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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這個不安分的女人,
也不想想他身為她的主人,
有些事情也是沒辦法一直幫她——
收拾那種無理的殘局,
拜託她好歹也收斂一下,
不要老是這樣讓他為難。
可轉念一想,
他不就是喜歡她這種勇往直前,
衝勁十足的樣子嗎?
算了,愛上她也只能認了,
誰讓他當時被她一吼傾心了呢!
第1章(1)
倫敦東邊郊外最大的莊園曼陀維斯山莊。
夕陽給大地的每一處都鍍上一層金色的外衣,結束一天辛勤勞作的人們沈浸在可以回家的幸福當中,喧鬧一天的牧場安靜下來,整個莊園看起來平和而寧靜。
突然,一聲淒厲的尖叫響起,緊接著是有人失控憤怒的咆哮與雜亂的腳步聲,打亂了這平靜如畫的場面,讓整個莊園的人都不禁詫異地擡頭向發出聲音的房間張望。
這當然也驚動了正在書房埋頭工作的莊園年輕的主人肖恩,他擡起頭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歎了口氣,那是他從城裡搬來暫住的表兄布萊特的房間,這個整日遊手好閒、只知吃喝玩樂的表兄在這裡住了不過短短十幾天,就給自己惹了一大堆麻煩——不是喝醉酒打人,就是搶了人家的什麼東西,或是與有夫之婦偷情讓人家丈夫找上門來。雖然還沒有超出他能解決的範圍之內,但整天要幫別人做這些事的善後工作,誰也會不快吧。
肖恩·泰勒,希伯萊伯爵的長子,雖然他才二十六歲,卻憑著自己沈穩冷靜的個性和幹練過人的手段成為家中最年輕的主事者,早已從父親手中接過家族的大部分事業,繼承了讓人羨慕的希亞伯爵稱號。另外,如天之驕子的他還擁有著一副讓人看了就移不開視線的英俊面容,棕色短髮襯著被陽光愛撫過的銅色肌膚,冰藍的雙目如採擷了天空的碎片,清冽卻讓人為之沈醉,刀刻般的鼻樑和唇部線條顯露出他本人冷酷自負的個性,卻更讓人著迷,不管是清純少女還是社交美婦,無一不為他的魅力所傾倒。
現在,這位天之驕子正用他那讓無數美女瞬間失神的藍色眼眸冷冷地打量著面前的人。
布萊特,在他莊園裡暫住的表兄,正狼狽地用手捂著臉上不知被什麼劃破的傷口,血流如注,一旁的僕人們正在手忙腳亂地給他包紮。
「你怎麼了?」
「還不是因為她,這個婊子。」布萊特咬牙切齒地用手指著地上被打得縮成一團的人,「從奴隸市場把她買回來本是想嘗嘗異國風味,這是她的福氣,應該感恩戴德才是,誰知她竟然軟硬不吃,還弄傷了我。」
「被一個女人傷成這樣,你可是越來越出息了。」肖恩本來就有點看不起這個不務正業的表兄,又煩他在自己的莊園找麻煩,嘴上絲毫不留情面。
「別看她那麼瘦,可是很有一套,」布萊特毫不在意地聳聳肩,「她是來自那個東方的神秘國度中國,那裡盛行一種什麼中國功夫,很厲害的,我好不容易才制住她,誰知道她抄起一旁的花瓶碎片就給了我一下,可惡。」
「什麼?」肖恩打量了一下自己還沒正眼看過的人,一頭濃密的黑髮亂七八糟地散了一地,蓋住了臉和身體,但還是可以隱約看出她的膚色。
「你竟然把這種異膚色的低下人種帶進房間?」肖恩驚訝又有些震怒地問。毫無例外,與身邊的人一樣,肖恩同樣也是種族主義者,認為自己的膚種才是上帝的寵兒,異膚色的人不過是低等生物。
「只是玩一玩嘛,有什麼關係。」
「身為血統高貴的泰勒家族的人怎麼能這樣,與下等人混在一起,弄得不像人樣……」
肖恩還想再說什麼,俯在地上的人突然擡頭站了起來,雖然有些搖晃,但還是掙扎著站穩。
「你們才是一群披著高貴外衣的蠢豬。」她用純正的英語對肖恩說,「我有我的驕傲和尊嚴,決不會出賣自己的身體和靈魂。」
肖恩嚇了一跳,不是因為她的話,而是看到了她的臉,整個臉都被打得腫了起來,青一塊紫一塊,五觀都擠到了一起,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頭上破了個洞,血流下來迷住了眼睛,看起來還受了點內傷,因為她說話時控制不住嗆出一口血水。
「你打的?」肖恩難以置信地看著布萊克,雖然他也歧視異膚色的人,但打女人他還是做不出來的。
「有什麼關係,誰叫她不聽話呢,該死的,真掃興,老頭子要我明天回倫敦了。」
「那她怎麼辦?」
「你總不會讓我帶上她吧,那個怪老頭不殺了我才怪。」
「別用這種不敬的口氣。」雖然自己也對那個古板怪異的老頭不屑一顧,可他畢竟是布萊克的父親,聽他用這種口氣說話自然不快,「自己的事自己收拾,我可沒興趣照顧你的情婦。」
「我沒有讓你照顧她,如果她乖乖聽話,我可能會讓她過的舒服一點,可她不識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她本來就是個奴隸,就當是我送給你的,讓她到牧場和其他奴隸一起幹活去,看看每天累得像狗一樣,吃豬食,她還講不講那可笑的尊嚴。」說著他轉過頭去看著連站直都很困難的人,「到時候後悔了你可別跪在地上求我。」
對方輕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還是欠揍呀。」
布萊特擡起腳又一次把她踹倒,還想再打,肖恩面色一冷,輕輕地哼了一聲。
被這個自小就冷酷得要命的表弟那雙藍冰般的雙目掃了一眼,布萊特馬上覺得從頭到腳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戰。雖然這樣身為表兄的自己很沒面子,但他也沒勇氣忤逆肖恩的意願,只好停手。
雖然遭到如此粗暴的對待,傷得無法做出任何反抗,地上的人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只是倔強地強迫自己再次艱難地站了起來,肖恩看到她的血已經順著腳流到地毯上,皺了皺眉頭,「好了,萊因。」
「是,少爺。」一旁的管家應聲而出。
「把她帶下去,給她安排個工作。」
「知道了。」
萊因把人帶了下去。
這只不過是一個生活中的小插曲罷了,雖然肖恩日後才知道今天他做了一個足以改變他整個人生的決定,但至少現在,這件事給他的印象只是到布萊特離開莊園的第二天就在他的腦海裡了無痕跡了。
身為泰勒家的長子,肖恩自然身負著家族興旺的重擔,好在他從小也優秀傑出,長大後在事業上更是顯露出過人的才幹與能力,泰勒家族的事業也在他的帶領下更加興旺,如日中天,雖然現在還是父親當家,但他儼然已經成為整個家族的頂樑柱。
雖然是這樣,但人不是機器,在連續工作了十幾個小時後還是會累的。
「霍恩,這裡是不是弄錯了?」肖恩用手按住額頭問。
「是嗎?」霍恩急忙接過去,一邊看一邊用手抓抓頭,「是錯了,對不起,哥,我馬上改。」
肖恩看著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霍恩,與他在人前冷酷傲慢的形象不同,霍恩是那種陽光少年,學業也完成得不錯,但性格太懦弱,缺少做大事的勇氣和魄力,沒有野心,一點也不像在這種貴族家庭長大的人,與從小就優秀出眾的自己相比實在是太不起眼了,而且他早逝的、出身低微的母親也無法讓他在家族中擁有更顯赫的地位。
雖然是這樣,但霍恩一點兒也不在乎,在家族的事業中謀得一份自己的工作,默默無聞地幫著肖恩,做哥哥的左右手,絲毫沒有計較過自己的地位和得失。
當夕陽的餘暉灑落在柔軟的草地上時,肖恩終於完成了今天的工作,決定去跑馬場舒展一下筋骨。
「少爺。」管家萊因站在門口,適時地遞過手套,他在泰勒家工作已有三十多年了,凡事嚴謹慎重,不光在生活上照料著肖恩,在工作上也是他不可多得的好助手,「倫敦那邊來信說布萊特少爺在西部的生意遭到同行的擠兌,損失了很多,我們要不要……」
「不用,這是他自己的事,他也不可能依靠我們一輩子,不用插手,不過你要盯緊點。」
「知道了。還有幾封信是來自意大利方面的,根據派去調查的人的資料來看,進軍意大利市場的時機已經到了。」
「這個我知道,」肖恩懶散地伸了個懶腰,「看來是到了回城的時候了,這裡的空氣這麼好我還真是不捨得。不管怎麼樣你去準備一下吧,我們明天就啟程回去。」
說話間跑馬場已到,隱隱聽到偶爾傳出的嘶鳴聲,肖恩把外衣脫下來遞給萊因,準備大展身手。
走到轉彎的時候,突然從草叢裡竄出一隻小馬駒般大的黑色狼狗,狂叫了幾聲向走在前面的肖恩撲去。肖恩一愣,急忙閃身躲開,誰知它的速度極快,饒是肖恩反應迅速,也被它咬到了寬大的衣袖,「嗤」的一聲就撕成碎片,它在地上轉了個圈又一次撲了上來。
「畜生。」肖恩擡起腳來用釘著鐵掌的小牛皮靴狠狠地踢在黑狗的肚子上,黑狗一聲慘叫滾出幾米遠,趴在地上哀嚎卻依然擋住前路。
想不到在自己的莊園竟然有這種傷人的惡畜,肖恩心一橫上前再次擡腳想置它於死地。
「住手。」
一個人影閃出,擋在黑狗的前面抱住他飛起的腳並順勢一推。肖恩沒想到有人阻止,沒有防備站立不穩,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少爺。」萊因驚呼一聲,急忙跑過去扶起驚愕的肖恩。
從小到大自己什麼時候遇到過這種事,而且對方還是……肖恩怒火中燒,拍掉身上的雜草,看著面前的人,一個二十幾歲的黃皮膚女孩,身穿素色傭人服,一頭烏黑的長髮編成兩個辮子晃在胸前,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正瞪著自己,看她理直氣壯的神色,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
「你是誰?」肖恩又驚又怒地問。
「我是誰你不用管,想不到你竟然這麼狠心,它又沒傷了你,你何必下殺手。」女孩邊說邊走到黑狗身旁,伸出手揉著它被踢的腹部,大黑狗一反凶相,嗚嗚叫著縮到女孩懷裡。
「這條惡犬傷人在先,我做得有什麼不對?」
「當然是你不對。」
「你說什麼?」肖恩危險地瞇起眼睛。
「你走近它的孩子了,」女孩伸手指指草叢裡縮成一團的幾隻小狗,「飯團它剛剛生了小狗,所以保護欲特別強,有陌生人走近時它就會認為自己的孩子有危險,所以才攻擊你的。如果你把它打死了,那它的孩子怎麼辦?」
「陌生人?」雖然自己一年只來一兩次,但他畢竟是這裡的主人,竟然有人稱他為陌生人。
「放肆,你……」萊因上前一步,卻被肖恩伸手擋住。
「你是誰?」肖恩有些疑惑,對方穿著傭人的衣服,從神態來看也認識自己,卻敢用這種口氣對自己說話。
「少爺,她就是布萊特少爺買回來的那個來自東方的奴隸。」萊因提醒他,「當時您讓我給她安排個工作,我就讓她在牧場幹活,她叫利薩。」
「哦。」肖恩這才想起來自己曾收下了布萊特買的奴隸,不過當時她被打得不成人形,他看不清她的容貌,而現在她的傷經過兩個多月的休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不由得上上下下打量這個一見面就害自己摔跟頭的女孩。
利薩當然記得面前這位就是莊園的主人肖恩,也就是他從布萊特把自己救下後一口一個「低下、奴隸」地不住口,她當然對肖恩沒什麼好印象,發覺他在打量自己時狠狠地瞪了回去。
「是那天那個女人嗎?真的嗎?哈哈哈……」
雖然肖恩對她的態度有些不爽,但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那張五官腫得擠到一起的臉,再與現在這張神清氣爽,眉目清秀的臉相比較,他就覺得有說不出的有趣,不由得大笑起來。
「你剛來時被打得像豬頭一樣,真不敢相信,和現在完全不一樣,哈哈哈……」
平時習慣了肖恩不管怎麼樣都是酷酷的一張撲克臉的萊因不由得石化。
肖恩不管對方瞬間變色的臉,自顧自地說著:「想不到是同一個人啊,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啊,你幹嗎,放手,啊……萊因,萊因,你在那發什麼呆?」
終於回過神的萊因這才連忙跑上前,把猛撲上去死死咬住肖恩手臂的利薩從氣急敗壞的肖恩身上拉了下來。
「你……」肖恩吃痛地看著自己手臂上慢慢滲出血的牙印,怒火中燒,反手給了利薩一巴掌,利薩被打得站立不穩,撲倒在地。
「爵爺,爵爺。」廚娘多蘿西從遠處跑來,擋在還嫌不夠、正要上前再打的肖恩前面。自從利薩來到這裡,多蘿西就一直在照顧她,雖然不同膚色,但同樣的年紀,同樣乖巧活潑的性格讓她一直把利薩當成自己幾年前因意外而死的女兒一樣疼愛。
「爵爺,利薩剛到這裡還不懂規矩,請爵爺饒她這一次,我一定好好調教她,不讓她再犯錯了。」多蘿西拚命為她求情。「不用了,讓她滾。」暴怒的肖恩說完這一句,瞥見利薩嘴角翹了翹又極力按捺住的一個笑容,突然想起這樣無異於給了她自由,又立刻改口:「讓她滾出牧場,讓她……跟著我,我要親自調教她。」
「爵爺,她不懂事,怕服侍不好得罪爵爺。」開玩笑,讓她這樣跟去會有好果子吃嗎?
「是呀少爺,我們就要回城了。」萊因也跟著說,「不如讓多蘿西調教她吧。」
「不行,不能便宜了她。」敢把他掀翻在地的人她還是頭一個。
「但我們就要回去了。」
「那就帶上她,我就不信這個邪。」
「少爺。」肖恩少見的孩子脾氣讓萊恩無所適從。
「不用說了,萊因,給她準備一下,我要帶她回城。」說完甩甩手,也不去騎馬場了,轉身向房間走去,萊因急忙跟上。
「多蘿西,你幹嗎要跪著和他說話?再說他都走了,你快起來吧。」
「利薩,」多蘿西看著她毫不擔心的模樣歎了口氣,「你以後跟著爵爺可不能再這樣無法無天了,不然會吃虧的,還有,該有的禮儀一定要有,不能這麼大大咧咧的。」
「我才不怕他,我只是暫時在這裡,早晚會回到我自己的國家去的。」利薩毫不在乎地擡起手揉了揉被打疼的臉,雖然被打了,但她咬他的那一下可是用足了全力,也不吃虧呢。
「別揉了,腫起來了。」多蘿西拉開她的手,「我看還是擦點藥膏吧。」
「不用了,哪有那麼嬌貴,飯團,來,給你拿點吃的去。」利薩說完,帶著大黑狗一溜煙跑了。
第1章(2)
晚飯時間,毫無女僕自覺的利薩被風風火火趕來的萊因揪到餐廳,她的主人已火大地等在餐桌旁,見她進來,眉頭一擡,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哼。
哼是什麼意思?有錢人連說話都與眾不同嗎?利薩不明所以,立刻也擡了擡眉毛,從鼻子裡發出一個哼來,不夠響亮,但足以讓在座的人臉色大變。
萊因急忙向前推了推利薩,「站著幹什麼?你不記得自己已是少爺的貼身女僕了嗎?少爺用餐的時候你要在一旁伺候,還不快去擺放餐具?」
要吃飯不會自己擺嗎?利薩暗罵了一句,還是本著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古言,走上前去幹活,還一邊安慰自己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你剛才去哪了?」肖恩坐在餐桌前看著利薩,一旁的霍恩正在繫著餐巾,「為什麼萊因會找不到你?」
「我去給飯團拿吃的了。」
「什麼?」肖恩沒有聽懂。
利薩手上的工作頓了頓說:「就是被你踢傷的那只黑狗,它叫飯團。」
肖恩有種臉部抽筋的感覺,他怎麼也看不出那麼一隻龐然大物有哪點像飯團,想笑但想到自己正在行使做主人的權利,讓她認識到身為僕人所應有的態度,他急忙繃了繃臉,把翹起的嘴角放平。
「身為我的貼身女僕竟然在主人用餐的時候不知所蹤,這世間難道還有主人等僕人的道理嗎?」
「你並沒有告訴我是從今天開始呀,再說不光是你一個人要吃飯,飯團也餓了。」利薩是故意的,她無法不敵視這個第一次見面就蔑視她出身的男人。
「你!」肖恩果然被激怒了,「你竟然拿我與狗相提並論?!」
「哥,她只是開玩笑,別生氣了,吃飯吧。」霍恩在一旁試圖緩和氣氛。
肖恩也不想在用餐的時候動怒,這樣不符合他的養生習慣,但當他擡頭看到對方不服氣地甩過頭去,剛壓下的怒火又不由得熊熊燃起。幾乎每次見到,她總是倔強地昂著頭,真不知道她身為一個奴隸有什麼好驕傲的。
一定要挫掉她的氣焰,這種想法讓肖恩食慾全無。
「少爺,今天已收齊各地反饋回來的報表,交給霍恩少爺整理了,還有您今天所做的下月工作計劃已經發放下去了。」一旁的萊恩開始了每天晚飯時的匯報工作時間。
肖恩一邊聽一無意識地往嘴裡送著食物,晚飯他吃得並不多,不一會兒,他就把盤子一推,站起身來,一旁的利薩為他拉開椅子,取下餐巾。
近距離地看著對方面無表情的臉,肖恩覺得怒火更盛,他不由得伸出手推開了她,「你難道不能更輕一些嗎?」
啪,利薩猝不及防用手扶住餐桌,一碟番茄濃湯被打翻在高貴的天鵝絨地毯上,猩紅的汙跡馬上在淺色的地毯上劃開。
「還笨手笨腳的。」肖恩毫不心疼,反而有點幸災樂禍,他正愁找不到方法為難她,「這可是女王陛下送給我的禮物,比你的生命更高貴的東西,你把它弄髒了,我要怎麼處置你?」
「明明是你推我的。」利薩氣結。
「可我並沒有讓你打翻盤子啊。」肖恩臉色一冷,「把它弄乾淨,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在明天動身之前我要看到這裡完好如初。」
霍恩在一旁皺了皺眉,清理地毯這種事不是女僕的工作,而且弄上這樣的汙跡是很難完全清理乾淨的,從沒見過肖恩這樣為難過別人,就是僕人也不例外,所以他聰明地待在一旁沒有出聲。
留下氣得齜牙咧嘴的利薩,肖恩裝作沒看見她在身後揮拳的動作,與霍恩回到書房。
「哥,你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呢。」霍恩收拾著文件,有意無意地擡頭看了肖恩一眼。
「嗯?」肖恩看著手中的文件,「還可以,因為工作上比較順利吧。」
「可我感覺你今天好像特別高興。」
「是嗎?」肖恩擡起頭來想了想,好像今天自己真的心情不錯耶,工作處理起來都覺得特別輕鬆。
「你真的要把那個中國女孩留在身邊嗎?以前你可從沒用過貼身女僕,衣食住行都是萊因照料的。」霍恩繼續問。
「萊因還要顧及工作上的事,不能讓他太累了,至於那個利薩,又張狂又蠻橫,弄不清楚的還以為她是主人呢,我一定要讓她深切認識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肖恩看著餐廳裡在鵝黃色燈光下晃動的身影,突然湧起一種新奇的感覺,嘴角上翹,劃出一個不同以往的弧線。
利薩怔怔地看著地毯上的汙漬,愣了好一會,她才蹲下來用手按了按,黏黏的醬汁立刻粘到了她的手上,擡起手指看著上面紅色的東西,她歪著頭重複肖恩的話:「完好如初?」
一抹美麗又促狹的笑容浮現。
片刻後,在餐廳忙碌的身影出現在廚房。
「親愛的多蘿西,你能幫我一下嗎?」
……
又是一陣忙碌,兩個身影站在燈光下,審視著自己的勞動成果。
「利薩,這樣行嗎?」
「當然行,這不就是完好如初嗎?」
「如果被發現……」
「有我呢,放心吧。」
「這是?」肖恩疑惑不解地看著餐桌旁的那塊地毯。
真的潔淨如初,怎麼會這樣?他擡起頭看看利薩得意的模樣,昨晚的好心情不翼而飛,想了一晚的用來懲罰她的方法也泡湯了。
怎麼可能,她是怎麼做到的?
有點不對勁啊,是哪裡不對呢?肖恩又往前走了兩步,想看個仔細,他的動作讓躲在窗外的多蘿西倒吸一口冷氣。
「少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萊因恰是時機地走了進來。
「哦。」肖恩揮揮手放棄剛才的動作,又瞥了利薩一眼,對方的表情讓他很不爽,真的有什麼地方不對呀,哪兒呢?
已經到了出發的時間了,肖恩很不情願地決定放她一馬。
「走吧,萊因,行李都帶齊了嗎?」
「都帶齊了。」
「哦。」肖恩走到門口,又不甘心地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希望剛才自己是在眼花,可那塊看起來頑固無比的汙漬真的不見蹤跡了。
前面是一段崎嶇的山路,馬車一搖一晃地顛簸著,萊因與馬伕坐在外面趕車,肖恩和利薩坐在車內,肖恩因計謀沒得逞悶悶不樂,利薩也只看著車外的景色默不作聲。
可惡,她是怎麼做到的?
肖恩想問她,可這樣就等於示弱,而且他老是覺得有什麼怪怪的,是什麼呢?
驀然,肖恩像是屁股下面長了刺一般跳起來,頭不小心碰到了車頂,他顧不得額頭的痛疼用手指著利薩,「你……你……」
利薩一看就知道他已經明白了,但現在離山莊已遠,又不可能調頭回去,口說無憑,她依然一副理直氣壯又帶點促狹地問:「爵爺,你怎麼了?」
「你……你……」肖恩當然知道她為什麼不怕,不由得氣結。
「爵爺,你怎麼了?」利薩一副無辜的模樣,「不舒服嗎?要喝點水嗎?」
「你……沒什麼。」肖恩知道現在已經晚了,氣了半天也只能放棄,悶悶地坐下。算你狠,咱們走著瞧。
想知道肖恩有這種反應的原因,讓我們聽一下此時正在餐廳工作的兩個僕人的談話吧。
山莊內:
僕人A:「你覺不覺得餐廳有點怪怪的。」
僕人B:「是嗎?好像有點。」
兩人轉了一圈。
僕人A一拍大腿,「我說嘛,是誰把地毯調過來了,你看,紋路都倒了。」
僕人B:「對呀,咱們把它正過來吧。」
「好,我們開始吧。」
一通忙活之後,地毯恢復原位,兩人高興了沒幾分鐘就愣住了。
僕人A:「這是?」
僕人B:「這難道是?」
半晌。
僕人A:「我看,我們還是再倒過去吧,這樣那一塊就會被桌子遮住了。」
僕人B:「是呀是呀,其實這種花色倒過來看也不錯,習慣就好了。」
「我們開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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