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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星辰
騎士 | 2013-11-13 10:54:38

01:31:47 P.M.  國際機場三樓出境區  箱型電梯裡
  「槍機上膛,開保險。準備好。」
  蒼白低垂的冰冷灼白燈光渲染封閉箱型電梯裡描繪出些許灰暗陰霾,代號為「萊達姆」的高壯青年身穿著黑色樸素西裝與漆黑厚實的戰術背心,佇立於鋼製墨綠平滑電梯門扉旁以平板毫無感情的冰冷語調低聲呢喃,輕握突擊步槍的是一雙穿戴皮手套但逐漸失去溫度的手掌,神情顯露出傲慢自負的睥睨之感。以深藍色短袖襯衫與卡其長褲包覆高瘦軀體的「沃勒夫」站在萊達姆身旁,過於枯稿的泛黃手指舉持著一挺輕機槍並於燈光照耀中影約折射些許光輝,線條銳利但消瘦頹廢的帥氣容顏宛如惡狼。
  「鳳凰」日益消瘦的白皙容顏在日光燈中更顯憔悴,緊握著突擊步槍的纖細手指因過度用力而輕微泛白,穿著在纖瘦高挑軀體上的黑色短袖T恤與緊身牛仔長褲被戰術背心破壞其美感,彷彿蚊鳴般細微的輕緩呼吸聲在充斥冷氣雜音的電梯裡逸散。「葛雷戈」傾斜身體倚靠著另一側電梯門旁的潔白牆面,與萊達姆如初一徹的黑色西裝與戰術背心在他顯得壯碩的身軀上更令人膽怯,在黑色塑膠眼鏡之下的冷漠眼神似乎可以切穿任何武裝,連發式散彈槍在他寬大溫暖的手中看來變得渺小許多。
  「這是,我們的正義。」
  當萊達姆平靜毫無情感的沙啞語調從掛於耳畔旁無線電通話器傳來的轉瞬間,墨綠鋼鐵門扉在一聲響亮清脆鈴聲催促下緩慢向左右開啟,機場出境大廳過於明亮的炫目燈光使他們幾乎無法認清酷似剪影的和平光景。臉龐掛著些許無奈表情的葛雷戈率先緩步從箱型電梯走入出境大廳,顯得驕傲無畏的萊達姆則是跟在其隨性但無聲的沈默行進著。沃勒夫與鳳凰以眼神短暫交換一抹試圖冷靜的惶恐情緒後,便一齊邁進吵雜喧鬧且溫暖明亮的異域裡,猶如鬼魅般佇立於人群之外。
**********
三天前   03:17:29  A.M.  海岸線公路某處
  「搞什麼...你們這樣太過分了!放開我!」
  崩裂且年久失修的灰暗石磚地板渲染潔淨夜幕聖潔慘白光輝,蝕鏽腐敗的鐵製護欄在黯淡光芒裡勾勒出模糊斑白黑影,銀白月色在懸崖下蔚藍美麗的寬闊海洋裡折射熹微粼光。銀藍月輪輕柔點亮沒有絲毫星火與魚鱗狀雲朵的清朗夜空,溫柔光輝如江河洶湧般流瀉在這片被神所遺忘的群山嶼海域裡,萬籟俱寂。佇立於高崖旁蒼蓊翠綠的巨大樹木伸出柔軟枝枒,沒入無雲夜色籠罩的穹頂,在隨之晃動的輕風中搖曳光影交織的身影。
  「有很多事情我們無法掌控,而且也無能為力阻止這些事情的發生...無論是悲劇或者喜劇都是如此...」
  「雨果」被葛雷戈與沃勒夫分別架住試圖舞動的無力臂膀,睿智優雅的扭曲臉龐佈滿乾涸血跡與結痂疤痕,穿著被鮮血染紅且剪裁華麗的棕色西裝之軀體不斷扭動企圖掙脫,因驚惶而不斷飄忽的淺灰眼眸倒映著群山之上的月光,幽微發光。萊達姆緩步走出蒼白月輪無法照耀的永恆陰影裡,刻意放慢的說話語氣猶如平板敘述早已知道的悲劇,戴著黑色機械錶的左手輕握著一把半自動手槍,柔和之中帶有冷冽的眼神寒冷注視著他。
  「曾經我們也有過同樣的夢想,我的朋友,但是現在...你是我最親愛的叛徒...雨果,我知道你已經把消息告訴他們,我也知道你想要做些什麼...」
  「你瘋了!難道說你的理想就比別人的夢想重要嗎?你根本就不顧其他人的幸福著想!」
  「無論你怎麼說,都不會改變我的決心。雨果...現實總是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嚴酷許多,有些時候若不去試圖反抗的話,就會有跟我們一樣的人在折磨中度過每一天。這不僅是我致力實現的理想,也是我革命的理念。我想要向這個不仁不義的世界抗爭,只是如此而已。」
  「那別人的幸福呢?那他們應有的快樂呢?」
  「與我無關,他們是死是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萊達姆冷淡如同閒話家常的愜意回答「這個腐敗變質的社會沒有義人,一個都沒有。我不是先知更不是許多人信仰的彌賽亞,我只是一個凡人,我能拯救的人有限。而為了替我所心愛的人們報仇,就算犧牲再多性命也在所不惜。」
  「你這個傢夥!我要殺了你!」混雜著血漬與憤怒淚水的鐵�紅色血水沿著雨果扭曲的臉龐輪廓滴下,落在不斷試圖掙脫束縛而扭動不已的憔悴身形。神色相當不悅的沃勒夫以一記猛烈肘擊終於使他安靜下來,而他逐漸因絕望而充斥血絲的雙眼已經不再有所堅毅,肩膀如緊繃的弓弦縮起彷彿已經知道會如何發展。
  「哼,這算什麼,自我滿足嗎?」萊達姆輕漫冷漠的睥睨神采在冷藍月光裡勾勒出些許陰影,在時起暴風之中飛揚的西裝外套下襬如同死神披風般描繪殘酷,他嘴角揚起最後一抹嘲弄的微笑,輕柔說道。「這世界上有多少人死於謀殺與屠殺裡,但所有人從來都不曾真正在乎過,因為那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你想拯救其他人的幸福快樂?那不過就只是你的自我滿足而已罷了,世界上死了那麼多人你什麼話都沒有吭一句,現在你卻跟我說你在意過他們的死活?」
  「不是這樣的...」
  「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不論在哪裡都是這樣。雨果...我很遺憾。無論之後會將如何發展,都無法阻止我的決心...」萊達姆輕緩將半自動手槍冰冷寒意的槍口指向他逐漸因惶恐與膽怯而顫抖不已的臉龐,以猶如定罪般凝重真實的最後話語輕聲呢喃。
  「就算沒有你也一樣。」
**********
六個月前  09:12:48 A.M.  首都 距離高等法院942公尺  某商業大樓屋頂
  「呼...好冷...」
  鳳凰佇立於冷冽北風呼嘯不已的危樓廢墟屋頂邊緣,握著雙筒高倍率望遠鏡的纖細手指因長時間靜止不動而逐漸僵硬,憔悴疲倦的白皙容顏於溫暖和煦陽光中勾勒出高雅氣質,樸素皮革軍外套與深灰緊身牛仔長褲使她看來既危險又迷人。站在她身邊的萊達姆以戴著皮手套的溫熱手掌拿持一個無線電遙控器,華麗防風風衣隨著狂風飄揚在沒有白雲點綴的蒼藍天際之下,宛如惡狼般叛逆不馴。
  「葛雷戈呼叫萊達姆,目標車隊於148方位3公里處出現,估計約3~4分鐘抵達。」
  「萊達姆收到,繼續監視。」
  一個極為熟悉且認真不含糊的男性音調從他掛在耳畔的無線電耳機傳來,萊達姆在通訊結束後就將無線電收音器關閉並輕聲嘆息以平復情緒。鳳凰將望遠鏡從充斥血絲且略為浮腫的雙眼前移開,轉而注視著萊達姆在天光之中剽悍孤傲的身影,深深呼吸彷彿給予自己自信般平靜沈著緩慢的輕聲開口。
  「欸...萊達姆...呃...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如果不想回答也沒關係...」
  「沒關係,妳問。」
  「可以告訴我...關於你要做這些事情的理由嗎...」
  「...因為我要為我失去的一切討回公道。」
  萊達姆直接而毫不矯揉造作的直率言語讓鳳凰有些震懾,猶如烏鴉似的銳利眼神在長空下閃爍憤怒光芒,而當他看到她容顏浮現因驚訝與困惑的古怪神情時才又輕笑出聲,她有些不知所措而四處飄移的惶恐眼神與欲言又止的尷尬神情意圖道歉,但萊達姆冰冷且快速逸散在空氣中的話語卻搶先出現在耳旁,細微卻又清晰可聞。
  「在我還小的時候,那時獨裁政府正在強力掃蕩異議份子,我父親因為參加一場政治集會而被政府逮捕處決。」他仰起臉龐對著清朗天空呢喃說著,語氣卻像在說與自已毫不相關的故事「當初密告我父親的是他最親密的朋友與生意夥伴,現在想想還真令人扼腕,原來人真的可以為了利益而出賣他人甚至是朋友。之後同學們把我當成異議份子,老師們將我視為他們教職生涯的汙點。而現在的政府不但不承認從前的過錯,還把所有罪過通通推給我父親承擔,真相至今仍在黑暗中不曾明朗...」
  「對不起...讓你想起不愉快的事情...」
  「不會,妳不用在意。」他露出一抹堅強但卻夾雜著些許無奈與絕望的開朗笑靨,再次凝視鳳凰的雙眸已經不在鋒利足以傷人,語氣卻宛如在斷罪般凝重「鬥爭可以讓我有生而為人的意義。雖然有些時候仍然會想,這麼拼命到底能夠喚回些什麼、為什麼我要為了有意義的事情而如此拼命...但我只要能拯救其他跟我一樣的人們,這就足夠了。」
  「嗯,我明白。」
就在鳳凰露出羞澀害羞笑容並認同萊達姆言語的同時,葛雷戈的聲音伴隨著靜電雜音再次從無線電耳機傳到屋頂兩人的耳膜中,萊達姆立刻將麥克風並轉身面對遠方高等法院大樓開啟準備通話。
  「葛雷戈呼叫萊達姆,目標車隊已經進入獵殺區,備便。」
  「收到,由我來大鬧一番。」
  萊達姆使勁用力按下無線電遙控器的引爆鈕,彼方街道的高等法院在轉瞬之間被酷似煙火般炫目刺眼的閃光與濃濃硝煙吞噬,自建築物剝落的細微灰塵與飛離地面的黑色鳥群蔓延在天空裡,鋼筋裸露看似刺破天際的巨大殘破廢墟逐漸傾斜倒塌。爆炸觸動汽車尖銳的警戒喇叭聲與人群四處逃竄的淒厲慘叫,橘紅色烈焰猶如聖經中的高大石柱般直沖天際雲霄,在熱氣中搖晃著交錯的剪影。
  「告訴政府,我們會在更多地方發動復仇行動,這只是個開始。」
**********
01:31:59 P.M.  國際機場三樓出境大廳
  偌大單調的明亮大廳被炫目灼白日光燈管所照耀,潔白水泥牆壁與冰冷大理石地板沒有任何灰塵飛沙玷汙此地,熾熱金黃的溫熱夕陽從乾淨蔚藍的無雲長空之中傾瀉而下,自狹小高窗裡灑落於空間裡,增添一抹輕柔的微亮華麗色彩。數個出境海關檢查處將廳堂切割成被光明與黑暗各自擁抱的兩個部分,銅製附有輕巧前擋板的辦事處與特製強化玻璃窗台隔開海關人員與旅客,在檢查處之後的金屬感測門與隨身行李X光檢測器在無法被陽光直接照射的陰霾裡,影約折射黑暗光輝。
  無數群穿著入時的青少年們正排隊準備通過海關檢查處,高談闊論的放肆姿態與相較之下顯得拘謹的海關人員相對突兀,身穿淺藍制服站在一旁的航警們一臉無所謂的聊天說笑,一點都不在乎旁人責難的目光。
身穿著黑色樸素西裝與戰術背心的萊達姆佇立在人群後方,與其他人略微點頭示意後便將緊握在手掌中的突擊步槍指向人群,其他的成員也將自己的自動武器冰冷槍口毫不留情對準人潮。在所有遊客與海關人員尚未反應過來之前,他們僵硬而顫抖不已的修長手指輕輕扣下扳機。
  「記得,不要有多餘的憐憫。」

  後記:
  這是一篇關於象徵著毀滅與革命的故事,雖然我們總是在說恐怖份子是怎麼樣的不好。但是在那些人眼中,政府才是真正壓榨人命並迫使他們走上絕路的冷血機器。
  我並不是一個反政府的激進份子,但我仍想訴說這些事情。
  "嘿!其實我是受害者,在外面有很多跟我一樣的受害者,我們需要公平正義。
  但是我們的法院會給我們公平正義嗎?我們的政府體系會給還給我們一個清白嗎?
  恐怕不會。
  我是一個被體系逼入絕境的人,那些跟我一樣的人會不會一樣走上不歸路?
  希望不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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