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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5 23:40:16

【60.相公,麻煩不斷】

  贏姬一時竟是說不出話來,愣了好半響,直到她腹部的傷口湧出了許多的鮮血,染滿了衣衫,她才啞聲道:「你究竟是……如何傷到我的……」她不相信,分明自己已經快要殺死白凰燭了,分明那個人,傷了右手,根本就沒有反抗能力了。

  白凰燭低笑了一聲,聲音有些細弱,但是清晰無比:「就在方才我跟你說話的時候,我拿出了這柄匕首。」殺手本就是傷人與最沒有防備的時候,他們正面交手,也許白凰燭同贏姬會打得難分難解,但是若論殺人,白凰燭絕對不會輸給贏姬。

  贏姬這個時候明白過來也是遲了,她後退半步,冷笑著任那白凰燭手中的匕首抽離自己的身體,任那鮮血從腹部的傷口之中噴湧而出。她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傷口有多麼深,她只是看著白凰燭,似笑非笑。

  那男子是烏衣教的人無疑,但是他雖然幫了贏姬,看到贏姬受傷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無論怎麼說,必然是個危險的人。

  就在白凰燭思考的時候,一陣掌風襲來,白凰燭閃身堪堪避開,回頭看去卻見贏姬一手捂著腰間的傷口一手掌心正對著白凰燭,那掌心竟是詭異的紅色。

  「這是……」白凰燭略一猶豫。

  贏姬呸了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狂笑道:「你看出來了?血印掌,這就是血印掌! 」

  血印掌三個字傳入耳中,白凰燭微微一愣,低聲道:「果然嗎。」

  「果然?哼,即使是死,我也絕對會拉著你一起! 」贏姬說完這一句,便又再一次的拍出一掌,向著白凰燭的胸前要害襲去。白凰燭並不想與她繼續糾纏,一面後退一面道:「當年對付明梳的家人,你也是這般?」

  這句話並沒有讓贏姬停下動作,反而,她笑得更加狂妄,絲毫不像是一個受傷的人。她拍出掌道:「明梳便是那個小姑娘的名字?攬月宮的小宮主?」

  白凰燭沈默著錯身閃開她的掌風。

  贏姬繼續道:「不錯,我便是用血印掌一掌拍死了她的娘,用劍將她的屍體劃花,然後當著她的面,拍在了她爹的胸口。可惜她爹功力深厚,並沒有當場全身爆裂而亡,而是慢慢地同我們鬥,最後掌傷爆發吐血而死。」

  「可惜,太可惜了,沒能讓那小姑娘親眼看到她爹死的時候的樣子。」贏姬說起來當真是一副十分可惜的樣子。

  白凰燭一點也不覺得她說的話有多麼好聽,他專注的閃開那些進攻,尋找著出手的機會。他已經傷了右手,如今只有左手可以用。左手並不靈活,只能等到對方完全失去了防備才能夠一擊即中。

  他本以為方才那一劍足以致命,卻沒有想到贏姬竟然是非比常人 修煉過血印掌的人,已經不能夠歸為一個正常人了。血印掌是傳說中的魔功,天下之中修煉過的人都變得極度嗜血,常常需要飲下他人之血才能夠繼續增長功力。

  白凰燭冷冷看著贏姬的動作,還必須分心注意著旁邊那山丘之上的男子。

  就在這個時候,遠遠地另一道身影從山道上行來。

  明梳。她沿著那一條小道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白凰燭同贏姬周旋的身影,白凰燭的前襟和右臂上都有鮮血,她無法判斷那鮮血究竟是白凰燭的還是贏姬的。

  只是那鮮血,讓明梳憶起了許多年前。

  贏姬毀了攬月宮的那一天,也是這般狀況,她遠遠地只能看著自己的爹同贏姬戰鬥著,最後……死去。

  「住手 ! 」明梳心中一緊,加快了腳步便要到兩人身旁幫助白凰燭。

  只是就在她上前一段距離,便要靠近兩人所對戰的那一塊空地的時候,一道身影攔住了她:「姑娘,我想你同我交手比較好。」

  明梳的腳步倏然頓住,她擡頭一看,便見一人一身的破布衣衫,面色嚴肅的擋在了自己的面前。那是一個男子,很高,肌肉虯勁,一雙眼睛很大,瞪著明梳。

  若是尋常女子,看到這般裝束的男子必然會覺得害怕,但是這男子遇到的是明梳。明梳曾經做過山賊,見過的面目可憎之人多不勝數,這男子並不熟其中最為形容可怖的。

  只是明梳一心想著白凰燭,根本沒有心思同這個男子糾纏,只道:「讓開。」

  男子像是沒有聽到明梳的話一般,依日站在原地。

  明梳早己猜到這個人便是贏姬一方的人,所以眼見這人並沒有要讓開的意思,便一句話不說開始動手。

  那男子看著明梳的攻擊到了眼前,竟是不閃不避,只伸了一隻手截住明梳的手腕,似笑非笑道:「姑娘的武功不錯。」

  「不需要你誇獎。」明梳瞪他一眼,衣袍微擺之間已經攻出了第二招。

  男子面色不變,一隻手狀似不經意的撥開明梳的進攻,另一隻手負於身後。明梳看不出他究竟想要做什麼,但是白凰燭在他的身後卻是看得清清楚楚。那男子背在身後的雙手,正握著一把暗器。

  白凰燭自從看到明梳過來,便一直分心注意著那一方的局勢變化,同贏姬的戰鬥也變得有些力不從心。贏姬一面進攻,一面吐出口中的鮮血道:「你當真就不怕被我這血印掌給打中了?」

  白凰燭不答話,咬著下唇同她交手,視線卻是飄向了明梳的那一邊。

  明梳正同那個男子戰得難分難解,白凰燭也看出來了,明梳其實一直注意著自己這邊。兩個人都心有牽掛,無論如何都是十分危險的。

  所以下一刻,白凰燭高聲道:「所有人聽我的,現在立刻退回去! 」

  「嗯?」贏姬看著白凰燭漸漸有了抽身的趨勢,不由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低笑道:「這可由不得你了。」

  說罷,她便又是一掌襲來。

  而同時,明梳也準備抽身離開,卻見那男子終於抽出了一直背在身後的左手,手上那枚泛著紫芒的奇異飛刀便向著明梳而去。

  鏗然一聲,待到明梳反應過來之時,那枚飛刀已經被打落在了地上,打落它的,赫然是白凰燭的那柄黑色匕首。

  就在男子和贏姬一愣的瞬間,白凰燭已經到了明梳的身邊,他摟著明梳的腰身,低聲道:「我們快走。」說完這一句,他不待明梳回答,便運起輕功飛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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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5 23:40:42

【61.相公,古怪】

  明梳被白凰燭緊緊攬在懷中,感受著白凰燭的體溫隔著衣物傳來,不自有些恍惚,片刻之後她低聲道:「敗家子,我們就這樣走了嗎?好不容易才引出贏姬現身的……」

  「沒關係。」白凰燭輕聲道。

  他的聲音莫名的讓明梳覺得安心,似乎這一刻他們並不是在逃避著贏姬的攻擊,而是在家中說著無關緊要的閒話。

  明梳頷首,繼而向後看了一眼,贏姬追了一段距離便不再追了,似乎已經放棄。明梳不知此刻究竟是什麼樣的情緒,她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贏姬這一次看似抱著必殺白凰燭的決心來的,現在卻追到一半便不再追了,而那名神秘男子,更是完全沒有要跟過來的意思。

  兩個人率領著武林盟的人退離了戰場,回到了武林盟臨時駐紮的地方。方一回去,白凰燭便將明梳帶進了她所住的帳篷裡面,而自己則是轉身要往外走。

  明梳喚住了他:「敗家子。」

  「嗯?」自凰燭剛好踏出帳篷,挺到明梳的聲音又回過了頭看她,他的面色有些蒼白,右臂還滲著血,只是他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靜靜的看著明梳。

  明梳遲疑了半響,皺著眉道:「我沒有生你的氣。」

  白凰燭掙了片刻,似乎才想起來兩個人因為前段時間他獨自一個人離開的事情而鬧了一場。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明梳又道:「我……已經聽說了你爹的事情了。」

  白凰燭低垂下頭,笑道:「我知道你不是真的生氣,就算生氣,也是我做得不好。」

  「不是這樣的。」明梳輕聲道。

  白凰燭沒有答話,明梳又道:「敗家子,先別忙著出去,你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我先幫你包紮一下吧,順便再看看方才打鬥還有沒有受別的傷。」

  白凰燭聞言,微退半步,搖頭道:「不用了,明梳。」

  明梳微怔。

  白凰燭像是怕她誤會什麼一般,低聲道:「真的不用,我還有點事情要去找素七商量,他會一些簡單的醫術,我讓他幫我包紮就可以了。」

  「很急嗎?」明梳問道。

  「……是啊,有點急。」白凰燭輕咳一聲。

  明梳終於放棄了,回過身有些氣悶的道:「好,你去吧,給我照顧好你自己,別累到了。」

  「一定。」白凰燭笑笑,終是離開了帳篷。

  明梳一人坐在帳篷那唯一的床邊,有些出神的看著床上的被褥,良久之後才聽到帳篷外面傳未了輕微的響動。明梳站起身向外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娘。」稍顯稚嫩的聲音傳了進來。

  明梳重新坐回床邊,咳了一聲,面色有些複雜的道:「小蒼蠅,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要幫忙處理你們傾雲門的事情嗎?」

  「傾雲門,那個……我什麼也做不了,門內的大事都是傾雲門幾位長老處理的。」葉華吟說著,掀了帳篷走了進來,在明梳的旁邊坐下,猶疑了片刻才道:「怎麼樣?爹回來了?沒受傷吧?」

  明梳悶聲道:「你爹是天下第一殺手詭燭,能有什麼事?」

  「咳,爹我倒是放心,我是怕娘你去拖累了。」葉華吟說到這裡便不再說下去了。

  明梳很生氣:「你們父子兩個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

  「嗯?」葉華吟一愣,他爹那麼聽話的一個人,什麼時候也惹了娘親大人生氣了?

  明梳見他一臉疑惑的樣子,忍了忍終是沒忍住說了出來:「自從來了這烏衣教外面,你爹就變得很奇怪,我以為是因為白家老爺的關係,可是 方才一番談話下來,好像又不單是那一個原因。」

  葉華吟似乎明白了一些,擡頭看著皺著眉頭的明梳,低聲道:「娘的意思是,爹他還有事瞞著你?」

  「絕對是這樣。」明梳萬分肯定。

  葉華吟頓時被勾起了興趣,猜測到:「那麼是爹在外面看上了別家的姑娘?」

  「你覺得他敢嗎?」明梳白了葉華吟一眼。

  葉華吟縮了縮脖子,乾笑道:「不敢,爹他那麼小的膽子,哪裡敢。」

  明梳冷笑一聲,葉華吟又道:「爹他 難道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所以。」

  明梳不答話,葉華吟也不再說下去。兩個人就在帳篷裡面坐了半日,說一些有的沒有的猜測,一直到傍晚,他們被一陣喧鬧聲給打斷了談話。明梳有些不耐的向著外面看了一眼,只是那帳篷的門被一塊簾子擋著,她什麼也看不見。

  轉過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葉華吟,明梳道:「小蒼蠅,你去外面看看宄竟發生了什麼事還有,注意一下你爹去哪了。」

  葉華吟頷首,起身走出了帳篷。

  片刻之後葉華吟掀開帳篷的簾子走了進來,有些興奮地道:「是三門七派之中北門的人,好像是什麼北門門主之女來相助與我們,所以現在盟主正在接待他們。」

  「是嗎?」明梳皺眉,北門門主之女,沒有記錯的話應該便是前些日子在白家一直賴著不走的那個姚清清了。

  葉華吟看出了明梳正在煩著什麼,不由問道:「娘,你認識這個北門門主的女兒?」

  明梳沒有回答他,而是點了點頭才道:「小蒼蠅,方才你說你爹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喜歡的姑娘,我看這個可能怕是要成真了。」

  「什麼?」葉華吟一時沒有弄明白。

  明梳挑眉,一面說著話一面走出了帳篷:「這個該死的北門門主的女兒,對你爹很有意思。

  葉華吟瞪大眼睛,半響才說了一句:「竟然會有人。」對自己那個膽小的爹有意思。

  明梳此時已經走出了帳篷,一擡眸便看見了不遠處的素七正帶領著一群正道圍在一名女子的面前,那女子一身的青色短襟裙,唇角微微勾起,同素七說話的時候左右看著似乎在找著什麼人。

  明梳也猜到了她在找誰,偏過頭看著跟了出來的葉華吟,她壓低聲音道:「我先前讓你留意你爹,他現在在哪裡?」

  「爹?我從方才起就沒見到他。」葉華吟一怔。

  明梳也是微微驚訝,白凰燭說是去找素七了,但是現在素七在外面同姚清清說話,白凰燭卻不見了蹤影。沈思片刻,明梳向葉華吟道:「小蒼蠅,跟我來,我們去找你爹。」

  「去哪?」葉華吟跟著她的腳步。

  明梳頭也不回:「素七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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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5 23:41:27

【62.相公,血印】

  明梳帶著葉華吟到了俗氣的帳篷之外,明梳示意葉華吟小聲一點,自己則在帳篷外面側耳聽了一會兒。

  葉華吟不解地看著明梳的動作,低聲道:「娘,你在……幹嘛?」

  「我在聽帳篷裡面有沒有人啊。」明梳理所當然地回答道,隨即又怕葉華吟聽不懂,繼續道:「我們現在要進的是武林盟主素七住的地方,要是被人發現了也不太好吧。」

  知道不太好你還進。葉華吟臉色微黑。

  明梳瞥了葉華吟一眼,不滿的道:「小蒼蠅,你在想什麼?」

  「什麼也沒想。」葉華吟搖頭。

  明梳頷首,這才退了一步道:「房間裡面沒有對話聲,想來若不是沒入,便是只有你爹一個人在裡面。」她的神情十分肯定,讓葉華吟不由得疑惑:「娘,你怎麼知道爹在素七的帳篷裡面?」

  明梳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進來看看。」

  說罷,她掀開帳篷要走進去,而葉華吟快步跟著她。

  兩個人才剛掀開帳篷的簾子,便聽得一個聲音道:「這不是白家少夫人嗎?怎麼會在這裡?」這聲音倒是十分好聽,隱隱帶著一絲軟糯,只是說出這句話的人是現今明梳最討厭的人。

  轉過身,明梳不動聲色的又將那帳篷的簾子放下,她看著面前站著似笑非笑的姚清清道:「好久不見了,姚姑娘。」

  「不久,不過才一段日子,我走的時候便說過,我們還會見面昀。」姚清清答得流利,說完這句話之後又挑眉看著明梳身後的帳篷道:「白少夫人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聽說這帳篷是武林盟主素七的帳篷,夫人怎麼會在這裡?」

  明梳面色不變,反問道:「姚姑娘你不是正由素七公子在外面接待嗎?又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明梳不答,睜大雙眼與她針鋒相對。

  一旁的葉華吟很頭疼。

  原來這便是女人之間的戰爭嗎,果然從前花枝和明梳那一場只是小小的戰火,這個姚清清才是厲害的對手。

  也在兩個人互不相讓的時候,帳篷裡面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不一會兒便見那素七的帳篷的簾子被人掀開,白凰燭頗有些無奈的看著帳篷外的三人,攤手道:「姚姑娘,明梳她 是來找我的。」

  「白大少爺。」姚清清的臉色在看到白凰燭的瞬間產生了改變,從先前的冷硬變成了淡淡的笑容。

  只可惜白凰燭並不看她,只是看著明梳道:「明梳,有事?」

  「是,有事。」明梳看了姚清清一眼,眼中沒有什麼得勝的炫耀,只是冷而沈默。

  姚清清眼見白凰燭不看自己,便又道:「白大少爺,我便說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現在果然是這樣,我沒說錯吧?」

  白凰燭終於看了姚清清一眼,低笑道:「姚姑娘說得沒錯,只是此刻我和明梳有些話要說,不知道姚姑娘能不能先去休息一會兒,等我和明梳說完了再來聊其他的。」若在平日,白凰燭斷不會說得那麼絕,只是今天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

  詫異的並不只是姚清清一個人,明梳也是十分的詫異,在她的瞭解中,白凰燭不是會拒絕得那麼直接的一個人。

  姚清清面色沈了沈,又道:「可是素七公子托我來幫他拿一下桌上的東西。」

  「我會讓小蒼蠅給你拿出來的。」白凰燭很快道。

  姚清清找不到理由了,只得氣悶的看著眼前的一家三人。

  明梳挑了眉,逕自一個人走到了帳篷裡面,白凰燭很快跟了進去,葉華吟試探的看了一眼臉色十分之差的姚清清,也是走進了帳篷,順便將那帳篷的簾子放下,將裡面捂得嚴嚴實實。

  明梳走到了帳篷之中,順便技了張椅子坐下,低聲道:「敗家子,究竟怎麼了?你今天很奇怪。」

  白凰燭並不回答,只是看了一眼素七桌上擺著的東西,道:「小蒼蠅,你先將桌上的東西給姚姑娘進出去。」

  葉華吟一愣,看了看那桌上密密麻麻擺著的一堆東西,燭臺,紙張,還有一盤水果,堆滿了桌面。他微退半步道:「我該給她拿哪一樣東西出去?」

  「全部。」白凰燭思索片刻之後道。

  「 ……好吧。」葉華吟任命的硬著頭皮開始搬東西。

  這邊明梳等得有些不耐了,便又問道:「敗家子,你是打算忽略我說的話嗎?」

  「不……不是。」白凰燭別過頭,低聲道。

  明梳早就察覺出了白凰燭這幾日十分怪異,此刻更是確定無誤,她不顧一旁葉華吟還在搬著東西,走到了白凰燭的面前便拽住了他的領口:「白凰燭,你有什麼事情就告訴我,好不好?」

  白凰燭眨了眨眼睛,這個動作他似乎很久沒有在明梳面前做過了,從前每次犯了錯,他便會一臉無辜的眨眨眼睛,明梳也就心軟的放過他了,但是這一刻,這招完全不管用。

  明梳惡狠狠地將他按在帳篷的柱子上,微微踮腳吻上了他的唇,兩個人唇瓣接觸的瞬間,竟是猶如觸電般讓明梳和白凰燭頓生一種軟麻的感覺。

  白凰燭不解的看著明梳的動作,任明梳的舌在自己舌尖肆掠。

  兩個人糾纏許久,葉華吟怔了怔竟是托著一方燭臺站在了原地看著二人的動作。

  最後明梳咬破了白凰燭的下唇,才終於停了下來,眼中閃爍著某種不知名的情緒,她道:「白凰燭你這個混蛋,從前是一無是處,現在變得有用了又處處瞞著我,你究竟將我當作什麼人?

  「娘子。」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白凰燭開口道。

  明梳似乎是愣了片刻,隨即繼續怒道:「你知道我是你娘子,為什麼還什麼都不肯告訴我?就連你爹他死了,我也是聽到別人說的,難道你娘子就那麼脆弱,需要你這個敗家子來保護嗎?難道我不可以幫你嗎?」

  「不是……」白凰燭搖頭便要解釋,明梳卻不依,而是動手將他推到柱子上,下一個動作便要將他的外衫扯開。白凰燭的後背狠狠地撞上了那木柱子,他輕呼一聲,微微皺眉看著明梳。

  明梳動作一頓,察覺到了白凰燭的不尋常。

  她立刻改了動作扶住白凰燭,道:「你受傷了?什麼時候的事?」

  白凰燭搖頭道:「沒有,我剛剛只是驚訝你的動作。」

  「有什麼好驚訝的,我又不是只做了這一次。」明梳冷著臉,明顯不相信白凰燭的話,堅持道:「將衣服脫下來,我知道你的後背一定是受了傷。」

  白凰燭雙頰微紅,護住了自己的衣衫,低聲道:「不,不用了,只是輕傷。」

  「是嗎?」白凰燭越是這般說,明梳越是不相信,她瞥了一眼白凰燭的動作,用更快的動作撕扯了他的衣服。白凰燭只聽到「嗤啦」一聲,便見明梳將自己的衣襟扯壞了一角,他連忙伸手去護住那一角。只是他護了這邊卻護不住那邊,他的手剛一離開自己前胸的衣襟,便見明梳又動了手,這次聲音更大,白凰燭整個肩胛都暴露在了明梳的眼前。

  明梳不理會白凰燭越來越紅的臉,逕自褪了他的衣服,將他的身體掰了過來,看向他的後背,那裡,有一個紅得十分詭異的掌印。

  白凰燭想要阻止的時候便已經晚了。

  葉華吟默默地觀察了明梳對白凰燭施暴的整個過程,這個時候眼看著明梳盯著白凰燭的後背沈默了,便重新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準備要搬出去給姚清清。

  白凰燭臉色有些蒼白,最先開了口:「明梳,沒事的,不過是輕傷而己……」

  「血印掌。」明梳的聲音莫名的變得有些低啞。

  白凰燭一怔,搖頭道:「不是……」

  明梳將視線移開白凰燭的後背,轉而看向白凰燭蒼白至極的臉:「你一開始瞞著我的事情是你爹的死,而我們從那烏衣教那一戰回來以後,你瞞著我的便是這掌印,對嗎?」

  「不是這樣……明梳……」白凰燭不知道該如何說,只能搖頭。

  明梳面色十分凝重:「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麼掌印嗎?我當年是看著我娘怎麼死在這個掌印下的,我也知道我爹其實也是被這血印掌折磨死的你以為我不會去查中了這種掌究竟會是什麼後果嗎?」

  她說到這裡,聲音竟是帶了幾分哭腔。

  葉華吟的動作也再一次的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的道:「娘 你剛剛在說什麼?」

  「沒什麼,小蒼蠅。」白凰燭低笑道。

  葉華吟自然不會蠹到相信白凰燭的話,只是看向明梳,顫聲道:「娘,有辦法醫治嗎?」

  明梳沈默著,看著白凰燭,直到白凰燭別過頭去不看她。

  葉華吟應是猜到了後果,他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原因,明梳也從未想過。血印掌,中掌之人必死無疑,即使有內力護身,也不過是強撐,讓人受更久的痛苦再死而己。

  當初,明梳的爹,也就是攬月宮的宮主,便是死在血印掌之下,死之前,他在攬月宮撐了整整一天,也就是受了整整一天的痛苦,才終於吐血而亡。

  明梳是知道那其中的厲害的,所以這一刻看到白凰燭中了血印掌,才會這般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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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5 23:41:44

【63.相公,發作】

  「爹你騙人……」葉華吟的聲音瞬間變得有些沙啞,他看著白凰燭蒼白的臉,向後退了幾步,似是不敢相信的樣子。

  白凰燭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明白此刻自己說什麼他們都不會相信了,所以他只是輕歎一聲道:「小蒼蠅,你先去將東西進出去給姚姑娘,他還在外面等著呢。」

  「爹 ! 」在這種時候,白凰燭竟然想要轉移話題,葉華吟不笨,自然之道白凰燭是想要將他支開。

  白凰燭無奈的看著葉華吟,葉華吟固執的與白凰燭對視。

  這個時候明梳也終於開口了,她第一句話竟然是對著葉華吟說的:「小蒼蠅,聽你爹的話,先將東西遞出去給那位姚姑娘。」

  「可是 ……」葉華吟不明白為什麼連明梳也要他這般做。

  明梳解釋道:「你也不希望我們聊著便看到那個姚清清沖進來吧?」先將東西給她,省得待會兒姚清清等急了沖進來。

  葉華吟遲疑片刻,咬著牙點了頭,臉色仍是前所未有的難看。他抱著桌上一堆東西掀開帳篷走了出去。而就在葉華吟走出去之後,明梳回過頭看向白凰燭,低聲道:「敗家子,你……可是有辦法救你自己的?」

  白凰燭猶疑了片刻,然後頷首。

  明梳的眼神微微一變:「當真?」

  「當真。」白凰燭說得十分肯定,他的眼神又飄向那帳篷的簾子,似乎是在看葉華吟有沒有回來。他抿了抿唇,又道:「你該知道我從小被劫走關進了暮深院之中。」

  「嗯。」明梳不知道此刻自己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心情等著他的回下文。

  白凰燭繼續道:「同我一起被關進去的還有八大世家的其餘繼承者,而八大世家其中一家,樂家,專司醫理。」

  「樂家的人能救你?」明梳聽出了白凰燭的意思。

  「我所知道的人當中,樂家的繼承人樂非煙醫術最高,我相信他有辦法。」白凰燭點頭。

  明梳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稍稍放下,只是隨之她便又揪緊了心,只因她想起了一個問題:「那麼這位樂非煙現在究竟在哪裡?」

  白凰燭聽著明梳的問題,勾起唇角淡淡的笑著,他趁著明梳心神不定將自己的衣衫重新拉好,並且攬住了明梳的腰,低聲道:「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我來這裡見素七,便將我受傷這件事情告訴他了,他正在派人去暮深院找尋非煙,相信不久之後非煙就會趕來了。」

  不久之後……

  明梳不清楚白凰燭這算是在安慰她讓她不至於那麼擔心,還是這個叫做非煙的人真的不久便能趕到,但是 她始終無法真正放下心來。

  只是……放不下心又能如何呢?

  明梳感慨般的輕歎一聲,擡眸向白凰燭道:「不論如何,受傷了你就不要再管烏衣教的事情了。」

  「嗯。」白凰燭乖乖的點頭。

  看著白凰燭點頭點得如此的快,明梳卻有些疑惑和不置信:「你當真答應不管烏衣教了?」

  「我答應。」白凰燭眨了眨眼睛。

  到這種時候,他不會告訴明梳,他現在的傷勢,就算他想管也管不了了。

  明梳滿意的點了頭,只是心中仍是擔心,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聽見帳篷的門市一聲輕響,葉華吟紅著眼睛回到了帳篷裡面,一回來便睜著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白凰燭。

  白凰燭輕咳一聲,有些心虛的道:「小蒼蠅,你哭了?」

  「沒有。」葉華吟趕緊否認,隨即認真的道:「爹,究竟 有辦法嗎?」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他從來沒有想過白凰燭有可能 死。

  白凰燭的眸光很柔,他輕歎一聲道:「不會有事的,你就不能相信爹一次嗎?」

  看著葉華吟一副立刻就要哭出來的樣子,明梳和白凰燭又為葉華吟解釋了一遍樂非煙的事情,待到仔細聽完了之後,葉華吟的臉色才稍稍好看一些,不過問題隨之又來了:「那位非煙神醫,宄竟多就能趕到?爹……又能撐多久?」

  這個問題讓在場的兩個人都沈默了。

  白凰燭不開口,而明梳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而是不敢問這個問題。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她先前竟是想著寧願欺騙自己說白凰燭既然如此說了,那便一定不會有問題。可是從白凰燭的反應看來,這件事情……

  白凰燭終於在明梳也開口詢問之前說了話:「放心,你爹我的內力那麼好,又有素七在旁,撐再久都不會有問題的。」

  「騙人。」葉華吟一臉不相信。

  白凰燭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安慰明梳和葉華吟了,只得用行動來證明了。他一手攬住明梳,一手環過葉華吟的脖子,三個人緊緊地擁在一起,他道:「我怎麼會捨得你開你們呢?」

  怎麼捨得……

  「敗家子。」明梳忍不住喚了一聲。

  經歷過好幾次生離死別的痛苦,每一次白凰燭都能夠化險為夷,所以她必須去相信 相信白凰燭是有辦法應付的。

  一家三個人擁在一起,這一刻便是難得的靜謐。

  從這天以後,白凰燭果真沒有再管烏衣教和武林盟之間的戰鬥,而是陪著明梳和葉華吟呆在帳篷裡面,喝著素七叫人準備的藥,每天晚上聽景離告訴他外面現在究竟戰成了什麼樣子。

  而這些天明梳和葉華吟照顧著白凰燭,竟覺得白凰燭像是絲毫沒有受到血印掌之苦一般,每天照樣的同他們談笑,同從前一樣做一些惹得明梳生氣的事情。

  而素七雖然擔心白凰燭,卻因為太忙而完全抽不出時間來看他。明梳每天都會去詢問那位元樂非煙神醫究竟尋到了沒,但是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理想的。

  血印掌,明梳是見過自己的爹從前是怎麼被這種掌法折磨死的,她不相信白凰燭會是一點都沒有發作過。

  再一次從素七那裡回來,明梳從帳篷外面的侍衛手裡接過藥,示意侍衛先離開,而自己一個人走進了帳篷。

  明梳進來的時候白凰燭正倚在床頭看著一本書,也不知那本書他是從哪裡借來的,聽到腳步聲,他便擡起了頭看過來,向明梳笑道:「回來了?」本文首發晉江文學城

  「嗯,素七說暮深院離此地不算很遠,他的人此刻已經到了暮深院之中了。」明梳答道,順手將那碗藥遞給了白凰燭。

  白凰燭接過藥,乖乖的喝下,喝到一半又苦著臉擡起頭:「小蒼蠅去哪裡了?」

  「在他自己的帳篷裡面,他畢竟還是傾雲門現在的掌門,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他去裝個樣子。」明梳說著,又伸手理了理白凰燭額前的發,觸手的感覺微微濕潤。明梳愣了片刻,抿了唇不說話,直到看到白凰燭喝完了藥才道:「今天血印掌沒有發作吧?」

  「沒有。」白凰燭搖頭笑笑。

  明梳卻蹙著眉,自從白凰燭受傷,她便一直擔心白凰燭身上的血印掌發作,曾經她爹在她面前發作的時候,整個人幾乎痛得快要縮成一團。她的爹是一宮之主,武功高絕,他是那麼有自製力的人,而就連他都痛成那個樣子,何況白凰燭呢?

  白凰燭說他一次都沒有發作過,明梳不知自己是該不該相信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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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5 23:42:02

【64.相公,前夕】

  這幾日,明梳一直在照顧著白凰燭,素七偶爾回來看看白凰燭的情況,但也並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明梳不知道白凰燭究竟還能夠撐多久,也不知道那位樂非煙神醫究竟何時才能夠到達。

  唯一讓明梳覺得順心的事情,就是那位姚清清姑娘再也沒有來騷擾過白凰燭。

  這日將熬好的藥端進白凰燭的帳篷裡面,明梳收拾了一會兒帳篷裡面的東西,這才從白凰燭的手中接過了剛喝完的藥碗,低聲道:「敗家子,這幾天有沒有發作過?素七命人開的藥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白凰燭正準備將床邊的書拿起來繼續看,聽到明梳這句話忍不住笑笑:「你每天都會問一遍這個問題。」

  「我……」明梳想要反駁,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根本無從反駁。

  有些無力的坐在白凰燭的床邊,明梳的眼中有了一些從前不曾有過的悲傷:「敗家子,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定要括下去?」

  「明梳……沒有那麼嚴重的……」白凰燭頭一次看到明梳路出如此脆弱的表情,忍不住一怔。

  明梳哪裡不知道白凰燭一直以來都在安慰自己,這一刻終是沒忍住說了出來:「血印掌究竟是什麼樣子我心裡再清楚不過,敗象子你不要騙我好不好。」

  「明梳。」白凰燭低歎一聲,突然伸手將明梳攬進懷裡,動作很輕很柔。

  明梳眨了眨眼睛,沒有開口,神情也未有變化,只是雙目之中漸漸浮起一絲淚光。

  緩緩地,白凰燭聲音細弱的說:「我答應你,我會撐到非煙來。」

  「不騙人?」明梳仍是不相信。

  白凰燭的聲音裡面夾雜了或多或少的無奈,但他還是說了:「不騙人。」

  「我相信你。」明梳很少在白凰燭的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樣子,這是第一次,她任由白凰燭將自己攬在懷中,將自己的頭埋進白凰燭的胸口。

  帳篷外面本欲進入的葉華吟駐了足,忍不住用手捂住雙唇,生生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又是兩天過去了,這一日,白凰燭的血印掌終於還是在明梳的面前發作了。

  明梳本就天天同白凰燭睡在一起,這一日清晨醒來的時候卻發覺身旁的白凰燭身體有些僵硬。借著清早外面透進來的光線,明梳看清了白凰燭此刻的模樣。

  白凰燭正緊緊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得可怕,他死死地咬著下唇,額上的汗一滴滴落下浸在枕上。

  「敗家子?」明梳一時之間竟是有些慌了,這是白凰燭中了血印掌之後第一次在她的面前發作,她突然之間,竟是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應該做些什麼,她竟然覺得,自己只能這般看著他受苦。

  白凰燭應是聽到了明梳的聲音,片刻之後,他緩緩睜開了雙目,眼中竟是有著一絲初醒的茫然。

  明梳的神情很是慌亂,看到白凰燭終於睜開了眼睛,她的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聲音有些嘶啞,白凰燭低聲開口了:「明梳,別擔心……」

  「閉嘴」明梳情急之下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讓白凰燭先休息一下,但是話一出口卻變成了「閉嘴」兩個字。

  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明梳忙解釋道:「我是說你先不要說話,好好休息,我去叫人 ……」

  「明梳,不要。」白凰燭卻在明梳方要起身的時候拉住了她。

  明梳一愣,有些不解的看著白凰燭。

  白凰燭緊緊地拽住明梳的衣袖,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明梳,陪著我就好了……」

  「不……」明梳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

  只是明梳不忍心掰開白凰燭緊握住自己衣袖的手,那只手修長白皙,指節分明,明明是在病中,卻依舊有著那般的力氣,竟是叫她無法動手掰開。

  明梳注視著白凰燭蒼白的臉,白凰燭亦是回望著明梳,然後他輕輕開口:「陪我睡會兒就好了,好嗎?」

  也許是從白凰燭的眼中看到了某種東西,明梳無法不答應他的話。

  所以下一刻,明梳緩緩點頭,低聲道:「……好。」

  白凰燭的臉上泛起一絲不正常的殷紅,然後他有些無力的笑了笑。明梳順著白凰燭的意思,再一次的睡下,就在白凰燭的身邊。或許是嫌明梳距離自己太遠,白凰燭又將身體往明梳的身旁挪了挪。感覺到白凰燭的動作,明梳身體一僵,隨即咬了咬牙,伸出雙臂緊緊環住白凰燭的腰。

  白凰燭的身體有些熱,也許是因為血印掌發作的原因,這讓明梳的身體也微微發燙。

  兩個人就這般緊緊靠著,一個人緊緊擁著另一個人的腰,另一個人緊緊拽著一個人的衣袖

  仿佛是,一輩子都這般,不會分離。

  白凰燭的確睡了一會兒再醒來的時候臉色就好看許多了,這讓明梳心理卻多了一層陰霾——看白凰燭這般的反應,他定然是從前就發作過的,只是一直未曾讓她知道而己。

  所以明梳在確定白凰燭暫時不會發作之後,趁著白凰燭熟睡的時候,出了帳篷去找了素七。

  只是明梳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剛一出帳篷不久之後,白凰燭便醒了過來。

  白凰燭醒來沒有看到明梳,不過以為明梳是去煎藥了。早上的時候血印掌剛剛發作過,所以身體還是十分的無力,白凰燭苦笑一下,一手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也在這個時候,帳篷外面傳來了輕微的聲響。

  白凰燭雖是身體有些虛弱,但是內力依舊還在,此時外面有動靜他很快便察覺了出來。動作微微一頓,白凰燭提高了聲音道:「外面,是什麼人?」

  雖是提高了聲音,白凰燭的聲音依舊細弱。

  但是帳篷外面的人似乎卻已經聽到了白凰燭的聲音。

  靜默了半響,白凰燭微微蹙眉,似乎是準備要起身。而就在這個時候,帳篷的簾子被人掀開,景離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白凰燭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奇怪,他看著景離,明自方才砸帳篷外面發出聲音的人就是景離。

  只是,為何景離會在外面猶豫著而不進來?

  「景離?」白凰燭緩緩開口。

  景離眯著眼睛,笑道:「臭小子,你還活著?」

  「活著。」白凰燭心知景離是在同自己嗆聲。

  景離也覺著同現在這般的白凰燭嗆聲沒意思,笑了一會兒便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梳兒很擔心你。」

  「這不是你來找我想說的話吧?」白凰燭淡淡道。

  景離雙目眯得更細了,他輕笑一聲,這才道:「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白凰燭沒有說話,怔怔的看著景離,景離此時也在看白凰燭,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片刻之後,他終於低歎一聲道:「小子,今日是烏衣教和武林盟的決戰,烏衣教派出的人據說是白家的兩位少爺。」

  白家的兩位少爺,便是白凰決和白凰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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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5 23:42:25

【65.相公,帶回你】

  明梳並沒有找到素七,她到達素七帳篷之後便被人攔了下來,一問之下才知道這日竟是烏衣教同武林盟的決戰之日,素七已經前往烏衣教而去,正要同烏衣教分出最後的勝負。

  明梳無奈之下只得回到白凰燭所住的帳篷,誰知掀開帳篷的簾子,裡面等著她的竟不是白凰燭,而是一臉愧疚的景離。

  景離看著明梳,牽起唇角微微苦笑。

  明梳看著這般的景離,一時之間明白了些什麼。上前兩步,明梳瞪著一言不發的景離,沈聲道:「敗家子呢?他在哪裡?」

  「他 ……」景離話只說了一半,便轉過頭不再看明梳。

  明梳臉色倏然變得有些蒼白,她的聲音微微發顫,她道:「你究竟來告訴了他什麼?他那樣的身體,現在究竟能夠做什麼?他究竟去哪裡了?」

  明梳的話只說到了這裡,因為下一刻,景離伸手將明梳微涼的手緊握在了自己的掌中。微微眯起雙眼,景離低聲道:「那個小子並不需要你這般保護。」

  「景離哥哥?你在說什麼?」明梳的眼中明顯有著不贊同,她並不覺得景離的說法是對的。

  但是景離沒有放開明梳的手,他繼續道:「這日是烏衣教同武林盟的決戰,你該是知道的。

  「 ……我知道。」明梳也是方才出去找素七才知道的,但是,那又如何?

  景離繼續道:「白凰燭那個小子,若當真就這樣呆在這裡養傷,而不去烏衣教 那麼當他如道自己的親生兄弟死在這一戰當中的時候,他一定會恨死自己的。」

  明梳動作微微一頓,隨即她用力的掙脫了景離的束縛,將自己的雙手背到了身後,面色十分不善。

  景離也是一怔,他看著明梳的動作,苦笑了一聲才道:「那小子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弱。」

  「他中了血印掌。」明梳低聲道。

  「我知道。」景離的聲音有些低沈。

  明梳看他一眼,目中含淚:「他隨時會發作,隨時可能 死。」這句話一直埋在明梳的心底,這幾天一直一直埋在心底,每一次這般想的時候,她便會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

  她不敢想像,白凰燭真的死去。

  景離聽得出明梳話中的意思,所以他只能沈默。在來到這裡,將白凰決和白凰鄰的事情告訴白凰燭之前,他便一直在猶豫。他明白事後後悔的心情,就像許多年前他知道自己不再攬月宮的時候,攬月宮被人毀去了一般。所以他才不想要有人跟自己一樣,悔恨。

  但是不悔恨的代價,也許便是生命。

  這個時候他竟是想著,也許自己是因為明梳,才會想要將事情告訴白凰燭,由得他自己選擇究竟去不去阻止這一場戰鬥。

  雖然他明知白凰燭一定會去,他明知這一去白凰燭凶多吉少。

  他明知,白凰燭死了,明梳便是一個人了。

  他又想著也許自己便是盼著明梳一個人,沒有了白凰燭,他便有機會時刻陪在明梳的身邊。

  「我是不是做的很過分?」景離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沈悶的看著明梳,看著明梳的眼中那些霧氣最終化為淚水沿著臉頰落下。他多久沒有見過明梳哭了?

  卻每一次看到,都是在白凰燭出事的時候。

  明梳這般強勢的女子,從來不肯暴露自己的脆弱,卻在不經意間就這般落淚了。

  明梳聽到景離的話,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開口道:「敗家子,他在哪裡?」

  「烏衣教。」景離聲音微澀。

  明梳繼續問道:「他是從哪條路過去的?」

  「西邊那條小道。」景離疲憊的閉上雙目,淡淡道。

  「我知道了。」明梳頷首,一句話也沒有再同景離說,轉身便己離開了帳篷。

  景離知道她是去了哪裡,這天下她只有一個去處。只是 她竟是連他的一個問題都懶得回答,她竟是 連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他明明知道的,從自己和明梳分別多年開始,從自己和明梳在素七的萬象山莊重逢開始,他便知道自己早己失去了這個女子。他一直以來不斷地試探,最終的結果也只是徒勞。

  他都是知道的。

  他低歎一聲,看著明梳的身影逐漸消失不見,也在這個時候,他瞥到了帳篷之旁靜靜站著的那個人,那個叫做重生的傀儡。

  苦澀的笑笑,景高明知重生不會開口,卻仍是向他道:「重生,我是不是做錯了?」

  重生看著景離,一言不發,連神情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景離嘲諷似地聳了聳肩,覺得自己真的已經不像自己了。他總是在做一些明知道結果的事情,他總是喜歡同重生說一些有的沒有的事情。他明知道,重生不會回答他。

  「你……沒錯。」微微細弱的聲音,緩緩傳入耳中。

  景離的動作微微一僵,他轉過頭看著重生,然而重生依日是平日裡的那副模樣,什麼動作也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

  也許是自己聽錯了罷,景離這般想。

  明梳一路向著烏衣教的方向而去,就如同那一日知道了白凰燭一直隱瞞著自己,白家家主己逝的消息時一般。

  那一日她只道自己要找到白凰燭,要告訴他她已經原諒他了,她不怪他。而這一日,她卻是要找到他,待他回去,然後再不問這些江湖瑣事。

  她過問不起了,她此生不過是想要同白凰燭在一起而己。

  終是靠近了烏衣教,明梳的腳步在聽到那撕裂心肺的一聲呐喊是停頓了下來。

  那聲音是明梳所熟悉的,那是自凰鄰的聲音。

  而伴隨著白凰鄰的聲音,隱約還等聽到一些人的叫駡聲,而其中,竟是沒有白凰燭的聲音。無論她如何辨認,她都聽不到白凰燭的聲音。

  「敗家子……」明知道那人相隔如此之遠,是聽不到自己的聲音的,但她還是喚了出來。

  她加快了步伐,她一定要帶回那個人,那個笑容純粹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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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5 23:42:46

【66.相公,放心】

  烏衣教之前,是一群人在對峙。

  武林盟一邊,居於最前面的人便是坐在輪椅上的素七,他的身後站的便是三門七派的高手,還有八大世家的繼承人或者家主們——除了白家。

  而烏衣教一方則有些棍亂,站在最前面的人竟是那一日幫了贏姬並且攔住明梳的男子,而贏姬則在男子的身後,竟是氣絕多時,他們的身後,是白凰鄰和白凰燭,以及他們懷中己無氣息的白凰決。

  明梳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場景。

  她聽到的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的確是白凰鄰發出的,而白凰鄰這般,定然便是為了那己無氣息的白凰決。

  明梳的心中微微一動,她雖是感慨于白凰決的死,但是此刻她最關係的只有一人。她從那小道行來,很快便要衝過去看蹲在白凰鄰身旁的白凰燭究竟如何了,卻被素七派人攔了下來。

  明梳蹙眉,看了一眼素七才道:「讓我過去。」

  「烏衣教不會讓你走近的。」素七低聲道,他也注視著明梳,目中有著從未有過的憐惜。

  明梳此刻什麼也不想聽,她只想知道白凰燭如今情況究竟如何了,他為何會在烏衣教一方,白凰決又為何會突然死去。素七靜坐在輪椅當中,似是看出了明梳的心思,他低聲道:「白凰決為了幫助小燭,死于烏衣教贏姬之手。」

  「你說 ……」明梳的動作一頓,訝異的看著素七。

  素七沒有多餘的表情,依舊事從前那副淡淡的樣子。明梳不明白,她不明白為什麼當初那般盼著白凰燭死的人,如今會幫助白凰燭,竟還為了他身死人手……

  「究竟發生了什麼?」明梳問了出口,隨即又補充道:「敗家子他現在可有危險?」

  「安心。」素七向她頷首,突然伸手覆住明梳的一雙素手。

  素七有著那樣一種力量,能夠讓人莫名的安心下來。明梳微微抿唇,看著素七覆在自己身上的雙手,緩緩點頭。眼前的這個人從來沒有說過,但是明梳是知道的,這個人便是她的兄長,她的兄長明傾。

  從最開始她去萬象山莊,到後來陪同白凰燭進入白家,她不是放棄了自己的目的。

  而是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只是想找到自己的兄長而己

  而素七,他便是自己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有了素七的話,明梳總算肯靜下心來認真聽他敘述方才發生的事情。

  原來,白凰決其實是為了幫助白家,才會在白家的時候裝出那副模樣,目的便是取得白凰鄰和贏姬的信任,進入烏衣教。而當他真正進入烏衣教之後,他才聽說了白家老爺白武山身亡的消息,只是那個時候已經太晚了。

  他無法相助于白武山,就只得繼續潛伏在烏衣教,等著機會相助白凰燭,或者殺了烏衣教教主。

  只是烏衣教太過森嚴,教中眾人大多並不信任他,一直到今日,他的目的都沒有成功。知道這一日,武林盟與烏衣教決戰,白凰決才偷了烏衣教的一件寶物,卸去了他們的士氣。只是這件事情很快被贏姬察覺,待到交戰之時,白凰燭趕到,贏姬竟是要白凰決親手殺了白凰燭。

  白凰決別無選擇,只能在動手之時調轉劍鋒,向著贏姬的方向而去。

  烏衣教對於白凰決早已有了防備,白凰決這一擊換來的結果,只能是敗。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即使是這般境況,白凰決和也依舊拼盡了最後的力氣,殺了贏姬。

  沒有人會想到,這個男子其實是故意棍進烏衣教的,武林盟裡面多的是人罵著白凰決,說他是條背信棄義的狗,說他為了名利竟是罔顧兄弟情誼。沒有人知道,他的初衷是什麼。

  就連明梳也不曾懷疑過,這個男子究竟為何會突然投靠烏衣教。

  不曾懷疑過,這個平日裡看起來總是溫文儒雅的男子,為何會在那一日離開白家的時候表現出那般的瘋狂。

  這一切都太多突然,所以才會讓人措手不及。

  白凰決竟是向著正道,向著白凰燭的,只是當他們知道這個真相的時候,白凰決死了。

  這個大哥,用自己的生命保護白家,保護自己的弟弟,卻在最後一刻才被人發覺,甚至許多人,從一開始便忽略了他。

  「敗家子……」聽著素七說完這件事情,明梳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沒有人會比白凰燭更痛苦。白凰決說起來是為他而死的,沒有人比他承受的更多,連白凰鄰也沒有。

  她的敗家子,如今不知有多麼難以釋懷。

  遠遠看著白凰燭蹲在地上的背影,明梳不知道自己此刻應該如何開口,應該如何安慰他。雖然從來都是她強勢,而白凰燭擺出弱勢的一面,由著她欺負由著她細數他的不是,但他從來沒有這一日看起來這般脆弱過。

  她甚至懷疑,眼前的這個人是否還是她的敗家子。

  不知是過了多久,白凰燭終於站了起來,同他一起站起來的還有白凰鄰。白凰鄰仔細的將白凰決的身體抱起,放在一棵樹下,然後與白凰燭並肩而立,冷冷注視著烏衣教那名神秘的男子。

  那男子看著二人的動作,輕笑一聲才道:「白凰鄰,連你也想要同烏衣教作對?」

  「是。」白凰鄰沒有多說一個字,但是這個「是」字,咬字極重,像是要將眼前的這個男子拆骨入腹。

  面對著白凰鄰這般的態度,男子並沒有任何回應,他又轉而看向面色蒼白,此刻單薄得像是隨時都會倒下的白凰燭。白凰燭這日著了一身雪白的長衫,山風吹著便衣擺飄拂,看起來猶似神仙。而白凰鄰一身青衫立於他的身旁,一白一青兩道身影仿佛便要成為豐碑。

  明梳定定的看著白凰燭,那是她的白凰燭,她的敗家子。

  「敗家子。」明梳啞聲說了句,她不知道這麼大的山風之下,白凰燭會不會聽見這一聲,他會不會發現她已經到了這裡,就站在素七的旁邊。他會不會因為自己在這裡,而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

  白凰燭,真的聽到了。

  下一刻,白凰燭微微偏過頭,迎上了明梳的目光。

  一眼便是永恆。

  好似回到了從前的日子,在白家,兩個人一面應付著白家的事情,一面有著自己的矛盾。又或者是在紅葉齋,白凰燭還是那個敗家子,空有一副好心腸,卻軟弱得叫人不知道該拿他如何是好。也許……又是更久更久以前,她還是個女山賊的時候,截下了白凰燭的車隊,掀開車市,看到了那時靜靜沈睡的白凰燭。

  一瞬之間明梳像是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裡,究竟看的是誰。

  「活下去。」明梳聽到自己這般說。

  遙遙相望的那個人,似乎是動了動雙唇,明梳凝神看著他,看著他的唇形,分明看見他對自己說了一句:「放心。」

  也許只要這一句便夠了。

  明梳的淚緩緩滑落,她閉上雙目,而另一邊,白凰燭與白凰鄰握著劍,迎上了烏衣教的人馬。

  武林盟主素七一聲令下,武林盟的人跟著白凰燭兄弟二人,沖向了烏衣教一方。

  這一戰,誰生誰負,誰生誰死,還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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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5 23:43:21

【67.相公,烏衣教】

  那一戰,明梳此生難忘。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著看完那一戰的,她想要過去幫白凰燭,想要同他一起對抗烏衣教,可是她知道,白凰燭並不需要這般的説明。她的武功並不算高,去了也只能是拖累,所以她只能站在素七的身旁看著,看著白凰燭的身影在人群之中時隱時現。

  沒過多久,戰況便越來越激烈了,從未停頓的喊殺聲,似乎是用無休止的兵刃交接聲,讓明梳的頭腦中瞬間像是變得一片空自。

  明梳只是緊緊盯著那個身影,一直到最後,那道身影停了下來。

  身旁發生了什麼,明梳都已經不知道了,她來不及關心,她只能陪著那個人,看著那個人的身影。景離帶著重生趕到了烏衣教,素七帶著眾人攻進了烏衣教的內部,武林盟的人喊殺聲一陣高過一陣,她都不知道了。

  那人群之中,只有一個人的身影。

  當白凰燭用劍指著那名男子的時候,一切便都靜止了下來。

  那男子嘴角有鮮血滲出,緩緩滴落下來,浸染了他的胸口一片白衫。白凰燭和白凰鄰兩個人一前一後,皆是用劍指著那名男子,神情嚴肅。也在這個時候,白凰燭的手微微一顫,劍尖便輕輕一挑,在那名男子的脖子上劃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

  白凰燭身體有些僵硬,輕咳了幾聲,唇角亦是染上了殷紅的血。

  男子看到此景,竟是挑起唇角笑了,似乎被人用劍指著的並不是自己。

  眼見那名男子這般笑了起來,白凰鄰的面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的劍尖一挑,緊緊抵住男子的後背,沈聲道:「很好笑嗎?」

  「是啊,很好笑。」男子冷冷一哂,其中說不住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

  白凰鄰眼見白凰燭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忍不住冷哼一聲道:「烏衣教教主在哪裡?」

  他們同烏衣教鬥了那麼久,教主從來不曾出現過,就連白凰鄰在烏衣教做事那麼多年,也同樣沒有見到過烏衣教的教主。白凰鄰知道,白凰燭一直堅持著同這名男子打,不單是為了為白凰決和白武山報仇,更是為了找出烏衣教的教主。

  此時的武林盟眾人已經攻進了烏衣教的內部,只剩下這幾人站在烏衣教外的空地上,男子冷笑著看著面前的白凰燭,感受到身後的白凰鄰越抵越近的劍尖,面色沒有一絲變化。

  良久,就在白凰燭再一次咳出鮮血,白凰鄰不耐的將劍鋒推進了男子身體的時候,他終於又開口了:「當真是很好笑的,只是你們都不知道罷了……」

  「你……在說什麼?」白凰燭手中的劍再也握不住,他擡眸,雙目凝視著男子,看不出悲喜。

  「烏衣教的教主,早就死了。」男子的聲音裡面帶著笑意,臉上的笑容卻滿是悲涼。

  那個男子,竟是當著白凰燭和白凰鄰的面仰天長笑起來,笑聲裡面含著雄渾的內力,隱隱震懾人的心扉。

  白凰鄰內力深厚自是沒有受什麼干擾,但是白凰燭身受血印掌,已是強弩之末,此刻再被這男子內力震傷,便是虛軟的跪倒在地。明梳原本只是遠遠的看著三個人的打鬥,即使再驚險再擔心,她也只是緊咬了下唇看著三個人的打鬥,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因為她不可以讓白凰燭分心。

  但是這一刻,看到白凰燭終於倒下,她再也忍不住沖了過去。

  扶著白凰燭,明梳聲音低柔的道:「敗家子,你答應過我的,不可以當做玩笑。」

  「嗯。」懷中的白凰燭應了一聲,依日虛弱,卻是讓明梳心中安定下來。

  三個人一起擡眸看著男子,男子的笑聲越顯狂妄,其中隱隱帶著苦澀。一直到笑得自己咳出聲來,男子才停了下來,沈聲道:「烏衣教的教主早就死了,什麼入侵中原,什麼稱霸武林?我們不過是想要為教主報仇而己!這麼多年烏衣教不過是我和贏姬在撐著而己!」

  「烏衣教,烏衣教,早己不是許多年前那讓人聞風喪膽的烏衣教了! 」

  「……沒有人知道其實教主早在是幾年前就死了,只有我和贏姬,我們二人隱瞞了一切,假裝教主還活著,我們撐了這麼久,這一天也終於到頭了! 」

  男子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但是事實的真相卻終於讓明梳三人所知曉。

  一時之間,竟沒有人開口。

  男子的面色十分難看,有幾許猙獰,他說完這些話,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明梳。

  他們都看得出這個男子當是瘋狂的,說出這般話來,他必然是已經走到了末路,所以在看到男子將視線轉向明梳的時候,白凰燭就警覺了起來。果不其然,男子的視線轉向明梳之後,便繼續狂笑起來,不顧身後的白凰鄰還用劍指著自己,欺身便向明梳探出手去。

  那男子是想要掐死明梳,或許是因為明梳是從前的的攬月宮宮主的女兒,又或者男子不過是想要在臨死之前拉一個人下水。不論如何,男子是想要殺了明梳,所以下一刻,白凰燭有了動作。

  不顧男子掌上帶了雄渾的內力,白凰燭撲過去擋在了明梳的身前。

  眼看著男子的一掌便要打在白凰燭的身上,明梳覺得自己的聲音瞬間消失了一般,喊不出來,卻又驚恐至極。白凰燭的身體早已是虛弱至極,若是此時再受這名男子一掌,後果必然不堪設想。

  明梳覺得自己此生從來沒有那般瘋狂過,她將白凰燭推開,奪過了白凰燭手中的劍,直直迎向了男子的一掌。

  金屬擦過骨肉的聲音陣陣刺耳,一瞬之間鮮血便四濺開來,明梳瞪大眼睛,看著那男子的右手手心被那一柄劍刺穿,半截長劍穿過了男子的手心,淌下大片的鮮血。

  也在這同時,眼見男子動手的白凰鄰也終是一件剌了下去,劍尖穿透了男子的胸口,將他的身體整個貫穿。

  男子瞪大了眼睛看著身前站著的明梳,還有明梳身旁臉色蒼白如紙的白凰燭,眼睛裡面,滿滿是不甘。

  他緩緩的倒下,說不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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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5 23:44:02

【68.相公,終結】

  那一天,武林盟攻進烏衣教,徹底毀滅了這個擾亂中原武林秩序,威脅正道的邪教。

  那一天之後,白凰燭便陷入了昏睡。

  眾人都回到了各自的門派,只有明梳堅持陪著白凰燭留在烏衣教之外的帳篷中,不肯離去。白凰燭受傷在前,又經過了那一戰,命在旦夕,根本無法帶他離開。

  而那位樂非煙神醫,一直沒有到。

  景離和重生留下來陪著明梳,葉華吟也留了下來,而素七本想留下,卻無奈發生了一些大事必須自他出面,而不得不離開。白凰鄰自從那天以後便一直幫忙照顧白凰燭,雖然不曾開口,但明梳看得出他的無奈。

  只是,不論眾人如何,白凰燭依日一直未曾醒來。

  已是武林盟與烏衣教的大戰之後第十天,白凰燭依舊沒有醒來。明梳靜靜坐在白凰燭的床前,看著睡夢中白凰燭蒼白清秀的側臉,想到了許多年前初見的一幕。

  第一次見到白凰燭的時候,他也是這般靜靜睡著,被她敲醒,露出一臉迷茫的樣子。

  那個時候她只道這個男子迷糊得讓人無奈,卻麼有想過,自己會同他在一起生括。

  而如今,自己只求,這個沈睡的男子能夠再次醒來。

  用什麼換都可以。

  天已是黑了,眾人等著那神醫樂非煙等了十天了,白日裡照顧白凰燭,如今也都去睡下了即使再過擔心,也沒有人說過什麼,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

  到了這時,白凰燭的身邊也就只剩下明梳一人了。

  伸手輕輕撫過白凰燭的面頰,明梳俯下身在白凰燭的耳邊輕聲道:「你可還記得那一次,我以為你就要……」她那有說出那個字,而是跳過去繼續說道:「那一次我原本以為,你活不過去了,我便 ……」

  她是明梳,她本是一個堅強的女子,不論是小時候的滅門慘案,還是之後發生的許多事情她一直都想著要撐過去,只有那一次

  她想的是放下一切,隨他而去。

  他,可曾知曉。

  閉上雙目,明梳和衣躺在白凰燭的身旁,靜靜睡去。

  第二日,明梳醒來的時候,身旁空空蕩蕩。

  明梳很快撐起身體,擔心的向外看去,卻見一人坐在帳篷之中那唯一的一張桌子前,一筆筆的專注寫著什麼。帳篷外面的陽光透進來,照著那男子認真的面容上,像是鍍了一層柔光般他的輪廓,此生難忘。

  「在寫什麼?」明梳話一出口,才發覺自己的聲音是那般嘶啞。

  白凰燭微微擡眸,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我沒有在寫東西。」

  明梳一怔,站起身,穿了鞋來到白凰燭的面前,看著白凰燭一筆一筆所勾勒的東西,忍不住抽了抽唇角。不忍破壞此時的情境,明梳柔聲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傷口還痛嗎?」 她絕對不要承認,白凰燭現在畫著的這幅畫裡面那個五官歪歪扭扭的人——是她。

  白凰燭依舊淡淡笑著,搖頭。

  明梳緊緊握住白凰燭的手,才發現他的手很涼,讓人心悸的涼著。

  明梳微微一怔,白凰燭放下了筆,沈默的看著那幅畫,沒有看見明梳緊緊咬著唇。

  「敗家子,你終於醒了。」明梳低聲道。

  白凰燭擡眸,情澈的眼睛裡面倒映著明梳的眸子,他沒有站起來,也沒有開口。明梳不說,但是心裡面是知道的,白凰燭站不起來,他也沒有力氣說許多的話。

  昏迷那麼多天都沒有醒過來,現在卻突然醒了,還能夠坐在自己的面前畫畫,明梳隱約知道這是為何。

  不是好些了,而是……

  「明梳。」白凰燭終於還是開口了,聲音溫潤如常。

  明梳不說話,怔怔的看著白凰燭,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白凰燭沈默了片刻才道:「昨晚的話,我聽到了。」

  「嗯。」明梳低低的應了一聲。

  白凰燭繼續道:「小蒼蠅雖然繼承了傾雲門,但是他還小,現在很多事情還需要別人幫……」

  「還有我娘,還有白家……我娘和你挺像的,總是喜歡一個人扛著事情……凰鄰他是個很悶的傢夥,但是待人很好……明梳,你知道的。」白凰燭的聲音很小,但是明梳一句一句聽得很認真。

  她明白白凰燭為什麼會說這些。

  她只能靜靜站在原地,看著他,像是要看進心底。

  輕笑一聲,白凰燭道:「景離那個傢夥也和凰鄰有些像,他這些日子幫了我們很多忙……還有重生……」

  「嗯,別說了。」明梳的聲音少有的低沈,她突然抱住白凰燭,將自己的頭埋進白凰燭的胸口。

  她想告訴白凰燭,什麼都別說了,她什麼都 ……不想聽。

  白凰燭也的確沒有說了,他只是輕歎一聲,緩緩閉上雙目。

  那聲音很輕,落在明梳的耳中,就像是清風拂過樹葉。

  很淺,痕跡卻無法抹去。

  初見的時候,白凰燭被她吵醒,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很是清澈,她那時還不知道自己會這般在意面前的人。而如今,白凰燭同她緊緊擁在一起,閉上了眼睛。

  明梳想喚他,想要他不要睡,可是想起許多年前自己的父親是如何在血印掌下苦苦支撐痛不欲生,她便沒有了開口的勇氣。

  她已經無法判斷,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

  「敗家子,等你醒來,我們就去接小蒼蠅……我們一起,在白家好好地住下來。」從此以後,什麼都不用去管,她只是白家的少夫人,他只是白家一個只管被人伺候的大少爺。

  沒有江湖,沒有烏衣教,什麼都不會再有。

  「好嗎?」明梳低聲說。

  沒有人回答他。

  直到某一刻,有人掀開了帳篷的簾子。

  明梳聽到外面有人的對話:「小燭現在怎麼樣了?」

  「樂神醫,他狀況很不好 ……」

  待我進去看看。」

  其餘的,明梳沒有再聽,她只是緊緊擁住白凰燭的身體,懷中的身體,還未涼下去。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7-5 23:44:49

【69.番外:當一切結束】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隨便嚇人是不對的。

  當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明梳終於開始找到那些害她擔心了許久的傢夥,一個一個的開始算帳。

  「娘?」看著明梳面色不好看的朝自己走了過來,葉華吟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偏了偏腦袋。

  明梳挑眉低笑:「小蒼蠅,你可有見著武林盟主素七公子?」第一個要算帳的人,自然是素七——這個傢夥策劃了這一場同烏衣教的對抗,硬生生的將白凰燭拉過來參加戰鬥,可說是害白凰燭的罪魁禍首。

  葉華吟遲疑了片刻,低聲道:「娘,素七公子今日一早便離開了。」

  「 什麼?」明梳沒有想到會是這般情況,她愣了片刻之後便問道:「他去去哪了?」

  「回武林盟。」葉華吟聳了聳肩,隨即又道:「原本我也要回傾雲門了,但是我死活不肯走,爹現在這種情形,我還真不放心離開。」葉華吟撓了撓頭,笑容潔淨漂亮。

  明梳心中悶著一口氣,實在是不吐不快,但是看到葉華吟的這一臉笑容,又覺得自己實在是發不起火來。

  低歎一聲,明梳點頭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說完這一句,她便轉身像是要離開。

  葉華吟看出了她要離開,很快又叫住了她:「娘! 」

  「還有事?」明梳停下了腳步。

  葉華吟神秘兮兮的笑著道:「娘,素七公子是不是我舅舅啊'」

  「……」明梳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臉色一變之後才道:「素七走之前同你說了什麼?」

  葉華吟微退半步,又撓了撓頭,神色間頗有幾分得意:「素七公子說,要我轉告娘,有空多去武林盟坐坐,他離開這麼多年沒有盡到大哥的責任,以後都會慢慢補回來。」

  這麼明顯的一句話,也不怪葉華吟一下子就猜到了。

  明梳心中也早就知道這個真相的,只是她以為素七是不願意讓她察覺的,所以即使知道了素七便是自己的大哥,明梳也從來沒有提起過。

  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終於聽到了素七的這句話。

  「素七是你的舅舅。」明梳想著素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出來。

  葉華吟雖然是早就猜到了,但是聽到明梳這麼說了,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明梳低下頭,揉了揉葉華吟的發,似乎是要說什麼,但到了最後都只發出了幾聲無意義的輕笑。

  明梳的第二站,找白凰鄰說理。

  這一次白凰燭差一點丟了性命,白凰鄰絕對是責任最大的人之一,明梳並不是怪罪于白凰鄰,只是白凰燭蘇醒以後便一直在明梳耳邊說:「凰鄰總喜歡多想。」

  「凰鄰那個悶葫蘆一多想起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凰鄰一定會將這一次的事情全部攬在自己一個人身上。」

  實在受不了白凰燭的魔音摧殘,明梳終於替白凰燭來了白凰鄰的院子,想要開解白凰鄰一番。

  然而……

  當明梳看到白凰鄰的情形之後,她果斷的轉身便離開了白凰鄰的院子。

  因為那院子裡,白凰鄰正沈悶的坐在石凳上喝酒,而他的身旁,一名著了粉色輕紗的女子正奪了他的酒壺,蹙著眉同他說些什麼。明梳知道自己派不上用場了,因為春天來了。

  明梳去的第三個地方,白家的祠堂,因為白夫人沈碧月便是在這裡面。

  自從回到白家,明梳便很少見到沈碧月,先別說白凰燭很擔心,就連明梳也有些擔心沈碧月,不知道她如今究竟在心裡面想著什麼。畢竟,接連失去了丈夫和一個兒子,任誰都不可能做到若無其事。

  悄悄來到祠堂的門口,明梳方一準備敲門,便聽到祠堂之中傳來了沈碧月的聲音:「老爺啊,我看你也真是老了,糊塗了,前些日子才會差點把凰燭也帶走。」

  明梳的動作停了下來,靜靜站在門口,聽著沈碧月的後文。

  沈碧月的聲音很快又傳來了:「想念兒子也不是這般想念的,你將凰燭帶走了,我和明梳可是要怪你了。」

  「不過還好,你也還不算老糊塗,凰燭和凰鄰都還好好的,凰決走了,但是聽說他走之前做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我也只能安慰自己說這也算圓滿了。」

  「咱們白家的人都不是孬種,你不是,兒子們也不是,知道這些,你在泉下是否也改安心了?」

  「老爺,也該安心了。」

  「……我也該安心了。」

  明梳剛剛觸到門的手,就這般縮了回去。

  就這般就好了,也許讓沈碧月安安靜靜的在這裡,會比較好。

  有一個人是明梳一定會去找的——景離。

  某人自作聰明將烏衣教和武林盟的決戰告訴了白凰燭,害得白凰燭受傷,血印掌的毒提前發作。明梳自認不是一個大度的人,所以這些事情她都記在心裡,等著某一日好好地找景離說話。

  而那某一日便是今天了。

  明梳來到景離的院子時,看到的是景離在院中不知燒了些什麼東西,弄得整個院子裡面全是煙。

  「你在做什麼?」明梳疑惑的走到了景離的身後,景離似乎被嚇得不輕,聽到明梳的聲音之後身體微微一僵,隨即轉過身來朝著明梳笑了笑道:「一些沒有用的東西罷了。」

  明梳不語,因為她微微一瞥之間,看到了那堆火裡燃燒著的書信,筆跡很是熟悉。

  那是她從前寫給景離的罷,現在景離都將它燒了去了,這也應是一件好事。

  沈默片刻之後,明梳挑眉道:「景離哥哥,那一日在烏衣教之外。」不管景離是不是已經放棄了對自己的情感,賬還是得討回來的。

  不過不巧的是,明梳這句話方一出口沒多久,便聽到景離突然道:「對了,梳兒,你有沒有見到重生?」

  「景離哥哥。」明梳面色並不好看,轉移話題這種事情她遇得多了,景離這次休想逃脫:「你先回答了我,我便同你一起去找重生。」

  「你也沒見到重生?」景離裝作沒有聽出明梳話裡面的怒意,逕自朝著外面走去:「重生這傢夥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萬一出了事可怎麼辦……」

  景離說到這裡便回頭看了看明梳,見明梳依舊沒有要放過自己的意思,便加快了步子往外面走去:「啊!我去找技重生,免得他餓死在外面了……」

  說罷,就在明梳還沒來得及阻止的情況下,他溜了。

  明梳很鬱悶,說是去討債其實是去找氣受。

  所以她要把那些氣全部討回來——在白凰燭的身上。

  明梳回到居處的時候,正看到青衣男子在院中靜坐著,他的身旁是一棵高大的樹,陽光灑下樹影斑駁,好一幅讓人心曠神怡的景象。聽到了明梳的腳步聲,男子唇角上翹,露出一個清淺的笑。

  「明梳。」男子輕聲喚道。

  明梳挑了挑眉,走到了男子的面前 拉著他的手就往屋裡走去:「讓你在這裡好好休息,你又跑出來做什麼?」

  「唉……」青衣的男子自然便是白凰燭了,他任由明梳牽著自己的手,一臉無辜的眨著眼睛:「我在等你回來啊,一個人在房間裡面悶著很無聊,所以就想出來坐坐……」

  「不行,你給我躺著。」明梳很快反駁。

  白凰燭的聲音一頓,隨即又弱弱的道:「那麼 你和我一起躺?」

  「白凰燭。」明梳大聲道。

  「 ……不可以嗎?」白凰燭的聲音委屈死了。

  「……」明梳不說話了。

  屋內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外面的下人也猜到宄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都紛紛掩唇笑著離開了院子,不過沒過多久之後便聽到屋內傳來明梳的聲音:「我想起來了,方才景離說重生不見了,我得去幫他找……唔……」

  「重生很乖,不會走丟的。」白凰燭的聲音竟是前所未有的惑人。

  明梳心中道,白凰燭著實被帶壞了,從前的他可得乖巧多了。

  不過……

  這樣的白凰燭也不壞就是了。

  而這個時候,白家之外不遠處的一個小鎮上面,紫衣的女子不耐的看著身後緊緊跟著自己不放的男子,沈聲道:「我說了!不要再跟著我了!」她說這話的時候,頰邊的兩個笑窩若隱若現,旁人竟看不出她臉上的不耐,只覺得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淺淺笑著。

  而她身後的男子倏然頓住了腳步,偏著頭看著女子,似乎有些沒有明白女子的意思。

  「……你究竟是誰?」看著這張酷似楚琉璃的臉,女子心中就算有再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了,她沈默片刻之後這樣問了出來。

  男子低垂著眼眸,回了一句:「重生。」

  「重生?」女子冷笑一聲,卻未開口。

  重生重生,這人名喚重生,可真正的楚琉璃又是否能夠重生呢?

  她這般想著,人己轉身離開。

  走了一會兒,她才發覺那名男子還在原地站著,遠遠看著的時候,他的眼中似乎有些說不清的東西,讓她覺得心中一痛。

  咬了唇,女子終是又倒了回去,站在重生面前道:「你怎麼不跟過來了?」

  「你要我不要再跟著你。」重生很快道。

  女子微微蹙眉:「你沒有去處嗎?」

  「沒有。」

  「你住在哪裡?」

  「不知。」

  「你……你知道什麼?」

  「不知。」

  「……」女子絕望了,她終於認命似的低歎了一聲:「好吧,你想跟就跟吧。」她說完這一句便又轉身趕路了,而她的身後,重生沒有一絲遲疑的跟了上去。

  女子走了很久,才又開了口:「重生,我叫夙弦。」

  「嗯。」重生輕輕應了一聲。

  夙弦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竟是在大街上撿了一個人。

  而她為何會這般,自己都說不清楚 也許,只是因為這個人同楚琉璃長得一模一樣罷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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