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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這個女人真是夠彆扭的,
想來他這麼個大帥哥,
什麼時候不是只有別人巴結的分?
哪像她,看到他走得比跑得還快!
可偏偏他就是看她莫名地對眼,
眼下暗示明示都試過了,
卻還是為曾獲得她的另眼相待。
到底是他的魅力失效,
還是她的千度近視就算戴了眼鏡還是看不清?
老天啊,
這年頭帥哥都找不到女朋友了嗎?
楔子
「客廳和飯廳很寬敞,家是新裝修的。因為我這朋友移民了,家裡一切也帶不走,你儘管用就是。來看看房間吧,兩間皆朝南,采光很好。」
解瓷並不急著跟上往房間去的人,只靜靜立在原地睨著她。
「你……你在看什麼?」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的人窘迫地問著。
「你孟瑩的性格我還不清楚?這房主到底和你什麼關係,這麼賣力地為他推銷?」解瓷說時,推了推架在臉上的眼鏡,眼中帶著探索。
被說中心思的人臉上一燙,嘴上卻未鬆動,「怪不得屬狗了,這樣不知好歹。不是你需要租房子,我才懶得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中間人呢。」
解瓷若有所思,「既然這樣,我也不讓你難做了,一個月三千吧。」
「三千?」孟瑩幾乎沒瞪出隱形眼鏡來。虧她解瓷真開得了這個口。全市最好的黃金地段,客廳落地窗外是濱江美景,六千已經是跳樓價了,她竟然輕描淡寫一開口便殺了一半的價。
「我不住,他也要付物業費、保潔費。」解瓷邊說著邊緩緩在純白沙發上坐下,心下已咬定了這個價格。見孟瑩只是瞪著自己不語,她又補充道,「你也知道我一個單身女人,人脈簡單。又不會為了省兩個錢去做二房東。再說我本來就喜歡整潔,請鐘點工幫忙打掃也是開銷。」
孟瑩聞言,不由深深歎氣。他走時最不放心的,也就是房子所托非人。解瓷說得沒錯,他不住,自己也不敢對外招租,空關也是關著,還不如交給放心的人打理。
「好吧。」
見孟瑩鬆口,解瓷愜意地靠向沙發靠背,不緊不慢道:「不過,還有一件事。」
「什麼?」不會還要壓價吧。
「這裡是一樓兩戶,鄰居是什麼樣的人?」她向來喜靜,萬一像上次那樣碰上個搞搖滾的鄰居,那簡直生不如死了。
「不太清楚,隔壁那家很少回來,肖恩也只在走廊上見過……」說到這裡,孟瑩突然噤了聲。
果然,解瓷已露出笑來,「原來房主是那個追你追了八年的肖大公子。」
孟瑩注視著解瓷那冰山臉上百年難得的得意笑容,絕望道:「真的不能再壓價了……」
第1章(1)
解瓷怔怔注視著MSN狀態欄中那紅色的小人。他又不在線。或者應該說是,他根本沒有上線過。明知他早就離開這座城市、早就隔斷了與過往的一切,卻仍是不死心地盼望有一天他會奇跡般地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
何韻詩的《傷城秘密》恰在此時緩緩響起———
最後的願望
不回頭你帶我走
帶我飛出去
告別了傷城
那段副歌縈繞不去,這座城市是他心中的傷城,他不顧一切匆匆離去。獨獨遺留了她一個人沈浸在這滿池的傷中苦苦守候。摘下眼鏡,將臉埋入環起的臂彎中希望能平復一下湧動的情緒,卻除了歎息還是歎息。
「今天要為均窯好好慶祝一下。」
「我也是不醉不歸。」
……
解瓷皺眉,為心事被打斷,更為這由門外傳來的吵鬧聲。擡眸看了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鐘,已經是淩晨一點了,原本想不去理會,將耳機插上,誰知還沒戴上耳機,又傳來來咚咚不斷的敲門聲。
解瓷原本是很恬淡的性子,但心情低落又加上門外煩心的敲門聲,她索性扔了耳機準備去見識見識到底是誰這麼不識時務,大半夜還擾人清靜。
打開門,迎面而來是一股混著古龍水的濃烈酒味,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忘記戴眼鏡了。正瞇眼想看清門外人的臉孔,誰知那黑影已倏地擋到她面前,濃重的熱氣徑直噴到了她的臉上。
他離自己很近!身體本能地亮起危險信號,解瓷想後退拉開距離,卻已經來不及。腰間陡然一緊的同時唇上已是一片濕熱,而濃冽的酒味也就這樣毫不客氣地直嗆入她的口鼻。
腦子頓時「轟」地一響,自己竟然被人強吻了!
聽到走廊上傳出的哄笑聲,理智頃刻回巢,驚惶地推開那個「非禮」自己的傢夥。雖然視線看到只是模糊一團,但由這笑聲來判斷,剛才的真人秀竟然還有一大群的現場觀眾。
「硯聲,你真的喝醉了。」伴著一個甜媚的聲音,解瓷自模糊間辨別出一抹艷紅的高挑身影靠近,伴著一陣香風,強吻自己的人似乎被帶離了自己身邊。
「人家是醉釣美人魚,今天秦硯聲可是醉戲土鱉了。」尖刻的笑聲那樣放肆,竟然當面直指解瓷是「土鱉」。
解瓷氣極反笑。自己算是遇上強盜了,被強吻了不算,還要被奚落為土鱉。
「這麼晚,就算是土鱉也要休息了。」
呀?
喧嘩之聲戛然而止。
這個貌不驚人的「土鱉」,被那樣糗以後,還能這般從容淡定。在這個女人普遍被嬌慣到心理承受能力為零的年代,還真是算得上奇觀。
「所以,請你們也不要做出連土鱉都不如的事情。」聲音不緊不慢,卻是一語將所有人都罵進。
「呵。」一聲低柔的笑聲打破了沈默。
解瓷努力瞇眼去看,卻因為近視太深而無法看清這個朝自己靠近之人的容貌。但那淡淡的、清新的古龍水味卻讓解瓷覺得很是受用。他不是那個吻自己的人。
「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那聲音如笑聲一般的低沈柔緩,像羽毛般掠過耳畔。
解瓷仰起頭,一千多度的雙眼在如此昏暗的燈光下根本派不上用場,「希望不要有下次。」
「切……」她那樣冰冷的態度顯然引起了走廊上那群人的不滿。
對於這種反應,她向來是充耳不聞的。
「我保證。」聲音的主人友善地笑著,並向她伸出手來,「認識一下吧。我叫陳均窯,是你的鄰居。」
均窯?解瓷一愣。世上竟然有這麼巧的事情?
「那……晚安吧。」敷衍地一笑,門竟然關得有些迫不及待。
「什麼嘛,這種態度。」
「均窯,你的新鄰居很難纏。」
「根本就是個變態老處女。」
看來開發商在造樓時有偷工減料的嫌疑,否則這大門的隔音效果怎麼差到這副樣子。不過就嘲諷來說,幾個人實在是很沒有創意。這種程度的中傷,她都聽得起耳繭了。變態老處女?她潔身自好是沒有錯,但「變態」這詞她可就愧不敢當了。
摸索著戴上眼鏡,MSN仍是老樣子,歌也已經變成了王菲的《白癡》。
均窯……回想起那溫潤的聲音、清草的氣息,解瓷的彎月眉不禁微皺。
鏡片後,一雙單鳳眼細思地出了神。因而也忽略了電腦屏幕上由紅轉綠的那個小人。
「你放心吧,鐘點工我已經請好了。」解瓷邊上樓邊回答著孟瑩的「每日一問」。
「我不會把你家肖恩的盆栽移走的。」歎氣的同時伸手到包裡去找鑰匙。
「知道沙發是真皮的,我會記得保養。廚房……」
視線忽然觸到門口端放著的禮盒。難道是自己在網上訂的書到了?也不是精裝書竟然還用這麼漂亮的盒子包著,難道又是什麼網站週年慶?可是哪有這麼糊塗的快遞,怎麼不收錢就走了?
彎下腰想去提盒子,卻發現份量沈得有些不對勁。詫異之下,匆匆掛斷電話,等不及開門便在門口打開了盒蓋。
哪裡有什麼書?紅絲絨的墊子上正放著一瓶上好的干邑,玲瓏的瓶身旁斜插著一張淺藍色的卡片,翻開卡片,是這個電腦普及的年代已經罕見的漂亮行書。
「HI,昨晚失禮了,薄禮以表歉意。」
沒有擡頭沒有落款,她心下卻已篤定是那個叫均窯的男人。
干邑?滴酒不沾的自己實在是無福消受。
雙手端著禮盒徑直向走廊那頭的人家走去。
輕按了三聲電鈴。沒有回應。
再耐心地按了三聲,仍是沒有回應。
難道不在家?
從自己入住至今,昨天也是頭一次見到這位鄰居。她除了上班下班幾乎從不出門,而他似乎也鮮少在白天出現。
思忖間,面前的門已不知何時由內打開。門後之人面帶溫文之笑,一雙眸定定落在解瓷身上。
解瓷架了架鼻樑上的眼鏡,與他四目相對的剎那,不由心下暗歎,好漂亮的一雙褐瞳。那樣溫和而深遠,如古井般使人輕易沈溺其中。
「陳先生是嗎?」解瓷微撇頭,故意避開那雙一觸到就會失去方寸的瞳。由那淡雅清新的味道猜出他正是自己的鄰居,陳均窯。
「是。」他微笑著應道,聲音同昨晚一般的友善而親切。
「我想……這個,我不能收。」將禮盒徑直塞入他懷中。
陳均窯深眸中閃過一抹異色,聲音仍是和煦如風:「是禮物不合心意?」
他這麼篤定自己不喜歡這份禮物?那既然知道自己不喜歡,又為什麼要送呢?
「我沒有喝酒的習慣。」淡然一笑,自己都奇怪為什麼要去回答他的問題。
「禮物不收,至少進來喝杯茶吧。」他友好地建議,像對熟稔的老友一般。
原該拒絕的,她對茶並沒有太大的興趣,頂多也就是喝喝花茶,可是喉間已先大腦一步給了回應:「嗯」。
一進門,那滿眼的紫完全出乎瞭解瓷的意料之外。他的家竟然是紫色調為主的。
紫色看著浪漫華麗,卻很難掌握好分寸。淡一分,不及粉色來得暖人;濃一分,又比紅綠更為艷俗。但設計師顯然是個調色高手。乳白色窗紗與落地的紫絨窗簾那樣的高貴而聖潔;客廳一隅,紫紅釉的瓷製花瓶中懶散地斜著幾枝白玫瑰,風情萬千;而玻璃茶幾旁那紫金色的包邊又是那樣時尚質感。
「你隨便坐,我去沖茶。」陳均窯邊招呼解瓷坐下,邊隨手將干邑放在茶幾上。
解瓷在臨窗的沙發坐下,怔怔望著那紫紅釉的瓷花瓶出神,眼前冷不防閃過一抹不相襯的寶藍色。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土鱉。」慵懶的聲線滿是不在乎。
解瓷冷冷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一身藍絨休閒服,一條隨意繫著的領帶,雙手正閒閒插在寬鬆的褲袋內。他很帥,帥得有些過分。不過就那聲「土鱉」便知不過只是徒有其表罷了。這傢夥應該也是昨晚那群旁觀者之一吧,因為昨晚沒戴眼鏡,所以完全沒法將眼前這人與記憶中那模糊的一團團對號入座了。
玩味的褐眸閒閒對上她一臉的冰冷,扯出一個壞笑來。
「茶來了。」陳均窯的及時出現,打破了客廳的僵局。
解瓷淡然接過茶,卻在看到杯中內容時,展顏一笑,「原來是請我喝柚子蜜茶。」
「讓你失望了。除了這個和咖啡,家中也只剩酒可以招待人了。」陳均窯抱歉地說道。
「哪裡,剛才還在擔心自己對茶沒什麼研究,會出醜呢。」柚子蜜茶?她注視著杯中那一片片橙黃的柚片,心中生出淡淡的暖意。
「那你拿什麼招待我這個客人?」一直倚在電視櫃旁的人,斜睨著陳均窯,懶懶地問。
「已經醒了?以為你還要再睡一會兒呢。」陳均窯將手中的咖啡杯遞給他,「喝這個吧。」
扯了扯銀色的袖扣,卻並沒有接過杯子的意思,「呵,你忘記我秦硯聲是無酒不歡的了?」
秦硯聲?解瓷放下手中的杯子,雙眸透過玻璃鏡片打量著那個吊兒郎當的傢夥,腦海中閃過昨晚那句戲侃———
「人家是醉釣美人魚,今天秦硯聲可是醉戲土鱉了。」
原來眼前這個慵懶的傢夥就是昨晚那個借醉強吻自己的人!
那樣銳利的直視,秦硯聲似乎也感覺到了。揚眉對上她眼中的不善,唇邊笑意未減。那笑,滿是嘲弄和促狹。
陳均窯察覺出氣氛中的不融洽,正想開口調解,卻沒想到眼看著朝解瓷走去的秦硯聲突然調轉方向,手伸向了茶幾上的禮盒。輕巧地翻開盒蓋,一把拿起那瓶琥珀色的酒來,褐眸中的光芒隱諱難測。
「硯聲,你昨晚喝得夠多了。」陳均窯在解瓷對面悠然坐下,抿了口咖啡,淡淡道。
「昨晚那些算什麼?」修長的手指沿著瓶身緩緩下移,「這才是我想要的。」
「酒鬼。」解瓷冷哼著。難怪昨晚他會那樣放肆了,原來根本就是個嗜酒如命的傢夥。
褐眸沈沈注視著她,半晌,才頗為遺憾地搖頭輕歎:「你就算戴了眼鏡,還是分不清魚目同珍珠。」
這樣直接的嘲諷,解瓷當然聽懂了,悠悠呷了一口柚子蜜茶,「合我心意的就是珍珠,不合我心意的就是魚目。」
秦硯聲笑而不語,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瑞士軍刀來,擅自替那瓶干邑開了蓋。
真是太張狂了。那瓶酒怎麼說也是陳均窯送給自己的,這男人有什麼權利一聲招呼也不打就開瓶了。
「不用理會他,他就是這樣的。」背對秦硯聲的人溫和地喝著咖啡,似乎早已習慣了秦硯聲這樣的反客為主。
「均窯,酒杯在哪裡?」聲音是自廚房方向傳來的。
「擡頭,第三個櫃子裡就是。」
廚房裡很快就傳出器皿碎裂的聲音作為答覆。
黑色的眸並沒有因此而生出任何波動,仍是一汪溫和。
「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呢?」喝了口杯中的咖啡,他微笑著問。
「我嗎?你叫我Karen就好。」輕捋著耳際的碎發,她下意識地維持著與陌生人之間該有的生疏。
「我是指,中文名。」他擡眸,黑色的眸幽深得見不到底,那樣徐徐的語氣,雖然聽上去是柔和的,但卻分明是不容搪塞的。
「解瓷。」她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麼魔,一觸到那雙黑瞳,便完全沒了方向。
「解瓷?」他放下咖啡杯,眼中閃過一抹驚詫,「瓷器的瓷?」
「嗯。」她點頭。知道他此時的感覺一定與自己頭一次聽到他的名字時是一樣的。
第1章(2)
那就是———「怎麼會這麼巧……」黑眸中滿是疑惑不解。似乎不太相信會有這樣的事。但很快,又釋疑地笑歎道,「其實,也是正常的。人名嘛,什麼字不會有呢。」
「是啊。」解瓷笑應道。心中卻知道真的是巧合。兩人的名字看來都應到那個上面了。
「剛才真是失態了。」他輕笑,「只是如果我是女孩子,可能就和你同名了。」
「啊?真的嗎?」錯愕地反問著。因為心裡也正好在想著同樣的話。
當發現陳均窯有些不解地望向自己時,才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
「其實,我爺爺是個古董愛好者。聽我媽媽說,在她懷我時,爺爺就擬好了名字。若生男,取名均窯;若生女,取單名一個『瓷』字。」她用手捂著微燙的臉,不好意思地解釋著自己反應過度的原因。
陳均窯愣了半天,突然爆出一陣爽朗的笑來,「要不是你姓謝我姓陳,我真懷疑我們倆的爺爺是一個人了。」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都迷均窯瓷器迷到無可救藥了。」
解瓷話一出口,兩人不禁又是相視一笑。原本因不太相熟而始終存在的少許尷尬也因為這份巧合而徹底消失不見了。
「哇,真有你的,冰山土鱉都能逗笑。」不冷不熱的嘲諷聲再次攪冷好不容易暖起的空氣。
陳均窯見解瓷倏地冷下了臉,唇邊的笑意也漸漸淡去。
「你不是還有排練嗎?」望向秦硯聲時,神色倒還是一派溫柔。
「好了,知道我不討人喜歡,我現在就走。」秦硯聲說時,還真到門邊去穿起鞋來,「不過……」
他擡頭,想關照什麼,一看到解瓷敵視的眼神便沒了說話的興趣,「回來再跟你說吧。」
聽到關門聲,解瓷的心反而緊了緊。雖然那個叫秦硯聲的傢夥很討厭,可有他在,至少還是一群人的感覺。他這一走,只剩自己和陳均窯獨處一室,總是不自禁就想到「孤男寡女」這四個字來。
屋子裡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解瓷竟然聽不到一點其他的聲音。為什麼這個時候,房間的隔音偏偏又這麼好?住在樓上的那個孩子也不玩皮球了,樓下也沒有汽車剎車或是啟動的聲音,而那雙黑色的眸卻仍那樣自然而簡單地停在自己身上。害她背脊上陣陣發熱。
「他去排練什麼?」她尷尬地開口,打破沈默。
「話劇。」他微笑地答道。
「啊?」就憑那個人?那樣膚淺又沒禮貌?印象中的話劇演員必定是像濮存昕、陳建斌那樣的男人,吐字咬韻、氣度風範都無比完美。這個秦硯聲,除了長得耀眼以外,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長處來。
「他也不過是幫忙同學友情客串,他主修的是導演系。」陳均窯緩緩為她釋疑。
「導演系?」張藝謀、陳凱歌、陸川……一張張名導的臉掠過腦海,真是比演員更不適合他一個身份。
「別小看他,他已經是研二的學生了。」陳均窯含笑注視著她,顯然是沒想到這個看似冰冷的女孩子竟然有著這麼豐富的表情。
「還真是小看他了。」她冷哼了一聲,想喝茶,卻發現水已經涼了。
「我再幫你添些水吧。」他很體貼細心,由她小小一個動作已經做出反應。
「不用了,打攪這麼久,我也該回去了。」她連忙擺手。這樣到陌生人家喝茶聊天,在她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
「這樣。」他點頭,並沒有強留的意思,「那有機會再來吧,隨時歡迎你。」
「嗯,今天,謝謝了。」她起身告辭。
他跟著起身,將她送至門口,忽然很認真道:「我保證的事肯定會做到。」
她心下一緊,為他那樣認真的語氣。彷彿說著情比金堅的誓言一般。
看到她眼中的疑惑,他淡淡一笑,「今天淩晨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噢。」她這才想起今天會在這裡出現的原因,原來他是指這件事。不知為何,她竟然生出淡淡的失落來。
失落?怎麼會失落的?他承諾不再發生騷擾事件,自己應該開心才是呀。
聽著連綿不斷的電鈴聲,解瓷發狂地望向電腦顯示屏。十二點!現在是半夜十二點。到底是哪個人?這麼晚了還來按自己家的電鈴!有沒有搞錯,這算是上演現實版恐怖片嗎?
透過拴了保險鏈的門縫,是一張笑得無比慵懶的帥臉。
「你好像按錯門鈴了。」解瓷撐了撐鼻樑上的眼鏡,用一張冷臉去迎接秦硯聲的笑臉。
「沒錯啊,我找的就是你。」秦硯聲用右手格在門間,斷瞭解瓷關門趕人的念頭。
她恨恨地望了眼他那只礙眼的長手,眼光卻被他中指上那枚豹樣鑲鑽的指環所吸引。
「土鱉,看什麼呢。」他打趣她,修長的手指悠然叩著門板。
「秦先生,你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嗎?」她正了正容,單鳳眼中透著不耐煩。
「我知道。」他伸了伸右手,衣袖中露出耀眼名表將解瓷的眼鏡染成一片金黃,「可均窯好像玩得忘記時間了。」
「那你該想辦法聯繫他才對呀。」真不懂他為什麼要來和自己胡攪蠻纏。
「所以才來問你借電話。」他理所當然道,彷彿滋事的人是她一般。
她認輸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遞給他,「快些打好快些走。」
他卻並沒有接的意思,「哪裡一個電話他就馬上出現的?你家裡金子砌的?坐一下有什麼關係?」
他要進來?
解瓷警惕地打量著他,「我為什麼要讓你進來坐?」
褐眸玩味著她臉上的戒備,嘲弄地笑道:「安啦。你這樣的姿色、這樣的身材、這樣的年紀,我沒有再吻第二次的興趣。」
「再好不過。」咬牙瞄著他抵門的右手,真想重重甩上門,讓他慘叫一回。不過想到半夜鬼叫很可能會影響其他鄰居,便忍下了惡作劇的衝動。
「好了好了,不稀罕坐你的客廳了,借張報紙來。」他歎氣,倒好像她是讓人頭痛的棘手人物一般。
「報紙?」她不解。
「我在排練廳站了一天了,借你家門前坐一下總可以吧。」秦硯聲說罷又小聲嘀咕著,「真是衰,什麼不能忘,偏偏忘記帶鑰匙。」
正說著,右手上猛地一鬆,一個重心不穩,向前大大邁出了一步。這才發現,解瓷在自己不備時已經猛然打開了大門。
「只許坐客廳。」她將拖鞋扔到他面前,沒好氣道。心中仍不解自己為什麼要給他開門,是同情?還是因為陳均窯?
「是。」秦硯聲笑睨了她一眼,乖乖換上了拖鞋。
褐眸隨意地左右看了看,唇角不由向上一勾,「還不賴嘛。」
解瓷端起剛才開門時放在客廳的花茶,正想回房繼續自己的事,卻被秦硯聲叫住:「喂,有沒有什麼可以喝的?」
好麻煩……
「沒有你可以喝的。」他是酒鬼嘛。自己滴酒不沾,只能委屈他了。
「是嗎?」他突然靠近她,那樣猝不及防,沒有混入酒氣的單純古龍水味竟是如此魅人而感性。
解瓷錯愕地仰起頭,卻正對上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
這個男人,好危險。
她本能地倒退開兩步,拉出適當的距離,冷著臉道:「我家裡沒有酒精飲料。」
「那我也就湊合了。」解瓷還未反應過來,手上的茶杯已經被他奪去。
「那是……」
話說到一半的人錯愕得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老天,他竟然擅自用自己的茶杯喝起了茶!
「這樣的冷天,把菊花換成玫瑰會更養人。」秦硯聲用食指輕擦了一下嘴角,那樣優雅的小動作配上慵懶的俊顏,實在是很難讓人不心動。
「我不喜歡玫瑰。」很顯然,被奪走茶杯的人完全忽略了秦硯聲剛才那撩動人心的一瞬。
「你這副樣子……」秦硯聲便說便用眼自上而下掃瞭解瓷一遍,「看來也是從來沒收到過玫瑰花的。」
她冷冷一笑。早就知道他是以貌取人的膚淺鬼,完全沒有和他爭辯的興趣。
「真是奇怪,均窯跟你面對面,竟然沒有抓過來改造一番的衝動。」褐眸停在她的臉上。這種年代了,竟然還有女孩子頂著一張素面,戴著一副粗框鏡招搖過市,真是有礙市容。
看她眼中閃過疑惑,他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才緩緩道:「你有沒有聽說過CalvinChen?」
「是陳先生?」她的確沒有聽說過。
「果然是連時尚雜誌都不買的珍稀動物。」秦硯聲亮湛的褐眸中滿是嘲弄,「均窯可是圈內有名的時尚造型師。」
想到那別出心裁的紫色居室,還有他溫和待人的性格,解瓷倒覺得時尚造型師這個職業同他非常相襯。
「有空讓他教教你化妝吧。」他輕摩著茶杯上的磨砂花紋道。
「我沒那個閒錢去畫皮。」他是不是真的太閒了?難道導演系的課程簡單到了腦袋生�的人都可以輕鬆應付嗎?
「畫皮?」他揚了揚眉,正想言語,卻被輕輕的叩門聲打斷。
又是誰?解瓷皺眉,卻覺得最糟的客人已經請進門了,再也不會有糟的事了。
一開門,是那雙黑色的眸,深沈而溫和,解瓷只覺得整顆心不自禁地一緊。
「你好。」她怔怔道,像是靦腆女生乍見校草時的侷促。
他很從容地點頭微笑,「不好意思,又打擾到你了。」
「什麼嘛,只不過借她沙發坐坐而已。」秦硯聲說時,人已立至解瓷身後。
原本門口瀰漫著淡雅清新很快就混入了秦硯聲專屬的張揚霸道。
「走吧。」黑眸自解瓷轉向秦硯聲,唇邊的笑深了深,「你這個夜貓子,真是擾人不倦。」
「少來了,你自己不也是晝伏夜出的。」秦硯聲說時,已換回皮鞋,走向門外。
臨走前,陳均窯不忘向解瓷點頭致謝。而那個真正打擾到自己的人早就邁著悠然的步子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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