可不可以讓我睡晚一點?」平時她上班也沒這麼早起,她咕噥了聲,繼續倒頭就睡。

  驀地,有人掀開了她的被,感覺一陣涼風吹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清晨的漁村還有些微涼意,而她穿著清涼,少了棉被的遮蔽,競有幾分寒意。

  「不行。」醇厚的男性嗓音,嚇得她倏地瞪大雙眼,瞌睡蟲早就跑得一隻不剩。

  向君策穿著一身休閒服,笑吟吟的欣賞她姣好的同體,她穿著一件寬鬆T恤,外加一條超短運動褲,修長的美腿一覽無遺,一頭長髮披散在雪白的大床上,看起來格外性感。

  此時的容蘋早就已忘了有關他的一切,他不能操之過急,只是這女人分明是懂得如何挑逗男人,光是看她的穿著,就足以讓他血脈賁張。

  「啊——」她尖叫出聲,雙手忙不叠的搶著他手中的棉被。

  「當老師的不都是早睡早起,賴床可不是個好榜樣。」他冷然的提醒她,似乎對她的驚慌失措感到大驚小怪。

  「你……你是變態啊?難道你不知道不能隨便闖女孩子的房間嗎?」她扯回他手中的棉被,將自己的一雙長腿給蓋得密實。

  「變態?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名詞,再說我是你的男朋友,你的身體我哪個地方沒看過,你又何必如此大驚小怪?」他挑眉說道,故意看著她陰晴不定的臉色。

  他露骨的說詞,讓她羞紅了臉,只差沒挖個地洞把自己給埋進去,就算他說他是她的男朋友,但現在她什麼都記不得了,誰知道他是不是胡說八道?雖然有個這麼稱頭的男朋友的確是指得驕傲,但也不代表他就可以對她無禮呀!

  「你給我滾出去!」她下令指著大門的方向。

  「你不知道上回跟我說這句話的人,現在已經入土為安了嗎?」他瞇著眼,一臉陰驚的瞪著她。

  明知道他在胡說八道,但他陰狠的表情,就算是地獄來的惡魔,真的會將她大卸八塊似的,她吞了吞口水,一臉驚恐的瞪著他猛瞧。

  「你唬人的吧?況……況且,我是你的女朋友,你……你應該不會對我痛下毒手吧?」她戒慎恐懼的盯著他,說話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他輕笑,對於她的反應感到相當滿意,尤其她在不知不覺中掉入他的陷阱,更讓他有接近她的理由。

  「是啊!既然你都接受你是我女朋友的事實,那麼讓男朋友替女朋友服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啊!」

  「我不用你服務,我自己來……自己來就好。」像是床上有跳蚤,她飛也似的下了床,顧不得裸露出來的筆直長腿,直接越過他往外面衝去。

  這個向君策怎麼那麼煩人啊?動不動就威脅她,還把她留在這個小漁村裡,不讓她回家,一想到她父母會有多擔心,還有她的工作,她就感到煩躁不安。

  「小蘋姐,你怎麼悶悶不樂的?還是你不喜歡吃稀飯?」看著桌上的清粥小菜,王心怡關心的問道。

  面對王心怡的熱心,她用力搖頭,姑且不論她是如何跌落海的,但人家救了她還收留她,這份恩情早就無以為報,她哪敢嫌棄人家準備的早晨!

  「不不不,沒有的事,我很喜歡吃稀飯,謝謝你。」她展露一抹真心的笑容,將心底的煩憂暫時丟棄。

  「真的嗎?你不要因為客氣就不跟我說實話喔!我知道有些人不喜歡吃稀飯啦,如果你不喜歡,家裡還有土司和麵包,看你要不要吃……」

  「不用了,小蘋她不挑食的,心怡,你也別忙了,坐下來一起吃吧!」向君策溫柔的打斷她喋喋不休,王心怡是個熱情的好女孩,唯一的缺點是太聒噪了些。

  只見王心怡小臉佈滿了紅雲,小女人的嬌態表露無遺,很明顯的就是對向君策有好感,說不上心頭那股窒悶是什麼,容蘋笑容微斂,悶不吭聲的替自己盛了碗稀飯,自顧自的用起餐來。

  沒留意到她難看的臉色,王心怡慇勤的替他盛了碗稀飯,甚至還熱情的替他把配料全都夾在碗裡,盛情難卻之下,向君策只好照單全收,眼角餘光恰好瞥到容蘋不悅的表情,一個念頭閃進腦海裡,只見他唇一勾,倏地握住王心怡的手腕,此舉不但讓王心怡怔然,就連容蘋也詫異的瞪大眼。

  「坐下來吃飯,別只顧著替我夾菜,反而餓著了自己。」他溫柔的口吻,活像是在和自己心愛的女人說話。

  面對帥哥的溫柔攻勢,像王心怡這樣情竇初開的小女生,哪裡抵擋得住?只見她羞紅了臉,乖巧順從的坐在他身邊,含羞帶怯的偷窺著他,嘴角還帶著甜蜜的嬌笑。

  「多吃點,我看你怎麼瘦,可別學時下的年輕女孩減肥。」他熱心的替她夾菜,刻意冷落一旁的容蘋。

  「向大哥,我沒有在減肥啦,我是天生吃不胖的體質。」哦哦!帥哥替她夾菜,還對她噓寒問暖的,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幸福呀!

  他們兩人在她面前上演你儂我儂,太煞情多得戲碼是怎樣?尤其那個男主角據說還是她的男朋友,此時居然對別的女人猛獻慇勤,就算她現在失憶,那也不代表她可以容忍這樣事情發生!

  「咳,稀飯都冷了,兩位就別在那裡爭論了吧?」她清了清喉嚨,眼袋殺氣的瞪了向君策一眼。

  「有嗎?我看還熱乎乎的啊!」王心怡看著還在冒煙的稀飯,一臉狐疑的說。

  向君策黑眸裡閃過一抹精光,看來他的計劃很成功,容蘋就算失去了有關他的記憶,但潛意識還是對他有感覺,雖然他不知道她失憶的原因何在,但他相信只要他鍥而不捨,就能讓她重新愛上他。

  「如果你們兩個再繼續聊下去,那鍋稀飯就真的要涼了。」她雲淡風清的說著,刻意掩飾自己內心的不滿。

  「說得也是,那麼我們就別在客套了,趕緊填飽肚子比較實在。」他點點頭,兀自低頭品嚐著早餐。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不想繼續待在現場,她站了起身,匆匆撂下話便轉身回房。

  「向大哥,我怎麼覺得小蘋姐說話有點……酸?」就連粗神經的王心怡,也能察覺到她的刻薄。

  「因為她不喜歡我跟別的女人說話,你不知道她醋勁很大的!」他煞有其事的說道。

  「啊?真的假的?那你快點去安撫她,別讓她誤會我們了。」她大驚失色的猛推著他,雖然她欣賞帥哥,但可沒有奪人所好的癖好。

  再說他們兩個如此登對,她才不會自討沒趣的去破壞人家的感情,在小漁村過著平淡愉快的生活就是她最大的願望了,壓根不敢奢求什麼。

  「就讓她誤會吧!不過可能暫時要委屈你了。」他意味深長的笑覷著她。

  「啊?」她茫然的眨著眼,明明他說的是中文,為什麼她一句也聽不懂?

  向君策但笑不語,為了逼出她的真心,採取必要的手段是值得的。

  她真的瘋了,才會待在這裡看那兩個人表演相親相愛的爛戲碼,看著向君策挽起袖子,親自下海幫王心怡處理剛上岸的漁貨,在艷陽底下,汗水濡濕了他的一副,精壯的胸膛隱約可見。

  他到底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啊?一個勁的對別的女人那麼體貼,對她卻不聞不問,刊王心怡貼心的遞上一條手帕讓他拭汗,她的臉色更加鐵青了。

  「向大哥,這些魚貨處理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倒杯水給你喝?」

  「也好,今天的太陽還真大。」他笑得迷人,在民風淳樸的小漁村裡,長相俊美的向君策,頓時成了眾女趨之若鶩的對象。

  容蘋沈著俏臉,一臉陰霾的瞪著兩人,心底那股酸澀感,教她心情更加惡劣,雖然口口聲聲說不記得他,但那股油然而生的熟悉感,讓她不由自主的將目光停駐在他身上,甚至還會因為他跟別的女人太親密而大吃飛醋。

  「小蘋姐,你要不要也來一杯?」感覺一陣寒風吹來,王心怡怯生生的問道。

  「不、用。」她咬牙切齒的拒絕。

  「小蘋,你一個人坐在那裡不熱嗎?要不要坐過來和我們一塊聊天?」向君策狀似沒察覺她的不悅,還熱情的朝她招手。

  聊個大頭鬼!

  她才不想當電燈泡,狠瞪著笑得一臉燦爛的向君策,他是打算琵琶別抱,利用她的失憶而甩了她嗎?門兒都沒有,就算她忘記他們兩人相愛的過程,也不代表他可以當個負心漢!

  「君策,我想吃冰。」她天外飛來一句,回他一記甜美的笑容。

  她甜膩的嗓音,足以讓男人心笙蕩漾,面對她突如起來的轉變,向君策巧妙的掩飾住唇邊止不住的笑意,故作困擾的蹙眉。

  「可是這裡離市區還有一段距離,恐怕有點不方便。」

  「我不管,我就是要吃冰!」憑什麼王心怡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做牛做馬,而她不過是想吃冰,卻被他一句不方便打發掉?

  開什麼玩笑,她才是他正牌女朋友耶!被忽略的情緒已然達到上限,也絕對不會做出如此不合理的要求,活像是個討不到糖吃的小孩,看來這次選擇性失憶,對她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

  「向大哥,既然小蘋姐想吃冰,那我們開車去幫她買好了。」王心怡一向以和為貴,不想看兩人因此撕破臉。

  「不用,我和他去!」她惱火的開口,不想再給他們倆獨處的機會。

  「你不是嫌累嗎?我和心怡去就好……」一雙輕輕素手倏地勾上他的手臂,他微挑眉,看著容蘋過分燦爛的笑顏,一臉狐疑的盯著她。

  想不到他的小蘋獨佔欲這麼強呢!比起之前矜持的性格開朗不少,原本還想將她送往隱流所屬的醫院治療,看來似乎沒有這個必要,不過對於她會失去有關他的記憶,他仍是感到匪夷所思。

  「當然沒問題,很高興你認同了我的身份。」他不疾不徐的低頭親吻她的頰。

  感覺一陣熱浪襲來,她又羞又惱的怒視著他,只見他理所當然的摟著她的腰,推著她往車子的方向走。

  「誰準你親我的?」臉上還殘留著他唇上的餘溫,她的心只差沒停止跳動了。

  「你的唇我都吻過了,親個臉頰算什麼?」他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你不要臉我還要,這種事別在外頭大聲嚷嚷。」她一手摀住他的嘴。

  「也對,這種事關上房門用做的就好了,是不需要大肆喧嘩。」拉下她的手,他煞有其事的點頭說道。

  他曖昧的言論,讓她羞得只差沒把自己埋到地底下去,看她嬌羞可人的摸樣,竟讓他心情為之大好,牽著她的小手,前所未有的幸福滋味漸漸環繞著她他,刀裡來火裡去的日記似乎變得枯燥乏味,現在的他只想這麼牽著她的手,和她隱居在此,就這麼過上一輩子。

第7章(2)

  民風淳樸的小鎮市區,和繁華的大都市相比果然還是有天壤之別,不想大台北商店林立,霓虹閃爍,市區也不過是大一點的菜市場而已,但是和位置偏遠的漁村相比,這裡的確是熱鬧多了。

  容蘋看著大聲叫賣的攤販,興味盎然的東摸摸西看看的,清麗的小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記得上次出遊時在她大學畢業那年,和大學同學渡過了最後一次的畢業旅行,之後她全心全意投入職場,當起教育英才的老師,鮮少有出去玩的機會。

  「喏,你的冰。」趁她在逛別的攤販的同時,向君策極有效率的替她把冰買好。

  「謝謝。」接過他手中的巧克力雙冰淇淋,她伸舌舔吮著,明明是自然不過的動作,在他眼中竟格外煽情。

  該死的,他是中了她的毒不成?為何一遇上她,絕佳的自制力就蕩然無存,在她面前,他就像頭發情的野獸,只想將她拖到每人的地方恣意縉絕,細細品嚐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你真的對我一點印象也沒有嗎?」他意味深長的凝視著她。

  他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她微微一愣,手中的雙淇淋因為高溫而漸漸融化,巧克力汁液順著甜筒滴落到她手上,她猛然一驚,忙不叠的想舔去手中的汁液,卻讓他給搶先了一步,舌尖輕輕滑過她的手,引起她一陣顫慄。

  盯著他過於親暱的舉動,她嫣紅的雙頰只差沒冒煙了,這男人完全不管週遭的異樣眼光,對她又親又摟又抱的,儘管男女朋友做出這類親密舉止皆屬正常,但那並不代表她可以接受呀!

  畢竟她是個老師,行為舉止上總要比一般人嚴謹端莊。

  「抱歉,我真的想不起來,你可以告訴我,我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嗎?」她開始對他們的相遇感到好奇。

  他怔愣了好半響,思索這該怎麼回應她的問題,總不能告訴她他們的相遇,起因是一樁兇殺案吧?

  好不容易讓她忘了那些不愉快的回憶,他也沒必要硬逼她想起倆,只是他們失蹤的這幾天。恐怕會引起不小的騷動,韓穆肯定會派人搜尋他的下落,事實上他競有種不想回去面對現實的念頭。

  「你記得容伯父有個同袍叫做向念濤吧?」他找了個最保險的理由。

  「有啊,向伯伯人很好,怎麼了嗎?」她歪著頭,不明所以的問道。

  「我是他兒子,前陣子因為工作的關係才住到你家去的。」他笑著解釋。

  「你是向伯伯的兒子?怎麼可能,我對你一點印象也沒有。」她皺著眉,對於自己的失憶感到不解。

  沒道理她會記得其他人,獨獨忘了他,如果他真的是她的男朋友,那麼至少她會有那麼一點點印象吧?偏偏尋遍腦海裡的每一個角落,她卻一點記憶也沒有。

  「這個恐怕就說來話長,那天我帶你到海邊玩,結果你一個沒注意就跌到海裡去,我為了救你也跟著跳下去,幸好王伯伯的漁船經過就順路救了我們,只是你清醒之後,就忘了所有關於我的記憶。」他截取安全的話題跟她說明。

  「是這樣啊……那我跟你又是怎麼交往的?」他兩個又是怎麼搭上線的?

  他接過她手中早已融化的冰淇淋,順手丟到垃圾桶裡,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溫柔的替她擦拭著小手,看著他迷人的俊顏,她忍不住漲紅了臉,默默的任由他替她服務。

  「日久生情,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他簡潔的回答她的話。

  日久生情?她眨著眼,對於這句成語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感到匪夷所思,她不是那麼容易動情的人,否則她不會在她的感情世界裡,交出一張有一張的白卷,肯定是他有什麼過人之處,不過她承認向君策是個充滿魅力的男人,如果對象是他,或許有可能。

  「雖然我不太相信我會日久生情,不過我姑且就相信你的話吧!只是你和王心怡卿卿我我的又是怎麼回身?」她端起晚娘面孔,開始和他秋後算賬。

  向君策朗聲大笑,眼前這個率直的容蘋簡直是可愛至極,他發覺自己又再度愛上了這個她。

  「那是為了氣你,誰叫你打死不承認我是你男友,我只好出此下策,看你是否真的對我無動於衷。」他輕拍著她的頭,大掌揉亂她一頭長髮。

  「你是為了試探我?」可惡,害她還因此大吃飛醋。「那如果我還是無動於衷,你怎麼辦?」

  「那我只好琵琶別抱,接納另一段新戀情了。」只見他雙手一攤,一臉無奈的望著她。

  「抱你的大頭鬼啦!誰準你那麼輕易放棄的?在我想起你之前,你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我。」一聽到他這麼容易就輕易放棄,她惱火的命令道。

  看著她惱羞成怒的表情,他笑容一斂,莫測高深的睨著她。

  對她,他從來不曾放棄在他決定要面對自己的心時,就注定她這輩子都要和他糾纏不清,無論是遭遇多大的困難,他也不會放開她的手。

  「我從來沒想過要放棄你,倒是你,你會緊緊抓住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放手嗎?」他需要她的保證。

  他害怕有朝一日,當她回想起全部的一切,會無法原諒他的期滿,尤其他背後還帶著一連串的秘密,當那些秘密攤在陽光下時,她還會像現在一樣義無反顧的抓住他嗎?

  感覺他語帶玄機,她卻說不上那股異樣感是什麼,如果是她自己的選擇,她絕對不會輕易放棄這段感情,除非是他背叛她,或是她不再愛他的時候。

  「要看你的表現羅!如果你能讓我重新愛上你,那麼我肯定會對你不離不棄,至死不渝的。」她俏皮的揚著唇,和他開始討價還價。

  「你的意思是指,你現在還沒愛上我?」他故作訝異的望著她。

  「我根本就忘了你這個人,怎麼可能那麼快愛上你?不過我承認我不喜歡你和別的女人太接近,只要你加把勁,或許我……哎呀!」一桶水從天而降,潑了她一身濕。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淋成落湯雞的自己,腦子還來不及做出適當的反應,只見原本還站在她身旁的向君策,不知何時衝到罪魁禍首面前,提起對方的衣領,一臉陰霾的等著對方。

  「你潑她水是什麼意思?」他無法忍受任何人欺負他的女人。

  被向君策提著衣領,對方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他是看這兩人一直擋在他的攤位前不走,想說潑個水嚇唬他們,哪知道那個女人突然換了個位置,正好被他的水潑個正著,他也不是故意的呀!

  「好了啦,你別這樣嚇他,他也不是故意的嘛!」雖然她是苦主,不過看著嚇出一身冷汗的魚販,忍不住開口替他求情。

  「是、是啊……我不是故意的,對、對不起……」他斷斷續續的道著歉,看這個男人斯斯文文的,沒想到是個暴力狂啊!

  「她站在這麼明顯的地方,你敢說你不是故意潑她的?」他才沒那麼好打發。

  魚販翻白著一張臉,此時不知該承認還是該否認,轉頭無奈的看著渾身濕淋淋的容蘋,收到他的求救訊號,她輕歎了口氣,上前去解救加害者。

  「我全身濕淋淋的好難受,你先載我回去換衣服啦!」她拖著向君策,試圖扭轉他的注意力。

  他當然明白她是在替那個魚販解圍,狠瞪對方一眼,這才悻悻然的甩開對方的衣領,看著全身曲線畢露的容蘋,他怒火更熾,順手脫下身上的衣服,替她套了上去。

  寬大的衣服裡有他獨特的味道,她用力嗅了嗅,小臉上有著藏不住的喜悅,對她的喜愛一天比一天更多,沒想到看似斯文的他,居然也是個這麼火爆的男人啊!

  「算你運氣好,下回若再發生同樣的事,我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就算了的。」

  「對不起,對不起,以後我會小心的。小姐,謝謝你!」感激的目光丟向容蘋,他微笑的揮了揮手,代表她的不在意。

  「你還真大方,被人潑了一身濕,居然還有心情替人家求情。」他冷嗤。

  「有什麼關係,反正他又不是拿硫酸潑我,衣服濕了換掉就好啦,何必這麼咄咄逼人?」她笑道。

  「是呀!衣服換掉就好,不過等你回家照了鏡子,你就會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生氣了。」他語帶保留,一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

  等她回去親眼目睹自己有多麼「活色生香」,再來和他討論這個問題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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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5-31 00:02:12

第8章(1)

  容蘋總算知道為什麼向君策的反應會這麼大,看著鏡子幾乎裸露的自己,她羞得滿臉通紅,白色T恤一遇水就有如第二層皮膚黏在身上,不但讓她曲線畢露,就連她的鵝黃色內衣也展露無遺,讓她覺得好糗。

  「我的媽呀!真是丟臉丟大了!」當時她還渾然不覺的替魚販說情,一想到自己大方免費請人大吃冰淇淋,她就想挖個地洞把埋起來。

  難怪向君策會說出那種模稜兩可的話來,原來他老早就將她看得一乾二淨了,懊惱的從衣櫃裡拿出新的衣服來,她脫下濕透的衣服,一道雜沓的腳步聲傳來,她還來不及回頭就把房門鎖上時,來人早已用力打開房門,和她明明相觀。

  眼前全身幾近赤裸的美女,讓向君策膛大雙眼,若不是她身上還穿著內衣褲,只怕他現在就會將她撲到在床上,對她這樣又那樣了。

  「啊——你幹嘛!」她花容失色的驚呼出聲,雙手忙碌的不知道要遮上面還是下面。

  「我只是來提醒你晚上有烤肉大會,記得要參加。」他眸光微幽,一把火在體內燃燒著。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看到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沒有反應是騙人的,再是眼前的女人不是別人,是他的心上人。

  「這種事不用急著現在告訴我,你快出去,我要換衣服……噢!」她一個不小心,被丟在地上的濕衣服絆個正著,整個人不穩的往後栽去。

  「當心!」他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用力往前一帶,跌入他的胸膛裡。

  她胸前的柔軟緊緊貼合在他的胸口上,手掌下柔嫩的觸感,讓他備受煎熬,這女人簡直是存心來挑戰他的底限,以為他可以視若無睹的把她當做路人甲,對她毫無半點興趣嗎?

  錯!大錯特錯,此刻他有多麼想要她。

  「謝……謝謝你的大力相救,我現在沒事了,你可以出去了。」她瑰紅的臉蛋,說明了她有多羞窘。

  他沒有放開她,耳畔傳來他濃灼的呼吸聲,心底約莫察覺出一點不對勁,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全身過於炙熱的體溫,那帶點曖昧的情慾味道,教她全身猛地一震,卻意外的沒有推開他。

  如果他們兩個是男女朋友,這種坦誠相見的時刻肯定早已有過,她若太過矜持;反倒顯得她不夠大方,畢竟在這年頭,發生婚前性行為的不在少數。

  「小蘋,我想要你,可以嗎?」他全身緊繃的難受,不想再繼續虐待自己。

  他露骨的求歡,再度讓她羞紅了臉,以前的她是怎麼應付這種場面的?大方的點頭說「YES」,還是羞答答的說「討厭」?

  「我不知道……」她慌了手腳,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

  「你只要告訴我可不可以就好了,我會尊重你的意見。」他嚙咬著她敏感的耳垂,引來她一陣嬌喘。

  「好……」細碎的吻在她的臉上落下,她只覺得全身像是著了火,身上透著紅潤的色澤。

  聽到她的應允,向君策再也按耐不住,他直接將她撲倒在床上,狂烈如颶風般的吻,迅速朝她席捲而來。

  他攻佔了他的芳唇,輕易搜尋到她的丁香小舌,勾纏著她軟熱的粉舌,汲取著她唇內的芳津,一雙大掌在她如凝脂的雪肌上來回輕撫,當他覆上她胸前的飽滿時,只見她美眸圓睜,對他的觸碰感到些微不適應。

  「君策,我會緊張。」她誠實的說出自己的感覺。

  「放心交給我,什麼都別去想。」他醇厚的嗓音有安撫人心的功效,果然他這麼一說,她惶惶不安的心踏實了不少。

  薄唇沿著她的雪頸一路往下,她漂亮的鎖骨格外性感,讓他忍不住在她的雪白肌膚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吻痕,單手解開她的內衣。

  ……

  他一個翻身,讓她枕在他的胸膛上,幸福則滋味讓容蘋臉上始終帶著笑意,或許回去之後,她可以開始規劃和他的未來,包括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生小孩,還是他們要先買棟房子,可以買在郊區,畢竟台北市的房價實在太貴了……

  「對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他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嗯?」他的意識有些渙散,懶懶的應了聲。

  「我們兩個是第一次嗎?」她極具震撼力的話,瞬間趕跑了,他的瞌睡蟲。

  「這個嘛……」他有些困擾,不知道要跟她說事實還是謊話。

  「因為人家說第一次會很痛,剛才我的確是痛的不得了,不過也有人說太久沒做也會不舒服……」她紅著臉,要一個女孩子問這種事情的確有些難為情。

  「沒錯,我們兩個是有好一陣子沒做了,因為你觀念比較保守,所以我們從第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了。」他說謊不打草稿,一本正色的回答她。

  果然是這樣,還她還要問出這種問題,真是羞死人了一瑰紅的色澤染紅了她的俏臉,她閉著眼,不想面對他帶笑的俊容。

  看她羞紅了臉,知道她不會在為這種事情逼問他,向君策鬆了一口氣,幸好他的容蘋很單純,若是想方綺雙那樣精明的女人,哪有那麼好打發?沒拿刀砍他就算不錯了。

  「我看你也累了,就好好睡一覺吧!晚會那邊我去跟心怡說我們不參加了。」他在她發上落下一吻。

  「嗯。」點頭應聲,強烈的倦意襲來,讓她陷入甜美的夢想之中。

第8章(2)

  「嘖!這是什麼鳥地方?君策真的會在這裡嗎?」方綺雙皺著眉,忍不住捏著鼻子,她最受不了這種魚腥味了。

  「根據可靠消息,應該錯不了。」范書怡看著淳樸的小漁村,波瀾不興的俊容上,難得有了絲笑意。

  自從向君策和容蘋落海以來,已經過了將近半個月,林冠生也被警方繩之以法,餘黨也逐一逮捕,只是他們隱流的大將卻生死未卜,韓穆卻不改平日的沈穩,彷彿是丟了一名無關緊要的小卒,讓其他人急得半死。

  畢竟向君策的身手在隱流是數一數二的好,若少了這名大將,可是他們的損失啦!

  「那我實在搞不懂,如果他真的沒事,幹嘛不快點回來報到,害我為了他傷心難過了好幾天。」她皺著鼻子,對向君策的行為十分不滿。

  「這個恐怕你得問他本人了。」看著站在一棟透天厝前的偉岸身影,他眸光深沈,唇角笑意漸深。

  「我當然知道要問他本人啊!可是他現在人在哪裡都不知道,要我問鬼嗎?」她沒好氣的輕嗤了聲,順著范書怡的目光望去,只見她杏眸圓睜,瞬也不瞬的直盯著那道熟悉的身影。

  真的是他!那個一向重視外表,光鮮亮麗的向君策,此時居然穿著一件汗衫外加一條寬鬆休閒褲,手中扛著一箱箱的漁獲,搬向一旁的貨車上。

  「天啊!我沒看錯吧?那個人真的是向君策?」隱流的菁英居然淪落至此,教他們情何以堪啊?

  「懷疑嗎?看來他很享受當漁民的生活。」他不意外看到他身旁多了個女人。

  容蘋手中拿著一瓶礦泉水,另一手則拿著一條毛巾,笑容滿面的替他又是遞水又是擦汗的,濃情蜜意的連外人都感受得到,方綺雙柳眉微挑,他們在外頭四處奔走,這小子卻在這裡過著神仙眷屬般的生活,未免太過分了點。

  她邁開步伐,殺氣騰騰的朝他們兩人走去,范書怡失笑搖頭,一旦惹上這頭母老虎,只怕不是幾句話就能了事的,感覺一道殺氣,向君策本能的望著殺氣來源,只見一名清秀女子,面容鐵青的往他的方向直衝而來,他還來不及反應,方綺雙倏地一拳揮去,基於多年來的訓練,他本能的閃避她的攻擊,讓她撲了個空。

  容蘋哪裡看過這等陣仗?一見有個陌生女子像瘋子似的對他揮拳,她心頭一驚,顧不得自己的安危,不要命的擋在兩人中間。

  「小蘋!」她的突然介入,讓向君策硬生生收回欲揮出的拳。

  方綺雙沒放過這個大好機會,靈活的避開她,一拳揮上向君策左眼,只聽見他低咒了聲,一手不忘攬住容蘋,將她帶離戰場。

  「天啊!君策,你沒事吧?」她親眼目睹那女人打到他的眼睛,光是看那力道,就能想像那有多痛。

  「沒事,倒是你沒事衝過來做什麼?」強忍著眼冒金星的不適感,他斂眉怒斥她的魯莽行徑。

  看他左眼泛著明顯的青紫,她心疼的輕撫著他眼上的傷,只見他瑟縮一下,讓她更加不捨。

  「她要打你,我當然要替你擋啊!」這有什麼好問的。

  「擋?你以為她那麼輕易就可以打到我嗎?」他火冒三丈的睨著她,如果不是她突然衝出來,他也不會白白挨了這一拳。

  「可是她的確打到你了呀!」不然他左眼上的淤青是怎麼來的?

  「你如果沒有突然衝出來,我不會被她打到。」他瞇著眼,平鋪直述的說道。

  方綺雙擦著腰,這兩人眼中究竟有沒有她的存在?她橫眉豎目的清了清喉嚨,這才讓兩人將目光移到她身上。

  「夠了吧?向君策,你一個人躲在這裡悠哉,我們全部人找你找到快把整個台灣翻過來了,你這樣對得起我們嗎?」她開始指控他的罪狀。

  「我不知道我原來有那麼重要。」隱流菁英眾多,壓根不差他一個人。

  「當然重要,你不知道要重新栽培一個菁英要花費多久的時間,反正任務也順利完成了,你也該回去覆命了吧?」她挑著眉,仔細打量著容蘋的表情。

  「任務?什麼任務?」容蘋攢著眉,完全一頭霧水。

  向君策背脊一涼,他還沒主動向容蘋說出他另一個身份,再加上現在時機敏感,他幾乎不敢想像容蘋會有什麼反應。

  「他們是我公司同事,先前的企劃案順利完成了,他們是特地跑來找我討論這件事的。」他四兩撥千斤的說。

  「是這樣嗎?」她總覺得事情有那麼點不單純。

  「你相信嗎?」方綺雙唯恐天下不亂,壞心的回問她。

  「方綺雙,注意你的言辭。」厲眸一掃,他真的動怒了。

  「我說的是事實呀!難道你還沒有告訴她我們的關係嗎?」她笑得曖昧,眸中閃著惡作劇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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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5-31 00:03:08

第9章(1)

  方綺雙根本就是來攪局的!

  她不但大刺刺的介入他們的生活,還有意無意誤導其他人他們兩人之間有曖昧尤其得知容蘋失憶更肆無忌憚,看著那名罪魁禍正悠哉的坐在一旁喝咖啡,他的怒火已然到達最高點。

  「你究竟是來幹什麼的?」如果是存心來亂的,他不介意把她轟出去。

  「這話該是我問你吧?你究竟想躲多久?」她好整以暇的問道。

  面對方綺雙的質問,向君策靜默不語,他承認他的確是想借由這次機會和容蘋過著平淡的日子,不過他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畢竟他們兩人彼此都有自己的生活圈,不是他們想逃就能解決的。

  范書怡從他表情看出了一些端倪,先前耳聞范書瑩被向君策拒絕的事,再加上他為了容蘋主動提出要和方綺雙合作逮捕林冠生,有眼睛的人都能猜出向君策對容蘋有意思。

  「君策,林冠生已經被警方逮捕,你也沒有保護她的必要。」他淡漠的語氣,引起向君策的不滿。

  從頭到尾,他保護容蘋並不是因為責任心使然,而是他在乎她,愛她,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但在他們兩人旋風般的出現後,徹底的粉碎了他這些日子努力經營的一切。

  「兄弟,我以為你懂我,沒想到你也跟著她瞎起哄!」看范書怡一臉淡然,他惱火的說。

  「我到覺得綺雙沒有說錯,在你安然無恙的同時,你就應該回去跟主子覆命。」這點他是認同的,「我知道,不過小蘋她出了點狀況,我沒辦法就這麼回去。」想起她的失憶,他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

  「又是為了那個女人!上回你因為她的魯莽,差點丟了一條命,現在又要因為她捨棄自己的大好前途,你腦袋是不是有問題呀?」她真搞不懂,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的事業,未免太愚蠢了。

  能在隱流佔有一席之位,都是經歷一番努力得來的,為了自己的前途,犧牲愛情又算得了什麼?她和向君策是同期進入隱流的,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低位,她絕不會任由他輕易放棄。

  「你們究竟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站在門外聽了好一陣子,容蘋面色凝重的走了進來。

  這兩人毫無預警的出現,為她平靜的心湖投下一顆大石,尤其那個叫方綺雙的女人,和向君策互動親暱不說,現在他們又在討論一些她聽不懂的事,她有預感,他們肯定隱瞞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情。

  「小蘋,你怎麼會在那裡?」他不是說要去市場幫心怡嗎?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君策,你老實說,你究竟有多少事情沒有對我坦白的?」她擰著眉,對他的信任開始動搖。

  他口口聲聲說愛她,又要求她百分百的信任,但他卻沒有對她坦白一切。若不是這兩人的出現,他究竟要隱瞞她多久。

  面對她的質問,他一臉鐵青,雖然他早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卻沒想到會是這麼早,在她好不容易對他交心的同時,卻要親自將這層信任打破,為此,他緘默不語。

  看兩人你看我呀我看你的,什麼話都沒有說,方綺雙實在看不下去,天生的正義感,讓她決定替向君策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她。

  「容蘋,你有聽過隱流嗎?」她直接切入主題,向君策面色一沈,想阻止卻讓容蘋給制止了。

  「沒有,不過我想那應該是個組織的名字吧?」聰穎如她,馬上做出聯想。

  「不錯,隱流是個情報組織,而我們三個人,都是這個組織的人。」方綺雙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略交代了一遍。

  沒有意料中的驚慌失措,更沒有歇斯底里,容蘋只是默默的傾聽著,尤其當她聽到為了緝捕林冠生時,她那魯莽的一喚,害得他差點命喪搶下,她就感到自責不已,雖然事後她也為了救他而落海,但她還是為了自己的大意感到惱悔。

  這整件事情就像是一場夢似的,一點也不真實,卻真實的在她的人生中上演著,或許她失去了有關他的記憶,就是潛意識裡也察覺到他不是一般人,所以才可以逃避的吧?

  「小蘋,抱歉,我也不是刻意欺騙你的。」害怕她不諒解他,向君策難得低聲下氣的道歉。

  「如果他們沒有出現,你打算隱瞞我多久?」她波瀾不興的問他。

  她知道他是為了不讓她擔心才選擇欺騙她,只是那種被摒除在外的滋味照實令人難受。

  「當然是天長地久呀!隱流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不是君策因為你而遲遲不歸,我也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你。」她對容蘋沒有任何偏見,只是身為夥伴,她不想看她因為一個女人而沈淪。

  「綺雙,別說了。」現場氣氛僵凝,向君策寒著一張俊容,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趨勢,為了寶貴的性命著想,范書怡忍不住開口。

  「為什麼叫我別說了,我說的明明就是事實啊!難不成你真的要一輩子窩在這裡,當個捕魚的漁夫?」天呀!堂堂隱流的菁英,居然會去就於此,這話傳出去能聽嗎?

  「出去。」向君策怒視著她,開口下了逐客令。

  「叫我出去我就出去,我沒那麼好打發。」她才不怕他呢!

  「我叫你出去!」他面目凶光,眼神進發出明顯的殺氣。

  饒是方綺雙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時也不由得怔愣在原地,從她認識向君策至今,從沒看過他盛怒的樣子,一陣寒意從腳底直竄而上,范書怡一把拉起她,不讓她的白目行動繼續招惹那頭狂獅。

  「事情解決後就回組織一趟吧!我想主子應該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他意味深長的撂下話,而後推著方綺雙離開。

  屋裡恢復原有的靜謚,向君策深吸一口氣,自信如他,此時也不由得感到惶惶不安,容蘋此時的態度讓他摸不著頭緒,從她冷漠的神情看來,她知道這件事對她造成極大的震撼和不滿,但她的異常緘默,反而令人害怕。

  「回去吧!」她天外飛來一句,讓他錯愕不已。

  收起冷淡的表情,她扯唇淡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早在她清醒的那一刻,她就該回家過她原有的生活,而不是留連在這個默默無聞的小漁村,和他過著神仙眷侶般的悠閒生活,她怎麼能拋棄她原有的家,和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男人在一起?

  如果他真的是隱流的人,當初接近她是為了要保護她,那麼在林冠生被捕的同時,是否宣告他也即將離開她,只是礙於她落水失憶,為了照顧她才留下來的。

  這種以同情為基礎的愛情,她不需要!

  「小蘋,你說什麼?」他喉間略為乾澀,不確定的問道。

  「我說,你回去吧!回去過你原本的生活。」她淡漠的口吻,驀地惹惱了他。

  「你想說什麼?」他陰霾的表情,讓人望而生畏。

  「我不想成為你的絆腳石,你回去過你原本的生活,而我也會重新過我的日子,我們暫時別見面了吧!」她需要一點時間冷靜。

  她近似分手的話,徹底激怒了他,就算他的欺騙傷害了她,但那也不代表他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她就這樣判了他死刑,數他怎能吞得下這口氣。

  「你是認真的?」他一把握住她的雙肩,黑眸裡跳動著怒火,他無法容許這樣的結果,但如果她是因為他的身份選擇和他分手,那麼也只能歸咎她不夠愛他。

  被他握得雙肩生疼,容蘋柳眉輕蹙,而對他的怒火,她非但無所畏懼,反而感到一陣委屈,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不但賠了心也賠了人,他還想怎樣?

  「你當初接近我,只是為了要保護我嗎?」她不答反問。

  「我承認當初接近你是因為林冠生的關係,不過在不知不覺間,我就發覺自己愛上了你,這點是毋庸置疑的。」他替自己辯駁。

  如果不是因為愛她,他根本不會留在她身邊,看她一臉蒼白,眼眶中蓄滿淚水,他低咒了聲,隨即低頭吻住她略為冰冷的唇。

  他的吻,平復了她內心的激動,腦中的渾沌也漸漸明朗,她怎麼會因為方綺雙的幾句話,就對他的愛產生動搖?莫非是她對這份愛情還存有不真實感?

  「等我確定自己是愛著你的時候,我們再見面吧!」

第9章(2)

  一踏進隱流總部,向君策就像是從北極圈回來一樣,全身散發出強烈的寒氣,其他人一經過他身邊,莫不興起一陣陣的雞皮疙瘩,他旁若無人的往長廊盡頭走去,一見到那扇凝眼的黑色實心木大門,大掌用力一推,他旋風般的出現,讓坐在裡頭的人微微掀眼。

  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向君策的出現,韓穆薄唇輕揚,放下手邊正在閱讀的書籍,好整以暇的望著他。

  「真是稀客,我以為你想改行當漁夫了。」他戲謔道。

  「林冠生被逮捕了。」他沒頭沒尾的開場自,讓韓穆左眼微挑。

  「所以?」他當然知道林冠生被逮捕了,高額的委託金都入賬了呢!

  「所以我想當樵夫還是漁夫,應該都沒關係吧?」任務完成後,每個人都有權利休長假。

  「依照慣例來說是如此,不過你的狀況不同。」他笑臉迎人,一點也沒有被他的寒氣給凍著。

  身為隱流的主事者,韓穆的能力不容小窺,他運籌帷幄,指揮若定,幾乎所有的難題在他手中就成了件再簡單不過的事,就連林冠生會落網,也是在他暗中指揮調度,否則單靠他們幾個,哪能那麼輕易就逮到那尾大毒蟲。

  早該猜到會被韓穆刁難,向君策擰著眉,靜靜地等待下文。

  「任務不是由你親自完成的,所以你沒有休假的權利,再者詐死不回組織報到,更是罪加一等,你可知道你這樣是犯了隱流的大忌,我隨時可以把你踢出去?」他莞爾輕述,一點也沒有恫嚇的意味。

  「那都無所謂,反正我有我要做的事,暫時沒辦法接任務。」少了容蘋,生活似乎就變得無滋無味了。

  她回到她的工作崗位,重新過她應有的人生,單純快樂的生活適合她這樣單純的人,而他複雜的背景,對她來說的確是格格不入,只是她臨別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等我確定自己是愛著你的時候,我們再見面吧!

  「這裡不是你說了算,最近有一批軍火走私到台灣,美國軍方要我們提供有關軍火所在地的情報給他們,我打算把這個任務交給你處理。」他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

  聞言,他俊容一沈,以往對主子指派的任務,他絕對不會有任何異議,只是如今他心頭空蕩蕩的,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勁,腦海裡全是容蘋的笑顏,失去了她,她的世界就像是崩了一角,再也不完整。

  「恕難從命。」那些槍林彈雨的危險日子,他過膩了。

  現在的他,只希望回到原有的平靜生活,就算當一輩子的漁夫也無妨,只要容蘋願意再回到他身邊,要他放棄在隱流苦心經營的一切,他也甘之如飴。

  「你現在的意思是打算違逆我嗎?」勇氣可佳,值得讚許。

  「如果你是這麼想的,那就是了。」他聳肩,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韓穆不怒反笑,向君策和容蘋的情事,早已傳遍全組織,當然方綺雙的抱怨他也略有耳聞,只是為了一個女人和自己的上司撕破臉,這對一向以事業為重心的向君策來說,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道呢!

  「君策,為了一個女人捨棄一切,不像是你會做的事。」他起身走向一旁的酒吧,替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這不關你的事。」他不想和外人談論他的感情。

  「這話可真傷人,我只是站在好朋友的立場關心你罷了,再說那個女人不也因為你的身份離開你了嗎?想這麼現實的女人,你相信她是真心愛你的?」

  韓穆犀利的言辭,深深刺傷了他的心,他以為他們兩個人是彼此相愛的,沒想到他們的信任是如此的薄弱,如果真如韓穆所說,容蘋發現自己並不愛他,那麼他可以輕易放棄這段感情嗎?

  「我相信她不是那種人。」他冷著臉,不願相信她是那種人。

  「當局者迷,難得她願意主動離開你,你應該慶幸才是。」他依舊笑臉迎人,湛黑的雙眸裡,閃著一抹精光。

  「夠了,別再談論她了。」他眉心微攏,不想再思考這個問題。

  「你確定?」心口不一的傢夥。

  嘖,這傢夥怎麼這麼煩人?一個勁的逼問他對容蘋的看法,就算她真是那種現實功利的女人,那也是他自找的,用不著其他人過來問。

  「沒錯,反正我話已經帶到,至於你要不要把我踢出門,那是你的自由,我還有事,失陪了。」懶得和他廢話,寧願去PUB買醉,也不想在這裡面對他的質詢。

  看出他的心煩意亂,韓穆笑意漸深,隱流從不強迫任何人的去留,要待就待,要走便走,只是一旦遭到除私,就不可能再回來了,這是規定,任何人都無法除外。

  「雖然我很想讚許你的行為,但如果你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做出一樣的決定,那麼我絕對毫無異議的順從你想離開隱流的心願。」別說他這個主子不通人情。

  原本想轉身離開的向君策,一聽到這番別有深意的話時,硬生生停下了腳步,他擰眉望著從容淡定的韓穆,心頭隱約浮現出一抹不安。

  「你究竟想說什麼?」他越來越搞不懂,這個行事詭譎,思考又異常人的主子究竟想幹嘛?

  「如果我的消息來源沒錯的話,容蘋應該是被綁架了。」他雲淡風輕的說著,就像是在談論天氣般的。

  「你說什麼?」原本還一副心不在焉的向君策,此時也忍不住咆哮。

  「林冠生的餘黨綁住容蘋,威脅警方放了林冠生,否則就要撕票,期限是三天。」

  他好心的將情報來源告知他。

  向君策哪裡還沈得住氣?一聽到容蘋落入那幫人的手裡,可以想見她會有多害怕,先前他都陪在她身邊,現在只有她一個人獨自面對那些凶神惡煞,如果那些人又覬覦她的美色,欺負她怎麼辦?

  「她人在哪裡?」他瞇著眼,決定只身前往將容蘋救出火坑。

  韓穆聳肩,笑得一臉無辜,剛才不是有人斬釘截鐵說要退出隱流,那又何必跟他問情報?他可從來不做賠本生意的。

  「你打算付多少錢來買她的情報?」他市儈的問道。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跟我要錢?」這人還有沒有良心。

  「我以為你跟我這麼久,應該很瞭解我才是,我不做賠本生意,如果你還是隱流的一份子,那就另當別論了。」可別說他沒有給他選擇。

  這只該死的老狐狸,分明是故意算計他的,料準他無法拒絕,硬是變相把他留在組織裡,偏偏就算他心裡有諸多不滿,為了救出容蘋,他也不得不妥協。

  「好,我留。」他悶聲應道。

  「沒有半點委屈?」他可不想當個壞心頭頭。

  「沒有。」就算有也不能說。

  「那件軍火走私的案子,你也毫無異議的接下?」先把條件開出來比較妥當。

  「看來你真得栽得很徹底啦!我還以為你不會這麼輕易愛上一個人。」原來只是還沒有遇到對的人。

  「你廢話扯完了沒?可以讓我去救人了嗎?」顧不得他是他的頂頭上司,向君策眉頭一皺,不悅地吼道。

  被他這麼一吼,韓穆略顯訝異的膛大眼,須突,低沈的笑聲迴盪在整個辦公室裡,難得有人敢這麼對他吼,感覺到是挺新鮮的。

  「當然可以,她被囚禁的地點,就是在你們定情的小漁村裡。」他爽快的將容蘋的所在全盤托出。

  只是要怎麼順利的把人救出來,就得考驗向君策的智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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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5-31 00:04:08

第10章(1)

  從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醒來,容蘋微掀眸,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頭感到異常的沈重,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她眨了眨眼,有片刻的怔仲,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記得她從學校走出來,在回家的路上時,遇到一名迷路的小孩,她好心的想帶他去警察局,後腦突然感到一陣劇痛,隨即就失去了意識,等她醒來,就已經在這裡了。

  發覺自己雙手雙腳被牢牢捆綁,嘴巴也被膠帶貼上,懼意和恐慌漸襲來,鼻間嗅聞到濃濃柴油味,再加上搖晃的感覺,她頓時覺出她此時人是在船上。

  究竟是誰綁架她?她生活單純,也沒有和人結怨,是誰那麼壞心,想致她於死地?

  雙手不住的掙扎著,卻是徒勞無功,柴油味讓她隱隱作嘔,再加上後腦傳來的悶痛,她幾乎差點再昏厥過去,若不是憑著強大的意志力苦撐著,只怕她下一刻在清醒時,人已經在閻王殿前了。

  「你說警方會不會把大哥放出來?」窒悶安靜的船艙裡,傳來一陣交談聲,她停止掙扎,屏氣凝神的聆聽對方的對話。

  「不放也得放,否則我就把那娘們先姦後殺,看他們還沈不沈得住氣?」宏亮的嗓音在船艙裡迴盪著,她心頭一震,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

  「嘿嘿……你這提議不錯,乾脆我們先嘗嘗那女人的滋味,再和警方談判也沒差呀!」一名長相猥瑣的男子,用著色迷迷的眼光,看著倒臥在床上的女人。

  一想到自己極有可能被這些壞人玷汙,她緊抿雙唇,克制住自己想尖叫的衝動,腦中驀地浮現出向君策的俊臉,淚水忍不住在眼眶裡滾動著。

  分離的這些日子,她早就對他的欺瞞釋懷,只是賭氣不想這麼快和他和好,想給他一個教訓,教他往後不敢對她有所隱瞞,誰知道她會被人綁架,甚至面臨生死關頭,她都還沒親口跟他說她早就原諒他了,她不想就這麼死掉!

  「不行,她是我們唯一的籌碼,這次條子和隱流合作,只要隱流願意妥協,大哥被救出來就不是難事,而她對向君策很重要。」就算覬覦她的美色,還是正事要緊。

  「嘖!我真沒想到我們會被隱流那幫人整得那麼慘,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把大哥給救出來,否則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他可不想回頭過那種窮困潦倒的日子。

  原來他們是林冠生的手下。

  方綺雙曾經說過林冠生還有餘黨在逃,沒想到他們老早就把目標轉移在她的身上,利用她來和向君策談條件,她不想成為他的負擔,讓他陷入危機之中,她得想辦法自救,讓自己逃離這艘船上。

  她悄悄打量週遭的環境,簡單的船艙裡,只擺了一張大床和一張木桌,上頭放著一隻空酒瓶,和一把開罐器,趁著那兩人離開船艙之後,她努力移動著身體,靠著床沿站起,千辛萬苦的拿到桌上的開罐器,使勁割著繩子。

  原本她是想打破酒瓶,利用玻璃碎片來割斷繩子,但又怕會製造出更大的聲響,引來他們的注意,屆時她想逃就沒那麼簡單了。

  只是利用開罐器似乎成效不彰,她努力了好一會兒,麻繩卻紋風不動,一點毀損也沒有,她惱火的低咒著,手中的開罐器卻不慎滑落,重物落地的聲音,在靜謚的船艙中顯得異常清晰。

  她杏眸圓睜,死命盯著船艙大門的方向,就怕那兩個匪徒會察覺不對又進來,到時她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什麼聲音?」站在船艙外的男人揚聲問道。

  「好像是什麼東西掉了吧!沒什麼。」另一人不以為然的揮揮手。

  「喂!我肚子餓了啦,那女人也不知道要昏睡多久,你不會把她給打死了吧?」

  「不用點力她怎麼會暈過去?而且我剛才有探她鼻息,還有氣,死不了的。反正她還再睡,不如我們去喝一杯?」某一人提議。

  「也好,今天也累了一天,也該好好犒賞自己,明天再和條子談條件,我知道有一間海產店料多味美,店員也很正,有沒有興趣啊?」另一人笑得賊兮兮的,腦中還想著那個女店員的豐姿。

  聽著外頭的聲音漸行漸遠,她一直等到確定他們走遠後,才大大鬆了口氣,她用身體猛力擊著木桌,上頭的酒瓶不穩的傾倒,順著傾斜的桌子摔落,碎成了一地,她吃力的蹲下,撿起地上的碎片,使勁的割著麻繩。

  「噢!怎麼這麼難割……」她割得滿頭大汗,又擔心那兩名歹徒隨時會回來,雙重壓力之下,她早已汗流浹背。

  「需要幫忙嗎?」一到醇厚的嗓音,教她心頭一寒。

  那兩個人不是離開了嗎?怎麼那麼快有折回來?她低著頭,不敢擡眸迎上那兩人兇惡的眼神,她不能這樣屈服,她的反擊!

  「我警告你們,離我遠一點,要不然我就死給你們看!」她拿著玻璃碎片抵在自己的頸子上,卻對上一雙狹長深邃的美眸。

  眼前長相俊美的男人,臉上綻放出溫柔的笑容,容蘋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眼花,向君策怎麼可能也出現在這裡呢?肯定是自己對他的思念太濃,才會出現幻覺,只是這個幻覺好真實,讓她捨不得醒過來。

  「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可不是件值得嘉許的事。」她從容就義的堅定摸樣,陡地令他心頭一揪。

  全都怪他保護不周,才會讓那些人有機可乘,他該想到只要林冠生的餘黨不盡數剷除,她就隨時曝露在危險當中,為此,他自責不已。

  上前拿下她手中的碎片,迅速替她解開束縛,手腳獲得自由,她卻仍是怔然的睇著他猛瞧,彷彿他像是個憑空出現的陌生人,驀地,他像是聯想到了什麼,一張俊容瞬間刷白。

  「容蘋,你……你認得我嗎?」她的眼神很空洞,讓他的心沒來由的一慌。

  「你不是幻覺嗎?」看著地上的麻繩,還有自己獲得自由的雙手和雙腳,她睜大眼,心中湧現一陣狂喜,瞬間淹沒了她。

  是真的,他真的來救她了!

  方纔的武裝早已瓦解,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如果不是靠著強大的意志力,她只怕自己隨時會崩潰,辛好他來了。

  她眼神流露出的欣喜,讓他悄悄鬆了一口氣,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在見到她安然無恙的瞬間,也跟著安定下來,他雙臂一張,牢牢的將她擁入懷裡,唯有這樣才能感受到她完好無缺的活著。

  「抱歉,我來晚了。」吻著她的發,他悶聲說道。

  動用了隱流的資源,好不容易才打聽到她的所在地,那幾個匪類還挺有頭腦的,知道將她藏身在海邊的漁船裡,害他花了不少時間一艘一艘的找,辛好船上空無一人,否則他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失手打死那些綁架她的人。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她依偎在他的懷裡,感受著濃濃的安全感,撫平她驚慌的情緒。

  「隱流的情報網無所不在,要查出你的位置不是難事。」只是為了她,他也付出了不少代價。

  容蘋柳眉微蹙,對於自己老是造成他的麻煩感到懊惱,屬於他的回憶,早在她醒來的那一刻盡數回籠,她想起自己有多愛他,又想起自己差點和他天人永隔,頓時為自己的幼稚行為感到憤怒。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說出那句話。」她悶悶的向他道歉。

  「什麼話?」他濃眉微挑,對她突如其來的道歉感到愕然。

  「就是……」哎呀!要拋怎麼說得出口?

  「噓,不要出聲!」聽到外頭細微的聲響,他掩住她的唇,帶著她躲到角落的紙箱裡。

  兩人緊緊相貼,灼熱的體溫點燃兩人體內的火苗,現在可不是發情的好時機,他緊閉雙眼,刻意忽略身體對她的渴望,容蘋則是漲紅了臉,腦中一閃而逝的綺麗遐想,讓她羞窘的只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外頭的危機還沒解除,她和向君策只是暫時平安,可不代表他們刻意順利離開。

  思及此,她屏氣凝神,仔細聽這外頭的動靜。

  雜沓的腳步聲,伴隨著交談聲,由遠而近,聽到艙門被用力推開,她心頭一驚,全身微微顫抖,察覺她的不對勁,向君策加重力道,將她緊緊攬在懷中,大手輕撫著她的後腦,卻聽到她倒抽一口涼氣。

  「是誰?」靜謚的船艙,傳來低沈的嗓音,讓兩人大驚失色。

  只見向君策不知何時站在角落,俊美的臉上噙著一抹冷酷的笑容,犀利的眸光冷若冰霜,令人不寒而慄。

  「向君策?你怎麼會在這裡?」阿勇飛快的從懷裡掏出一把槍,將槍口對準了他的胸口。

  「林冠生絕對不會有被釋放的機會,而你們也不會有機會見到明天的太陽。」他一點也不畏懼對著他胸口的那把槍。

  倒是躲在紙箱裡的容蘋,此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原本他們是打算等那兩人離開在逃走的,沒想到他們居然想拿她的學生開刀?想到那些無辜的孩子,她就忍不住慌了手腳,全身抖得厲害。

  他像是感受到她的心情,在她唇上輕輕烙下一吻,要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輕舉妄動,她還來不及意會他的話,就見他一躍而上,直接開口對那兩個人嗆聲了。

  天啊!光是看著那把槍指著他的胸口,她的心像是被人漸漸揪著一樣,若不是他千交代完叮嚀的不準她再出去壞事,她相信她會義無反顧,再次衝出去替他擋子彈。

  「呵呵呵!你這些大話,去說給閻羅王聽吧!看看究竟是誰見不遇到明天的太陽。」

  話畢,阿勇已經扣下扳機。

  說時遲,那時快,當槍聲大作,只見向君策靈敏的俯下身,在地上打了個滾,趁阿勇還來不及反應,一把銀刀就抵在他的鼠蹊部。

  「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當太監,另一個是當死人。」他好整以暇的笑道。

  沒料到他會躲開攻擊,甚至拿刀威脅他,阿勇面色鐵青,手中的槍早已因過分震驚而掉落地,他不想當太監,他還沒玩夠,也還沒結婚生子,更不想絕子絕孫啊!

  一旁的夥伴見狀,忍俊不禁的大笑出聲,雖然現在不是笑的好時機,但看平時囂張的阿勇,此時也只能像龜孫子一樣,只差沒嚇得屁滾尿流了,也讓他大呼過癮。

  「媽的!死小白,你笑個屁啊?還不快點救我!」

  「救你?那個叫小白的,如果你敢輕舉妄動,就換你當太監哦!」他不介意換人做看看。

  聞言,小白被嚇得呆若木雞,一點也不想這麼年輕就變成太監,他是獨子,如果真的變太監,他家的列祖列宗不會原諒他的。

  發現夥伴變節,阿勇氣得全身發抖,看那把銀刀亮晃晃的在他鼠蹊部揮舞著,他瞇著眼,既然橫豎都是死,他就豁出去賭上一把。

第10章(2)

  「君策,小心!」看著那男人從身後摸出一把刀,就要往向君策身上揮去,容蘋忍不住驚呼,從紙箱裡站了起來。

  向君策微掀眸,看著那把刀從他頭上劈下,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適時阻擋了他的攻擊,手中的銀刀也毫不留情的揮下。

  只聽見尖銳刺耳的哀嚎聲,劃破了夜晚寧靜的海邊,阿勇痛得在地上頻頻打滾,雙手護著血跡斑斑的鼠蹊部,小白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向君策真的下手讓阿勇變太監。

  「啊啊啊——好痛好痛!」額際冒著冷汗,阿勇不停的尖叫著。

  「阿勇,你怎麼樣?我幫你叫救護車……」畢竟是夥伴,小白從懷裡掏出手機。

  「距離這裡最近的醫院也有好幾十公里的路程,等救護車來,只怕也接不回去了。」

  向君策好心的提醒。

  「什麼?那……那他豈不是真的變太監了?」小白嚇白了臉,成了名符其實的「小白」。

  「你心疼嗎?如果你那麼有愛心,不如也陪他一塊吧?」他不介意再替另一個人動刀。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他瘋了似的猛搖頭,一個不慎,踩到地上的棍子,整個人倒栽蔥似的往後一跌,瞬間失去了意識。

  看著眼前的鬧劇,容蘋杏眸圓睜,明明就是一件綁架案,怎麼最後變成這副德行?

  綁人的不是傷了就是昏了,反倒是肉票卻安然無恙,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小蘋,你沒事吧?」發覺她錯愕的表情,向君策走到她身邊,一臉關心的問道。

  「你……不是真的把他變成太監了吧?」一個男人如果少了那話兒,肯定信心會受到不小的打擊。

  「你認為呢?」他語帶保留,不願多做說明。「我已經聯絡警方,等會兒他們就會來到現場,你應該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先回去再說吧!」

  「可是,他的傷……」看著躺在地上打滾的男人,她不免開始同情他。

  「死不了的,他們敢動你,就要付出等同的代價。」

  「可是,我還是不希望你傷人。」她蹙著眉,不希望他也淪為動刀動槍的那類人。

  她的憂心,讓他心頭一暖,情難自禁的捧住她的俏臉,低頭就給了她一記纏綿悱惻的深吻,如果她知道他為了她,從火坑跳出來,又跳了回去,不知作何感想。

  為了不讓她更自責,他決定隱瞞這部分,等風波平息,他應該要準備向容伯伯、容伯母提親,畢竟為了容蘋,他可是經歷了一連串的生死關頭,也該得到應有的報酬吧!

  只是想到韓穆新交付給他的任務,他的額際又開始隱隱抽痛了。

  寬敞舒適的臥房裡,只見一地散落的衣物,藍色的大床上,赤裸的男女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

  正在心裡忖度著,卻聽到外頭傳來宏亮的大嗓門,讓沈浸在歡愉中的兩人,驀地停止動作。

  「君策,你在不在啊?」感覺聲音漸漸逼近,兩人驚慌失措的抓了棉被把自己該得密密實實,就怕對方闖進來。

  「不在嗎?我聽小蘋說君策自己搬到這裡來住,怎麼連大門都沒鎖?如果讓歹徒進來還得了!」容父獨特的嗓音,此時也跟著響起。

  是她爸,容蘋睜大眼,難以置信的瞪著一旁的向君策。

  「沒關係,看著房子還空蕩蕩的,歹徒進來也沒什麼好偷的啦!如果阿策知道我們從南部上來看他,他肯定會很驚喜。」向父笑著說。

  是他爸?向君策張大嘴,一臉錯愕的望著一旁容蘋。

  為什麼他們的父親會選在這種時候來拜訪他們?

  「不對啊,我看外頭有兩雙鞋,看起來不像屋裡沒人的樣子……咦?房間門鎖著。」

  容父轉動著房門的門把,嚇得容蘋花容失色,開始撈著散落一地的衣服迅速著裝。

  開玩笑,如果讓她爸知道她和男人上床,不把她的腿打斷才有鬼。

  「應該是卡住了吧?這個難不倒我,看我的——」語未競,猛烈地撞擊聲響起,沒兩下就把脆弱的木門給撞開了。

  容蘋一手抓著內衣,身上還包著一條薄被,瞠目結舌的看著兩個突然闖入的長輩,向君策隨手抓了件長褲套上,不疾不徐的站在容蘋身前,不讓她春光外洩。

  女人是他的,就算來人是他父親,他也不容許和任何人分享她。

  「阿……阿策?你們兩個在這裡做什麼?」向父率先回過神來,一臉震驚的說道。

  「用眼睛看應該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吧?」都已經被「抓奸在床」了,還有什麼好狡辯的?他倒也坦率的回答。

  「容蘋!你這是什麼樣子?爸爸是這樣教你的嗎?怎麼可以在婚前就和男人隨便亂來?」看女兒衣衫不整的樣子,讓身為退伍軍人的容父,氣得火冒三丈。

  「爸,我和君策……」她凝著臉,正想準備向父親解釋時,卻讓另一道聲音給打斷了。

  「老容,你說什麼和男人隨便亂來?我兒子一向乖巧聽話,肯定是你女兒勾引我兒子的!」向父皺眉替兒子解圍。

  「你說什麼渾話?我女兒是個小學老師,最懂得禮義廉恥了,一定是你兒子勾引我女兒的!」容父也替女兒請命。

  「你少胡說八道!分明是你女兒不守婦道!」連不守婦道這話都出來了。

  「是你兒子把持不住吧?」他也不會示弱的。

  眼看兩個長輩開始反目成仇,容蘋一臉錯愕,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種場面,倏地,一隻大掌緊緊握住她的手,讓她微微一怔,側首望著大掌的主人。

  「這裡好吵,我們換個地方繼續吧。」向君策眨了眨眼,體內的慾火還沒消他可不打算怎麼快就放過她。

  「繼續?」她漲紅了臉,不敢相信他還有心情「繼續」?

  「我有辦法離開這裡,等他們氣消之後,我們在和他們好好解釋,但在那之前,你得先替我滅火。」他曖昧一笑。

  這男人幾時變得這麼色啦?一天到晚都只想找她「嘿咻」!

  「你想得美,我們怎麼可能離開這裡?」大門只有一個,怎麼可能不經過兩名長輩離開?

  「當然有可能,你別忘了我是隱流的菁英啦!」他總得替自己留後路。

  只見他趁著兩老不注意時,拉著她躲進衣櫃裡,原以為衣櫃狹小,沒想到裡頭別有洞天,居然還通到另一個房間。

  「這裡是?」她驚訝不已,看著這間像是暗室的地方,活像是武俠小說裡的場景。

  他一把攬住她的腰,開始對她上下其手,細碎的吻落在她的眼上,鼻上,搞得她心猿意馬,開始感到飄飄然的。

  「這裡是我的秘密基地,以後我會跟你分享我更多的秘密,只要你答應嫁給我。」

  他不厭其煩的重申,想將她誘惑得意亂情迷,然後點頭答應他的求婚。

  「關於這點……就得看你能拿出多少誠意來了。」她找回一絲理智,沒那麼輕易上當。

  「誠意是嗎?我保證會拿出最大的誠意來感動你。」語落,他瘋狂地吻著她的唇,和她共覆雲雨,準備要拿出畢生絕學來「感化」她。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和她慢慢耗,至於外頭那兩個吵得不可開交的長輩們,等他們辦完事後,會親自向他們解釋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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