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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3-11-27 08:4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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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我知道有很多人讀過這部小說後會萌生幹掉作者的衝動,但是閣下不必著急,總有人會比你先下手的。

    其實我最初的想法只是寫一部簡單的諷刺明星的小說,然而可能因為我是一個比較傾向於現實主義的作者吧,所以寫著寫著便不能滿足於單一的明星這個主題,繼而轉向去刻畫整個社會的面貌。還有一個轉換主題的原因是我對明星的關注很少,所以可以諷刺的話題很是有限,該諷刺的話在第一章已經說得差不多了。但是明星們也不要這麼快就松一口氣,差不多並不代表全部,別想著這麼容易就蒙混過關哦(如果沒有人想幹掉作者才是怪事咧)。

    抽絲剝繭以後的社會是兒童不宜的,所以共產黨說設置網路防火牆是為了保護青少年的身心健康是有一定道理的。

    彭明輝先生曾說:“猜猜看,這一句話說的是那個時代?「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狼心狗行之輩,滾滾當朝;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以致社稷丘墟,蒼生塗炭。」是不是很像今天的臺灣?”

    大陸的社會狀況,我可以負責任地說,並不比彭明輝先生所描寫的要樂觀,甚至是更糟糕。

    至於香港的社會壞境,我相信香港人也冷暖自知。

    目前整個大中華地區都彌漫著的一絲壓迫感與不安感,表面看似平靜,內�暗流湧動,這和上世紀六十到七十年代的美國是何其相似啊?黑色幽默的文學就是在那動盪不安的時代�產生的。歷史總是驚人相似的,今日我們輾轉又回到了那樣的年代。這樣的年代如果不能催生一點黑色幽默文學,那才是不可思議的。

    這部小說並不像很多黑色幽默小說一樣只有一個諷刺的主題,它所諷刺的事物包羅萬象,因為它的主旨就是反映出一個最真實的社會。正因如此,它可能會得罪很多人,例如明星(在小說中的昵稱是戲子),(假)共產黨,信徒(其實我的初衷並沒有想諷刺宗教,但是不諷刺一下宗教,Richard Dawkins的書好像就白讀了),華爾街(同上,不諷刺一下華爾街,Joseph Stiglitz的書就白讀了),女生(可能是因為其中一個主角是種馬的關係吧,但是這樣的設定只是為了情節的發展,絕對沒有任何私欲,你看我這麼誠懇的眼神就知道啦),保守主義者,魯迅先生筆下的“正人君子”(也就是偽君子),北大,清華,誠哥,馬英九,李剛,《海賊王》等等。

    列完這麼長的名單後,我不由得萌生起收拾包袱跑路的衝動。

    篩掉這麼多人以後,可見這部小說確實是挺小眾的,可是說不喜歡它的人會覺得慘不忍睹,而喜愛它的人會覺得除了它別的小說都不堪入目。這同時還證明了能把這部小說讀下去的讀者都是十分優秀的。首先,她們/他們不會是共產黨(至少不是假共產黨),也不是像明星一樣的洗腦工具,更不會是偽善偏執的信徒或吸血的銀行家(華爾街),資本家(誠哥)和政治家(馬英九);如果她們是女生的話,那麼她們必然有一定的批判性思考能力(The Capability of Doing Critical Thinking)而不僅是花瓶,同時還擁有海納百川的胸懷;她們/他們是方正不阿,嫉惡如仇,追求個人解放和社會公義的自由主義者(Liberalists),同時智商也較高,不會像保守主義者(Conservatives)的智商一樣往往不太夠用——根據英國《每日郵報》(Daily Mail)刊登的一篇文章,右派(Conservatives)要比左派(Liberalists)的智商低得多(See Rob Waugh, “Right-wingers are less intelligent than left wingers, says study,” The Daily Mail)。

    雖然這部小說囊括的內容比較廣泛,但是我可以概括它為黑色幽默的哲學小說。這�的哲學是比較廣義的,包括社會科學(Social Science),人文學科(Humanities)和一點哲學的沈思(Philosophical Pondering)吧。

    如果覺得小說還不錯的話,請給個好評哦,親(感覺自己越來越有戲子的模樣了。 Fuck it LoL)。

    2013, 12, 21夜




第一章 我們就是要拍A片(十月十七號完成)
第二章 北大四師徒VS.北大五虎(十二月四號完成)
第三章 被包養的女權主義者(一月六號完成)
第四章 為做太監而讀書(三月二十七號完成)
第五章 民主大法好,九評塔利班(連載中)
雜文/隨筆:
民主之後呢?(二月二十三號)
像大山一樣思考臺灣學運(四月一號)
紀念Vincent君(四月三號)
答網友兼再談臺灣學運(四月十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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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3-11-27 08:42:56

本帖最後由 second_identity 於 2014-4-19 09:32 編輯

第一章 我們就是要拍A片

    “Hi are you a freshman at Peking U?”(你好,你是北大的新生嗎?)
    “Yes I am.”(是的。)
    “Do you have a fucker?”(請問你有性伴侶嗎?)【註1】
    “Do you mean do I have a lover?”(你是問我有沒有愛人?)
    “No I do mean a fucker.”(不,我說的是性伴侶。)
    “You are such a freak.”(你真是一個怪胎。)
    “Yes I am. May I be your fucker?”(是啊。請問我可以成為你的性伴侶嗎?)

    這時女生終於停住了腳步,神情惘然地直立著。一陣突如其來的秋風撲面,撩起了她那過肩的長髮,猶如一面迎風飄揚的旗幟。她用手輕輕地往後梳理下一小撮依依不捨地彌留在她臉龐的黑絲,完全露出她那清秀而白皙的臉蛋。飛揚的劉海下麵是明亮而深邃的眼睛,沒有半點粉黛,如同鬼斧神工。頑皮的疾風逐漸減緩了,她身上那飄動的潔白連衣裙才徐徐落下,再次覆蓋至她那細長的小腿上。秋風過後,她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心曠神怡的淺淺笑容。

    “你臭小子這次竟然用英文把妹?看來你果然每次都有新把戲!”從搭訕的男生背後迎上來的範鳴生丟下了手中拉著和提著的一件件行李,一躍到了男生身旁,猝不及防得用手臂牢牢地箍攏住他的脖子,齒冷道:“快來幫忙提行李!你知不知道剛才那陣風幾乎使我失去平衡?不要每見一個異性都上前搭訕幾句好不好!從中關村北大街到光華樓這�,我們就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了!”

    “你別這麼小氣嘛,不過就是幫忙提兩件行李而已。我答應等我把北京的第一件勝利品收入囊中後一定請你吃飯作為犒勞。”男生賠笑道,從範鳴生的手臂�掙脫了出來。

    “難怪你突然丟下行李箱,發了狂似的往前沖去,瞬間便消失在了拐彎處,原來你是發現了美女哦。到底是你的鼻子對異性的氣味特別靈敏,還是你的眼睛能夠看穿圍牆?雖然你每次泡妞的技巧都不落窠臼,我不得不承認你在這方面是有在下真功夫,但是我想你這次的目標可不是那麼容易得手的。”範鳴生似乎完全沒有避諱,直截了當地說。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男生瞥了範鳴生一眼,示意他不要說下去。

    然而範鳴生卻不顧男生的提醒,繼續自說自話:“你看看她手�握著的可不是蘋果手機,這足以證明她是個特立獨行的人。我們還是尋找下個目標去吧。”

    “這個世界上不用蘋果手機的人恐怕也不少,難道你能說他們都是特立獨行的人嗎?如果真有這麼多特立獨行的人,還有誰會看我們這些戲子的表演啊?”男生似乎在嘲笑範鳴生,又像是在自嘲。

    雖然女生一直平靜地看著兩個男生不顧形象地對話,但是戲子這個刺耳的詞終究是讓她作出反應:“難道你們也是藝術學院的新生嗎?不過我還真從來沒見過其他學習藝術的人會稱呼自己為戲子。為什麼要給自己套上這樣的蔑稱呢?其實除了沒有風骨的戲子,應該還有不少清流般的藝術家吧?”

    “清流般的藝術家該不會是指人體藝術家吧?妙!諷刺得妙啊!”男生看著女生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得前俯後仰地笑道:“不過你說錯了一點:其實以戲子自稱的我並不想學習藝術。我只是陪伴他,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範鳴生,一起來北大上學。我的高考分數剛過北大的招生線,選擇不了什麼好專業,所以只好接受專業調劑來學藝術咯。或許我以後會轉去別的專業,誰知道呢?其實無論學專業都一樣了,因為我們都逃不過成為太監的命運。”

    “誰讓你高考前的晚上還和一群輟學少女出去鬼混?不然你還會淪落到由北大給你分配專業嗎?你這叫自作孽!”範鳴生怏怏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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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3-11-27 08:44:18

    “來北大上學不就是為了將來能賺更多的錢嗎?賺錢不就是為了吸引更多貌美的女生來交配嗎?現在你竟然讓我為了考上北大而放棄和女生發生關係的機會?這難道不是捨本逐末嗎?” 男生拋出一連串問題砸向範鳴生。

    見他們的唇槍舌戰終於消停了一會,女生才又插上話說:“你竟然這樣隨心所欲就能考上北大!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跨進美國常青藤的大門。即使你進不了那些頂尖的大學,香港或是新加坡的大學對你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了。為什麼要屈就北大呢?”

    女生話音剛落,男生立刻發出驚天動地,行雲流水的笑聲。那放肆得誇張的笑聲引得附近數十米內的行人紛紛駐足觀看,甚至有人還隨手拿出了手機,對著男生擺動個不停,閃光燈和快門聲相映成趣。不一會,臨近高樓上的人也陸續探出頭來觀望,更有甚者手握不知從何而來的磚頭向他們三人友好地打著招呼。女生的臉龐不由得迅速漲紅起來,讓她那白淨的肌膚顯得白�透紅。範鳴生猶抱琵琶半遮臉地埋下頭,轉身邁到男生數米開外,用深沈的眼神盯著遠方的天空出了神。數分鐘過後,興高采烈得舞動著手機的人群才開始漸漸退去,臉上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一直用眼角的餘光瞥著人群的範鳴生注意到即便在他們離開時,還是不斷地撥弄著手中的手機。範鳴生心生狐疑,隨即用手機連通了網路。他頃刻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眼珠像是快要跳出來一樣。他的食指飛快地滑動著手機的螢幕,愈來愈快,愈來愈快。終於,他放棄了無謂的掙扎,像是斷弦一樣停了下來,只是目瞪口呆地盯著手中抖動的手機。女生發現神色不太對的範鳴生,湊過來瞧了瞧他手中的螢幕,也暫態石化了。

    原來在這短短數分鐘內,他們已經上了好幾個網站的頭條新聞,大同小異的標題是:“北大開學當天便有新生因壓力過大發瘋”。然而最讓女生和範鳴生心痛欲絕的是文章的末段:“據提供視頻和圖片的網友透露,發瘋的新生數米以外的還站立著疑似同來北大上學的新生的好朋友。從圖片和視頻中可以看出,長達數分鐘�,他都保持著同樣的動作,神情漠然,眼神呆滯,似乎和新生一樣也為重大的壓力苦纏,內心接近奔潰的邊緣。至於新生旁邊的疑似為他的女友,眼看著愛人失控不知所措的樣子,實在讓人心生憐憫。試問北大還有多少被壓力擊垮的學子?敢問誰能站出來為他們疾呼?”

    大約又過了幾分鐘,男生才帶著殘留的笑意停了下來。他似乎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若無其事地問道:“你們怎麼了?”

    範鳴生把手機遞到男生面前,一聲不吭,滿臉殺氣。而男生定睛一看,反而再次爆笑起來。範鳴生火冒三丈,再次從背後箍攏住男生的脖子,抓狂地叫道:“你還笑!你還想連累我們是嗎?”

    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圍觀群眾突然從四面八方躥出,再次用手中的手機忠實地記錄下了眼前的一切。範鳴生趕緊刷新了網頁新聞,不出所料,一則新的報導赫然浮現:“網友透露消息被證實,第二個發瘋的北大新生”。標題下麵就是一張一清二楚的他箍攏著男生的照片,只是眼睛部分被打了馬賽克。

    範鳴生瞬間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詞說:“這若隱若現的馬賽克簡直和沒打一樣。你這新聞編輯不去日本發展簡直是埋沒人才。第一天進北大我就如此聲名狼藉。前途沒了,正妹沒了,全都沒了。”

    人潮再次退去後,女生深深地喘了口氣,不甘心地問道:“剛才你到底在笑什麼?”她似乎迫切地想要得知這個慘像發生的源頭。

    男生終於消停下來,換上了嚴肅的表情說:“我是笑你的話太幼稚了。無論我往哪里去,結局總是一樣的罷。即使我去了美國的常青藤,不也註定要成為華爾街的走狗嗎?即使我去了新加坡的大學,不也要成為李家的太監嗎?即使我去了香港的大學,不也註定要成為誠哥的奴才罷?無論逃到天涯海角,我們終究是逃不過成為太監的命運罷。更何況在祖國最需要我的這個時候,如果我一走了之了,誰還能在這片遼闊的大地上實踐那曠世的道德準則——屌得唔好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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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3-11-27 08:44:53

    男生的話使得女生怒笑不得。女生本以為她心中的憤怒會在男生話畢後迸發而出,然而男生一席風趣又尖刻的話又讓她忍俊不禁。女生深知自己不應該與兩個非正常人聊太多,但是他們那無厘頭,有時甚至讓人聽不太懂的對話著實挺有趣的。大學的時光太漫長了,總得找點樂子來打發。於是女生饒有興致地追問道:“‘屌得唔好嘥’是什麼意思啊?”

    “這話其實是他改編自一句廣東俗語——吃得唔好嘥。”範鳴生像是緩過神來了,不過還是帶有一點不快說:“至於它的意思嘛,你得問它的發明人。”他難得改掉了自己口若懸河的習慣。

    “我知道‘吃得唔好嘥’的意思啊,那是不是‘能吃的就不要浪費’啊?”女生不解地打量著他們,皺著眉頭笑道。

    “沒錯。我想現在你應該知道‘屌得唔好嘥’的意思咯。”男生神情肅然,一本正經地回答。

    女生臉上的笑容頃刻凝結住了。她的眼睛慢慢地睜得大而圓,她的嘴唇也努成一塊,似乎正咬牙切齒。她大約在思索著:“糟糕,我該如何悄悄地擺脫這兩個變態,而又不讓他們起疑心呢?”

    “別搭理那個變態了。第一次見面就問別人‘Do you have a fucker’的哪會是什麼正常人?我們就不要談這些不愉快的事情啦。想不到剛進北大我們就遇見了同一個學院的新同學,這不能不算是緣分啊。我叫作範鳴生,很高興認識你。”範鳴生和沈默而尷尬的女生套起近乎來,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也被列進了危險人物的名單。

    “我的名字是辛月。”辛月擠出了拘謹的笑容答道。

    “原來你的名字是辛月哦,那是不是象徵著新月呢?”男生也不甘落後,向女生套近乎。

    “那你的名字吳好嘥又象徵著什麼?屌得唔好嘥嗎?”範鳴生狠狠地瞪了男生一眼,又和他鬥起嘴來。

    “請別隨便稱呼別人的外號好嗎?”男生也鬥志昂揚,爭鋒相對地回道:“我的口頭禪和我的名字根本就毫無瓜葛!我的口頭禪是依照哲學家康德(Immanuel Kant)的‘Principal of Universalizability’建立的。根據該原理,“An act is morally acceptable if, and only if, its maxim is universalizable”(假如一個行為是道德的,那麼它的準則是可以被普遍化的)。【註2】那麼怎樣的行為才能被普遍化呢?如同告子所說:‘食色,性也。’吃飯和性愛是兩個最顯而易見的,可以符合‘Principal of Universalizability’的行為。所以按照康德哲學看來,‘屌得唔好嘥’和‘吃得唔好嘥’是兩個千古不易的道德準則。數百年前明代哲學家李贄就提出過相似的道德準則:“吃飯穿衣,即是人倫道德。”【註3】數千年前管仲的“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也有異曲同工之妙。【註4】只可惜‘吃得唔好嘥’在歷史的聚光燈下獲得了太多光環,而‘屌得唔好嘥’卻被埋沒在了歷史的塵埃�。我只想把這個被遺忘在歷史長河中的道德準則重新拾起,以實際行動來使它在我身上發揚光大,使它在我身上發芽,開花與結果,最終以完美的姿態呈現於世人面前,再次為世人接受。這便是我口頭禪的由來,也是我的一個小小願望。”

    “這個故事實在是太感人了。”辛月的態度頓時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她眼中泛起淡淡的淚光道:“我真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深沈的哲學沈思。我最喜歡哲學家了。請問你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是吳廣,在大澤鄉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陳勝吳廣�的那個吳廣。不如我們交換一下手機號碼吧,這樣方便我們隨時聯繫。你的號碼是……”吳廣一邊朝範鳴生露出勝利的笑容,一邊從口袋�掏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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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3-11-27 08:45:17

    辛月念出了她的手機號碼,吳廣一字不漏地輸入了號碼,然後打了過去。繼而吳廣對著辛月俏皮地擠眉弄眼,示意那是他的號碼。一旁的範鳴生也悄悄地用手機記錄下了辛月的號碼。吳廣從地上撿起行李,便和辛月有說有笑地走了,似乎把他的好朋友視作透明。範鳴生忽而愣住了,直到他們兩人離開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讓範鳴生費盡腦汁的是,既然他對吳廣重色輕友的性格是再瞭解不過了,為什麼自己的心中還會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失落感?難道這證明自己並不是為了吳廣的無情,而是為了辛月被搶走而傷感?範鳴生是個敢於進取的青年,他一直刻意地想要擺脫世俗,所以當三角戀這樣俗得不能再俗的狗血劇情浮現在他腦中的時候,真讓他哭笑不得。範鳴生做人的原則讓他果斷地死了這條心,然而他又不甘自己剛才遜斃了的表現讓吳廣出盡風頭。

    “既然這臭小子談理想,我也來談談我的理想,讓辛月看看什麼是小巫見大巫。”範鳴生打算借這個計畫重塑自己的形象,同時也要給吳廣製造點波瀾。現在幻想吳廣抱著他的大腿,苦求他放過自己的場面,範鳴生已經得意洋洋。類似這樣的爭鋒吃醋,小打小鬧在範鳴生和吳廣之間已是家常便飯,其實他們更像一對打情罵俏的情侶。他不再猶豫,提起行李便追了上去。

    吳廣和辛月似乎已經如膠似漆了,一言一語都帶著深深的情意,讓範鳴生直起雞皮疙瘩。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個絕佳的插話機會,當機立斷地脫口而出:“其實哲學這個東西吧,信則有,不信則無。至於耶穌是否真實存在過,還是被捏造出來愚民和騙錢的,那就歸於歷史學的範疇咯。”

    “老兄,你說的是宗教吧?”吳廣故意壓低了聲音,是提示他不要說下去的信號。

    “什麼宗教,什麼哲學,都差不多啦。”範鳴生反倒若無其事地答道:“對了,辛月同學,好像我還沒知道你修讀的專業呢。該不會這麼巧又是影視學吧?”

    “沒錯,就是影視學!”辛月興奮地一蹦一跳,激動得臉泛紅暈說:“真是無巧不成書呢!”

    “既然你那麼喜歡哲學,為什麼要選擇影視學呢?是和吳廣一樣考不上好的專業,還是像我一樣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呢?”範鳴生頓時心生感慨,像是在用吟詩的節湊說:“我那偉大的理想啊,到底何時才能得以實現呢?”他一邊唉聲歎氣,一邊用迷離的眼光直盯著辛月和吳廣。

    雖然辛月聽得懵懂,總感覺範鳴生意猶未盡,木木地等待他接下來的話,但是作為總角之交的吳廣又怎會不明白範鳴生的言下之意呢?他們兩人大眼瞪小眼,足足長達數分鐘之久。最後吳廣還是妥協了,用無奈的語氣問道:“那你的偉大理想到底是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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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3-11-27 08:45:38

    “此事說來話長啊。遙想當年,也就是兩年前,我上網偷偷地看了一部在當時紅極一時的三級片,《肉蒲團之極樂寶鑒》。我的心中不由得萌生起一股對男主角的敬佩之情。雖然我對女主角也有敬佩之情,但是總覺得那是不夠純潔的,只配稱作敬佩之色情。我對男主角的敬佩不外乎兩點:一是他俊朗的外型,二是他能在當今這個做婊子立牌坊的時代挺身而出,‘雖千萬人吾往矣’,頗有李敖先生當年脫衣裸照之磅礴氣勢。沒想到當我更深一步地瞭解男主角之際,卻發現他原來是個日本人!這真讓我心中澎湃的民族自豪感頓時一落千丈。美國有John-John(John Homes),日本有加藤鷹,但是為什麼中國出不了偉大的A片演員?這個深切的反思就如同錢學森之問一樣縈繞著我心中,久久不能散去。【註5】從那時候開始,我便暗下決心以後要成為一名偉大的A片演員。我選擇攝影學的原因,便是希冀終有一天我能夠拍出一部自導自演的偉大A片,為我們的民族揚眉吐氣!記得某位偉人曾經說過‘為做太監而讀書’,【註6】他窮其一生實現了自己的格言。我從善如流,將用餘生去實現我那‘為拍A片而讀書’的理想。”範鳴生用顫抖的聲音立下其鴻鵠之志。

    雖然聽範鳴生侃侃而談其遠大志向已有無數次,然而這次吳廣還是情不自禁地愣住了,因為他注意到辛月的臉色由紅變白,繼而鐵青。雖說咋看起來,這兩位臭味相投的好朋友的理想在驚世駭俗這個方面來講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吳廣以哲學這個賣點贏得了辛月的芳心——即使這主要是走了狗屎運的關係。反觀範鳴生就沒有這麼走運了,受了一頓白眼,然後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再次拋下自己離去。範鳴生撓破頭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他這樣宏偉的理想非但沒有贏得掌聲,反而遭受白眼呢?無盡的失落感驟時洶湧而來,在他心頭翻起滾滾波濤。

    從範鳴生可以追溯的最早的記憶以來,他一直是個循規蹈矩的孩子,前期是因為他的乖張,後來卻是因為他的消極抵抗。這並非是甘地(Mahatma Gandhi)的啟發,而是由於他的家庭原因。他的父母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如今在政府擔任要職。收入既豐厚,又受人尊敬,這似乎就是他們追求的體面生活,而他們也做到了。範鳴生十分崇敬他的父母,以他們作為自己的奮鬥目標,直到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改變了一切——這對他來說卻是永生難忘的一件事。他記得那是他上小學的第一年。一天放學後,他和平常一樣躺在母親懷�聽她述說以前的故事。這天母親講到八十年代她還是大學生的時候,曾與志同道合的父親寫文聯合抨擊政府,這也造就了他們相識的契機。後來他們還義憤填膺地發誓終生不仕,然而最後他們還是成為了政府的一員。母親僅是輕描淡寫地把這段經歷一筆帶過,但是這卻像一根鋼針一樣刺向範鳴生的胸膛。

    “既然你們反對政府,為什麼還同流合汙!”對於孩子來說,世界從來就是涇渭分明,沒有任何灰色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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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3-11-27 08:46:02

    “這還不是迫於現實的無奈?”母親眯起雙眼微微一笑。在他的印象中,母親的眼角是從這時候開始出現了皺紋。

    這是範鳴生第一次如此真實地接觸現實,也是第一次深深地體會到現實的可怕。原來父母今天的錦衣玉食並非他們所追求的理想生活,而是迫於無奈的妥協。原來他們的笑容並非真心誠意的滿足,而是夢想破滅之後自嘲的苦笑。原來他們人前的風光和尊嚴,是他們向現實卑躬屈膝換來的!原來真實的父母並非他一直崇敬的父母,因為真實的他們竟是如此地不真實。一股莫名的強烈感觸從他心底源源不斷地迸發而出,控訴著他不完整的父母。他們在與現實的鬥爭中背棄了一件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東西,雖然此刻範鳴生還道不出它的名字,還不知道那無以名狀的東西叫作理想。

    範鳴生從小建立起來的價值觀瞬間坍塌了,是那麼迅速與徹底。從此他不再相信任何人的說教,因為他明白了無論多麼天花亂墜的言語也躲不過向現實低頭的命運。他曾一度懷疑自己是否提前進入了叛逆期,但是他卻並不想叛逆。叛逆太累了,還是得過且過吧。雖然他還是那個循規蹈矩的他,但是他的成績開始一落千丈。即使他的老師和家長絞盡腦汁也無法理解這個謎題。他們不知道範鳴生的人生觀已經悄然改變了:從前他的規矩是為了積極的改變,而如今卻是為了消極的抵抗——因為他終於明白在現實面前,自己什麼都改變不了。

    然而紙包不住火,一件事情的發生促使他們揭開了謎題。

    範鳴生還清晰地記得,那天老師在課堂上談論的話題是理想,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詞語第一次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儘管它是如此陌生,卻像個闊別重逢的老朋友,使得範鳴生一見如故。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讓消沈已久的範鳴生頓時神采煥發,情急之下慌忙地站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問道:“老師,請問你是否實現了你的理想?”

    老師冷不防地愣住了。他迷茫而空洞的雙眼直盯著面前的範鳴生,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沈思。他的眼睛如同兩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只是偶爾閃過一絲絲微弱的光芒,那大概是他發現了目標的信號。

    “對啊,每年我都向學生講述這個的話題,卻沒有意識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早已遺忘掉了年少時的理想。有好幾個月,或許好幾年了吧?不,已經整整十五年了!歲月染成了白鬢,現實磨平了棱角。我從來沒有忘記那個終生不仕的承諾,但是請原諒我不能再作文章了......”老師仿佛完全沈浸在回憶中,難以自拔。

    範鳴生那光芒四射的目光也開始暗淡下來,因為他意識到老師沈默不言的原因。他用近乎絕望的平靜語氣說:“既然我們不能實現理想,為什麼要談論理想?”

    “我們不能實現民主,但是我們也能談論民主啊。談一下又不會死人!”一把低沈而憤怒的聲音從教室後門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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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3-11-27 08:46:21

    眾人紛紛轉過頭去,只見那原來是校長,也就是這個學校的黨委書記。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範鳴生記不太清楚了,唯一確定的是校長大步邁上講臺,取代了老師的位置,然後給我們進行思想教育,當然,它還有另一個更駭人的稱呼——國民教育。當時範鳴生的大腦混沌,耳朵轟鳴。還在為理想這個事情糾纏的他根本無心聆聽一大堆說教。他只記得校長時而指著老師,時而指著自己,唾沫橫飛。範鳴生思索至此,黨委書記那猙獰的臉龐在他的腦海中清晰如故,這或許是自己迄今沒能忘記這個場景的緣由。

    豎日,小道消息開始席捲校園:老師被校長處分了,一說他被罰了工資,一說他他被留職查看。果然是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正當每個人都以為此事會就此告一段落,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情再次發生,老師突然收拾包袱走人了。範鳴生怒不可遏,要找黨委書記理論,抱著不把老師請回來不甘休的決心,但是被母親阻擋住了。

    “‘士可殺不可辱’這六個字足以概括他為人處事的宗旨。他十幾年來從未變過,這次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把他勸回來的。”母親依舊那樣輕描淡寫地說:“只是我沒有想到,原來你一直被這件事情困擾著。”

    這件事情當然指的是父母背棄了理想和原則。

    “母親總是希望孩子好的。我期盼你走上我的路,但是我又不忍心看著你走上我的路。我已經扼殺過一個人生,我不想再扼殺另一個。”不知何時,母親已經潸然淚下:“你的人生就由你自己來決定吧。”

    “鳴生,鳴生!”不知為什麼,母親的聲音忽而發生了改變,還不斷呼喚著他的名字。接著一切開始天旋地轉:家�的桌椅,電視和別的所有東西不斷向後移去,仿佛被一股強大的魔力吸走;母親的影像也開始變得扭曲,露出及其痛苦的表情;範鳴生伸出雙手,觸及母親的臉龐,卻發現他的手隨著母親的臉龐不停地抖動起來......

    “鳴生!”一陣近乎雷鳴的巨大聲響終於使得範鳴生眼前的景象破裂,大小不一的碎片紛紛掉落,最終融入地面完全消失。他終於從回憶的泥潭中抽離出來,只是他的心跳依舊狂奔,久久不能平復。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吳廣,範鳴生竟有點不知所措,正要開口之際,卻被吳廣捷足先登。

    “你摸夠了沒有?”吳廣握著範鳴生貼在他臉上的手掌,似乎想要把它挪開。

    範鳴生突然臉上泛起紅暈,羞澀道:“好壞,為什麼捉著人家的手摸你的臉?男男授受不親。”

    “是你把手湊過來的。”吳廣壓抑住心頭的怒火說:“而且不要用這麼曖昧的語氣好不?我們絕不可能發生過任何逾越友情的關係。”

    “人家怎麼知道你心�到底是怎麼想的?”範鳴生努著嘴說:“假如你不喜歡人家,中國大地有千萬所學府,為什麼偏要隨我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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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3-11-27 08:46:39

    “為了我們的約定。”吳廣那簡潔有力的回答讓範鳴生頃刻停止了玩笑,收起了輕浮的笑臉。無盡的回憶再次翻江倒海而來,不過這次並非是悲傷凝重的,而是激蕩人心的回憶。範鳴生永遠不會忘記兩年前那個和風輕撫,朝日晴熏的早晨,他告訴吳廣自己終於找到了畢生理想——拍A片,想要請求吳廣幫忙寫份劇本。他相信一部偉大的A片必然需要一份石破天驚的劇本,所以他把希望寄託在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吳廣身上。而且最重要的是作為他的死黨,吳廣應該不會狠心拒絕。可是他萬萬想不到單是吳廣的回復就已經很石破天驚。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要做男主角。”吳廣的雙臂趴在教室外走廊的欄杆上,用往常一樣若無其事的神情答道。‘雖千萬人吾往矣’,此刻範鳴生的腦海中只是充斥著這句豪言,他堅信自己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然而他還堅信一山不能藏二虎,一部偉大的A片不能有兩個男主角。但是既然好不容易找到第一個合作夥伴,範鳴生當然不可能拒絕。就讓他當主角吧,到時候只要把所有床戲都安排在自己這個配角身上就好了,喧賓可以奪主。

    看著眼前這個忠實的朋友,範鳴生生怕吳廣會像方才的夢境一樣稍縱即逝,最後化為一地零落的碎片。他牢牢地抓住吳廣的雙肩,用哽咽卻激昂的聲音說:“沒錯,為了我們的約定。從我們立下約定的那天算起,兩年光陰倏然而過。不能再拖了,要做夢就趁現在!北大,這�就要成為我們實現理想和約定的地方!”

    “沒錯,是時候開始了。高三那年(也就是中學最後一年)在華山的苦行給了我很大的啟發,我想我已經積累了足夠的曆練去著手劇本的創作。”無論多麼激動人心的消息,吳廣也可以若無其事地緩緩道出。

    可是範鳴生早已一蹦三尺,內心的喜悅之情盡流於表:“如此說來,我們偉大的A片編劇已經對劇本有什麼頭緒了?”

    “不要對我用這麼怪的稱呼,還是叫我不世之材,偉大的哲學與思想家吧。”吳廣依舊慢條斯理地說:“從歷史的角度看來,戲子在社會上的角色從來就是阿世媚俗,以娛樂去麻痹人們現實生活中的痛苦,這點和以信仰去麻痹現實痛苦的宗教是異常相似的。如果說宗教是人們的鴉片(‘It[religion] is the opium of the people’),【註7】那麼戲子就是人們的大麻(Superstars are the marijuana of the people)。戲子在歷史上的地位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空前高漲。為什麼?因為統治者們直到今天才明白,給被統治者娛樂是遠遠不夠的,一定要娛樂至死。當然不僅僅戲子娛樂至死,所有的主流媒體亦然。赫爾曼(Edward S. Herman)和瓊斯基(Noam Chomsky)就在其著作《製造共識》(Manufacturing Consent)�論證過主流媒體不過是被有錢人掌控,與大公司,大銀行還有政府同流合汙的醜角(‘They[the dominant media] are controlled by very wealth people or by mangers who are subject to sharp constraints by owners and other market-profit-oriented forces; and they are closely interlocked, and have important common interests, with other major corporations, banks, and government’)。【註8】而戲子不過是被醜角控制的更低等的小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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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3-11-27 08:47:01

    “你簡直把戲子的祖墳都刨開了。幸好這沒有讓辛月聽見,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範鳴生一邊左顧右盼,一邊說:“對了,怎麼不見辛月同學?”

    吳廣似乎沒有聽見範鳴生的話,繼續說:“我一直在思考,我們能不能跳出戲子這個怪圈,不再曲學阿世和娛樂至死。如果我們可以拍出這樣一部A片,它能讓觀眾在觀看的時候不僅會放下手中生殖器,還會在沈思中淚流滿面,最終以他們的人格戰勝自己的生殖器。難道這不能算是一件偉大的藝術品嗎?”

    範鳴生的眼珠霎時定住了,繼而眼眶中升騰起一絲熱氣,嘴角微微翹起,似乎是喜極而泣。

    “你這分明是要挑戰人類的底線啊。”這次他再也沒有一驚一乍,而是用平靜的語氣說。他知道吳廣不是在開玩笑,而且這將是一件任重而道遠的任務。範鳴生此時才深刻地瞭解到非但‘仁以為己任’任重道遠,‘A片以為己任’亦是如此。

    “只有這樣才配得上偉大二字!”吳廣抑揚頓挫的聲音不斷在範鳴生腦中回轉,範鳴生知道自己沒有選錯搭檔,然而他轉念一想,吳廣這句話的意思到底是“只有這樣的A片才配得上偉大二字”,還是“只有這樣的吳廣才配得上偉大二字”。他的骨椎隨則滲透出一股冰涼。

    就在範鳴生髮呆之際,一個冒失的行人撞向他的後背。範鳴生只是彎了彎腰,而那人卻摔在了地上。他的行李箱大概是沒有鎖緊,各式各樣的盜版成人漫畫從他的行李箱�傾瀉而出。

    “清華的學生為什麼到北大來?”範鳴生看了看地上的漫畫,又看了看地上的男生,皺著眉頭問道。

    “果然清華學生的特徵還是太明顯了,不是嗎?這就是我再也不要做清華人的原因!”他用手臂擦了擦眼眸,帶著哭腔回道,接著憤憤地把地上的漫畫往行李箱�塞。吳廣和範鳴生也蹲了下去幫忙,同時吳廣還用一本正經的表情說:“可別弄丟了你的寶貝。它們還要陪你度過接下來的四年時光呢。”

    男生終於爆發了,一邊嚎啕大哭,一邊提著行李朝遠處跑去。

    “真是一個怪人。”吳廣看著他的背影,搖著頭說。他大概是忘記了最怪的兩個人還屹立在原地呢。

    “對了,怎麼不見辛月同學?”範鳴生似乎才又想起了這個問題。

    “小月!她還在報到處等著我們呢!”看來一提起女生,吳廣那若無其事的態度便蕩然無存。他帶領著範鳴生向剛才那男生離開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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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3-11-27 08:47:50

本帖最後由 second_identity 於 2014-4-19 09:31 編輯

第一章 註釋

【註1】英文中fucker一詞並無炮友這個含義,請勿誤用。Fucker作為炮友這層意思乃是原創,目的是為了給lover找一個諧音詞。
【註2】Russ Shafer-Landau, The Fundamentals pf Ethics, (New York: Or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2), 157.
【註3】黃仁宇,萬曆十五年,(臺灣:食貨,1985),第七章 李贄——自相衝突的哲學家。
【註4】管仲,“管子-牧民,”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畫,10月21號,2013訪問,http://ctext.org/guanzi/mu-min/zh。然而胡適則推論《管子》並非管仲所作,乃是後人偽造的。參見 胡適,中國哲學史大綱,(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3),第一篇 導言。
【註5】著名的錢學森之問為:“為什麼我們的學校總是培養不出傑出人才”。參見 “溫家寶:錢學森之問對我是很大刺痛,” 新華網,更新於5月5號,2010,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0-05/05/c_1273985.htm
【註6】改自“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註7】Karl Marx, The Marx-Engels Reader, ed. Robert C. Tucker (New York: W. W. Norton & Company, 1978), 54.
【註8】Edward S. Herman, and Noam Chomsky, Manufacturing Consent: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the Mass Media (New York: Pantheon Books, 1988),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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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3-11-27 08:48:33

本帖最後由 second_identity 於 2014-4-8 10:42 編輯

民主之後呢?(1)

    最近東莞被掃黃,我很難過,百無聊賴中決定抽閑寫一篇雜文,但是與東莞無關。有人會問,東莞被掃黃與你百無聊賴有什麼關係啊?你說接下來兩三個月都很忙該不會是忙著上東莞吧?拜託,你又不是香港記者,我可以回答無可奉告。我們還是直奔主題吧。

    從題目中可以看出,今天我們談的是民主,不過這是真實的民主,而不是虛無縹緲的口號式的民主。

    加利福尼亞大學(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at Santa Cruz)的教授東諾夫(G. William Domhoff)的論文《是誰在統治美國:財富,收入,與權力》(Who Rules America: Wealth, Income, and Power)顯示:西方國家中,頂層10%的富人所佔有的財富百分比分別為社會總財富的71.3%(瑞士),69.8%(美國),65.0%(丹麥),61.0%(法國),58.6%(瑞典),56%(英國),53%(加拿大),50.5%(挪威),44.4%(德國),42.3%(芬蘭),基於二零零零年的數據。【注1】

    難道這些不都是民主國家嗎?民主的核心理念(core ideology)不應當是人民群眾可以選擇(最重要的途徑是通過選舉)他們中意的政黨來推行有利於自己的政策,進而使得社會財富的重新分配(redistribution)更加均勻,最終達到一個人人都是中產階級的社會嗎?這不就是美國的輿論一直宣傳的“中產階級社會”(a middle-class society)嗎?

    有人會反駁,美國確實強調人人生而平等(“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但是這�的平等並不是指財富的平等,而是指機會的平等。這種鬼話說出來有人信嗎?在財富不平等的前提下,機會有可能平等嗎?一個巴士司機的兒子和李嘉誠的兒子相比較,他們受教育的機會,找工作的機會,拿到同樣薪水的機會,甚至是達到同樣壽命的機會能是平等的嗎?諾貝爾經濟學得主斯蒂格萊斯(Joseph Stigilitz)在其著作《不平等的代價》(The Price of Inequality)中指出:“(財富)越是不平等的國家,其制度將越是減少機會的平等”(In fact, the pattern has been observed across countries – countries with more inequality systematically have less equality of opportunity)。【注2】

    為什麼?為什麼西方國家的意識形態(ideology)與現實(reality)存在著如此巨大的落差呢?普林斯頓大學(Princeton University)教授格蘭斯(Martin Gilens)在其研究論文《不平等和民主回應》(Inequality and Democratic Responsiveness)�闡明了個中原因:“相對於中產階級,現實中政策大局的影響力絕大部分都掌握在了富人手中”(Whether or not elected officials and other decision makers “care” about middle-class Americans, influence over actual policy outcomes appears to be reserved almost exclusively for those at the top of the income distribution)。【注3】因此,富人的財富越多,他們將有更大的能耐使得整個社會制度都向他們傾斜(也就意味著更多的不平等)。

    斯蒂格萊斯更是一針見血地闡述道:“政治決定了整個經濟遊戲的規則……而政治遊戲的規則也掌握在1%的富人手中”(In earlier chapters, we saw how markets are shaped by the politics: politics determines the rules of the economic game, and the playing field is slanted in favor of the 1%. As least part of the reason is that the rules of the political game, too, are shaped by the 1 percent)。【注4】原來政府和富豪根本就是有著共同利益的統治階級?原來所謂的民主不過是統治階級內部的自娛自樂?

    不少西方人已經漸漸察覺出了這樣的把戲,他們知道(民主)政治對改善這個不公的社會是毫無意義的,也就自然而然地喪失了他們的政治熱情。萊斯大學(Rice University)的教授索特(Frederick Solt)的研究表明,收入不平等對於人民的政治熱情(political interest)是有巨大負面影響的,除了高收入人群(income inequality had a strong negative effect on the political interest of those with incomes in the median quintile or below and on the political discussion and electoral participation of all but those in the richest quintile)。【注5】

    由此可以推論,臺灣人不喜歡談論政治其實並非是因為內斂,而是有著更深一層的原因:他們知道(民主)政治對改善這個不公的社會是毫無意義的,也就自然而然地喪失了他們的政治熱情。

    剛才的質問者這時可能會理直氣壯得問道:“好,我們承認民主是有很大缺陷的,但是你究竟想表達什麼呢?民主是不好,但是起碼比共產黨的極權統治(totalitarian rule)要好吧?難道你是在為共產黨辯護嗎?”

    如果我是共產黨的御用文人,我就不會在網上發表這樣“反黨”的小說了。如果有人想要,甚至有能力推翻共產黨,我說支持,但是在此以前,我們需要進行更深入的思考:推翻共產黨之後呢?建立民主國家?那麼民主之後呢?民主之後,我們會不會只是換了一個皇上罷了:從習近平大帝到李嘉誠大帝,從共產黨專制變成富豪專制(plutocracy),就像很多西方國家一樣。我們撫心自問,難道換個皇上就是我們追求的民主嗎?

    如果中國搖身一變,成為一個像歐美國家一樣的發達國家,這樣還好。可是不要忘了,印度,墨西哥,緬甸,伊拉克也同樣是民主國家啊。英美甚至還打算把索馬里打造成一個“民主國家”呢!【注6】那樣的“民主國家”你敢住嗎?我們怎麼能保證中國的民主一定會是歐美的民主而不是亞非拉的民主?很多所謂的“民主鬥士”對民主的認識是十分膚淺的。他們整天喊著民主,可是他們卻絕口不提該學習哪個國家的民主,要怎樣取其精華去其糟粕,還有如何斬斷那源遠流長的“帝制”。這樣口號式的民主是禍害深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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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3-11-28 09:27:17

本帖最後由 second_identity 於 2014-4-8 10:43 編輯

民主之後呢?(2)

    胡適之先生曾在《多研究些問題,少談些主義》�慷慨陳詞道:“主張成了主義,便由具體的計劃,變成一個抽象的名詞。「主義」的弱點和危險,就在這�。因為世間沒有一個抽象名詞能把某人某派的具體主張都包括在裡面。比如「社會主義」一個名詞,馬克思的社會主義,和王揖唐的社會主義不同;你的社會主義,和我的社會主義不同:決不是這一個抽象名詞所能包括。你談你的社會主義,我談我的社會主義,王揖唐又談他的社會主義,同用一個名詞,中間也許隔開七八個世紀,也許隔開兩三萬�路,然而你和我和王揖唐都可自稱社會主義家,都可用這一個抽象名詞來騙人。這不是「主義」的大缺點和大危險嗎?” 【注7】

    今天我們一樣可以用這段話來作為“民主鬥士”們的試金石。我們儘管問他們:“美國的民主,和加拿大的民主不同;加拿大的民主,和日本的民主不同;日本的民主,又和挪威的民主不同。你說的究竟是哪個民主?你選擇的民主的優越性在哪里?它又有什麼缺點?你打算用什麼辦法去吸取它的長處,同時又能避免它的短處?最重要的是,你所提倡的民主如果實現的話,誠哥會不會成為下一任皇上,然後大模大樣地說:‘不是我想當皇上,是人民選我當皇上!小英子,朕要入寢了,還不快替朕洗腳?’”

    如果他們能夠有條不紊地一一闡明,那是真正的“民主鬥士”,否則不過是像鍾祖康那樣的不學無術之徒。鄙人不才,也算是粗略地拜讀過其著作《來生不做中國人》,但是很可惜,那不過是個臭雞蛋。有人會問,既然你只是粗略地讀過,怎麼可以貿然判定那是個臭雞蛋呢?

    李敖先生說過:“當我判斷一個臭雞蛋的時候,不需要全部吃掉,就知道是臭雞蛋。”李敖先生果真是獨具慧眼,被他評論為“臭雞蛋”的韓寒兩年前被方舟子打假,已經被證明瞭是個讓爸爸代寫小說的假貨。

    有人會爭論道:“李敖獨具慧眼並不證明你也獨具慧眼啊。”那麼我就拿出真憑實據來證明我的觀點吧。相信讀過鍾祖康的《來生不做中國人》的人都知道,“外國”這個詞在其書中出現的頻率是很高的。為什麼呢?因為這個詞扮演著一個很重要的角色,那就是作為“中國”的反義詞存在。例如,書中一個很常見的句式是:“中國怎樣怎樣,外國怎樣怎樣。”原來在鍾祖康眼中,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國家,那就是“中國”和“外國”。這樣的書你敢看嗎?如果你真的打算挑戰極限的話,那麼請一定要和《中國不高興》一起服用(好像有點用詞不當?),都是意淫之作之大成。李敖先生在《大江大海騙了你》中斥責龍應臺道:“沒有起碼清楚頭腦的人,最好不要談思想,談歷史。” 【注8】

    胡適之先生在文章《我的歧路》中說:“我對於現今的思想文藝,是很不滿意的。孔丘、朱熹的奴隸減少了,卻添上了一班馬克思、克洛泡特金的奴隸;陳腐的古典主義打倒了,卻換上了種種淺薄的新典主義。” 【注9】

    同樣地,今天我們也可以說:“共產黨的奴隸減少了,卻添上了一班迷信民主的奴隸;陳腐的共產黨專制(就要)打倒了,卻(將要)換上了種種淺薄的富豪專制。”

    李敖先生2013-11-25的微博也有異曲同工之妙:“我看不起那些文人:跟著共產黨走的,其蔽在陋;跟著國民黨走的,其蔽在懦;跟著洋人走的,其蔽在妖;跟著東洋人走的,其蔽在「馬鹿野郎八個牙露」。判定你有沒有救,要先看你心魂相守的對象。你認賊作父、認喊東方紅的、蔣山青的、美國日本頂刮刮的,在起點你就趴了。你是一個混蛋,小號的。”

    知識份子一旦失去其立身的“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那麼“在起點你就趴了”。



【注1】See http://www2.ucsc.edu/whorulesamerica/power/wealth.html
【注2】Joseph E. Stiglitz, The Price of Inequality, (London: Penguin Books Ltd., 2012), 18.
【注3】See http://www.people.fas.harvard.ed ... iles/Gilens-IDR.pdf
【注4】Joseph E. Stiglitz, The Price of Inequality, (London: Penguin Books Ltd., 2012), 119.
【注5】See http://www.unc.edu/~fredsolt/papers/Solt2004MPSA.pdf
【注6】See
https://www.gov.uk/government/ne ... mocratic-government
【注7】參見
http://zh.wikisource.org/zh/%E5% ... B%E4%B8%BB%E7%BE%A9
【注8】李敖,大江大海騙了你,(臺北:李敖出版社,2011),7。
【注9】胡 適 , “我的歧路, ” 胡 適 文 集 第 三 卷 , 歐 陽 哲 生 編 , ( 北 京 : 北 京 大 學 出 版 社 , 1998 ) , 3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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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3-11-28 09:27:51

本帖最後由 second_identity 於 2014-4-12 08:26 編輯

北大四師徒VS.北大五虎(第一部分)

    傳說遙遠的東方有一個島國,和這片大陸只有一海之隔,只要經過釣魚島便能到達。正是這看似平平無奇的航路每年都讓無數A片工作者趨之若鶩,然而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被永遠埋葬於海底,因為這遼闊的大海雖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每當你目見身後的地平面消失時,那宛如臺北101大廈般高的驚濤駭浪也便隨之而來,如果沒有至少十幾年性經驗,是很難穿越過去的。雖然這看起來並不困難,但是挑戰者們在旅途中所面臨的最大考驗並非這片大海,而是中國和日本的海監船。能先後躲過中國和日本海監船,最終到達目的地的勇士實在寥寥無幾。

    如果你畏懼這九死一生的冒險,其實你還有最後一個選擇,那就是辦個護照,飛往島國,從北京到東京,往返機票2,999人民幣起,三小時即達,包團只需多加1999,即可入住四星級酒店,同時享受日本五日遊,二十人以上有折扣優惠。組團去拍A片也許會是個永生難忘的嘗試。當你年老得再也走不動,只能躺在搖椅上給子孫述說自己年輕時這段值得驕傲的經歷,那肯定是個催人淚下的場景。

    A片工作者歷盡艱難險阻,用盡千方百計登上島國只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成為A片王!A片王,顧名思義就是為A片王者所設立的最高榮譽。榮登A片王的寶座只有一個非常簡潔明瞭的要求,那就是一個導演要拍出一部首月銷售額滿一億日元的A片。這個要求雖然簡潔,卻一點都不簡單,可以說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要知道即使有一個人氣不錯的女優作為女主角,一部A片的平均銷售額也不過一百萬日元而已。【註1】其中的差距一目了然。只有你拍出的A片的銷售額比普通導演的高出一百倍,才有資格成為A片王。第二個難題便是島上聚集了無數來自世界各地的A片大師,他們都躍躍欲試地要爭奪A片王的寶座。也許你拍出的A片不賴,但無奈它就是被更出色的作品給阻擊了,這種情況早已是家常便飯,渺不足道。

    “我一定要成為A片王!”聽完範鳴生的故事,原本全神貫注地端坐著的四眼仔激動得一蹦三尺高,手舞足蹈地大叫道。

    說起來,這個四眼仔也算是個經典人物。他就是那位報到當天撞上範鳴生,卻自己摔倒了的清華學生,然而這位清華新生還是在最後一刻選擇了北大。據他說來,他進北大是為了擺脫清華人那“A片伴終生”的不可磨滅的印記。報到那天他毅然決然地邁進北大報到處,當場把清華的錄取通知書燒成灰燼。這一場景當然是被範鳴生和吳廣目睹了,然而由於他們怪人見得多(其實主要是他們也正常不到哪里去),也就見怪不怪了,但是這並不代表別人也和他們一樣無動於衷。從此四眼仔威震京城,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甚至代替了民間故事�大灰狼的角色。每當夜晚有小孩哭泣,母親就會嚇唬他們說:“再哭四眼仔就要來把你叼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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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8 10:45:29


    四眼仔出走清華的壯舉讓北大喜出望外,卻讓清華無地自容。當四眼仔把離開清華的個中原因通過媒體公諸於眾的時候,清華更是心急如焚,通過一番明察暗訪,才在校園�找到寥寥無幾的幾對鴛鴦,把他們作為正面典型於全國宣傳開去,妄圖借此反駁四眼仔的說法。此舉讓很多原本對此事一無所知的人也幡然醒悟。

    這個行為怪異的學生果不其然被北大破格錄取了,然而他仍舊改不了宅男的本性。除了上課和上廁所,每天躲在宿舍�鑽研A片成了他日常生活的主軸。

    以四眼仔豐富的看片經驗和扎實的理論基礎,他自然成為了範鳴生青睞的目標。當範鳴生講完A片王的故事,四眼仔果然被吸引上了賊船。

    “你們就不要再黑《海賊王》了。”在一旁的書桌前光著身子,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桌上電腦的另一男子不耐煩地喊道。

    “此言差矣。為什麼你會認為A片王的故事對海賊王的故事是一種羞辱呢?”背靠在床頭上的吳廣把那比《大英百科全書》更加厚實的康德的《Correspondence》從自己的臉前移開。大家都屏氣凝神,他們知道吳廣又要口若懸河地開始演講了。雖然吳廣搬進宿舍只有短短幾天,他已經在室友面前進行了不下十次長篇大論的演說,而這些演說又多半夾雜著讓人半懂不懂的艱澀文辭,於是大家便開始稱呼他為師父。當然這個稱呼並非誇獎吳廣知識淵博,而是嘲諷他就像去印度取經的唐憎一樣啰�啰嗦。從此吳廣以前的外號“吳好嘥”就成為了歷史的一部分。不出所料,吳廣繼續慢悠悠地講道:“你們要知道,A片這個行業在絕大部分國家是合法的,除了北朝鮮等國家,而海賊這個行業則在絕大部分國家是非法的,除了索馬里(Somalia)等國家。為此,海賊王有什麼資格去嘲笑A片王?為什麼即便如此,我們還是潛意識地把A片看作甚至比海賊還要更低一等的洪水猛獸呢?難道我們已經不知不覺地形成了一種不正面談論A片的默契,正如我們形成了不負面談論宗教的默契?”【註2】

    “說得好!”四眼仔早已心有戚戚焉,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隨即慷慨激昂地給予吳廣雷鳴般的掌聲,接著範鳴生和另一男子也在目瞪口呆中不由自主地鼓起掌來。這是吳廣首次用他的演講征服了室友們。

    那在眾人面前可以全身一絲不掛的男子此時竟然面紅耳赤起來,支支吾吾地答道:“你說得對。我不應該歧視A片。”

    此男子正是另一位北大的風雲人物,他有一個如雷灌耳的外號叫作裸聊王。

    幾天前,範鳴生和吳廣報到完後,便拿著鑰匙歷盡千辛找到了他們的宿舍,卻萬萬沒有想到進門後的一幕又幾乎嚇得他們奪門而逃。他們只見一個陌生男子赤身裸體,怡然自得地坐在雙層床旁的桌子前,對著電腦談笑風生。他見兩人進門,還若無其事地和他們打著招呼,似乎努力裝作他是一個正常人的樣子。範鳴生和吳廣經歷長途跋涉,終究是失去了所有逃跑的能量和欲望。他們就這樣木立在原地,朝他們面前的男子生硬地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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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8 10:46:49

    能把兩個怪人嚇成這副德性的人當然不是什麼泛泛之輩。裸聊王是個土生土長的北京人,他進北大以前就已經名噪一時,至於其中緣由陳述起來可長可短。簡單地說就是裸聊王從高中開始便開始在網上和別人裸聊,而且喜歡把自己裸聊的視頻錄下來,然後有一天他的電腦壞了,他便拿去給別人修理......

    接著第二天所有情色網站上都充斥著他裸聊的視頻,他一時成為了風靡互聯網的新興巨星,人稱裸聊王。此事的餘波在兩年後的今天依然絲毫沒有泯滅的意思,這在散播速食文化的互聯網上確實是個奇跡。

    裸聊王的社會影響在一個月以前他接到北大的錄取通知書後再次被炒到頂峰。各大媒體爭相採用大同小異的標題報導:“裸聊王進軍北大,百年北大竟成淫穢場所?”在輿論達到高潮的那幾天,清華校門前就赫然懸掛著該標題的橫幅。如此看來北大破格錄取四眼仔似乎是有點要報復清華的意思。然而讓人出乎意料的是北大並沒有迫於社會壓力,“力排眾議”地接收了裸聊王。

    並不能說獨立於民意之外是一件壞事,恰恰相反,“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正是一所大學的靈魂。可悲的是北大能獨立於民意之外,卻不能獨立於共產黨之外。自1949年,江山易幟,北大成為共產北大(Communist Peking U)以後,就再也沒有什麼“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非但“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被閹割,就連它們的提倡者也視作洪水猛獸,被無情地拒之門外:蔡元培先生的墓不能進北大,胡適之先生的銅像也不能進北大。【註3】前段時間北大的死對頭清華屬下的“清華大學校史館”還出了一篇文章專門澄清其校訓�原本就沒有“獨立精神,自由思想”,所以不存在閹割校訓一說。【註4】但是清華敢光明正大地告知眾人,如今的清華還有民國時的“獨立精神,自由思想”嗎?兩所百年學府如此戰戰兢兢,藏頭露尾,個中原因不言而喻便是那無形卻又無處不在的老大哥(The Big Brother)正在緊盯著呢!

    然而老大哥早已過時了,如今的老大哥又算老幾?無論老大哥多麼厲害,也只不過能自己的領土上專橫,監控自己的人民而已。現在NSA(National Security Agency)則青出於藍,厲害得多了,不僅能監控自己的“公民”,還能把魔爪伸向其他國家的人民呢!【註5】這不能不算是我們人類文明進程中所邁出的一大步。

    由於社會大眾對北大毫無節操一事心照不宣,自然不會相信北大慨然接納裸聊王是為了實現什麼“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所以他們紛紛猜測裸聊王應該掌握著某些北大關鍵人物的裸聊罪證。

    “師父,你真是一個偉大的怪人啊!”裸聊王把電腦關上,提著那對在風中飄搖的鈴鐺徑直走到書桌旁的四眼仔的床邊坐了下來,用緊縮的眉頭凝視著對面床的吳廣,慨然歎道。

    “你想幹什麼?你再靠近我就要尖叫了!”四眼仔頓時慌張起來,嚇得蜷縮到那早已不大的床的更小的角落�,可是他已經退無可退。

    “不好意思。”裸聊王這才意識到自己依然全身裸露,於是搶過四眼仔緊緊地拽在懷中的被子,遮蓋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

    “你們也不必過於謙虛。如果我是個怪人的話,這�就沒有一個正常人好吧?”吳廣尷尬地苦笑道。

    “同意。”裸聊王不假思索地回答。

    “完全同意。”四眼仔從角落�探出頭來,舉起微微顫抖的手表示贊同。

    “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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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8 10:47:12

    範鳴生坐在緊挨在吳廣床頭的書桌前,義憤填膺地表示反對:“難道我也算是怪人嗎?”

    “那麼我們的A片導演打算如何為自己辯護呢?”吳廣面無表情地直盯著範鳴生說。

    “至少......我不會比A片編劇還怪就是了。”範鳴生不由得臉泛紅暈,吞吞吐吐地回道。

    “你們還真是以A片導演和編劇作為自己的奮鬥目標?理論與實踐結合。很好。”裸聊王心悅誠服地點了點頭,以飽經滄桑的口吻說:“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註6】他日你們在日本混出了名堂,千萬不要忘記介紹幾個當紅女優和我裸聊啊!”說到這�,裸聊王的眼眶中不知為何井噴出滾燙的淚水,仿佛下一秒就要衝破那脆弱的堤岸,氾濫成災。

    範鳴生和四眼仔對眼前這一景象手足無措,吳廣卻仿佛已經洞悉出個中緣由,神情自若地說:“難道你打算就這樣裸聊一輩子嗎?難道你不曾想過觸摸真實女人的肉體嗎?加入我們吧,我們可以一起創造出一部偉大的A片。”

    範鳴生立刻醒悟過來,附和道:“對啊,我們有很多角色都空缺著呢,這些角色還是有床戲的哦。更何況阿廣這個把妹達人就在眼前,你們不用去西天,直接向他取經就好了。有他的指導,認識女生簡直是易如反掌。”

    聽到“把妹達人”四字,裸聊王和四眼仔的眼珠霎時定住了,不約而同地迸射出光芒,那大約是希望。

    “我還一直以為師父你是個只會講經的怪人,萬萬沒有想到師父還是把妹達人。恕我有眼不識泰山。請師父收我為徒!”裸聊王揭開身上的被子,單膝跪在吳廣床前,那對左搖右擺的鈴鐺互相碰撞著,似乎在敲鑼打鼓地為主人歡呼呐喊。

    四眼仔也不甘落後,馬上從床上跌跌撞撞地滾了下來,以和裸聊王相同的姿勢跪在地上,喊道:“請師父收我為徒!”

    “等等,你們可以把師父當作我的外號,但是我從未想過要‘傳道授業解惑’呢。”吳廣一臉為難地說。

    “既然他們這麼有誠意,你又于心何忍拒人千里呢?”範鳴生規勸道:“多一個人接受Principle of Universalizability與為你傳播‘屌得唔好嘥’,你不就離你的理想更近一步嗎?”

    看著四眼仔和裸聊王的汪汪淚眼,吳廣動了惻隱之心道:“想要成為我的徒弟,你們就不能再繼續以前的生活,依舊以A片和裸聊為樂了。你們要擺脫虛擬的世界,到現實中來尋找性愛。假如你們能答應我的要求,現在就拿出行動來證明吧。”

    四眼仔和裸聊王面面相覷,似乎都在思考著自己應當如何證明他們的決心。終於,裸聊王挺身而出,快步走到他的桌子面前,舉起桌上的手提電腦狠狠地往地上一扔。電腦螢幕暫態迸裂開來,碎片在平滑的地板上如洪水般濺射開去。四眼仔看著裸聊王的舉動,嚇得呆若木雞。他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瞥那在角落�不寒而慄的電腦,牽掛著硬碟�那從小與他一起成長的藝術片,哪能像裸聊王一樣灑脫?可是為了證明自己洗心革面的決心,他還是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蹣跚地走到自己的書桌前,卻猶豫不決地沈默起來。似曾相識的一幕幕畫面如驚濤駭浪般席捲而來,在他的腦中翻滾奔騰著:麻倉優,波多野結衣,麻美由真,天海翼,橫山美雪,成瀨心美......

    “假的,你們全是假的!”四眼仔突然像發瘋一樣舉起他的筆記本電腦,往他的膝蓋上狠狠一砸,電腦頃刻被撕裂成兩半。他將殘破的電腦往地上一扔,轉過頭來,用堅定的語氣說:“師傅,請收我為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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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8 10:47:32

   
    公道地講,北大的宿舍除了小了些和少了獨立衛生間,倒也沒有什麼可挑剔的了。畢竟是到這�來上學而不是旅遊,就稍微將就一下吧。但是每天都得走到那走廊盡頭的公共衛生間洗澡和上廁所,著實不太方便。

    在這約二十平米的長方形宿舍單間�,左右分別陳放著一張中等尺寸的雙層床。床的前後兩端都緊挨著一個高高的木質衣櫃,看起來還是嶄新的。衣櫃的另一端則是一張與衣櫃同色的棕色書桌。書桌上還銜接著一個小型的雙層書架,看起來十分精巧與玲瓏。

    除了吳廣的書架上擺滿了林林種種的“名著”和四眼仔的書架上塞滿了各式各樣的“成人名著”,範鳴生和裸聊王的書架上都空無一物,看起來極不協調。範鳴生和吳廣睡在進門後右邊的雙層床,範鳴生在上鋪,吳廣在下鋪,而裸聊王和四眼仔則分別睡在左邊的上下鋪。

    既然談起睡床,就不能不提兩天前發生的一個小風波。開學的第一天,裸聊王便首先佔據了左邊的上鋪。他說因為他是左撇子,所以喜歡一切左的事物。根據先到先得的規矩,範鳴生與吳廣唯有選了右邊的床。而忙著燒錄取通知書的四眼仔姍姍來遲,只能睡在左邊的下鋪。可是通過幾天的相處,心細的裸聊王便洞察出範鳴生和吳廣竟然比自己還左!當然這�的左指的並非左撇子,也不是中國的政治左派,而是西式的政治左派。他們兩人一個整天想著拍A片,另一個則把“屌得唔好嘥”當作道德準則,還鬼扯一大堆康德,孔子和貞子什麼的。李敖先生到處吹噓胡適先生曾讚揚他“比胡適之更瞭解胡適之”,而範鳴生和吳廣則是比自由主義者更自由主義。如果他們早生幾百年,早就和提倡地球是圓的那些瘋狂的科學家一併被綁起來燒死了。

    裸聊王開始覺得自己對左邊的床位受之有愧,於是主動退位讓賢,提議讓他們兩人搬到左邊的床。誰知吳廣的答復竟讓裸聊王深以為然,因此裸聊王開始逐漸改變對他們的刻板印象,也不再提起讓床一事。

    那天宿舍�只有吳廣和裸聊王兩個人,裸聊王覺得這是個絕佳的時機,於是向吳廣提出他的意見。聽到裸聊王的提議後,吳廣不動聲色地走到緊閉著的門後,悠悠地說:“如果我們從這�看,你的床在左邊,然而......”

    吳廣的話戛然而止,大步走到門對面的窗口位置,然後轉身道:“如果我們從這�看,則我的床在左邊。”

    “觀點與角度決定你如何看待一件事情,這個話題似乎是老生常談了,但是在人文科學領域,它確實是一個十分關鍵的因素。這就是為什麼政治學上有左派與右派之爭;這就是為什麼經濟學上有自由市場與政府調控之爭;這就是為什麼社會學上有責怪受害者(Blame the Victim)與責怪制度(Blame the System)之爭。”吳廣重新坐到床上,裸聊王則坐在四眼仔的床上,眼睛一也不眨地繼續聽著:“也許某些在你眼中是在右邊的人,在別人眼中卻在左邊。就拿一個爭議人物李敖作例子吧:因為他猛烈抨擊國民黨,所以在那些愛國民黨入骨的人眼中,他太左(激進)了,又因為他沒有猛烈抨擊共產黨,所以在那些恨共產黨入骨的人眼中,他太右(保守)了。如此,我們該說他是左派還是右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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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8 10:47:54

    
    裸聊王沈默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這番話刻在了他的大腦中,使他久久不能忘懷。

    此時四人正在宿舍�促膝長談,這情景不得不讓裸聊王再次思憶起兩天前他和吳廣的單獨談話,心生感慨。

    坐在吳廣床上的範鳴生興致勃勃地說:“裸聊王選擇影視學作為他的專業可以理解,因為他畢竟有這方面的愛好,但是為什麼四眼仔你也學習影視學呢?”

    “我沒有要學習影視學啊,我的專業是電腦科學。這是我報清華時填的專業,所以北大也把我分配到了這個專業。”和裸聊王並肩坐在自己床上的四眼仔激動得幾乎跳了起來,連忙辯解說。

    “我的專業也不是影視學,而是我父母喜歡的商學。”裸聊王被四眼仔嚇了一跳,也解釋道。

    “難怪上課的時候沒有看見你們,我還以為我們只是湊巧沒有選上同樣的課呢!這就怪了。一般只有同系的學生才住同一間宿舍,為什麼我們宿舍混了三個系的學生?”範鳴生皺起了眉頭,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同樣百思不得其解的眾人。

    “我聽說在分配宿舍的時候,如果同一個系中有多出來的人,那些人就會被安排到一起。”地頭蛇裸聊王這時才恍然大悟,試著解答大家疑惑。

    “師父您怎麼看?”很快四眼仔便開口閉口都是師父了。

    “很多時候,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是不必過分深究的。裸聊王這個解釋聽起來挺合理的,那麼我們就暫且認為是這麼一回事吧。”吳廣的話讓神經緊繃的大家稍稍放鬆了下來。

    難道這只是一個巧合?

    “既然今天是我們入師門的第一天,我們師徒四人應該去吃一頓入門宴。”四眼仔很快便話鋒一轉,因為他的肚子已經餓得開始打鼓了。

    “沒錯,當然徒弟們是要請客的。”裸聊王附和道。

    “你啊你,少請一天客會死啊。我本來還打算讓師父請客的呢。既然你如此慷慨,就由你來埋單吧。”四眼仔和裸聊王就此相互調侃起來。

    可是範鳴生此時卻無心與他們貧嘴,因為他在琢磨著另一件事情:“四眼仔所說的師徒四人到底是什麼意思?由始至終明明只有他們師徒三人啊!師徒四人?沒錯,這�確實有四個人。等等,他們該不會把我也算進去了吧?”

    “四眼仔!你給我解釋解釋師徒四人到底是什麼意思!”範鳴生的吼聲使得活蹦亂跳的四眼仔和裸聊王停了下來。

    “大師兄,師徒四人指的當然是師父還有三個徒弟,你,我和裸聊王啊。”四眼仔神情和藹地和範鳴生解釋道。

    “我什麼時候同意拜師了!由始至終只有你們兩個拜師而已好嗎?”範鳴生特意強調了‘兩個’二字,還用手在面前狠狠地比劃了一下。

    “悟空,你就不要調皮了。”吳廣也忍俊不禁地偷笑道:“你剛剛不是才讓我不要忍心拒絕他們嗎?現在你還沒拜師,大家就已經把你當作師門的一分子了,如此盛情難卻,難道你又忍心拒絕嗎?”

    “我堅決不要當那尖耳猴腮,渾身是毛的悟空!”範鳴生雙手抱胸,那生氣的樣子竟真有幾分猴腮狀。

    “大師兄,你算是幸運的了。難為四眼仔還要當那個肥腸滿腦的二師兄呢!”裸聊王說完,大家再次笑成一團,只有四眼仔的臉陰沈了下來。幸好裸聊王馬上護起了裸露在外的重要部位,以防不測。

    “什麼?我才不要當二師兄咧!你有見過這麼瘦弱的二師兄嗎?”四眼仔的掙紮是無謂的,因為大家最後決定採取民主的方式來解決這個爭議。於是三票對一票通過悟空入門的提案,然後三票對一票通過四眼仔當二師兄的提案,事情就此塵埃落定。但是往後的幾個月�,悟空還念念不忘這是“多數人的暴政”(Tyranny of Major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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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10 09:18:23

像大山一樣思考臺灣學運(1)

    已故美國作家,威斯康星大學(University of Wisconsin at Madison)教授黎奧泊德(Aldo Leopold)在其文章《像大山一樣思考》(Thinking Like a Mountain)中闡述道:“每一個生命(或許包括死去的生命)都會留心那呼喚著自己的東西。對於鹿兒來說,那是通往水草豐美的小徑的提示,對於松樹來說,那是午夜狂風驟雨,過後滿地殘枝的預警,對於美洲土狼來說,那是拾到殘羹剩飯的希冀,對於牧場主來說,那是銀行帳戶的財政赤字的威脅,對於獵人來說,那是避免子彈擊中獵物獠牙的挑戰。然而在這些明顯的,亟需的奢求和恐懼背後卻隱藏著更深刻的道理,這只有巍然聳立的大山才知道。只有那不隨時光流逝的大山才能客觀地傾聽著狼的哀嚎”(Every living thing (and perhaps many a dead one as well) pays heed to that call. To the deer it is a reminder of the way of all flesh, to the pine a forecast of midnight scuffles and of blood upon the now, to the coyote a promise of gleanings to come, to the cowman a threat of red ink at the bank, to the hunter a challenge of fang against bullet. Yet behind these obvious and immediate hopes and fears there lies a deeper meaning, known only to the mountain itself. Only the mountain has lived long enough to listen objectively to the howl of a wolf)。【註1】

    這是一篇呼籲保護野狼,維護生態平衡的文章,當然其中一些段落蘊涵著濃厚的哲學色彩,例如我所節選的這段。

    原先我並無意參與臺灣學運的討論,就如同我覺得昆明的恐怖襲擊不值得博取眾人眼球一樣。就像黎奧泊德所說的,這些都不過是“明顯的,亟需的奢求和恐懼”的一部分。如果執著於眼前的這些表像,只爭一城一池的得失,目光就太過短淺了,從而一葉障目,阻擋住了那“像大山一樣思考”的思潮。

    五百年後,歷史會著墨絲毫去記載今天的臺灣學運嗎?不會的。正如歷史不會去描述鄭成功收復臺灣以前或是以後的臺灣島。如果不是金庸寫了幾本流行起來的兒童讀物,誰會知道什麼鄭經,鄭克塽是阿貓還是阿狗啊?歷史只會簡單地陳述道:“西元二XXX年,臺灣再次回歸中國版圖,”或是“西元二XXX年,臺灣正式從中國分裂。”如是而已。

    我的另一篇雜文《紀念Vincent君》已經完成大半,但我還是突然刹住了車,轉過頭從頭開始斟酌起這篇文章來。我回心轉意,決定談論學運有兩個原因。其一是我所關注的兩位人物,彭明輝先生和李敖先生,都在注意著這場運動。他們的很多觀點都有可取之處,但是也有我不敢苟同的地方,所以我只能赤膊上陣談一談。其二是我在思考這個事件時恍然大悟,覺得或許我可以嘗試從大山的角度來“像大山一樣思考”臺灣學運。“我也早覺得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我正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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