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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9-15 14:51:40

前言:

  她一直是個很理性很感性很知性的人,
  所以一點也不希望偉大的青睞夢想,
  終結在這個不懂得辦公室遊戲的男人身上,
  難道他不知道有句話叫做兔子不吃窩邊草嗎?
  本來他是一個對終身伴侶選擇很嚴的人,
  自從招進蘇明小這個搞笑的女人後,
  他的好奇心便被莫名地勾起。
  好歹他也是大帥哥一個,
  她竟當著他的面花癡地崇拜著另一個男人,
  還不斷在辦公室宣揚她被荼毒的愛情理論,
  最最不可忍受的是她總在無意中挑釁他男人的自尊,
  哼,這根窩邊草他吃定了!


第1章(1)

  造型現代的辦公大廈十二樓,一出電梯就是一個開敞的大廳,中間放著這個建築設計公司總工程師在國際得獎的作品模型。穿過大廳的接待台就是一個很大的寫字間,很多職員在忙碌。十二樓是這家佔了兩個樓層的建築設計公司的建築規劃部,十三樓是結構電氣等部門,她應徵的是十二樓的繪圖員。  

  但是瞭解這些是多餘的,她深知自己的條件,找工作的時候是從條件最差的開始找起,結果一路慘敗到這裡,可以想見這個赫赫有名的公司拒收她簡直是一定的,但是她不敢不來,寄履歷的是她恨不得把她這個米蟲拿去餵雞的老娘。

  等了將近一上午,才挨到她面試,長時間的等待是一種心理折磨,她已經上了四趟廁所並且到樓梯間自我催眠了三次,她不斷地告訴自己:你是一個有理性、感性和知性的白領,即使你可能遇到一個色迷迷的老色鬼,或者一個花花大少,但是勇敢的你是可以面對所有挑戰的。  

  收好一本關於職業女性的愛情小說,結束第N次自我催眠。她終於感覺到自己已經有自信來面對一切挑戰。

  「蘇明小。」  

  「來了。」整理一下衣服,拿好簡歷,背好包包。深呼吸,一臉從容就義地走進門裡。進門後,焦距沒對穩就上前一鞠躬。  

  「您好,我是蘇明小。」  

  沒人回答。  

  嗯?怯怯地擡頭,辦公桌後沒人,倒是一邊的檔案櫃前,有個年輕的男人背對著她在找什麼東西,聽到她的聲音回過頭奇怪地看著她。  

  看他的樣子不像人事經理,米黃色的襯衣、深色的西裝褲、吹的蓬鬆的髮型,像是個小職員。在她好奇打量他的時候,他也好奇地打量著她。  

  「我是來面試的。」蘇明小回過神來趕緊擡起手中的簡歷證明自己不是打算闖空門。  

  男人拿著資料到辦公桌前,一邊笑著一邊坐下,「我知道,坐啊。」  

  他真的是人事經理?蘇明小暗自詫異自己看走了眼,拘謹地坐在他的對面,然後把簡歷遞了過去。

  「你叫……」他看了下簡歷,然後再仔細看了一下,「蘇明小?不是蘇小明吧。」  

  蘇明小嘴角抖了一下,她從小被問得已經麻木了,「不是,我就叫蘇明小。」  

  「二十四歲,未婚,應聘繪圖員……照片不太像本人,沒有工作經驗……」男人津津有味地看著,甚至還拿起照片比了一下,一雙漂亮的眼睛閃著笑。  

  蘇明小根本沒聽他在說什麼,她正在瞪著桌上的一本印著裸女的雜誌,臉上青紅交錯,難道這男人真的是小說裡傳說的色狼上司?她真的遇到了?  

  小說裡的這種色狼一般都會要求面試的女職員滿足他的獸慾才肯給工作的吧,是貞操重要還是工作重要?當然是貞操,可是想起老娘的臉……內心交戰了半天,她開始唾棄自己,怎麼可以動搖意志呢?當然是貞操了。  

  想到這裡她猛然站了起來,一臉決然地吸口氣準備表示自己絕不會屈服的。  

  可沒等她開口,男人站起握住她的手,熱情地劇烈搖晃,「恭喜你,你被錄取了。」  

  張大的嘴巴僵在了半空中,什麼?他說什麼?什麼也沒問,他就這麼輕易地放過她了嗎?  

  「我被錄取了?!我居然被錄取了?!怎麼可能?」  

  「是呀,明天來上班。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的同事,林朗。」林朗還沒放開她的手,繼續上下晃著。

  許久才從喜悅中回歸現實的蘇明小呆滯地看著兩人還在緊緊握著的手,面對這種情況她該說什麼。想想電影裡怎麼說的?同志,我可找到黨了,還是……停!不要跑題,你正在被一個叫色狼的動物吃豆腐,請不要再胡思亂想了,身為一個職業女性,你現在做的是要立刻甩開他的手。  

  為了證明時代新女性的尊嚴,她抽回手,準備對面前的色狼進行一場刻骨銘心的道德教育:你媽媽沒告訴過你男女授受不親嗎?但是眼前的傢夥被甩開後居然毫無愧疚,反而一臉受傷地看著她。  

  「可愛的新同事,難道你很討厭我嗎?我只是想表達對你加入我們的熱烈歡迎。」  

  同事?他是同事啊,就是小說電視裡,早上見面很酷地點頭說:密斯李、密斯特王,你的髮型看起來很正點的那種動物啊。渾身被同事這個詞電得飄飄然的蘇明小飄回地面後頓時陷入了自我嫌惡中,怎麼可以傷害同事的心呢?這可是你第一份工作的第一個同事啊。  

  她馬上滿眼愛心地抓住他的手挽救,「不!我一點也不討厭,我很喜歡你……」  

  話沒說完門被推開,一個女職員進來了。聽到這句話,她震驚地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然後迅速面無表情地說:「對不起,打擾了,請繼續。」  

  退出,關門。  

  門被關上的同時傳來一聲興奮的尖叫:「我跟你們說啊,林工他在經理室……」  

  聲音漸漸變小,可見其主人迫不及待地到別處宣傳了。  

  門內的兩人呆若木雞,蘇明小許久才把才纔沒說完的話繼續喃喃出口:「……的熱烈歡迎。」  

  林朗感動地看著她,「我知道我很帥,帥到你控制不住自己,但是辦公室不適合這樣的,下班一起喝咖啡?」他是很有原則的。  

  呆呆看著她和男人交握的手,她好想大喊:冤枉啊,我真的是無辜的,我和花癡沒任何的親屬關係。

  最後,遭受打擊的她從自我催眠的職業女性角色中跳回本尊,機械僵硬地說著來之前背誦了N遍的場面話。

  「我是蘇明小,請多關照,謝謝、對不起、再見。」然後鬆手、轉身、拉門、離去。  

  寂靜幾秒後,門外傳來一聲羞憤的尖叫,接著是撞牆的聲音,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後很快走廊裡就聽到了某人的一聲「哎喲」,伴隨著她一連串的「對不起」同時響起。  

  等真正的人事經理張東洛從休息室打開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林朗倒在他的皮椅上又捶桌子又跺腳地笑得眼淚四濺,怨氣指數馬上上升。  

  「你在笑什麼?弄得我一身水不說,還把文件也弄濕了。面試的人呢?」他方才被林朗潑了一身飲料進去換了件衣服,明明聽到有人來面試的,怎麼就他一個在,還笑得這麼詭異?  

  林朗笑夠了以後懶懶地靠在皮椅上,「我很辛苦地幫你錄取一個,感動吧,其他你自己搞定。這一個女人雖然已經二十四歲但是還很嫩。」  

  「你當我買菜啊,我管她嫩不嫩、塞不塞牙。」張東洛好沒氣地白他一眼,「我要的是工作能力。」

  「她沒工作經驗。」  

  「你……」張東洛已經說不出話了,咬牙了半天才悻悻然道:「反正有試用期。」  

  「不要這樣嘛,人家本來還不想來了,我眼明手快地幫你留住她。」快叩頭謝恩。  

  「她有什麼不想來的,不想來為什麼要來面試?」胡說八道。  

  林朗認真地搖頭道:「真的,她看到你桌子上的雜誌,以為你是個色鬼。」  

  張東洛想了半天才想起那本原文色情雜誌,霎時睜大了他的眼睛大吼:「林——朗——」雜誌是剛才林朗硬塞給他要他看的,就是因為他不想看才被倒了一身飲料。  

  蘇明小正在天人交戰要不要去上班,那個人事經理看起來怪怪的不說,面試還那麼的尷尬。但這是她找的第六份工作了,也是惟一被錄取的。不去的話,一定會被老媽給罵死,唉——不事生產的人是人類的垃圾、社會的蛀蟲。為什麼世人都以賺錢的多少來評價一個人的價值?俗!惡俗!  

  不過……這是她第一個工作啊,而且條件這麼好,拒絕是不是浪費了。想到可以在老媽面前擡頭挺胸,蘇明小甜蜜地摀住臉偷笑。  

  忽然,門外老媽一聲大吼:「超過四十分鐘了,給我從廁所滾出來,換人!」  

  早上六點半她就興奮地起來準備,而且做了一個很漂亮的便當,穿上了昨天死纏爛打求老媽給她贊助的一套粉綠的職業套裝。臨出門的時候想起職業女性是要化妝的,對著鏡子猶豫了一下,決定把馬尾辮放下來,轉身想了想又轉回來在嘴巴上擦了點唇油,這樣算化妝了吧?  

  精神抖擻地搭公車上班去,她一路上笑得合不攏嘴,連暈車都只吐了兩口。  

  到了公司,感覺和昨天又是不同,這地方以後就是她的地盤了,她很想囂張地吼:「想我縱橫江湖若干年,今日卻在此等小廟安家,真是爾輩之榮幸……」  

  還沒到上班的時間,很多同事就在各自的辦公桌前說說笑笑。她如絕世女俠般傲然站立在走廊裡,心裡卻暗罵自己豬頭,昨天只知道今天來上班,可是怎麼上班卻沒問。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直沒人理會她,滿心的熱情頓時跌到了低點,絕世女俠成為了嘗盡世態炎涼的苦菜花。她想問人,但是一靠近他們,那些人馬上就開始變得很忙。可憐的蘇明小呆呆站了會,終於決定還是找人事經理去理論為什麼這麼孤立公司的未來精英。剛要轉身,一個打量她有一會兒的女同事叫住她。  

  「你是新來的同事吧,叫……蘇明小是吧,你確定不是蘇小明?」  

  「是蘇明小,人事經理叫我今天來上班。」蘇明小感動地看著她,終於有個識貨的來了。  

  「哦,你跟我來,」女同事和善地帶她來一個寫字桌前,「你的位置在這裡,桌上有你的名牌還有一些必要的資料,沒事的話先去打卡,打卡機在門口。」說完又笑道,「我叫吳菁菁,跟你一樣是繪圖員,有什麼問題可以找我。」

  蘇明小雀躍地拿著名牌走到打卡機前,她想玩打卡很多年了。顫抖著把卡刷過那個陌生的機器裡,「叮」的一聲,回味悠遠,她不禁陶醉在這悅耳的聲音中。  

  這是她第一個正式的工作,從此以後她就是個白領,再不用被罵米蟲。等她拿到薪水第一件事就是從家裡搬出去,給那個老妖婆好看……  

  鬥志昂揚地握緊拳頭,她幾乎可以看到不遠的將來是多麼的美好燦爛,翻身農奴把歌唱……  

  「打卡機有什麼毛病嗎?」林朗看了她很長一段時間,只見她的臉表情豐富的變幻有如風雲莫測,要不是背後的張東洛不耐煩地等著打卡,他還想繼續看她神遊到幾時。  

  回過神的蘇明小看到正是面試的「人事經理」,頓時就想撒腿便跑。但是身為理性的白領怎麼可以這樣?於是瞬間她自我催眠成冷漠的孤傲仙女深吸口氣淡淡點頭,「你早。」  

  兄台,何苦狹路相逢提醒在下記起昨天的尷尬呢?山水有相逢,就此別過,想像著自己如天仙般揮揮衣袖,不帶走昨天的記憶和雲彩翩然而去,她動作緩慢地飄向自己的寫字檯,眼看就要拐彎了,拐過去就勝利了!  

  「蘇明小,你的卡沒拿。」仙女姐姐,你沒帶走記憶卻留下你的名牌。  

  啊?仙女被石化……從冷漠的孤傲仙女跌回現實的她收起名牌顧不得優雅直接撒腿就跑,然後……好大一聲,一頭撞到了牆上,昏頭昏腦拐過牆角又傳來了一聲「哎喲」,接著是她連連「對不起」的聲音。  

  林朗再次笑得抱住肚子。不行了、不行了,再笑下去腮幫子好酸、肚子好痛。  

  張東洛一臉鐵青地看著蘇明小消失的方向,「你就給我錄取了這麼個女人?」  

  林朗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別這樣,還有試用期嘛。」只不過到時候他還是會想辦法讓她留下來。

  「希望到時候公司還沒被你和她搞垮。」一個公司有個惟恐天下不亂的魔頭就很慘了,現在又多了一個笨蛋。

  「放心,你要是沒了工作我會養你的。」林朗拋了個媚眼給他,笑得滿面地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工作很快上手了……應該算是上手吧,至少她自己這麼認為。她做的就是按照建築師和工程師指示的畫圖,枯燥但是不需要太費腦子。雖然有些埋沒她的才華,但至少她不會擔心自己因為馬虎少加了柱子或多設了窗戶而導致事故,在設計圖上簽名負責的可不是她這個小小的繪圖員。  

  想想當年老師怎麼恐嚇她的:就憑你這個馬虎的樣子,最好別去設計,設計出個建築事故,把你關個無期都便宜你了。  

  好吧,她聽從教誨,給人家打下手總沒問題吧?  

第1章(2)

  隨著對工作環境的熟悉,也逐漸瞭解公司的一些情況。十二樓的單獨辦公室只有兩個,一個是人事經理兼建築設計師的張東洛;另一個就是她那天遇到的冒牌人事經理林朗。他是公司最年輕的總建築工程師,有一級建築設計師和一級工程師執照,稱得上是公司的靈魂人物,能力強到被她劃分為禽獸階級。  

  但是也不得不否認,他是脾氣最好的一個設計師,從來不罵她。不像那個張東洛,每次看到她就像看到待處理的廢品一樣,尤其是把他的圖給畫錯的時候,簡直氣得恨不得掐死她。  

  「你是白癡啊,這個商場的柱子是三十根,不是三百根,你當你安梅花樁啊?!你到底大學畢業了沒,腦子裡都是什麼鬼東西?」張東洛恨恨地看著她。好險他先發現有問題悄悄把這張圖藏了起來,要是拿著她老人家畫的圖給客戶看的話,估計人家會以為他們是在建築界跑江湖賣藝的。  

  「我是重修一年才畢業的。」她顫抖著老實回答,還是教授實在不想再看到她才放她去危害他人,「而且是最低分。」  

  「你……」張東洛只覺得眼前發黑,風華正茂就提前引發老年癡呆外加偏癱中風,真是天妒英才啊。

  門口傳來了痛苦的忍笑聲,林朗抱著肚子靠在門上,清清嗓子教導老實的新人美眉,「小明,你這樣是不行的,這種事情怎麼可以隨便告訴別人?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面子也要照顧一下提拔你的恩師我的面子啊。」  

  啊——張東洛崩潰地撐著自己的頭有氣無力地哀求:「林恩師,快把你的得意弟子帶出去,以後她就專門幫你畫圖,公司裡的設計師快被她搞得要集體跳槽了。」偏偏還不能開除她,有公司最重量級的大將林朗做後台,還真不知道這笨丫頭前輩子燒了什麼高香。  

  那有什麼問題?大不了自己動手畫。林朗看著快要被罵得哭出來的蘇明小,感覺好像看到了會走路的笑話詞典。再多的紕漏他都會罩她的,畢竟她可是面試的時候就對他表白了哦。  

  懶懶地抓著還沈浸在沮喪中的她,一步步把她帶回她的位置,然後打開她的圖庫看著他要她畫的圖,果然錯誤連連!個個精彩到不是常人能做的出來的。  

  「這裡畫錯了。」他好笑地看著還在發呆的蘇明小,指著屏幕提醒她。  

  自尊心破碎的她回過神,瞇著高度近視的眼睛看過去,發現真的是畫錯了,急忙埋頭修改。林朗微笑著低頭看她咬唇用力敲打鍵盤的樣子,看起來很像小學生在做功課,好可愛。  

  「林工,我把畫好的圖傳到你的電腦上了。」吳菁菁把畫好的圖點了發送,擡頭看過去。  

  只見林朗兩隻手撐在蘇明小兩邊的桌子上,正好把坐在椅子上的蘇明小全籠在懷裡。低下的頭跟蘇明小一起看著電腦屏幕,乍看就像一對情侶在私語。  

  吳菁菁不禁心裡有點酸,林工是難得的黃金單身漢,公司的女職員也都自覺配不上他,所以有默契地形成一種林工成為公司共有資源的局面,但是這個有點笨笨的新近人員憑什麼得到他的青睞。  

  林朗擡起身子轉過頭對吳菁菁笑著點了下頭表示知道,又跟著蘇明小一起看著屏幕,忽然聞到她的頭髮有一種香味。

  「你的頭髮有……」  

  沒等他說完,蘇明小火速抓過頭髮,防備地偏頭看向林朗,「我可是天天在洗頭,不可能有頭皮屑……」

  隨後意識到他們兩人的臉靠得非常近,近到他的鼻息熱熱地噴到她的臉上。她甚至能在他漂亮的眼睛裡看見她清晰的倒影,這個男人的睫毛居然比她的還長。停……現在不是看睫毛的時候!  

  林朗彷彿沒發覺這種尷尬的局面,身子也沒移開地說:「我是問好像有股香味,你用的什麼洗髮水?」

  蘇明小看他神態自若的樣子,一時間不敢有什麼血腥舉措,萬一他根本沒那個意思不就顯得她自作多情?那多沒面子。只好不自在地朝離他最遠的角落偏過頭去,「我也不知道,我家的洗髮水種類很多,不少都是父母出差從賓館帶回的贈品。」  

  本來沒感覺的身體現在強烈地意識到自己在他的全全包圍下,每個神經都在猜測他的意圖。難道他喜歡她?不可能、不可能,傻子都知道不可能的。  

  胡思亂想中好像感覺他的呼吸抖了一下,然後吸氣道:「你很勤儉啊。」  

  可是他的動作這麼讓人誤會,雖然自己真的離漂亮什麼的有一大截距離,不過很多人都說她很可愛,而且現在又是這樣的理性和感性……這個、這個、那個、那個……內心忙著交戰不已的蘇明小一時不查,張口就把以前在學校和人嬉鬧的那句口頭禪說了出來。  

  「那當然,毛主席告訴我們貪汙和浪費是極大犯罪。」  

  啊?!驚愕到自己說了什麼蠢話,凝固的腦袋瞬間馬上回頭看著他呆住的眼睛,祈禱他剛才忽然耳鳴失聰沒聽到那句丟人到太平洋的話。不料飛起的長髮滿滿地掃過他的臉後就出現了他倆嘴對嘴鼻碰鼻腮對腮的局面,雖然沒實質碰到,但是交匯的氣息這足以使她瞬間成為化石。沈默、沈默,不再沈默中滅亡就在沈默中爆發。啊……他爆發了。

  爆發出漫天笑意的林朗,抱著肚子猛捶桌子,好半天才覺得笑夠了。擦完眼角的淚水,他才意識到整個開敞寫字間的人都在看他們。於是俯身對著還在石化中的她的耳邊低語:「中午休息請你吃飯。」然後不等回應就抱著肚子回辦公室繼續消化笑料。  

  羞愧欲死的蘇明小終於在辦公室的關門聲中倒在了桌子上,恨不得從十二樓立刻跳下去。等她羞愧夠了擡起頭看見同事們一邊偷看她一邊交頭接耳,再次恨不得從十二樓再跳下一次然後去撞車胎。  

  中午休息的時候,蘇明小躊躇了下,決定假裝失憶忘掉林大公子的邀請,自己去加熱便當。十分鐘後當她從茶水間拿著熱好的便當出來時,立刻看到那個無視員工隱私的男人正坐在自己的桌前看她的電腦。完了,她剛才在看下載的言情小說。但是等她跑過去才更羞愧地發現,他正好看到開頭那場煽情的床戲。啊——啊——她真的不想活了。  

  「林工!你……」蘇明小上前關掉屏幕,努力穩住呼吸做出義正詞嚴的樣子掩飾心虛,「你怎麼可以偷看我的電腦?」  

  剛剛從色情場面回神的林朗看著眼前女人大力起伏的胸部,雖然真的不大,形狀也不是很完美,但是和小說情節聯繫在一起居然……讓他有反應了。  

  若有所思地打量她,不夠白皙的皮膚、說不上小也說不上大的眼睛、鼻子還不錯、唇形雖明朗但卻不是誘人的粉嫩、身材也只能是一般。自從大學那場注定分手的戀愛後,忙於事業「取次花叢懶回頭」的他難道會載到她的手裡?這女人甚至沒化妝!  

  被他怪怪的眼神看得有點毛骨悚然,蘇明小悄悄遠離了他一步,原本囂張的氣焰頓時少了一大半,「算了,看就看了,我不計較……」  

  什麼叫她不計較,她好像忘記現在處於下風的人可是她小明姑娘。他壞笑地著瞄她的便當,「你不計較我計較,不是說了一起吃飯你還熱便當做什麼?」  

  「我又沒答應,我喜歡吃便當。」蘇明小拒絕自己成為辦公室的八卦。  

  「那我們去吃炒菜,我記得有個地方風味小炒很好。」  

  翻個白眼,蘇明小決定直話直說:「林工是在追我嗎?」  

  咦?話題怎麼跳到這裡來了,就算他有這個意向但是現在也不過是方案階段,不一定能進入施工圖的地步。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不動聲色以應萬變,根據經驗,當有人以這種表情問這種問題的時候,不管回答什麼對方都能找出毛病。  

  果然!  

  「要是追我的話,我不喜歡和天天見面的人談感情,我現在就可以直接拒絕你;要不是追我的話,我不想造成大家的誤解。」省得以後拒絕他,被他控訴她浪費他的感情。這倒沒什麼,就怕他要自己賠償金錢。  

  他微微一笑,「你最好答應和我出去,否則我就要朗誦了。」  

  「朗誦什麼?」她一頭霧水,朗誦什麼能逼她出門。  

  他帶著狐狸的笑容以只能她聽到的聲音輕輕背誦:「他吻上粉紅的蓓蕾,手指探向那甜蜜的……」

  「停!」蘇明小咬牙切齒地摀住他的嘴,「說吧,去哪吃,最好撐死你。」再下載小說她就是豬。

  就這樣兩人在其他人竊竊私語中一同下樓去……約會,至少大家都認為這是約會。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為什麼她覺得一路上很多人都在很詭異地看她,難道她職業女性的自我催眠今天非常成功?  

  可是到了樓下,局面再度僵持。  

  「為什麼不上車?」倚著銀灰色的愛車,林朗不知道大小姐她又怎麼了。  

  「吃飯為什麼要坐車去?」就近吃不好嗎?  

  「因為我嘴巴很挑食,而且外面很熱。」  

  「我不喜歡坐車。」她也很挑好不好。再說了,他是公司惟一一個不穿西裝的男職員,他還嫌熱,別人都不活了。

  「為什麼?有車不坐你喜歡走路?」有這種傻子?看她也不像是熱愛運動的樣子。  

  深吸口氣,她決定直接公佈答案,雖然丟人。  

  「我暈車,超過半個小時就會吐。」  

  林朗瞪大眼睛,在這個二十一世紀,一個二十四歲的大好女青年有著美好的未來去享受現代文明的便利。但是暈車?!她怎麼活過來的,不是天天靠走路騎自行車吧?  

  「放心,不會超過半個小時的。再磨蹭下去我們倆都要遲到。」  

  「那我們可以不去。」滿懷希望地看著他,她的便當應該還沒涼。  

  「休想!這裡的朗誦效果比樓上要好得多。」別這麼看著他,他就是在威脅。  

  好吧,承受不起和公司最有價值單身漢一起吃飯還雙雙遲到的後果,蘇明小一臉哀怨地上車,決定一會千萬不忍著,能吐就盡量給他吐到車上。  

  上了車,她打量了一下,看起來車很不錯。於是隨口問:「這車是什麼牌子的,進口的吧。」她看不懂車標,就認得四個環的奧迪,還有中國漢字的紅旗。傳說中的美女標誌的勞斯萊斯估計是她生命中永遠的傳說,可以排除。

  「豐田。」還是原裝的。  

  什麼?!她睜大眼睛怒視他。  

  趁著紅燈看著她,「怎麼了,你家有人被豐田撞死過?」一臉的苦大仇深。  

  「你怎麼可以開日本車,是不是中國人啊,想想南京大屠殺、想想黑太陽731,想想……」姑娘她開始進行愛國教育。  

  林朗聽得崩潰不已,想不到自己做了這麼多年的漢奸還不知道,更不知道開了日本車,就會有無數的亡靈找他算賬,死後還要被先烈祖先嚴刑伺候。等他們到了餐廳,姑娘她還在不可自拔地演講,直到林朗保證一定痛改前非換掉車子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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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9-15 14:52:51

第2章(1)

  一間VIP酒吧裡,林朗和張東洛喝著調酒在聊天。  

  「你怎麼把車換了?」張東洛奇怪地問,林朗不是挺喜歡他那輛原裝豐田的嗎?  

  「因為南京大屠殺。」林朗無可奈何地說,為了堵住那個女人的嘴,只好和大哥換車。現在他開的是老哥的福特,還好她沒想起炸大使館那檔子事。  

  「啊?」不明白兩者有什麼聯繫,「對了,你最近和那個笨丫頭怎麼了?有人告訴我你們是一對。」張東洛不相信自己哥們兒的眼光差到這種地步。  

  「也算是啊。」林朗笑著承認,他是有點想和她談場戀愛。只是那丫頭沒這種認知,只知道他老威脅著拐她出來陪他吃飯是為了讓她受暈車之苦。但是真的決定是她嗎,有點遲疑哦。實在不符合他期許的伴侶準則。  

  張東洛一副「你瘋了」的表情看著他,「有沒搞錯,自從大學開始,對你有意思的女人哪個不比她強,更別說和你那個畢業後就分手的女朋友比了。  

  「你看。」他指著幾個對他們遠遠看來的成熟美女,「從你加入這個俱樂部起,多少成熟嬌媚的理性女強人和感性白領對你有意思,要不是你老是一臉興趣缺缺,孩子估計都好幾歲了。」  

  沒人上來的原因是,會員都是要面子的,萬一情人不成以後職場相見多尷尬。所以幾個美女碰了軟釘以後,就對林朗這個長相事業都不差又不花心的黃金王老五隻敢遠看而不褻玩了。  

  林朗也很火大地唾棄自己,「我也覺得我快瘋了,等過幾天也許我就沒什麼興趣了吧。」從他第一次對她沒什麼看頭的身材有反應起他就瘋了。好幾次藉機和她一起看電腦屏幕的時候,他都想對她進行職場性騷擾。居然對著這麼個女人發情,真是味覺有病。  

  張東洛翻個白眼,「算了,就當報應吧,報應你勾走我暗戀的女人。」  

  「是那女人自作多情的好不好,再說你也沒去追。」  

  「我才不要你不要的女人呢。」他也是很有骨氣的。  

  「看你也不是真喜歡她,真喜歡哪這麼多毛病。」就像他現在一樣,「你不要我不要的女人,要不要和我一起追小明姑娘。」他喜歡叫她小明,感覺特別家常。  

  「好呀。」張東洛居然認真地答應了。  

  被噎住的林朗瞪著他,狠狠喝了一口酒,心卻在彷彿在喝著一種酸酸的學名乙酸俗稱醋的液體。  

  張東洛氣定神閒地看兄弟被他嗆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心裡痛快地大喊:「你小子也有今天。」  

  當年林朗和校花女友分手後第一件事就是拉他一起去喝啤酒慶祝。看張東洛為暗戀的人和別人勞燕雙飛猛灌白酒後,林朗在一邊興奮地大喊:女人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結果喝完了酒把賬單都留給醉醺醺的手足來付。  

  現在真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蘇明小明白不能再這樣了,雖然頓頓午飯有人承包,但是每天中午被汽車荼毒的感覺太痛苦,雖然他的車上現在都備有暈車藥,小冰箱裡也冰著冷飲隨時準備急救,可是她還是受不了這種折磨,她上班都不怎麼敢坐公車地跑去坐地鐵,現在為了吃飯居然每天要坐上兩次汽車。  

  她真的好不想去!但是那個卑鄙的男人每次都拿那次失足被他瞄到的小說威脅,可恨她一直沒有勇氣和骨氣拒絕這威脅。  

  籌劃了快一個月,她終於找到了辦法。在網絡上精心挑選了最限制級的幾部小說,假裝不經意地介紹給同事。效果果然不錯,看她們最近個個面目含情就明白即使有那麼幾個道貌盎然偽君子當面不屑,背地一定是看得不可自拔。就說嘛,哪有不好奇黃色劇情的!  

  嘿嘿,掩蓋汙點的最佳辦法就是把周圍都染黑!  

  所以可以想見林朗再一次邀她吃飯時,她拒絕得有多麼得意洋洋了。  

  林朗微微有點詫異,難道她終於知道反撲了?雖然時間晚了很多,但說明她還不是純粹的笨蛋,起碼還是知道去解決問題。林朗即使失去了籌碼,還是頗感欣慰自己的眼光不是糟到極點,但是他故意壞心地忽略她一臉「快問我為什麼啊」的表情轉身離開,果然氣得她內傷不已。  

  很久沒吃便當了,被各種好菜養得有些嘴刁的蘇明小有一口沒一口地邊吃邊聽同事聊天。主題是某婚姻雜誌上刊登的包二奶案例。  

  「這個女人真能忍啊,老公都偷生了兩個小孩,她居然還幫他養。」  

  「我看十三樓的王經理也有跡象,樓下的咖啡廳老闆說他看到好幾次王經理和一個抱小孩的女人一起喝咖啡。」八卦、八卦……  

  「那他老婆也不會離婚,王經理條件不錯,真離了哪再找個更好的?女人青春那麼短。」繼續八卦……

  「不可以這樣的!」化身成正義使者的蘇明小本來是想在一旁偷聽,再伺機打入同事的大家庭中。但是她無法忍受了,正是這種姑息的態度才造成了現在這個罪惡包二奶現象。  

  同事們嚇了一跳,不過看她進貢「黃色小說」的分上,今天大家比較和藹。  

  「什麼不可以這樣?」好恐怖的氣勢,她背後的火焰溫度有一萬吧!  

  「女人不能軟弱,那樣只能姑息罪惡的男人。」怒火中燒地丟開便當,蘇明小站起來自覺很理性、很獨立、很有想法地開始演講。  

  「男人都是獸性的動物,姑息他們只會造成性病氾濫、道德淪喪、青少年心靈陰暗、社會糜爛,人類失去拚搏的動力,更發指的是惡化人口膨脹,進而加劇資源流失。所以我們一定要約束這罪惡的根源,給予最嚴厲的打擊!」

  她還忘記說男人會造成地球爆炸引發世界大戰,搞不好當年恐龍滅絕都是男人在作怪。眾人沈默地看著欲罷不能的偏激分子,在她背後無聲無息地站著公司的兩大名草,林朗和張東洛。  

  但是蘇明小已經深深沈浸在新時代女性對性氾濫的熱情討伐中,她渾然忘我地繼續煽動,「那種背著老婆偷腥的人渣為什麼還要原諒他?要是我的話……哼哼。」  

  冷笑兩聲,各位聽好了,精彩不容錯過。  

  「要是我的丈夫不愛我了想再找個老婆。那我會很乾脆很理性地回答:休了,財產對半!  

  「但要是他和別的女人不小心擦槍走火發生了純粹的肉體關係,我一定會把他先閹後休,財產歸我。

  「最不可原諒的就是他偷腥不承認還被我抓到。我對他處以不同殘忍的先閹再休最後殺,過程的慘烈程度會視情節的惡劣情況調整,當然遺產是我的。  

  「可是我也是很理性的,要是他真的愛上別人要求我成全他們。我會退讓的,可是財產要全歸我,我還會很感性地祝福他們。」  

  口沫四濺地發表完自己的觀點,理性的蘇明小等著大家對她說:「我們也這麼想的,你真是說出了大家的心聲,你好有想法哦。」可是四周只有沈默。  

  眾人滿頭黑線地看著她等待表揚的臉,心中暗想:理性的小明姑娘,前提是你要找到個敢娶你的男人,而現在你背後的那個老天爺不長眼塞給你的高檔單身漢快被你嚇跑了,恭喜你,以後永遠沒有被當做變態兇手關起來的可能了。

  林朗在眾人同情的目光中輕輕咳了一聲,「小明,你平時都看什麼書?」緩解一下氣氛,順便找到是什麼教育出這麼「理性」的女人,他有點懷疑姑娘她是不是有過什麼悲慘的婚姻生活,不過她的年齡實在不像。  

  被背後突然出聲的男人嚇了一跳,但是蘇明小還是反射性地老實回答:「我小學二年級看《金瓶梅》、三年級看《悲慘世界》、五年級開始看《婚姻生育雜誌》,到了初二看寫實生活小說,然後又一路看言情小說到現在……有什麼問題嗎?」  

  有問題,有很大的問題。通常在小幼苗成長時,過早的施肥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提前蓬勃地發育成參天大樹;一種是被活活燒死在萌芽期。蘇明小姑娘很明顯是屬於後者,對愛情和異性的憧憬早就胎死於小學裡看到的某種不良書本中。

  「你……」林朗不死心地問,「談過戀愛沒?」談過的話還是有藥可救。  

  「我幹嗎要談戀愛?!」蘇明小尖叫,然後再度變身成理性感性知性的都市麗人開始發表她獨特的見解。

  「談戀愛無非兩種情況:一種是分手一種是不分手,既然會分手我去談什麼?不分手也分兩種情況:一種是結婚一種是不結婚,連結婚的誠意都沒有,我談什麼戀愛?結婚又有兩種情況:一種是離婚一種是不離婚,會離婚我談什麼戀愛?不離婚也分兩種情況:一種是幸福一種是不幸福,不幸福的婚姻我要來做什麼?幸福的婚姻無非是伺候公婆加老公,生了孩子醜了身材再多個祖宗,等到孩子長大結婚生個小祖宗,一輩子就是個年華自由兩頭空。」  

  精彩!大家紛紛鼓掌。好流暢!不過……「你是不是看過《讀者》上關於美國邏輯專家勸公民服兵役的那個文章?」

  「你也看過,我超佩服那段話的。」蘇明小找到了知音,興奮地再次尖叫。  

  我們都看過,不過姑娘,那是個笑話。眾人再次沈默。  

  那文章是這樣說的:你們服兵役無非有兩種情況,一是上戰場一是不上戰場,不上戰場有什麼好擔心的;上戰場有兩種情況,一是去前線一是在後方,在後方有什麼好擔心的;上前線又有兩種情況,一是會受傷一是不會受傷,不受傷有什麼好擔心的;受傷也分兩種情況,一是輕傷一是重傷,輕傷有什麼好擔心的;重傷又分兩種情況,一是會死一是不會死;不會死有什麼好擔心的,而死了還擔心什麼。  

  蘇明小基本是原版照抄。  

  林朗在大家滿頭冷汗中仰天長歎。古人云: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心志,餓其體膚……行拂亂其所為,然後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老天爺派了蘇明小來折磨他,不知道是準備降什麼艱巨的「大任」需要對他如此地磨練?難道是完成世界和平的歷史使命?反正不會比解決全球泥土流失問題簡單。請寬恕在下只是凡夫俗子,這等美差還是由其他男人去享受吧!  

  從那天起,蘇明小發覺世界一下子美好起來,所有人都對她好親切,包括張東洛。林朗現在也只是偶爾才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不再來騷擾。  

  她哪知其他人是覺得有一顆不正常的腦子已經很可憐了,還是從小學一路不正常到現在,何苦狠心給她小鞋穿。至於林朗他正在努力地放棄,天涯何處無芳草,何苦戀這朵喇叭花?  

  又過了一個星期,林朗終於連看她也很少打量了。大家也慢慢接受了她,吳菁菁甚至成為了她的朋友。

  和平的日子過得很快,蘇明小姑娘進公司的第一個月的薪水足足有兩千塊耶。這是她第一次領薪水,那個激動啊,甚至在公司都想大喊,我拿薪水了、我拿薪水了!看大家都是很愉快的樣子,她忽然好想問他們的薪水是多少。

  「吳小姐,請問你薪水多少?」吳菁菁正在網上查自己的工資賬戶,冷不丁差點被背後的聲音嚇死。

  「你幹嗎站我背後?我在寫賬戶呢。」難道想偷看冒領?  

  「別擔心,我連我家電話號碼都不記得,別說你的賬戶了。」蘇明小連忙保證,甚至不介意暴露自己的弱點。

  倒也是,看她的樣子就算有賊心也沒賊膽,就算哪天不小心喝多了酒有了賊膽也沒那個做賊的本事。吳菁菁好沒氣地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神,「幹嗎問我薪水,你不知道公司要求職員薪水彼此保密的嗎?」  

  「但是我很想知道,要不我先告訴你我的是兩千,你的呢?」她追問,如果吳菁菁的薪水比她的少她就爽死了。

  這麼一點錢看把她樂的,「你告訴我也沒用,我不想說。」吳菁菁拒絕配合,甚至還鄙視地掃了她一眼,「再說你幹嗎只問我?去問別人啊。」  

  「你就告訴我嘛,你比較好說話,到底薪水多少?」蘇明小幾乎粘到她身上。  

  背後有人問:「為什麼要問她薪水?」  

  「可我就是想和你比比薪水嘛。」蘇明小也有點急了,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何必拘泥於小節,說一下會死啊?大不了點到為止,不傷及姓名便是。忽然她發覺,剛才說話的不是吳菁菁而是個男人的聲音,怕怕地轉過頭,果然是棺材臉張東洛。

  「你要和我比薪水嗎?好啊,來辦公室我們比比。」張東洛面無表情地回答。  

  「你知道不知道每個人的薪水都是不一樣的?」張東洛在辦公室盡量要自己不要發火,要同情智力低下者,「所以員工的薪水只要他們自己心裡清楚就可以了,不可以說出去。」  

  「為什麼?別人又不會搶。」蘇明小委屈地問。她是新人小菜鳥,什麼都不懂嘛!  

  「因為薪水也是公司管理員工的一種策略,薪水透明會造成員工間的不良競爭,還有……我幹嗎要告訴你?!」張東洛忽然發現自己幹嗎那麼老實?「總之不可以問,至少不能當著別的同事的面問。明白了吧,還敢不敢問我薪水了?」

  蘇明小搖搖頭,「不問了……」  

第2章(2)

  張東洛正為她難得如此乖順感到欣慰,大手一揮準備叫她出去。  

  沒想到她接著又說:「因為男不問錢財女不問芳齡,這個我懂。所以經理你能告訴你多大年紀了嗎?」她很好奇啊。

  張東洛一口冷氣吸上來沒喘出去就被嗆住了,咳紅了一張臉,「你……你的腦子沒毛病吧?」  

  「謝謝經理關心,剛發了薪水頭疼好多了。經理你人真好,難怪林工說你是個面惡心善的好人,我剛才看的小說裡的男豬也和經理一樣是個很體貼的酷哥。經理你是不是內心也和他一樣的溫柔體貼?放心,我不會以貌取人的。」蘇明小理所當然地回答,然後在他逼人的眼光中越說越害羞。  

  可他很想按腦容量殺人。張東洛的頭瞬間大了數倍,他手指無力地指著門,「出去,今天我不想再見到你……」

  蘇明小施施然地飄了出去,還在想著張東洛的紅臉陶醉。然後站在吳菁菁的面前發出夢幻般的感歎:「張經理好可愛哦,他對著我害羞得臉紅了……」  

  嗯?!吳菁菁馬上摸向她的額頭,是有點燒。  

  「討厭啦,是真的,剛才張經理看著我忽然就臉紅了,你說他是不是喜歡我。」蘇明小還在做夢。

  「你不是不談戀愛不結婚的嗎?」吳菁菁一臉黑線地看著她發春地盯著經理室,這女人說話像放屁啊!

  「我不介意談個初戀的啊。」蘇明小轉過頭聲明,「再說書上說經理這一類型就是不會花心的那種,我願意把純純的少女心送給他。」  

  林朗要交代蘇明小圖紙的事情,在她座位上等了半天不見她的蹤影,擡頭才發現她居然趴在別的員工桌上摸魚。走過去正要擺出上司的威嚴嚇一嚇她,結果就聽到了她最後的幾句話。  

  「他是什麼類型的?」他不動聲色地問,本來自認對她死了的心裡有點酸。即使已經決定不招惹這個劣質品,但是聽她這麼說還是不舒服。他當初追她,她嚇得好像他謀殺她一樣。現在她居然對別的男人耍花癡,他的條件會比張東洛差嗎?

  被他嚇了一跳,但是已經催眠成等愛純情小女人的蘇明小開始發揮最強韌的粗神經。稍稍穩了一下心跳,就興奮地發表她的結論:「根據我的超強觀察力還有來自小說最經典的參考,張經理是一個外表酷帥穩重、內心深情體貼的好男人。」

  拜託,他好像是一隻經常發火的暴龍吧?!眼前兩人木然地看著觀察力差到極點的蘇明小。  

  「外在表現的和他的內心不吻合,他其實是純情善良的,而且有一點點害羞,還有著溫柔善感的心靈。他會為了幫女朋友買花而羞澀得臉紅、會為了一句表白而吞吞吐吐,但是他會對自己的女朋友體貼寵愛,甚至願意幫她洗內褲。而且他很可能是處男!」  

  蘇明小說得如夢如幻,其實是抄襲小說裡台詞。但是這套理論的確幾乎可以把言情小說裡酷哥型地人物一網打盡,所以不能怪小明姑娘。更何況她是如此地相信小說是不會錯的,即使錯了也是張經理的錯!  

  林朗和吳菁菁同情地看著蘇明小背後一張臉已經快紫了的張東洛,莫非這就是蘇明小方才說的「張經理臉紅了」?可憐啊,被氣成這樣還被白癡誤會成害羞。  

  「所以我想我得去探索他的內心,我決定……」蘇明小正要闡述她準備成為張東洛的追隨者,她忽然覺得心有靈犀地轉過身來,「張經理,我們好有默契啊,你剛站在我背後,我就感覺到了。」啊,他又在害羞了。即使她沒把後面的話說出口,但是她一臉的嬌羞也明白地告訴大家她是這麼認為的。  

  花癡,他站你背後很久了,你能感覺到不是因為默契,而是來源於你僅剩的直覺對五百萬高額殺氣的示警。不過職員們沒有膽子在兩個老闆面前開口,尤其是在張東洛已經快發狂的時候。  

  張東洛很想掐死她,真的好想,想得快瘋了。可是他敢不敢碰她一根寒毛,他怕這個花癡會以為打是親罵是愛而賴上他。她顛倒黑白的能力比林朗還要驚人,而且林朗往往只是在開玩笑。但她已經脫離了人類所能想像的極限,這簡直代表了一個猿猴進化成人類過程中衍生的新物種。她怎麼打入人類內部這麼多年沒被發現的?  

  很努力地深呼吸平復心中怒火,自從認識她以後好像經常重複這個動作。先向後跨一步遠離她,保持安全距離後,張東洛壓下火氣盡量冷靜生疏地問:「蘇小姐,請問你看到我幫女朋友洗內褲了嗎?」  

  「哎呀,你聽到了啊!我沒有看到,但是就算有你也是在你家浴室洗的吧,除非……我是你的女朋友……」她害羞地說不下去了。  

  「你害羞個鬼啊!」張東洛終於忍不住爆吼,「老子寧願要隻豬都不要你,再發花癡把你從十二樓丟下去!阿朗,以後她的事情你全全負責,別叫她出現在我的面前。」說完吐血離去。  

  林朗若有所思地看著目送張東洛背影的蘇明小。很好,這個女人打擊到他男人的尊嚴了,先記著,等秋後一起算賬!

  整個寫字間像被颶風刮過一樣,一片寂靜。  

  許久一個不知死活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菁菁,他是在害羞吧?雖然很可怕,但是好酷好可愛哦!」這是蘇明小在對吳菁菁很大聲的「耳語」。  

  心裡酸酸的林朗瞬間恢復正常,無限慶幸自己提早從泥淖中超脫。好危險,就算不為自己未來的幾十年著想,單單考慮到下一代的智商問題,這個女人就沾不得。  

  健身中心的跑步機上,張東洛揮汗如雨地發洩著在辦公室被那個蠢蛋激出來的怒氣。當他搖著頭甩掉額頭上的汗水時,一隻陰險的手悄悄地把跑步機的頻率調快了一倍。張東洛被突然抽風的機器差點掀翻,連忙穩住身體從上面跳了下來。他瞪著在旁邊神態自若地喝著運動飲料的林朗,不明白自己哪得罪他老人家了。  

  「你搞什麼鬼?今天陷害我幾次了……」話尾消失在林朗看起來很故意地往他身上倒飲料的動作上。

  「啊,不好意思。」林朗拿起剛才旁邊用來擦器械的抹布很「誠意」地幫他邊擦邊道歉。  

  「我又到你的休息室睡午覺了?」林朗的床一向佈置舒服得讓人上去就想當睡美人睡個幾百年。所以公司裡和他熟悉的人都喜歡偷偷去睡,恨得有點小潔癖的林朗經常責令他們自帶床單。  

  「沒有。」  

  「我又擅做主張給你接工程了?」林朗接工程很謹慎,一定要考察周邊環境、人文氣候等方方面面,所以基本他的工程都是本人去談的。  

  「沒有。」  

  「我殺你全家了?」張東洛已經開始冒火了。  

  「沒有。」  

  「那你為什麼一直想害我?!」他咆哮出口。  

  「因為我不爽。」  

  張東洛沈默了。認識他這麼多年,絕對不會在他說完這句話以後再白癡地問:「為什麼不爽啊。」因為認識林朗的人都知道,他不爽不需要理由。  

  眼看兩人之間的空氣一觸即發,一個漂亮的女會員走過來輕快地打招呼:「嗨,兩位帥哥能不能抽出點時間給女士?」  

  林朗丟開手裡的抹布,聳聳肩,「沒問題,那邊談。」然後和女會員走向休息區。  

  張東洛恨恨地盯著他半天,火大地跟上,誰叫是從大學開始就做了八年的兄弟。  

  這個美女叫艾雅,是某廣告公司的公關助理,為人爽朗,交際能力一流,在國外呆過一年,回國後就成為新新人類的代言人,很會玩也敢玩。曾經不止一次邀請過他們去參加她的性愛派對都被拒絕。  

  艾雅欣賞地看著張東洛健壯的體魄,但是知道這個男人是絕對看不上她這樣的「放浪女」的,即使從來不覺得自己及時行樂的生活態度有什麼錯,但是還是不免失落。算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是這樣的,阿飛要組織一次出遊,人數不夠,想問你們要不要去。」  

  「阿飛?任成飛?我們交情不怎麼樣吧。」林朗叫來兩杯調酒,果然很氣死人地忽略旁邊的兄弟,「再說,他不是你們那一圈的人嗎,叫幾個伴遊還不容易?」  

  艾雅挑眉,「你不知道啊,自從一年半前他和他老婆離婚後整個人就變了,現在守身如玉地放話,誰要是敢勾引他,不管面子多大,都是一記老拳。」  

  「哈!」張東洛自己叫來一杯酒,嗤笑,「騙鬼吧,他守身如玉,你就是貞潔烈女了。」  

  「你……」艾雅變臉,張東洛這幾句話說得實在很沒風度。  

  「別理他,他最近被雷劈了。」林朗示意她繼續說,他大哥和任成飛是朋友,他的老婆還是他大嫂的好朋友。

  「一年前,他老婆抓到我和他在床上,就面無表情地要求和阿飛離婚。不過那女人真強,她要求把財產都給她。」艾雅對這種玩不起的女人很不以為然,「阿飛是律師怎麼可能讓她得逞,協商後財產對半。但是後來阿飛就開始不對勁了。」

  「先是不願意和我們一起玩了,後來和我也不聯繫了。一年前,他宣佈要做個好男人,但是他老婆不甩他。他這個人做起事情來瘋得很,馬上跑到他老婆所在的公司去當小職員天天跟著她,還說什麼跟到她原諒為止,真是腦子壞了。」

  張東洛聳聳肩膀,「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要是我直接建議他去自宮,他老婆肯定馬上回到他的懷抱。」

  林朗回頭皺眉看他,「你的論調怎麼這麼耳熟?」  

  「還不是被公司那個瘋女人影響的,只要聽說某人可能私生活不檢點,她立刻在公司暴跳要去讓那人斷子絕孫。」張東洛好沒氣地白他一眼,都是他帶進門的禍水。  

  「哦。」林朗點頭,難怪他現在面對艾雅也覺得不舒服,想起上次那女人的論調就毛骨悚然。那天蘇大小姐看到雜誌上一個新新人類的文章說自己有過多少次一夜情。她立刻氣得幾乎把便當盒給啃下去,後來發表的那段絕世經典的話。

  艾雅悠閒地喝了口酒接著說:「聽說他現在和老婆連手都沒拉上一次了,更別說約她出去,這次他想辦個聚會一起出去玩,順便聯絡感情。但是我們這些人都不能去,只能找些聖男聖女去,所以就找你們倆了,最好你們各自帶個小女人來。」嘲諷地笑了笑,交友自由現在是全世界的趨勢,只有中國人還這麼保守。  

  「他們倆單獨去不行嗎?」林朗問。  

  「他老婆不肯啊,以前他老婆對你們倆的性格挺欣賞的,你又和他有點交情,所以就找你們了,不然這個俱樂部還有幾個有資格去的。」艾雅冷笑了一下,「放心,是去一個度假農莊。阿飛為了討老婆歡心選的地方很不錯,這個地方肯定符合你們的口味。」  

  林朗心動了,「把公司的小明姑娘帶過去的話……」那一定很精彩。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下,壞心地決定把公司養的怪獸放出去荼毒其他人。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9-15 14:53:47

第3章(1)

  「不去,堅決不去。」小明姑娘寧死不屈,「為了去一個什麼破菜園子要我被暈車折騰三個小時,你殺了我比較快。」  

  「是農莊!再說會給你準備暈車藥的,你怕什麼?」林朗在星期五的下午堵住她的去路。  

  「那我也沒興趣和陌生男人出去消磨我美好的週末,我要睡覺。」蘇明小懶得看眼前的「陌生男人」,好沒氣地想繞過去。  

  陌生男人?林朗只好使出殺手鑭,「張經理也去,而且還有個要吃回頭草的種馬可以任你蹂躪,另外這次出遊全部報銷。當然蹂躪得好有獎金。」  

  哇——好誘人啊,最誘人的是……「那個種馬是說你自己的嗎?」蘇明小興奮地問,她想批判他很久了……不過看他淩厲的眼神好像不是哦。  

  猶豫了一下,蘇明小開口:「要去可以啊,但是我有個問題憋了很久了,你要是能告訴我,我就去。」

  看她一臉凝重,林朗也跟著嚴肅起來,「你問吧。」  

  蘇明小踮著腳尖趴在他耳邊鬼鬼祟祟地問:「你的薪水是多少?比兩千多嗎?」  

  啥?!林朗震驚地看著她一臉期待,接著也趴在她耳邊鬼鬼祟祟地回答了一個數字後愉快地說:「明天早上六點,我們去你家門口等你。」然後不自覺地摸著耳垂吹著口哨回家去。  

  許久,蘇明小才從呆滯中清醒,「禽獸啊!比我多了二十幾倍!」  

  她不知道的是,這個公司其實是林朗和他的幾個大學同學合開的,他不僅是老闆之一,而且因為他的資質最好——當初得了好幾次設計大獎,所以整個公司幾乎是靠他的名氣才發展起來的。這麼一個強人當然不是她這種新進菜鳥所能比擬的。  

  因為聽說要玩兩天一夜,蘇明小很怕東西沒帶全的話,到了那個荒涼的菜園子不知道怎麼辦好,於是她收拾了一個很大的旅行包。要不是林朗打電話再三保證有屋子住,她幾乎想去買個睡袋,最終因為那東西太貴而作罷。結果因為收拾東西太專心,睡晚了,第二天她家差點被喇叭聲給肢解。  

  老早就告訴老媽說她要參加公司組織的活動去郊遊,所以老媽不堪喇叭騷擾後很乾脆地把睡意朦朧的她連同大行李包一起丟出門去,連早飯都沒給她吃。  

  豪華中巴上是三男二女,除了林朗以外,一對男女親密的樣子明顯是夫妻,另外一個氣質很冷的美女和她身邊充當司機的男人不知道是情人還是仇人,氣氛不是很愉快。  

  林朗打量了一下她身上清爽的T恤和熱褲,再瞪著她的大旅行包,事實上車上除了司機以外其他人都很敬畏地看著幾乎比她人還大的背包。  

  「你是準備私奔呢還是逃難呢?」  

  「不是要去菜園子嗎?我當然多準備點東西了。」蘇明小的外公是個菜農,她小時經常在老家的菜地裡摘番茄吃,所以她認為農莊就是菜園子。  

  「菜園子?」眾人看著她嚴肅的表情,知道她真的不是在搞笑,而是她本來就是個搞笑的人。大家咳嗽了幾下,想看她一會看到「菜園子」的表情。  

  「算了,你背就背吧,反正有車。」林朗幫她把沈死人的行李和她一起拉上來。所有人的東西加一起都沒她一個人的東西多。  

  然後林朗給她介紹車上的人,司機就是吃回頭草的任成飛,是個律師,現在還兼在一家出版社當顧問、冷美人蕭若是一家小出版社的編輯、那對夫妻是林朗的大哥大嫂林爽和張綿綿,他們分別是任成飛和蕭若的好朋友,這次臨時跟過來的。本來還有對情侶要來,但是由於林家夫妻的插隊,他們自己去別處玩了。  

  看到蘇明小,林爽夫妻和林朗交換了一個眼神。其實早在艾雅拜託林朗之前,張綿綿就叫林朗去參加攪局了,當他們聽說他帶了這麼個恐怖角色,連忙要跟去看熱鬧,看看天下可以亂成什麼樣子。  

  蘇明小在被介紹給任成飛的時候,非常有深意地看著他,看得他心裡發毛,嚇得他趕快別過臉專心開車,心裡嘀咕林朗怎麼找來這個女人來?  

  還沒去接張東洛,車子就拐去接他。沒開出幾步,林朗看到蘇明小一臉菜色,連忙倒了顆藥給她。可能是心理作用,吃下去以後蘇明小臉色好多了,也比較有心思說話。她沒忘記自己來的目的就是對某個人面獸心的傢夥進行教育,於是清清嗓子準備開始戰鬥。  

  當然聲討是要講戰線的,首先要確定夥伴,人家夫妻好好的,不可以去打擾,萬一破壞了夫妻感情會被天打雷劈的。林朗是個男人,不能達到統一戰線同仇敵愾的效果,她現在的同盟軍只能是那個看起來和自己一樣很理性很感性很知性的蕭小姐。  

  「蕭小姐,你看不看浪漫小說?」  

  沈默的蕭若想不到她居然會找她閒聊,愣了一下回答:「我是個編輯,當然什麼作品都要看一些。」

  林朗被她訓練得已經敏感地覺察到她要說什麼了,然後他很同情地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司機先生,等待著蘇氏經典語錄的問世。  

  「那麼你對小說裡那種背著老婆偷情的該千刀萬剮的爛男人有什麼看法?」直接單刀直入挑開話題。

  林朗這才發現一個很嚴重的事情,他沒有告訴這個小丫頭任成飛和蕭若的關係。蕭若就是任成飛要吃的那根回頭草,他連忙收起笑容,悄悄趴在她的耳邊想告訴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走開,不要想為你們男人辯護,我要連同一切未婚的女孩子帶著正義向你們男人宣戰!」  

  林朗冷不防被她推開,覺得自己盡力了,也就心安理得地看戲。  

  蕭若冷靜地回答她:「千刀萬剮。」  

  「很好。」蘇明小得到支援地大叫,「我也這麼認為的啊,我們很有默契嘛。」  

  姑娘,這是你自己說出來的,車上除了當司機的任成飛大家都默默在心裡念著不可以笑,這麼詭異的情況不是笑的時候。  

  「這種男人應該揮刀自宮去練『葵花寶典』,等練成個女人後再嫁一個比他更花的男人,他就知道什麼叫因果報應了。」很創意的方法吧。  

  車上頓時爆出了一聲大笑,張綿綿受不了了,笑倒在老公懷裡。  

  「阿朗,你公司的職員很有趣啊,以前怎麼不給我們介紹一下?」那麼任成飛受的罪就比現在會多出十倍。她是蕭若的好朋友,看到他欺負蕭若心裡一直都很不滿。蕭若不想再和他牽扯,所以什麼沒說就離婚了。可是她張綿綿可看不過去,背地裡暗整他,卻被他照單全收,但是假如加上蘇明小的話,他鐵定保持了不了這一年來的好風度。  

  「林少奶奶,你整我還不夠啊。」任成飛苦笑著看了張綿綿一眼,知道她在想什麼。然後順勢看了蕭若一下,其實他不介意被整,只是希望被蕭若整。以前是他對不起蕭若,但是蕭若除了離婚什麼都沒做就平靜地離開了他。現在他終於明白以前的他多麼的愚蠢,可是蕭若對他的懺悔都只是淡笑不語,她不罵他也不再理他,而是選擇遺忘,哀莫大於心死。假如蕭若能和蘇明小一起罵他的話,也許兩人之間還有轉機,可是現在的樣子……他的臉色沈了下去。  

  林朗很看好蘇明小的煽動能力,這個短時間就把公司一半人洗腦的小丫頭還有什麼殺傷力的武器,他期待地看著蘇明小補充口水的猛灌果汁。心想她要是能順利地完成攪局任務,一定給她加薪,以後作為公司的形象大使專門對付一些�嗦的客戶,看誰還敢沒事來公司找麻煩。  

  蘇明小一氣喝下一大瓶果汁後,接過任成飛的話尾,「什麼叫夠,你沒聽過嗎?愛無止境,恨是也無止境的,只要你吃了一天屎就永遠改變不了做狗的本能。」  

  正在吃蛋糕的張綿綿馬上把剩下的蛋糕塞給了老公。  

  「那要怎麼辦才能讓那個女人原諒我?」任成飛一邊開車一邊從鏡子裡看蕭若的表情,這就是她的想法嗎?分手後她從來不告訴他她的心思,連單獨談話都不願意,卻跟一個男人整夜整夜地聊天,讓他在門外嫉妒得想殺人,可是卻不敢去打擾,因為他沒了資格。  

  「原諒?原諒什麼?」蘇明小跳腳,「你們男人就是這樣,做錯事的時候就在想,等以後補救就可以了,然後就可以肆無忌憚地犯錯,真是人渣禽獸。」  

  任成飛歎息:「假如他終於醒悟了呢,難道就沒有一個機會嗎?還是你不知道。」  

  蕭若靜靜看著窗外,她知道林家兄弟和張綿綿在看戲,也知道任成飛的話是說給她聽的,但是她真的已經死心了,這次出遊就是想證明給他看,他們沒可能的了。  

  「我當然知道。」蘇明小覺得他在侮辱她的理性和知性,開玩笑,她是誰,小說專家哦,怎麼可能不知道。

  「通常女人是很死心眼的,只要她愛上一個男人一般就是一輩子,即使不愛了分開也是心裡永遠的一粒沙子。所以面對男人的背叛一樣,沒有女人可以忍受的,假如她能忍受,要麼是她不愛你、要麼就是她想在痛苦中慢慢地磨去對你的愛,然後再離開。」摘抄網上看到的言論。  

  「這時候的男人通常還傻傻地以為女人很好欺負,經常是一犯再犯,直到女人在沈默爆發,然後一切都追悔莫及——」蘇明小感慨,「但是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他們破鏡重圓。」  

  然後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中,蘇明小一字一句地吐出答案:「從、時、光、隧、道、回、到、從、前。」

  車子同時一個緊急剎車,停了下來,路邊的張東洛打開車門上了車,看到大家都在咳嗽,一頭霧水,「怎麼了,看到我有這麼激動嗎?」  

  沒有,但是大家說不出話來,只能拚命地咳嗽,剎車加上這個小姐的言辭簡直是殺傷力驚人的原子彈,炸得大家現在回不了神。  

  張東洛看著大家的視線,瞭然。看來這個恐怖殺手發揮了她強大的力量,不枉費他犧牲週末來看戲,只是有點遺憾,原來這幾個人也拿這個女人沒轍,這禍水真的要在公司呆到他進精神病院為止嗎?  

  「張經理,你來了啊。」蘇明小熱情地想接過他手裡的手提電腦,順便騰出身邊的位置給他,「張經理你坐啊。」

  嘴角抖了一下,張東洛誓死不坐那個危險的位置,上前走到林朗旁邊,想坐在他裡面的位置。卻被他淡笑著轉過臉拒絕,搞什麼啊,這傢夥這幾天吃錯藥了?沒辦法,他又想坐到蕭若後面的位置,差點被任成飛用眼光砍死。難道只能坐在那個禍水的旁邊?他痛苦地朝那個位置邁開步子,在快到達的時候,一個人影閃電般搶先佔領了,他定睛一看是林朗。

  原來……張東洛恍然大悟為什麼這些天遭受暗算了,原來林二公子吃醋了啊。雖然覺得被暗算得冤枉,但是還是感動自己逃過一劫。他露出「你小子也會這樣」的表情走過去,經過林朗的時候特別小心留意地下,果然看到他的腳陰險地橫在路上,真是不可愛的男人。  

  小心地跨過去準備坐下,只見兩人交錯的剎那,一陣凍死人的冰涼從背後撲來。他被冰得禁不住一跳,頭結實地K到車頂,哀號著頭昏眼花地坐下,果然背後被林朗手裡的飲料給暗算到了。  

  「張經理。」蘇明小看到自己認定的好男人被欺負,立刻起身準備前去安慰。剛才她有看到林朗是故意的,發指啊,自己兄弟都不放過。她恨不得馬上撲到張經理的旁邊表示自己的溫柔,可是旁邊的這個卑鄙小人用他的長腿把路堵得死死的,根本過不去。  

  恨恨地看了他一眼,這傢夥滿臉寫著「你求我啊,你求我啊。」真是讓人火大。腦子一熱,直接擡起腿準備從他大腿上跨過去,林朗倒真的被她的大膽嚇到,這妮子做事不經大腦的嗎?只見車子及時來了一個顛簸,蘇姑娘一個站不穩就撲坐在了林朗的大腿上,她嚇得尖叫一聲努力想撐住自己,卻感到什麼東西拉了她的衣服一下,胸部結結實實貼上了他的臉。

  車廂裡的溫度頓時上升了兩百個百分點,大家都呆看著煽情地坐在林朗大腿上的蘇明小,太急切了吧!

  「啊——」蘇明小頓時羞憤欲死,把胸部從這個色狼的臉上移開,她剛才感覺到這個色狼磨蹭了一下色頭,急忙想爬起來擺出正氣凜然的樣子來譴責那殺千刀的司機和這個偷拉她衣服的混蛋,不料同是男人的任成飛接受到林朗一臉幸福的表情,頓時剛才從蘇明小受的怨氣開始飆起,把握時機又是一個轉彎,蘇明小果然不受控制地又栽了下去,林朗再次深受福利,這次他帶有準備地對準位置,並偷偷把她抱住。  

  蘇明小淒慘一叫,七手八腳從他身上強行彈坐到一邊,雙手護住胸口,「你這個流氓禽獸混蛋茶葉蛋!」她的臉又氣又羞快出血了。他剛才……居然……  

  「怎麼了?」張綿綿絲毫沒有為小叔吃人家豆腐感到愧疚,反而很興奮地問。這個小叔很少對女人這麼不規矩的,事實上從剛才目睹的過程看,林朗真的已經可以構成猥瑣罪抓起來了。那個蘇明小幾乎是被他拉到他身上的,當然,前任種馬任成飛的開車技術也很了得,時機配合得完美無缺。  

  「他……他……」蘇明小羞得要命,總不能說這個混蛋偷咬她那裡吧!現在那裡的衣料還因為沾了他的唾液而涼涼的。惡狠狠地看著眼前男人無辜的表情,然後低頭看到,他的手很隨意地搭在大腿上,真的很隨意,不過是搭在她的大腿。忍不住偷偷踹了一腳過去然後坐好,聽到他悶哼了一聲,氣得快吐血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了一些,她咬牙切齒地嘀咕一聲:「給我記住。」  

  林朗微笑著看她還是紅彤彤的臉:就怕你記不住呢。在他還沒決定要不要收納她之前,絕對不會給她出牆的機會。

第3章(2)

  張綿綿聽不到他們在嘀咕什麼,連忙用老公撐起半個身子喊:「你們在說什麼呢?蘇小姐,你沒事吧。」快說有事快說有事。  

  飲恨不已的蘇明小實在說不出口他對她做了什麼,只好從牙縫裡恨恨蹦出兩個字,「沒事。」  

  林爽清清嗓子接著剛才的話題,隱藏弟弟其實是一個對女職員性騷擾的變態的事實,「剛才蘇小姐說讓那個讓女人原諒男人的背叛的方法是什麼來著,剎車聲音大我沒聽清楚。」別告訴他真的和他剛才聽的那樣。  

  蘇明小勉強從剛才的事情拉回注意,懶洋洋地回答:「因為我每次從小說裡看到這裡已經發狂了,實在不明白作者為什麼亂扯幾句,然後叫那男豬說幾句我愛你,女豬就爽快地原諒他。我覺得要麼你坐時光機器去抹去以前的錯誤、要麼你就祈禱這是一本小說,去給作者送禮。」  

  眾人沈默,如果這是一本小說的話,是不是比較像《愛麗絲夢幻奇遇記》,這個滿口異世界言論的小丫頭,也只有出現在那本書才有合理的解釋吧。  

  任成飛萬分後悔剛才應該一個甩車尾把她甩出去的,因為他居然看到蕭若贊同地看了蘇明小一眼。開玩笑,真要是如這樣所講,他不就是徹底沒希望了。想到這裡他給林爽使了一個眼色。  

  林爽收到兄弟的求救,但是也接受到老婆威脅著要捏他的腰,自從任成飛和蕭若認識,他都不知道因為幫任成飛被老婆捏過多少次了。雖然以前的任成飛是很混蛋,但是他知道兄弟這次是真的悔悟了,所以冒著被老婆捏死的可能,連忙開口:「但是死刑犯還有緩期呢,總該給人機會吧。」  

  蘇明小猛地回頭,「對女人來說,出軌一次就是謀殺,風流花心的出軌多次就是屠城,你見過哪個屠城的變態殺手被緩刑的?死了不被鞭屍就便宜他了。不過你這麼說是不是打算為你將來或者已經在進行的出軌做鋪墊?」說完鄙視地斜看著他,唾棄為混蛋求情的同謀。  

  林爽百口莫辯,腰被老婆捏住不說還狠狠地擰了兩圈,他感覺那塊肉已經脫離他的身體大家庭,痛到麻木。但是這還沒老婆泫然欲泣的表情來的恐懼,當下嚇得他馬上放棄,給兄弟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開始哄老婆。  

  林朗暗叫,這招好!直接分裂敵人內部戰線,果然是公司的女怪獸,名不虛傳,回去加薪兩成。卻又收到任成飛求救的眼神,他轉過臉視而不見。大嫂早就給他打過招呼了,敢幫人渣,家族聚會叫他受侄子的口水洗臉。現在三歲的小侄子口水豐沛得讓人懷疑它是星際爭霸裡的口水兵。再說這男人玩了這麼多年,也該有報應了,況且是他帶蘇明小來荼毒謀害他的,怎麼可能中途收手。  

  氣氛冷了下來。  

  張東洛一上車被毀了襯衫後就一直試圖想挽救它,但是隨著襯衫慢慢變干實在粘得夠嗆,他萬分後悔犯小人。只好不顧禮貌地脫下來換衣服,反正這幾個女人都是見過男人裸體的,至於蘇明小她屬於非人類,根本不用把她當女人。

  沒想到剛悄悄地脫下來,就聽到蘇明小的驚喜聲音,「張經理,你的身材很好哦。我最討厭屁股上好多肉肉的男生了,經理不但屁股上肉肉不多,身上也沒肥肉哦。」  

  林朗斜眼看她,「你見過屁股上肉肉很多的男人?」這就叫身材好?他不過骨架不如張東洛粗獷而已,他身材也不會差到哪去的,不過先別管這些,先問清楚她大小姐在哪看過男人的屁股了。  

  「我在老家看到的,那裡的阿伯大哥們都是光著肩膀穿著熱褲,而且熱褲幾乎掉下來,都能看到兩個肥臀中間的溝溝。看起來像豬油包,很噁心的。」蘇明小萬分嫌惡地回答,「所以我看到男人身體就麻木,當初大學裡組織遊泳,還有女生看到男生穿泳褲會臉紅,真是幼稚!」  

  一點也不幼稚的蘇明小興奮地跪在座位上向後看著張東洛,「張經理我以後可以叫你阿洛嗎?放心,我只會下班叫你,不會叫你難做人的。」她其實也很體貼的哦。  

  張東洛驚恐地看著她正要拒絕。  

  林朗看了她的臀部半天,插嘴:「可是你的屁股肉肉也很多。」她的屁屁肉肉的確比較多,但是整體看起來瘦巴巴的。她肯定是一個懶惰的小孩,上學的時候只喜歡坐著不喜歡運動。  

  「你色狼啊,幹嗎看人家這裡?!」蘇明小摀住屁屁,心裡痛罵他,屁屁大是她心裡一處難以癒合的傷口,她一直詬病自己胸圍小臀圍大,自己也沒勇氣承認這就是傳說中的鴨子身材。  

  林朗不想提醒她剛才看張東洛的眼神更色情,只差上前摸一把了,懶懶地嘲笑她,「看看怎麼了?反正你打算做一輩子的老處女了,現在不讓看,等老了都沒人看了。」  

  蘇明小想上前撲殺他,但是想想還是作罷,作為理性感性知性的女性,是不屑於動用武力的。於是不理他,逕自熱心地看著張東洛,「阿洛,我就這麼叫你了。現在小說裡很流行你這一型的男生,也很流行這麼稱呼——你換衣服好快哦,你這件衣服和我的一件衣服很像哦,好像情侶裝。」  

  張東洛發抖地看著在熱情的蘇明小旁邊,林朗狀似無意地射來「你死定了」的眼神。這兩個瘟神他都惹不起啊,「我這件衣服是便宜貨,類似的很多。」  

  「真的嗎?」蘇明小震驚,「不會比我的還便宜吧,我的是二十塊一件的處理貨哦。」  

  修理完老公的張綿綿這時感興趣地搭話,「你也喜歡去挖處理品的寶貝嗎?我也很喜歡去看打折貨。改天一起去,若若你也去。」  

  「好。」蕭若回頭笑了一下,她也對蘇明小很有好感。說完又專心地看著窗外,不去看任成飛不斷投來的視線。她不知道她這一笑,把任成飛迷得差點沒把車開去撞人家車屁股。  

  「好啊。」蘇明小最喜歡找人逛街了,「不過我最近可能沒錢去,我打算搬出來住,薪水要買些基本民生用具還有繳房租。」說到這裡不甘心地看了林朗一眼,她要是像他的薪水那麼高的話就不會這麼煩了。  

  「是嗎,你找好房子了沒?」張綿綿問,她蠻喜歡這個女孩子的,想幫幫她。  

  「沒呢,老媽說我要是出去住除了衣服什麼都不給帶。」蘇明小悶悶地回答,真懷疑她是不是撿來的,「我的薪水又少,租了房子交了訂金就剩不了多少了。」  

  張綿綿本來說小叔有房子,看林朗沒開口。她知道這種事情別人最好別插手,若若就是她介紹給任成飛的,可是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小叔雖然人很好,可是他的條件更好,要是哪天嫌棄蘇明小,她會恨死自己雞婆的。  

  林朗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心裡在掙扎。放棄她吧,她現在只會對那個張東洛流口水,等哪天小說裡氣候一變,止不定又會愛上誰。而他會不會有天醒來發現他只是一時好玩,他可不是任成飛,對感情什麼的玩玩就算。還是再觀察看看吧,以後克制自己不要再吃她的豆腐了,省得張綿綿這種愛作亂的人誤會。  

  任成飛偷空看了下後面相談甚歡的人,「我有個朋友有套房子想租,可以給你便宜點,怎麼樣?」想收買她。

  蘇明小認真地看著他搖頭,「不要。」  

  「為什麼?」  

  「會讓女人哭的男人都是混蛋,我不要和這樣的人牽扯。」她很有原則的好不好。  

  任成飛無力,他發覺女人都是一樣的蠻不講理,除了若若。當初為什麼會傷害她呢,真的如這個臭丫頭說的,認為她很好欺負嗎?  

  從後視鏡看著他沮喪的樣子,林爽終於還是不忍心。他知道他是真的後悔了,可是蕭若也是真的傷得不願意再相信他了。想幫他說話,他又不能開口,太后的手還沒離開他的腰呢,只好暗示地對著弟弟眨眼,「小朗,你們公司少不少法律顧問啊,阿飛最近很閒……」  

  不等林朗開口,張東洛興奮地搶先開口:「真的嗎,任成飛你願意來嗎?我們的確很需要一個顧問,薪水不會少的。」任成飛在業界也算小有名氣。  

  明白過來的任成飛馬上明白林爽的意思,「好啊,我現在基本不怎麼去事務所,反正都是顧問,不差多一家,都是朋友也別跟我說什麼酬勞。」  

  林朗翻白眼,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飯,他們是逼著他欠他人情,這個笨蛋張東洛,跟蘇明小一樣好拐,狠狠瞪了他一眼。雖然強迫中獎,但是從來不喜歡欠人的林朗還是摸摸鼻子認命地還人情,「小明啊,我覺得剛才你的理論有點問題。」

  「哪有問題?!」蘇明小想不到他居然敢挑戰小說專家的權威。  

  「假如那個男人真改過了,你要人家一定要甩了他,那不是便宜了這個男人的下一個女人。她付出犧牲改造好的男人去造福別人?」一針見血。  

  對啊,蘇明小愣住,那樣不是很吃虧,但是她嘴硬地分辯:「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悔悟,萬一又是狼來了呢,幹嗎冒著再被背叛的風險?」  

  林朗一字一句清晰地說:「愛本來就是冒險,除非兩兩進入棺材,誰又能保證沒有被背叛的可能?七十多歲的人離婚的也大有人在,為了怕受傷寧願賠上一生的幸福,不是很愚蠢嗎?」  

  「狡辯。」即使他得很對,但是她不願意承認,「難道就因為這樣輕易地原諒他,不幹,太便宜那禽獸了。」

  「也可以給他一些懲罰啊,但是判死刑是不是太絕對了。」  

  「至少要懲罰他二十年不能近女色,像奴隸一樣跟在女人後面服侍她,看她和別的男人談二十年的戀愛。」蘇明小口氣已經有點虛軟了。  

  任成飛微不可聞地吸了口氣,二十年,不是他怕自己撐不到,但是真的要浪費二十年嗎?那時他們已經年老到不能再去享受愛情的甜蜜了。  

  「二十年?」林朗失笑,「你別忘記了,最害怕光陰流失的是女人,你是懲罰男人還是在懲罰女人。」

  「那……那怎麼辦?!」蘇明小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小說知識不太夠了。  

  林朗看著前面的後視鏡,裡面是兩雙曾經相愛現在卻在彼此折磨的眼睛,緩緩開口:「愛情本來就沒什麼辦法,如果是有心,就用時間去癒合傷口,去重新相愛。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很多年後,就看能不能堅持了。我也討厭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但是我覺得從錯誤中醒悟的人,內心的折磨也許並不比被傷害的人少吧。」兄弟,我只能幫到這裡了。

  任成飛偷偷握住看著窗外卻偷偷流淚的蕭若的手,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懇求:「等我二十年,看我的證明。」

  但是那隻小手還是毫不留戀地抽開了。  

  蘇明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林朗,「以後你的老婆一定很可憐。」  

  「哦?」林朗挑眉問。  

  「你太精明了,你老婆一定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還好那人不是我。」她打了個寒戰,縮縮脖子坐好。

  沒看到林朗抿住嘴唇,眼睛裡有絲火氣。這女人再一次惹到他了,什麼叫「還好那人不是我」?  

  張東洛興奮地發現,原來真的有能治住女怪獸的人啊,就是他深藏不露的兄弟,這趟收穫不小哦。

  「即使如你說的那樣,我還是覺得那女人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我還是連戀愛也別談的好,阿洛,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吧。」  

  興奮中的張東洛頓時僵硬住,這是什麼跟什麼啊,他和女怪獸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好不好。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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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9-15 14:54:52

第4章(1)

  路上行駛了三個多小時,蘇明小吃的藥幾乎已經失效。她面帶菜色,馬上就要賞任成飛的車一碗「八寶粥」,還好車子到了她所說的「菜園子」。  

  據說度假農莊的創意來源於美國的一個農莊主,他開放自己的莊園,把大規模的農作物改成簡單的迷宮,並且允許遊客自行採摘農產品在農莊裡野餐,他甚至把自己家的穀倉改造成鄉村風味的旅館租給遊客,結果出奇地受歡迎。

  到了國內,這種新奇的做法就不怎麼行得通了,因為沒有像國外那麼大規模的農莊。但是還是有人盡量地申請大面積的農田,在莊園裡種植一些簡單的作物和水果以及劃分幾塊花田。在花田間蓋起簡單的小屋給厭倦了水泥汽車的都市人。

  所以可以想像蘇明小站在「遺忘過去」度假農莊門口時,她內心有多麼震撼了,震撼到她一歪頭,跑到路邊開始狂吐。  

  唉——暈車的小孩比較淒慘啊。  

  林朗看著她,再一次告訴自己這個女人不適合自己。他喜歡偶爾出去放鬆自己,最喜歡的就是開著自己的越野車去野外冒險。怎麼想她實在不是一個好伴侶,可為什麼總是不自覺地被她影響?  

  「你還好吧?」林朗已經沒心思逗她了,她的臉色白得嚇人,早知道就不帶她來受罪了,幹嗎想要任成飛好看?就以為他連續三年打敗自己成為俱樂部的最佳情人嗎?不,他怎麼會是個小心眼愛記仇的男人呢?他不過是比較不喜歡吃虧而已。  

  蘇明小虛弱地搖頭,「沒事,只是想把胃拿出來洗洗而已。」沒暈車的人是不知道其中的痛苦的,剛才她難受得很想跳車死了算了。為什麼暈了這麼多年的車,既沒有習慣這種死去活來的痛苦,也沒鍛煉出抵抗暈車的能力?真的是天妒英才啊。  

  林朗遞給她一張面紙擦嘴,然後看她蹲在地上,虛軟得站不起來。歎了口氣,拉起她往農莊走。看著她有氣無力的樣子,林朗發現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這種沒有精神的樣子,原來她不是精力旺盛的女怪獸,還是會累的啊。禁不住心頭湧出憐惜,男人通常都逃不過天生對女人的保護欲。  

  「打起精神來,我就告訴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  

  「什麼事?」蘇明小還是要死不活的,幾乎是被他拖著走。  

  「蕭小姐就是任成飛的前妻。」  

  蘇明小的確恢復精神了,她趕緊走幾步離開烈日的照射,走進接待大廳的雨篷下,很鄙視地看向林朗。

  「你不會以為我現在還沒看出來他們的關係嗎?我不但知道他們的關係而且我還知道就算你說得很感人,但是蕭小姐還沒打算原諒他,所以即使他願意等二十年,人家還不一定等他呢。哼,請不要把我的智商和你的相比。」她可是天才哦,說完急切地進去找冷飲喝了。  

  他被一個笨蛋白癡到極點的女人給鄙視了?!林朗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第一次明白為什麼張東洛每次都很怕和她在一起,她總是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給你一記猛擊。冷笑中,某隻狼陰險地露出了邪惡的笑容,正好被尋他來的張東洛看到,頓時他的冷汗就下來了。左想右想最近都讓他把自己整得很爽,那麼是誰惹他老人家又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阿朗,我們是兄弟吧。」先明瞭關係。  

  「是啊。」  

  「我最近沒惹你不高興吧?」火氣千萬別對我發。  

  「放心。」他回過神來,看著眼前侷促的兄弟,「除非打擊到我的自尊,否則你就是搶光我的錢我都不會生你的氣,不過先聲明一點,我是對那小丫頭還不確定要不要下口,但是請兄弟給我避點嫌。」  

  某人帶著狐狸的微笑,說著狼般陰狠的話,然後目光鎖定在喝西瓜汁喝得不亦樂乎的小明姑娘身上。背景上飄著四個大字:你、死、定、了!在考慮要不要她之前,他會把受到的鳥氣報復回去的。  

  「真的嗎?蕭小姐想和我一起住?!她可是美女啊,真的可以嗎?」蘇明小自從聽說她和蕭若一起住一個房間就是這種狀態。讓任成飛非常不放心,她的樣子像是撿到便宜的色狼一樣。搞不好她真的是蕾絲邊,看她那麼痛恨男人。

  「算了,還是一人一個房間吧。」任成飛轉身對接待的人交代。  

  「不,我和她一起住。」蕭若打斷。有個人陪著可以省掉很多麻煩。不然一定會有某個人到房間打擾她的。

  「是啊,這裡房間都是獨立的,女人們兩個住在一起比較安全。」林朗也慢悠悠地接口,一雙眼睛盯著又開始喝無限量供應的西瓜汁的蘇明小。  

  蘇明小被盯得渾身不自在,感覺自己是一隻被蛇盯住的青蛙,下意識地靠向好男人張東洛,結果看到他的目光似乎凶狠了起來,連忙又靠向張綿綿。  

  不料,林爽警覺地抱開老婆,搞不清楚她抱個西瓜想對他老婆幹什麼?  

  再次被孤立的蘇明小又暴露在外,最後她只好縮在蕭若的背後。雖然也招來了任成飛的怒視,但是蕭若的冷臉就是最好的擋箭牌,她小心地掩藏在蕭若背後,抱著個大西瓜跟著她回她們的房間。  

  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任成飛回過頭瞪著林朗,「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們來農莊嗎?」他是為了能娶到老婆,現在多了一個大而亮的電燈泡,要怎麼增進和前妻的感情?  

  林朗微笑地玩著手裡的房間鑰匙,「那你也該知道我來這裡是做什麼的?你放心,我會把燈泡拉走,你們倆的事情我管定了。」他這個人最不怕的就是挑戰,看不起他的人現在真找不出來幾個了。  

  遠遠看著的張東洛忽然覺得兄弟被挑起的鬥志很可怕,加上那個現在癡情得同樣鬥志高昂的任成飛,他這趟來會不會是錯的。  

  上午稍稍休息了一下,他們的行李都被送到了房間。接著就是跟著工作人員看他們在農田里如何照料那些農作物,有興趣的還可以親自去試試。可是對蘇明小她更感興趣的是那一塊番茄田。工作人員說,客人還可以現場免費摘吃。

  雖然蘇明小被田里的青蟲嚇得亂跑,但是林朗忽然變得對她很好,甚至一直幫她摘了好幾個又紅又大的番茄,一方面是嘴饞,一方面是林朗每次都摘的番茄一個比一個漂亮,結果她至少吃掉了七個番茄,陪同的工作人員都被她震住了,那些蟲子應該怕她,它們吃了一輩子估計也沒她這個上午吃得多。  

  玩了一個下午,晚飯吃的是很農家的小菜。除了蘇明小其他人都吃得很好,她被那七個番茄撐得幾乎什麼也吃不下。只好恨恨地看著大家一臉的滿足,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下午林朗拚命勸她吃番茄了。她暗自咬牙提醒自己千萬別再上當了,以後不管他是不是看起來很善良,一定要離他遠點。  

  接下來就是她想哭了,因為工作人員告訴他們這裡的餐點都是定時供應,也就是說現在不吃就沒得吃了。等一會兒番茄變成一股液體排放,那麼她去哪兒吃飯,難道只能吃冰涼的饅頭或者吃泡麵?  

  吃完飯,林爽夫妻一同去花前月下,蕭若主動拉她回屋子,看樣子今天任成飛是沒有任何機會了。

  她們住的屋子和其他的小屋都是沿著一條人工小河分佈,和屋子隔河相對的是一片燦爛的油菜花地。夏日的油菜花開得囂張開得瘋狂,夜風吹來,細碎的花瓣在淡淡的河面上鋪了一層鵝黃,映著夜空中清晰的繁星,美得讓人想融化在這裡。

  小屋的旁邊是栽種的葡萄架,上面點綴著幾盞彩色小燈,架子下是兩個樹籐做的鞦韆,情侶來這裡可以坐在鞦韆上面對著小河看對面的黃花、可以聽夜蟲的歌聲和小河如碎玉般的笑語,甚至是風過花叢的起舞聲,還有時斷時起的蛙鳴。身處此地,還有什麼心事不能放下,還有什麼傷痛不能平息,任成飛帶他們來這裡果然是有預謀的。  

  農莊的夜晚才是都市人絡繹不絕來此的原因吧。  

  但是這裡有一個煞風景的人。  

  「你在做什麼?」洗好了澡的蕭若睡不著就出來坐在葡萄架的鞦韆上看星星,看了一會低頭淡淡地問剛才叫了幾聲肚子餓就開始忙碌不已的室友。她正在地上努力地挖坑,不知道她從哪來的小鏟子?  

  蘇明小終於挖好了一個她滿意的坑,隨口回答:「準備做飯。」  

  嗯?!不止她很吃驚,兩個走近的男人也很吃驚,她沒說錯吧?她要做飯。  

  等了許久也找不到佳人獨處的任成飛暗示林朗趕快把蘇明小解決掉,但是順著他呆滯的眼神看過去,他馬上也開始呆住。  

  只見蘇明小從屋子裡拿出了那個可以輕鬆裝下她的大大背包。走到坑的旁邊,先從背包裡面拿出了一大張塑料紙坐了下來,然後繼續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小鐵碗,再掏出一袋果凍樣的東西,接著是一個小鍋、一個小勺子,她不停地掏著,很快地上擺了很多東西,隨著她的動作連冷美人蕭若也開始目瞪口呆。  

  最後她好像掏夠了,開始把那些果凍樣的東西倒入盒子然後放進坑裡,這……這居然是一個酒精爐。蘇明小把鍋放了上去,她連色拉油都帶了一小瓶。接著她對著蕭若燦爛地笑道:「你要不要吃煎蛋?」  

  還有雞蛋?!  

  只見一個打開的飯盒裡居然真的有用布包起來放好的六個雞蛋!她甚至還摸出了一把蔥和一桶掛面……

  這哪是什麼行李?!根本是一個活動廚房。任成飛和林朗根本已經忘記他們是來做什麼的,只能呆看著她不但煎好了兩顆蛋,甚至拿出下午從農莊的菜地偷摸的青菜和番茄,下起了湯麵。更可氣的是味道居然還真的很誘人,而且很不爭氣的,他們的肚子居然也開始有點餓了。  

  「你吃不吃,蕭小姐?剛才快餓死我了,還好想起這些東西來。我本來想帶些肉來烤,但是怕天熱壞掉,所以就帶了點香菇。」  

  說完她真的從包裡拿出了一袋串好的香菇。  

  「你……為什麼帶這些東西?」蕭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真以為自己在逃難嗎?  

  「人家真的以為是菜園子嘛,心想要在這個地方呆兩天一夜,怕沒得吃啊。本來我想多帶點的,但是因為早上起晚了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拿。」好可惜啊,白白便宜老媽了。  

  「那你本來還想帶什麼?」她帶的還不夠豐盛嗎?  

  「還有兩只用鹽浸了一夜的螃蟹,一包魚粉和丸子,都是我忍痛自己掏腰包買的哦。」  

  呼嚕呼嚕吃了幾口麵條,她又從包裡拿出醋瓶子加了點醋。當蕭若認為她再從背包裡掏出一個消毒櫃她都不驚奇了的時候,蘇明小放下碗在包裡翻出洗潔精後和洗碗絲後掏出一把西瓜刀和兩個橙子,開始切橙子……  

  「你出門都帶這些的嗎?」蕭若決定再給她個機會,她不相信有人可以詭異到這種地步,除非她不是地球人,是外星人的間諜。  

  「不是啊。」蘇明小咬著橙子懷念地看向天空,「其實是因為我那個美好的大學生活。」  

  哦?美好的大學生活就是帶個活動廚房。  

  「我在大一的時候,學校夥食很差又貴,於是我們就偷偷在寢室做飯,但是……」她握緊拳頭憤憤地捶了下地面,「學校那個混蛋樓長沒收了好多次我們辛苦用銀子買的炊具,在我們第三次鬧出小火災後,連調味料都要充公。」

  鬧了三次火災還沒把你們趕出去就要偷笑了,真是不知悔改的壞小孩!  

  「後來我們沒辦法就把這些都裝好一個包,每到吃飯的時候就背出去在外面吃,那個陰險的樓長還跟蹤我們,偷偷把我們挖的坑都埋了。害得我們只好再專門帶個鏟子。」  

  「為什麼不去外面買來吃,這樣不麻煩嗎?」  

  「幾個人一起吃就不麻煩了,我們當時是很窮的學生,能省錢又能吃得好為什麼不做飯?」蘇明小啃著橙子口齒不清地回答。  

  蕭若笑了,「你是一個很沒安全感的人吧。」所以很努力地想把能保障生命的東西都帶上,也因此背了個大包袱。

  「我是一個很理性的人,這樣做你不覺得很理智嗎?」蘇明小繼續啃下一塊橙子。  

  「那我就是一個任性的人了。」蕭若也拿起了一塊橙子,慢慢地吃著,突然面對這麼一個怪人有傾訴的慾望。

  「當初結婚的時候就知道是必輸的一場賭博,但是不賭怕自己後悔。  

  「然後就像你說的,明知道他在欺騙,他的溫柔他的體貼只不過是他背叛後的彌補和心虛,卻寧願認為都是錯覺。寧願一點點地把自己對他的感情消磨乾淨,在找個很平淡的時候提出分手,其實我一直什麼都知道,那次不過是我故意去找他的,我知道每次艾雅心情不好他就會陪她上床。  

  「假如我不是那麼固執任性,四年前就什麼都挑開,也許現在大家也不用傷成這樣。應該是好聚好散的吧。

  「其實我之所以有勇氣去面對阿飛的背叛,是因為一個男人,一個同樣和我滿是傷痕,傷到沒有力氣再去付出的男人。我們是很單純地在一起互相安慰,沒有性沒有愛但是很溫暖。我真的不想愛了,即使他真的改過也和我沒有關係了。」

  蘇明小靜靜地聽著,內心卻澎湃不已。要命!這時候該怎麼說?不過小說裡這時候一般都會響起音樂的,她連忙從背包裡拿出CD打開公放。正好是一首傷感的曲子,她買的是盜版,也不曉得是誰唱的。  

  只聽女聲有點淒涼的嗓音在空中瀰漫:  

  他們猜我們後來有沒有再見  

  離席了才曉得懷念  

  突然我記起你的臉  

  那觸動依舊像昨天  

  對自己我終於也誠實了一點  

  是不是回憶就是淡淡檸檬草  

  心酸裡又有芳香的味道  

  曾以為你是全世界  

  但那天已經好遙遠  

  繞一圈,我有更遠地平線  

  我們都沒錯,只是不適合  

  我要的,我現在才懂得  

  快樂是我的,不是你給的  

  寂寞要自己負責  

  畢竟用盡了力氣也未必如願  

  總是要過去以後才瞭解  

  愛不愛不過一念之間  

  ……  

  女歌手一遍遍地唱著:我們都沒錯,只是不適合……  

  有些錯過的,總是找不回來了吧!  

  蕭若和著淚水吃完了酸酸的橙子,「謝謝你陪我,這首歌叫什麼?」  

  蘇明小終於找到了開口的機會,連忙翻看後輕輕說:「檸檬菜的味道。」說完覺得不對,再仔細看,又慌忙改口,「檸檬草的味道。」  

  這時候她還能搞笑?!林朗佩服地看著她,真是強人。  

  任成飛呆呆地看著蕭若,一種絕望湧上來,他轉身踉蹌地離開了。  

  林朗看著他的背影,又看看還在野餐的兩個女人。哼,任成飛放棄了,他還不放棄呢!他要是放棄不就是代表輸給蘇明小了嗎。  

  蕭若疲倦地站起來走回屋子,蘇明小傻了很久,忽然驚跳,「她把這些給我一個人收拾啊?!」太狡猾了吧!

  「不用收拾。」林朗從暗處走出來,「給我下碗麵。」  

  「你是鬼還是蟑螂啊?做什麼偷偷嚇人。」心臟差點沒出來。而且……  

  「為什麼要?我又不欠你,再說我記得是你害我吃不下晚飯現在還要自己動手下麵條的!」  

  「記得那麼清楚做什麼?」他看她忙碌收拾東西的樣子,洗後沒梳好的頭髮像一隻瘋玩後的波斯貓。想伸手揉揉她有些亂糟糟的頭髮,卻被她驚恐地推開。  

  「難道要我打你一頓再告訴你請你一定要忘記,你幹不幹?」她瞪他,虧他說得出口。  

  匆忙收拾了東西,然後到河邊洗涮,假裝沒看到他。全然不知她又燃燒起這個男人的鬥志了。  

  很好,他又被她輕視了,林朗又露出詭異的笑容,看來今天的教訓太輕微。為什麼他這麼容易被她激怒呢,莫非這也是愛情的力量?唉——愛是不可抗拒的,整夠她在跟她談場戀愛吧。  

  吃飽的蘇明小洗好了東西後終於遲鈍地注意到了眼前的美景,好浪漫啊!很像小說裡男女豬互訴衷腸的地方。但是,蘇明小你不可以被迷惑,因為你是有理性感性和知性的女性,這些東西是影響不了你的荷爾蒙分泌的。可是這麼美好的地方,有幾本小說有過類似場面的?不自覺的她開始陷入超幻想中……  

  她在那邊對著河水內心獨白,等得無聊的林朗慢悠悠地走過去。看見她的表情複雜地變幻著,最後定格成一個迷濛地陷入愛河的表情。她是正在幻想小說裡男女豬第一次相遇的情節……  

  林朗以為她被風吹傻了,等靠近了一看,發覺她在月下居然變得漂亮了。  

  古人說:看美人要在三下,月下、燈下、花下。現在塑料布上的CD還在放著柔和的音樂,彩色小燈雖然光線有限但好歹還算是燈,月亮也高高掛著,對面是花海,這樣的場景怎麼不叫人意亂情迷,再說她一臉正在發情的表情,忍不住誘惑,他就向那個微張的嘴唇靠過去。眼看就要兩人的腦袋湊在了一起……  

  當時他們的嘴唇只差0.1厘米,但是下一秒他們沒有親上。  

  上天曾經給了他一個機會要他推蘇明小到水裡,但是他被誘惑得放棄了這個機會。直到幾秒鐘後,他才後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他一定毫不猶豫地推她下去,假如要給這個機會加上一上限的話,他希望是一萬次……

  在那一秒,蘇明小的盜版碟片終於暴露了它反動的本質,忽然開始魔音穿耳地吱呀亂叫,把浪漫的情懷和蘇明小正在幻想的小說情節破壞得一滴不剩,最要命的是她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臉推下了水,阿彌陀佛!請安息吧。  

  歷史的慘劇告訴我們:要打擊盜版,請大家支持正版!  

第4章(2)

  陰暗小屋的門無聲無息地被推開了,一個渾身帶著不名液體的黑影步履蹣跚地走了進來,靠近了床上熟睡的人。汙穢的爪子緩緩伸到那張睡臉。  

  張東洛被臉上冰冷的濕意驚醒,睜開一看,「哇——有鬼!」慘叫。  

  「叫什麼?」那鬼冷冷地說。  

  張東洛聽到熟悉的聲音連忙打開燈,看到林朗的樣子差點沒笑趴下,「你怎麼這個樣子?」  

  一身濕淋淋外加泥巴護體的林朗陰森恐怖地回答:「別問我這個,我問你要是你很想讓一個人生不如死,要怎麼做才最毒辣?」  

  「這個你比較擅長吧……」張東洛小心地回答,這個找死的人不是指他吧。  

  「不……」林朗搖頭,「那些太小兒科了,不夠看。」  

  「……要不我幫你找人做了她。」犧牲別人總比犧牲自己好。  

  「我從來都是優雅地報復的,兵不血刃是我的原則。」  

  「那找人強姦她……」  

  室內空氣頓時下降了好幾萬個百分點,張東洛滿頭冷汗地看著眼前的煞星,好像他又說錯了話。  

  「你說的那個人是你自己嗎?」林朗居然很和藹地笑了。  

  「不!忘記這個爛提議吧!」張東洛像小紅帽一樣抱著棉被拚命搖頭,他知道眼前的人為什麼會來打擾自己了。

  林朗被她氣得半死,自尊也傷得半死,但最受傷的是他可能愛上了她卻被她嫌棄這個事實,想狠狠地報復她又下不去手,不報復又不甘心,所以只有找他來洩憤。  

  「我知道最好的報復手段了!」張東洛連忙獻策。  

  「先小小整她下平息下怒火,然後再想辦法得到她的芳心,接著在她沈浸在你的懷抱中的時候,再狠狠背叛她,這對一向恨死男人不忠的她一定是個沈痛的打擊。」上次蘇明小在辦公室曾經說過這是小說裡經常出現的劇情,他也是聽她說得太多才印象深刻的,小明姑娘,死在你自己的手裡也算死得其所了吧。  

  進獻奸計的佞臣狗腿地拿了條毛巾給他,希望他消火。  

  林朗搓著下巴愉快地笑了,這的確是個好主意。  

  「阿洛,我覺得你比大學好像進步了很多,我很滿意。作為獎勵,我以後不會對你採取單獨行動,頂多讓你受點波及而已。」說完回自己的屋子裡清洗去了。  

  張東洛張大嘴巴看他老人家離開,心裡有個很不妙的想法,什麼叫受點波及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集合在餐廳吃早飯。看著林朗若無其事的樣子,蘇明小懷疑自己昨天看到的是錯覺。昨天的他最後一臉鐵青地從水裡遊上來,對她很恐怖地笑了一笑,然後溫柔地說:「小心自己的身體哦。」說完就旋風般離開,叫她在那站了半天才想起來回去睡覺。  

  任成飛看起來很憔悴,他恍恍惚惚地甚至沒對蕭若噓寒問暖。看著他的樣子,蘇明小忽然覺得他有點可憐巴巴的,勾起她無限的同情心,幾乎可以原諒他是她最討厭的種馬型男人。但是再看看依舊平靜吃著早飯的蕭若,所有的同情心都冷了下來,任成飛現在受的苦根本無法和蕭若四年所受的折磨相比。  

  「你在看什麼?」林朗忽然趴了過來問。看她眨也不眨地盯著任成飛,難道她繼張東洛以後又看上了任成飛?

  「在看絕望的傷心人,他們恐怕是的最後的早餐了。」蘇明小傷感地感慨,雖然知道不對,但是她真的好喜歡這種淒涼的感覺,尤其淒涼的主角不是她。  

  「放心,他們沒結束。」林朗咬了口菜餃,淡淡地保證。  

  「你怎麼知道?你又沒聽過蕭若的內心獨白,我有聽哦。」蘇明小囂張地趴在他耳邊,居然在懷疑小說專家的話。

  林朗放下早餐盯著她,「要不要和我打賭?」  

  「打就打!怕你啊。」  

  「很好,女人,你再一次藐視了我的尊嚴。」林朗詭異地笑了。  

  林爽和張綿綿吃完了早飯看他倆在這裡暗潮湧動,興奮的林爽趴在弟弟旁邊問:「有什麼活動嗎?要不要我幫忙。」

  林朗笑著起身,「你站遠點就是了。」殺傷力可能會大了點。  

  張綿綿聽後興奮得快要發抖了,這次是哪個人最倒黴,她好期待啊。  

  吃過早飯,大家決定聽從工作人員的建議去農莊最邊遠處的一個荷塘看荷花。一路上沿著河岸慢慢地走著,蕭若和蘇明小在最前面,任成飛和張東洛其次,林朗這次也破天荒地沒跟著蘇明小,至於那對夫妻則很聽話地走在最後面。

  忽然,林朗指著岸上的幾棵樹說:「你們猜那中間的是什麼樹?」  

  蘇明小跑過去看了看,「是梧桐嗎?」她只知道小說裡浪漫的梧桐樹。  

  蕭若跟著看了過去,然後她笑了,「這是胡桃樹,沒想到這裡會有這種樹。」  

  憔悴的任成飛再次被她的笑容刺激得心臟收縮,他實在做不到遺忘她。  

  蘇明小看著樹下微笑著撫樹仰望的蕭若,以前在她旁邊痛苦看著的任成飛,終於感覺自己好像是個很不搭調的電燈泡。於是下意識地遠離了他們幾步看著俊男美女的淒楚場面,心裡正在蕩氣迴腸,卻不知林朗悄悄地撿了地上的泥塊捏成團,然後喃喃自語:「不知道多年沒練,準頭怎麼樣了。」  

  一邊的張東洛他們不明白他想幹什麼,難道用泥砸任成飛和蕭若?沒這麼幼稚吧。  

  只見他手裡捏好三個泥團,忽然用力丟向了大樹,連續三個都丟中了胡桃樹旁邊的一棵樹,接著好像有什麼東西和泥團一起掉了下來。  

  好奇的張東洛上前就要去看,只聽到任成飛驚恐地喊:「快跑,是馬蜂!」那從樹上掉下的竟然是個籃球大小的馬蜂窩!說完衝上去拉起離馬蜂最近的蕭若沒命地掉頭就跑。  

  但是報復心理強烈的馬蜂已經包圍了他們,任成飛急得沒辦法,扯掉自己的襯衫包住蕭若的頭把她壓在身下,用身體擋住馬蜂群。雖然她還是被蟄到了但是至少不會有太嚴重的後果。  

  可是俯下身子去看馬蜂窩的張東洛俊臉馬上多了兩顆核桃。  

  注意!這個血淋淋的慘案告訴我們,好奇心連九命怪貓都能謀殺掉,更何況是區區凡夫俗子。  

  皮痛肉痛的凡夫俗子哀嚎著開始逃命,深深後悔明知道兄弟在使壞,為什麼還要上前來,應該學習張綿綿和林爽躲得越遠越好才對啊。而站得稍微有點遠的蘇明小根本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看著任成飛猴急地脫衣服壓倒蕭若,她還打算上前懲罰色狼,但是又聽到張東洛像中了數刀的慘叫聲,她遲疑了。  

  耳邊傳來奇怪的聲音,而後當她終於看到了那片低得詭異的「雲」呼嘯而來的時候,遲鈍的她還是先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那東西的危險性和強大殺傷力,終於慘叫著睜大眼睛轉身撒腿就跑,但是已經遲了,本來就肉肉較多的屁屁首先中標。好痛啊!她的眼淚當場就開始狂飆。屁屁中標,跑步的時候牽扯到傷口也更痛也使她越跑越慢,很快她的脖子也被熱吻了。

  最後還是同為女性的張綿綿不忍心看她哭得那麼淒慘,從遠處大喊:「快跳到水裡。」  

  對,好主意,馬蜂不會遊泳的吧,可是等到她撲通跳進水裡,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偶(我)八(不)混(會)泳(遊)泳。」一邊高呼一邊狂喝水補充剛才流失的眼淚和汗水。拜託!她不喜歡這種補充的方式好不好。  

  等她喝得差不多意識也開始模糊的時候,一隻手把她從水裡撈了出來。帶笑的男音溫柔地在耳邊低語:「水很淺……」  

  果然,只到她的胸口。可是對不會遊泳的人來說,只到腳脖子也可能掛掉小命的。  

  裝作做人工呼吸,一個熱唇印上了她的唇,趁機吃豆腐的色狼甚至還囂張地哼道:「還是親到你了吧!」

  工作人員趕來用煙趕走了馬蜂,並且對發生的意外表示無限的歉意,甚至決定此次費用全免,並且贈送貴賓卡給每一個人。  

  只有大家心裡清楚有多麼的受之有愧,而那個泯滅良知去玩泥巴砸馬蜂窩的男人還一臉嚴肅地告訴工作人員,什麼都沒朋友的安全重要,並且要求他們馬上去熬製清熱解毒的中藥來,以防毒氣攻心留下後遺症。  

  蕭若被保護得好,只有小腿上被叮了一口,但是任成飛的背後就淒慘得幾乎全部腫了起來,張東洛臉成了標準的豬哥臉,最好笑的是他下嘴唇和鼻頭的包。蘇明小看起來還不錯,只有脖子和胳膊有兩個包,但是她拒絕坐下。

  林爽和張綿綿奇怪地看她寧肯一動不動僵硬地站在那裡,也不願意躺到柔軟的床上,他們哪知道她的屁屁上一邊一個碩大的包,因為跑動擴散了毒液而且還泡了水,傷口腫大灼熱。現在她屁股真是標準的四瓣了。  

  「好了。」林朗終於交代完了回到傷員區。一臉同情地看著張東洛和蘇明小。  

  任成飛只能穿著內褲痛苦地趴在床上,但是有蕭若在一邊無微不至地照顧,就算是要全身爛掉他也心甘情願。

  只是這邊兩人就愉快不起來了,張東洛的臉上的腫包使得他有口難言,而看起來正常的蘇明小站得直挺挺的彷彿殭屍歸來。  

  「需要我上藥嗎?」林朗不帶愧疚,還很興致勃勃地問。  

  由於是那種敏感位置,蘇明小根本沒告訴別人她屁股上的秘密,但是看他一臉興味就明白他知道了。

  「你給我滾開,你這個劊子手!」蘇明小真想把他的頭按到那個馬蜂窩上。他還是人類嗎?居然還能像什麼事也沒有地笑出來。  

  林朗連忙一臉誠懇地解釋:「別這樣說,我也是為了幫他們兩人復合,誰知道你倆會去送死?」所以這不是謀殺是誤殺。  

  蘇明小氣得快背過氣了,「你少給我裝無辜,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們?非得用這麼激烈的手段來撮合他們嗎?!」

  林朗受傷地看著她,「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明明是上次你給我推薦的小說這樣寫的,我只是照做而已。」

  「哪有教人去砸馬蜂窩的小說!」蘇明小發狂地大吼,你可以侮辱我,可以傷害我,請不要置疑我的最愛——小說的權威。  

  「沒有嗎?可是那幾本小說都是男豬為了救女豬出車禍,女豬才原諒他的。」林朗搖搖手指提出證據。也請小明姑娘你不要侮辱我的誠懇。  

  「我總不能去製造車禍吧,萬一假戲真做,我去坐牢不當緊,要蕭小姐守寡才是最不可原諒的。」

  蘇明小為之語塞。可惡,做了這麼發指的事情還有理由!屁股實在疼得不得了,她偷偷問林朗:「不挑出刺的話會怎麼樣?」  

  「不挑出刺的話一是會有潰爛的可能,二靠身體自己排解消化馬蜂尾刺的話,癒合時間會增加一倍以上。」

  「媽呀!快給我挑出來,屁股有兩個呢!」蘇明小慘叫,她雖然不喜歡自己的屁屁,但是也不要爛掉啊。

  轉過身來,大家終於看到了她包著屁屁的熱褲上的兩個突起,好大啊!  

  挑完了刺,喝了藥,本來滿懷欣喜遊玩的眾人現在全變成傷兵殘將。  

  要命的任成飛是開始上吐下瀉,林朗還斬釘截鐵地說他在發燒,而且是因為過多的腫包引起的。在沒有醫生的情況下,他的話引起了大家的恐慌,尤其林朗真的自修過中醫。  

  蘇明小瞪著滿意地看向遠遠病床的林朗,「你還有沒心肝啊,把人家折騰成什麼樣子了你還笑,真出了人命我一定出庭證明你是兇手!」  

  林朗回頭看著狼狽地趴在床上的蘇明小,笑笑道:「別擔心,被馬蜂蟄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吃藥都沒事,更何況我還讓任成飛喝了去毒消炎的藥。」  

  「那他為什麼還上吐下瀉?」騙人啊。  

  「因為他喝了我的藥。」林朗再度殘害了同胞後依舊毫無愧意地說。正好被進來的林爽和張綿綿聽到。

  林爽苦笑,「你真這麼恨他三年來搶走的『最佳情人』稱號?那也是因為你不喜歡和那些女人來往才輸給他的啊。」

  「不,我不恨,但是我不能原諒他拿走稱號就算了,還慫恿那票狼女輪番騷擾我。」以艾雅為代表,他被整整騷擾了半年。  

  張綿綿笑嘻嘻地讚美小叔,「別聽你大哥的,小叔你現在真是我的偶像,我簡直崇拜死了,真是好久沒這麼爽了。」早知道當初整任成飛就該拉他一起。  

  「謝謝大嫂雪亮的眼睛,我去給大家泡茶壓驚。」林朗彬彬有禮地下台一鞠躬。  

  「他這麼變態,你們都不懲罰他,這叫包庇!小心被泡豬籠。」蘇明小見不得他小人得志。  

  林爽看了她一眼,歎息道:「你要是知道他以前的事跡,就知道他這樣已經很客氣了。照顧你們兩個女孩子沒痛下殺手。」  

  張東洛苦大仇深地點頭,張綿綿也咬牙。  

  大學中的林朗是一個很好相處的風雲人物。永遠微笑的俊臉,溫和的脾氣,對人體貼有禮。但是有個不知死活的傢夥造謠他偷試題賣錢,還說林朗進學生會是因為他給老師送禮了。後來當然被證實是誹謗,但是林朗居然不盡前嫌地主動靠近他,給他很多關照,把那人感動得要死,實際呢?  

  林朗偷了那人的一件衣服撕成碎條,每天用碎條包著石塊猛砸學校附近的狗,導致那個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學生每次經過都被狗追著亂跑。  

  追到學期末終於掛綵住院,眼看考試在望,林朗又雪中送炭地送來筆記和劃的重點。結果……那學生被掛了三門,差點留級,筆記當然是錯的,重點當然是絕對的非重點。  

  陰險的男人啊!蘇明小呆住。  

  張綿綿又接著說血淚史。  

  林朗畢業的時候被分手的女朋友幾乎強暴樣地奪走了處男之身。林家男人都有個毛病,喝醉了就不醒人世彷彿死屍。那個女生提出分手後想和他復合又不敢開口,結果她夥同其他人灌醉了林朗,然後自己動手使兩人發生了關係。

  等林朗醒來才發現他的第一次就這樣被終結掉,火大得差點沒捏死她。結果還是沒復合,而林朗從此對女人敬謝不敏。  

  結果這件事情不知道怎麼傳到了林爽的耳朵裡,他又把它當笑話一樣地告訴張綿綿。張綿綿當然也就當笑話一樣地告訴自己的公婆。結果等林朗知道自己秘密外洩的時候,天下人都已經知道了。  

  那時張綿綿和林爽剛結婚,林朗居然不動聲色地經常去他們的家,然後偷偷把他們的內衣都掛到仙人球上,當然仙人球是他送的。  

  仙人球上有些很細小的看不見的刺,附著在內衣上以後刺入皮膚也不會感覺痛,只會覺得紅腫發癢,時間久了還會有輕微的潰爛。結果兩人都以為是性病,差點離婚。後來林朗以自己研究出獨門解藥為理由,以每人五萬的價格用一支改裝的皮炎膏解決了他們的問題。當然也敲詐得他們傾家蕩產。  

  那筆錢後來成了建築公司的創業基金。等林父追問他錢的來歷時,他才當笑話一樣說了出來,氣得張綿綿和林爽差點和他玩命。以後也就少招惹他了,他那個人平時像暖壺,踩到痛腳就是劇毒。  

  張綿綿說完總結:「現在你知道了吧,林朗的可怕不在於他瞬間的爆發力,事實上他越是憤怒越會冷靜地策劃報復行動,這次任成飛能夠這麼簡單地只受到皮肉之痛已經很幸運了。總之你要記住一句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蘇明小喃喃:「那我和張東洛算什麼?」  

  「張東洛真的是誤傷,至於你……」張綿綿憐憫地看著她,其他兩個人也很憐憫地望過來,「你就是下一個被惦記的人。」  

  「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一個單純無害的人!」蘇明小尖叫。  

  張綿綿和林爽都不怎麼熟悉她,也沒辦法回答她。  

  可是說不出話來的張東洛鄙視地看了她一眼,她無害?她單純?如果東方不敗是一個被葵花寶典毒害的變態人妖,那麼她就是一個被小說浸染走火入魔的恐怖妖人。  

  「因為他對你感興趣,希望你能好好地對他。」  

  「他喜歡我就要欺負我啊,他變態!再說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你喜歡什麼的?小叔雖然個性有點可怕,但是其他方面屬於完美型的,而且只要你乖乖順從他,基本上他會把你當月亮一樣供著的。」  

  林爽反手撈過張東洛的頭,讓他面對大家,「難道你喜歡這種豬頭型的?」好奇怪的品位,他們林家的男人個個優良到極點,還沒被嫌過呢。  

  張東洛掙扎著用眼神控訴:你們這是在往落難帥哥傷口上灑鹽!我只是難得運氣這麼背好不好。  

  「我當然不喜歡豬頭!但是也不該和那種男人有牽扯,我到底造了什麼孽啊?!」蘇明小被屁屁上的痛癢折騰得仰天咆哮。  

  只見林朗不知什麼時候靠在門邊,微笑著回答:「你最大的錯誤不是因為很搞笑地引起了我的注意,也不是在引起我注意的情況下用色情小說挑逗出我對你的色慾,更不是在我還沒對你失去興趣之前去招惹張東洛引起了我對你的佔有慾,當然也無關於你三番兩次認為我沒用而藐視我的尊嚴,甚至也不是你用很傷人的手段去拒絕我的碰觸,真的真的和這些沒有關係,只不過是因為你不該和我活在同一個時空。」  

  愛情有時就是一點加一點再加一點,最後變成很多點的感覺。  

  「我管你,我是很有個性的!」蘇明小拒絕屈服,「而且小說裡也說過你這種男人是女人的天敵。被整成可怕,腫塊亦難消。為了自由故,我等你出招。」  

  很好,她是自己找死的,林朗瞇著眼輕輕道:「那好吧,小明請務必接受我愛的宣言。」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9-15 14:55:50

第5章(1)

  秋風起,秋夜明,蕭瑟風中一葉落……  

  天色暗了下來,明天大家還要工作。商量下的結果是,蕭若陪任成飛在這裡等任成飛的腫消到差不多再走,省得毒液擴散。其他人先離開,然後林氏夫妻再帶一些藥品什麼的來支援。  

  因為任成飛陣亡,所以林朗理所當然地坐在了司機的位置。張東洛雖然說不出話,但是他驚恐的表情說明了一切,現在化身成復仇使者的林朗實在不適合這麼有殺傷力的任務,而他也承受不起下一場波及了。明白他的意思的林爽連忙用大哥的威嚴命令他讓賢,林朗惋惜地讓開位置坐到後面,只見張東洛和蘇明小忙不叠地離他遠遠的,真是傷人。

  吃了暈車藥,蘇明小趴在張綿綿後面的座位上,張東洛在她側面的座位和林朗隔離開來。  

  車子剛開出去,沒一會蘇明小就覺察到不對。她瞇著眼睛問林朗:「你給我吃的是暈車藥嗎?」為什麼她還是覺得暈?  

  「是啊,不相信你再吃幾顆。」林朗掏出藥因為被懷疑而受傷的回答。  

  「謝了,我對成為下一個任成飛沒興趣。」蘇明小皺眉抱著肚子,雖然難受但是她拒絕吃穿腸毒藥。

  林朗落寞地歎氣,「為什麼你不肯相信我呢?我現在已經決心追你了。」說完把藥瓶丟出了窗外。

  就是因為你想追我,我才會怕得不敢相信你。蘇明小轉過頭準備睡覺,只要睡著了就算暈車也無所謂,這一向是她對付暈車的最有效的一招。可是隨著汽車顛簸地行駛,蘇明小的臉越來越青,而且她睡不著,怎麼也睡不著。

  「停車!」不顧屁屁上的疼痛,她如彈簧般從車上跳下來,然後一陣嘔吐。滾滾黃河東流去……  

  再次上車的蘇明小臉白得像紙,虛弱地往座位上一趴,吐完了舒服多了。但是想起剛才吐的藥汁,不禁想到這傢夥陰險地給任成飛瀉藥和催吐藥,那給她喝的是什麼?  

  「是咖啡。」林朗回答她。  

  還好是咖啡,嗯?咖啡?!「你知不知道我喝一滴咖啡就能一天一夜睡不著?」  

  「知道,以前你說過。」所以我是故意的,我就是要你睡不著。林朗毫不否認。  

  「你……」蘇明小沒有力氣去控訴他了,因為第二次暈車就要來臨了。  

  「停車!」半個小時後,她再次彈簧般跳下車開始嘔吐,滔滔江水不復回……  

  再飄上車的蘇明小已經虛弱得幾乎可以掛在車頭當白旗了。張綿綿用眼光求情,無效!  

  這樣下去會死人的,蘇明小無力地想著,她好想死,好想死,要不是沒力氣她真的想跳車自殺算了,沒有暈車的人是不會體會箇中的痛苦的,而且還是連續的折磨。  

  「停車!」二十分鐘後,蘇明小下車去吐膽汁了。現在只能用燈枯油盡來形容她了。  

  接下來的路程蘇明小什麼也嘔吐不出來,因為已經沒有可以吐的了。但是不吐就代表痛苦不能被緩解。

  N次在路邊乾嘔後,蘇明小終於受不了地向惡勢力屈服,痛苦地抱住假惺惺幫她拍背的林朗的褲腳,「我錯了、我錯了,我投降,大哥你放了我吧,我媽養我這麼大不容易,賞我個藥吃吧。」  

  林朗滿意地睥睨著她,「以後還要不要讓我摸摸頭啊、摸摸手啊,再偶爾親一個?」  

  為什麼這麼像花花惡少逼迫良家婦女?張綿綿指控地看向老公。  

  林爽搖頭,他不知,明明他的品種很優良啊。  

  蘇明小痛哭流涕,「不讓你摸頭,其實這是有傷心往事的。大學的時候我本來想對個俊男表白,結果被他發現我的頭皮屑。這是我心靈受傷留下的後遺症而已,真的不是針對大人你啊!」  

  「那接吻呢?別跟我說你和別的男人親過。」林朗傲然而立,審問自己的手下敗將。  

  「只是嘴裡有蛀牙而已,其實我很期待您的恩寵的。」  

  林朗感動地看著她,然後遺憾地回答:「剛才被我丟出去的真是暈車藥。」  

  啊?蘇明小迴光返照地暴跳,這個人渣,居然耍她!氣不過地大喊:「你去吃屎吧,嘔……」  

  最後蘇明小終於昏迷了:蒼白的臉,淩亂的衣服,腫了的屁股,脖子還有紅腫。林朗本來想把她抱回家,但是張綿綿怕被人誤會他是迷姦少女的淫賊,就和老公一起送她回的家,順便解釋她被馬蜂追殺外帶暈車到昏迷的經過。蘇母已經很習慣這個特別的女兒,在知道林爽是她老公以後就沒有心思留他們吃晚飯了。  

  「小朗,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吧。」林爽走時意味深長地拍拍弟弟的肩膀。  

  林朗靜靜想起她那張蒼白昏迷中的臉,在她家門外抽了很久的煙。  

  蘇明小請了兩天假,兩個老闆沒有拒絕的理由,甚至說她才請了兩天假都叫他們覺得不好意思。張東洛雖然定時上班,但是第一他說不了話,第二他基本不走出辦公室。那張臉只能用豬頭形容。  

  林朗第一次有了一點愧疚的感覺。想他從幼兒園開始就知道往人家牛奶裡加鹽,導致一個小朋友直到上小學都不知道其實牛奶是甜的。人生旅途漫漫,他何時愧疚過,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  

  看著兄弟認真工作的樣子,林朗忽然深情地對張東洛說:「以後我絕對不會再欺負你了。」相知容易想守難,兄弟因為他受了多少苦啊!  

  張東洛警覺地擡頭,略略消腫的嘴巴其實可以開口,但是他懶得讓自己皮痛,可林朗現在的樣子迫使他不得不開口:「你吃錯藥了?我早認清自己的命運了。」  

  難得良心發作的林朗被兄弟防備的表情又把良心給激了回去,「算了,好心沒好報,過幾天一起去參加任成飛和蕭若的婚禮吧。」  

  「他倆和好了?馬蜂真的有效果?!」這麼神?  

  林朗扯開嘴角偷笑,「不是,是因為任成飛不能人道了。所以蕭若什麼心結也放下了,安心準備守他一輩子。」

  張東洛一聽怕了,「不是吧,那我不是也危險了……」他也被蟄了好多下啊。  

  林朗要他安心地搖頭道:「別怕,他之所以那樣是因為我大哥把情況告訴你表哥,你表哥幫任成飛出了一次診就變成這樣了。」  

第5章(2)

  張東洛無語,提起他那個表哥,瞭解的都會頭皮發麻。林朗只是偶爾整人,但是他表哥卻是隨時在毒害他人,和他比起來,林朗簡直善良得應該作為重點保護對象。而且他表哥和蘇明小一樣是那種隨時可以發功的人,完全不像林朗還需要事先策劃。  

  張東洛的表哥有個很雄壯的名字叫孟飛虎,但是本人長得簡直像個女人一樣纖細。他是醫院裡內科主刀大夫之一,兼職法醫,而且自修了骨科、泌尿科、小兒科……他經常在醫院換著出診。但是一個剛解剖完支離破碎的死屍的醫生去給人家做心臟手術,這不是任何人可以接受的吧。他甚至去完泌尿科以後直接殺到五官科幫人看牙。這種醫生的存在,使得張東洛寧死都不敢去他的醫院看病。  

  事實上他和林朗關係這麼好,還是因為大學的時候,孟飛虎的醫院離他住的地方很近,經常帶一些違禁的內臟標本去他那裡邊把玩邊吃他的存糧,害得他被嚇得有家歸不得。結果林朗有一次去找他被嚇到後,就發誓要復仇,後來策劃了一個月,買了很多滷味混到內臟中,連續毀掉了他二十多件標本,孟飛虎才停止去騷擾張東洛,轉而糾纏林朗。

  結尾是,林朗的書桌裡出現了腎臟,孟飛虎的課題標本中混了五香牛舌。雙方都被學校和院方處罰了半年,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才結束。所以張東洛對林朗簡直崇拜到了死忠的分上,特別是林朗拿著腎臟沈思半天,問他孟飛虎喜歡吃什麼口味的菜,他準備炒成腰花送給他的樣子。簡直酷斃了。  

  「那任成飛一輩子就這麼完了?」張東洛同情地問,他和孟飛虎不來往很多年了。  

  林朗笑瞇瞇地搖頭,「你表哥最近對婦產科感興趣,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遲早也會解放任成飛的。」

  阿彌陀佛,張東洛為任成飛哀悼。  

  「我找你是想問你,你覺得小明姑娘怎麼才能接受我?」他很苦惱哦,打電話,小明姑娘聽到他的聲音就尖叫。

  張東洛認真地看著他,「最好直接把她壓倒……」  

  「她對未婚生子好像有點嚮往。」林朗撇撇嘴。雖然嘴上唾棄未婚生子,那也不過是因為滿足她「理性的婚姻觀」,事實上小明姑娘曾經宣稱,私生子都是最聰明最漂亮的。所以大家明白蘇明小一定是已婚生子,搞不好還是結婚了多年才生出來的老來得女。  

  「但是她的家人呢?」張東洛奸詐地問。他其實並不是個老實的孩子,只不過沒林朗道行深而已,或者說他被身邊的變態欺壓慣了。  

  對呀,可以找她那個恐怖的媽幫忙,兩隻狐狸面對面地奸笑。  

  林朗決定給蘇明小一個月的時間去療傷和修補自尊。自她來上班後一直坐著一個超厚的墊子,卻沒臉說出她的屁股被馬蜂給親了兩口,還好大家很習慣她的詭異了。  

  而她在林朗長達一個月沒來騷擾後,徹底好了傷疤忘了疼,又開始在午休時間邊啃便當邊嘀嘀咕咕地笑,邊笑邊噴飯。  

  林朗被無聊空虛寂寞折磨了一月後,再也隱忍不住,不動聲色地站在她背後看是什麼東西叫她樂不可支。看了半天,終於看出來她在嘲笑小說裡那個沒有她一半的遲鈍、三分之一的迷糊、十分之一的自作聰明、一萬分之一白癡的女豬。他甚至料想到,假如女豬書中有知,一定會覺得被一個這樣的女人嘲笑是多麼恥辱的事情,然後不用等作者騙夠稿費宣稱男女豬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直接在開頭就帶著男豬雙雙殉情。  

  看著她毫無自覺地快樂地捶著桌子,林朗用他理科生有限的詞語搜索適合這種情況的形容詞。是「龜笑鱉無尾」,「還是馬不知臉長?」最後他決定改編膾炙人口的詩句旁批:不知自己真面目,只緣身為白癡王。  

  「咳。」清嗓提醒她注意,有人在,請把持住。  

  蘇明小連忙切換畫面到建築圖,努力咀嚼口中食物,右手拿著鼠標亂點一氣,一副為了工作廢寢忘食的樣子。然後很理性很冷靜地回頭問:「有什麼事嗎,林工?」他怎麼又來了。  

  林朗吞下笑意,也很冷靜地說:「沒什麼,只是覺得請你吃了一個月的大餐,你是不是也該回請我一次。」這當然是借口。不然還能說,對不起我決定現在開始繼續騷擾你?她肯定會撒腿就跑,搞不好還會從樓上跳下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蘇明小一臉恐懼地看著他,果然吧,小氣男現在想從她身上壓搾出他在她身上投資的金錢。天啊,最近剛一清二白地從家裡搬出去,兩千塊的薪水早掉了大半。而她當初從家裡搬出去還斬雞頭樣地發誓,半年內不向家裡要一針一線以顯示自己的獨立自主。現在她吃飯都快成問題了,哪有錢請他老人家,而且他吃的地方還不是那種路邊攤,更何況路邊攤她也請不起啊。  

  「能緩幾天嗎?」等下個月的薪水下來再說啊,雖然還有半個月。  

  「不能!我請你吃那麼多,現在只要求你回請一頓,你還那麼多廢話。快走,吃完老死不相往來!」當然不可能,林朗這麼說只是在拐人。果然她心動了,乖乖跟他出去,準備一勞永逸地解決他,不考慮自己口袋中薄薄的幾張鈔票。

  有必要來這種地方嗎?蘇明小恐懼看著這間據說很貴,而且必須有VIP卡才能出入的西餐廳。她會被賣到泰國當妓女抵飯錢的。  

  「換一家,我不吃西餐。」寧死不進去,她擺出革命黨人的錚錚氣節。  

  「放心,哪怕你進去吃小蔥拌豆腐都有。」林朗不為所動地把她揪進去。  

  好,那她就吃小蔥拌豆腐,打定主意,她乖乖進去。  

  「去包廂。」  

  「不要。」包廂肯定要另外加錢,「我有幽室恐懼症。」  

  「你希望人家誤會你是我女朋友?我不介意和你談場纏綿的戀愛。」已經有幾個客人過來打招呼了。

  不希望!你的追求已經追掉我一半小命了。嗚,反正怎麼都是個死,不如賭一把。等她垂頭喪氣地坐在包廂裡,看到上來的是兩隻超級大尾的龍蝦,已經缺氧的腦袋立刻中風。尤其林朗夥同帥帥的服務生說,這龍蝦是包廂的基本菜色,她就覺得眼前一黑,這包廂的費用得要多少?  

  「為什麼不吃?」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對面的「狼」吃得很快樂。  

  「我會被賣的,我身上只有四百二十塊。」而且還是她努力攢下準備繳水電的。  

  優雅地擦了擦嘴,他喝了口餐酒,「放心,同事一場我會那麼沒良心,不夠我給你補。」沒關係,他會開始疼她的,不會再欺負她了。  

  「真的?!」她眼睛一亮,早知道剛才就說她身上只有二十塊了。可惜啊——  

  知道不用被賣了,胃口也好了起來,這麼大的龍蝦根本沒吃過哦,帶著賺到的表情她開始努力吃起來。看著吃得不亦樂乎的小丫頭,林朗隔著酒杯不懷好意地奸笑起來,她快樂的日子沒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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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9-15 14:56:23

第6章

  事實上只有三天,這三天林朗真沒再理她,正派得只差在臉上寫著「兔子其實是不吃窩邊草的」。但是星期五晚上,沒節操的反而是蘇明小。她餓得受不了了,僅有的四百二十塊被那隻狼有預謀地幹掉,靠著家裡的存糧度過了這麼幾天,終於在昨天晚上彈盡糧絕。大學延畢使得她沒有朋友,家裡又拉不下臉去要錢,同事們都被林朗串通好了。

  打電話給張綿綿,他們夫妻在度第N次蜜月。  

  打電話給蕭若,他們兩人正在初戀之地回味過去。  

  太巧了吧!  

  想到週末兩天不上班很可能餓死了也沒人發現,蘇明小終於沒骨氣地給林朗打了電話。  

  「嗚——林工。我是蘇明小,我快餓死了,你請我吃東西好不好。」就算他是閻王爺也管不了了,小命重要,死也不要做餓死的。  

  心疼地聽著她可憐的聲音,改過自新且已經把她視做私有品的林朗也是沒辦法才用這種辦法逼她投向他的懷抱。

  「乖,不哭,既然你向我要求,我一定會答應你的。」再笨也該明白我的心意了吧,快向我要求養你一輩子。

  「嗚——我快死了,給張經理打電話他居然不理我叫我來找你。」連忙委屈地告狀。  

  聽得電話那邊的人一臉火大,寧肯先找那個豬頭臉,也不願意找他,真想掛了電話再餓她個幾天。但是他終究不忍心,她被他害得已經很慘了,女朋友是需要被寵的。林朗歎息了一下問:「我去找你還是你來找我?」  

  「你送來給我吧,下班回家餓得喝了好多水也不管用,人家現在沒力氣了,你快點來,反正你知道我住的地方。」她才搬一天就被他跟蹤回了家,後來他再來都被她大叫救命地關在門外。  

  「笨蛋,空腹喝水小心胃痛,你等我,我盡快去。」本來想找她吃浪漫情侶套餐的,不過算了,再浪漫估計都被她當窩窩頭啃。  

  等到林朗帶著香香的四色炒菜挽救了小明姑娘的小命,他才發覺自己第一次進入的門後居然是這副天地。

  「髒衣服這麼多,為什麼不洗?!」五顏六色的內褲放了一大盆。  

  「我剛出社會沒有洗衣機,再說肚子餓沒力氣洗。」還在埋頭苦吃的她振振有辭,其實是懶。  

  算了,反正他家有全自動洗衣機。再看向屋子,「為什麼不擦擦桌子上灰塵?!」  

  「拜託,既然有灰塵就是不常用,不常用為什麼要擦?你別問我為什麼不疊被子,經常用為什麼要疊?!」什麼叫狡辯?這就是,絕對是!  

  好在他有請家政,心臟無力地看向廚房,裡面可憐的只有幾個簡單的廚具,「為什麼不把水果冰起來,都臭掉了。」

  「沒冰箱啊,你來我這裡是找碴的嗎?」絲毫沒有吃人嘴軟的認知,吃飽的她叉腰瞪過去。  

  看看這個可憐的小套房,決定不能放任她在這裡。每次開車來都要開一個多小時,她上班的時候也總是因為暈車神色蒼白,經常癱在位子上不知死活地宣佈,她這次來吐了幾次,弄黑了幾個公車司機的臉。因為幾個認識她的公車司機都拒載她,所以還要經常被趕下車。  

  「你這房子退了,搬我那去住。我一個人住三室兩廳,房間多我租你一個,離公司也只有半個小時的車程。」這是代表他終於決定要在她身上貼上林某人的標籤,小明姑娘你跑不掉了。  

  「開玩笑!我還沒忘記你怎麼整我的,怎麼可能去狼窩?!」她還沒從他發指的行為中找回膽子招惹他。

  「那把我的飯吐出來給我!」  

  「……」吃人嘴軟啊!  

  突然,林朗換上了一副誠懇的表情,「其實我現在是想對你彌補,我知道自己曾經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後來我也深深反悔了,現在請你給我個機會讓我贖罪。」  

  「哼!」她才不會笨到相信惡狼忽然變成兔子。  

  「我知道我說的很難讓你相信,可是我一直覺得像你這麼有理性有感性還有知性的時代麗人的肚量是很寬廣的,而且你現在有困難不是嗎,我要是見死不救我還是人嗎?」  

  「這……這……」她的確是很有理性有感性還有知性的時代麗人,而且肚量很大。大家都是江湖兒女的確不應該拘泥於小節,可是她還是不想信任他。  

  「你真的,不能相信我嗎?我等了一個月才請求你原諒我,就是怕你不接受。」林朗溫柔地捧住她的臉,漂亮的眼睛裡是十萬的電壓。  

  這個這個、那個那個……被電到了……  

  「蕭若都能原諒任成飛了,為什麼你不能原諒我的一時迷惑呢?」電力再加強十萬。  

  蕭若都能原諒任成飛了,她也可以原諒他的吧,「房租多少?」投降,再說自己不答應的話,真的會餓死。

  「隨便給,不給也行。只求你別把我家也弄成豬窩就行。」  

  真有這麼好的事情?不過……「你不會侵犯我吧……」蘇明小懷疑地看著他,他不是一直想追她的嗎?雖然這些日子他沒動作,兩人也正式撇清關係了,可是她畢竟是女人呀。  

  「我侵犯你?我是不想再開車跑這個鬼地方,順便想彌補對你的傷害而已。」林朗比了下自己,「你看我這條件至於去侵犯你嗎?」  

  一針見血啊。  

  就算她一直不覺得世界上的男人有多好看,但是她也必須承認這隻狼還是有姿色的,身材也不錯。再想想自己的條件就黯然,雖然以前被他拿去點豆腐,但是人家都改了,她要是再自作多情就顯得很沒面子了。更何況,這是多麼好的條件,不答應真的會餓死人的啊!  

  「你想想我會貪你什麼?要錢你沒,要貌你沒,你還在猶豫什麼?」實話雖然傷人,但卻是實話啊。

  「……那就馬上搬,你借我錢付水電和我要給你的房租。」蘇明小決定把腦海中的危機感當成是杞人憂天,愛佔便宜的天性戰勝一切,最重要的是她覺得餓死很丟人。  

  等到看到了「狼窩」,她終於堅信林朗不會沒品地吃她的,人家是響噹噹的黃金單身漢,怎麼可能看上她?一到了他的屋子,蘇明小興奮地挨個房間參觀,好漂亮啊!有錢有貌有能力,這個男人害她都有點心動了,光為這個房子就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嫁給他了。  

  她沒看見那個發誓對她沒興趣的男人,趁她不注意把門設了最強的密碼安全鎖,然後對著她好奇亂轉的背影露出垂涎色狼樣,小明姑娘就要喂野狼了。  

  事實上,她四十分鐘後就被吃了。  

  經過是這樣的,看完房子,搬行李搬得一身是汗的蘇明小不想這麼髒髒地去收拾房間,就去浴室洗澡,洗到一半想洗頭不小心又打開了涼水管,結果被冷得慘叫,引來了在主臥邊洗澡邊想著怎麼找機會偷襲的那隻狼。  

  一絲不掛的女人加上腰裡只纏著浴巾且對她居心叵測的男人,結果他們的第一次就在蘇明小疼得哇哇的慘叫中結束。

  星期六的早晨,蘇明小先醒來。看著眼前好看的男性面孔,她開始差點大叫流氓,後來感覺渾身和這個流氓都在緊緊糾纏在一起,她才想起昨天的雷火大戰。天!她失身了。怎麼可能,昨天他們不是還達成共識了嗎?為什麼?第一個晚上就這樣還得了?等等!第幾個晚上都不可以這樣好不好?  

  結果,等她推開他以後,瞪大眼睛看著第一次見過的怪東西她失聲尖叫:「為什麼你不用傳說中的保險套?!」

  忽然失去溫香軟玉的林朗,愣了半天才清醒過來。因為縱慾過多沒睡飽的床氣也好沒氣地吼回去:「那你為什麼不吃傳說中的避孕藥。」什麼傳說不傳說的,笨蛋小女人。  

  「既然說是傳說,就是沒見過嘛,沒見過我怎麼吃啊!」被吼得有點氣弱。  

  「沒見過?」很好,林朗下床從抽屜拿出一顆成藥給她,「這是事後避孕藥,吃吧。」  

  乖乖地吃下去,「甜甜的,有菠蘿的味道,避孕藥也有水果味啊。」  

  「當然。」不是,那是他給侄子買的水果鈣片,只是沒來得及送出去。正好拿來騙心志差不多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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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9-15 14:59:09

第7章

  星期一來上班的時候,蘇明小還擔心大家有沒看出她和林朗的曖昧關係。其實她是多慮了,當林朗交代大家不可以對她伸出援手的時候。辦公室特有的八卦早已經升級到她給林朗生了一對雙胞胎的版本了。  

  但是從男色中醒過來的蘇明小坐在座位上深深陷入了自我嫌惡中,她的理想本來是做一名二十一世紀最後一名永遠的老處女。這樣就可以成為聖母瑪利亞,生下一個很像標本的兒子,和同是標本的耶穌一起被掛在牆上讓人膜拜,她也就成為很有名很偉大的女人被世人景仰。  

  她的第一次應該是很偉大的,為什麼會這麼就消失了呢?!最可惡的是給那麼一個男人吃掉!  

  啊——蘇明小你這個蠢蛋,你可以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啊!你不要他負責,男人總不需要女人負責的吧。

  當快到中午的時候,林朗剛想出門去找新任女朋友吃飯,結果就看到蘇明小一臉很理性的表情坐在座位上假裝很忙碌地畫圖。  

  「林工,對不起,我沒什麼時間。」  

  他可以肯定小丫頭吃干抹淨打算翻臉不認人,「好吧,那我去吃飯了,你自己慢慢吃。」他冷笑,還怕治不了她。

  馬上被雷劈到的蘇明小真想抓自己的頭髮,她為什麼忘記自己沒一毛錢了!當下撲過去嗲道:「男朋友!」眼神亮亮地看過去,什麼理性什麼自尊,餓肚子最可怕。  

  「哼,先親一口再餵你。」仗著辦公室人都去吃飯了,某個新任男友很囂張。然後馬上被啃了好幾口,真的是在啃,他可以肯定她是餓了。但是剛才被她想賴賬的火還沒下,他還是把她抱上桌子,狠狠來了個深吻。然後當著幾個熱完便當回來的員工的面,摟著她揚長而去。  

  八卦以最快的速度在沸騰。等他們吃過飯,版本就變成他們在辦公室偷情,蘇明小恬不知恥地勾引了林工兩次。林工萬般無奈只好屈服在她的淫威下。  

  可是這些東西是不會傳到當事人的耳朵裡的,尤其當事人之一還是老闆。  

  八卦傳得很熱鬧,隨著蘇明小越來越嬌美的穿著打扮,她從狐狸精晉陞到千年狐妖的地步,隨著她不小心露出來的吻痕,她采陽補陰的功力從可能有到已經達到九十九段的地步。當然還有一個比較現實般的說法,說她其實是一個大亨的私生女,身價上千萬,用錢強行逼迫要想保住心愛公司的林工。  

  有一天林朗發現他的小明一個下午沒出現在辦公室,電話在桌上,人不知道哪去了,還是受吳菁菁指點才知道,她中午吃過飯說去廁所就沒再出現過。結果進禁地一看,真的發現她坐在馬桶蓋上哭,一雙眼睛變成紅色的核桃。

  「你哭什麼?」害得他心疼死了,也嚇個半死。  

  「你們男人不是好人啦,嗚嗚——」哭得好淒慘,罵得林朗好無辜。  

  「我們男人哪個欺負你了?」  

  「十五樓的王經理。」  

  「什麼?!」林朗面露猙獰,那傢夥不想活了,敢動她的女人。  

  「你在哪遇到他的?」把他綁起來丟給同性戀酒吧。  

  「中午在樓道裡。」  

  「在樓道裡就敢欺負你?!」馬上去閹了他。  

  「不是啦,是他和他的情人在吵架啦。」  

  林朗正要去殺人的身子僵住,回過頭來,「他們吵架你為什麼哭?別跟我說你現在開始暗戀中年老色狼。」

  蘇明小氣不過地打他一下,「你聽人家說嘛。」  

  林朗歎氣,抱著眼淚汪汪的情人坐下來,聽她慢慢說來。  

  「那個王經理已經有老婆了,他還在外面養了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結果人家懷孕了還不承認,還想要她打掉孩子。」  

  「那關你什麼事啊?」  

  「我們有的時候都沒做避孕,你不帶保險套,我還老忘記吃藥,而且我們沒結婚就發生了關係。」蘇明小楚楚可憐地問他:「我要是懷孕你會不會叫我打掉啊?」  

  林朗不敢相信她哭了這麼長時間居然是在哭這個,想起她現在很容易累又喜歡哭情緒波動很大,是不是真的懷孕了?感謝鈣片,孕婦還是繼續補鈣吧。  

  看他沒說話,以為他默認了,她更委屈得想哭了,「你一定會拋棄我,然後就像小說裡寫的那樣,我懷著孩子去打胎,然後要麼從此失去生育能力,要麼我獨自撫養孩子長大,受盡委屈……」  

  林朗翻白眼,她又在把小說情節套到現實來了,「第一,這只是小說,就算現實有也是個別現象;第二,你不要老把劇情套在你身上;第三,你從哪看的小說?我要告他教唆傷人。」傷害他這個可憐的男朋友的心。  

  「第一,才不是個別現象,我看了不下一千本小說都是這麼寫的;第二,我只是預言自己一定會實現的悲慘下場;第三,你要是害得作家們不寫小說了,我會恨死你。」  

  「好、好,那我們只有一個解決方案。」  

  「是什麼?」蘇明小停止哭泣,旁邊廁所裡的人也凝神偷聽。  

  「我們結婚吧?」  

  「不要!」  

  瞬間什麼幻想都沒了。  

  「為什麼?」林朗吐血。  

  「我真的覺得我們不適合……而且人家說兔子不吃窩邊草。」蘇明小猶豫要不要把她剛才不小心聽到的八卦說出來。

  「餓極了自己的糞都吃!」這倒是事實,兔子的確有吃自己糞便的習慣。  

  「你很餓嗎?」這叫飢不擇食嗎?  

  「看到你就很餓了。」他毫不隱瞞自己對她的興趣。  

  「可是我還是怕我們以後會分手,離婚的話我受不了人家笑我是寡婦。」笑她癩蛤蟆吃天鵝肉,結果白做夢一場。

  寡婦是丈夫死了的女人好不好,你那應該叫離異婦女。旁邊廁所的八卦手開始唾棄她的表達能力。

  沒心計較這個的林朗無力地把頭搭在她肩膀上,他娶她,她不嫁,然後一個人帶著自卑懷疑他會拋棄她。

  「要不這樣。」林朗想了一下看著她,「我們去公證,消息先不說,等你覺得合適了再公佈,這樣你就不會有未婚懷孕的可能,別人也不知道我們結婚了,名義上還是自由的。」  

  蘇明小遲疑地看著他,想想這的確是個好辦法。許久吐出一個字:「好。」  

  然後就聽到隔壁芳心碎裂一地的聲音。  

  第二天上午,張東洛莫名其妙地被林朗拉去當證婚人,然後三人一起到公證處,體檢、填表、蓋章,林太太誕生了。

  中午回到公司,林蘇明小要求他們倆一定要保密。於是林朗背著她很嚴肅地要求公司上下保密,裝作不知道他們結婚的樣子。  

  當晚,為了慶祝,三個人來到了俱樂部的酒吧,順便給林朗開單身告別會。再次要感動中國人的八卦能力,他們上午結的婚,晚上酒吧就全知道了,不知道風聲怎麼走漏的。  

  「其實我不想這樣結婚的,只是不結婚我沒安全感,要是真的結了婚我沒自由感。」新上任的林太太很理性很知性地告訴他倆。林朗同意,他現在很能適應老婆的言論了。可憐張東洛嘴角抽搐。  

  「所以,我們偷偷結婚,然後等到合適的時機再理性地分手離婚。」林太太心裡帶著甜蜜繼續很冷靜地分析。正好酒吧服務生過來問他們需要什麼,早就不爽櫃檯裡清一色洋酒的她帶著冷靜的表情看著他,「我什麼都可以,但是請給我國產的物資,謝謝。」  

  「噗——」周圍一圈人都噴掉了口中的酒。  

  聽說林朗結婚的消息,一堆朋友和不認識的人都想來看看新娘是什麼樣子的,所以林朗打電話說他老婆要來的時候,一堆人都假裝不經意地坐在周圍,沒想到這女人說話殺傷力這麼強。  

  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蘇明小詫異地看著周圍,「這些人在做什麼,這麼多人他們都是在等待一夜情的嗎?」書裡是這麼寫的。  

  結果林朗的單身告別會變成了噴酒會,他匆忙帶著老婆離開。所有人都認為他娶蘇明小是因為社會陰暗、人生無趣、道德淪喪,所以他帶著遲來的反叛精神挑戰世俗娶了個怪胎,以喚醒人們對精神不正常者的同情與憐憫。  

  總之兩個字:偉大。  

  林朗不以為然,他老婆的可愛是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同居一個月終於結婚了,今天就是洞房花燭夜,當然得趕快回家享受了。  

  「幹嗎走這麼快?」蘇明小看到有個女客人喝的調酒很可愛,正想試試就被老公拉走了。  

  林朗溫情地看了她一眼,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和她結婚了,感歎世間難料後就覺得當初那麼抗拒真是好笑,還害得她被他欺負得好慘。  

  「今天夜裡是個很特別的夜晚。」  

  特別的夜晚?蘇明小的臉變色,「今天有什麼詭異的事情發生嗎?是百鬼夜行嗎?」  

  開車回家的途中,林朗拚命告訴自己,他們是夫妻,夫妻是一體。她白癡就是你白癡,她被人笑就是你被人笑,所以你不可以再笑她。不停地自我催眠直到到達他住的大廈,終於使自己看起來比較正常了,帶著沈默的她走進大廈等電梯。

  「在想什麼?」看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林工,我記得以前看過一個鬼故事,說有對情侶在晚上無人的大廈,他們發現電梯在四樓會自己停下,然後就有鬼進來。」現在好像就他們兩個,而且他說了今天是個特別的夜晚。  

  「叫我老公,還有別亂想。」拉她走進電梯。  

  「人家有強烈的直覺……」上升的電梯真的在四樓停下來了,外面沒人……  

  「有鬼啊——」兩人面面相覷然後愣住了。蘇明小頭「嗡」的一聲,臉色蒼白。不自覺她的手指用力陷入老公的胳膊。這不是浪漫小說嗎,怎麼會變成恐怖小說?  

  幾秒後,當反應過來的林朗準備關上電梯門的時候,一個男人抱著個紙箱衝了進來。  

  「對不起,對不起,按下了門,想起來還有東西沒拿就回去拿了,謝謝你們等我。」  

  林朗怔了下,看著老婆還在白著的一張臉,一股笑意真的想噴出來,好個直覺啊。但是他還是忍住了,心裡默念夫妻一體,夫妻一體啊。  

  可是白著臉的蘇明小卻緩緩趴在他耳邊顫抖地問:「老公,這個男人是不是鬼變的?」  

  「哈哈哈哈——」某人當場破功。  

  「老婆別生氣啊,今天是我們洞房之夜,生氣太浪費了。」誘惑地咬著她的耳朵,某色狼,不,是某新郎要求新娘履行夫妻義務。  

  蘇明小氣呼呼地甩開他,「太過分了,那麼笑我,一點面子都不給。」  

  「好好,我該死,要怎麼你原諒我。」然後趕快去洞房。  

  蘇明小興奮地看著他,「經過今天的靈異事件,我有看鬼片的衝動,你陪我從網上下載鬼片看。」

  什麼?那要浪費多少時間啊,林朗瞪著不知道一寸光陰一寸金,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老婆,「看那個做什麼?都是假的,你膽子那麼小,還看!」半夜上廁所都要拉他一起去。  

  「可是你不覺得今天晚上的事情很刺激嗎?」  

  「不覺得,只知道你的指甲刺得我的肉很痛!」  

  但是……還是妥協了,誰讓他越來越喜歡寵她的感覺了呢。再說看恐怖片可是吃豆腐的最佳時機,他奸笑。

  「啊——過去了沒,過去了沒?」蘇明小抓住老公的雙手摀住耳朵,背對著屏幕坐在他的腿上,頭埋在他懷裡閉著眼睛喊道。  

  「沒……那女鬼還在追著她跑。」沒有任何豆腐還被奴役的林朗無聊地看了一眼屏幕,又瞪著老婆,「你不敢看,幹嗎還要看?」從片子一開始她就保持這個樣子沒看過屏幕,只有在他說安全了,才飛快地瞥幾眼鏡頭,他的美好洞房夜居然是陪著個醜巴巴的女鬼一起度過。氣憤!  

  「我只是欣賞這種感覺而已。」擡頭反駁卻冷不防看到女鬼從被窩裡鑽出來。「啊——」慘叫聲差點謀殺掉老公的耳膜。  

  他索性關掉電腦,強行固定住她渙散的焦距,「怎麼了?」  

  「我看到了,晚上會睡不著的,嗚——你不可以比人家先睡著,不然我會嚇死的。」好可憐啊,以後很多天都會很怕的。  

  「那以後就別看啊!」  

  「但是我喜歡那種詭異的感覺。」蘇明小自己也很矛盾的啊,「明知道很可怕,雖然看不到,但是有參與感。」

  「所以對待你感覺害怕的東西,你都是努力逃避?」林朗已經明瞭老婆的個性了。  

  「是呀……」她也很看不起自己這一點,一點不像有理性有感性還有知性的時代麗人,她現在已經自我催眠到感覺自己真的就是這一種女性了。  

  「那你相信我嗎?」知道癥結以後慢慢再解決,現在重要的……  

  「相信!你是我老公嘛。不可以丟下我先睡著哦。」  

  某人的老公馬上正氣凜然地保證:「放心,我不會讓你有時間想到剛才的鏡頭的。」  

  迅速打橫起老婆,丟到大床上,然後撲過去,在和老婆的嬉鬧聲裡享受遲來的洞房花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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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9-15 14:59:39

第8章

  經過大量案例分析,林朗發現老婆一個致命的弱點和優點:她很容易被感染和同化。  

  比如她看到一個關於婚外情的故事,她會馬上認為自己和天下所有的已婚婦女都已經或即將遭受老公拋棄。

  假如她看到一篇關於保護資源的報道,接下來幾天她都會堅持回收每一片碎紙,還會嚴格盯牢水龍頭,並且告誡大家:沖馬桶一遍水就可以了。  

  掌握這個信息後,林朗居心叵測地收買了吳菁菁。吳菁菁被授意給蘇明小推薦了一大堆關於妻子如何討丈夫歡心,以及丈夫是如何的愛老婆的書。甚至還私自送她不少菜譜,並且找人寫了一篇關於一個向孤單的同事贈送便當的無私小女人的故事。然後很快的吳菁菁就收到一盒菜色奇怪的便當。  

  同樣的,當張東洛去林朗家,也就看到他家多了許多奇怪的東西。比如新型的吸塵器,為了吸引老婆打掃用的,新奇的老婆平均每天把家裡吸八遍;還有各種香味的洗衣液,甚至還可以組合味道。當然家裡的東西以國產優先,就算進口也要撕下標籤,因為老婆很愛國。  

  張東洛知道後只有一個想法:真不知道他倆結婚誰比較不幸。  

  「林工,這裡怎麼畫的?」蘇明小嬌滴滴地問著親愛的老公,自以為把已婚的身份掩藏得很好。但是她現在越來越粘老公的樣子,誰都不懷疑他們倆有姦情。  

  「哦,小明,是這樣畫的。」林朗從善如流地從老婆的雙臂下伸出手假意打字,其實在老婆的胸前吃豆腐。

  「討厭,好癢……」老公好色哦。  

  「怎麼會癢呢?我幫你抓癢……」  

  一邊的人滿頭黑線地看著這兩個渾身散發紅色愛心的傢夥,真是噁心死一層樓的勞動人民。  

  張東洛應大家委任,無奈地拉起正在對老婆職場性騷擾的林朗,輕輕說:「你們倆克制點,考慮你們新婚,以後討論圖紙可以去你的辦公室,裡面的休息室幫你換了你最喜歡的床單,每天我會叫人打掃的。」  

  林朗站起身來,嚴肅地回答:「我是很有責任心的,沒有落下任何工作進度。」  

  「我明白,可是你們倆使別人的進度嚴重落後了。」都在看養眼鏡頭和八卦,哪有心思工作。  

  林朗瞭解地環視了一下馬上認真工作的職員,一臉勉為其難地說:「好吧,為了公司的前程,小明,關上電腦跟我去辦公室。」  

  喜滋滋的蘇明小興奮地和他進了辦公室。  

  張東洛瞪著他得了便宜又賣乖的樣子,真的超級想扁他。  

  總工室的休息室裡,兔子愉快地吃著窩邊草……  

  過了一會,張東洛悄悄走了進來,握著一個東西慢慢靠近休息室的門,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嘴角慢慢浮出了一個陰狠的笑容。沒錯,他就是要等到他們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做著不知廉恥的事情的時候給他們一個致命的打擊。

  一個通過擴音喇叭加強了效果的大吼突然響起:「蘇、明、小,你、媽、叫、你、給、她、回、電、話!」

  門內一陣嘈雜的聲音,然後是撲通一聲,什麼東西掉下床了。過了一會兒,接著門被拉開,一個面目猙獰的男人衝了出來:「該死的張東洛你故意的!」  

  張東洛遞過蘇明小的手機,彬彬有禮地回答:「我不否認。」真爽,報仇的感覺真好。而且自從林朗承諾不再對他採取行動以後,他更加肆無忌憚。  

  蘇明小整理好衣服出現,慌忙抓過手機,深呼吸、深呼吸,否則會被老媽發覺,「我媽什麼時候打的?」

  「二十分鐘前。」可是那時候他們剛進辦公室,讓他沒有打擾的慾望。他可是很耐心地等他們戰到酣處的哦。

  「給我記住!」林朗陰森地看著他,「別叫我知道你結婚。」不採取行動但是他會以牙還牙。  

  「我盡量,哈哈哈哈……」張東洛囂張地笑下去,今朝有樂今朝笑,哪管明日誰更愁。  

  蘇明小平穩好呼吸,撥好號碼,示意他們別說話。  

  「媽……是我……我去送資料了……接電話的是我們的人事經理,什麼?!你在下面咖啡廳!好,好,我下去。」

  收好電話,蘇明小哭喪著臉,「完蛋了,兩個月沒打電話,我媽去我租的房子沒找到我就來公司找我,她會殺了我的。」  

  「怕什麼?乖,不哭哦。」連忙抱著老婆,林朗打著算盤,「不如,我帶著你下去跟她解釋,順便提親,把婚禮辦了……」做人家地下老公很沒面子的。  

  「不、可、以!」蘇明小猛地擡頭抓住他的脖子:「要老媽知道了,我們就離不了婚了,我媽和我爸喊離婚喊了十年都沒離成,我不要浪費那麼多光陰。」  

  離婚?林朗吐血地看著老婆激動的表情,很想把她的腦袋打開看看裡面的構造,他對她這麼好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好,跟她耗上了,丈母娘離婚奮戰了十年,她要是想離婚他跟她耗到下輩子!  

  「那你怎麼介紹我?男朋友?」一臉不爽。  

  「為什麼要介紹你?我有說帶你去見我媽嗎?當然是我自己去見她……」蘇明小疑惑地問老公,然後在老公瞬間猙獰的可怕的表情下,把剩下的話很識相地消音。  

  「你——你居然連男朋友都叫我做地下的?!」火山爆發!  

  蘇明小怯怯地看著老公氣得通紅的臉上翕動的鼻翼,然後忽然如兔子般身手敏捷地抓著手機落荒而逃,留下兩個男人在蕭瑟的秋風中……  

  張東洛上前安慰:「請節哀,被窩邊草丟下的兔子兄弟。」  

  一樓咖啡廳,蘇母已經喝了不下七杯咖啡,現在正在叫第八杯。  

  「你搞什麼啊?這麼慢,找自己的女兒居然還要等這麼長時間。」  

  蘇明小懺悔地低頭坐在對面,訥訥不敢說話。  

  「居然這麼長時間不打電話,搬家也不交代一聲。說!是不是和野男人一起同居!」  

  「不……是,和同事一起住的……因為比較便宜嘛。」沒說謊,林朗是她上司也算同事。  

  「男的,女的?我去看看!」做人母親豈是這麼好騙的,看女兒一臉心虛。  

  「有男……有女……」男的是老公,女的是自己,「媽,不方便啊,大家一起住的,不方便帶人回去的。」

  「那你心虛什麼?!」一語中紅心!  

  蘇明小一驚,姜果然還是老的辣,連忙正色道:「我只是因為多日不和您聯絡,心中愧疚,何來心虛之說!母親大人不要錯怪了孩兒。」請看我的眼睛多麼的純潔和無辜。  

  忽然蘇母發覺眼前女兒和以前不太一樣了,「髮型換了?衣服你自己買的?這個牌子很貴的!」她買得起嗎,一個月薪水還不夠衣服和髮型的錢的吧。  

  「我攢的錢,就這麼一套能見人……」才怪,老公幫她打扮的,說老婆難看就是老公沒面子。  

  「脖子裡的項鏈是真的嗎?那是不是鑽石?」  

  「假的,我買來充場面的。」才怪,她堅持不帶戒指,老公只好給她買項鏈。  

  再仔細一看,「氣色不錯,好像漂亮了不少啊。」  

  「一個人自由,我心情好啊。」才怪,老公天天幫她熬養身湯。老媽不說,她還沒意識到這個老公對她這麼好。

  蘇母冷笑,我相信的話就白養你了,看我一會怎麼跟蹤你,「有男朋友了嗎?出生就在我肚子了多呆了三天,十幾年如一日地上學遲到,高考復讀、畢業還延畢,結婚你再給我拖到三十好幾,我馬上把你塞回我肚子裡。」  

  蘇明小感到丟人地四下打量,發覺四周雖然人很多,但是神色都正常,於是放心回答:「沒有。」對不起了,地下老公,實在是眼前的狼外婆不好對付,讓她知道了你,我們這輩子就別想分手了。尤其林朗條件那麼好。  

  「沒有才怪,小明你真調皮,還和嶽母開玩笑。」奇跡般的林朗從蘇明小的背後冒了出來,親密摟著她坐下,然後很誠懇地對蘇母點頭,「我是小明的男朋友,嶽母你好。」  

  蘇母瞬間呆滯,眼前這個看起來很帥很貴氣很理智腦子很正常的男人看上的是她的女兒嗎?  

  「你……你是什麼來頭?」有什麼資本?  

  「我是小明的直屬上司,是個設計師,年薪五十萬,平日還有額外收入,年終有公司紅利,生活方面您不用擔心。我今年二十八歲,身體健康,作息正常,可以照顧小明到一百歲。家中父母都很和藹,一個大哥已經成家生子,背景清白。現在有車子兩部,因為小明不喜歡日本貨,改天我會去換車,有房子兩套,貸款已清……」  

  沒等他說完,蘇母兩眼放光地打斷,「和她同居的是不是你?」  

  「沒錯……」林朗誠懇作答,蘇明小張嘴正要反駁,被一記凶狠的眼光逼回,嚥下口水繼續當失敗的廉價花瓶。

  「幹得好,女兒!有吃避孕藥嗎,換媽這種吧。」蘇母從提包裡拿出一瓶藥塞給蘇明小。  

  兩人睜大眼睛看過去,那藥無論從色澤形狀到瓶子上的標籤都明白地告訴世人:我應該叫魚、肝、油!

  林朗頓時覺得丈母娘好親切,很想告訴她,這招我用過了,你的外孫已經在愉快地成長中了。但是為了不把老婆嚇走,還是很和藹地拿過藥,「這個藥一看就是很保險的樣子,小明趕快拿好。」標準的睜眼說瞎話。  

  蘇明小呆滯地收好,居心太明顯了吧,狼外婆和狼老公。  

  蘇母對這個未來女婿非常滿意,「小子,夠上道。女兒給你了,我回家去。」看來女兒嫁定了。  

  林朗謙虛地回答:「哪裡哪裡,嶽母慢走,就這幾天的事情。」這不叫暗示,是明示,提親很快來臨。

  送走了春風得意的蘇母,蘇明小正要發火,老公慢慢回頭,好淩厲的如狼的眼神啊,好酷好可怕!嚇得她馬上撒腿跑上樓去,什麼話也不說了。  

  林朗滿意地拿出手機,「媽,是我,嗯……我結婚了……和公司的一個女職員……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我就喜歡啃窩邊草。你反對也沒用,她懷孕了……幾個月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不說了,改天我去找你幫我提親……對,公證了還沒辦婚禮。就這樣吧。」  

  哼哼,老公不發威,真要當地下情夫了。林朗愉快地上樓找老婆進行未完的夫妻交流。  

  他沒看到的是,整個咖啡廳的人都悄悄跟著他上了樓。  

  張東洛走出辦公室,瞬間呆滯。公司一個人也沒有?!世界末日?現在是上班時間啊。  

  此時,吳菁菁施施然經過,被張東洛叫住。  

  「他們人呢?別跟我說集體跳槽了。也別跟我說在樓上,我剛才看過了,沒有。」  

  吳菁菁嫣然一笑,「都到樓下看小明姑娘和她老公大戰老妖婆去了。」她是回來拿零食的。  

  還沒等張東洛發火,蘇明小如閃電般鑽進了林朗的辦公室。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林朗也閃電般走了過去鑽進辦公室。又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大群人如旋風般捲了過來,等張東洛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只見彷彿從地下鑽出來的職員人手一杯果汁地認真工作。天下太平得好像剛才的蕭條只是他的錯覺。  

  啊——張東洛抓狂中……  

  林朗環胸靠著辦公桌開始三堂會審。  

  「為什麼不肯承認我們結婚了?」  

  蘇明小假裝忙碌地看著電腦上的建築圖,拒絕配合。  

  別過臉噴了口氣,林朗上前一把抓過裝傻的鴕鳥把她揪到沙發上,然後面對她坐下。雙手撐在大腿上,一臉怒氣地接著問:「給我個答案!」  

  「因為我們遲早要分手……」她膽小地囁嚅。  

  冷笑一聲,林朗不滿意這個答案,非常不滿,「請問蘇神算,為什麼我們一定會分手?」  

  蘇明小被嚇得頭昏腦漲,一時氣惱豁出去地大喊:「因為人家都說我們會!所有人都認為你遲早會厭倦我!每個人都說你又帥又有能力又有錢,而我長得不好看還笨、還沒錢沒家世,根本不般配!」  

  林朗搓著下巴點頭,「她們說的是沒錯啊。」  

  他還承認?!恨恨地白了他一眼,難道他不知道坦白是美德,過分坦白是缺德嗎?  

  「可是帥又怎麼了,再帥還不是要吃飯拉屎放屁,再說我根本不覺得你有多帥。能力算什麼,我又不是你上司,難道每天在公司工作不夠還要回家坐馬桶上畫圖。有錢是好事嗎?再多錢每天只能吃三頓,衣服穿多了會中暑,房間再豪華也只能睡一張床!而且有錢的男人會變壞。最重要的是,我覺得這些和婚姻根本沒關係。  

  林朗連連點頭,「說得很好,我也是這麼認為,不過順便問一句,你不認為我帥,請問你認為帥的有哪幾個?」

  「流川楓和電影《傲慢與偏見》裡的達西先生。」  

  「瞭解了,請繼續。」心裡平衡了。不是他不帥,而是老婆審美觀太變態。  

  「關鍵是我要的不是這些。即使我已經打定了主意單身到底,但是我也是曾經對婚姻有嚮往的,我理想的老公是這樣的:不能太帥,不嚇人就好;不能太有錢,能吃飽就好;不抽煙不喝酒,就是喝酒也不能喝醉,最重要的是不能是同事。」

  「你是故意針對我的吧!為什麼不能是同事?」除了不能喝醉那點,其他的沒一個他符合的。煙倒是可以戒,因為他還想抱著她活到七老八十。  

  「我曾經問一對通常意義下的幸福美滿的夫妻,他們也承認對看二十多年其實也是很厭煩對方的。工作之外的相處就這樣了,假如一天二十四小時地面對面,那不是很快就煩得想自殺。家庭和事業是兩個概念,都有自己的矛盾和衝突。如何能夠分開的話還可以得以喘息和調整,可是假如是同事,那不就是家裡吵完到公司,公司吵完再回家繼續,兩人會崩潰的。而且工作的時候為了避嫌,不是傷到對方就是招來閒言!我討厭這麼複雜的關係。」  

  「你這些不是抄小說或者網絡電視的吧。」  

  「林、朗!我殺了你,人家難得這麼深刻……」蘇明小氣得快哭了。  

  「別生氣,我是想要你別再亂想。」不好意思,踩到痛腳了。  

  「我不是亂想,這些都是事實!就像他們說的……」  

  林朗淡淡一笑,打斷她。  

  「那麼有沒有可能有另外的情況呢?有沒有可能因為看的太多了所以就像看自己的臉一樣越看越順眼呢。因為是同事又是夫妻,所以工作的時候更加瞭解對方而使工作簡單,在家裡因為瞭解對方的壓力和苦惱而使兩人更加親密。矛盾不是靠逃避和暫時的喘息來解決,是要兩人去面對的。要喘息和空間,完全可以明白地告訴對方,為什麼要偷偷的進行?」

  林朗平靜地看著妻子,繼續說下去:「不知道你發現了沒?工作的時候我雖然沒有罵過你,但是我從來沒有放任過你。你錯了我可以告訴你,你找不到我可以幫你找。我對你溫和是因為我不喜歡看你難過,為什麼要因為怕人說閒話而故意對你苛刻。我可以很坦然地告訴別人,我愛我妻子所以我對她很寬容。在家庭方面也一樣,我可以讓你,但我不會一味地順從你;我可以寵你,但我不會違背自己的原則。」  

  「老公……」蘇明小含著眼淚看著他。  

  林朗溫柔地看著她,把她拉到懷裡,「一生太長,我也不知道我會愛你多久,就像你也不能保證愛我多久一樣。可是我認為感情是一樣的,既然親情和友情可以永遠,愛情也應該是一樣的。而且即使多年以後,我們之間的感情不再濃烈到天天耳鬢廝磨,但是我相信彼此都會是對方最重要的人。難道你不這麼想嗎?」  

  蘇明小撲到老公的懷裡,哭得淅瀝嘩啦,「老公,你現在好帥。」  

  擡起她的臉,用鼻尖磨蹭她的,林朗溫柔地看著她,「現在我苦惱的只有一點,你能給我點信心嗎?讓你感到不安是我的不對,是我沒給你足夠的安全感。但是請也相信我們的婚姻可以幸福地繼續下去,也為此做出努力。我不介意為了我們的將來奮鬥,也不介意因為愛你而等待你為我停留。但是,請你給我回應。我也是一個初次進入婚姻的人,我也有不安和惶恐,也害怕失去你。老婆,不止你為了婚姻賭了一生,還有我的一生呢。要不要賭?」  

  「我賭!我和你賭這這輩子,下輩子還有下下輩子。」蘇明小用力抱住他的頭,「就算你以後真的會拋棄我也好,就算我們真的只能相愛兩三年也好,我不管了。」  

  輕輕地笑了出來,他在她滿是淚水的臉上細細地吻著,嘴裡卻逗著她,「我沒那麼倒黴到下輩子下下輩子還愛上你吧。」  

  蘇明小有些害羞地捧著他的臉,咬住他的下唇,宣誓般地說:「當然,你就乖乖地等著我來嫁你,像我這麼理性感性知性的好老婆,你以為每個人都有福氣娶到嗎?」  

  林朗大笑著翻身壓住厚臉皮的某人,深深地吻住她,在喘息的空隙輕輕吐出那老套的三個字:「我愛你。」

  門外一干人感動得不得了。林工不愧是絕世好男人啊,然後個個捶胸頓足,為什麼當初不努力一點去追,結果居然被這個蘇明小拐走。  

  張東洛臉色鐵青地站在他們背後,然後一聲爆吼:「不想扣薪水的都給我滾回座位工作!」  

  摸魚摸到大白鯊……  

  聽到外面的聲音,蘇明小忽然坐了起來,「但是人家討厭聽那些八卦啊,說什麼都是我用春藥在控制你!」太傷自尊了。  

  呵呵,他聽到的比這個還聳動的。不過這個好解決,林朗拉起老婆出了辦公室,然後帶著一頭霧水的她到電梯裡,不等她疑惑地問他做什麼,就用力吻住她。電梯上了二十一層又下來再上去。他們就在電梯裡一直吻著,有男人的驚嚇和女人的尖叫交錯在他們身邊,身邊的人換了好多,也有人乾脆就站在旁邊一直看。但是誰管那麼多呢,最後林朗氣喘籲籲地鬆開老婆,微笑著面對整個電梯的人,「我沒吃春藥,更沒把柄在她手裡,也沒被她施催眠術,希望大家幫忙宣傳下。」

  版本變成蘇明小是苗女後人,下了可怕的癡情蠱給林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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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9-15 15:00:23

第9章

  「我很失落很惆悵……」蘇明小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老公去談工程了。她一個人無聊死了,以前還覺得老公是同事不想要他,現在覺得沒他真的寂寞到哀怨。  

  吳菁菁翻個白眼,陰陰地瞪她,「你失落?你惆悵?那我們不是都要落到地球那半啦!少給我無病呻吟,看著就想扁你。」  

  「不是的。」蘇明小搖搖頭,「我是覺得在這麼幸福的時刻不是劇情都會轉折的嗎?我這是初戀啊,初戀都是失敗的。我和他認識三天就出去吃飯,吃了一個多月飯就同居,一月後就結婚,接著就到了現在。太順利了,這時候不是該平地起波瀾的嗎?應該會有幾個壞女人覬覦我老公引發我們的感情破裂,在經過一番愛恨交錯後,當然有時候還要出場車禍來段生死別離,這樣才能到達完美的大結局。與其被動等待,不如出其不意,告訴我有哪些女人對我老公不懷好意,我去解決。」說完熱切地看著吳菁菁。  

  吳菁菁只想尖叫。從他們第一天出去吃飯開始,整個寫字樓的女性都在磨刀準備殺人,集體給她穿了一個多月的小鞋,努力地打擊她排擠她,可是她卻遲鈍得只想怎麼擺脫林工,根本沒注意。等到有人目睹他們搬著蘇明小的行李到了林工家裡,星期一上班又看到她一副被吃了N遍的樣子,眾美女的芳心就碎了一半。又等在女廁所聽到他們要去公證結婚,大家一半人放棄一半人不死心地等他們婚變。可是當聽到他們在辦公室的對話後,所有人都已經心灰意冷了,更別說在電梯裡那段,現在整個大樓的女人都已經對林朗絕望了。遇到林工這樣的好男人,真不知道蘇明小上輩子給老天爺送了多少禮。而她在這個時候才萌發出晚了八百年的危機感,真……真的好想掐死她。  

  「說啊,有多少啊?」蘇明小著急地問,是不是太多數不過來。  

  吳菁菁冷笑,她要對林工打小報告,告訴他他老婆在惹是生非,「有啊,六樓的密斯王和十八樓的密斯陳都揚言等你老公婚變,並且說指日可待。」不過是三天前說的。  

  蘇明小倒吸一口冷氣,「居然有兩個,還這麼囂張!看我怎麼收拾她們。」說完殺了出去。  

  林朗中午忙得沒回來跟老婆吃飯,下午又忙著跟張東洛討論方案和查資料,一下午也沒見老婆進辦公室找他,對老婆的思念一發不可收拾。偏偏下班的時候才發現老婆提前走了,當時就愣了,她什麼時候有膽子不告訴他就偷跑?

  拿出電話打過去居然還關機,心裡嘀咕著這丫頭仗著他寵她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裡,他收好東西順便幫老婆也收拾了一下就準備殺回家去大刑伺候。走到門口一個有點眼熟的女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林先生,你好。」美女很禮貌地打招呼。  

  「你是……六樓的王秘書?」林朗思索了一下想了起來,在電梯裡碰到過幾次。  

  「是的,有沒有空去喝咖啡?」單刀直入地邀請他,職業女性做事乾脆利落。  

  林朗抱歉地笑了下,他還有復仇大業等著去完成呢。  

  王秘書看他的表情知道他要拒絕,又輕快地加了一句:「蘇小姐讓我來請你的。」  

  嗯?老婆吃錯藥了?找個陌生人約他。林朗雖然不明白還是跟著美女去了一家咖啡店,而且是種情侶咖啡店,座位是高大的皮椅,很有隱私感。  

  隨便點了兩杯咖啡,林朗疑惑地看著王秘書,不明白為了老婆會讓個陌生人帶他來這家咖啡店。  

  「林先生,我知道你已經結婚了,我已經沒有機會。但是我有點不甘心,假如我在蘇小姐之前追求你的話,你會不會接受我?」王秘書開門見山的問。  

  「不會,在此之前,我們見過幾次也談過幾次,假如有感覺早就有了,不會等到以後。」林朗毫不遲疑地回答。

  「難道你不認為感情可以培養可以爭取的嗎?還是你只喜歡蘇小姐那種好笑的類型。」  

  林朗有些動氣,但是還是不動聲色地回答:「我老婆是很好玩,但是我只會覺得可愛,那不是我愛她的理由。婚姻不是看笑話。」  

  王秘書看他薄怒的表情,心裡感覺到酸楚,當一個男人連一點點類似侮辱妻子的話都不能忍受的時候,她還有什麼機會。  

  「可是她的條件還有什麼可以吸引你的?你會像小說寫的一樣是因為她的什麼純真啦,不造作啦,那樣很可笑的。」她在洩憤。  

  「我知道從外貌能力和學歷她都不如你,可是婚姻不是這些東西的考試。除去這些東西女人還有什麼?可以還有很多,我喜歡她看書看得走火入魔的樣子、喜歡看她耍賴皮的樣子、喜歡看她裝老成的樣子,甚至連她的懶惰我都覺得很可愛。或許我是因為覺得她很好笑注意了她,但那不是我愛上她的理由。」  

  「你不覺得這種喜歡也許很快就會淡薄下去嗎?和這樣一個女人一起生活不累嗎?」  

  林朗微微一笑,「我從來不擔心這個問題,當初為了幫大哥開房地產公司,我高中就開始自學建築,上了大學也付出了很多努力。其實我根本不怎麼愛好這個專業,但是我還是走到了今天的局面。現在你要我放棄它我絕對不會,因為自己的汗水不願意去親手抹殺。」  

  「感情也是的,當初追她我也是花了氣力和心思,甚至也曾努力地不去喜歡她還傷害了她,但是即使這樣也做不到放棄她。等到在一起了,又要努力地使她承認我們的婚姻關係,我從來沒有在專業外為了什麼東西付出這麼多心思,所以我不會放棄她,就算她放棄了我,我也只會更努力地去爭取她的回頭。」也就是這種性格才使得他在這樣的年紀有了這樣的事業。  

  「老公……」不知道什麼時候蘇明小趴在林朗的背靠上方,感動地聽著老公的獨白。  

  林朗一臉詫異,「老婆?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看到你?」  

  才怪!對面的王秘書看著奸詐的林朗幾可亂真的表演,剛才蘇明小聽得入迷地從後面慢慢站起轉身趴過來,連裙擺上滑露出了半個大腿也不知,不知道是哪個佔有慾強烈的男人不動聲色地幫她拉好的。  

  「老公,對不起,我叫她來勾引你,我是想快刀斬亂麻,想趁你還愛我的時候解決禍水的。」趕快認錯,希望寬大處理。  

  某人老公一臉震驚加受傷,然後沈痛地看著老婆,「你不相信我嗎?太過分了。」偷偷打個手勢要王秘書先走。

  「對不起,對不起嘛,老公!」趕快嗲過去,嗲得老公通體舒暢。  

  「好,原諒你,但是不可以有下一次哦。」雖然不想太快放過她,但是急著回家夫妻交流,勉強原諒她。

  正要拉著老婆走,對面再次來一個美女。  

  「林先生嗎?蘇小姐要我和你談談,我是十八樓的陳副理。」  

  「蘇、明、小!」  

  下一次居然這麼快!  

  夫妻冷戰了三天。蘇明小哀怨地看著雖然幫她看圖紙但是一眼也不看她的老公。那天回家以後老公宣佈冷戰,但是有三個附帶條件。  

  一、不能耽誤工作,公司中不可帶入私人情緒。  

  二、正常作息飲食,不許學習小說裡的頹廢的失戀場面。  

  三、晚上正常侍寢,對於老公的需求要履行夫妻基本義務。  

  總之就是在保障他的福利的前提下懲罰她,好哀怨啊,除了在床上,老公好久沒抱她親她了。  

  林朗故意忽略她可憐的眼光,不給她教訓她記不住的。尤其她這種沒事找抽的女人,不讓她記憶深刻,她指不定三五不時地找一大堆女人來勾引他,特別是吳菁菁說她這麼做的理由是太幸福了所以想「平地起波瀾」,差點沒氣歪他的鼻子。

  唉——看著老公毫不留戀的背影,蘇明小再度深深後悔自己幹嗎沒事找事,現在電梯裡好多女人都不懷好意地問:「快離了吧,我等著呢。」  

  不行!這麼多狼女太危險了,一定要盡快解決這個問題,書上說時間會加大夫妻的傷痕。低頭看了看吳菁菁給她推薦的小說,決定利用裡面那個辦法。  

  書房裡,林朗在考慮方案。這個案子是很緊但是絕對不會忙到需要帶回家來,身為總工的他基本只需要考慮大概方案,基本細節交給副手處理,現在變成細節指導老婆畫,反正與其面對一個男人,他寧願一邊工作一邊吃點老婆的豆腐。在這些問題上,林朗從不虧待自己,他偏袒老婆偏袒得理直氣壯,叫人家指責他都有點氣虛。而他之所以把這個方案帶回家,其實只是引開自己注意力,免得被老婆愁眉苦臉的表情逗笑。  

  蘇明小穿著睡衣在書房門口躊躇,睡衣在是套性感內衣,老公買來後她一直拒絕穿,實在是覺得自己身材不好不想穿來丟人,可現在豁出去了。但是現在是穿著睡衣去勾引老公呢,還是脫下來去呢?穿著的話怕效果不夠好,但是脫下來的話萬一勾引失敗很丟人啊。唉——好矛盾啊。  

  林朗不動聲色地從顯示屏的鏡面反射中看到老婆穿著和他身上睡衣同款的酒紅色睡衣,直直的長髮被她煩躁地抓得亂亂的,他的嘴角露出如我所料的奸笑。但是漂亮的眼睛裡還是帶著一抹溫柔的寵溺。  

  對生活品質嚴格要求的他其實並不怎麼注重名牌,但是一切要舒適。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對寢具和衣服非常挑剔,幾乎不使用絲和棉以外的東西,尤其是床上用品向來是親手選擇。所以大家才對他選擇了蘇明小這個床上用品而感到奇怪,除了她是純天然的血肉之軀以外,她根本不符合林朗對寢具要賞心悅目柔軟舒適的要求,當他們想到蘇明小躺在林朗精心佈置的床上時,都深深懷疑為什麼她還沒被他丟下床,而且還不愛不釋手地抱到現在。  

  其實這個問題林朗也懷疑過,但是當他看到老婆穿著他挑選的衣物,戴著他送的首飾,臉上是因他而起的笑容,心裡就會湧過一陣熱辣辣的暖流。尤其是午夜醒來,看她毫不客氣地躺在床上緊緊抱著他,腦子根本就不會想到為了她值得不值得的問題,只會覺得她是只怎麼包裝都變不了鳳凰的麻雀吧,但那也是他家出品的家養麻雀,值得好好疼愛,敝帚自珍不是嗎?  

  門口的蘇明小終於內心交戰完畢,臉上又出現了從容就義的表情,趁著勇氣把睡衣脫掉了。黑色蕾絲的內衣即使穿在這位沒什麼資本的小姐上依舊盡顯它昂貴的身價,非常性感。某人老公的眼睛一下子微微起火。  

  蘇明小像做賊一樣踮著腳走到老公背後,老謀深算的老公假裝沒看到她滑稽的動作,其實屏幕上什麼都一清二楚,也因為好奇她怎麼誘惑他,才沒衝動地上去把老婆壓倒。  

  「老公!」伴隨著嬌滴滴的聲音,纖細的手從後面樓住了他的脖子,緊接著是柔軟的胸部磨蹭著他的背。

  很好,小說看得很仔細,不枉他找了很久又親手劃了重點交給吳菁菁。等著後續的林朗擺著一張很酷的臉,假裝沒感覺地問:「什麼事?我們在冷戰吧。」  

  難道沒效果?!蘇明小有些沮喪,自己沒魅力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所以才穿這套內衣才誘惑他。可惡,一不做二不休,誘惑完全套他再不上鉤,就跑去整容!  

  轉過身坐到老公的身上,猶豫了一下伸手撥開他的睡衣,伏上去吮吸他的身體,感覺到他一陣輕顫,受到鼓勵的她繼續施展她在小說裡看到的誘惑手段。林朗終於忍不住擡起她的臉吻住沈迷在誘惑遊戲的老婆,她不但是個很好奇的學生,還是個很有天分的學生,比他預期的表現還好。  

  「老公!」在喘息中勉強開口的蘇明小抓住時機問,「原諒我好不好?!原諒我啦!」半天老公沒回答,只專注地在她的脖子邊吮咂。難道給了他甜頭,他還不肯原諒?急得她努力把老公的頭扶起來,繼續追問,「原諒我嗎?」

  林朗壓根忘記了這麼回事,直到看到老婆急切的表情才明白他們之前是在做什麼。於是努力清醒了下腦子,假裝勉強地問:「真的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犯了吧。」  

  「不會,不會了,我一定不敢了。」  

  「那……我再想想。」  

  看他還是很勉強地低頭思考,嚇得她連忙自動把他的頭壓回自己的肩膀,「沒關係,你慢慢想。」直接誘惑到你神志不清,看你還想的起來不!  

  林朗愉快地在老婆肩膀上偷笑,開始正大光明地下手,這款內衣貴得沒天理還有男人買來送嬌妻的原因不止是因為它穿起來很性感,還因為它非常好脫,只要找對位置輕輕一拉就可以直接扯下,簡直是老公送老婆的最實用的禮物。

  大手終於在想像了很多遍後第一次真正完成了對這款內衣的想像,林朗把老婆放在書桌上,然後飢渴地覆了上去,在渾然忘我的時候偷偷在老婆耳邊給她最想要的答案,「我原諒你……」然後不等老婆狂喜地叫出聲來,又堵住她的嘴,拒絕聽煞風景的蠢話。  

  門鈴「叮咚叮咚」地響著,在書房偷情的小夫妻根本沒聽到,為了工作專心,林朗把書房的隔音效果設計得很好,只要關上門基本外面世界爆炸了裡面也不知道。更何況兩人在書房正打得火熱。  

  朦朧中,蘇明小還是聽到了點聲音,書房的門沒關,而她的頭正好衝著門。氣喘籲籲地從胸口把老公的頭拔起來,「老公,好像有人在按門鈴,你去開門啊。」  

  林朗閉著眼睛正在陶醉在快感中,別說有人按門鈴就算失火他都沒心思去理會。微微睜開眼睛,按下老婆不安分的身子,「你別亂動,可能是阿洛,他故意打擾我們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管他。」這是事實,張東洛經常幹這種事情,還恬不知恥地引以為豪。就算不是張東洛,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去開門。  

  這倒是,蘇明小也詬病張東洛的不齒行徑很久了,放下心來迎合著老公,直到許久他們從天堂回歸人間,也吻夠了,才意識到來的人可能不是張東洛,因為他的耐心不會好到堅持按門鈴按這麼長時間,比較可能砸門或者拿大喇叭亂叫。林朗勉強站起來,抓起丟在一邊的睡衣胡亂穿上,把老婆撒在書房門口的睡衣遞給她才匆忙出去開門。  

  是誰呀,這時候來打擾新婚夫妻不怕天打雷劈啊!林朗一邊嘀咕著一邊打開門,哇!不是張東洛也不是天王老子,是他老娘!  

  在裡面穿衣服的小明姑娘,醜媳婦見公婆啦!  

  林母氣得哆嗦。才九點啊,讓她在門外按了快半個小時的門鈴,還關掉手機(林朗干的)拿掉電話(蘇明小干的),然後兒子開門的時候氣喘籲籲地散發著一身發情後的味道。當兩個糜爛的新婚夫妻坐定以後,才看清楚那個讓自己養了二十八年的兒子和這麼平凡的女人都可以……不要怪電視小說裡那麼多惡婆婆,實在是辛苦養兒子不容易,本來就覺得自己兒子天下第一好沒人配得上,誰願意再娶個這麼沒水準的兒媳!  

  可是蘇明小很興奮。這就是平地起波瀾吧,「波瀾」終於來了,她很想撲上去對婆婆說,「快欺負我吧,快打擊我幼小的心靈吧,我等你很久了。」眼睛亮亮地等著婆婆說些她配不上老公的話,再留下支票離去,然後她帶著私生子流浪天涯多年後和老公再續前緣。  

  林朗低頭偷笑老婆眼睛晶晶亮盯著母親,他知道又有人要被老婆荼毒了。  

  果然蘇母開始闡述那一套配不配的理論,老套不說,蘇明小很想替婆婆發揮,現在她聽的可以出一本書了。

  「總之,蘇小姐,即使我兒子可以保持很多年對你不厭倦,你不覺得和這麼優秀的男人生活很累嗎?你能忍受大家評判你的眼光嗎?」林母優雅地拿起茶杯補充口水。  

  機會來了!蘇明小激動得站起來,一腳踩在真皮沙發上。對於一個有理性感性知性的女性來說,這是一個演講的絕好時機,也一定會讓林母砸下更多的分手費,呵呵,她一定會笑納的。  

  「婆婆你說的話其實也是有道理的。」首先承前啟下,小學老師有講哦。  

  「可是!」注意了,這是轉折,「我要指出幾個不足之處,比如您說我長相不好看,首先我們知道好看是相對的,相對於不好看的,但是不好看是什麼樣的,沒人知道。所以我們人類相對於蟑螂來說誰能好看呢?蟑螂和我們人類有不同的觀點,也因此你該慶幸我起碼還是一個人類,總比好看的蟑螂強,再說長相好有什麼用呢,老公現在已經對我很色了,我們的房事很正常。甚至我私下認為有點過於頻繁,我要是長得再好看一點難道去勾引別人?」  

  林母一口水含在嘴裡忘記了咽,好�嗦聒噪的女人、好開放的言辭、好厚的臉皮……  

  「再說了,等老了以後再好看還不是像您一樣,臉上都是皺紋什麼的,等長了老年斑誰知道年輕時候什麼樣啊?」手指一指林母,以做案例。  

  林母嘴裡的水開始不自覺地倒流回杯子,這是人身攻擊!她要抗議!  

  「身材也是啊,再好的身材生了孩子都會走形的,甚至在老了以後就會跟您一樣開始發福啊。」手指一比林母上下,又是案例。  

  林母嘴裡的水流乾了,手開始哆嗦。她很想殺人,真的。  

  「所以這些都是不重要的!外貌身材什麼的再好,我們國家提倡只生一個孩子,生男生女都一樣,老公的能力我清楚,我們可以完成這個任務,您盡量放心,我不需要更好的外表了。至於學歷能力什麼的,大多了會變成女強人的,然後就會很貪心,就會和丈夫的事業起衝突,更糟糕的是可能會使家庭失去溫暖造成下一代的問題。男人會覺得不夠體貼,就像婆婆您一樣,看起來就是塊冷冰冰的木頭。」還是案例。  

  「只有像我這樣,有著恰當的外表,有著很理性感性知性的內在才是最完美的妻子,放心吧,您的悲劇我不會上演的……」  

  林母面色鐵青地放下快被她捏碎的杯子,看向笑得打滾的兒子,用眼神問:這就是你娶的老婆?  

  沒錯,很可愛吧。林朗自豪地用眼神回答。  

  一無是處!你們以後少回家來氣我。她真的懷孕了?沒有就趕快離婚。  

  她真的懷孕了,不過你不覺得這樣的她其實很好玩很特別?  

  夠特別的,比你大嫂特別多了。小心看好她,看她在沙發上亂跳的樣子,小心把她惟一的籌碼跳沒了。

  您這是代表承認了吧,那趕快去提親吧。  

  男人悄悄遞過一個抄著號碼的紙條給同樣神色凝重的女人,然後兩人點頭示意,女人離去。終於停下來演講的蘇明小以為自己剛剛看到一場革命黨人接頭的場面,愣了半天才看向已經關上的大門。  

  「她忘記留下支票了!」虧她演講那麼長時間,準備了那麼多小說做參考。  

  林朗長歎一聲,把老婆從沙發上抱下來,狠狠親了一記,「可愛的老婆,明天去試婚紗吧。」  

  穿著婚紗的蘇明小不依,「為什麼我們不是去教堂,為什麼是來這惡俗的酒店?」  

  她原本計劃像小說電視一樣簡單地在教堂結婚,兩人在神父前發誓相愛一生,背後飛起一大片怎麼飛都飛不走的白鴿子,還有花童捧花啊什麼的,最後在花瓣雨中接受大家的祝福。然後就不用辦喜酒地回家,可以省下好大一筆錢,公婆就知道他們有個多麼體貼節儉的好兒媳婦。可是為什麼會變成來到這麼大的酒店?眾人還都在埋頭苦吃豪華的自助餐,根本不是來讚美他們怎麼郎才女貌的!  

  林朗歎息著抱住憤憤不平的老婆,「因為我們都不是天主教徒。」他是很想滿足她的願望,但是總不能搶人家的教堂,搶了教堂也不會有神父願意過來啊。  

  「那……難道電視小說裡的夫妻都碰巧是天主教?」要是那樣太假了吧,中國最多的還是佛教啊,她比較喜歡道教,但是又不能跳大神結婚啊  

  「你才知小說騙人?」林朗趁機進行機會教育。  

  嗚嗚嗚嗚——好不甘心啊。  

  不管怎麼樣林太太還是真正地名正言順地落在了蘇明小的頭上,普天同慶吧。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9-15 15:02:35

第10章(1)

  幸福的小兩口快樂地生活著,可是林朗一直忘記告訴老婆她懷孕的事情,而迷糊的老婆好像還沒意識到,結婚不到三天,興致勃勃地拉老公一起去逛街,接著回家氣個半死,她買褲子的時候,店員暗示她小腹大了點。  

  「老公,你說我是不是胖了?」不甘心地問正在畫圖的老公。最近他不是很喜歡她坐在電腦前,工作幾乎被他包了,連家務都加了鐘點工一個小時,盡量不讓她插手。是不是就是這樣才讓她養的胖了。  

  「胖了嗎?」從屏幕拉回視線,把電腦關掉,省得輻射到她肚子裡的孩子,「作為老公我是很歡迎你胖的,抱著軟綿綿的肉肉比抱著排骨舒服多了。」  

  「可是人家小腹出來了呀,是不是和婆婆最近經常給我煲的湯有關,我就知道她在背地算計我。」想叫老公嫌棄她。

  什麼叫小人之心,林朗深刻體會到了!他失笑地把她抱到腿上,她是重了點,寶寶看來很健康地在長大。

  「你沒發覺自己的生理有什麼問題嗎?」母親幫她熬得安胎湯居然被她當做陷害。  

  蘇明小想了半天傻傻地看著老公,「我懷孕了?!」  

  「對!」忍不住親親發呆的老婆,真的可愛得要命。  

  「怎麼可能?我不是一直在吃事後避孕藥……」  

  林朗考慮要不要坦白那是鈣片。  

  「可惡,人家還自豪地給同事介紹我吃的避孕藥有水果味的,結果它這麼不可靠。果然花哨的東西不實用。」

  他決定不告訴她,等老了把它當笑話告訴孫子。  

  然後林太太在補了三個月鈣以後開始喝老公給她熬的安胎補品。  

  去醫院檢查以後發覺小寶寶在他們的同居的第一個週末就已經在媽媽肚子裡等待出世了。前三個月的孩子最容易流掉,而年輕的媽媽什麼也不知道地照常亂蹦亂跳亂吃零食,要不是她親愛的老公心裡有數,估計現在有她的苦頭吃的。

  三個月後,寶寶開始快速長大,長時間坐在電腦前不好的,工作也不能做了,沒辦法只好回家。本來雙方老人都要她注意一下胎教,結果聽音樂和英語磁帶的下場,是她白天被催眠得不醒人世,晚上的時候睡不著,她又怕黑,只好纏著老公閒扯,害得老公第二天遲到不說,有時候只能乾脆請假補眠。幸好自己是老闆之一,所以現在林朗開始慢慢把工作帶回家做,一方面是不用辛苦地來回跑,一方面蘇明小後來非常怕熱,但是冷氣開大了一是對母子都不好,開小了她就好容易中暑。沒辦法,只好開小點冷氣,定時叫她去沖澡。  

  等到八個月的時候,她的肚子大得不止把林朗嚇得半死,她自己都嚇得夠嗆,快透明的肚皮下面,不安分的小傢夥經常翻身翻來翻去,可是他的媽媽就淒慘了,像個冬瓜的身材想翻身還要好老公幫忙。而她又是睡覺不老實的那種,害得一晚上林朗不知道要醒多少次,就怕她沒神經地壓到孩子。  

  更別說房事了,懷孕使得胸變得很豐滿,可惜林朗看得到不容易吃。經常被穿著睡衣春光外洩的老婆逗得慾火焚身,只能去沖冷水澡。想到生產後還有一個半月的禁慾時間,他就頭大。  

  再後面,蘇明小的腿開始浮腫,林朗還要給老婆按摩。丈母娘說她懷孕的時候奶水很不順,怕女兒也這樣,讓他幫老婆吸吸,可以促進以後的奶水分泌。但是常常叫他流鼻血啊!  

  唉——為人夫不容易啊,但是看到老婆蹣跚的樣子,知道她更辛苦,有時她整夜睡不著覺怕他擔心還裝睡。難為她身子僵硬地躺一個晚上不睜眼。  

  他哪知道,蘇明小被張綿綿洗腦,說這段時間老公慾求不滿最容易出軌。  

  孕婦本來神經就敏感,喜歡亂想,結果就變成蘇明小跟換了人一樣,聽話得要命,就怕老公不要她和寶寶,女人再怎麼活潑個性冷漠溫柔,到了最後都逃不過婚姻的改造。  

  但是林朗會出軌嗎?  

  飯店的咖啡廳裡  

  「我來晚了!」明艷動人的張若清坐在座位上,對面是大學時期的男友。  

  「沒什麼,是我早來了。我看到了你留給我的名片,什麼時候來這個城市的?」成熟的男人喝了口咖啡開始聊起來。

  「最近才來的,聽說你結婚也沒去觀禮,所以就來向你祝賀。找了你很多次你都不在辦公室,很忙嗎?」張若清低頭看了眼前的咖啡,是她喜歡的口味。原來他還沒忘記,她不禁心頭輕輕一顫。  

  「不過你怎麼會主動打電話給我?聽說你們夫妻感情很好。」聽說他老婆其貌不揚,他厭倦了吧。

  「沒什麼,她現在快生了特別喜歡胡思亂想,我在家照顧她,不然她又要偷偷哭了。我怕有人給她嚼舌,就直接找你談談。」很多人都惟恐不亂地想製造他們夫妻不合,幸好老婆待產在家不在公司,不過大嫂做的好事他會找他老公討回的,明天就找吳菁菁給大哥家裡打色情電話。  

  「聽說你們先上床後結婚的,你是因為責任……」  

  林朗笑了,他就知道。其實張若清根本就不是還愛他,只是覺得輸給老婆不甘心吧。  

  「我這個人做的決定不會因為任何因素而改變,就像當初我們一樣,分手就是分手。我娶她只是因為我想娶,跟別的沒關係。」  

  張若清複雜地看著他,當初他們畢業的時候,她是很想和他一起為事業奮鬥的,但是他雖然對她很好,可是對別人也很好。他們除了是對可以接吻的朋友似乎什麼也不是。  

  所以最後她試探地問:我們分手吧。  

  他毫不遲疑地說:好。  

  不甘心的她在畢業的聚會上灌醉了他,然後滿懷希望地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他,醒過來的他卻冷著臉說:「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我可以幫你向你的丈夫解釋,或者帶你去做修補手術。」分手就是分手,他可以欠她卻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人家看你笑嘻嘻的,其實你是個比誰都無情的男人。多情反被無情惱,你是多情還是無情我都搞不清楚,交往五年,不過是你比較親密的朋友,就連用身子都留不住你。」張若清失落地歎息,賠上自己的第一次,是因為當時看不透吧。

  「其實我當時有想過畢業和你結婚,但是當你說出分手,我就知道我們不適合。」林朗淡淡地坦白。

  「我只是覺得你是一個好妻子,可以在事業上幫我,卻忽略了你是一個女人,分手是不想耽誤你。」

  「得到你的第一次我其實很生氣。因為我的酒品一向很好,要不是你主動,我們不會有機會發生關係。那時候年輕,沒想過會對你有多大傷害。我很抱歉,我還是那句話,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在我的原則之內我會盡力幫你。」

  他從來不是會委屈自己的男人,所以他也不會因為一些不重要的東西而犧牲自己的幸福。為了可以和妻子繼續生活下去,他會掃清所有可能造成威脅的東西,「我記得最近有一個省博物館要招標,我可以推薦你,順利完成的話你在建築界至少能保持幾年不敗的地位。」  

  這是大禮,也是最後的大禮吧。張若清慘慘地笑了,這不就是她來找他的理由嗎?站起來沒說再見地離開六年前的感情,再次見面的時候也是陌生人了吧。  

  深思地看著遠去的女人,一臉冷酷的林朗此刻的表情是已經很久沒有露出的陰暗面目。現實的女人雖然讓人欣賞,可是和現實的他衝突太多了,要是他的小明姑娘站在張清若的立場,會給他一個巴掌然後發表一場理性感性知性的演講吧。想到她,嘴角開始有了溫柔的笑,她要是知道她盼望已久的「波瀾」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他解決,估計又要氣到跳腳了。

  但是他怎麼可能讓她把波瀾挑起來,愛情很容易被一些看似簡單但不重要的東西毀滅。  

  手裡的咖啡已經涼了,湊在嘴邊又放了回去,林朗起身結賬離去。  

  已經涼掉的咖啡沒必要喝下。  

  回到家,老婆挺著九個多月的肚子躺在沙發上不舒服地亂扭,電視裡是她最喜歡看的動畫片。她雖然極恨日本,卻偏偏對日本漫畫沒有抵抗力,在家待產的後幾個月天天泡在漫畫裡,他也就每天享受老婆一會變身成名偵探,一會變身成妖艷女鬼的不同面貌,這次是變身成什麼了?  

  蘇明小看見老公連忙喊:「快點,快點來侍寢!」  

  林朗一臉欣喜,她的預產期快到了,醫生說房事一定要小心,結果他兩個多星期沒抱老婆了,今天她看了什麼色情漫畫了嗎?不管怎麼樣,脫下衣服乖乖從後面抱住老婆,順便滿足自己的慾望。  

  纏綿了一會,不放心的他還是不時看看老婆有沒什麼問題。不對啊,老婆怎麼面色有點發白,即使再怎麼激情也不該這樣啊。「你羊水破了!」  

  「啊,我說肚子一下午怎麼怪怪的!」蘇明小恍然大悟。她一下午肚子沈沈悶悶的,還一直想上廁所。

  「你不舒服幹嗎還勾引我?」林朗一邊慌忙準備一邊大吼,慾望不滿足加上擔心她,他急得快爆炸了。

  蘇明小委屈地被老公套好衣服抱到樓下,嘴裡小聲地解釋:「人家不舒服不想讓你擔心,就想做些可以忘記不舒服的事情啊,我看了小說沒用又看漫畫也沒用,所以……」  

  林朗已經沒力氣吼她了,說她笨還是感動她把他們做愛看成治病的方法。連忙一邊開車一邊通知老媽和嶽母到醫院接應。  

第10章(2)

  蘇明小直接被推到了產房,一邊醫生做記錄,當問起之前在做什麼的時候。林朗尷尬地瞪著老婆,總不能說他在幫她擴充產道吧。只好支吾說兩人在一起看動畫片,結果還是被嘲笑了。  

  生的時候林朗進去陪老婆生產,看見她疼得眼淚亂流他也心疼得不得了,無限慶幸國家提倡只生一個,以後不會叫她受罪了。但是生到一半,她居然不專心生孩子地大喊:「老公,我要是醒不來了千萬別給我安樂死,等上個把月可以了,小說都這麼寫的。」還是盼望來場波瀾啊,起碼是類似的生死離別。  

  然後在醫生護士的訕笑的眼光中,林朗惱羞成怒地在她耳邊威脅:「不老實把孩子生下來,以後別想看小說!」

  結果兒子馬上順利出世,小傢夥七斤四兩,真是個胖小子。醫生和護士一看就喊:這小子小名一定要叫壯壯。

  壯壯生下來臉就不像別的小孩皺皺的,而是肉乎乎的,看起來可愛極了。他和嶽母加老媽三個人一起熬湯進補的效果果然不錯。  

  小媽媽在病床上累得睡著了,他就一直在她旁邊看著她,都是她烏鴉嘴亂喊,害得他現在真有點他們在生死別離的感覺。  

  沒告訴她,孩子生下來的時候,看她痛得聲嘶竭力有些猙獰的樣子,居然覺得美得想吻她。孩子出來的那一瞬間,他悄悄哭了。或許為了她他是做了很多,但是承受負擔十個月的是她,從身體剝離肉體的也是她。忽然明白為什麼女人很少像男人對性那麼隨便,或許是因為女人更明白生命的不易吧。  

  輕輕握住妻子的手,她的手上因為浮腫連戒指都戴不上。他用右手兩指圈一個圈輕輕給她套在中指上,然後吻她的手背,心裡默默補給她想要的教堂宣誓。  

  忽然擡頭看見旁邊床上的孕婦轉過頭來羨慕地看著妻子,他禮貌地笑了一下,然後站起來吻了妻子的睡臉一下去看兒子。  

  在加護病床躺了一星期的蘇明小才回家,看著可愛的兒子,蘇明小激動得不得了,直呼想不到這麼大個的東西是她生的。  

  林朗乾脆又請了幾天假,把工作帶回家,也避開了和張若清見面的機會。公司的人都說他現在是有子萬事足,連工程都懶得接還推給外人。錢,他是夠養老婆兒子,而他從來不在乎別人說什麼,所以隨他們說去,一堆人包括整座大廈的人都吵著要喝兒子的滿月酒。還有幾個女人開玩笑要現在來個源氏計劃,養個帥哥以後嫁。他是不介意展覽他的寶貝,不過紅包先拿來。  

  想到他們哀怨的嚎叫林朗忍不住笑了下,他看著老婆給兒子餵奶的樣子,幸福地把兩個心肝寶貝抱到大腿上。

  「奶水夠嗎?」他已經學習了怎麼泡嬰兒奶粉,隨時泡給兒子做後備食品。  

  「夠了,好在你按我媽說的提前幫吸過奶,現在奶水很夠吃。」蘇明小快樂地看著兒子閉著眼睛努力吮吸的樣子,好有成就感哦,只除了這小子的大小便讓她頭大。  

  「白天四十分鐘叫他噓噓一次,晚上就用尿片,要不夜裡老翻看也不是辦法。」  

  「可是尿片老是讓他的屁屁長痱子。」小媽媽還是心疼兒子。  

  「總比長大腫包的好。」他在笑當時她屁屁的大腫塊。  

  蘇明小瞪他,「你還說,想起來就想咬你!」  

  呵呵,欺負也是一種疼愛的表現啊。  

  「我知道有種進口尿片很好,就是貴了點,乾脆滿月的時候叫大哥送。」誰讓大嫂亂挑事。  

  「這樣好嗎?」  

  「放心,他們會樂意的。」不樂意的話,就繼續等著騷擾電話吧。  

  親暱地用手逗著兒子胖乎乎的臉蛋,順便細吻著老婆的耳垂,「告訴我你剛才在歎什麼氣?」這幾天經常看她眼巴巴地看著他歎氣,還以為她又怎麼了呢,最近沒叫她看小說啊。  

  啊——被他發現了。蘇明小咬著嘴唇,聲音軟軟地說:「老公……我現在不上班了哦。」  

  「嗯。」不上班讓她惆悵?不至於啊,她對當米蟲很勝任愉快的。  

  「那……人家就不是你的同事了哦。」偷看他的表情。  

  有些明白了,但還是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人家不是你的窩邊草了,至少兒子長大之前不能是了,你會不會……」還不明白嗎?喜歡裝傻的賊老公!

  忍不住笑了出來,她居然在想這個,是不是兒子不喜歡哭鬧讓她太閒了。他把已經睡著的兒子放回搖籃,然後把老婆面對自己放在腿上,順著額頭一路吻下來,「你不是我的窩邊草。」  

  輕吻,然後再深吻,「你是我的窩裡草。」  

  相貌平凡怎麼樣,他喜歡就好,身材走樣了怎麼樣,他心疼就好,不是窩裡草了怎麼樣,他還愛吃就好。

  林家小子滿月了。好像他們工作的大廈裡的人都來了,因為他們這種比較奇怪的婚姻組合,結果好多當初製造八卦或者散播八卦的人都自認為自己是媒人,然後壯壯就多了N個乾媽。  

  還好乾爹這個位置被張東洛蠻橫地霸佔,而且不許人跟他分享。理由是他曾經很多次保護乾兒子免受他不良老爸的騷擾,半天才聽明白什麼意思的林朗馬上打破他不再欺負張東洛的誓言,一腳把他踹到桌子下面。  

  任成飛帶著蕭若也來了,結果他只看了一眼就萬分嫉妒拖著戀戀不捨的蕭若離開了。他也想要孩子,可是那個變態的孟飛虎說,除非讓他隨時監測他們的身體,以完成他對人類胚胎如何受精發育的研究,否則就讓他一輩子不能再起雄風。可恨呢,不過看了那個可愛的孩子,他估計也要去找那個變態醫生談條件了吧。  

  張綿綿和林爽真的送了一張一年份尿片的提貨單,真是最實用的賀禮。不過兩人送得哀怨,林朗指使吳菁菁真的差點把他們鬧分了,結果沒辦法只好給瘟神送大禮花錢消災了。  

  由於來的客人比當初他們結婚來的人還多,結果酒店太擁擠只好在花園裡擺上露天的幾桌。然後就有個女人偷偷去挖坑想下麵條,結果被酒店警衛抓住以為是同行派來專門破壞草皮的。又好氣又好笑的老公只好承諾以後一定經常全家去野餐,這才安撫了她。條件是要給他下一碗麵,他還耿耿於懷當初沒吃到的麵條。  

  蘇明小收紅包收到手軟,更別說其他小孩子的用品,兒子至少在一歲前都花不了一他們個子兒了,而且還可以開店寄賣。她比較喜歡是好多可愛的玩偶,林朗本來說太多了送別人幾個的,因為看她實在喜歡就決定把家裡改出個遊戲間,然後這些玩偶消毒以後就丟進去,讓她和兒子一起玩。  

  客人散了以後,蘇林兩家族就帶著小壯壯去照過滿月照,然後一家人殺到小夫妻的愛窩。這時候大家才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們叫了這個小子一個月的壯壯,但是居然沒給他起正式的名字。  

  「叫林建國。」嚴謹的公公如此說。  

  「太土了,叫林安家。」婆婆的品位和公公也差不多,到底是一個床上的人。  

  「叫林壯壯不就行了。」丈母娘是個懶人,難怪養出個這麼個女兒。  

  「都不好,我看叫……」怕老婆的老丈人在老婆眼中自動消音。  

  最後還是林家長子笑道:「還是叫他們夫妻倆起吧。」  

  林朗沈思半天開口:「叫林小明吧。」他就是覺得這個名字好親切。  

  不要!眾人全部否定。  

  只見小媽媽很興奮地喊:「我來起我來起,叫林平地……不好聽,就叫林波瀾吧,波瀾壯闊很有氣勢啊。」

  林朗斜眼看著她,她現在還念念不忘她的「平地起波瀾」。  

  蘇母狠狠給她一個爆栗,「小時候給你起叫名字叫蘇明曉,多好看多好聽,第一天上學前班就遲到,放學哭著回來要改名,說人家丁小小的名字不怕被老師罰寫名字非要把日堯曉改成大小的小。搞得人家都以為我不會起名字,把蘇小明起成蘇明小!結果你真的遲到那麼多年被罰寫了那麼多年名字,真不知道改名字是對還是錯了。現在你當媽了,給我外孫起這麼難寫的名字,想死啊!」說完又要來一爆栗。  

  林朗連忙護住老婆,她夠笨了,再被敲便更笨,他不是又要養兒子又要養女兒。  

  「手下留人,嶽母且聽我說,鑒於兒子至少還要和我們生活十幾年,所以從小磨練他的耐性和意志是必要的,所以這個名字起得很好。」古人云:天將降大任與斯人也,必先勞其心志,餓其體膚,行拂亂其所為,然後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兒子,為了你能順利地活到十八歲而不被你媽搞瘋,多練練字學學忍耐的本事吧。  

  大家同情地看著在母親懷裡笑得不知死活的林波瀾,唉!那個波瀾的「瀾」幾畫來著?  

尾聲

  六年後  

  放學回家的林波瀾哭得眼淚一把地撲到看報紙的老爸懷裡,背後是一臉不好意思的母親。  

  抱起兒子,把老婆拉到身邊坐著。林朗挑眉看向老婆,怎麼回事?第一天上課就這樣子啊。  

  「爸爸,給人家改名字啦。」林波瀾哀痛不已。今天第一天上課,本來他要求老爸送他去,但是老媽非要嘗試小說裡送子上學的感覺,路上卻吐個沒完,害得心疼老婆的老爸把他忘記了,結果明明提前出門還是遲到。  

  遲到沒什麼,老師卻要罰他寫名字一百遍。旁邊王小蘭一會就寫好了,可憐他邊哭邊寫了一個上午。

  林朗聽完後瞄了下心虛的老婆,當年起名字就知道會這樣了。  

  「那你說怎麼改啊?」  

  「我要跟王小蘭一樣,把我那個十五畫的『瀾』換成她那個五畫的『蘭』,好不好啊,爸爸。」  

  兒子一臉期待地主張,可見思索很久了。老婆也拚命點頭,想彌補地全力支持兒子。  

  那就不就是林波蘭了?!還挪威呢。林朗無可奈何地看著眼前兩雙晶亮的眼睛。不管了,是男人就要承受自己行為的後果,十年後看他還喜歡不喜歡自己改的名字。  

  「好,不過我有個要求。以後有人問起你的名字,一定要註明幫你起名字的是你老媽。」  

  「……」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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