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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10 09:19:07

像大山一樣思考臺灣學運(2)

    首先,我要把好話說在前頭。當被問到學生們是否違反了法律,前國民黨立委邱毅肯定地回答:“他們在‘行政院’大樓�肆意打開別人電腦、抽屜,撕毀別人的檔,動別人的私人用品,這都是違反法律的行為。”【註3】我認為雖然部分學生可能確實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事,但這並不是主流,不是學生們進行訴求的主要手段——至少基於學生領袖林飛帆的發言,他們是在效仿印度領袖甘地(Gandhi)的非暴力抗爭。相對於一九八九年在天安門前,長安街上碾人的坦克車來說(維基解密爆料說天安門廣場上沒有死人的事情我是知道的,【註4】但是這並不代表天安門週邊沒有死人),這次臺灣學運中,無論是政府還是學生所採取的手段都比較和平,都“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克制”。這點是值得贊許的。

    還有,邱毅直指“這次事件等於把臺灣的議會政治破壞,重回街頭暴力,這對臺灣民主是一種倒退。”臺灣主持人陳文茜更是狠批這次學運是“民主之恥”。【註5】這點我也不敢苟同,認為他們言過其實。何謂民主?民主就是“人民的意志”(the will of the people)。【註6】難道你能說這次學運沒有代表人民的意志嗎?根據東森新聞雲的網路調查顯示,約百分之五十左右的線民對這次學運是持擁護態度的。【註7】當然學生有遊行示威的權利,政府也有採取清場行動的權利。二零一一年,在“佔領華爾街”行動中,美國政府也是毫不留情地清場啊(“Just over a week after Occupy Wall Street protesters were tossed out of Zuccotti Park”)。【註8】有的無恥文人看見國民黨清場,學生頭上留了幾滴血,就高喊著“六四”。這是“六四”嗎?不是。要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六四”嗎?一九三二年,美國老兵在華盛頓示威,美國政府開槍;一九七零年,美國學生在肯特大學進行反戰示威,美國政府開槍。這就是真正的“六四”。

    有人說,“我只是翹課來裝一下逼(顯擺一下),順便發點圖片上臉書炫耀一番,說不定還能約個炮友呢!你還真以為我是‘民主鬥士’嗎?我就連《服貿協議》上面寫了什麼都不知道!你看那個傻逼second_identity在網上發表政治小說,I don't give a shit。為什麼啊?因為在立法院前面‘談民主’,可以翹課,有免費飯盒吃,還能順便找下炮友什麼的。但是傻子都知道在second_identity的小說後面留言談民主是不可能找到炮友的好嗎?我只是來裝逼而已,想不到裝逼是要死人的啊!”小朋友,想要打炮的話請讓媽媽帶你上東莞哦。抗爭就要有流血的準備;通向自由之路從來都是由鮮血澆灌而成的。流幾滴血就哭天搶地的,你知道你們崇尚的甘地為了追求印度獨立,一輩子被逮捕和被送進監獄就足足有十三次嗎?【註9】你太弱了,一點都不夠看。言歸正傳,即使沒有群眾基礎,學運參與者的言論自由的權利仍然是不能被剝奪的,無論他的訴求是多麼激進(例如這次表面上反黑箱操作,背地�搞臺灣獨立的學運——如果你不同意這個觀點,後面會有詳細的論證)。是的,即使作為一名大陸人,我也認為臺灣獨立的言論是一種天賦人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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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10 09:19:50

像大山一樣思考臺灣學運(3)

    有人會質問,“你身為大陸人,怎麼能夠忍受甚至是支持臺灣獨立的言論呢?”

    我只不過是站在了大山的肩膀上,憑藉那巍然而立千萬年的大山視角來洞穿所有時空上的屏障罷了(香港人只能學到西方人表皮的“國際眼光”,卻學不到西方人內在的“大山視角”,只能說是“哀其不幸”)。

    從理論上來說,作為一個左翼自由主義者——左翼意味著民主(“If ‘left’ means anything anymore,” Joel Rogers writes, “it means ‘democracy’),【註10】而自由主義意味著個人解放——我不但應該支持臺灣獨立的言論,甚至要支持臺灣獨立,如果它是基於一定民意基礎的話。不但如此,我還要支持西藏獨立,新疆獨立,香港獨立,和中國任何一個省份的獨立。這還不夠,我也必須要支持蘇格蘭(Scotland)獨立,琉球群島獨立,車臣共和國獨立,魁北克(Quebec)獨立,德州(Texas)獨立,夏威夷獨立,阿拉斯加獨立,應該說世界上每個地區的人民都保留了進行獨立的基本權利。如果這一切真的能夠發生,也許我們就能達到老子那“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小國寡民的理想社會。

    有一位戴著寬邊眼鏡的長者會說,老子還是太天真了,sometimes naïve,相信很多人也是怎樣認為的,但是不得不說,我倒是十分崇尚那樣的理想社會。魁北克確實搞過兩次獨立公投,而蘇格蘭(Scotland)在今年九月也要搞公投,但是這些畢竟是個例。日本有可能讓琉球群島搞公投嗎?俄羅斯有可能讓車臣共和國搞公投嗎?美國有可能讓它的任何一個州搞公投嗎?不要忘了一百多年前,美國南方搞獨立的時候,林肯(Abraham Lincoln)總統是怎麼說的:“如果我可以通過保留奴隸制度來挽救聯邦,我會那樣做;如果我可以通過廢除奴隸制度來挽救聯邦,我會那樣做;如果我可以通過解放一部分而保留另一部分奴隸來挽救聯邦,我也會這樣做”(If I could save the Union without freeing any slave I would do it, and if I could save it by freeing all the slaves I would do it; and if I could save it by freeing some and leaving others alone, I would also do that )。【註11】上一年超過十萬人聯名要求德州(Texas)獨立,美國政府也是斷然拒絕。【註12】再舉一個臺灣人切身的例子,如果有一天原住民要求臺南獨立,臺灣的漢人(包括本省和外省人)會給他們公投的權利嗎?你們臺灣人一邊打壓原住民反壓迫求自由的權利,一邊控訴大陸打壓你們反壓迫求自由的權利,這樣會不會偽善了一點?

    當然如果你說目前這個世界上的“反分裂”的規則都是錯誤的,我們要推翻它,重新建立一個新的世界;如果你一視同仁地認為世界上每個地區的人民都保留了進行獨立的基本權利,那麼這樣的理想主義者我是十分敬佩的。但是在舊世界被推翻以前,你們只批判大陸對臺灣的壓迫,卻忽視世界上其他政府對它們國家的少數群體(minority)的壓迫,這會不會對大陸太苛刻了一點。並不是說苛刻是錯誤的,革命從來都是不寬容的,但是我們應該對所有壓迫者而不僅僅是大陸苛刻啊。如果臺灣人真的要傳達這種反壓迫求自由的理念,是不是應當從自身做起,先在臺南搞一個原住民的獨立公投,為北京政府做一個模範呢?否則,所謂的“民主自由”,所謂的“普世價值”都不過是偽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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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10 09:20:55

像大山一樣思考臺灣學運(4)  

    好話我在前面已經說了,下麵主要是對這次臺灣學運的一些反思與批判,圍繞的話題自然是剛才所提到的“偽善”。

    如果說一九八九年天安門學運的領袖中有偽善者(柴玲),也有真誠尋求改革的人(王丹),那些這次的臺灣學運領袖中全是一幫偽善者。我對他們偽善的批判主要基於兩點。

    其一,這場學運掛羊頭賣狗肉,打著反黑箱的旗號來搞臺灣獨立,這難道不能算是偽善嗎?不相信我的結論?請看證據:在示威現場,學生領袖林飛帆就脫口而出道:“我想當中國人嗎?我們都不想!”【註13】還有林飛帆在一個演講中(並不是這次學運中的演講)也不忌諱地說:“我主張臺灣獨立。”【註14】有人辯解說雖然林飛帆的政治主張包括臺灣獨立,但是這次學運追求的是反黑箱,兩者並沒有直接聯繫。真的是這樣嗎?請看更直接的證據:三月二十七號,台獨領袖史明進入立法院,與林飛帆進行親切會晤,“他(史明)最後鄭重地感謝所有學生,並獻唱「臺灣獨立軍進行曲」,高喊「臺灣人萬歲」,全場學生也熱情地鼓掌支持。”【註15】至此,這場學運的台獨目的昭然若揭。並不是說呼籲台獨的學運是錯誤的,但是把大眾蒙在鼓�,消費他們的政治熱情,打著反黑箱的旗號來搞台獨,這不僅是偽善,根本就是卑鄙無恥。你們有種就直接搞台獨學運啊,打著服貿協定的幌子搞台獨算什麼英雄好漢?你們所做的事情比你們反對的人所做的還要骯髒!這就是我一直不相信任何政治家的原因,無論他們把自己打扮得多麼高尚,都不過是一群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無恥之徒。

    其二,這些學生領袖全是臺灣漢人,而臺灣漢人的一切反壓迫求自由的鬥爭都是偽善的。為什麼啊?就如同我前面所說的,只要臺灣漢人一天還在壓迫著臺灣原住民,他們就沒有資格控訴大陸壓迫臺灣;只要臺灣漢人一天還在霸佔著原住民的臺灣,他們就沒有資格講臺灣獨立。真正的臺灣獨立應該是把臺灣還給原住民吧。臺灣漢人搞獨立?會不會喧賓奪主了一點?請問臺灣的漢人願意把臺灣還給原住民嗎?當反壓迫求自由這樣的“普世價值”符合你的利益時,你就是它最堅實的擁護者;當它無關於你的利益時,你就對它視若無睹;當它有損你的利益時,你就把它踩得不值一文。這樣會不會偽善了一點?

    只有當你們這些學生領袖學會用大山那獨立於時空之外的,遺世獨立的,客觀的視角來看待問題的時候,再來談臺灣獨立吧。

    “然而在這些明顯的,亟需的奢求和恐懼背後卻隱藏著更深刻的道理,這只有巍然聳立的大山才知道。只有那不隨時光流逝的大山才能客觀地傾聽著狼的哀嚎。”



【註1】Aldo Leopold, “Thinking Like a Mountain,” Science and Society, ed. Richard W. Grinnell, (New York: Pearson Education, Inc., 2007), 133.  
【註2】魯迅,“紀念劉和珍君,”魯迅全集第三卷,王海波編,(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290。 
【註3】參見 “邱毅:反服貿學運的實質是反中、反統一 公知煽風點火作用大,”觀察者,更新於2014年3月26日,http://www.guancha.cn/local/2014_03_26_217005.shtml 
【註4】See Malcolm Moore, “Wikileaks: no bloodshed inside Tiananmen Square, cables claim,” The Telegraph, updated on June 4, 2011,  http://www.telegraph.co.uk/news/ ... e-cables-claim.html 
【註5】參見 “邱毅:反服貿學運的實質是反中、反統一 公知煽風點火作用大,”觀察者,更新於2014年3月26日,http://www.guancha.cn/local/2014_03_26_217005.shtml  
【註6】Robert W. McChesney, Rich Media, Poor Democracy: Communication Politics in Dubious Times, (New York: The New Press), 283. 
【註7】參見 東森新聞雲,“快訊/學運嚴重內訌 陳為廷:你們可以去攻佔總統府!”更新於2014年3月23日,http://www.ettoday.net/news/20140323/338061.htm 
【註8】Andrew Katz, “Occupy Wall Street: how protesters made eviction inevitable ,” The Guardian, updated on November 25, 2011, http://www.theguardian.com/world ... eviction-inevitable 
【註9】See Years of Arrests & Imprisonment of Mahatma Gandhi, http://www.mkgandhi.org/arrestofmahatma.htm 
【註10】See Robert W. McChesney, Rich Media, Poor Democracy: Communication Politics in Dubious Times, (New York: The New Press), 283. 
【註11】See Library of Congress, “Abraham Lincoln Papers at the Library of Congress,” http://www.loc.gov/teachers/clas ... pers/thinking3.html 
【註12】Manny Fernandez, “White House Rejects Petitions to Secede, but Texans Fight On,” The New York Times, updated on January 15, 2013, http://www.nytimes.com/2013/01/1 ... ouse-rejection.html 
【註13】東森新聞雲,“快訊/學運嚴重內訌 陳為廷:你們可以去攻佔總統府!”更新於2014年3月23日,http://www.ettoday.net/news/20140323/338061.htm 
【註14】郭匡超,“林飛帆爆主張台獨 網友熱議,”中時電子報,更新於2014年3月29日,http://www.chinatimes.com/realtimenews/20140329001854-260401
【註15】王文宣,“史明:有青年人打拚 臺灣前途有希望,”自由時報,更新於2014年3月27日,http://iservice.libertytimes.com ... o=976772&typ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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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12 08:02:40

答網友兼再談臺灣學運(1)

這是一個網友(名字隱去)對我的文章《像大山一樣思考》的回復:

低端的政客以暴力威脅人民,
中端的政客以利益利誘人民,
高端的政客則以為國為民的假像來營造出自己與人民站在同一個陣線,欺騙並玩弄著人民。

但是沒有人能勝過那些最高端的政客,隱藏於作家之間,用華麗詞藻與抨擊前三者的鏗鏘有力來讓人民信任他的文字,進而讓人民跟隨他的論調。

但是邏輯是共通並存在的,無論是以哪一種方式,邏輯永遠不會因為他們的做作而死,儘管他們永遠試圖以似是而非的方式來模糊它。

『這就是我一直不相信任何政治家的原因,無論他們把自己打扮得多麼高尚,都不過是一群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無恥之徒。』
    


以下是我的答復:

    看到有人回復,我倍感意外,因為我已經習慣了沒有人回復的日子(有點門庭冷落的感覺Lol)。首先我要感謝這位朋友的回貼,雖然這和我一直幻想的讚美之類的話相去甚遠,但是閣下所提出的問題也頗有探討的價值。我就先答復你的意見,歡迎你和別的朋友繼續跟貼討論(其實我是想趁機清掃一下貼子�的蛛網)。不過接下來的一周我會比較忙,可能回復不了,不過我忙完以後肯定第一時間回復的。

    我認為有一點你是做得很對的。你不但質疑在媒體面前拋頭露臉的“高端的政客”,還開始懷疑隱藏在文章後面的“最高端的政客”,這是進行批判性思考(Critical Thinking)的一個良好開端。但是我也要指正一點,你把兩者的主客關係弄反了。你所說的“最高端的政客”其實不過是政治家的御用文人,也就是你所說的“高端的政客”的走狗而已。魯迅先生就曾經寫過一篇文章批判梁實秋是“喪家的資本家的乏走狗”(文章是否完全正確在此不論)。說走狗比主人還“高端”,那是不對的。

    御用文人混淆於真正的知識份子之間,有時候確實很難分辨,但是他們騙不了頭腦清楚的人,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需要清醒的頭腦,需要批判性思考。下麵我來分享一下我是如何判斷這兩者的幾點經驗。

    第一,不要根據作者的立場去做判斷。一般來說,正反雙方都有各自的御用文人,他們的立場往往是固定不變的,而真正的知識份子則是就事論事。例如我批評馬英九在洪仲丘和大埔案中的處理方式是錯誤的,但是這並不妨礙我認為他在這次學運上應對得當(至少願意接受談判,沒有命令軍隊開槍)。

    難道僅憑這點就能區分御用文人和真正的知識份子嗎?顯然是不能,因為立場是很容易偽裝的。李敖先生在《你不能只做一半》一文中就猛批“鄉願”(鄉願是指一鄉之中,沒有人不說他好的好好先生)。鄉願者無人不討好,在你面前一個立場,在我面前另一個立場,他們的立場也是會改變的。還有投機者也很善於偽裝自己的立場,民調往哪邊擺他們就往那邊擺。所以根據作者的立場去做判斷是糊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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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12 08:03:16

答網友兼再談臺灣學運(2)

    第二,不要根據自己的喜惡去做判斷。這點說起來很簡單,但做起來很難。每個成人(特別是中年人和年紀更大的人)或多或少都已經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價值觀,而人往往是根據自己的價值觀去判斷事物的是非。例如藍黨會更傾向於接受藍派陣營的文人的觀點,綠黨則會更傾向於接受綠派陣營的文人的觀點。而就事論事的真正的知識份子往往兩面都不討好,這就是為什麼真正的知識份子正在慢慢消亡,因為沒有人願意做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大眾喜歡的往往是御用文人和投機分子,雖然他們相信自己喜歡的那個是與眾不同的,是真正的知識份子。造假十多年的投機分子韓寒能聚攏千百萬粉絲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而真正的知識份子往往是被邊緣化的,例如李敖先生。喜惡和情感也是不可靠的。

    第三,follow the money,也就是追著金錢(的痕跡)去做判斷。我們要看知識份子去做某件事情,他有沒有從中得益。如果有,我們就先得在心�對他打一個折扣。例如這次的學運領袖,他們看似從這場運動中收到很多傳票,吃了很多虧,但實際上他們撈取了巨大的政治資本,他們是從中得益的。至少我敢說他們以後想要成為一個黨的核心成員(無論是藍黨還是綠黨),不會是一件難事。相反地,那些翹課去為學運領袖擦屁股的普通學生才是不求名利的“國之棟樑”好嗎?只可惜他們腦子太笨,被利用了。

    但是知識份子畢竟不是聖人,他們也是要吃飯的,所以賺點錢無可厚非。只是我們要看他們賺的錢有沒有對得住天地良心,有沒有對得住人民百姓。這次學運領袖打著反黑箱的幌子來搞台獨,把大眾蒙在鼓�,消費大眾的政治熱情,我的結論依舊不變,他們是卑鄙無恥的小人。

    第四,要根據事實和邏輯去做判斷。立場可以偽裝,喜惡可以矇騙,但是事實和邏輯就擺在那�,無論你願不願意去接受。如果既不擺事實,又不講邏輯,可以考慮去做學運領袖,因為學運領袖是不需要講事實和邏輯的。他們先反黑箱,後反服貿,這就是不講邏輯;反服貿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就是不擺事實。學運領袖不就是為了反對而反對嗎?喊反對誰不會?阿貓阿狗都可以做的事情。雖然我寫的是雜文,但文章的主要論點都是由證據和邏輯堆砌而成的。當然畢竟雜文不是論文,不可能做到也不需要刻意去做到最大程度的嚴謹。除了主要論點以外,我還會在文章的旁枝末節上面發表一些個人的看法和人生經驗。你所指出的我所說的那句話正屬於後者。

    我說,“這就是我一直不相信任何政治家的原因。”對於這句話,我沒有進行詳細的論證,因為如果真要細說起來,那將會是另一篇數千字的文章。而且我也沒有想到有人會忽略文章的主題,反而專挑一些細節的缺陷。我承認那句話是不夠嚴謹的,因為我不但相信,而且崇拜陳獨秀和胡適,當然他們都是政治家,同時是一個真正的知識份子。陳獨秀做過中共中央局書記,而胡適做過中華民國駐美大使。嚴格來說,魯迅也曾在北洋政府教育部任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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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12 08:03:55

答網友兼再談臺灣學運(3)

    他們三人無一例外全是失敗的政治家,因為政治家往往是要出賣人格和靈魂的,這和真正的知識份子所孜孜以求的“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是水火不容的。例如,陳獨秀為了追求自己的政治理念,不怕被中共開除黨籍,不懼眾叛親離,這就是陳獨秀作為一名真正的共產主義者和“打天下坐江山”的共匪毛澤東,賊王周恩來的分水嶺。這樣的恢弘氣魄是被抓後哭著找媽媽的學運領袖有的嗎?這樣的高尚人格是卑鄙無恥的學運領袖可以攀比的嗎?

    所以我應該把這句話改為,“這就是我一直不相信任何政治家的原因(為追求‘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而最終成為一個失敗政治家的真正的知識份子除外)。”只可惜無論怎麼改,學運領袖都只能被歸為無恥政客一類,這就是我文章的主要論點之一。如果你想推翻我文章的論點,你要拿出更有力的證據和更清晰的邏輯來。

    You can’t beat something with nothing.

    最後我順便為自己辯解兩句。我在網上發表小說已經快有半年了,我不可能在半年前就計謀著抹黑這次臺灣學運。我在文章《像大山一樣思考》的開頭就說過,我原本是不打算評論這次學運的(不過看到我的雜文/時評終於引出一些回復,也許以後我會多做一些這樣的文章)。因此你所謂的“那些最高端的政客,隱藏於作家之間,用華麗詞藻與抨擊前三者的鏗鏘有力來讓人民信任他的文字,進而讓人民跟隨他的論調”的妄自猜測是不能夠成立的。而且你還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我根本就不是政客,也不是任何政客的走狗,所以你所舉的“最高端的政客”的例子根本攻擊不到我,完全打空了。你們不要喜歡弄個大新聞,說現在我是政客(或許是政客的門下走狗?還是金正恩大將軍?我也不知道,就由你們來斷定吧),然後把我批判一番。你們啊,naïve。

    做一下總結,你的質疑精神大體上是正確的。但是我希望你不但能夠質疑無辜的人,還更應該質疑那些惡人,那些在立法院作惡的學運領袖。不過從你的發言中(“高端的政客則以為國為民的假像來營造出自己與人民站在同一個陣線,欺騙並玩弄著人民”),我看到了你也開始質疑學運領袖不過是“欺騙並玩弄著人民”的無恥之徒,實在是可喜可賀。

    Ps: 學運領袖陳為延四月七日在臉書上已經承認他是台獨分子,這證明了在四月一日的文章中,我對這次學運性質的定位完全正確。歡迎叫我先知。但是陳為延否認是“為了台獨而搞某某運動”,不過他隨後又說,“事實上,這根本是個假命題。爭取國家的自主,與民主的深化,本質上就是一體兩面。許多時候,則根本是同一件事。”如果我的理解能力沒有墮落到學運信徒的水準,陳為延是想說這次的學生運動就是台獨運動,“根本是同一件事”,但是請注意——他在前面已經否認是“為了台獨而搞某某運動”。如此自相矛盾的邏輯,如果不是他無恥和把他的狂熱信徒都當作是弱智,就是他的智商本身就不太夠用。請自選一項,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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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12 08:27:48

北大四師徒VS.北大五虎(第二部分)

    投票過後,眾人更是饑腸轆轆了。於是大家很快一致通過另一個提案,那就是到北大西門外的食街找點東西充饑。吳廣給辛月發微信,把她也約了出來。得知有機會與美女同台吃飯,四眼仔和裸聊王都開始顯得不太安分起來。全身赤裸的裸聊王立刻一絲不苟地裝扮起來,又是襯衫又是領帶的,單是梳頭就足足用了十多分鐘。四眼仔則手忙腳亂地把他書架上的“經典”都翻了下來,孜孜不倦地翻閱起來,不知這一動作蘊含著什麼。最後範鳴生和吳廣一人拖著四眼仔,一人拉著裸聊王,才勉強把他們揣出了宿舍,接著朝女生宿舍樓行進。

    “大師兄,你走路別蹦蹦跳跳的好不好?怎麼越看你越有猴子的模樣了呢?”走在範鳴生身旁的四眼仔突然捂起嘴來笑道。

    “你走兩步就喘氣的樣子才像是一只死肥豬呢!”範鳴生氣得頭髮全豎了起來,仿佛馬上就要從頭發中抽出金箍棒來把故意找茬的四眼仔狠狠地海扁一頓。

    “這不是肥胖的症狀,而是文弱書生的氣質好嗎?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文弱書生的氣質只有在我這樣手不釋卷的人身上才能展現得淋漓,而對於你來說,這樣氣質大概是可望不可即的罷!”四眼仔扼腕於背,像是瞬間看破紅塵般感歎道。

    “你手不釋卷的恐怕只有塞滿了你書架的那些成人漫畫吧?難道寒窗苦讀成人漫畫也能練就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書生氣質嗎?”範鳴生靈機一動地反諷道。

    四眼仔慌張地把自己那兩根微微顫抖的食指同時堵在嘴唇前,緊咬牙關,仿佛在乞求範鳴生不要繼續說下去。

    “大師兄,二師兄,你們就不要在女生面前出醜了。我們還是討論一下待會兒吃什麼吧。”裸聊王連忙打圓場說。

    “這幾個徒弟還真是有趣呢!”走在範鳴生另一邊的辛月專注地看著兩人話劇般的唇槍舌戰,頓時露出了快活的神情,險些就要激動得鼓起掌來。

    “有趣倒是挺有趣的,可是我不太願意和他們一起走在街上倒也是真的。”吳廣無奈地搖搖頭說:“悟空,悟能,你們就別鬧了。為師認為我們還是依照悟淨的意見,討論一下晚飯吃什麼比較妥當。”

    “師父,天氣開始轉涼了,我覺得吃火鍋最好!那煮得滾燙的半肥瘦五花肉,我想起就已經流口水了。”看來四眼仔這次沒有在開玩笑,因為他的嘴角已經滲出口水來了!

    這次討論竟出奇地和諧,所有人都一致同意了。大概是大家都切身感受到北方秋季的深深寒意罷。眾人繼續在談笑中往西門走去,然而才邁進位於校園西南方向的燕南園,他們便被左手邊昏暗的樹叢�傳出的呻吟吸引住了。那聽起來並不像是愉悅的吟聲,更像是垂死的低鳴!範鳴生二話不說,立刻竄到了樹叢中去,餘下的四人先是一愣,也立馬跟了上去。繞到樹叢後面,四人才發現範鳴生正與另外兩人對視而立,那兩人腳邊躺著一個似乎傷得很重的人。雖然遠處傳來的燈光十分昏暗,但是那人下顎的血跡依然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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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12 08:28:14

    “喂,你們在幹什麼!”對面的兩人非但一點都不慌張,反而惡人先告狀。

    “該是我們問你們在幹什麼才對吧!”範鳴生喝了回去。

    “哈哈,一看就知道毛都沒有長齊的大一新生。”其中一人輕狂地笑道:“竟敢在我們面前撒野?看來你們是不想在北大混下去了!知道我們的老大是誰嗎?北大五虎!連北大五虎都沒有聽過的話就滾回去問問你們的學長再來多管閒事。”

    一直站在眾人後面,小心翼翼地查視的裸聊王頓時面如土色,一個箭步上前拉住範鳴生的右手,宛如驚弓之鳥。他用顫抖的低聲在範鳴生耳旁說:“鳴生,快走。原來他們是北大五虎的人,我們千萬不能惹!”

    從裸聊王嚴肅地稱呼他的本名看來,大大咧咧的範鳴生也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在這百般寂寥的秋夜,哪怕是發絲的遊動都宛若震耳的雷鳴。裸聊王的話自然是竄入了眾人的耳中。

    “北大五虎?明朝末年的太監魏忠賢手下不是也有五虎嗎?這樣算來,即便你們老大的老大也不過是區區一太監而已,那麼你們又算是老幾?”吳廣似乎還嫌氣氛不夠火爆,又添了把火。

    就在眾人目瞪口呆之際,對面那兩人的背後倏然竄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沒人看清他到底從哪里溜出來的,也沒人瞭解他是如何躲過眾人目光的,也許只有渾身顫抖的裸聊王的心中藏有答案。一貫冷靜的他用絕望的口吻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模糊的字:“北、北大五虎中最狂野的一只......出現了......”

    “是誰說我們北大五虎的老大是太監的?”一把洪亮卻糅雜著幾分沙啞的聲音響徹雲霄,像極了輪船離岸時發出的強烈低吟聲,很是有東北和山東人那粗獷的氣質。吼聲在這幽靜得瘆人的夜色�隨風蕩漾起來,仿佛樹枝頭上那已經凋敝得七零八落的焜黃也被震落了好幾片。

    “是我師父說的。怎樣?”四眼仔大概是因師父的從容壯起膽,擡頭挺胸地往前大步邁去,用輕蔑的語氣說:“喂,躲在後面的那個人,別以為你長得高大我就怕了你。你不是北大五虎之一嗎?來咬我啊。”

    四眼仔一邊傲慢地笑著,一邊轉頭想要向眾人打眼色。可是他猛地發現其他人都一動不動地屹立在原地,只有自己向前走出了十多米,就快要觸碰到那斑駁樹影下藏著的北大五虎了!自不必說,四眼仔立馬嚇得渾身顫抖,像逃命一樣拔腿往回跑。躲到了眾人身後,四眼仔才帶著餘悸用哀求的語氣說:“你有看新聞聯播吧?中國是法制社會,你、你可不能亂咬人哦!”

    太晚了,那只高大的老虎不知何時已如疾風般流動到了四眼仔身後,這次依舊沒人能用目光捕獲到他的行動。莫非他是趁四眼仔往回跑時藏在四眼仔身後閃過來的?沒人敢妄自猜測。那人用巨大的手掌牢牢鉗制住四眼仔的雙肩,他的聲音在四眼仔耳邊簡直如同雷鳴:“你的師父是誰?竟敢說我們北大五虎的老大是太監?你知道我們的老大是誰嗎?是北大的黨委書記,比校長還要大呢!算了,沒必要知道你師父是誰,反正我把你們幾個全吃光就好了。這麼晚還沒開飯,我好餓啊!”

    那人張開那比他手掌還大的血盆大口,朝四眼仔的脖子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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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12 08:28:45

    
    “住手!”直到老虎突兀的獠牙觸及四眼仔脖子的瞬間,吳廣那急促的吼聲才從他的喉嚨�迸發而出,只因為老虎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他把自己鋒銳而細長的獸齒從四眼仔顫抖個不停的肌膚表層拔了出來,緩緩地轉過頭去,用折射出異樣光芒的眼睛凝視著不遠處的吳廣,而他的獠牙依然暴露在呼嘯的寒風中。

    “你的目標是我。是我說你們老大是太監的。”吳廣直視著老虎殺氣騰騰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難道我有說錯嗎?太監魏忠賢還敢自封為九千歲呢。即便你們老大北大黨委書記借得十個膽,他敢自稱九千歲嗎?如此看來,你們的老大還不如一個太監呢。”

    眾人還未來得及替吳廣捏一把冷汗,老虎已經隨著風聲倏而來到了吳廣身後。他用震耳欲聾的聲音吼道:“不許你侮辱我們的老大!”

    吳廣已木無表情地閉上雙眼,靜靜等待著致命的一擊。

    “胖虎!”遠處傳來的喝聲宛若鶯啼,讓老虎的獠牙再次在半空中定住:“你怎能傷害這樣的美男子?”眾人循聲望去,那似乎漫無邊際的樹影下不知何時又多出了一個嬌小的身影。晚間的秋風再次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就在樹影搖曳之際,吳廣背後的老虎消融在風移影動中,眨眼間又竄回到樹影的庇護下,屹立在了嬌小的身影旁。

    “智姐姐,胖虎好餓啊。什麼時候才能開飯?”藏在樹影中的老虎咬住他右手的前臂,仿佛借此緩解自己的餓意。此時老虎已然褪掉了渾身獸性,搖身一變成為一只溫順地撒著嬌的小貓。

    “胖虎乖。姐姐過去和他們聊幾句,就和你去吃大餐。”那把柔和而靈動的聲音再次鏗鏘有力地拍打在每個人的心房上,仿佛帶有一股可以侵蝕靈魂的魔力。

    “美男子?”範鳴生轉過頭,用鄙夷的眼神盯著身旁的吳廣,作出嘔狀。

    吳廣的嘴角輕輕上揚,露出神氣的笑容,像是在宣示勝利的樣子。

    範鳴生的表情從輕佻過度到肅然,他雙手握拳,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瞥遠處的大樹:“那棵樹後面到底還藏著多少人?”

    吳廣也收起笑臉,神情茫然地搖了搖頭。

    那個女性的身影朝他們五人步步逼近,讓他們的心弦都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正當眾人屏氣凝神的時候,那身影已經開始從黑暗的樹影中脫離而出,而她那婀娜多姿的體態也漸漸暴露在昏黃的街燈下。這時眾人才看清那原來是個長得十分清秀的女生。她長著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細緻的紅唇,是個標準的美人。然而她又與一般的美人不盡相同,因為她那洞若觀火的眼眸總是熠熠著一縷縷不可名狀的光芒。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部位還得數她豐滿的胸部,一旦目光被吸引住就會一直沈淪其中,無法自拔,更何況她還穿著一件低胸的華貴連衣裙,這大約是趕赴約會的裝扮。她胸前那圓滾滾的肉色球體被很識時務的連衣裙狠狠地擠出了半球的形狀,讓師徒四人的八只眼睛紛紛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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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12 08:29:00

    
    然而沒人能分心去注意到一旁的辛月已經氣得鼓起了腮頰。

    “這絕對有36D吧!”吳廣情不自禁地叫了起來,簡直旁若無人,果然一看見美女,吳廣的沈著冷靜就瞬間崩塌掉了。

    “師父,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次我可不能同意你的說法。”臭味相投的四眼仔也頓時神氣活現起來,仿佛剛才面臨死亡的恐懼早被置之腦後,他帶著自傲的笑容托了托眼鏡說:“作為這方面的專家,任何胸部的尺寸都逃不過我的法眼。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一定是39E。”

    颼颼的寒風中雜糅著一絲突兀的聲響,那大概是辛月狠狠的磨牙聲。

    “太奇怪了。這個女生......為什麼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她似的?”範鳴生皺起眉頭,認真地凝視著眼前的女生琢磨道。

    “大師兄,虧我還一直以為你很老實呢,想不到你也有色迷心竅的時候。不過用這鹹豐年代的把妹技巧,你能把到妹就有鬼咧!”四眼仔就像是個得到新玩具的三歲孩童般興致勃勃地說個不停:“不過經你提醒,我倒也萌生起在哪里見過她的感覺。讓我想想......D盤!AVI格式!不過究竟是制服還是素人呢?難道是野外?讓我再想想......”

    “四眼仔,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讓胖虎把你給吃了。”女生平靜的語調如寒氣逼人的利刃一般插進四眼仔的胸膛。

    就在四眼仔愣住的一瞬間,胖虎再次從四眼仔的身後鎖定住了他的雙肩。一團寒氣襲人的液體墜落到四眼仔的左肩上,四眼仔下意識地歪頭瞥視,才發現胖虎的嘴角上懸掛著如瀑布般奔騰而下的透明液體。四眼仔的膝蓋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剛才死�逃生的驚險一幕又在他的大腦皮層中排山倒海而來。

    “胖虎,現在還不能吃。但是如果他再多嘴,就隨便你怎麼吃吧。”女生依舊輕描淡寫地說,仿佛四眼仔的生命在她眼中根本無足輕重,不過胖虎的眉間倒是閃過一絲失落。

    看見四眼仔禍從口出,眾人皆沈默不言。不過這個時候,往往會有性激素分泌過多的猛士跳出來“敢於直面慘澹的人生”。【註7】

    “大奶妹,”吳廣三兩步邁向前去,用深沈而纏綿的眼神盯著女生,一本正經地說:“Do you have a fucker?”

    當然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因為同樣的梗,吳廣從來不會用第二遍,這就是他能夠成為情場長勝將軍的原因之一。

    “大奶妹,其實有時候你會不會在跌宕起伏中感悟到自己人生的負擔有點沈重,想要找個人來分擔呢?”吳廣擡頭仰望秋高氣爽的星空,情不自禁地感歎道:“加拿大哲學家索爾(John Ralston Saul)引用過哈佛大學(Harvard University)社會心理管理學一教授的話:‘(我們的)學生被教育成為功利主義者與斤斤計較的人,所以他們經常會逃離親密的家庭生活和背棄真實的自我’(“The Professor assigned to this course [of Social Psychology of Management at Harvard] admitted that ‘......Students have been taught to be utilitarians and calculators. [As a result] often they are running away from the intimacy of family life and running away from themselves”)。【註8】雖然我不會為了你背棄真實的自我,但是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每天都把你架在我寬大的背上,往返於接通宿舍與教室的小徑間。如果你在我的肩膀上睡去,那麼我的寶貝,就請你安心地睡吧,在你溫暖的港灣。也許直到你從甜蜜的夢中醒來,才發現那承載著你的人啊!依然奔波在宿舍與教室的小徑間。”

    吳廣那醉人的情詩才念到一半,臉色煞白的辛月已拂袖而去。

    “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麼可以在辛月面前說這樣的話!”範鳴生沖上來揪住吳廣的衣領喝道,他緊握的拳頭上暴出縱橫交錯的青筋。

    “難道你是今天才認識我嗎?難道你還不了解我就是這樣的人?”吳廣面不改色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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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12 08:30:01

    
    “你對那些我不認識的人做這樣的事情,我管不著。但是現在親眼看到你傷害辛月,難道我就可以束手旁觀嗎?你告訴我,你告訴我!”範鳴生的情緒似乎已經失控,他一甩手便把吳廣推了出去。吳廣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在地上。

    “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我就給你一次機會吧。如果你承諾以後只背我一個人的話,我就答應你的要求。”女生嫵媚地笑道,似乎完全沒有在意範鳴生和吳廣的衝突。她雙手抱胸,胸前的球體被擠得更緊了,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跳出來。

    “孔夫子曰:‘仁人志士,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註9】到底什麼才是孔夫子口中的仁?‘屌得唔好嘥’恰恰是仁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果要我背棄我所扼守的仁義道德,你不如現在就讓這只老虎吃了我吧。”吳廣的語氣急轉直下。看來一旦觸及他的道德準則,無論對於辛月,範鳴生,還是大奶妹,吳廣都不會做出任何妥協。

    “哈哈,我早就聽聞你可以曲解各種形而上學的理論,進而為你的風流成性作冠冕堂皇的辯解,但是我不敢相信你真的把孔子也拖下水了。孔子何辜?”女生眨著似乎能洞察出一切的眼睛,含笑說。

    “有意思,”吳廣的眼中迸發出昂揚的鬥志,那大概是棋逢敵手的感覺:“不過我的推論全是可證的,而你關於我‘曲解理論’這個推論的證據又在哪里呢?蔡元培先生在其文章《我在教育界中的經驗》說過:‘對於公民道德的綱領,揭法國革命時代所標舉的自由、平等、友愛三項,用古義證明說:“......友愛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是也;古者蓋謂之仁。”【註10】這�的‘友愛’即是今天通譯的‘博愛’(Fraternity or Universal Love),而‘屌得唔好嘥’不正是‘博愛’之精粹嗎?現在到底是我在曲解孔子的仁,還是大奶妹你根本不懂得孔子的仁為何物呢?”

    “哈哈,”女生恬靜的臉龐上浮現起動人的笑意,她微微翹著嘴唇說:“無論你的解釋是多麼冠冕堂皇,我始終覺得那不過是個藉口而已。”

    “你們就繼續在這�談情說愛吧。”範鳴生實在看不下去了,搖搖頭說:“我去找辛月。”

    “範鳴生,”女生對轉身而去的範鳴生說:“你的直覺沒有錯。你和吳廣確實有可能曾經見過我。但是我不會給你們任何提示,你們再琢磨琢磨吧。”

    範鳴生沒有在聽女生的話,而是徑直離去了。

    女生轉過頭來,用迷離的眼神朝吳廣暗送秋波道:“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不過如果你想追到我,還得加把勁哦。胖虎,我們去吃大餐咯。”

    “哇哈!”胖虎鬆開了手中的獵物,閃到了女生身旁,用右手前臂擦著口水說:“智姐姐,剛才我聽到他們說要去吃火鍋。胖虎也想吃火鍋。”

    “胖虎今天好乖。我就和胖虎去吃火鍋當作獎勵吧。”女生和胖虎就這樣說著閒話揚長而去了。剩下的兩個小弟也只能悻悻地離開,不過其中一人臨走前對腳邊的人放下狠話:“操你媽的,今天算你走運,不過正所謂‘未名湖畔好讀書,燕南園內愛殺頭’。別以為我們北大人只會死讀書,殺人我們也是很在行的。文革期間我們北大人殺了多少人,你數得過來嗎?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小雜種,你給我們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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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12 08:30:16

    
    裸聊王立刻上去查看那受了傷的人,吳廣也跟了上去,但是被嚇得失了魂的四眼仔依舊木立在原地。

    “你沒事吧?”看著嘴角的血已經風乾的不幸者,裸聊王蹲下來問道。

    裸聊王和吳廣同時仔細打量起眼前的人,才意識到他並不比他們大多少,大約二十出頭的樣子,然而他那飽經風霜的臉龐和臉上淩亂的須髯卻容易讓人誤認為他已是個中年人。他那空洞得宛如死水的眼神實在是駭人,折射出任何人都難以承受的深深絕望,讓人難以想像他竟屬於這個歌舞昇平,人人都擁有一個美國夢(American Dream)或“中國夢”的和諧時代。【註11】那人用迷茫的眼神瞥視了一下裸聊王和吳廣,接著用雙手緊緊地抱著雙腿,露出驚駭的表情。

    “不用害怕,我們不是壞人。”吳廣也蹲下詢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遲疑了一下,才用顫抖的聲音說:“我、我叫、我叫、傻子。”

    “那你的真實名字是什麼?”四眼仔不知何時站到了裸聊王和吳廣身後,插話道。

    那人埋下了頭,似乎在做著深深的沈思。須臾間,很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他再次激動得渾身抖擻起來。他痛苦地搖著頭,還不斷用拳頭敲打著自己的腦袋,宛若正在做著一場噩夢。

    裸聊王和吳廣分別抓住了他的兩只手,可是他的情緒仍然不能平靜下來。兩人大眼瞪小眼,似乎在思量著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師父,他看起來傷得挺嚴重的,而且情緒又完全失控了。我想我們還是應該把他送到旁邊的校醫院吧。”裸聊王提議道。

    “嗯,就這麼辦吧。”吳廣立馬同意了。他和裸聊王一起攙扶起受傷的人,朝校園的西面走去。四眼仔也只好默默地跟了上來。

    直到把受傷的人架到肩膀上,吳廣才意識到他竟輕盈得如同一根鴻毛,恐怕他那襤褸的衣衫下麵只剩下了幾根白骨罷。在去醫院的路上,那人的情緒似乎好轉了些,也不再拼命地掙紮了。他時而閉上眼睛,像是在享受著迎面而來的清爽的秋風,時而眺望著遠方的星空,若有所思。他乾癟的嘴唇開始一張一合,似乎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最後,他還是用沙啞的聲音吐出一句讓吳廣久久不能忘懷的話來:“近平皇帝真長策,賺得英雄盡白頭......”【註12】

    “這詩我讀過,不過好像不是這樣念的。他念得對嗎,師父?”裸聊王詫異地盯著被他架在肩膀上的人,像是不敢相信這個“傻子”竟也會吟詩,又像是在疑惑為什麼這次他倒沒有結巴。

    “沒錯,他沒有念錯。”吳廣也不由得轉過頭去,用不可置信的目光凝視著身旁的傻子,心中早已卷起了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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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19 09:30:47

第二章 北大四師徒VS.北大五虎 註釋

【註1】鳳凰週刊,“網路突破禁欲改寫內地色情史 日本傳統AV走向沒落,”鳳凰網,更新於9月9號,2010,http://news.ifeng.com/opinion/me ... /09/2471854_1.shtml
【註2】Richard Dawkins, The God Delusion (Boston: Houghton Mifflin Company, 2006), 20-21.
【註3】李敖,“為胡適討公道(上),”李敖妙語天下,2月17號,30:30-38:30,2009,http://www.youtube.com/watch?v=SPzr3xJpYEk
【註4】劉文淵,“也談清華校訓,”清華大學校史館,12月6號,2013訪問,http://www.tsinghua.edu.cn/publi ... 0401458956188_.html
【註5】See Mirren Gidda, “Edward Snowden and the NSA files – timeline,” The Guardian, Last updated on 26 July, 2013, http://www.theguardian.com/world ... -nsa-files-timeline
【註6】趙翼,論詩。
【註7】魯迅,紀念劉和珍君。
【註8】John Ralston Saul, Voltaire’s Bastards: The Dictatorship of Reason in the West, (Toronto: Penguin Books, 1993), 122.
【註9】孔子,“衛靈公,”論語,http://ctext.org/analects/wei-ling-gong/zh
【註10】蔡元培,“我在教育界中的經驗,”蔡元培全集第七卷,高叔平編(北京:中華書局出版,1989)。
【註11】參見 人民網,“習近平關於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論述,”更新於12月5號,2013,http://theory.people.com.cn/n/2013/1205/c40555-23756883.html
【註12】改自“太宗皇帝真長策,賺得英雄盡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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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19 09:32:42

第三章 被包養的女權主義者

    “難道做愛不正是愛情的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嗎?成年人們反對未成年人做愛與觀看成人影片,卻同意他們讀愛情小說,聽愛情歌曲和看愛情電影,難道這不是矛盾得荒謬而可笑嗎?當我們禁止向未成年人出售成人影片的時候,是否也應該嚴禁未成年人接觸一切愛情小說,愛情歌曲和愛情電影呢?為什麼愛情和做愛明明是一體的,人們卻故意把愛情和做愛分開來,甚至往往把它們歸類為兩個對立的東西:愛情是偉大而美好的而做愛卻是卑鄙而下流的呢?其中的悖論明明是這樣顯而易見,為什麼從來沒有人站出來道出真相呢?難道這不是和《皇帝的新衣》的情節如出一轍嗎?然而與童話故事不同的是,現實中往往不存在敢說真話的小男孩,因為在這個做婊子立牌坊的時代,小男孩早就被扼殺在搖籃之中了。”吳廣坐在床上再次高談闊論起來:“在我八歲,也就是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我就參悟出了其中的奧秘,所以當別人看愛情小說的時候,我已經在看成人影片了;當別人看成人影片的時候,我就已經在做愛了。也正是因為我對愛情與做愛兩者間的關係領悟得透徹,所以我明白要談博愛,總是免不了談及性愛,而要實現博愛,總是免不了做愛。”

    “師父,我們都已經大難臨頭了,你還在這�講經!我們得罪了北大五虎,這�我們是混不下去了。趁北大五虎還沒殺人滅口,我們趕緊跑路吧!”四眼仔一邊把床上的東西胡亂塞進行李箱,一邊背對著吳廣說:“我已經訂好了火車票,今天晚上就連夜趕回青島。夫妻本是同林鳥,師徒原來過客情。師父,徒弟我先跑路了,您保重。請原諒我不能再侍奉左右。”

    “四眼仔,不必白費力氣了。”裸聊王冷不防地顫抖起來,仿佛他的靈魂再次被昨天晚上殘餘的恐懼感侵蝕掉了,他吞吞吐吐地說:“我、我只聽說過得罪北、北大五虎的人慘死的故事,卻從、從來不知道有能夠逃脫他們追殺的人。如果我、我們真的成為了他們的目標,無論躲到天涯海角,我們都難逃一死。”

    四眼仔轉過身來,儼然被嚇得面如土色。他口沸目赤地回道:“那我能怎麼辦,難道在這�坐以待斃嗎?你走不走隨便你,反正我是走定了!真想不到來北大讀書竟是要賠上性命的。我這樣擅自退學,回到家肯定被老爸打死,不過至少能留個全屍。如果繼續留在這�的話,我還真的不知道我會落得怎樣個死法。你親眼看見了,昨天晚上那只老虎差點就把我吃了。他是瘋的!在現在這個文明社會,人類早已不相互殘食了!但是北大這�竟餘留下了一個食人族,你讓我怎麼在這�呆下去?”

    “難道人類真的不再相互殘食了嗎?”吳廣饒有興趣地反問道。

    “師父,現在我沒有興致和你猜啞謎。”四眼仔用雙掌托著他的額頭,無力地搖著頭說:“雖然我知道我不應該這樣說,但是我真的希望當初我沒有拜師,這樣我也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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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19 09:33:35

    
    宿舍�的氣氛瞬間凝結起來,接下來是一陣漫長的沈默。裸聊王轉身凝視著窗外的世界出了神,而四眼仔則埋下頭不敢直視吳廣。在吳廣看來,北大五虎已像一場鬧劇般煙消雲散了,反倒不如那個傻子給他留下的印象深刻,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北大五虎的陰影依舊彌漫在四眼仔和裸聊王的心中,徘徊不去。

    “悟淨,北大五虎究竟是何方神聖?”吳廣終於打破了沈默問道。

    裸聊王沒有立刻反應過來,而是直盯著離他雙眼只有一尺不到的玻璃,仿佛此刻往日的回憶全在這透明的玻璃上倏忽而過,映射到他那遲滯的眼珠上。他大概是在為將要道出的故事做著準備,那肯定不是個三言兩語就能講完的故事吧。

    我只見過北大五虎一面,那是在兩年前的冬天,大約是十二月中旬,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們叫作北大五虎,興許當時他們還沒有這個外號?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記得那是個傍晚,淩冬的天色早已黯淡下來,還在上高中的我到北大來找一個遠房親戚。我一般叫他表哥,但是按照輩份算來,他其實是我表哥的表哥。他家富甲一方且權力通天,只因他爸是北京這�的一個高官。即使在京城這個大官雲集的地方,他爸也算是排得上號的,至於他的真實身份,在這�我不便告訴你們。話說回來,那天我找表哥是想讓他幫我把那鬧得沸沸揚揚裸聊門給壓下去,我知道以他家的實力,要操控幾個媒體真是易如反掌。我特意提前來到了北大西門,然而約定的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卻遲遲沒不見他的人影。我嘗試撥通他的手機,可是一直沒人接。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吧,我看見四男一女從北大校園�走了出來。他們站在了校門的另一邊,似乎也在等人。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高亢得近乎誇張的汽車引擎聲,正當我出神之際,一輛沾滿血跡的跑車已經停在了我面前。

    車上的人心急火燎地推開車門,我才看清那原來是表哥,他心不在焉地和我說:“原來你還沒走嗎?現在我自己也惹上了麻煩,可沒空管你了!”

    表哥徑直朝校門另一邊那五個人走去,用憤憤的口吻說:“操他媽的,我怎麼這麼倒楣!這不是我的錯,而是整個制度的錯,你們懂嗎?我只不過是這個統治制度之下的犧牲品而已!作為這個制度的高等人,每當我們看見那一條條遊蕩在街上,洋溢著幸福表情的低等生物就會萌生一股沖上去碾死幾個的衝動,難道這不是很正常嗎?他們爛命一條,早死早超生,可是他們的賤骨頭把我的車刮花了,骯髒的血玷汙了我的名車,這筆帳怎麼算?我不讓他們負責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現在反倒要讓我負法律責任?算了,我不想再提這些不快的事。我爸已經同意幫我把這件事情壓下去。只要我到海南島去躲個一頭半個月,回來以後又是一條好漢。不過我還是怕我爸獨木難支。我們怎麼說也是死黨,這次你們一定要幫我啊!”

    看到這�,我才明白他們原來是和表哥一樣的紈絝子弟。李剛的兒子撞死人不過只判了六年。【註1】表哥他爸的官比李剛高得可不止一丁半點,我完全不懷疑表哥可以輕鬆逃過法律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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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19 09:33:57

    講到這�,裸聊王深深地吸了口氣,以至於他的肩膀也高高地聳立起來,他大概是在整理著接下來的故事思路。

    “既然你談到你表哥逃過法律制裁這件事,我不得不想起諾貝爾經濟學獎(Nobel Prize for Economics)得主斯蒂格萊斯(Joseph E. Stiglitz)就指責過那些在零八年製造了次貸危機,讓兩千萬中國人失業(“A crisis[the financial crisis in 2008] that began in American soon turned global, as tens of millions lost their jobs worldwide - 20 million in China alone - and tens of millions fell into poverty”),【註2】讓兩千四百萬美國人找不到工作(“As of March 2012, some 24 million Americans who would have liked a full-time job couldn’t get one”),讓八百萬美國家庭被迫搬出他們家還有另外數百萬在不遠的將來也會面臨被迫搬家的困境(“Some eight million families had been told to leave their homes, and millions more anticipate seeing foreclosure notices in the not-too-distant future”)的銀行家們不但沒有受到任何法律制裁,反而帶著額外的紅利瀟灑地走掉(“It was rightly perceived to be grossly unfair that many in the financial sector (which, for shorthand, I will often refer to as “the bankers”) walked off with outsize bonuses, while those who suffered from the crisis brought on by those banks went without a job”)。【註3】看來無論在世界的哪個角落,法律總是站在了統治者的那邊。”吳廣一插話果然又是一篇長篇大論。

    “師父,既然你說起了華爾街的銀行家逃過法律制裁這件事,我也不得不提馬英九指揮軍隊‘殘害國人生命’,命令員警‘迫害行使公民權利的良民,學生與學者,拆毀良民的家園,保護強盜、匪徒,和背信說謊的政府’,【註4】但是他的總統位置一樣坐得很安穩,遑論要承擔什麼法律責任了。”裸聊王轉身回道。

    “師弟,想不到你對臺灣的政治也略有研究哦?”四眼仔皺起了眉頭,難以置信地問道。

    “研究你個大頭鬼啊。每天都忙著裸聊,我哪會有空研究什麼政治?你要知道其實裸聊並不是你想像中那麼簡單的。當我遇見美國的女生,就會和她們談一下美國國家安全局(NSA)的棱鏡門;當我遇見冰島和希臘的女生,當然要談一下她們的債務問題;當我遇見南非的女生,談論曼德拉(Nelson Mandela)是必不可少的;當我遇見中東的女生,就會向她們傳猶太教;當我遇見新加坡的女生,就有必要和她們交流一下獨裁的起源與危害;當我遇見香港的女生,會用粵語和她們暢談一下國民教育;當我遇見臺灣的女生,則會用閩南語和她們討論一下洪仲丘和大浦案,然後順水推舟地談到馬英九。如果不懂至少十幾國語言,怎麼可能在裸聊圈混下去!”裸聊王語重心長地講述道,大概是被吳廣講經的風格給感染了罷。

    “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是感同身受,感同身受啊!就像如果不懂至少十幾國語言,怎麼可能在A片圈混下去?”四眼仔抽泣了一下,哽咽地回答。

    “悟淨,我有一點疑惑。如果北大五虎只是和你表哥一樣的紈絝子弟,為什麼他們會給你留下這麼難忘的印象呢?”吳廣托著下巴,滿臉疑惑地問道:“難道北大的紈絝子弟還少嗎?”

    “且聽我娓娓道來。”裸聊王說完,又裝模作樣地扭著屁股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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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19 09:34:15

    
    北京最近的霧霾是愈來愈嚴重了,整個北大校園常常一整天都籠罩在讓人窒息的霧霾之下。今天卻是難得的好天氣,火紅的太陽一整天都高掛在天空中,這在北國的深秋簡直是不可思議的。猛烈的陽光讓塵霧消散了許多,至少未名湖的水波是越發清晰可辨了。未名湖的湖水看起來異常靜謐,顯現出幾分波瀾不驚的樣子,大概是這糟糕的天氣在它心中抹上了一筆濃厚的壓抑感。然而這沈悶的湖水上卻活躍著幾片焜黃的落葉,它們宛如一艘艘四處漂泊的船隻,只見風起,便要揚帆。它們也許漫無目標,但是又何須目標呢?對於它們而言,生命的意義便在於勃勃的生氣與不息的沖勁。但是這暮氣沈沈的未名湖就像是魯迅先生筆下的“大染缸”,【註5】大多數葉子都被它完全浸染了,然後沈淪至水下,半醉半醒,猶死猶活。它們還活在人間嗎?它們的靈魂早已死去。正如詩言:“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註6】然而總有幾片葉子能有幸逃過這般厄運罷?至於究竟這些特立獨行的葉子是快活的,是痛苦的,是星火燎原的,還是寂寂無聞的,這已無關緊要了,因為對於它們而言,生命的意義只有勃勃的生氣與不息的沖勁。也許正是因為多了它們永不妥協的身影,這譚毫無生機的死水才不至於讓人看起來全然絕望罷。

    “辛月同學,昨天晚上阿廣、阿廣他確實做得很過分,但是我、我知道其實他並不是故意的。”範鳴生和辛月肩並肩走在未名湖畔,他用手撓著後腦勺,擠出吞吞吐吐的話來。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那種‘只認真理,不怕殺身’的人,而‘屌得唔好嘥’不正是他孜孜以求的真理嗎?既然連殺身都不怕,兒女私情又怎可能阻擋得了他前行的腳步呢?很像,他們真的很像......”辛月雙手抱胸,眼睛出神地凝視著身旁的平靜湖面,仿佛陷入了記憶的泥潭中。

    “很像?他們很像?誰是他們?什麼很像?”聽到這�,範鳴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撓動腦袋的手也明顯加快起來。

    辛月突然停住了腳步,左顧右盼了一下,然後往回走幾步,坐到了湖邊長長的石凳上。直到這一刻,遲鈍的範鳴生才隱約感覺到今天的辛月不太對勁。他只能拔腿追了上去,坐到辛月身旁,但是卻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

    “我是說阿廣他和我哥哥很像。”就在範鳴生絞盡腦汁之際,辛月開口了。

    “你哥哥?怎麼我從來沒有聽你講過你還有個哥哥?”範鳴生歪著頭,看著辛月答道。

    “這就證明你對我的瞭解還不夠啊。”一陣和風迎面吹拂而來,撩起了辛月的長髮,這不得不讓範鳴生想起了他們初次見面的場景;她莞爾一笑道:“看你緊張的樣子。我只不過是和你開一下玩笑啦。我們才認識了多久?你不知道我有個哥哥太正常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哥哥呢!”

    “沒有,我沒有哥哥,沒有弟弟,沒有姐姐,沒有妹妹。”範鳴生似乎有點語無倫次:“我、我的意思是我是獨生子。”

    看著範鳴生不知所措的樣子,辛月更是放肆地大笑起來。範鳴生羞得臉通紅起來。他急於打破這尷尬的局面,於是隨便問道:“對了,你哥哥叫什麼名字?”

    聽到這個問題,辛月埋下了頭,臉上的笑容也蕩然無存。她的兩只手掌在大腿上相互搓揉著,這次即便是範鳴生也能看出她的內心正在做著某些掙扎。過了好一會,她才鼓起勇氣擡起頭來,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範鳴生說:“我一直在尋找機會告訴你們,其實我的哥哥叫作陳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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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19 09:34:38

    
    表哥才說完,那五人中的一個頓時爽朗地大笑起來。他是一個有著幾分英姿颯爽的男生,身披一件陸軍外套,臉龐上爬滿了平整的鬍子。他一個大步邁向前去,用右邊胳膊緊緊地摟住了表哥的肩膀,熱情地笑道:“你啊,有一個毛病,就是膽子太小,不過是遇上雞毛蒜皮點事就誠惶誠恐的。你說得對,像我們這樣的高等人殺點低等人太正常不過了,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二十多年前,我老爸還開著坦克車在天安門前碾人呢。事後他不但被授予了榮譽勳章,還加官進爵呢!所以我說啊,你一點也不必害怕。誰敢找你麻煩,我答應你,我立刻讓我老爸調動一個裝甲師把他們碾成肉醬!”

    當時的情景至今我還歷歷在目。我記得表哥的嘴唇開始僵硬地顫抖起來,絲毫掩飾不住他內心的激動之情。他情不自已地緊握著那男生的手,連連道謝。

    “我什麼都沒有,只有個有錢的爸爸,所以收買媒體,引導輿論的任務就交給我吧。”站在最遠處角落�的另一個男生托了托眼鏡,不緊不慢地說。

    “好吧,接下來該我表態了。你也知道這個城市是歸誰管的——北京市市委書記,也就是我爸。雖然我不能保證別的城市會出現什麼狀況,但是誰膽敢在北京撒野的話,秦城監獄將會是他們的歸宿。”立在五人中間的男生直視著表哥,一字一頓地說。

    而剩下的兩人,也就是昨天晚上我們遇見的胖虎和大奶妹卻由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當時我還以為他們兩個是那五人中的老大呢,因為老大一般都是在一旁裝酷不說話的。但是後來經我鍥而不捨的調查,才發現他們是五虎中沒有強硬家庭背景的人,所以在外人包括我表哥的眼中,他們應該是最不具發言權的。

    表哥的淚珠霎時從眼眶中傾瀉而出,落在地上綻放出晶瑩剔透的淚花。他把五個人都輪流地擁抱了一遍(其實我十分懷疑他只是借機擁抱大奶妹),然後用哽咽的聲音說:“我果然沒有看錯人。等我回來以後,就把整個天上人間包下來舉辦一場盛宴,到時候吃的喝的嫖的賭的都算我的。一想到又可以盡情蹂躪那些為錢出賣自己肉體的低等人,我現在就已經欲火焚身了,哈哈!可悲的是,那些低等人永遠不會知道為什麼他們要出賣一切可以出賣的東西才能糊口,而我們這些高等人一生下來就有十輩子都花不光的財富。”

    “哈哈哈……”表哥和五虎默契地交換了一下眼色,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我想要請你們幫忙的。”表哥停住了笑聲,忽而臉露難色說。

    “怎麼突然這麼見外了?但說無妨。”中間的男生答道。

    “這次我是真的把我爸氣得火冒三丈。他不但把我的信用卡給取消掉,還安排了一個保鏢陪我去海南島,不允許我把藏身的地方告訴任何人。其實他就是變相把我軟禁起來,希望我不要再惹是生非。但是像我這樣夜夜笙歌的人,一天不碰女人我都會死的。所以我希望你們每天晚上六點都把一個女人送到我的藏身之處,而我自然會把保鏢支開的。”表哥扭扭捏捏地說,好像別人不知道他有這個癖好似的。

    “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情呢!地址拿來!”披著軍衣的男生爽快地回答。

    表哥才吐出海南島三個字,就被大奶妹打斷了:“等等,你還是把地址寫下來吧。隔牆有耳。”

    她說話的時候明顯把視線轉移到了我身上,而我則慌忙地避開了她的目光。

    表哥把地址給了他們以後,便上了跑車,揚長而去。

    “然後呢?”看著裸聊王久久不語,故作神秘,吳廣忍不住問道。

    “然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裸聊王撓了撓光溜溜的屁股,用深沈的語氣說:“因為從此他便人間蒸發了。他爸調動了所有他能調動的人員,發佈了天羅地網般的尋人啟事,都石沈大海,杳無音信。如果連他爸都找不到人,那就證明他是確實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包括他的屍體。”

    “原來、你、你表哥就是統戰部副部長的、的公子?”蜷縮成一團的四眼仔早已嚇得面無血色,支支吾吾地吐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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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19 09:35:07

    
    “什麼?”裸聊王瞪大了眼睛,轉過身來用質問的口氣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怎麼知道的?”四眼仔突然急得蹦了起來,一邊繼續收拾行李,一邊像落湯雞一樣渾身顫抖地說:“你不是才說他爸發佈了天羅地網般的尋人啟事嗎?兩年前,統戰部副部長唯一的兒子神秘失蹤,各大媒體都爭相報導,可是案件卻一直未能水落石出,所以這場聲勢浩大的尋人活動越演愈烈,持續了整整半年多。這樣震驚全國的大事件誰能不知道呢!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你對北大五虎如此戰戰兢兢了,原來他們是軍政商三位一體的混合怪物,這遠遠比我想像中的要可怕千百倍!”

    “四眼仔,你還打算跑路嗎?我已經告訴過你不必做無謂的掙扎了!就連我表哥都逃不過他們的殺戮,難道你還天真地認為你有這樣的本領嗎?”裸聊王情不自禁地喝了出來,然後不斷地喘著粗氣,似乎驚魂未定的樣子。

    “你說什麼?”四眼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停住了雙手,轉身用迷茫的眼神盯著裸聊王,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剛才是說你表哥根本不是失蹤,而是被北大五虎殺掉了?”

    裸聊王緊閉雙唇,無力地點了點頭。

    “你確定嗎?”吳廣顯然也被這離奇曲折的故事給深深地吸引住了,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你剛才說過你曾經對北大五虎做過鍥而不捨的調查,該不會正是因為這件事情吧?”

    裸聊王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他緩緩地走到四眼仔床邊坐了下去,再次搶過四眼仔的被子遮住他的重要部位。這次四眼仔竟無動於衷,因為他已被嚇得失了魂。裸聊王用手肘撐在大腿上,凝視著吳廣說:“師父總是見微知著,似乎什麼事情都逃不過你的雙眼。最初我之所以懷疑北大五虎是因為表哥說過他爸並不允許他把藏身的地方告訴任何人,然而他竟然還是告訴了五虎,所以我們基本上可以判定除了他爸,知道表哥藏身之處的人就只有北大五虎。於是我開始對他們展開調查,帶著一個一直困惑著我的謎團:如果表哥真的死了,為什麼他的屍體會不翼而飛呢?直到我發現五虎中的胖虎是個食人族的時候,這個謎團才霎時明朗起來。”

    “你是說胖虎吃了你表哥?”四眼仔癱坐在地上,牢牢地抓住床沿,仿佛想要躲到床底下去。

    “你的推理確實可以成立,”吳廣一邊皺著眉頭全神貫注地思索著,一邊慢條斯理地說:“但是你表哥他爸有沒有犯案的嫌疑呢?”

    裸聊王深深地歎了口氣,搖著頭說:“他爸的嫌疑可以排除,因為他不存在殺人動機。且不說表哥是他爸最寵愛的獨生子,假如他爸真的打算殺了表哥,他又何必多此一舉,特意安排表哥去避風頭和取消他的信用卡呢?”

    “不過北大五虎也沒有殺害你表哥的動機啊。他們和你表哥不是同一類人嗎?而且他們還是你表哥的死黨呢!”四眼仔連忙為北大五虎澄清,仿佛借此為自己尋找一絲心理安慰。

    “除非,”吳廣忽而揚起了眉頭,眼中明顯迸射出驚詫的光芒,他盡力壓抑住自己澎湃的心潮,大概是因為他自己也不相信這個瘋狂的念頭,轉而用平靜的語氣說:“除非北大五虎的紈絝形象只是一個假像,其實他們的內心是恨極了像悟淨表哥這樣的紈絝子弟。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那麼一切都講得通了。但是為什麼他們要故意製造出這樣的假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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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男爵 | 2014-4-22 07:32:41

    
    一陣徹骨的寒意頓時從裸聊王和四眼仔的骨髓中湧出,瞬間便把他們整個臉龐都給冰封起來,以至於再也做不出任何表情。他們只能相互大眼瞪小眼,又分別和吳廣大眼瞪小眼。很快,那寒意顯然已經蔓延至他們的脖子了!於是他們時而搖頭,時而點頭,似乎想要借產生的熱量來延遲寒意的擴散。過了一會兒,他們就連自己的脖子也指揮不動了,只能一動不動地呆坐在原地,儼然成了兩個白鎧鎧的雪人。沒有人知道他們這樣呆坐了多久,直到太陽西斜,一縷金色的陽光從窗戶偷偷地潛入,照射在他們身上,他們那冰凍的肢體似乎才逐漸融解開來。

    四眼仔的指頭輕輕跳動了一下,繼而他把雙唇緩緩地張開,欲言又止。明顯那駭人的寒意依舊彌留在他的喉嚨�,久久不去。他的嘴唇就這樣一張一合,仿佛在經歷著很大的掙扎。最後,他終於從牢籠�掙脫了出來,用沙啞的聲音問道:“師父,既然北大五虎是嫉惡如仇,為民除害的鬥士,我是不是用不著跑路了?”

    “這只是一個假設而已,我們還不能妄下結論。”吳廣從床上一躍而下,連拖鞋都沒有穿上,便徑直走到了窗邊,竟閉起眼享受落日的餘暉來。

    “說到底還是得死嗎?‘今亡亦死,舉大計亦死。等死,死國可乎’!”四眼仔的似乎已經被這沈重的心�負荷給壓得崩潰了,雙眼通紅地大喝道。

    “什麼意思?你是要改名為陳勝和師父揭竿而起嗎?”裸聊王拍了拍四眼仔顫抖的肩膀,笑著調侃說。

    輕盈的陽光落在了吳廣那俊俏的臉龐,在他的鼻樑上綻放出金黃色的光的花來。裸聊王和四眼仔傻看著吳廣,仿佛他們眼前的是童話故事中睡美人。裸聊王情不自禁地在心�思索著,如果師父是個女的,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而四眼仔則難以置信地琢磨著,為什麼師父明明是個男的,我也會有一種撲上去的衝動呢?他們同時扇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似乎才稍稍清醒過來。吳廣也同時被驚醒過來,轉過身來盯著尷尬萬分的裸聊王和四眼仔說:“其實北大五虎未必像我們想像中那樣殺人如麻。你們認真想想,如果北大五虎真的想殺掉我們,那麼昨天晚上我們就應該身首異處了。為什麼他們沒有動手呢?悟淨的表哥告訴過五虎他的藏身之處,這個秘密被當時在場的悟淨聽見了。為什麼他們沒有連你一塊殺掉,免除後患呢?”

    “但是,”裸聊王紅著臉吞吞吐吐地說:“據我所知,自五虎進北大到現在兩年多來,已經有數十人死於非命。其中大部分死者都是曾經得罪過五虎的人。不知道是員警真的查不到任何線索還是不敢查,那數十宗命案迄今懸而未決。雖然如此,整個北大校園早已傳遍了五虎是兇手的流言蜚語。可見北大五虎的殺人如麻並不是我個人的猜測,而是幾乎所有北大人的共識。但是迫於五虎的淫威,他們只敢在私下說,而在公共場合則三緘其口。”

    “但是也有小部分死者看起來並沒有得罪過五虎,不是嗎?”吳廣皺起眉頭說:“例如你表哥。”

    裸聊王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看來我們忽略一些很重要的細節。整個事件並非大部分人想像的那樣簡單。”吳廣才說完,便轉過身去,雙手趴在了窗框上,眼睛朝窗外眺望著。

    “哦,現在我們是置身於懸疑劇�了對不對?福爾摩斯,你不是說你對北大五虎做過調查嗎?你這樣的大偵探怎麼可能忽略重要的細節呢?”四眼仔用蔑視的目光狠狠地瞪著裸聊王說。

    “我一直還以為那是喜劇呢!”裸聊王傻傻地笑道。

    “錯!是悲劇!”四眼仔忽而從地面上跳起來,憤憤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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