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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3-12-6 14:38:05

前言:


這女人分明是存心生來克他的!  
想他好歹也是堂堂姚氏娛樂集團的總監,多少女人「肖想」他,  
偏偏這女人毫不憐香惜「郎」,甚至連一丁點面子也不願意給!  
不只把他的邀約當狗屎、自尊當球踢,還害他差點跌斷手;  
明明說好要奉他為「太上皇」,現在卻要他當流浪漢!  
既然她不願信守承諾,他只好讓她明白──請神容易送神難!  
這男人分明是存心來找碴的嘛!  
如果不是他硬逼著自己出席古典音樂演奏會,  
她又怎麼會連累他受傷呢?  
現在她已經負起責任,當他的看護,還免費供他吃住,  
誰知,這個狂傲自負的貴公子竟還不滿足!  
不僅奪走她的初吻,還賣弄男色勾引她的純情少女心,  
害得她一向引以為傲的腦袋瓜子居然完全停擺!  
面對這種極品男,還是閃遠點好,免得想躲也躲不掉……   


第1章(1)

  會計師事務所裡,隨著旺季的來臨,每個人的辦公桌上都堆滿厚厚的數據,埋頭苦幹的拚命消化這龐大的工作量,驀地,一名女子將手中的鉛筆往桌上一丟,原本愁雲慘霧的臉上,瞬間燃起了希望之光。

  "天啊!天音交響樂團要來台灣開演奏會耶!"蘇惠芬欣喜若狂的看著報紙。

  "真的嗎?什麼時候?"其它人聞聲,忍不住丟下成堆的工作,興高采烈的問道。

  "好像是在下星期的國家音樂廳。"

  "有沒有人要一起去啊?"有人開始呼朋引伴了。

  "喂,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文藝氣質啦?古典樂你聽得懂嗎?"

  "怎麼會聽不懂?不過是貝多芬和莫扎特,有耳朵的人都會聽!"

  一群女人開始熱烈的討論起來,全然忘了此刻的她們,應該是要繼續和桌上那堆財務報表抗戰,而不是花時間在那些無謂的事情上面,至少季恩羽是這麼想的。

  原本想將手頭上的工作告一段落,然後回家去好好睡上一覺,補充完體力後,明天才有精神繼續和這堆報表長期抗戰,可偏偏那群人的討論聲浪太過大聲,影響了她的專注力。

  她眉頭微攏,清麗的臉蛋上,有著明顯的不悅,她拉開椅子,雙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嚇得眾人頓時鴉雀無聲。

  "我說各位,你們是工作全做完了,才有那等閒情逸致在那裡製造噪音嗎?"她沈著臉,顯然心情極度惡劣。

  "恩羽,你別生氣,因為這是天音樂團第一次來台灣表演啊!所以我們才會那麼激動,吵到你真的很抱歉。"蘇惠芬忙不叠的道著歉。

  享譽國際的"天音交響樂團",自英國發跡,成軍不過三年,憑恃著高超的演奏技巧,巧妙的將古典樂融合流行音樂,創造出屬於他們個人的獨特風格,卻也因此風靡全球,造成另一波的熱潮。

  偏偏對於像季恩羽這樣全然沒有音樂細胞的人來說,一點興趣都沒有,若是要談論音樂,倒不如工作還比較實在一點。

  "你們要討論我是不介意,不過總是要把工作完成,回去之後你們愛怎麼聊就怎麼聊。"她可不想一直乾耗在這裡。

  "恩羽,你一點都不心動啊?"邱涓枝忍不住問道。

  "我又不喜歡聽古典樂。"她聳聳肩,完全不感興趣。

  "就算你不喜歡聽古典樂,裡頭可有不少帥哥可以看喔!"否則她們又何必這麼興奮?

  "看帥哥?"為什麼要特地去那裡看帥哥?

  "對呀!天音樂團裡頭一堆俊男美女,賞心悅目得很哪!"方音音的雙眸,瞬間發出刺眼的光芒。

  "就是啊!我超喜歡那個凱恩的!"一提到帥哥,眾女又開始激動起來。

  "才不呢!魯特才帥啦!"

  "亂講,那個團長才帥呢!"

  "拜託!那個團長都四十好幾了,帥在哪裡呀?"有人忍不住吐嘈。

  "是你不懂欣賞成熟男人的魅力。"

  熱烈的討論聲,在整間事務所裡迴響著,季恩羽瞠大杏眸,有些怔愕的看著眼前失控的一群女人,不過是一個交響樂團,究竟有什麼樣的魔力,可以讓她的同事們一個一個陷入瘋狂的局面啊?

  看著蘇惠芬桌上的報紙,她輕瞥了一眼,而後決定速戰速決,將手中的工作結束後回家睡覺,至於這群女人若想在公司過夜,就繼續討論下去吧!她一點也不介意的。

  "準備的如何了?"低沈的嗓音迴盪在偌大的辦公室裡。

  "報告總監,一切都很順利。"一名身穿黑色套裝的女子,必恭必敬的回道。

  "團員們全都抵達飯店了嗎?"姚練析薄唇輕啟,俊美的臉龐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是的,戴維先生在六點左右,已經帶著團員們到飯店休息了。"

  "很好,門票銷售狀況如何?"他看著桌上的公文,平淡的問道。

  "銷售一空。"

  聞言,姚練析唇角微揚,一旁始終戰戰兢兢的女秘書,看著上司難得一見的笑容,不禁看得出神,畢竟她是個平凡女子,面對帥哥總是難以抗拒。

  "我明白了,你先下班吧。"他擡眸看了她一眼,將桌上的公文闔上,而後起身打算離開。

  "總監,如果你需要我帶你四處逛逛的話,我可以……"她自願當嚮導,一點也不想這麼早下班。

  "不用了,忙了一天,你也累了,早點回家休息吧!"他牽起唇角,直接拒絕她的提議。

  為了籌辦"天音交響樂團"的世界巡迴演奏會事宜,姚練析最近忙得不可開交,不但得先打點好一切,甚至還得當個空中飛人,在各國做短暫停留,而台灣,則是最後一站,這也代表他忙碌的生活即將告一段落。

  "姚氏娛樂事業集團"為全球知名的百大企業之一,"天音交響樂團"是由姚練析一手創立,不但網羅了來自世界各國的音樂天才,更在短短三年間聲名遠播,為姚氏娛樂帶來可觀的收入,為此,姚練析功不可沒。

  長年居住在英國,若不是這次跟著樂團來到台灣,他差點忘了自己也是個土生土長的台灣人,對於台灣這塊土地,有著既陌生又熟悉的複雜情感,連他自己都難以形容這樣的感覺。

  走出位於台北的辦公室,他隨興的走在路上,搶眼的外表頓時成了眾人的注目焦點,不過他絲毫不在意,似乎早已習慣眾人的目光。

  "練析,你怎麼這麼慢啊?不是說要帶我們去逛夜市嗎?"一名褐髮美女飛快的朝他急奔而來。

  "你們不是才剛下飛機,不累嗎?"姚練析淡然一笑,自然的接受美女的擁抱。

  "才不呢!好不容易能來台灣,當然要多把握時間好好的享受當地的美食呀!"席娜漾起一抹甜笑。

  "你這女人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吃,怎麼還吃不胖啊?"一名金髮男子有些嘲弄的哼了聲。

  "死凱恩,你就只會扯我後腿!我告訴你,我就是天生麗質,怎麼吃也吃不胖。"她朝他扮了個鬼臉。

  "你這臭女人……"凱恩沈著一張俊臉,眼神兇惡的瞪著她。

  看著這一對歡喜冤家,姚練析忍不住輕歎了口氣,這兩人算是他的青梅竹馬,從小和他一路玩到大,後來他們進了音樂學院就讀,知道他想成立一支交響樂團,便毅然決然的答應加入,從此之後,他們三人是"形影不離",感情自然是好到沒話說。

  "好了,不是說要去逛夜市嗎?就離這不遠,走吧!"收起冷漠的表情,姚練析難得笑容滿面,試圖緩頰兩人之間一觸即發的火氣。

  "太棒了,我就知道練析最好了,難怪我這麼喜歡你!"席娜一把抱住他,熱情的在他臉上吻了一下。

  "喂!你這樣根本是在對練析性騷擾,不要用你噁心的口水親他!"看著她熱情的舉動,凱恩頓時感到不是滋味。

  "你討打啊你!"居然敢說她的口水噁心,他才長得噁心呢!

  兩人又開始一言不合的互罵起來,姚練析輕歎了口氣,早該知道這兩人從以前到現在都看彼此不順眼,偏偏心裡想的又不是那麼一回事,他不理會他們,逕自往前走。

  季恩羽拎著一個皮包,全身無力的走在人行道上,都八點半了,那群女人還討論的樂此不疲,還真的打算在公司裡頭搭帳篷啊?

  她不顧形象的伸了個懶腰,誰知竟打到行經她身旁的路人,她忙不叠的收回手,頻頻朝對方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冷淡的語調,自她頭頂上方傳來。

  好不屑的口吻喔!就算是她的錯,他也應該要有點風度吧?如果真那麼不情願,大不了別回應她就是了,幹嘛那麼不耐煩啊?

  她擡起眸,看了對方一眼,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讓她的心微微一震,哪裡來的極品型男,居然讓她隨便撞上,這男人長得可真賞心悅目啊!尤其是那雙深邃的黑眸,保證會電昏一票女人。

  "看夠了嗎?"姚練析眉頭微挑,沈聲喚回她遊離的神智。

  "呃……我不是……"她猛地回神,有些侷促的搔著頭。

  她手足無措的舉動,顯得有些笨拙,清麗的臉蛋上微微泛紅,更添一分柔美。

  眼前的女子看來約莫二十歲左右,或許更年輕,應該還是大學生吧?那張白皙粉嫩的瓜子臉上,有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圓潤大眼,挺直的鼻樑下,有著一張粉色菱唇,總括來說,她算是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

  "練析,你在跟女生搭訕呀?"席娜從後頭追上,饒富興味的看了季恩羽一眼。

  "沒有。"他收回打量的目光,面無表情的往前走。

  "喂!你等等我們呀!怎麼一直走個不停!"席娜手忙腳亂的追了上去,他今天是怎麼回事呀?

  這男人也未免太古怪了吧?感覺脾氣好像不太好的樣子,可惜長得那麼帥,身高也夠高,真是浪費啊!

  算了,反正不過是個路人甲,她關心再多也沒用,還是回家休息比較實在,將皮包一甩,她昂首闊步的往另一個方向走,一名金髮碧眼的男子行經她身旁,快步的追上方纔那兩人。

  原來是一夥的,全都是俊男美女呢!又是外國人,這樣走在路上似乎有那麼點招搖,她停下腳步,若有所思的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

  驀地,一名健壯的中年男子,朝他們迎面而來,不躲不閃的牢牢撞上他,姚練析悶哼了聲,眉頭不禁微挑,只見那名中年男子頻頻朝他賠不是,他也不疑有他的揮揮手,那名中年男子這才倉皇離開。

  "台灣人是怎麼一回事?走路都不看路的!"凱恩忍不住怒罵著。

  老早就聽聞台灣地小人稠,若不是樂團要到台灣做巡迴演出,他根本不會想來這裡,尤其是週遭驚艷的目光,看得他火氣更甚,看什麼看?這些人是沒看過外國人啊?

  "拜託!又不是你被撞,你在氣什麼?"被撞的人都不吭聲了,他在那裡鬼叫什麼呀?

  "我就是看不下去啦!"他惡狠狠的瞪著她。

  "神經病!"二人又開始一言不合的吵了起來。

  前頭吵得火熱,方纔那個撞人的中年男子,看似不經意,但他動作熟練的從那男人身上偷了皮夾就跑的舉動,好死不死的全讓季恩羽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她是不想管閒事的,況且剛才那男人的脾氣又不太好,可是那個小偷誰不好偷,居然去偷個外國人,難怪台灣的名聲會越來越臭,這樣以後誰還敢來台灣觀光啊?

  她長腿一伸,那名匆忙行經她身旁的小偷,沒料到她會有此一舉,就這麼跌了個狗吃屎。

  "媽的!你這女人搞什麼飛機?"忍著痛楚,中年男子狼狽的爬起身,凶狠的目光怒視著她。

第1章(2)

  季恩羽看著掉落在她腳邊的黑色皮夾,動作迅速的彎腰拾起,挺厚的嘛!依她目測,至少也有幾萬元吧!可以想見,那個極品帥哥還挺有錢的。

  "這位大叔,你不知道順手牽羊是犯法的嗎?"她眉頭微挑,冷冷的說著。

  "什麼順手牽羊?這皮夾是我的,還不快點還我!"看著剛才偷來的錢包就這麼落入別人手裡,中年男子氣急敗壞的朝她直撲而去。

  說謊倒是臉不紅氣不喘的,她一個閃身,沒讓他給撲個正著,反倒是他不穩的又跌了個狗吃屎。

  一旁的路人早已停下腳步,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原本還在前頭爭吵的三人,此時也聽到嘈雜的聲音,不約而同的聞聲回頭。

  "有人在打架?"席娜掩不住好奇的往回走。

  "人家打架你去湊什麼熱鬧啊?"凱恩濃眉微蹙,但擔心她的安危,只好跟在她身後。

  姚練析啞然失笑,這對歡喜冤家是越吵感情越好,方才明明還吵得臉紅脖子粗,現在卻在擔心對方,他跟了上去,只見剛才撞到他的中年男子,此時極為狼狽的跌坐在地上,而站在他眼前的,是剛才打到他的女人!

  "哇塞!剛才那女生的動作好利落。"路人甲議論紛紛。

  "那男人居然想攻擊一個弱女子,太誇張了吧?"路人乙也跟著附和。

  "需不需要報警處理?"路人丙提議。

  眾人開始討論局勢,自知理虧的中年男子,面紅耳赤的狠瞪著眼前壞事的黃毛丫頭,算他倒黴,莫名其妙遇到個臭丫頭,待會兒若是條子來了,他肯定跑不掉,思及此,他倉促的爬起身來,突破重圍的衝出去。

  落荒而逃了啊……真沒意思,難得她以為有機會可以大展身手了說。

  "小姐,你沒事吧?"路人好心的慰問,讓她感到窩心。

  "沒事,我很好。"她眸光一擡,對上姚練析那雙同樣漂亮的瞳眸。"先生,這應該是你的皮夾吧?"

  聞言,姚練析這才後知後覺的摸了摸口袋,原本放在裡頭的皮夾早已不翼而飛。

  "剛才那男人是扒手!"席娜驚呼道。

  難怪那男人有路不走淨往他身上撞來,原來是相準了他們是外來客,而他當時也沒細想,看來是他太疏忽了。

  季恩羽將手中厚厚的皮夾遞給他,嬌俏的面容上泛著溫柔的笑意,和剛才那個一身正氣凜然的女打仔截然不同。

  "你們長得已經夠招搖了,出門在外,不要把所有的家當全擺在身上,這樣只是替自己找麻煩。"她語重心長的開口,看他遲遲未將皮夾收回去,她索性一把拉過他的手,將皮夾塞進他手裡。

  她再自然不過的舉動,令他微微怔愣,平時圍繞在他週遭的女人,哪個不是卯足全力的展現她們的柔順溫婉,哪像她這樣直率大方的連一點女孩子應有的氣質都沒有!

  "我並沒有把全部的家當放在身上。"這些不過是他的零用錢。

  聞言,季恩羽笑容微僵,他說他沒有把全部的家當放在身上,那剛才她摸的那一叠,莫非全是廢紙?

  "是這樣嗎?我不曉得你的皮夾裡裝了什麼,只是它摸起來還挺有厚度的,如果你是裝其它物品,那我大概是誤會了。"她淺淺一笑,反正皮夾沒遺失就好。

  "你的意思是,出門在外帶個三五萬太多了?"姚練析這才搞清楚她的邏輯。

  三……三五萬?

  她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一臉正經八百的俊美男人,難怪他會成為那些偷兒們眼中的肥羊,如果她是賊,肯定也不會放過他們,隨便偷一回就能撐上個把月,怎麼算都劃算啊!

  有錢人的世界果然和他們這些平凡小老百姓不同,想她每天做牛做馬的,也不過賺個近三萬元餬口,結果這只是人家的零用錢啊!越想就越感歎命運的不公。

  "咳,基本上,台灣的物價沒有那麼高,如果你們不是去高價位的地方消費,我相信幾千元就夠你們用的了。"

  "多放點錢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有些地方還是需要使用現金消費的。

  看著他一臉堅持,她索性放棄和他爭論,人家想要怎麼做壓根不關她的事,就算他想把錢全部拿去敗光光,她也管不著。

  "隨你,總之以後小心一點,我先走了。"她揮揮手,決定閃人。

  "你有沒有興趣當我們的嚮導?"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他想也不想的開口慰留。

  此舉不只是令季恩羽感到訝異,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做出這種決定,平時他對外人一向冷漠,更甭論是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若是對方對他有所圖,他無異是自找苦吃。

  "你們迷路了嗎?"她沒頭沒腦的丟了一句話。

  姚練析有些懊惱的微蹙著眉,儘管他對台灣還不到熟稔的程度,但簡單的路標再加上與生俱來的方向感,他離路癡的階段還有很大的差距,只是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開口邀請她。

  "哎呀!練析雖然是台灣人,不過他從小就在英國長大,對台灣是一點也不熟,所以可以麻煩你帶我們到處逛逛嗎?"席娜一眼就喜歡上這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熱絡的一把拉住她的手,連帶的替姚練析找了個借口。

  眼前這個艷光四射的性感美人如此哀求著她,即使她有百般不願,也不忍開口拒絕,儘管身體的疲勞指數已經瀕臨臨界點,偏偏盛情難卻,她也只有硬著頭皮答應了。

  "好吧!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她點頭應允。

  "太好了!我叫席娜,你叫什麼名字?"席娜用著有些別腳的中文自我介紹,令她感到一陣好笑。

  "我叫季恩羽。"

  "他是姚練析,他是凱恩,今天要麻煩你帶我們吃遍夜市囉!"一說到吃,席娜顯然開心不已。

  "你是豬嗎?"凱恩惡聲惡氣的批判。

  "你居然說我是豬!等等你就不準給我吃。"兩人的火氣一觸即發,看著他們吵吵鬧鬧的模樣,季恩羽忍不住嘖嘖稱奇。

  這兩人一看就是一對活寶,說是男女朋友似乎又不太像……

  "他們是情侶嗎?"她問著始終站在一旁像沒事人的姚練析。

  "不是。"至少還沒正名,所以不算。

  "可是看起來很像。"

  "你也這麼認為?"他有些訝然的看著她。

  "是啊!很明顯吧?"這樣的相處模式,就像那種從小打打鬧鬧的青梅竹馬。

  "當事人沒有感覺。"而他也不願意點破。

  想也是,有時候,事情點明了反而綁手綁腳,戀愛最美的時候,就是在曖昧不明時。

  "過了這條馬路,就到夜市了,你們有特別想吃什麼嗎?"看著仍在另一頭鬥嘴的那對男女,季恩羽索性問著無事一身輕的姚練析。

  "基本上我沒有意見。"他一向很隨性。

  "這裡有很多道地的小吃,如果你們的食量夠驚人,我保證你們一定不枉此行。"難得可以替國家做外交,她當然得盡心盡力了。

  "謝謝你願意撥時間當我們的嚮導,我會給你適當的酬勞的。"

  他難得的和顏悅色,讓她有些受寵若驚,她還以為這個男人冷冰冰的,沒想到他也有人性的一面啊!

  "不用了,就當做是交朋友,不用那麼見外。"反正只是舉手之勞,她才不要賺這種錢。

  "可是我們可能會耽誤你不少時間,這樣不太好吧?"要一個素昧平生的人當他們的嚮導,不給人家應得的酬勞,似乎說不過去。

  "我說不用就不用,除非你純粹只想把我當個陌生人,不想和我做朋友,那麼我會收下你給的酬勞。"她柳眉微挑,俏臉上大有"你敢給我錢,我就翻臉給你看"的神情。

  這小妮子的脾氣倒也挺倔的,他啞然失笑,決定不和她爭論酬勞的問題。

  "好吧!既然你堅持,那麼我就尊重你的意願。"他從善如流。

  "這還差不多。巷口轉角那裡有一家水煎包很好吃,我先帶你們過去吃,接下來還有咱們台灣道地的蚵仔煎,好吃的天婦羅,如果你們敢吃臭豆腐的話,我推薦在巷底的那一家……"她如數家珍的說著。

  席娜一聽到她口中念出一大堆台灣小吃名,隨即拋下和她鬥嘴鬥得翻天覆地的凱恩,親熱的勾住季恩羽的手,忙著要她帶她去吃那些美食。

  "小恩恩,快點帶我去吃,我快要餓死了。"她好不可憐的看著她。

  明明是個性感大美女,怎麼會有如此孩子氣的行為舉止?季恩羽頓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她倒是很欣賞席娜直率的個性。

  "席娜,你餓很久了嗎?"活像是幾天沒吃飯一樣,這讓季恩羽感到疑惑。

  "哪有!"被忽略在一旁的凱恩,不忘落井下石。"她剛剛明明才吃了一個御飯團,還有一塊麵包的!"根本是豬投胎。

  "那一點東西哪裡夠填飽我的肚皮啊?"未免太小看她了!

  那一點東西,可都是有飽足感的食物啊!平時她只要一塊麵包就可以抵上一餐了,席娜居然說不夠?

  看出她的驚詫,姚練析好心的替她指點迷津。

  "席娜是個大胃王,她最高紀錄是一餐吃下七個便當,所以對她來說,這些東西的確填不飽她的胃。"

  七個便當!敢情這位大美人有四個胃不成?

  若真如姚練析說的那樣,那麼一個御飯團和麵包的確是填不飽她的胃,既然如此,那她的任務就是要想盡辦法填飽她的肚皮。

  "太好了,席娜,你真有口福,台灣是個美食天堂,我今天絕對會讓你滿載而歸。"

  "真的?太好了!"她好餓好餓!

  看著大美女一臉垂涎,季恩羽對於美女的既有印象瞬間灰飛煙滅,原來不是每個美女都不食人間煙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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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3-12-6 14:39:42

第2章(1)

  當了一晚的地陪,雖然季恩羽強力的拒絕任何謝酬,不過這位顯然不懂得什麼叫拒絕的姚練析先生,硬是將手中的東西塞進她手裡,儘管她一點也不想要。

  "我說我不要任何謝酬的……"況且,這手中的幾張紙是什麼碗糕?

  "收下吧!這些絕對比錢還來得有價值。"他淡然笑道。

  一堆紙會有什麼價值?她狐疑的看著手中的東西,看起來似乎是票,定睛一瞧,她有些驚訝的睜大眼。

  天音交響樂團演奏會的入場券!?

  這不是蘇惠芬她們今天還在討論的交響樂團嗎?可是對她這個從不聽音樂的人來說,壓根沒有任何作用啊!

  "不用了,我不聽音樂的。"每天工作都忙不完了,她哪有這等閒情逸致去聽古典樂啊?

  "就算你不聽音樂,也該聽過天音交響樂團的名字吧?"看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凱恩難以置信的開口。

  "我是聽過啊,可是我又不聽古典樂。"她有些苦惱的看著手中的入場券。

  姚練析俊臉微沈,平時要他送票的機率可是微乎其微,而這女人卻一點感激之情也沒有,甚至還流露出這種懊惱的表情,活像這幾張票會咬人似的。

  "這可是貴賓券喔!你一定要來。"席娜也跟著鼓吹著。

  "可是我聽不懂。"她一聽到音樂就會想睡覺,如果硬逼她去,到時她睡著豈不是太丟人現眼了!

  "音樂無國界,或許你會因此而愛上了也不一定。"姚練析淡然開口,神情淡漠的凝視著她。

  他深沈的目光,似乎摻雜著一絲不悅,彷彿是警告她別不識好歹,她看著手中的入場券,既然是人家的好意,她再推辭也似乎不太禮貌。

  "不過,你們怎麼會有這些票啊?"總不可能是多買的吧?

  聞言,姚練析差點要將她抓過來搖一搖,這女人究竟有沒有一丁點常識啊?能給她這些貴賓券,除了和天音樂團有關的人之外,誰還會有這等權限?他第一次感到嚴重的挫敗感。

  "當然是手上剛好有多餘的票呀!"為了舒緩緊張的氣氛,席娜笑咪咪的解釋。

  "是嗎?"有人會平白無故多買這麼多票嗎?

  以為她還在猶豫,姚練析心裡有些不悅,難得他會主動邀請她,他絕不容許她拒絕。

  "猶豫什麼?不過是聽場音樂會,又不是叫你去作奸犯科。"他口氣不佳的說道。

  還作奸犯科咧!這個看起來有點冷酷高傲的帥哥,居然跟她撂狠話!若不是他恫嚇的內容只是要她去聽一場音樂會,她絕對會賞他一拳當見面禮。

  "好啦,既然你這麼堅持,我如果再不收下,未免太不近人情。"反正到時去不去再做打算。

  她的應允,讓他頓時鬆了口氣,平時要他主動邀請別人來聽演奏會,可是比被雷劈中的機率還低,更何況是個女人。

  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窒悶感,讓他俊臉微沈,屈屈一個女人,居然能引起他潛在的情緒,讓他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下星期五晚上七點半,國家音樂廳,記得準時入場。"他再次叮嚀著。

  始終站在一旁隔岸觀火的席娜和凱恩,不禁嘖嘖稱奇,能讓姚練析如此失常的女人,這個季恩羽還是第一人耶!光是他主動提出邀請就已經夠令人瞠目結舌了,現在又撂下狠話,莫非,他們的王子心動了?

  "好吧!我盡量。時間也不早了,我明天還得上班,那就下星期見了。"看了看腕上的表,她漾起笑容,朝他們道別。

  "小恩恩,你一定要到喔!"席娜巧笑倩兮的再次叮嚀。

  那酥軟的嗓音,足以令眾家男人感到一陣酥麻,就連身為女人的她,也忍不住興起一股莫名的顫慄,外國人果然民風比較開放些,認識沒多久就一副和她很熟的模樣,尤其是那個姚練析,更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看著季恩羽離去的身影,姚練析濃眉微挑,怪哉,這小女人也不過是個中等美女,渾身上下也沒有一丁點女人味,充其量不過是替他逮著了小偷,而他請她當個地陪而已,為什麼他會有這麼奇怪的反應?

  "練析,你的反應很奇怪喔!"席娜笑得一臉奸詐,一雙纖纖素手搭在他肩上。

  "哪有什麼奇怪?"揮去心中怪異的想法,他隨即恢復平日的從容。

  "依你的個性,你絕對不會主動邀請別人來聽演奏會。"凱恩也跟著加入調侃的行列。

  "不過是送幾張票而已。"不想面對好友的揶揄,他索性轉身攔了輛出租車。

  "可是你那麼多愛慕者,也從沒見你請她們來聽演奏會呀?"難得有機會可以嘲笑他,席娜絕對不會放棄這個絕佳機會。

  "還有你那個未婚妻,你也沒主動邀請她來聽演奏會。"凱恩跟著一搭一唱。

  看著他們兩人難得有著絕佳的默契,不遺餘力的調侃他,他板起俊臉,打開停在他面前的出租車門,不理會那兩個笑不可抑的損友,逕自關上車門揚長而去,任由他們在後方大叫著。

  不過是送幾張票而已,有必要那麼大驚小怪嗎?他轉頭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景致,一向平靜的心,此時竟也開始浮躁起來。

  "哎喲!太可惡了!票都賣完了啦!"蘇惠芬一早就氣呼呼的。

  "什麼事啊?瞧你臭著臉,看了心情也跟著惡劣起來了。"方音音懶懶的睇著她。

  蘇惠芬皺著眉,極度不悅的坐在椅子上。

  "還不是天音樂團,我昨天去訂票,結果才知道早在上星期就賣光了啦!想聽也沒得聽,真是太掃興了!"虧她還那麼期待。

  "什麼,沒票了!?"方音音驚呼。

  "怎麼這樣啦!"邱涓枝也跟著哀號。

  聽到一群女人長籲短歎的,季恩羽不禁擡起頭看著她們,如果她告訴她們她手中有幾張天音交響樂團的票,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呃……那個……"她正想開口,卻讓蘇惠芬給打了岔。

  "沒關係!既然無緣聽到,那咱們直接殺去國家音樂廳堵人,到時一樣可以看到我的凱恩啦!"

  "厚!你這個三八,明明是我的戴維比較帥。"

  "你才三八咧!"

  "反正重點不在那個音樂會啦!聽不到就算了。"既然買不到票,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結果她們的願望就這麼小嗎?只要看到她們的夢中情人就好,那個被她們講得天花亂墜的演奏會,都可以不用聽了嗎?若是如此,那麼她應該要成全她們,不必跟她們多說她手中有票的事。

  "恩羽,你剛才要說什麼?"蘇惠芬分心的看了她一眼。

  "沒什麼。"她搖搖頭,決定選擇沈默。

  "唉,我還是好想去聽喔!"方音音無限感歎。

  畢竟是在台灣的第一場演奏會,以後說不定想聽都沒得聽呢!

  看著她們臉上懷著憧憬,季恩羽思索了好半晌,決定還是把手中多餘的票給貢獻出來,反正姚練析有多給她幾張,不用也是可惜。

  "其實,我手中有票。"

  "你說什麼?"蘇惠芬難以置信的張大嘴。

  "我手中有天音樂團的票,如果你們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你們。"她從抽屜裡拿出四張票。

  "恩羽,你怎麼拿到這些票的?"蘇惠芬一把抓住她的雙肩,拚命的搖著她。

  "呃……昨天一個朋友給我的。"她乾笑兩聲,懶得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

  幸好大家的目標全在那四張票上,也沒人真的想知道她是怎麼拿到票的,只是票有四張,人有十個,要怎麼廝殺,她就不干涉了。

  "你怎麼不多跟他要幾張啊?只有四張我們要怎麼分?"真苦惱。

  "就猜拳啊!或是出去外頭單挑,我沒有意見。"她聳聳肩,這就不關她的事了。

  "單挑?你開什麼玩笑!我這麼瘦弱,怎麼可能打的贏她們啊?"方音音忍不住驚呼。

  "我不管,我要去,我一定要去!"蘇惠芬開始耍賴。

  "我也要去!"方音音不遑多讓,也跟著耍賴起來。

  "我也要……"此起彼落的聲音,倒是變成了多重奏。

  什麼時候這些人這麼團結一致了?這個樂團真的魅力無窮到這種程度嗎?她還是第一次發現她的同事們這麼有藝術修養耶!

  "我不管你們了,反正票在我這裡,看你們要打架還是比什麼,總之最後的得主,再來跟我拿票。"她決定退出戰局,任由她們去廝殺個痛快,她只問結果不問過程。

第2章(2)

  走進休息室裡,姚練析看著神情專注的團員們,正在做最後的確認。

  "準備得如何了?"他問著坐在一旁的戴維。

  "當然是沒問題。"戴維朝他比了個勝利手勢。

  身為團長,戴維的沈穩和高超的技巧,皆是眾人所推崇的,也因為如此,姚練析對他是相當放心。

  "那就好。"他微頷首。

  "練析,你來啦?"一發現他的身影,席娜隨即晃了過來。

  "是啊,準備得差不多了吧?"他揚起唇角。

  "哎呀!我的技術是沒話說的,話說回來,我還沒看到小恩恩耶。"都快七點了,她該不會真的不來吧?

  原本還神情自若的姚練析,不禁微微一怔,一股怒氣油然而生,雖然他送她票,並不代表她非得出席不可,但是她明明承諾過他會出席,而他一向討厭不守信的人,看著腕間的表,他眉頭皺得更深了。

  "沒來就算了。"他冷哼了聲。

  "騙人!你明明很在意。"臉色那麼難看,想騙鬼啊?

  "在意什麼?你想太多了。"不想在這裡接受席娜異樣的眼光,他轉身離開休息室。

  該死的,這麼煩躁的情緒,數年來從未發生過,他一向懂得控制情緒,打死他也不承認自己的失控和季恩羽有關,她不過是爽約,對他來說壓根是不痛不癢,她只不過把他的邀約當狗屎,把他的自尊當球踢……越想越火大,他眉頭深鎖的走出音樂廳。

  看著陸續進場的觀眾,那抹嬌小的身影始終未能出現,很顯然是放他鴿子了,要知道他可不輕易主動邀請人的!

  他走下階梯,決定走到一旁的販賣機買瓶咖啡喝,從口袋裡掏出零錢,將硬幣投進投幣孔,但一隻小手卻搶先按下一瓶運動飲料,他錯愕的回過頭,撞進一雙澄澈的黑眸裡。

  "抱歉!先讓給我。"季恩羽氣喘籲籲的笑著,兩頰有著淡淡的紅暈。

  一見到她,姚練析紊亂的情緒瞬間平復,今晚的她,不同於之前的輕便打扮,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及膝燈芯洋裝,一頭烏黑的長髮,雖然有些淩亂,卻無損於她的甜美。

  "我還以為你會放我鴿子。"他語氣有些酸。

  "事實上,原本是這樣沒錯,不過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她乾笑幾聲,試圖掩飾她的心虛。

  本來她是不打算來的,但今天的工作順利結束不用加班,想想反正沒事,她就匆忙趕來啦!

  只是這位姚先生的表情似乎有那麼點難看,該不會他一直站在門口等她吧?若是如此,就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你的意思是,你原本就打定主意要放我鴿子?"聞言,他老大不高興的瞪著她。

  "不能這麼說,我今天本來要加班的,後來工作提前結束,我才會趕過來,反正我還是赴約啦!你就別見怪了。"她安撫著他。

  唉,她這是招誰惹誰了?早知道她就乾脆不來,若不是那一丁點良心提醒她要赴約的事,她肯定會直接爽約。

  "你既然承諾,就該履約。"他不接受任何理由。

  "我這不是來了嗎?"她彎身從販賣機裡拿出運動飲料,毫不客氣的扭開瓶蓋張口就灌。

  她大剌剌的舉止,令他歎為觀止,他所認識的女性朋友,沒一個像她這麼率性,尤其是在他面前,這種情況壓根不可能發生,只有一種說法可以解釋她的行為,那就是∣∣她純粹只把他當成普通朋友!

  一有這層認知,他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又掀起另一波驚濤駭浪,狂猛得讓他招架不住,難不成他會對眼前的女人有好感?

  不可能!他隨即推翻腦中乍現的想法,別說他不相信,就連他父母也不會認同的,再說他早已有了個內定的未婚妻,無論是家世或人品,皆是上上之選,豈是季恩羽能比擬的。

  刻意忽略內心的想法,他正了正心神,一臉正色的看著她。

  "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入場了,你沒和你朋友一塊來嗎?"看她單槍匹馬的,身後沒半個人影。

  "沒有,她們一拿到票,老早就先到會場了,席娜和凱恩也先入場了嗎?"她猛地想起那兩個人。

  "我問你,你對天音交響樂團的瞭解有多少?"他話鋒一轉,狹長的美眸直勾勾的望著她。

  看著他認真無比的直視著她,季恩羽頓時心跳漏了一拍,黑眸不禁眨了幾下,她知道這個姚練析長得英俊又迷人,尤其他今天一身西裝筆挺,更襯托出他的高貴不凡,只是他沒事這麼盯著她做啥?

  一向直來直往的她,難得有些侷促,右手緊握著還有三分之二瓶的飲料,雖然不是沒見過帥哥,不過這麼優質的男人她的確是不常見,也難怪會害她有這麼失常的反應了。

  "我只知道,他們很有名。"僅止於此,再多就沒了。

  "天音交響樂團的指揮家,是世界首屈一指的皮耶斯先生,他們的演奏風格,不同於傳統的古典樂曲,就連時下流行的音樂也會融合在古典樂裡,創造出古典樂的另一個風貌。"他極有耐性的講解。

  他侃侃而談的模樣,讓他的身上蒙上一層光,是那麼的耀眼晶燦,原本就出色的外貌,此時更是光采奪目,就連她也情不自禁看傻了眼,從他的反應看來,他肯定也是天音交響樂團的頭號樂迷之一。

  "難怪你們會來聽這場演奏會,就連來台灣觀光還這麼支持,如果那位皮先生知道,肯定會感到很欣慰吧?"她漾出一抹笑容。

  "………"皮先生?他記得皮耶斯並不姓皮。

  "其實我很少聽這類型的音樂,不過衝著你的面子,我是排除萬難的赴約了,等等我若是聽到一半睡著,你可千萬別生氣。"她得事先聲明。

  她慎重的表情,令他忍俊不禁,唇角揚起一抹漂亮的弧度,狹長的美眸添上明顯的笑意,季恩羽感到心頭一震,像是有數以萬計的馬兒在她的心頭奔馳著,震得她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再也裝不下其它東西。

  怎麼一個男人的笑容,殺傷力會如此之大?讓她一向引以為傲的腦袋瓜子,此時居然呈現停擺狀態,只能傻愣愣的盯著他俊美的臉龐,什麼反應也沒有。

  "你放心,如果你真的覺得無趣,那麼你就睡吧,我不會介意的。"

  "真的嗎?真的不會生氣?"她狐疑的再次詢問。

  "千真萬確。走吧!再不進場,時間會來不及。"他自然的握住她的小手,往入口處走去。

  "等等你也會跟我們坐在一起嗎?"被他一徑的拉著走,她步伐有些踉蹌,全怪腳下那雙高跟鞋,害她連路都不會走了。

  "附近。"他語帶保留的回眸笑道。

  神情愉悅的他,腳下的步伐不禁拉大,全然不知身後的小女人還在適應那雙不怎麼配合的高跟鞋,當他拾級而上時,身後的拉力讓他步伐也跟著不穩,差點往後跌去。

  他穩住身子,回頭看著差點害他跌個倒栽蔥的罪魁禍首,季恩羽露出歉疚的笑容,不是她故意要扯他後腿,實在是這雙鞋真的有夠難走。

  "抱歉,你要不要先進場?我不常穿高跟鞋,可能沒辦法配合你的腳步。"

  "沒關係,我走慢一點,你慢慢跟上。"全怪他一時得意忘形,沒注意到她的不便。

  "真的不用了,我大概知道怎麼走,你先去吧,不用管我了。"

  "我等你。"他意志堅決的看著她,不願意妥協。

  當他雙目炯炯有神的凝視著她,口中又說出如此堅定的話語時,她猛地一怔,明知道這不過是一句客套話,她居然會感到心頭一陣小鹿亂撞,甚至還感到一陣熱氣浮上,為她的粉頰再添上一抹紅潤。

  心頭越是紊亂,她的動作越顯笨拙,看著他始終牽著她的右手,就像是個尊貴優雅的王子,而她就像灰姑娘,搖身一變成了人人艷羨的美麗公主,她擡起右腳,準備踏上階梯時,一時不慎踩了個空,整個人往前撲倒。

  突如其來的拉扯力道,讓姚練析一個不穩,就這麼跌下樓梯,傳來的巨大聲響,引起眾人的圍觀,季恩羽狼狽的爬起身來,忙不叠的轉頭看著摔倒在樓梯下的姚練析,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脫去礙事的高跟鞋,她三步並做兩步的衝下樓梯,看著姚練析面露痛楚的表情,眼眶忍不住泛著一層霧氣。

  "姚練析,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摔疼了?"全怪她不好,如果不是她,他根本不會受傷。

  "沒……沒事,我沒事。"她泫然欲泣的表情,讓他心生不捨,就算身體再疼,也不想在她面前表現出來。

  "可是你摔得好大力,怎麼可能沒事?我看我還是叫救護車好了。"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她開始翻著皮包,打算找出手機,卻被他制止了。

  "真的沒事,走吧,我們該進場了。"爬起身,他扯唇淡笑,右手腕處卻傳來劇痛,令他眉頭深鎖。

  "真的沒事?"她憂心忡忡的凝視著他,剛才她明明有看到他一閃而逝的痛苦表情,他該不會是在逞強吧?

  "我很好,別在意。"他笑著安撫她,視線不期然的瞄到右手腕處不自然的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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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3-12-6 14:42:08

第3章(1)

  季恩羽看著黑壓壓的人群,不知該如何去找方音音她們,這貴賓席的視野是很好,可惜燈光昏暗,讓她連人都找不到,只好一個人悶悶的坐在椅子上,等著台上的節目開始。

  剛才姚練析的傷勢不知道如何了,如果她走路走得穩一點,也不會拖累他,雖然他口口聲聲說沒事,要她先入座,但她仍是懸著一顆心,怎麼樣也放不下。

  一道人影在她身旁落坐,她沒多加留意,小臉上仍是眉頭深鎖,手機傳來悠揚的音樂聲,害她嚇了一大跳,感覺週遭傳來不友善的眼光,她忙不叠的關掉手機,剛才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忘了關機,這下可真是丟臉丟大了。

  "幸好演奏會還沒開始,否則你大概會被罵死吧!"一道帶笑的醇厚嗓音自她左側傳來。

  "姚練析?"她詫異的瞪大眸,轉頭看著坐在她身側的他。

  "小聲點,等會兒節目開始,禁止交談,這是基本的禮貌。"他忍不住叮囑。

  "先別管那個了,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剛才看你跌下去,不可能都沒事的,真的不用去醫院檢查看看嗎?"她緊張的握住他的手。

  她準確無誤的握住他的傷處,讓他忍不住倒抽了口氣,額際的冷汗直冒,幸好燈光昏暗,輕易的掩飾住他臉上痛苦的神情,否則精明如她,肯定會瞧出端倪來。

  他不著痕跡的拉開她的手,沒讓她繼續加重他的不適。

  "我真的沒事,你別瞎操心了,準備看演出吧!我保證你會因此而愛上音樂。"他笑道。

  台上的布幕拉起,演奏者早已就定位,等指揮先向台下觀眾行禮後,轉身舉起指揮棒,當棒子一落下時,悠揚的音樂隨即迴盪在整個音樂廳裡,震撼人心。

  儘管她聽不懂音樂,也不知現在是演奏哪首知名曲目,不過那有如行雲流水般的美妙樂聲,彷彿是一道溫柔的風,輕輕的拂過她的臉,讓人沈醉其中,也讓她想去見周公。

  她是真的很想打起精神來聽音樂,可是這麼悠美的音樂,是多麼適合拿來當搖籃曲啊!以前如果失眠,她就會搬出蘇惠芬借她的古典樂CD來聽,聽沒兩分鐘,她就能迅速的去和周公伯伯下棋了。

  她的眼皮越來越沈重,直到再也睜不開,她低垂著頭,開始魂遊太虛去了,而坐在一旁的姚練析,則是認真的觀賞著台上的演出,完全忽略了坐在身旁的她。

  "如何?有因此而愛上音樂嗎?"儘管他方才耳提面命不許演奏過程中交談,仍是忍不住問著身旁的人。

  遲遲等不到響應,該不會是恪守他的交代,不敢出聲響應吧?他好笑的轉頭看著她,這才發現她未回應的原因是——她睡著了。

  見狀,他差點笑出聲來,虧他還信誓旦旦表明說她會因此而愛上音樂,沒想到才演出沒多久,她就不知道睡到哪裡去了,讓他啼笑皆非。

  看著她的小手垂放在身側,他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柔荑,沒有想像中的柔嫩觸感,而是一片的粗糙及厚繭,由此可知,她絕非出身於好命人家。

  他用指尖輕觸著她手掌上頭的每個厚繭,俊臉上有著疼惜與不捨。

  長達二個小時的演奏會一結束,眾人拍掌叫好,而一路睡到結束的季恩羽,也因為鼓掌聲而驚醒,看著台上演奏完畢,朝台下觀眾鞠躬的演奏者,她忍不住低吟了聲,結果還是睡著了啊!

  "醒了嗎?我還以為你打算要在這裡睡上一整晚了。"姚練析帶笑的嗓音令她驚跳了一下。

  "你……你怎麼沒叫醒我?"還任由她睡了二個小時!

  "我怕突然把你叫醒,你會做出我無法預期的事來。"他若有所思的說。

  "什麼意思?"她一臉茫然,小臉上仍有著剛睡醒的可愛表情。

  她紅潤的面頰,有如一顆上好的蘋果,是那麼鮮艷可口,讓他倏地感到一陣心猿意馬,只想捧著她的小臉,狠狠的在她臉上咬上一口。

  "如果你突然站起來大聲喧嘩,到時丟臉的可是你。"他可是基於好心。

  "亂講!我才不會做這種事,不過我有撐了十分鐘喔!"她可是很給他面子了。

  "你真的那麼不喜歡聽音樂嗎?"偏偏他的工作就和音樂有關。

  "我沒有不喜歡聽音樂,我只是對音樂沒興趣。"這兩者是不同的。

  "那麼,如果你未來男朋友的工作和音樂脫不了干係,你能接受嗎?"他脫口而出的話語,連自己都感到一陣錯愕。

  他是哪根筋斷了?沒事問這個問題做什麼?不論她未來的男朋友是做什麼的,那都不關他的事,可偏偏他的心,似乎越來越不受控制了。

  "哈哈,你在說笑話嗎?這種不可能的假設性問題,我不曾想過。"她站起身來,準備要離開現場。

  "如果這個假設性的問題成真呢?你能接受嗎?"他跟著站起身,語氣有著難得的嚴肅。

  "我為什麼不能接受?只要是相愛的兩個人,無論對方的職業是什麼,我都能坦然接受,職業不分貴賤,不是嗎?"她露出一記恬淡的笑容。

  她的一席話,讓他頓時茅塞頓開,以往他會接受父母的安排,是因為他的人生沒有目標,也沒有任何想要得到的東西,所以對於柳緹真的婚事,他雖然沒有應允,卻也沒有反對,如今出現了一個讓他在意的女人,他當然不能放她離開。

  "對了,我一直沒看到凱恩和席娜,他們不會沒來吧?"看著只剩下零零落落的人群,她這才提出疑問。

  當然有,不就是剛才在台上演奏的人嗎?可惜這妮子從頭睡到尾,壓根沒留意到。

  "他們先走了吧!你怎麼來的?要我送你回去嗎?"

  "不用了,我騎車來的!你應該要回飯店吧?那我就先走了喔!"她朝他揮揮手。

  "等等!"他出聲喚住她。

  "怎麼了?還是你要我送你回去?"她打趣的笑道。

  "可以嗎?"他突地開口。

  "啊?"她沒聽錯吧?

  "你不是說要送我回去?"他再次重複她的話。

  "喔……好啊!"她是開玩笑的耶,沒想到他居然當真了!

  "不過在那之前,可以麻煩你先載我去一個地方嗎?"他額上的汗珠越冒越多。

  "什麼地方?"敢情他把她當成司機了?

  "醫院。"

  "唉,我說你,剛才明明就受了傷,為什麼還要逞強說沒事?"看著他手腕的紗布,季恩羽輕歎了口氣。

  就說他摔得那麼大力,怎麼可能沒事嘛!幸好醫生說只是扭傷,沒有傷到骨頭,不然只怕復原的時間又要更久了。

  "本來真的是沒什麼事,是後來才覺得不舒服。"不想害她更內疚,他隨口撒了個謊。

  "少來,痛就直說,雖然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如果真的忍受不了,在我面前哭也無所謂,我是不會嘲笑你的。"她拍了拍他的肩,一副好兄弟的模樣。

  瞧她一副不把他當男人看的表情,讓他有些挫敗,難得他頭一次對一個女人動了心,偏偏這女人似乎對他毫無感情。

  "這點傷,我還能忍。"為了這點小傷而哭,未免太看不起他了。

  "哈,男人總是把面子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眼淚又不是女性專屬的,如果有需要,盡情享用也沒關係。"她豪邁的笑道。

第3章(2)

  "你說話一向都這麼直爽嗎?"

  "不好嗎?"她聳聳肩,"我一向不喜歡迂迴那一套,有話直說就好,別跟我拐彎抹角的,我不習慣。"

  "那如果有男人跟你表白,你如果不喜歡,也會直截了當的拒絕對方嗎?"他試探性的問。

  聞言,季恩羽偏著頭,她每天忙著生計都來不及了,對於男女交往一事,一向沒什麼經驗,再說她的個性一向直來直往,和異性通常都只會發展成哥兒們的關係,若有人真的跟她表白,她也不曉得自己會做出什麼反應。

  "大概吧!我也不知道,畢竟我行情沒那麼好,等到我有這種經驗時,我會再告訴你的。"她朝他眨眨眼。

  "你的意思是,你沒交過男朋友?"他不免有些詫異。

  畢竟在國外,年輕女孩多半都有戀愛經驗,感情生活像她這般如同一張白紙的,可是會被視為稀有動物。

  "怎麼?瞧不起我?我每天忙著打拼賺錢都來不及了,那些風花雪月、男歡女愛的事,我實在是沒時間去理會。"看了看腕間的表,哎呀!都十一點了,明天還得去劉玉芬開的餐廳幫忙,若不早點回去睡覺穩慘的。

  "我沒有那個意思,不過你還年輕,也不急於一時。"掩不住內心的喜悅,他心情愉悅的說著。

  至少她目前是單身,沒有男朋友,對他來說,或許是個絕佳機會,為了避免讓人捷足先登,他得好好把握機會才行。

  "年輕?老兄,我不年輕了。"她的外表總會讓人對她有所誤解。

  "你不是二十歲左右嗎?"難道不是?

  二十歲!她看起來像二十歲?

  不會吧?之前有人說她像二十三歲,就讓她感動到無以復加了,沒想到在這男人眼裡,她只剩下二十歲!

  "哈哈,謝謝你的擡舉,我比你預期的年齡還要多上六歲。"早就是個老女人了。

  "你有二十六?"他震驚的表情,完全取悅了她。

  "是的,別懷疑,需要我拿身份證出來證實我的說法嗎?"她作勢要從皮包裡翻出身份證。

  "不用了,我沒有懷疑你的必要。"他連忙制止她的動作。

  "我想也是。時候也不早了,我送你回飯店吧!"再磨菇下去,她明天真的會爬不起來了。

  "可以給我你的手機號碼嗎?"他天外飛來一句。

  "咦?"她難掩驚訝的看著他。

  為減低她的猜疑,他揚起一抹笑容,故作無事的看著她。

  "我是想說,這傷你總也有點責任,至少要聊表一下心意,時時慰問一下我的情況吧?"他難得厚臉皮的跟她討人情。

  也對,他的手傷她的確有責任,若是有什麼後遺症,至少她也得賠償人家,無論她賠不賠的起,至少也要略盡一些道義責任。

  她從皮包裡掏出一張便條紙,在上頭迅速的寫了個號碼,然後遞交給他。

  "抱歉,我不曉得這雙鞋這麼難走路。"早知道她就穿平底鞋了。

  "不礙事,至少我的手還完好無缺。"他擡起被紗布包得像顆"面龜"的手,朝她揮了揮。

  他不說還沒事,一看到他手腕上的紗布,她的歉疚感越來越重,人家難得到台灣來觀光,不是被扒手光顧,就是被害到受傷,看來她想幫忙振興台灣的觀光事業,還有待努力了。

  "你別這麼說,如果真的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和我連絡。"

  "我不會跟你客氣的。"他笑了笑。

  看著他溫柔的笑容,她俏臉微紅,曾幾何時她對這個男人的笑容喪失了免疫力啊?只消他隨便笑沒幾下,就足以讓她看傻了眼,那若是他在她面前寬衣解帶,她豈不是要當場倒地不起了?

  這類型的極品美男還是閃遠一點好了,省得到時中招,她想躲也躲不掉,什麼樣的鍋,就要配什麼樣的蓋,她自認為長相平庸,家庭背景也浮不上檯面,別作白日夢比較實際。

  "你什麼時候要離開台灣?"

  "最近吧!"按理說,等巡迴演出一結束,他就該回英國,但是他卻捨不得離開。

  "這樣啊……"這麼快?心裡浮現出難以言喻的惆悵感。

  "怎麼?捨不得我走?"他玩笑性的說道。

  他的說法,驀地讓她驚跳了一下,她的確是有那麼一丁點捨不得他離開,或許是一份愧疚感使然,她總覺得還欠他一個人情,若是他這麼離開,她會內疚至死的。

  "對啊!我害你受了傷,讓你敗興而歸未免太掃興了些,本來想說如果你能多待一陣子,我還能好好的款待你,可惜……"她唱作俱佳的歎了口氣。

  "你想怎麼款待我?"他饒富興味的等著她的下文。

  她菱唇微彎,小臉上漾出一朵甜美的笑容,反正他也不可能留下來,就任憑她隨口胡謅也無妨。

  "就把你奉養在我家,當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太上皇,待你手傷好的那天為止,任憑你的差遣囉!"她賊賊一笑。

  "此話當真?"她的提議,讓他很心動。

  "那當然,不過我想你們的歸期都預定好了,機票應該也都買好了,而我又只招待你一人,不可能連席娜和凱恩也一併伺候,所以真是可惜啊!"她煞有介事的拉長語調。

  "你真的不會覺得麻煩嗎?"他眼底有著濃烈的笑意。

  沒注意他異常的反應,季恩羽不以為然的再次看了看時間,糟糕,時間都這麼晚了,她若再不回去,明天百分之百爬不起來。

  "不會不會,這是我欠你的,如果不這麼做,我可是會很愧疚的。"

  "既然如此,我若是不接受你的邀請,似乎太不識擡舉了。"他輕撫著下顎,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你說什麼?"這時她才看到他過分詭異的笑容。

  "為了減少你的內疚感,我就勉為其難的為了你留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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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3-12-6 14:43:28

第4章(1)

  什麼叫做自找苦吃,她這下真是見識到了。

  平時只有她一人居住的小套房,平白無故多了個不速之客,讓狹小的空間變得更狹隘,姚練析提著大包小包的佔地為王后,她落到只能睡沙發的命運。

  "你就住在這種地方?"打量著週遭的環境之後,姚練析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是啊,有問題嗎?"她拎著他的行李,往旁邊一擱。

  她的套房,比起他在英國的更衣室還小,而她居然還能住在這種地方!

  "台灣人都住這麼小的房子嗎?"

  明白他不是存心諷刺她,但她的心還是有那麼點受傷,以她的能力,她只能租得起這種小套房,更別說買房子了。

  "不,是我住的地方很小,讓你見笑了。"她不痛不癢的回答。

  "你一個人住,也不需要住太大的房子。"聽出她的不悅,他連忙換個說法。

  "不用在意啦,事實上,這裡還是我租來的,我根本買不起房子,委屈你了。"事實上,委屈的是她。

  早知道就不要逞一時之快,提議這個無聊的方案,搞得她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和他共處一室。

  "無妨,我一向很隨遇而安的。"雖然是小了點,不過整齊乾淨,還算舒適。

  "不過你沒跟席娜他們回去,他們沒說什麼嗎?"她納悶的問。

  順手拿起床頭櫃上的財經雜誌,他無聊的翻閱著,事實上當他提出要留下來時,所有人都感到難以置信,尤其是凱恩,隱約猜出他留下來的原因是什麼,說什麼也不答應,但席娜卻萬分支持他。

  "我是個成年人了,不需要向他們報備什麼吧?"他別有深意的看著她。

  他過於炙熱的視線,看得她一陣心慌意亂,這男人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很迷人嗎?還這麼毫不保留的盯著她猛瞧,就算把她電暈了,他也討不到任何好處的啦!

  "我想說你們是一塊來的,如果不一起回去,豈不是有些奇怪?"她合理的分析著。

  "為了接受你熱情的款待,我當然得排除萬難,說什麼也要消彌你的罪惡感啊!"

  他揚起唇角,理所當然的回答。

  排除萬難!她又沒拿槍逼著他一定得接受她的邀請,再說他這麼堂而皇之的住下來,困擾的人反而是她,別說孤男寡女會惹人非議,光是他靜靜的坐在床沿上,都會害她心跳加速,做什麼都不對勁。

  "我哪有什麼罪惡感?那只是略盡棉薄之力,反正你的手傷又不礙事,就算住也不會住上太久的。"她聳聳肩,反正他了不起住上一星期,不方便業不過幾天而已。

  "那可不一定,醫生不是說,如果照料不好,可能要拖上個把月嗎?"他若有所思的反駁她的說法。

  "喂,有人會詛咒自己傷不好的嗎?"就算想要她當個免費看護,這代價也太大了吧?

  若是之前,他的確會很懊惱傷勢的問題,可是偏偏能利用她的同情心和她朝夕相處,這傷勢的大小,反而沒讓他那麼在意,他甚至還希望能復原的慢一點。

  "在這期間,我很有可能不小心去撞到或是扭到,傷勢加重也是有可能的。"他正經八百的看著她。

  瞧他一副他真的很有可能會"二次受傷"的表情,她頓時感到一陣無言以對。

  "我先說好,如果是你自己去撞到或扭列,導致於你的康復期拉長,我可是不負責的喔。"開玩笑,她也是很精的。

  "沒關係,如果是我自己不小心去撞到或扭到,我絕對不會要求你負責的。"他欣然應允。

  明明是她吃虧,怎麼搞得好像受害人是他一樣?讓他免費住在這裡省不住宿費就已經夠仁至義盡了,雖然不能供他吃香喝辣,但也不會讓他餓一餐的。天底下去哪裡找像她這麼負責任的好人啊?

  "姚練析,麻煩你好好的休養,讓你的手快點好起來好嗎?"別再給她添麻煩了。

  看她恨不得擺脫他的模樣,登時令他的好心情再度蒙上陰霾,她就這麼不想和他共處一室嗎?有多少女人冀望他的青睞,偏偏這女人連一丁點面子也不願給他!

  將手中的雜誌放回床頭櫃,他索性躺平在床上,雙眸緊閉著,那張賞心悅目的俊美臉龐更添一分柔和,而他甚至連皮鞋都沒脫就爬上了床……

  見狀,季恩羽也顧不得欣賞他完美的外表,動作迅速的一把抓住他的腳,原本還兀自生著悶氣的姚練析,也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嚇到,瞪大雙眸看著她對他"上下其手"。

  "拜託!床是用來睡覺的,你怎麼能不脫鞋就爬了上去呢?你不知道鞋子有多髒嗎?還有,沒洗澡前不準上床。"她擰著眉,一邊斥責一邊替他把皮鞋脫掉。

  她激動的言詞,讓他只能毫無反抗能力的任由她抱怨,他只不過是忘了脫鞋,她沒必要氣成這樣吧?

  "我只是忘了脫鞋……"罪不致死吧?

  她深吸了口氣,一張俏顏有著明顯的不悅,別人的習慣她管不著,但她對於自己的東西有著特殊的潔癖,尤其是她最愛的床鋪,更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地,既然他想攻佔她的床,那就得遵守她的規矩。

  "來到我的地方,你就得遵守我的規矩。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她醜話說在前頭。

  規矩?

  按理說,他來這裡應該要過著大爺般的生活,三餐有人照料,一直到他的手完全康復為止,而且他初來乍到,連休息都還沒休息,就被她來個下馬威,這簡直是太不合理了。

  "這位小姐,我記得有人說過要好好的款待我的?"他失笑的看著她。

  聞言,季恩羽先是柳眉微蹙,她是說過要讓他當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太上皇沒錯,但是她可沒說他可以壞了她的規矩啊!

  "不過,我也記得沒說過,你可以壞了我的規矩吧?"她菱唇輕揚,好整以暇的回視他。

  "你這是強詞奪理。"他一臉不苟同。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她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大有和他大戰三百回合的趨勢。

  "既然如此,你乾脆把你的規矩一次說清楚,省得我無意間又去冒犯到你。"他俊眉微挑,等著聽她的規矩。

  他挑釁似的表情,驀地惹惱了她,她不過是先聲明自己無法忍受的事,而他那是什麼表情啊?

  "先說好,我可不是故意在找你麻煩,我這人什麼都可以無所謂,但就是受不了環境太骯髒。"

  "我自認為我不足個髒亂的人。"敢情她以為他像那些大而化之的大男人一樣嗎?

  "那最好,以後請把鞋子放在門口,不準穿進室內;洗完澡後才準上床睡覺。"她說得頭頭是道。

  "就這樣?"還以為她有什麼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條件,沒想到僅止於此。

  "是的,就這樣,很容易遵守吧?"她漾起一朵笑靨。

  她甜美的笑容,止他的心猛然一震,失控的災情已然漸漸擴大,他微瞇起眼,靜靜的打量著她柔美的五官,而她身上合身的洋裝,更能彰顯出她玲瓏有致的好身段。

  他灼熱的目光,讓她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明明她是很認真的在說明,他幹嘛這樣緊盯著她看啊?就算他再有意見,這事也是她說了算,他沒有反對的餘地。

  有些不自在的別開眼,她站了起身,決定不繼續和他大眼瞪小眼,省得她心悸的毛病越來越嚴重,手心甚至還因為緊張而冒汗呢!

  "我要先去收衣服了,你要不要先洗澡?"她打破僵持,開口問著他。

  她柔細的嗓音喚回他的神智,發現自己居然就這麼看著她發呆,姚練析難得俊臉微赧,從床上一躍而起,優雅的走到自己的行李袋旁,用著沒受傷的左手翻著裡頭的衣服。

  原本不想理會他,但見他動作遲緩,就連翻找東西都顯得有些吃力,內疚感油然而生,她索性走到他身旁,彎下身替他把裡頭的衣服全給拿出來。

  "你這樣要找到民國幾年啊?我有一格衣櫃是空的,你可以把你的衣服放到裡頭去,就不用這樣翻來翻去找半天。"她忍不住說道。

  "可是我行動不便。"他揮舞著受傷的右手。

  明白他的意思,她沈下臉,最後還不是要由她來放。

  算了!和一個傷患爭論似乎有些愚蠢。

  "好吧!這種小事就由我來為你代勞了,你快去洗澡準備睡覺吧!"她輕歎了口氣,隨手丟了一套衣服給他替換。

  看了看懷中她丟過來的衣服,他濃眉微挑,這衣服不太適合晚上睡覺吋穿吧?

  "你要我穿襯衫睡覺?"

  "啊?我拿襯衫給你嗎?"她手中捧著一堆衣物,分神的回應著他。

  "襯衫是我的外出服,晚上睡覺我不穿這個。"他將襯衫丟在床上。

  "要不然等我放好,你自己來找你要穿什麼吧!"她哪知道他晚上睡覺要穿什麼?再說她自己折騰了一天,全身骨頭早就跟她嚴重抗議了,她根本沒心力去應付他。

  "我手受傷,不能找。"他理所當然的看著她。

  "你還有左手。"把他的衣服全收進衣櫃裡後,她柳眉微挑,意有所指的說道。

  "我記得有人說要好好款待我的。"他揚起迷人的笑容,一雙桃花眼有意無意的對她放著電。

  心頭猛地一震,她難掩震驚的倒抽了口氣,看來她真是引狼入室,把自己逼到這種窘境來,而且她的心臟鐵定有毛病,光是今天就失控了好幾回。

  打死她也不想承認她的心律不整,和眼前這個男人有關,她懊惱的從他那堆衣服裡抽出一件白色棉質丁恤,連同毛巾一塊塞進他懷裡,然後推著他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第4章(2)

  "喂,你不要這麼推著我……"看她個頭嬌小,力氣卻不小啦!

  "都快十二點了,你快點洗一洗換我洗,我明天還要上班!"她嬌顏微赧,全怪他害她整個人都不對勁起來了,若再不把他推離她的視線範圍,她肯定會因心跳過快而死的。

  "上班?明天不是星期六嗎?"他狐疑的問道。

  "我假日還有兼差,你不知道錢難賺嗎?"哪像他那麼好命,皮夾裡的鈔票都是滿的。

  "你究竟是從事什麼工作?"瞧她每天忙得像顆陀螺似的,難怪一副嬌弱的模樣,他不免有些心疼。

  "平時在會汁師事務所上班,假日就到朋友開的餐廳幫忙啊!好啦,別再跟我鬼扯了,快去洗澡!"

  "沒差這幾分鐘吧?"他納悶的皺起眉,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浴室,他正想擡腳踏過門檻,卻因為她的推進,令他硬生生絆了個正著,步履不穩的往前跌去。

  季恩羽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在她面前跌了個五休投地,腦子裡頓時呈現一片空白,她記得她似乎看到他臉上痛苦的猙獰表情,還有那只被繃帶纏繞的右手,狠狠的敲上浴缸的慘狀……

  該死的!

  姚練析一臉慘白的瞪著眼前的罪魁禍首,之前他不過是隨口說說會二次受傷的事,豈料報應來得如此之快,居然讓他在同一大裡連續受傷,看著越漸腫大的右手腕,他索性閉上雙眼,假裝沒看到。

  看著躺在床上,一臉怨慧的姚練析,季恩羽有些心虛的低垂螓首,她真的不是有意害他受傷的啦!

  原本還想說他的傷勢應該會在幾日內痊癒,經過剛才的碰撞,傷勢肯定加重,這也代表,她當看護的日子也跟著加長。

  怨不得人,誰教她害人家二次受傷,他沒跟她討醫藥費及精神賠償就要偷笑了。

  "姚練析,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勇於認錯才是王道。

  沒有回應。

  季恩羽微擡起眸,看著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姚練析。該不會是痛暈過去了吧?還是氣到不想跟她說話?

  思及此,她有些懊惱的擰著眉,悄悄的湊近他,還伸出小手戳戳他結實的手臂。

  "沒事不要干擾我睡覺。"薄唇微啟,他雙眸依舊緊閉。

  "你……你在睡覺?"她還以為他在跟她嘔氣。

  聞言,他懶懶的睜開眼,看著她一臉歉疚的表情,原本鬱悶的心情,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晴空萬里。

  雖然右手腕傳來的疼痛令他眉心微攏,不過卻能換來她的關心,若不好好利用這個優勢,那他受傷豈不是變得沒有意義了!

  "你說呢?"他不答反問。

  雖然方纔的小插曲讓兩人折騰了許久,不過此時夜深人靜,牆上的時針指針指向一點的位置,她明白若她她再不就寢,明天肯定會爬不起來,可是他看起來顯然氣憤難平,如果放著不理他,不知道他會不會記恨在心裡。

  別人記不記恨對她而言根本沒差,只是他們還得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她可不想成天面對他的臭臉啊!

  再說他會受傷,她難辭其咎,於情於理,她是該略盡道義上的責任。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的手真的痛到受不了,我現在馬上帶你去醫院。"就算現在是三更半夜,她也願意載他上醫院。

  "沒那個必要。"他凝視著她憂心忡忡的表情,俊容上揚起一抹淺淺笑意。

  "可是我看你的手好像更腫了,你確定不去給醫生看嗎?"剛才的碰撞聲。再加上他當時猙獰的表情,她直覺的認定他的傷勢有惡化的跡象。

  "你要載我去?"他問道。

  "對啊,不然你要自己搭計程車去嗎?"地擰眉。

  就算他的手再痛,也不想讓她一個女孩子,三更半夜的載著他去就醫,那感覺就像他是專靠女人吃軟飯的傢夥,一有這層認知,強烈的男性自尊心開始作祟,他清了清喉嚨,直接拒絕她。

  "不用了,你那台小綿羊我坐不習慣。"

  聞言,季恩羽杏眸圓睜的狠瞪著他,彷彿他方才說了什麼十惡不赦的話,她記得剛才他好像也是靠她那台小綿羊去醫院就診的。

  "喂,你很瞧不起它喔!"她微咪著眼,不悅的說道。

  "我是就事論事。"不是他瞧不起它,而是那台破車真的可以換了。

  他雖然出身豪門,出門在外都有專車接送,但也不是沒騎過機車,學生時代,甚至也有過和三五好友騎著車四處玩樂的經驗,只是像她騎的那種只會噴出陣陣白煙的超級烏賊車,打死他也不可能再搭第二次。

  若不是因為想和她多相處,他寧可花錢搭計程車,也不願意讓她載。

  他的直言頓時令她一陣氣惱,她知道她那台車是舊了點,甚至是爛了點,不過那台車可是她努力存錢買來陪她南征北討的親密戰友耶!他怎麼可以嫌棄它?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它至少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剛才你可是搭著它到醫院去的。"她不忘提醒他。

  "沒辦法,我別無選擇。"他微微擰眉,彷彿他有多委屈一樣。

  原本滿懷的內疚感,因為他的一番話而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男人雖然長得帥,個性也算是不難相處,偏偏卻自負得可以,讓她氣得牙癢癢的。

  她一定是腦子有問題才會讓他住在她家啦!這下可好,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她無非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委屈你了。"她咬牙笑道,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一絲猙獰。

  看著她扭曲的表情,姚練析氣定神閒的朝她露出一抹笑容,絲毫沒有因為她的話中有話而感到收斂。

  "不礙事,我說過,我一向很隨遇而安的。"

  還真是隨遇而安啦!

  "時候也不早了,我記得你明天還要上班的,早點睡吧!晚安。"他拉起薄被往身上蓋,準備就寢。

  看著他泰然自若的霸佔她的床,她頓時感到一陣心酸,早知道他這麼高傲不可一世,她就不該自作主張的把床讓出來,一想到她得在那張沙發上渡過這段日子,她就不禁悲從中來。

  人果然是不能做壞事,她也不過是害他受傷,為何就落得這麼悲慘的下場?看他一臉舒適的進入夢鄉,她擰著眉,哀怨的抱起床上枕頭,準備到沙發上去,視線卻不期然的停駐在他臉上。

  她知道這男人長得很好看,只是未免也好看到天妒人怨了吧!瞧他這張臉皮簡直是完美到不可思議,究竟是怎樣的父母才能生出這麼好看的人啊?肯定也是俊男美女級的人物。

  尤其是那濃密捲翹的睫毛,說不定比她的還長呢!看他睡得這麼沈,如果拔下一根來量一量,他應該不會發現吧?

  在心裡反覆掙扎許久,最後還是耐不住性子,緩緩的伸出右手往他的眼睛探去,只要一根就好,讓她量一下長度就好……

  "你要做什麼?"那雙黑眸猛然一睜,嚇得她倒抽一口氣,右手停留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有……有蚊子!有蚊子!"她乾笑兩聲,隨口掰了個理由。

  "蚊子?"他儼然不信。

  當她囁手躡腳的接近他時,他早就發現了,只是默不作聲的看她想做什麼,沒想到她居然想偷襲他。

  他漆黑的眸光跳動著,似乎對她的說詞抱有存疑,季恩羽有些尷尬的收回手,清麗的面容上,儘是侷促的笑容。

  "我剛剛看到一隻蚊子停在你臉上,本來想替你揮走,沒想到你就醒了。"她若無其事的解釋著。

  "那,蚊子呢?"他面無表情的問。

  "飛走啦!好可惜喔!"她索性裝傻。

  她微噘著嘴,甜美俏皮的模樣,頓時讓他心蕩神弛,就算她此時只是穿著一套粉紅色的連身睡衣,一點也不性感,卻仍是強烈的吸引他的目光。

  還來不及抑制自己內心濃烈的情愫,仙的手早已一把扣住她的皓腕,將她用力拉向自己。

  季恩羽猝不及防的撲跌在他身上,正想開口發難吋,他的薄唇卻牢牢的覆在她唇上。

  一波強烈的電流,瞬間流竄至兩人的四肢百骸,熨燙了那顆早巳為對方跳動不已的心。

  她的甜美教他欲罷不能,舌尖輕巧的撬開她的貝齒,滑溜的探進她的檀口,品嚐著屬於她的芬芳甘甜,他的侵略,令她全身興起一股莫名的顫慄,除了感受到他的熱情之外,什麼也無法思考。

  正當她陷入意亂情迷之際,他倉促的結束了這個吻,濃灼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臉上,她星眸微睜,用著迷離的水眸望著他。

  "時間不早了,你也該睡了。"他鬆開她的手,彷彿沒發生任何事情般的開口。

  "啊?"她呆愣的張大嘴,完全反應不過來。

  "你明天不是要上班?早點睡吧!"他輕勾著唇,而後閉上雙眸,準備就寢。

  看著他雲淡風清的表情,季恩羽像是被雷劈到股的火速從床上爬起來,彷彿他是什麼毒蛇猛獸般的可怕,瞬間遠離他,一顆心仍是狂烈的跳動著。

  剛才肯定是撞邪了,否則他怎麼可能會吻她?最離譜的是,她居然對他的吻有感覺!

  一定是太累了,純粹是幻想、幻想!她將臉埋進枕頭裡,決定好好睡上一覺,等一覺醒來之後,就會發現什麼事業沒發生。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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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3-12-6 14:45:22

第5章(1)

  床頭的鬧鐘震天價響,讓好夢正甜的姚練析緊蹙著眉頭,雙眸卻始終不願意睜開,他翻了個身,拿起棉被蒙住頭,試圖阻撓那吵人的聲音繼續干擾他的睡眠,無奈噪音源依舊存在,逼得他不得不睜開眼,找尋那聲音的來源。

  "該死的!"他低咒了聲,大手一伸,將床頭的鬧鐘一把抓過,火大的按下上頭的開關。

  上頭的指針指著八,他朦朧的意識幽幽轉醒,看著睡在他正前方沙發上的罪魁禍首,此時正絲毫不受干擾的繼續夢周公,他俊眸微瞇,索性翻身下床,緩緩的靠近她。

  這女人不是昨天還嚷嚷著今天要早起嗎?結果卻睡得比準都還沈,反倒是吵醒了他這個座上賓,看著她沈睡的俏顏,那白皙粉嫩的肌膚,此時正無聲的誘惑著他,想起昨日那失控的吻,他目光一沈,神情複雜的凝視著她。

  他明白自己無法昧著良心去否認她對他的吸引力,但這種幾近失控的感覺,卻莫名的讓他惶恐,就算面對強敵,他也不曾有過這種感覺,更甭論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

  "喂!醒醒。"指尖輕觸著她光滑有彈性的臉頰,他低啞的輕喚著。

  "唔……"她嚶嚀了聲,眉頭皺了皺,而後不為所動的繼續沈睡。

  這麼好睡?他俊眉微挑,平時總是別人來叫他起床,他還不曾紆尊絳貴的叫人起床,這女人的面子還真大。

  摸著她軟嫩的臉頰,他忍不住想捏捏她,食指和姆指一使勁,引起一陣驚叫,寧靜的早晨,被一陣尖銳的女音給打破。

  "誰?是誰偷襲我?"季恩羽揮舞著雙手,雙眸微微睜開,渾沌的意識讓她有種置身現實與虛幻之間的錯覺。

  "小姐,日上三竿了,你要睡到幾時?"一張俊美無瑕的臉龐,不期然的出現在她眼"剛。

  那張熟悉的俊顏,嚇得她猛然清醒。

  這男人什麼時候跑到她床上來啊?難道他不知道偷襲一個柔弱女子是一件很缺德的事嗎?

  "你你你你你……怎麼可以趁人之危?"她擡起右手,伸出食指指著他的臉叫道。

  "趁人之危!你說我趁人之危?"他右眉微挑,高貴如他,怎麼可能做出她說的那種事。

  "不是嗎?我在睡覺,你怎麼可以爬到我的床上來?"凝視著他完美的俊顏,她心跳不自覺的加快。

  聽著她的指責,姚練析有些狐疑的看著她口中指的床——明明是一張雙人沙發,他不過是蹲在沙發旁,幾時有爬上她的"床"了?

  "你是睡昏頭了嗎?我什麼時候爬上你的床?"他一臉鄙夷的看著她。

  "還說沒有?你有不良記錄,我才不會相信你。"她壓根不相信他的鬼話。

  她的眼神,彷彿他是什麼變態色情狂一樣,拜託!有多少女人甘願拜倒他的西裝褲下,就只有這女人對他棄如蔽屣,他可不會隨便吻女人,若不是對她動心,他又怎麼會情不自禁?

  男性自尊心再度受創,他寒著臉,左手緩緩的拿起鬧鐘,湊到她眼前,過近的距離讓她看不真切,她瞇著眼,右手拉開他的手,取得適當的距離,這才看清楚上頭的指針。

  八點二十分?

  天啊!她不是八點要起床嗎?怎麼莫名其妙又晚了二十分鐘!今天早上她還得去打掃兼捕貨,若是太晚去,客人提早上門來就慘了!

  "你怎麼沒叫我?"她懊惱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我沒叫你?"她的指控,讓他登時傻眼。

  "你明明知道我要早起,你居然沒叫我起床!"她埋怨的瞪了他一眼,而後從沙發上跳起來,動作迅速的衝進浴室裡。

  他怎麼不知道他還身負叫她起床的重責大任?被她的鬧鐘給吵醒已經夠不爽的了,她居然還有臉指使他,未免太過分了吧!

  "季恩羽,我可沒義務叫你起床!"他不悅地開口,就見到季恩羽匆忙的從浴室裡衝出來,顯然已經盥洗完畢。

  "慘了慘了,九點以前不知道到不到得了?如果遲到,我會被扣薪水的。"她焦慮的打開衣櫃,順手抽了件粉紅色棉質上衣,外加一條洗得泛白的牛仔褲,再度匆忙的衝回浴室裡。

  看著她來去如風,顯然徹底的忘了他的存在,姚練析深吸一口氣,俊臉上早已罩上一層陰霾,胸中燃燒著一團怒火。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他再度發難,只見季恩羽再次火速的從浴室裡衝出來,身上已換上外出服。

  "我先走了,冰箱裡有些吃的,如果你餓了,就自己去微波一下,晚上見。"她回頭看了他一眼,而後毫不留戀的一把抄起放在桌上的包包,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門外沖。

  看著她一氣呵成的動作,他直覺的瞄了眼手中的鬧鐘,這女人居然只用了十分鐘的時間就把自己打理好出門,而這中間,她甚至連一句話都懶得回應他。

  該死的,這女人是在搞什麼飛機?他居然有種自己是棄夫的感覺,按理說,他應該要享受貴賓般的禮遇,怎麼樣都不該是這種情況。

  原本還想回頭再睡個回籠覺,偏偏瞌睡蟲早已被她的所作所為給氣跑了,倒是肚子傳來的飢餓感,讓他體會到自己餓了的事實。

  走到那台小冰箱前,他打開冰箱,看著裡頭空空如也,只有幾包微波食物,那女人居然要他吃這種垃圾食物!是誰說要好好款待他的?

  火很大,他凜著一張俊臉,儘管火冒三丈,仍是不疾不徐的到浴室盥洗完畢,換上一件乾淨的黑色襯衫,再搭上一條白色休閒褲,既然她不願信守承諾,他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看著她桌上留下的名片,他順手放進口袋裡,拿了支深褐色的墨鏡戴上,從容不迫的轉身離開狹小的套房。

  "恩羽,你怎麼那麼慢啊!"劉玉芬忍不住皺著眉頭。

  "唉,昨天臨時出了點狀況啦!對不起!"她雙手合十,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一見到她露出那種楚楚可憐的表情,劉玉芬也罵不下去,平時在事務所上班就夠累了,偏偏她說要趁年輕多賺一點錢,硬要把自己搞得那麼累,也不想想她山是個嬌弱的女孩子啊!

  "算了,就饒你一次,下回不可再犯。"

  "玉芬,太感謝你了,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她眉開眼笑的說。

  "恩羽,如果你真的受不了,大可跟我說一聲,不要把自己搞得那麼累。"她再這樣拼下去,身體可是會吃不消的。

  "放心啦!最近事務所的工作是忙了一點,不過,等到旺季結束,找就會閒到發慌了。"她唇角微揚,動作迅速的走進櫃檯裡開始工作。

  劉玉芬輕歎了口氣,自從她和男友合廾了這間餐廳之後,季恩羽總是義不容辭的前來幫忙,等到餐廳的營運上了軌道,季恩羽才肯收下她支付的薪資,結果卻演變成現在的局面。

  她是心疼她,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偏偏季恩羽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就算再累,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早該知道她獨立堅強的個性,和她多說山沒用。

  "對了,昨天的演奏會,你那票同事有去聽嗎?"劉玉芬隨口找了個話題。

  "有啊!昨天難得公司沒人加班,大家全跑去聽音樂會了。"也只有這種時候,大家跑得特別快。

  "不過,我記得門票不是早就銷售一空了,你同事怎麼會有票?"她記得天音樂團的票,早在兩個星期前就賣光了。

  "嗯,我朋友手上有多的票,所以就分了幾張給她們。"

  "哇塞!你什麼朋友啊?怎麼會有天音的票?"這可真稀奇。

  看著劉玉芬饒富興味的表情,她乾笑兩聲,這個她也不知該從何說起,倒不如保持沈默。

  "那你昨天也有去聽嗎?"聽說那可是場值回票價的演奏會呢!

  "有,不過我睡著了。"

  沒辦法!誰教她對古典樂沒興趣,所以她昨天幾乎是從開始就一路睡到結束,台上在演奏什麼她完全不清楚。

  劉玉芬先是詫異的瞪大眼,而後忍不住放聲大笑,她差點忘了季恩羽是個大音癡,光是她去聽演奏會就足以令人大吃一驚,會睡著一點也不意外。

  看著好友笑不可抑的樣子,她聳聳肩,要笑就笑吧!畢竟對一個音癡來說,DO和RB的音調基本上是沒有分別的,更別指望她會說出什麼精闢的見解來。

  此時玻璃門一開,走進一名男子,頎長的身材不過是隨意穿了件黑襯衫和白長褲,居然意外的搶眼,縱使他的臉上戴了副深褐色的墨鏡,卻也無法遮掩他俊美的五官。

  季恩羽擡眸看了對方一眼,不以為然的走到他面前,漾起甜美的笑容,有禮的招呼著。

  "先生您好,請問一位嗎?"

  姚練析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敢情她沒認出他來!一有這層認知,他好不容易才平息的怒火,漸漸凝聚起來,這女人分明是存心生來克他的!

  相較於姚練析內心的波濤洶湧,季恩羽反倒顯得氣定神閒,她手中拿著一本Menu,身上穿著白襯衫和黑窄裙,多了分沈靜的特質。

  "你有看見其他人嗎?"他濃眉微挑,口氣不佳的說道。

第5章(2)

  奧客!她很直覺的在心裡下了個註解。

  做服務業這麼久,見識過形形色色的客人,但像眼前外表看來人模人樣,脾氣卻不怎麼好的客人,似乎是奧客之最,畢竟之前的奧客,並不會在一開始就拿喬。

  "一個人是嗎?請跟我來。"她揚唇,若無其事的轉身帶位,壓根不理會他有沒有跟上。

  她目中無人的舉動,再次激怒了他,就算她沒認出他來,再怎麼說他也是客人,而她的服務態度,根本就不合格!

  "有沒有人說你的態度不怎麼好?"他忍不住開口。

  聞言,她頓時停下步伐,轉身面對著他,眼前的男人足足高她一個頭,那渾然天成的氣勢,讓她頓時感到有些壓迫,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大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後,她才感到自在。

  "先生,我覺得我的態度並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她的態度的確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但他就是認為她的態度不好!至少她也該認出他是誰,而不是把他當成陌生人!

  從未有過如此激烈的反應,他懊惱的擰著眉,良好的修養讓他一向注重禮儀,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女人面前屢次破功,這簡直是前所未聞。

  "季恩羽,你沒忘了你的承諾吧?"他薄唇輕揚,語氣輕柔的說道。

  "承諾?什麼承諾?"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這位客人不但難搞,腦子還有點不正常,重點是,他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看她一臉茫然,姚練析明白她絕對不是故意在耍他,而是她真的沒認出他來!他索性一把摘下臉上的墨鏡,露出他那張帥到無人能敵的完美臉龐。

  "是你!你怎麼來了?"一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季恩羽瞠目結舌的看著他。

  "很顯然你忘了你的承諾。"他冷哼了聲,二話不說的拉開椅子坐丁下來。

  "我哪有?我不是要你乖乖待在家裡等我回去?"她也是要混飯吃的,哪能二十四小時任由他差遣啊?

  "你以為這樣就能打發我?那些垃圾食物,你忍心讓我吃下肚?"他一臉不悅地瞪著她。

  垃圾食物?

  那些可是她特地從大賣場買回來的耶!一個人煮飯太麻煩,她每次去大賣場總會多採買一些微波食物,方便她可以隨時填飽肚子,而他不領情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嫌棄她的食物!

  有錢人也不是這樣的吧?如果他真的住不慣,怎麼不跟席娜他們滾回英國去啊?只會在這裡找她麻煩。

  "姚先生,如果你有意見,你大可不要吃,甚至是滾回你家去。"

  "我受傷了。"他淡然開口。

  "所以呢?"她當然知道他受傷。

  "昨天又因為你的粗心,害我二次受傷,你難道不該好好的照顧我?"他神色複雜的指控道。

  瞧他一臉憤慨,彷彿她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季恩羽柳眉微蹙,這男人未免太得寸進尺了,虧她還以為他是個彬彬有禮的君子,沒想到居然也是個無賴!

  "喂,你不要太過分喔!昨天你可是佔了我不少便宜。"她火大的瞪著他。

  "不過是區區一個吻,何必這麼大驚小怪呢?"在英國接吻可是基本禮儀呢!

  區區一個吻?

  那可是她最寶貴的初吻耶!想她一向對男人敬而遠之,讓他給吃了豆腐還不認份,未免太過惡劣。

  她將手中的Menu用力放在桌上,製造出的巨大聲響,引來其他人的側目,不過她可顧不得這麼多,一股腦的炮火全開。

  "什麼叫做屈屈一個吻?那可是本姑娘的寶貴初吻,是要獻給我未來老公的,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慷慨激昂的言論令他訝然,瞧她白皙的小臉上佈滿紅潮,粉嫩的模樣讓他感到一陣怦然,尤其當她說出那是她的初吻時,心中的狂喜,瞬間淹沒了他。

  唇角掛著滿足的笑容,他一手拿起桌上的Menu,無比認真的翻閱著,完全不理會她方纔的咆哮。

  "原來恩羽到現在還沒接過吻喔?"古仲達從廚房裡走出來,看著正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好奇的問著始終站在一旁看戲的女友。

  "應該是沒有吧!不過我敢確定,現在有了。"劉玉芬笑得一臉曖昧。

  兩人的竊竊私語,令季恩羽感到一陣難堪,她剛才太過激動,結果自己居然爆自己的料,看著眼前一派怡然自得的姚練析,她深吸了一口氣,怒不可遏的伸手指著他的臉。

  "你這傢夥究竟來做什麼的?"存心來鬧事的嗎?

  "來餐廳自然是吃飯的。"他淡然一笑,逕自看著手中的Menu。

  "我們這裡不歡迎你,麻煩你到別家吃。"就算她欠他一份人情,但這口氣怎麼吞也吞不下。

  "沒想到貴餐廳是這樣對待客人的!"他輕歎了口氣,俊臉上有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她非常肯定,他絕對是來報復的!只因為她沒有好好照料他的三餐,才讓他有恃無恐的跑來鬧事,她大可以拍桌怒罵,甚至是像河東獅吼般的轟他出去,偏偏這裡的老闆不是她,害她只能有苦往肚裡吞。

  不想再讓自己成為眾人的注目焦點,她俯下身,一張俏顏上有著明顯的怒意,那雙盈盈水眸中,閃動著璀璨的光芒。

  "你是存心來找我麻煩嗎?"她壓低嗓音,在他耳畔低喃。

  感覺到她的呼吸輕吐在他耳畔,一股熱流瞬間扶搖而上,激發起他平息的慾望,下腹部明顯的騷動,令他黑眸微幽,只是靜靜的凝視著她弧度優美的唇,有種想將她擁進懷中狂吻的慾望。

  見他靜默不語,只是用著灼熱的目光直視著她,那毫不保留的情慾,赤裸裸的呈現在她眼前,就連她這個情場新手都能感受得到,雙頰驀地一紅,她直覺的想遠離他,卻讓他一把給扯住。

  "我只是來行使我的權利。"他意有所指的說。

  行使什麼權利?看著他俊美的臉龐上,緩緩揚起一抹笑容,那瀟灑迷人又顛倒眾生的笑容,就連季恩羽也不禁看傻了,若不是他緊扣著她的手腕力道弄疼了她,她鐵定會這麼繼續呆愣下去。

  正了正心神,她橫眉豎目的用力想甩開他的手,偏偏他的力氣還不是普通的大,教她怎麼都掙脫不開。

  "喂!做人不要太過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咬牙切齒的警告著。

  姚練析莞爾一笑,不知為何,光看她臉上豐富的表情就讓他感到一陣滿足,看來這女人對他的影響力,還真不是普通的大。

  "我餓了,你要負責餵飽我。"他懶懶的丟了一句。

  "我不是說過冰箱裡頭有東西吃嗎?"專程來找她"哭餓"也不是這樣的吧?

  "我不吃垃圾。"他也是有他的堅持的。

  左一句垃圾,右一句垃圾,很好,他成功的挑起她的怒氣了!右手忍不住用力拽著他的衣領,季恩羽瞇起眼,一臉凶狠的瞪著他。

  "如果你真的那麼委屈,我建議你可以快點離開這裡,然後去找你所渭的美食祭你的五臟廟。"

  她猛然湊近的身子,隱約飄來一陣馨香,那是她身上特有的花果香味,應該是衣物香氛精的味道吧?

  "美食,不就在這嗎?"他高深莫測的看了她一眼,趁其不備,一把將她攬入懷裡。

  沒料到他會當眾佔她便宜,季恩羽大驚失色的想從他懷中掙脫,她猛一擡眸,隨即撞進他那雙深邃不見底的黑眸中,那異常炙熱燦亮的眸光,讓她一時忘了掙扎,只能傻愣愣的盯著他,沈溺在那兩道漆黑的幽潭裡。

  擁著她軟馥的身子,他俯下身,輕易的擄掠她的芳唇,兩人彷彿乾柴碰上烈火,原本劍拔弩張的情勢,霎時急轉直下,季恩羽詫異的瞪大眼,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這男人已經是第二次偷襲她了!

  不過他的味道好好聞,不像她認識的那些男人,全身都充滿著煙草味及汗臭味,他身上有種乾淨舒爽的氣味,就像他給人的感覺一樣,是那麼優雅清爽,除了脾氣傲了一點,個性古怪了一點……

  原本的淺嘗即上上,不知不覺蔓延成森林大火,姚練析吮吻著她美好的唇形,舌尖劃過她緊閉的唇瓣,引來她的輕顫,讓他輕易的攻城掠地,挑弄著她的粉舌,激起那一波波的熱情。

  正當兩人吻得難分難捨之際,一旁的劉玉芬實在是看不下去,雖然棒打鴛鴦是有那麼點不道德,可是這裡畢竟是公開場合,她還得做生意啊!

  "咳,很抱歉打擾你們,我說恩羽啊!如果你和你男友要親熱的話,麻煩回家再繼續好嗎?我還得做生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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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3-12-6 14:46:27

第6章(1)

  "我肚子餓了。"男人的聲音緩緩升起。

  "桌上有麵包。"女人懶懶的回應。

  "我不想吃麵包。"男人的語氣有些嫌惡。

  "不吃拉倒。"女人不悅的回道。

  "我想吃你煮的飯。"男人莞爾笑道。

  "你作夢比較快。"女人再次駁回他的願望。

  難得的假曰,原本應該是個值得期待的好時光,季恩羽平時都會去租個DVD回家耗上一整天,或足在家裡打一整天的電動,甚至是無聊做做點心,總而言之,絕對不是在這裡當個女傭。

  自從上回姚練析毫無預警的出現在她工作的場合之後,劉玉芬頻頻逼問著她有關姚練析的一切,因為那一吻,她直接被冠上了"姚練析女朋友"的頭銜,天知道這一切純屬意外。

  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她只能撫額低歎,平時遇到流氓還好解決,付諸武力就清潔溜溜,只是面對這個俊美的雅痞,她壓根就下不了手,甚至還有心跳破表的疑慮。

  "恩羽,我想吃你做的飯。"姚練析如鬼魅般的飄到她身邊。

  "我不會煮飯。"看著他倏地貼近的俊顏,她俏臉染上一層紅暈,故作鎮定的睇著他。

  "唉!我就知道,你一點也不想遵守承諾。"他重歎了口氣,俊眸有意無意的留意著她的表情。

  果然,她梆眉微蹙,一臉心虛,明白她的脾氣倔仿,禁不起旁人激,只要他善加利用,還怕不能擄獲佳人芳心嗎?

  "我哪有不遵守承諾了?"又沒止他餓著凍著。

  "說要讓我過過當太上皇的日子,可是這兩個星期以來,我覺得我都是在過流浪漢的生活。"他萬般無奈的加重語氣。

  越聽越心虛,季恩羽的頭只差沒掉到地上去了,全怪她當時逞一時口舌之快,回頭掃了他一眼,看著他黑眸閃過一抹精光,她明白這男人根本是故意的。

  偏偏她沒籌碼和他拼!誰教當初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為他作牛作馬的,就算他要怎麼指使她,她也不能有怨言。

  "姚大少爺,請問您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她牽起一抹笑容,至少沒讓他露宿街頭就很好了。

  "統統都不滿意。"他一臉嚴肅的說。

  聞言,她皺起眉,一臉猙獰的看著他,不過是給他三分顏色,他倒是開起染房來了,一把抓起桌上的麵包,她毫不客氣的將麵包塞進他懷裡。

  "做人不要太過分,要吃不吃隨你!"

  "你的脾氣似乎越來越差了。"他看著懷中的麵包,俊眉微挑。

  "是你一直在激怒我。"原本她也是個好脾氣的人,是他頻頻挑起她的怒火的!

  "我只是在行使我的權利而已,如果你真的想毀約,我也不是那麼難以溝通的人……"他意味深長的歎了一口氣。

  她大可以打蛇隨棍上,把這尊大神給送出去,從此落得輕鬆,但他那一臉哀怨的模樣,莫名的挑起了她的惻隱之心,內心陷入天人交戰,她時而皺眉,時而抿唇,遲遲下不了決定。

  看著她臉上豐富的表情,他暗自在心裡竊笑,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緩緩站起身,故意揮舞著受傷的右手,往衣櫃的方向走去。

  "你要做什麼?"她狐疑的問道。

  "既然我讓你這麼為難,我還是早點離開好了。"他神情複雜的轉頭看了她一眼。

  明知道他這捂叫做欲擒故縱,只要她狠下心別理他,他自然會沒戲可唱,屆時說不定她就可以擺脫他,也用不著時常處於爆走狀態,可是她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

  她忙不叠的跑到他身旁,小臉上堆著甜美的笑容,雙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不讓他有機會整理行囊。

  "姚練析,你別這樣,我一點都不覺得為難啊!"

  "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不受歡迎,也不想死皮賴臉的硬是要待下來。"他刻意加重語氣,就是要挑起她的同情心。

  一向吃軟不吃硬的季恩羽,光是看著他略顯落寞的表情,心頭就微微抽緊,就算這傢夥總是讓她氣得牙癢癢的,但畢竟是她弄傷了他的手,怎麼說都是她理虧。

  "哎呀!我只是開玩笑的。你這麼認真做什麼?而且醫生不是說了,你的手至少還要兩個星期才會痊癒,這段時間你就好好的待在家裡休養。"她急忙安撫他。

  她果然中計了。

  他的視線緩緩的凝聚在她臉上,只見那張俏麗的容顏,雙頰透出瑰麗的色澤,紅嫩可口的讓他想一口吃了她。

  "但是你卻不願意煮飯給我吃。"他開始抱怨。

  "你為什麼非得吃我親手煮的飯啊?"怪了,她煮的東西又比不上專業廚師,他這麼執著是為什麼?

  "因為,我就是想吃你親手煮的東西。"他薄唇輕揚,朝她露出一記誠懇的笑容。

  俊男的笑容魅力果然無遠拂屆,看得她心頭一陣小鹿亂撞,心臟又開始不聽始喚的胡亂跳動著,這男人知不知道他會害得她心臟衰竭啊?沒事別這樣對她亂笑好嗎?

  "我煮的東西很難吃。"她隨口掰了一個理由。

  "無妨,我不介意。"他笑臉迎人的說。

  "你確定?"她左眉一挑,狐疑的問道。

  "很篤定。"他頜首。

  "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我只好發揮我的本事,親自下廚來祭你的五臟廟了。"

  她深吸一口氣,一副要趕赴戰場的表情。

  "看你這麼努力的份上,我就給你一點獎勵好了。"他莞爾一笑,目光炯炯的望著她。

  "獎勵?什麼獎勵?"看著他越湊越近的俊臉,她怔愣的仰頭看著他,神情有些恍惚。

  "獎勵,就是這個。"他冷不防的一手攬住她的腰,用力吻上她透著粉嫩光澤的菱唇。

  他居然吻她!

  而且是第三次吻她!

  這男人簡直是太"吃人夠夠"了,平時她只是對他客氣,可不代表她可以忍受他對她三不五時的偷襲,這口怨氣怎麼樣都得討回來。

  "姚練析,你放開我……"她到口的怒罵話語,全部化為一聲曖昧的低吟。

  "我不想。"他美眸半瞇,一臉流連忘返的表情,彷彿她是什麼珍饉百味一樣,那赤裸裸的慾望,讓她心頭一悸。

  說不出內心的悸動代表什麼含意,她只知道,若是任由他繼續吃她豆腐,待會兒若是發生什麼大事,到時她可就欲哭無淚了,雙手輕抵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她有絲訝然,沒想到他的身子骨不若他外表來得瘦弱。

  "你居然有胸肌!"她家是發現新大陸般的驚呼。

  原本營造出來的暖味氛圍,全讓她這一句話給打破了,姚練析寒著一張臉,悶不吭聲的看著懷中的小女人在他胸前東摸西摸的。

  "很意外嗎?"她的表情,分明是瞧不起他!

  "我還以為你應該是溫文儒雅,弱不禁風那一型的,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有料啊?"

  哇,這簡直是太神奇了!

  "………"她這是什麼歪理?

  "還挺結實的呢!"她忍不住又多摸了好幾下。

  她的小手在他胸前肆虐著,不但引發他的怒火,甚至是挑起他下腹間的那把熊熊慾火,尤其她纖細的身子還緊靠在他懷裡,那誘人的女性馨香,都有意無意的挑戰他的理智。

  他眸光中跳動著一簇火苗,理智和慾望只在一線之間,只要這小妮子再越雷池一步,他難保自己不會餓虎撲羊。

  季恩羽一點也沒察覺到他的掙扎,她改摸為戳,用手指戳著他結實的胸肌,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傳聞中的六塊腹肌,小手一路往下戳,她一心只想測試他的肌肉有多結實,全然忘了她這樣的舉動有多折磨人。

  再也忍受不了她在他身上拚命點火,他俊眸微幽,一把抓住她作亂的小手,季恩羽詫異的擡眸,對上他過於灼熱的目光。

  "你是在暗示我嗎?"他低啞的嗓音,聽來格外誘人。

  她再怎麼沒常識,也明白他那種眼神代表什麼意思,相較於前兩回,他這回的眼神更加露骨,活像她是什麼美味可口的食物,而他就是等著大快朵頤的饕客。

  "我沒有!我……我只是純粹好奇。"她連忙搖頭,一張臉紅得跟蘋果似的。

  她難得羞怯的嬌俏模樣,看得他呼吸一窒,胯間男性慾望迅速腫脹,他再也壓抑不住對她的渴望,他俯下身,大掌緊壓著她的後腦勺,牢牢的封緘住她的唇。

  他猛烈的攻勢,吻得她大腦瞬間停擺,他熱燙的唇舌有如一團火球般的攻陷她的心,屬於曖昧的呻吟聲,從她口中溢出,她只能被動的承受他們熱情,全身因興奮而顫抖著。

  他的舌靈巧的探進她的檀口,挑動著她的情慾,刺激著她的感官,全然陌生的情緒,讓她只能用力緊揪著他的衣襟,全身酥軟的癱在他身上。

  她生澀的反應,讓他稍稍停止攻勢,雙唇分離,濃濁的喘息聲在靜謐的室內裡格外清晰,季恩羽雙頰緋紅,一雙水眸中還有著未褪的情潮,她紅嫩的唇辦略微紅腫,讓他忍不住低頭輕啄著。

  "不要隨便勾引男人。"他低喃。

  "我哪有勾引你?"是他勾引她的好嗎!

  "剛才在我身上胡亂磨蹭的人不就是你嗎?"挑動他慾火的人,是她。

第6章(2)

  驀地,她杏眸圓睜,剛才她的確是在他身上戳了幾下,但她哪有對他磨蹭啊?是他自己滿腦子黃色思想,還牽拖到她這邊來,分明是胡亂栽贓。

  雖然她承認她剛才也很沈醉其中,若不是他及時中止,只怕兩人真的會滾到床上去了。

  和一個極品俊男共處一室,她真怕哪天會把持不住,和他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問題就大條啦!

  為了避免兩人繼續擦槍走火,她顧不得還有些虛軟的身子,狼狽的逃離他的懷抱。

  "我……我去煮飯!"她羞窘的往廚房走去,一顆心仍是不聽使喚的跳動著。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落荒而逃,他唇角微揚,唇上似乎還殘留著屬於她的清新香氣,他幾乎可以斷定,這妮子對他絕對有好感。

  季恩羽從冰箱裡翻出先前買來囤積的冷凍水餃,動作迅速的將水放入鍋裡,而後開火煮沸,臉頰的紅暈未褪,剛才她還不知恥的回應他的吻,甚至還癱在他懷中,那畫面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味。

  他該不會認為她是很好上手的女人吧?雖然她對他有那麼點心動,但不代表他就可以對她胡作非為喔!儘管他的吻是那麼令她沈醉,如果可以,她甚至還想再試一次……

  腦中荒謬的想法令她微怔,手中的冷凍水餃就這麼掉進煮沸的熱水裡,水花濺起,飛濺到她的手上,惹得她驚呼連連。

  一聽到她的尖叫聲,姚練析心一擰,三步並做兩步的衝到她身邊,看著她右手背上一片鮮紅,他二話不說的扭開水龍頭,將她的手置放在水龍頭下,冷卻著她手背上的熱度。

  "煮個水餃也用不著連手都一塊煮了吧?"他眉心微攏,一臉嚴肅的看著她。

  "我只是一時手滑。"她死也不會承認她是因為在"肖想"他的吻,才會分神被濺起的熱水燙到。

  "瞧你這麼笨手笨腳的,我真擔心你煮好一頓飯後,連命都沒了。"不過是煮個水餃,她也能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若是真讓她變出一桌滿漢全席來,大概也要送醫院了。

  "哪有那麼誇張啊!我只是手滑。"被幾滴熱水給濺到,根本死不了人的!

  "狡辯。"他不置可否的睇了她一眼。

  他睥睨的神情,活像她是個三歲娃兒一樣,連基本的生活技能都有問題,他怎麼不想想剛才在那裡喊肚子餓的入是誰啊?若不是他,她也不會被燙到。

  她惱羞成怒的用力抽回被他鉗制住的手。而後傾手將水龍頭給關上,看著手背微微泛紅,她甩甩手,感覺似乎沒那麼痛了。

  "好啦!我沒事了。你乖乖去坐著看電視,等一下就有得吃了。"他待在這裡只會讓她感到一陣彆扭。

  "不,我在這裡陪你。"

  聞言,她身子一僵,難以置信的轉頭看著他,彷彿他剛才說了什麼令人震驚萬分的話來。

  "你要在這裡陪我?"不要吧!她怕她下一回不是被幾滴熱水燙到,而是整隻手都放到鍋子裡。

  "至少有我看著,你還能留著一條小命,不用太感謝我。"他一副施恩不望報的表情。

  "你待在這裡只會讓我更不自在啦!"她惱怒的推著他。

  "有什麼好不自在的?反正你一向沒把我放在眼裡。"他不為所動的站在原地。

  她怎麼能說只要他待在她身邊,就會讓她回想起那一幕幕令人臉紅心跳的親熱畫面,而他還敢大言不慚的說出這種話,偏偏他那副目中無人的表情,讓她又愛又氣。

  猛地,她停下手中的動作,被自己方才一閃而逝的想法給震撼住了。

  等等,難不成她真的在不知不覺問,喜歡上這個目中無人的男人了?她承認自己會因為他而感到心律不整外加大腦瞬間當機,甚至還會因為他剛才貼心的舉動而感動不已。這些症狀,就是喜歡上一個人的反應嗎?

  像是被這個想法給震懾住,季恩羽手中緊握著冷凍水餃,任由鍋中的熱水繼續沸騰著,姚練析看著她發愣的模樣,眉心一攏,一把接過她手中的水餃,動作輕巧的將水餃放進鍋中。

  "不過是煮個水餃,有這麼困擾嗎?"他沒好氣的抱怨。

  他惡聲惡氣的嘴臉,此時在她眼中看來,一樣是那麼英俊迷人,她甚至可以看出他眼中透露出的關懷之情,驀地,她的心跳瞬間狂飆,若以時速來換算,大概可以破百了。

  "我……我自己來就好。"她別開視線,試圖穩住自己已然失控的心。

  "算了,你出去吧!我來煮。"不過是煮個水餃,一點也難不倒他。

  "你要煮?"她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怎麼,瞧不起我?"她的表情,活像他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連一點生活技能也沒有。

  "沒有。"看他一臉陰霾,她忙不叠的搖頭否認。

  事實上,她還真以為他是個"君子遠庖廚"型的男人呢!雖然煮水餃不需要什麼技巧,不過至少他還願意親自下海,由此可知,他也不若他表現出來的那麼高傲嘛!

  瞧他動作俐落的將煮熟的水餃撈進盤子裡,顆顆飽滿完整,連一丁點破損也沒有,她忍不住讚歎。

  "哇!你的功夫不錯嘛,至少都沒破!"

  她的稱讚,沒讓他心情大好,反倒讓他心情惡劣到了極點,這女人根本是打從心底看扁了他!

  鬱悶的冷哼了聲,他不發一語的將水餃端到外頭的桌子上,季恩羽則是迅速的將醬料調配好,順便拿了兩雙筷子走向他。

  "冰箱裡只有水餃,只好麻煩你將就一下。"她知道這簡單的食物,距離他的標準還有好長一段。

  "我不該對你寄予厚望,連水餃都可以煮成這樣,若是真讓你煮出一頓像樣的飯菜來,我怕我還得去醫院看你。"他逕自接過她手中的筷子,準備大快朵頤。

  "喂。你什麼意思?"一天到晚詛咒她去醫院,這男人是怎樣?

  "意思就是,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著想,也為了我的權益著想,以後還是請你離廚房遠一點。"省得他還得分心擔憂她。

  怎麼會有這種人啊?虧她才剛確認自己的心意,這男人卻一再的打碎她的一顆純情少女心,她早該知道,姚練析根本就不會看上她,對他來說,她只不過是無聊打發時間用的一個路人甲。

  思及此,心裡一陣委屈湧上,眼眶難得感到一陣溫熱,她低垂螓首,不想讓他察覺到她的異樣。

  沒聽到她的辯解,姚練析有些納悶,平時這妮子總會和他唇槍舌戰一番,就算最後總是他取得最後勝利,但她也是不遑多讓,總會讓他氣得牙癢癢的,但像今天這樣悶不吭聲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幹嘛不說話?"

  她扁著嘴,視線早已模糊,她想回嘴,想擦腰痛罵他一頓,要他不要自視甚高,自以為是,還隨意賣弄男色,她的一顆心也不會淪陷,可是她說不出口,她怕她只要一出聲,那代表懦弱的淚水就會奪眶而出。

  "季恩羽,說話。"受不了她的沈默。他難得心浮氣躁的使用命令句。

  他高傲的語氣,讓她再也忍受不了,擡頭迎上他惱怒的表情,那兩串晶瑩的淚珠,就這麼順勢滾落她的臉頰,滴落在地面上,也滴進他心房的最深處。

  "你以為你是誰啊?煮東西給你吃就很好了,還嫌東嫌西的,你以為我真的那麼喜歡照顧你嗎?一點也不懂得客氣,我告訴你,我受夠你了,就讓我毀約變小狗好了,我不想再繼續忍受你的冷嘲熱諷!"她一股腦兒的說出她此刻的心聲。

  看著她歇斯底里的舉動,姚練析只能怔忡的望著她,一向意氣風發的俊臉,此時也滿是錯愕,他並沒有惡意攻擊她,他只是——在意她!

  "抱歉,我現在心情很亂,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一下。"她深吸一口氣,順手抓了桌上的鑰匙,準備出門。

  她故作堅強的模樣,讓他心頭一陣揪痛,那張一向有活力的燦爛笑容,此時盈滿了脆弱,原來他的存在,竟是帶給她這樣的感受。

  該死的,他對她做了什麼?平時他對外人總是生疏有禮,就算對其他女性,也不會如此口不擇言,唯獨面對她,他才能毫不保留的對她流露出自己的另一面,卻沒想到他會因此而傷了她。

  他反應極快的抓住她的手臂,季恩羽毫無防備的任由他用力一拉,就這麼撞進他的懷裡,鼻樑碰撞到他結實的胸膛,她悶哼了聲,屬於他身上清新的男人味,有如鬼魅般的沁入她的鼻間,縈繞著她的心。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出那些話的,我只是……"他雙臂一緊,不讓她逃離他的懷抱。

  "只是認為我是個可以拿來打發無聊的人吧?"她冷然一笑,右腳用力踩上他的腳背。

  突如其來的痛楚,讓他眉頭一皺,他早該猜到這女人不好對付,否則她不可能單槍匹馬的和之前那名扒手正面衝突。

  強忍著腳上的劇痛,他捧住她小巧的臉頰,狹長的黑眸裡,佈滿著明顯的慾望。

  "我只是在乎你。"語落,他低頭攫住她誘人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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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3-12-6 14:48:29

第7章(1)

  她要融化了。

  不同於先前的點到為止,姚練析的吻不但狂猛激烈,甚至還蘊藏著某種她無法言喻的意味,他的大掌恣意的在她身上撫摸著,引來她的輕顫,她張口欲言,卻讓他有機可乘,靈巧的舌尖長驅直入,勾繞著她同樣渴望的心。

  燎原的慾火,徹底焚燒他們的理智,姚練析不再隱忍對她的渴望,大手從她T恤的下擺鑽進,順著她纖細的腰身,一路直探而上,他的手掌所到之處,讓她只覺得一陣熱燙,差點任那熱度給融蝕。

  剛才他的話,讓她的心充滿著震撼,他說他在乎她,他說他在乎她!心裡的雀躍之情,瞬間彌平了她剛才的鬱悶之火,任由他在她身上點燃熊熊慾火,隨著他一起墜落在這幸福的艷火之中。

  他解開她礙事的內衣,大掌直接覆上她小巧飽滿的渾圓,搓揉著她敏感挺立的蓓蕾。

  一陣突如其來的快感,讓她忍俊不住呻吟出聲,身子微微弓起,全身虛軟的癱在他懷中。

  "思羽……我想要你……"他低啞開口,黑眸中跳動著熊熊慾火。

  "我……"他赤裸裸的慾望,反倒教她措手不及,一張俏顏,此時添滿了一層醉人的紅暈。

  她的欲拒還迎,讓他胯間的火熱慾望腫脹得難受,他從沒這麼強烈的想要一個人,先前他可以用著絕佳的自制力隱忍下來,但如今他再也不想壓抑自己,他迫切的想要她!

  一手脫去她的上衣,她姣好的女性胴體讓他深吸一口氣,以幾近膜拜的目光打量她纖纖合度的體態。

  他極具侵略性的目光,讓季恩羽感到一陣窘迫,雙手不由自主的環住裸露的胸。

  天啊!她從來沒在男人面前裸露過,雖然她自認為身材還算不錯,可是她的臀部很大,若是讓他看到,肯定會"性致大減",到時她會丟臉丟到死的!

  "姚練析,先停下來!"她輕喝了聲,想阻止他的進攻。

  "為什麼?"他擰著眉,顯然不願意就此打住。

  "你先冷靜一下……"她乾笑兩聲,總不能說是因為她怕自己的缺點讓他給看到吧?

  "我不想再等了。"他黑眸微黯,一把抓住她。

  她白皙的肌膚,有如絲綢般的光滑柔細,教他愛不釋手,他湊近她,朝她的耳畔吹著氣,她全身一震,小腹微微緊縮著,雙手不由自主的摟住他精瘦的腰桿。

  "恩羽,相信我好嗎?"他啃咬著她小巧的耳珠,滿意的聽著她的嬌吟。

  "嗯……"此時的她,早已意亂情迷,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沒有反駁的能力。

  "很好……"猛地,他捧住她圓挺的俏臀,用他早已蓄勢待發的男性,緩緩的磨蹭著她。

  一股熱流從她的私處汩汩流出,她微瞇起眼,一手輕撫著他的唇,而後猝不及防的一把拉低他的頭,吻上他性感的薄唇。

  …………

  "恩羽,你該起床了。"一陣叫喚,令她眉頭微蹙。

  "唔……"不要,她好累,好想繼續睡。

  "別睡了,快起來。"對方不死心釣繼續吵著她。

  "不要吵……"她咕噥了聲,翻身繼續睡。

  "你睡得夠久了,再睡下去,當心你晚上睡不著。"惱人的噪音鍥而不捨的繼續在她耳畔嗡嗡叫。

  她生平最憎恨人家在她睡覺的時候狂吵她,再說她今天休假,要睡上一整天也是她的自由,哪個白目人居然不怕死的敢來擾她清夢?簡直是不想活了!

  "吵什麼吵?本姑娘要睡到幾時關你屁事啊!"一拳揮去,感覺擊中了什麼東西,她這才清醒過來。

  "天殺的!"一陣低吼聲傳了開來。

  姚練析一臉猙獰的捂著被狠揍一拳的左眼,他知道這女人的爆發力十足,但當他親自體會到時。仍然免不了的咒罵出聲,尤其在他只是純粹想叫她起床的時候。

  季恩羽眨了眨眼,看著在一旁哀嚎的姚練析,剛才在她耳邊叨絮不休的人,該不會就是他吧?那她剛才隨手揮去的一拳,該不會就這麼好死不死的打在他臉上吧?

  "練析,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她憂心忡忡的湊了上去,關心他的傷勢。

  "我跟你有仇嗎?"那一拳毫不留情,痛得他眼淚直流。

  "我忘了告訴你,我在睡覺時千萬不要吵我,不然你會被流彈攻擊的。"

  "那你應該要提早告訴我啊!"他惱怒的瞪著她。

  看他左眼上明顯的瘀青,她先是呆愣了一下,而後忍俊不禁的放聲大笑。

  看她笑得前俯後仰,姚練析那張俊臉此時更是寒霜罩頂。

  "你還有臉笑?"把他打成這副德行的人,可是她啊!

  想他好歹也是堂堂姚氏娛樂事業集團的總監,更是靠著這張俊臉無往不利,沒想到這女人毫不"憐香惜郎",就這麼賞了他一拳。

  見他一臉忿忿不平,她這才止住笑意,但眼角淌著濕亮的淚水,依然掩蓋不住她剛才笑不可抑的事實。

  "嘿!不會這樣就翻臉了吧?"她戳戳他厚實的背,有些討好似的說。

  "我沒那麼大的面子。"她都不給他面子了,哪敢跟她嘔氣。

  "唉,你不能和一個意識混沌的女人生氣呀!"她笑咪咪的從他背後環住他。

  她柔軟的身子,再次激起他平息的慾望之火,尤其她那對渾圓的酥胸,此時正在他的背胡亂磨蹭著,讓他早已忘了被打的屈辱,轉身一把將她壓在身下。

  "那就用你的身體來補償我!"他吮咬著她的雪頸。

  "等等,我們剛剛不是才結束……"她的腿間甚至還有些酸軟。

  "我不管,你挑起的火,就該由你自己熄滅!"可不是他主動招惹她。

  "哪有這樣的!"她忍不住嬌嗔,卻敵不過他的力氣,任由他在她身上為所欲為。

  "怎麼沒有……"他擡起她修長的美腿,極為煽情的舔吻著她的小腿。

  "啊!你別親我的腿啦!"那感覺好奇怪!

  "不舒服嗎?"他睞了她一眼,伸舌舔過她滑嫩的小腿肚。

  一股電流迅速的在她體內流竄著,她的氣息頓時變得紊亂,看著他挑逗的舉動,她竟然會覺得興奮!天啊!她該不會變成唐朝豪放女了吧?

  "你很喜歡,我沒說錯吧?"他沒忽略她臉上的表情,直言道。

第7章(2)

  被他拆穿自己的想法,她俏顏微赧,用力想抽回被他鉗制住的腿,這男人就只會在言詞上佔她便宜,也不想想她也是個女人,也是懂得害臊的。

  "放開啦!"瞧他握得死緊,她惱羞成怒的嬌喝。

  "為什麼?你也很喜歡的,不是嗎?"他邪氣一笑,堂而皇之的順著她的小腿一路往上吻來。

  看他的頭顱就要接近她的禁區了,她一時羞憤,使出吃奶的力氣,抽回被他鉗制住的腿,而後雙腿一踹,就這麼把他踹落床下。

  一聲轟然巨晌,伴隨著哀鳴聲,季恩羽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將薄被緊捆在身上,她忙不叠的下了床,看著倒臥在地上,一散痛不欲生的姚練析,心頭的歉疚感又更深了。

  "練析,你還好嗎?"她蹲在他身旁,一臉關心的問著。

  "……"他睜眼瞪了她一眼,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摔到哪裡了?我看看。"看他蜷曲著身子,她擔心他撞到什麼地方。

  "不用。"打死他也不可能讓她看他受傷的地方。

  "是撞到手腕了嗎?醫生說再兩個星期就會痊癒了,如果你三度受傷,我擔心會有什麼後遺症。"如果他的手遲遲不能康復,那她豈不是罪過了?

  他沒好氣的瞪著她,他會受傷全是她造成的,自從他和她相識以來,舊傷加新傷從未間斷,若是他真的娶了她,往後肯定是熱鬧非凡,醫藥費也相對的很可觀。

  娶她?心中乍現的想法,令他陷入思考,他一味的沈浸在和季恩羽的世界裡,壓根忘了遠在英國,還有一道道等著他去解決的難題,再加上他待在台灣的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他所預期的了,他擔心家裡那邊,肯定會有所行動。

  他的靜默,令她愁容滿面,不會真的是又撞到手腕了吧?看著他右手腕處依舊纏著繃帶,她更感到心虛。

  "練析,你需要去看醫生嗎?"瞧他一臉凝重,肯定很痛。

  "不需要。"因為求愛不成,被女人踹下床而三度受傷,這要他怎麼啟齒?

  "可是你的表情好沈重,如果真的很痛,一定要去看醫生,千萬別逞強。"男人就是愛面子,受傷了寧可自己痛,也不願意讓醫生治療。

  "我說我不需要!"他加重語氣。

  "真的嗎?那你到底是撞到哪裡了?"

  "總之不礙事,你去洗澡吧,等等我們出去吃飯。"他決定先打發她。

  "真的?"她顯然不信。

  "真的,只要你不要再對我施暴就好了。"再讓她這麼打下去,他肯定會先上天堂。

  "好啦,不過,如果你真的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喔。"她倒也堅持。

  見她一臉自責,原本堆積在他胸中的怒火,此時也化為一陣輕煙,這女人果然能輕易左右他的情緒。

  季恩羽從衣櫃裡拿了套乾淨的衣服,見他神泰自若的起身更衣,那健壯的體魄,看得她一陣臉紅心跳,真難以想像這樣完美的男人,居然會變成她的男朋友,想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感覺到她的目光,他一轉頭,朝她露了抹迷人的笑容。

  "你那樣含情脈脈的看我,是想和我一起洗鴛鴦浴嗎?"他萬分樂意。

  "誰……誰要跟你一起洗鴛鴦浴!"她雙頰爆紅,動作迅速的衝進浴室。

  她驚慌失措的反應,引來他的訕笑,換上乾淨的衣服後,他收拾著散落一地的衣物,此時手機鈴聲響起,他眉頭微揚,看著上頭的來電顯示,從容不迫的按下接聽鍵。

  "凱恩,找我有事?"他波瀾不興的開口。

  "我的大爺,你還想待在台灣多久?"凱恩急促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

  "我手傷未癒,大概還要一陣子吧!怎麼?我記得最近沒有什麼演出活動啊。"他看著右手腕,漫不經心的說著。

  "是這樣沒錯,不過伯父知道你為了一個女人待在台灣遲遲未歸,現在怒不可遏,打算派人去台灣押你回來!"

  果然,他還是得面對阻礙在他面前的難題,只是他現在好不容易和季恩羽修得正果,他實在不想丟下她一個人回英國。

  "我還沒接到通知。"他淡然開口。

  "那是因為緹真阻止了他!"凱恩重歎了一口氣,"練析,緹真對你很死心眼、她一直認為你只是一時迷戀,很快就會離開季恩羽,你就別讓她為難了。"

  又是柳緹真!

  他對她只有兄妹之情,就算是奉父母之命,兩人即將成為夫妻,但他對她依舊冷漠疏離,甚至是相敬如賓,不過柳緹真眼中的戀慕之情,他卻看得一清二楚。

  偏偏他愛上的女人是季恩羽,為了選擇自己內心所想的,他注定得辜負另一個女人。

  "凱恩,我對緹真一直都是兄妹之情,往後業不可能改變。"他沈重的說。

  "我也要告訴你,季恩羽和你是兩個世界的人,你父母絕對不可能接受她的。"

  "就算是那樣,我也不會放棄她。"他黑眸微幽,早已做出決定。

  從沒聽過姚練析如此堅持的口吻,凱恩明白這回姚練析真是讓季恩羽那丫頭給迷了去,雖然他橫看豎看,都不覺得那丫頭有哪一點比得過高貴大方的柳緹真,不過既然姚練析喜歡,他也無話可說。

  "好吧,身為好友,我尊重你的選擇,但往後或許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我希望你選擇的女人,會有和你相同的決心。"

  "放心吧!"對季恩羽,他有足夠的信心。

  正當他掛上電話時,浴室的門一開,季恩羽穿著一身輕便的服裝,神清氣爽的朝他露出一記甜美的笑容。

  "在和誰講電話?"她走向梳妝台,將化妝水倒在手心,在臉上拍打著。

  "凱恩,他打來關心我的傷勢。"他避重就輕的說。

  "你可千萬別跟他說,我又害你受傷的事。"她朝他丟了一記白眼。

  "你這根本是暴政。"他啞然失笑。

  "那又如何?誰教你喜歡我。"她倔傲的擡起下巴,朝他重重嗤了聲。

  看著她可愛的舉動,他的眸光不禁放柔,是啊!誰軟他愛慘了這個女人,她不會知道,他為了她,得面對多大的挑戰,不過只要能每天看見她燦爛的笑容,他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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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3-12-6 14:49:37

第8章(1)

  "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季恩羽一臉狐疑的看著走在她身旁的姚練析。

  "順路。"他懶懶的應了聲,"順什麼路啊?我是要去上班的耶!"一大早睡覺不睡覺,硬是要陪著她去上班。

  "那有什麼關係?我不能送自己的女朋友去上班嗎?"他眉頭微挑。

  看著他臉上戴著那副深褐色墨鏡,身上套了件白色襯衫,外加一條深藍色牛仔褲,出眾的外貌仍是吸引不少路人的注目,只有她知道他戴著那副墨鏡的真正原因。

  把一個大帥哥打到變豬頭絕對不是她願意的,只能怪他時運不濟,後來她還是有補償他啦!她可沒忘記昨天晚上他差點讓她下不了床,思及此,她的臉頰不禁浮上兩朵紅雲。

  "當然可以,我又沒有說不行。"有錢的是大爺,她的確是沒資格管他要去哪裡吃飯。

  "對了,我好像都沒聽你說過你家人的事。"共同生活的這段日子以來,他對她的瞭解可說是一無所知。

  季恩羽臉上的笑容微僵,一抹驚慌在她臉上一閃而逝,儘管只有一瞬間,但眼尖如他,仍是捕捉到了。

  "我……我爸和我媽很早就離婚了,而他們也只生了我一個女兒,所以也沒什麼好說的。"她一言以蔽之。

  "你爸沒和你一塊住?"身為獨生女的她,應該會和父親同住一個屋簷下才對。

  "我爸是鄉下人,他住不慣北部啦!我有空就會回去看他。"她露出笑容,故作輕鬆的一語帶過。

  她的神情,令他不免心生疑竇,若真像她說得那麼簡單,為何她臉上會有那種深思的表情?他靜默著,不想當面戳破她的謊言,他相信等到她願意況的那天,她會親口告訴他的。

  溫熱的大掌緊握住她的小手,她有些詫異,看著兩人十指交扣的手,心中不禁淌過一股暖流。她和他真的成為一對戀人了,以前連作夢都不曾想過的事,現在真的發生了——

  看著她傻笑的表情,他擡起右手,在她額上輕敲了一記,季恩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疼痛而回過神來,她揉著被敲疼的額頭,極度不悅的瞪著一旁的罪魁禍首。

  "你幹嘛偷打我?"

  "我不想牽著一個在光天化日之下只會傻笑的笨蛋走在路上。"他振振有詞的說。

  "你說什麼?"他居然說她是笨蛋!

  "還是這樣比較適合你。"看著她豐富的表情,他笑出聲。

  就算他深邃的黑眸隱藏在那副礙眼的墨鏡下,她仍是為他感到怦然心動,沒道理在這男人如此惡劣的行徑下,她還會對他臣服,打死她都不願意相信自己居然已經淪落至此。

  "練析,我也從沒聽你提過你家的事。"她猛地開口。

  "你終於有興趣了。"他莞爾一笑,還以為這妮子對他的一切都沒興趣,讓他還有些鬱悶呢!

  "說那什麼話!我只知道你住在英國,當然會好奇你的家人啊!"對他的一切,她也是一無所知。

  "你有聽過姚氏娛樂事業嗎?"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聞言,季恩羽微微一震,她當然聽過,畢竟"姚氏娛樂事業集團"可是全球的百大企業之一,不少娛樂媒體都是他們的關係企業,聽說就連天音交響樂團也是由他們一手創立而成的,不過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看著他意味深長的表情,她猛地一怔,姓姚?難不成……

  "你是姚氏娛樂的人?"她瞠大美目,一臉詫異的說。

  "很高興你終於想通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送你票?"

  "我哪知道,我還在想說怎麼會有人莫名其妙的多出票來,還硬是要塞給我,原來是這個原因啊!"而且還是貴賓券,她居然沒想到!

  聞言,他俊容微赧,白哲的臉上浮現一抹可疑的紅暈,季恩羽一見到眼前的奇觀,忍不住瞠大杏眸,毫不客氣的緊盯著他的臉猛瞧。

  "看什麼看?"她的注視,讓他感到萬分不自在。

  "我沒看錯吧?你臉紅了!"她一語道破。

  "誰臉紅?你眼花了。"他死也不可能承認自己臉紅。

  "臉紅又沒什麼好害羞的,我也常在臉紅啊!"她臉紅的次數還比他多上好幾萬倍。

  "……"他真想敲開她的腦袋瓜子,看看裡頭究竟是裝了什麼芝麻綠豆。

  不過,季恩羽顯然一點自覺也沒有,她只是甩動著兩人交握的手,硬是要逼問他回答先前的問題。

  "沒什麼好害羞的啦,你就大方一點,承認你對我一見鍾情吧!"

  "我哪有?"他窘迫的別開眼。

  "咦?沒有嗎?可是我明明打死都不願意收下你的票,其至挑明我不愛古典樂,但就有人因為我的差點爽約而大發脾氣,難道我有說錯嗎?"她揚起笑容,不懷好意的偷覷著他的表情。

  "你就非得要挖苦我就是了。"他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可惜他戴著墨鏡,殺傷力銳減,瞧她依舊不為所動,臉上甚至還帶著甜美的笑容,教他也只能融化在她的笑容裡,什麼火山都滅了。

  "當然啊!我想知道姚練析先生,為何會迷戀上我的?"她俏皮的朝他眨眨眼。

  "你少臭美了。"他幾時迷戀她了?

  "我有說錯嗎?除非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她盯著他,不想錯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這女人分明是存心生來克他的,看著她俏皮的舉動,他擡手揉亂她的一頭青絲,季恩羽眉心微攏,手勁極大的拍打著他的手,惱他弄亂她的發。

  "你這凶巴巴的個性,我怎麼可能會迷戀你?"三不五時就偷襲他。

  "你講那什麼話,我又不是成天都凶巴巴的。"她平時也是很溫和的好嗎。

  "可是我臉上的傷,還有我手腕上的傷,不都是你造成的?"他幽幽的歎了口氣。

  好樣的,他居然懂得利用這招來搏取她的同情心,偏偏他說的還真的是事實,教她無從辯解。

  "對、不、起。"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加重語氣,眼神裡卻冒著肅殺之氣。

  "這麼沒誠意,不如別道歉。"他聳聳肩。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我都跟你道過上百次歉了,你怎麼小氣巴拉的…直記恨到現在!"真是鳥腸雞肚。

  "不然這樣吧,我先打你一拳,然後再跟你道歉,看你會不會記恨。"他一臉認真的看著她。

  聞言,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這男人說什麼?說要揍她一拳!拜託,她可是個纖纖弱女子,他居然說要揍她!算什麼男子漢啊?

  "你是認真的?"她深吸一口氣,顯然不願相信。

  "當然,我從來不開玩笑。?他煞有介事的頷首。

  他認真的表情,讓她為之氣結,鬆開兩人交握的手。她站定在他身前,抱著壯士斷腕的心情看著他。

  "好!我就讓你揍一拳,然後再接受你的道歉,如此一來。你就無話可說了吧?"

  "你確定?我的拳頭可是很硬的。"他挑起眉,磨拳擦掌的開口。

  "沒關係,我承受的起。"她閉上雙眼,等著他的拳頭揮下。

  瞧她眉宇糾結,彷彿忍受著什麼極大的痛苦一樣,他莞爾輕笑,這妮子還真以為他會出手打她嗎?別說因為她是女人,只因他根本捨不得打她。

  他扣住她的下顎,猝不及防的吻上她的唇,溫熱的氣息瞬間侵入她的口鼻,讓她一時忘了防備,本能的張口回應著他的吻,粉舌纏繞著他的,雙手更是交纏在他頸後。

  "小妞,你真熱情。"他離開她的唇,氣息不穩的低喃著。

  他的話,有如當頭棒喝的喚回她遊離的神智,剛才他不是還一臉認真的要揍她嗎?怎麼變成偷吻她啦?

  "你不是要打我?"她一雙盈盈水眸中,有著不解。

  看著她激情未褪的眼神,他難以自持的低頭再度攫住她的紅唇,直到兩人氣息不穩的急需新鮮的空氣才結束。

  "我是那種會打女人的男人嗎?若是如此,那也不值得你愛了。"他笑著輕捏她的鼻尖。

  "誰愛你啦?"她紅著臉,打死不承認。

  "沒有嗎?"他低頭望著她。

  "沒有。"搖頭。

  "真的沒有?"他再問。

  "沒有。"她再搖頭。

  "那好吧!既然你不愛我,我只好去找一個真心愛我的女人,至少我的心靈才能得到適當的慰籍……"他唱作俱仕的歎著氣。

第8章(2)

  "你敢?"她瞇著眼,冷冷的瞪著他。

  "沒辦法,你又不願意分一點愛給我。"他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這男人簡直是太可惡了,偏偏他無辜的神情,恰巧能呼喚起她潛在的母愛特質。

  "做人不要太過分。"她咬牙道。

  "我沒有,我很知足的。"他笑咪咪的說。

  "你知足在哪裡?"根本是得寸進尺。

  "你只要一句話,就能讓我知足了,很簡單吧?"他誘哄著她。

  "……"

  冷眼掃去,對上他氣定神閒的表情,這局——戰敗。

  "快說。"他催促著。

  "回去我再告訴你。"她倒也有她的堅持。

  "這麼堅持?"他還以為要成功了。

  "那當然。你快點回去,別跟著我。"她順便驅趕著他。

  "送你到公司門口我再回去。"

  看著他一臉堅持,明知多說無益,她任由他牽著她的手,往公司的方向走去,臉上散發出幸福的光芒。

  "姚先生,恭喜你,你的手完全康復了。"醫生檢視後。露出欣慰的笑容。

  "真的嗎?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季恩羽雙眸一亮,忙不叠的詢問道。

  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而後在桌上的病歷表上寫著字,唇角泛著淡淡笑容,一臉和藹可親。

  "只要使用方法正確,我想基本上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聽著醫生調侃的話語,她冷不防紅了臉,雖然在他受傷期間,她曾害他二度受傷,不過後來她可是很小心翼翼,沒讓他傷勢加重,否則他若復原不了,她上哪兒去找只手賠他?

  "你聽到了嗎?只要你不要再繼續殘害我,我的手都會很健康。"看著她羞紅的表情,他忍不住揶揄。

  "我幾時殘害你了?"

  一記白眼掃去,她冷哼了聲。

  "沒有嗎?你敢說不是你對我拳打腳踢,才害我一再掛綵的!"他可沒忘了上回的屈辱。

  因為左眼上的"黑輪",他足足戴了一個星期的墨鏡,若是這個暴力女下手再重一點,他可能得再多花兩倍的時間才能康復。

  他旁若無人的指證歷歷,季恩羽柳眉一蹙,看著醫生似笑非笑的表情,面紅耳赤的用力捶了他一記,莫名遭受到攻擊的姚練析,撫著被打痛的大腿,一臉哀怨的看著她。

  "真的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不理會他的眼神,她顯然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放心,姚先生只是手腕扭傷,並不是韌帶受傷,不會影響他的工作的。"醫生打了包票。

  "那就好!"她鬆了口氣,和醫生道謝之後,兩人隨即走出診療室。

  "我怎麼覺得你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睨了她一眼。

  "當然,至少我不用繼續當台傭了。"要知道他這位大爺可是很難伺候的。

  "能為我服務是你的榮幸,你以為每個女人都像你這麼幸運嗎?"

  "誰幸運啦?"她寧可不要!

  "至少以後你都會有專屬的貴賓席,可以欣賞天音樂團的演出。"這可是外人求之不得的好事。

  "不用替我留貴賓席了,你知道我對古典樂沒興趣的。"她直接拒絕他的好意。

  聞言,他背脊一涼,極為緩慢的側頭看著她,他差點忘了這女人壓根就沒有自覺!

  一個聽音樂就會昏睡的女人,他怎麼能對她寄予厚望,認為她會因為他的特殊身份而感到自豪?

  他再次興起強烈的無力感。

  "如果是聽我個人的鋼琴獨奏會,不知道你會不會有興趣?"他莫測高深的看著她。

  "個人獨奏會?"她瞠大美眸,驚訝的重複他的話。

  "你那是什麼表情?"那一臉的不可置信是怎麼回事?

  季恩羽吞了吞口水,她沒聽錯吧?他說他的個人獨奏會?

  "你會彈鋼琴?"她以為他只是負責樂團的運作事宜,根本和演奏者扯不上關係。

  "少瞧不起人了,再怎麼說我也學過一陣子的鋼琴。"她當真以為他什麼都不會嗎?

  看他俊臉扭曲著,她忍住笑意,他肯為她演奏她是很開心啦!但是難道他不知道她跟音樂一向犯沖,通常都撐不過十分鐘,她是擔心她若睡著了,會嚴重重挫他的男性自尊。

  "我當然有興趣啊!只是你沒忘了我對音樂沒有免疫力吧?"她醜話說在前頭。

  "你放心,如果你真的不給面子睡著,我會用我的方法叫醒你。"他唇角微揚,不懷好意的笑著說。

  她猛然一怔,看他笑得這麼邪惡,腦中頓時充塞著兩人親密的畫面,這男人該不會是想用那種方式叫醒她吧?

  粉頰染上一層美麗的瑰紅,她略顯侷促的乾笑兩聲,他肯定是故意想看她出糗的,若是她中了他的計,就顯得她太愚笨。

  "不用了,我怕你會被我再打第二次。"別說她沒警告他。

  她的警告並沒有達到有效的嚇阻,只見他湊近她的右耳,有意無意的對她吹著氣,一陣酥麻感瞬間席捲至她全身,她僵直著身子,一向精明的腦袋瓜子,此時再次呈現當機狀態。

  "你真的認為我那麼不濟事?"被她打是他始料未及的事,但僅此一次,他絕對不可能讓她再有機可乘。

  "不是嗎?上回你還不是被我踹到床下去!"她摀住耳朵,不讓他繼續影響她的思考能力。

  一想到上回的屈辱,他凜著俊容,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而後像是想到什麼,隨即又恢復平時氣定神閒的模樣,彷彿她說的話只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話。

  "那是因為我還摸不清敵人的火力為何,才會讓你搶得了先機,不過我已經知道如何破解你的攻勢了。"

  "你知道?"這可奇了。

  "當然,你真以為我是個軟腳蝦?"看來他還真的是讓她給看得扁扁扁。

  她當然沒把他當做軟腳蝦,只是他除了長得稱頭些,也實在看不出有什麼過人之處,她甚至還猜測過,若是他們兩個硬碰硬。他或許會打不過她。

  畢竟她曾經學過好一陣子的柔道,雖然長大後沒有再繼續進修,但基本功還是有的,而他看來文質彬彬,一點也不像懂得拳腳功夫,充其量只是天生力氣比她大罷了。

  "我沒說過你是個軟腳蝦,但是也不會是個武功高手就是了。"她慧點一笑,眸中有著挑釁的神情。

  好樣的,她果然真的把他看扁了,一有這層認知,他頓時感到強烈的不滿。

  "季恩羽,你真以為我這麼沒用?"

  "我可沒說,每個人的專長不同,至於拳腳功夫,你就別逞強丁。"她煞有介事的拍拍他的肩。

  該死的,她那種語氣,分明早已認定他連基本的三腳貓功夫山不會!被自己的女人瞧不起,可是比死還難受。

  也罷,反正她就等著看吧!他會讓她刮目相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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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3-12-6 14:51:12

第9章(1)

  清晨,窗外飄著綿綿細雨,季恩羽嚶嚀了聲,睜開迷濛睡眼,一陣冷風吹來,她瑟縮了下,昨天晚上忘了關窗,誰知道人秋的天氣會如此反覆無常,明明昨天還晴空萬里的。

  一雙健臂環住她的腰,她擡起眸,看著身旁不知何時早已清醒的姚練析,只見他炯炯有神的黑眸,此時正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唇角甚至還流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啊!一早就能看到養眼的俊男,真是幸福,她攀上他的胸膛,朝他的唇落下一個吻。

  "早安啊!我的睡王子。"她滿足一笑。

  "這麼敷衍!"屈屈一個輕吻,哪能滿足他?

  "有就不錯了,你還挑?"她沒好氣的哼了聲。

  "那可不成,我要的是法式深吻。"他揚起笑容,二話不說的扣住她的後腦勺,再度襲向她的唇。

  還來不及驚呼,她的唇早已被他密密實實的給攫住,炙熱的唇舌彷彿有意識般,輕易的搜尋到彼此的存在,恣意縉絕。

  他的大掌輕撫著她光裸的背,甚至還探向她圓潤的臀部,揉捏著她的臀,他修長的指尖,更加肆無忌憚的觸碰她的花苞,引來她的顫慄。

  "姚練析!"她嬌斥。

  "想要了?"他輕撚著她敏感的花核。

  "別……"一大清早的,他就想要啊?

  "我真是愛極了你的身子……"看她為他沈醉,為他瘋狂,他只想深深的埋進她體內,和她合而為一。

  "別鬧了,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她抓住他胡作非為的手,氣啟、不穩的開口。

  "要去哪?"他濃眉微挑,總算停下攻勢。

  總算安全了,她鬆了口氣,雙手輕抵著他的胸,準備爬起身來。

  "我要去看我爸。"

  "那正好,我陪你去。"他逕自下了決定,畢竟和她交往這些日子以來,他從沒見過她的家人。

  聞言,她有些為難的擰著眉,雖然她相信他不是那種會以貌取人的人,可是要她親口對他坦白,她依然沒勇氣。

  "不行,我爸個性很孤僻,不喜歡看到外人。"她打了回票。

  她的否決,令他有些訝然,就算她的父親再難相處,他相信以他的誠意,肯定會讓她父親接受他的,但她顯然並不想讓他們見面。

  "恩羽,我是你男朋友,總是要見見伯父的。"他沈聲道。

  "練析,我不是不讓你見我爸,只是他還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如果你貿然前去,我伯他對你的印象會更差。"她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著謊。

  "說得也是,這樣吧!你這次回去就和他說明我們的關係,好讓我親自去拜訪他。"

  他笑道。

  看著他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她登時感到一陣五味雜陳,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但是只要他們兩個繼續交往,他遲早會知道的。

  "練析,我問你,你家會不會很介意門當戶對這件事?"她問出心裡的隱憂。

  聞言,他一震,看著她清澈的大眼,那些被他拋諸腦後的現實,有如潮水般的席捲而來,他沒忘了遠在英國的父母,更沒忘了他還有一個未婚妻。

  門當戶對這件事,在他家族尤其明顯,他父親為了維護家族名聲,絕對不可能接受像季恩羽這樣毫無背景的平凡女子,但他卻否願意因為這個原因,而犧牲掉自己的幸福。

  "會。"他點頭。

  縱使知道答案,她還是感到一陣心慌意亂,姚家的教育是出了名的嚴謹,根本不可能接受她這樣出身的人,若她強留在姚練析身邊,是不是會造成他的困擾?

  "我早該猜到的,既然你手傷好了,就快點啟程回英國吧!"她故作輕鬆的笑著,準備掀被下床,卻讓他給扣住手腕。

  "你就這麼毫不留戀的放我走?"她的泰然,讓他俊臉一沈。

  "練析,我不是一個大方的女人。"她笑得苦澀,要看他投奔到另外一個女人的懷抱,她做不到。

  "既然如此,你應該要和我一同努力,而不是這麼輕易放我走。"他皺著眉,火氣甚大的開口。

  她明白,她當然明白,只是像他們的背景實在太過懸殊,她怎能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害了他?再說他的前程大好,她著實沒有理由絆著他。

  "你認為你的父母會接受我嗎?"她反問。

  "我會說服他們。"儘管機會渺茫,但他會努力。

  "我可以看出你愛我的決心了。"她俏皮一笑,彷彿他們剛才說的只是風馬牛不相干的話題。

  "你在開玩笑?"她的反應,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難得看他呆愣的表情,她忍俊不禁的笑著,手腳俐落的翻身下床,拎起擱置在一旁的衣服,動作迅速的穿戴整齊。

  "這只是假設性的問題,我要看看你對我的愛意有多深啊!"

  "你這女人……"害他還以為她是認真的!

  "好啦!不逗你了,我得提早出門,如果肚子餓了,冰箱裡有東西,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料理才是。"她走進浴室。

  "你真是一個不稱職的女朋友。"居然忍心放他一個人在家。

  "拜託,你去哪找像我這麼任勞任怨的女朋友啊?"正在刷牙的季恩羽,口齒不清的反駁。

  "你幾點回來?"他躺在床上,口氣不佳的問。

  "晚上吧,如果你太無聊,可以出去晃晃。"盥洗完畢後,她踏出浴室。

  她的口氣,活像他是個深閨怨"夫"一樣,這女人似乎對這樣的角色錯置玩得不亦樂乎,天知道他有多嘔!

  "早點回來,晚上七點,姚大師的鋼琴獨奏會準時開始,如果你敢遲到,就準備接受我的終極處罰吧!"他叮囑。

  "今晚?"也太突然了吧!

  "逾時不候。"他閉上雙目,繼續補眠。

  這男人怎麼這麼自以為是啊?她還擔心晚上趕不回來呢!

  "哪裡來的鋼琴?"她家哪有那種東西?

  "這你就用不著操心了,我自有辦法。"要變出一台鋼琴不是一件難事。

  "不行啦!我怕會來不及。"她得搭車回南部,怎麼可能準時回家?

  "要不然你就帶我一起去。"他閉眼說道。

  她怎麼可能帶他一起去?看他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氣,若真的趕不回來,她山只好任他處置了。

  一把抓起梳妝台上的皮包,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雖然把他一個人扔在家裡是有那麼點不道德,不過她是不行,也不能帶他去見她父親。

  "我會早點趕回來的。"她朝他打了聲招呼,而後頭比不回的離開。

  聽著大門開了又關,他這才睜開雙眸,想起她稍早說的話,他一點也不覺得她是在開玩笑,莫非她真有放棄他的念頭?

  思及此,他黑眸微黯,心裡有種不安的預感,床頭的手機此時卻傳來貝多芬的田園交響曲,他眉頭微蹙,一手抓過手機,按下接聽鍵。

  "我是姚練析。"他嗓音微啞。

  "練析……"溫柔的女音響起,令他微微一怔。

  "緹真!"怎麼會是她?

  "我聽說你受傷了。"柳緹真溫柔的嗓音,有安撫人心的效果。

  "思。"對於她,他一向冷淡。

  柳緹真似乎也習慣他這樣的語氣,那柔柔的聲音,依舊不斷的傳進他的耳裡。

  "我也聽伯父說了,你現在住在一個叫做季恩羽的女人家。"

  "那又如何?"他不耐煩的擰著眉,對於自己的行蹤被人監控,有些不悅。

  "練析,我知道你只是一時的迷戀,我不會計較你和那個女人發生的事情,只要你現在馬上回英國,我會和伯父說明的。"

  她沈穩的語氣,彷彿她已經是他的妻子,寬宏大量的原諒一個丈夫出軌的事實,他冷冷一笑,她都還沒進他家的門,就已經如此緊迫盯人,誰能料想結婚後,她會如何監控他的行蹤?

  他絕對不是一個好操弄的入,就算是他的家人,他也不允許!

  "緹真,我們解除婚約吧。"他丟下一枚炸彈。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沈默,對方似乎遭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這樁婚姻,原本就只是我們雙方父母的意願,趁現在錯誤還沒有造成以前,我們提早解除婚約,放彼此自由也好。"他鍥而不捨的解說,希望柳緹真能尊重他的決定。

  "我不會同意的。"她一向溫柔的語調,此時也有了一抹急切。

  他早該猜到她不會如此輕易答應的,那個從小就跟在他身後跑的女孩子,一直以他的未婚妻自居,儘管他對她沒有任何感情,她出無所請。

  "我不愛你。"

  他的直言,徹底傷了她的心,但她寧可守著這個有名無實的名份,也不願意便宜另一個女人,姚練析是她一個人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奪走他!

  "沒關係,只要我愛你就好,練析,回來吧!我可以容忍你和她私下見面,但是我不會同意和你解除婚約。"

  "緹真,愛情是一個完整的圓,我無法將它硬生生分成兩半,對你,我只能說抱歉。"他頭一次低頭。

  那個一向高高在上,高貴的有如王子般的姚練析,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跟她道歉!柳緹真怎樣也無法置信,究竟那個季恩羽是個怎樣的女人,居然值得姚練析如此珍惜?

  "那個季恩羽,真有那麼好?"她深吸一口氣,淡淡的開口。

  "沒錯。"他的語氣,有著顯而易見的柔情。

  從來不曾……他從來不曾這樣和她說過話!那個季恩羽何德何能,竟能輕易的收伏他的心,她不會就此罷休的!

  "我明白了,解除婚約的事,等你回來再說吧。"她匆匆收了線。

  "緹真……"他眉頭微蹙,但願柳緹真能看清這一切。

第9章(2)

  在看守所的面會室裡,看著日漸消瘦的父親,季恩羽難掩激動的站起身來,只見季龍緩緩的坐在她的對面,拿起擱置在前方的話筒時,她才坐回位置,跟著拿起話筒。

  "爸,你怎麼又瘦了?"距離上次面會時間,也不過一個多月前。

  "哪有?你沒看到我現在是神清氣爽的,身子骨硬朗得很啦!"季龍爽朗一笑。

  "別騙我了,你明明就瘦了一圈,是不是裡頭有人欺負你?"她聽說監獄裡很黑暗,被人欺負時有所聞。

  看女兒義憤填膺的樣子,他溫和一笑,在服刑期間,沒有任何人來探望他,只有這唯一的女兒,最讓他感到窩心。

  "傻丫頭,哪有人敢欺負我?別忘了我當年也是人稱龍哥的老大呢!"他豪氣干雲的拍著胸脯。

  "爸!"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跟她開玩笑。

  她的父母,當年曾經是一對人人羨慕的佳偶,兩人懷抱著對未來的夢想,胼手胝足的為了未來打拼,只是再相愛的夫妻,一旦愛情變質後,以前甜蜜的回憶,再也不復見。

  她母親因為朋友的介紹,認識了一個男人,對方是個公務員,工作穩定,因為父親早出晚歸的緣故,母親為了排遣寂寞,常和那個男人相偕出遊,也因此譜出一段不倫之戀。就在某天晚上,被提早回家的父親撞見兩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土,一時激動的父親,順手拿了根木棍,朝對方就是一陣猛打,卻也因為施力過當,不慎將對方打死。

  當時她人在北部求學,一聽到這個噩耗,向學校請了假趕回家,看著父親一臉呆滯的坐在警局,而母親則是全身顫抖,頻頻向她道歉,口中不斷的念著,她錯了。不久,她的父親就因為這件事。被處以十四年的有期徒刑。

  家裡遭逢巨變,她強忍心傷,堅強獨立的苦撐了下來,就算再忙,她仍是會維持每個月來探望父親一次。

  "好啦!不跟你開玩笑,我在這裡過得很好。你不要瞎操心。"

  "我這次帶了些東西過來給你,你有缺什麼嗎?需不需要我下次替你帶過來?"她從皮包裡掏出筆記本。

  "孩子,我什麼都不缺,雖然在這裡很不自由,不過我在這裡結識了不少好朋友,現在我唯一擔心的,是你。"季龍蒼老的臉上,有著淡淡的憂愁。

  父親的話,讓她微微怔愣,雖然她一個人討生活很辛苦,但她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尤其現在還有姚練析的陪伴,她一點也不會感到寂寞。

  "爸,我很好,你用不著擔心我啦!"她輕笑道。

  "我還得在這牢裡窩上幾年,沒人照顧你,我老覺得心頭擱著一塊石頭。"他歎了口氣。

  "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再說我有很多朋友,你不用擔心。"她安撫著他。

  "男朋友呢?"

  "什麼?"父親唐突的問句,讓她差點噎住。

  "你都二十六歲了,也該交男朋友了吧?我從沒聽你提過,你可別忙著工作,而忽略了自己的幸福。"他這個女兒什麼都好,就是對感情這方面老是少根筋。

  她是有男朋友啊!只是對方的家世背景是她高攀不上的,若是讓他知道她有個正在服刑的父親,不知道會不會對她抱持不同的想法。

  她的沈默,引來季龍的擔憂。

  "丫頭,你交男朋友了吧?"他一語道破。

  "沒有啦!你多心了。"她快速的否決。

  "我是你爸,怎麼可能猜不出你的心思。如果對方是真心愛你的,他絕對不會在意你的出身,更不會在意你有個正在坐牢的父親。"他的女兒是獨一無二的,值得男人真心的疼惜。

  父親的話,讓她瞬間明白了什麼,她是該讓姚練析知道的,如果他無法忍受,兩人好聚好散也好過她在這裡苦惱,但是她潛意識裡又擔心他真的會丟下她回去英國。

  唉,真是兩難啊!她愛他,卻又不想羈絆他,如果他真的回去英國,她也應該要笑著祝福他才是,只是在那之後,她可能食先哭個三天三夜吧!

  "爸,我不想失去他。"她輕歎了口氣,一臉為情所困的模樣。

  "是哪個幸運的小子拐走我女兒的心啊?"看著女兒憂鬱的表情,他溫柔的笑問。

  "他啊……"一提到姚練析,她雙目燦亮,嬌麗的臉蛋上,散發出醉人的光輝。

  從南部匆匆忙忙的趕回來,季恩羽看著手腕上的表,慘了,姚練析明明跟她約好七點要舉辦他的鋼琴獨奏會的,結果她一個不小心就給遲到了,這下他鐵定又會擺個臉色給她石。

  一回到住處,沒看到姚練析,她柳眉微揚,將皮包隨息丟在桌面上,難不成那傢夥因為等她等到不耐煩,所以出門去覓食了?

  這樣也好,等他回來,她還可以跟他賴皮,說她在時間內回來,是他自己外出沒遇到她的,思及此,她唇角微揚,心情愉悅的從衣櫃裡拿了套乾淨的家居服。準備到浴室洸掉一身的疲憊。

  驀地,一陣窸窣聲令她猛然一驚,她狐疑的回過頭,怪了,明明沒半個人,怎麼會有怪盧?肯定是她太累了,所以才會有這種錯覺吧!她恍若未聞的邁開步伐,但一記強而有力的擁抱,令她忍不住尖叫出聲。

  "啊——"她下意識的用腳跟往後一踩,打算制伏對方,不料對方似乎有所防範,輕易的躲開她的攻勢。

  該死的!她暗一咬牙,用手肘的力量,打算用力頂撞對方,卻也讓對方輕易閃過,此時她全然慌了手腳,只能任由對方強行摟抱她,而她只是不斷的奮力掙扎。

  "放開我!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骯髒又噁心的大變態!"她尖銳的叫聲足以震破人的耳膜。

  "我怎麼不知道我有這麼多外號?"一陣熟悉的帶笑嗓音,適時的傳進她耳裡。

  "你這個……咦?"她正想繼續罵下去,卻硬生生的止住了。

  姚練析轉過她的身子,見她一臉驚魂未定,身子還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他眉頭微蹙,剛才只是純粹想嚇嚇她,誰知道她的反應這麼激烈,搞得好像他真的是強暴犯一樣。

  "還好吧?我以為你真的勇猛到能以一敵十。"他輕撫著她冰冷的臉頰,有些歉疚的看著她。

  一見到他擔憂的眼神,她眼眶瞬間蒙上一層薄霧,原本緊繃的情緒此時才完全鬆懈下來,淚水就這麼奪眶而出,讓姚練析措手不及,只能低頭用手揩去她的淚,忙不叠的安撫她。

  "你幹嘛嚇我?"她吸著鼻涕,含嗔帶怨的怒罵。

  她剛還以為真的遇襲了,一想到別的男人這樣侵犯她,當下她只想一拳打死對方,死也不讓其他人碰她!

  "誰教你回來晚了,我還想打電話找你,怎麼去看你爸爸看這麼久?"他親吻著她的臉頰。

  聞言,她扁著嘴,她又不是故意這麼晚才回來,再說她也不過才遲到了半小時,他也用不著這樣嚇她吧?再說那個一向文弱的姚練析,怎麼可能閃躲的過她的攻擊?

  "你的身手幾時變這麼好了?"她停下淚水,狐疑的問道。

  看她鼻頭紅通通的,一臉楚楚可憐的模樣,教他只想將她擁入懷中,狠狠的吻上她一遍又一遍,讓她知道她放他一個人獨守空閨有多麼不道德。

  "我說過,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不濟事。"他捧著她的臉,在她臉上落下細碎的吻。

  被他吻得暈頭轉向的,她自然的攀住他的頸項,姚練析俊眸微瞇,攫住她紅嫩的唇瓣,今天柳緹真的話,總教他心神不寧,他靈舌勾挑著她的粉舌。挑起她潛藏的慾望。

  她身上的襯衫早已被他解開,只見他捧起她渾圓的酥胸,低頭品嚐著她粉嫩的小紅莓,那一波波強烈的快感襲來,讓她站不住腳,只能倚靠著他來支撐,身上白皙的肌膚,因為情慾而泛著紅暈。

  她冷艷的風情,早巳讓他理智盡失,這樣柔媚的季恩羽,只有他能看見,思及此,他急切的解開她身上的束縛,狂野的舉動,令她感到些微詫異,平時的姚練析總是溫柔不躁進,但今天卻有些反常。

  "練析……練析,你怎麼了?"她逮著空隙,低喃道。

  "恩羽,我愛你……我愛你……"他幾近瘋狂的傾訴著對她的愛意,手上的動作卻依然沒有停止的跡象。

  …………

  "練析……你今天不太一樣。"她喘著氣,有些擔憂的看著他。

  "當然不一樣,我說過我要懲罰你的。"他邪佞一笑,在她唇上落下一記深吻。

  原來,他所謂的懲罰,就是這種"懲罰"!一想到兩人身上甚至連衣服都還沒脫完,就這麼站著做愛,這簡直是太驚世駭俗了嘛!她該佩服他的勇猛嗎?

  俏臉再次不爭氣的刷紅,她一向不是個愛臉紅的女人,但只要一遇上他,她總是像個未經世事的生澀小女孩一樣。

  "這是什麼懲罰啊?"她打算抽迴環在他腰際的腿,卻讓他緊緊扣住。

  "你似乎也不討厭。"他喜歡看她在他身下低吟沈醉的模樣。

  "誰……誰不討厭啦?"她拍著他的胸口,在他身上不斷的扭動,就是想把腿給抽回來。

  她的蠕動,再次挑起他才平息的慾火,深埋在她體內的男性,開始蠢蠢欲動,季恩羽倒抽了口氣,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看來,你還想再來一次。"他笑得一臉邪惡。

  "不會吧?"他哪來這麼多精力啊?

  "這次我們就換個地方吧?在床上如何?"不等她回應,他逕自抱著她,往床鋪走去。

  "姚練析!停停停,我好累了,改天好不好?"她在外頭奔波了一天,回來還得接受他的"關愛",她實在是筋疲力盡了。

  "那怎麼行?你起的頭,總要由你來收尾……"他正想繼續享用他的大餐,一道殺風景的電鈴聲打斷了他。

  "是誰?"他眉宇微攏,不悅地停下動作。

  季恩羽手忙腳亂的推開他,在心裡默默的感謝那位按門鈴的善心人士,她一溜煙的從他身下鑽了出去,拎著衣服就往浴室跑,看著她落荒而逃的滑稽模樣,他忍俊不禁放聲大笑。

  算她好運,今天就先放過她,下次他絕對會加倍討回來的,整理好服裝儀容後,他愜意的走向大門,他打開門鎖,看著眼前再熟悉不過的面容,他難掩驚訝的擰著眉。

  "好久不見,練析。"柳緹真朝他展露出一抹美麗的笑容。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3-12-6 14:52:51

第10章(1)

  "你怎麼會來這裡?"姚練析隨即恢復鎮定,一臉防備的看著她。

  早上他才和柳緹真通過電話,並沒聽她提過她人已經到台灣的事,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居然能找到這裡!

  柳緹真唇角微揚,自顧自的踏進這間狹小的套房,迅速的打量著週遭環境,她清麗的臉蛋上,有著明顯的厭惡神情,這裡不但空間狹窄,更毫無格調可言,堂堂一個姚氏娛樂的二少爺,怎麼可能委身於此!肯定是季恩羽那隻狐狸精用了什麼下流手段,才會將他迷得團團轉!

  "我來帶你回去。"她媽然一笑,一頭烏黑秀髮因為她的動作,揚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緹真,我想我在電話中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黑眸一黯,俊容上有著一抹嚴厲。

  "說你要解除婚約的事嗎?"她輕喃,眼中閃過一抹傷痛。

  看著她黯然神傷的表情,就算冷漠如他,也不禁對她有著一絲歉然。畢竟當初他就不該默默接受這門親事,讓她對他懷抱著不切實際的希望,於情於理,他都欠她一句道歉。

  "緹真。我很抱歉,如果我父母責怪下來,我會負起全責,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他一肩扛下所有的責任。

  "不!我不要,我不會答應和你解除婚約的!"打死她都不可能答應。

  當初她對他就是一見鍾情,知道兩家人有意結為親家,她更是拼了命的在父母親面前表示對他的喜愛,為了成為能匹配上他的妻子,這些年來,她努力的訓練自己,讓自己成為一個知書達禮的名門閨秀。這一切的一切,全是為了他,而他居然看也不看她一眼,甚至投向別的女人懷抱,這口氣她怎麼吞也吞不下!

  "就算你不願意,我也不可能和你結婚。"他不可能放棄季恩羽。

  "那可由不得你。"一道渾厚的男性嗓音,令正在爭執的兩人頓時沒了聲音。

  姚榮棋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最寵愛的麽子,剛毅的臉上,有著一股渾然天成的氣勢,他穿著一襲手工特製西裝,步履穩重的踏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名風姿綽約的中年美婦。

  "爸、媽?"就連遠在英國的父母都特地前來,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事。

  "練析,你怎麼會做出這麼愚蠢的決定?緹真那麼好,我早已認定她是我們姚家的媳婦了,趁現在錯誤還沒造成前,你馬上和我們回去。"楚敏慧皺著眉,秀麗的臉上有著責難。

  "伯母,練析他根本不愛我。"有了最強而有力的後盾,柳緹真以退為進,泫然欲泣的拉著楚敏慧的手嬌嗔著。

  "你別傷心,一切有伯母替你作主。"看著這嬌滴滴的可人兒傷心,這可是讓她心疼啦!

  看著眼前有些荒謬的場面,姚練析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柳緹真早有預謀,知道搬出他的父母來替她撐腰,一向孝順的他,絕對不可能反抗,屆時就算他心有不甘,也只能乖乖的跟他們回去,然後和她結婚,完成她的心願。

  笑話!他可不是個任人擺佈的傀儡,如果柳緹真以為她的如意算盤撥得準,那可是大錯特錯、就算他的父母反對,他也絕對不可能娶她!

  "發生什麼事了?"聽到外頭的吵鬧聲,季恩羽匆忙的穿戴整齊後,走出浴室,就看見一群人擠進她的小套房裡。

  這間套房也不過十多坪,一口氣擠了這麼多人進來,她都快覺得呼吸困難了。

  "你就是季恩羽吧?"楚敏慧犀利的眸光,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眼前高貴的婦人,那張絕麗的臉蛋,和姚練析有那麼幾分相似,視線再轉,另一旁站著的中年男子,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和姚練析也有那麼幾分相似。

  "是的,不知道伯父伯母前來造訪,招待不周,敬請見諒。"她恬淡一笑,有禮的朝他們鞠躬致敬。

  原本還想給這個狐狸精下馬威,但一對上她那張甜美的笑臉,楚敏慧一時發怔,頓時忘了前來的目的。柳緹真暗一咬牙,決定使出苦肉計,一陣啜泣聲,再次贏得眾人的注意。

  "季小姐,你不知道練析是我的未婚夫嗎?他為了你留在台灣,丟下我一個人在英國,你這樣強搶別人丈夫的行為可不可恥呀?"她指證歷歷,還不忘加上兩行清淚。

  這有如晴天霹靂般的消息,讓季恩羽僵立在當場,臉上的笑意盡失,她一直以為她和姚練析之間,除了身份懸殊之外,再也沒有任何阻隔,卻沒想到他居然有個未婚妻!

  姚練析眉頭深鎖,看著季恩羽異樣的表情,他明白她受到不小的打擊,但他絕對沒有隱瞞她的意思,只是他怎麼算也沒算到柳緹真會來搞破壞。

  他大掌攬住她的腰,感受到她全身不斷地顫抖,他淩厲的視線一掃,瞪著那個此時正幸災樂禍的罪魁禍首,從沒見過他用那樣憎恨的眼神看她,柳緹真只覺得一陣委屈,對季恩羽的不滿更瀕臨到臨界點。

  "她說的是真的?"季恩羽深吸一口氣,有些困難的開口問著他。

  否認吧!快否認她的話啊!讓我知道她說的全是假的!季恩羽在心裡吶喊著,卻在他的緘默中,更加證實了柳緹真所言不假,那女人真的是他的正牌未婚妻,那她是什麼?是他的地下情人嗎?

  "當然是真的!我們本來在今年就要結婚了,全怪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把練析迷得團團轉,讓他連家都不想回了……嗚……"柳緹真不忘打鐵趁熱,唱作俱佳的哭喊。

  "季小姐,如你所見,如果你還有那麼一丁點廉恥之心,請你高擡貴手,放我兒子離開,當然,我也會給你應得的報酬。"以為季恩羽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姚榮棋口氣強硬的說道。

  "季小姐,我明白你是為了錢才接近練析,只要你願意離開他,我們保證不會虧待你的。"楚敏慧也加入勸說行列。

  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轟得她頭昏眼花,原來在他們跟中,她只是一個為了錢才接近姚練析的虛榮女子,而他那個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卻開口閉口指控她是搶人家老公的狐狸精,她只覺得心頭一陣寒冷,拎到她全身不停的打顫。

  "恩羽,別聽他們胡說八道,緹真的確是我的未婚妻,但我根本不愛她,那只是我父母他們自作主張,這樁婚事,我從來沒有應允過。"他抓住她的雙肩,一臉正經的對她說。

  "可是……她畢竟是你的未婚妻啊……你卻從來沒有告訴我……"她連這一號人物都不曉得,要她怎麼信任他?

  "那是因為我根本不承認她!"他急切的辯解,不想讓季恩羽對他有所誤解。

  他承認他隱瞞柳緹真的事是他不對,但他原本就打定主意要和柳緹真解除婚約,對他們而言,壓根沒有任何影響,為了不讓她煩心,他才會選擇對她有所隱瞞,卻沒想到會對她造成傷害。

  "練析,你怎麼能這樣說?"柳緹真臉上血色盡失,她不顧形象的大聲咆哮,讓站在她身旁的楚敏慧差點跌倒。

  "柳緹真,我是不曉得你安的是什麼心,如果你以為搬出我父母就能讓我屈服,那麼你可是大錯特錯,我這輩子絕對不可能娶你。"他黑眸一沈,眼中進射出駭人的寒意。

  "就算她是殺人兇手的女兒你也愛她?"她含恨的瞪著在他懷中的女人。

  聞言,季恩羽腦中一片空白,為什麼她父親殺人的事情她會知道?看著眾人詫異的眼神,她感到胸口一陣窒悶,身子搖搖欲墜,若不是姚練析察覺出她的異狀,動作飛快的摟住她,只怕她會跌坐在地。

  "殺人兇手?緹真,這是怎麼回事?"始終站在一旁沈默不語的姚榮棋,忍不住開口問道。

  "五年前,季龍親手殺了和他老婆暗通款曲的姦夫,而季恩羽就是他的女兒,我沒說錯吧?"這下看姚練析還會不會選擇她!

  "天啊!殺人兇手?練析,我絕對不準你和這個女孩在一起!"楚敏慧大力反對,他們姚家如此高貴,怎麼可能和那些作奸犯科的子女在一起?

  心裡最大的瘡疤,被人這樣赤裸裸的攤在檯面上,對她只是另一種極刑。雖然父親說過,若是有人真心愛她,就不會計較她的出身,她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她在乎的,是眼前這個她深愛的男人是怎麼想的。

  看著她蒼白的臉,那雙原本燦亮有神的明亮水眸,此時不僅黯淡無光,甚至還有著一層懼色,他低咒了聲,他壓根不在乎她的家人是殺人兇手還是達官顯要,他愛的人是她這個人,是完完整整的季恩羽。

  "你會瞧不起我吧?"她扯動唇角,眼中泛著淚光。

  "我為什麼要瞧不起你?"他失笑,在她額上落下一個極為輕柔的吻。

  他的吻,就像是沙漠中的甘霖,滋潤了她乾涸的心田。她雙手一張,用力抱住他精瘦的腰桿,將小臉深埋進他溫暖的胸膛,她好愛這個男人,她真的不想失去他!

  "因為……我爸是個殺人兇手。"她悶聲說道。

  這小傻瓜,她怎麼會膚淺的認為他是會以貌取人的人?如果他真的在意這些,當初也不可能會愛上她,更不可能為了她捨棄一切。

  "你認為你爸有罪嗎?"他反問。

  她擡起頭,看著他溫柔的表情,心中的不安瞬間沈澱下來,她深吸了口氣,而後用力的搖著頭。

  "我爸固然有罪,但他卻不是那種逞兇鬥狠的人,他只是一時失去理智,就算他殺了人,但在我心目中,他還是我最敬愛的父親。"她堅定的眼神,教人不禁為之動容。

  "既然你都認為你父親沒罪,那你又憑什麼認為我會瞧不起你?"她眼角懸掛著淚珠,讓他心頭微擰,動作輕柔的揩去她的淚。

  他溫柔的舉止,給了她十足的勇氣,她好害怕他會用那種不屑的眼神看她,那比用任何利器刺她都還要痛。

  "謝謝你。"她真心誠意的道謝。

  "謝什麼?"他揉著她的頭,而後將目光放在一旁的父母身上。

  "爸、媽,無論如何,我都要和恩羽在一起,至於和緹真的婚事,我只能說抱歉。"

  他沒忘了要解決這件事。

  "這女孩真值得你放棄一切?"不同於楚敏慧和柳緹真的激動,姚榮棋的反應始終不冷不熱。

  看著父親沈思的表情,他明白一向強硬的父親,似乎有了一絲軟化的跡象。

  "是,就算傾我所有。"

  "呵!傾你所有?你可知道你這富裕的生活,是我給你的?"他放聲大笑,語氣嘲諷的說道。

  "我明白。"就算他會失去一切,他也甘之如飴。

  姚榮棋思忖許久,望著兒子那雙湛亮的黑眸,決定不再強人所難,這孩子的硬脾氣就像他一樣,為其所愛,就算拋棄一切,也毫不留戀。

  "既然如此,我就尊重你的意見,同時,你也會失去你在姚氏娛樂的一切。"姚榮棋撂下話,而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老公!你怎麼能認同練析做出這麼愚蠢的決定?那緹真怎麼辦?"看著丈夫離開,楚敏慧忙不叠的跟了上去。

  "當然是去向柳老弟負荊請罪了。"他也不想拆散人家小倆口,再說強摘的瓜不會甜,希望柳緹真能明白這個道理。

  眼見姚氏夫妻轉身離開,強而有力的後盾陣前倒戈,不但沒幫助她,反而還讓季恩羽這個賤人佔盡了便宜,柳緹真寒著一張臉,昔日清麗可人的面容有著駭人的寒意。求人不如求己,若要讓姚練析專屬於她,唯有把季恩羽給除掉,如此一來,就沒人和她搶了!

  思及此,她從懷裡拿出預藏的瑞士刀,看著此時正濃情蜜意的小倆口,那副情景怎麼看就怎麼礙眼,就快了,姚練析懷中的位子,就快是她一個人的了……

第10章(2)

  "練析,你爸的意思是,答應我們兩個在一起了?"季恩羽興奮的抱著他。

  "是啊!不過現在我也一無所有了。"

  "都是因為我的關係,才會害你失去一切。"說到底,還是她的錯。

  看她一臉自責,他低頭吻住她微噘的紅唇,直到她癱軟在他懷中,氣喘籲籲的瞪著他,他才露出滿足的笑容。

  "你這麼看不起我?不相信我有能力可以東山再起?"就算他現在一無所有,憑他的能力,也能再創事業高峰。

  "怎麼會呢,你這麼才華洋溢,成功之日指日可待,就算你變成朝九晚五的小職員,我還是會永遠陪著你的。"只要兩個人能相知相守,無論日子過得再苦,她都可以忍受。

  她眉開眼笑,正想賞他一個吻時,一股銳利的刺痛感,從她背部蔓延開來,她瞪大雙眼,轉頭看著身後笑得一臉猖狂的柳緹真。

  "哈哈哈哈,你這賤女人,敢搶我的男人,就得死!"

  "柳緹真你……"他萬萬沒有想到柳緹真竟然會做出這種事!看著她背後插著一把瑞士刀,刀身全數沒入她的身體,鮮紅的血液瞬間染紅了她的衣服,是那麼令人沭目驚心。"恩羽,你撐著點,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練析……"他驚慌失措的表情,讓她忍不住想出言安撫,可是到口的話語,卻成了微弱的氣音。

  她好痛,那椎心刺骨的痛,讓她恨不得就這麼暈過去,可是她多麼害怕她這一暈就再也睜不開眼,她好不容易才能和他長相廝守,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死去?

  "恩羽,你別說話,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會沒事的!"他的雙手不自覺的顫抖著,看著她的背早已被血液所染紅,那刺眼的紅,讓他的心彷彿就這麼停止跳動。

  "別慌……我不會這麼輕易就死的……"她強牽著唇角,試圖緩和他的緊張。

  "季恩羽,我不會讓你搶走練析的!"柳緹真幾近瘋狂的大笑,她不會讓這個狐狸精活著的。

  "很抱歉……練析是我的,我不會把他讓給任何人。"儘管那火辣的刺痛感,早已鋪天蓋地的朝她席捲而來。她仍是強撐著意志力,用著堅定的神情看著柳緹真。

  那宣誓的話語,重重的敲醒她早已被妒意侵蝕的心,看著季恩羽強撐著那副明明已經快支撐不住的身體,還用那麼堅定的眼神看著她,突然間,她像是領悟到了什麼。

  "柳緹真,如果恩羽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姚練析打橫抱起幾近昏迷的季恩羽,用著憎恨的目光瞪了柳緹真一眼,而後匆忙的轉身離開。

  原本狹小的套房裡,頓時變得冷清,柳緹真斂起笑容,全身血液彷彿被抽乾了般,她跌坐在地上,熱淚盈眶,想起姚練析那冰冷的目光,她頓時覺得一陣心寒。

  "沒有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曲膝環抱著自己,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再也看不見一絲陽光。

  "她沒事吧?"看著躺在床上沈睡的女人,姚練析緊皺著眉頭,臉上的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季小姐沒有傷到要害,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只要她醒來,就沒有大礙了。"替病人做過詳細的檢查後,醫師公事化的開口。

  "她會昏迷多久?"他一臉凝重的問著。

  "一天到一星期都有可能,我無法給你確定的答案。"

  柳緹真那一刀刺得雖深,幸好沒有傷到重要器官,只是失血過多,讓她陷入昏迷,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雙手緊握著她微涼的小手,在她受傷的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就要失去她了,那萬蟻蝕心般的痛楚,他不想再體會一次。

  看著她一臉蒼白,若不是那輕微的吐息仍在,他幾乎以為她就要這麼永遠的睡下去,在他為了她和家人攤牌的時刻,他不許她拋下他一個人離開!

  "季恩羽,你這個只會讓人擔心的女人,還不快點醒過來?"他沙啞的嗓音,聽來格外滄桑。

  從她陷入昏迷至今,已經邁入第二天,床上的睡美人沒有任何動靜,她雙目緊閉,似乎陷入最深沈的睡眠中。

  "等你醒來,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還會替你擋刀擋子彈,更不會讓別人傷害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絕對不會有任何異議。"他沈痛的對她承諾著。

  若是平時的季恩羽,絕對會馬上從床上跳起來,然後抱著他甜甜一笑,指使他做這做那的,而他縱使有滿腹牢騷,卻還是會配合她的種種要求,只為博得佳人的芳心。

  "你睡得夠久了,再不起床,你的全勤獎金就要飛了,如果你還要再睡下去。那我會幫你跟公司請辭,讓你一次睡個夠,當個專職的睡美人。"他威脅加恫嚇,就是要讓她因為緊張而甦醒。

  偏偏她依然不為所動,無論他軟硬兼施,她還是選擇繼續和周公下棋,怎麼她和周老先生下了這麼久的棋還不結束?難不成她捨得丟下他一個人相思欲狂嗎?

  "季恩羽,你給我聽好,如果你敢丟下我一個人,我會馬上到陰曹地府大鬧一場,把你給抓回來!"他忍不住提高分貝,激動的看著她。

  "你就這麼想念我嗎?還想到陰曹地府抓我回來,未免山太纏人了吧?"低柔略帶沙啞的女性嗓音,幽幽的自季恩羽口中傳出。

  聞言,他渾身一震,剛才他沒聽錯吧?她真的開口和他說話了?以為是自己產生幻聽,他懷抱著一顆忐忑的心,右手輕輕撫上她光滑的臉頰,想證實她是否有醒來的跡象。

  只見她左手輕覆上他的手,眼睫輕顫,那雙黑白分明的圓潤大眼,正蘊藏著萬般柔情,定定的凝視著他。

  難以言喻的狂喜,讓他激動得難以自己,淚水盈滿了眼眶,他沒有失去她!她還是回到他的身邊!

  "唉,怎麼哭了呢?你不是說要到陰曹地府抓我回來嗎?這麼快就反悔了?"她輕歎了口氣,用著輕鬆的語氣說著。

  "誰哭了?你還沒還清你欠我的債,我怎麼可能輕易放你走?"他冷哼了聲,死也不承認自己的確因為她的清醒而感動落淚。

  "欠債?我欠你什麼債?"她既沒向他借錢也沒欠他任何東西,是欠哪門子債啦?

  "你沒盡到照顧我的義務,還讓我為你擔心受怕,甚至成了你的專屬看護,你說這筆帳要怎麼算?"他俊眉微挑,一條條的細數給她聽。

  季恩羽忍不住瞪大雙眼,她還以為他會因為她的傷而對她更加呵護,豈料這男人小氣得很,連她先前沒好好照顧他的份都一併拿出來算,現在反倒向她討起人情來了,這是什麼道理?

  她有些吃力的坐起身來,一個不慎,牽動到了背部的傷口,痛得她齜牙咧嘴的。姚練析一見她猙獰的表情,動作迅速的扶著她,溫柔的讓她輕靠在他身上。

  "才剛醒來就逞強,你真的不想活啦?"他不悅地斥責。

  "我是想要和你算帳啊!"他的反應,讓她忍不住在心裡竊笑。

  "要算帳,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用不著急於一時。"

  "什麼一輩子?"她有說要跟他算上一輩子嗎?

  "本金加上利息,我算來算去,剛好用你一輩子的時間抵給我,所以我才說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算。"他賊賊一笑,早在心裡打好如意算盤了。

  那她豈不是虧大了?不成不成,她明明才是受害者,哪有反被討債的道理?要也是她跟他討。

  "不對喔!"她搖搖頭,顯然不認同他的話。

  "什麼意思?"她的反應。令他眉峰一擡。

  原本想面對面和他辯論的,可惜她現在全身無力不說,再加上他這個人體靠墊還挺符合人體工學的,她只好將就靠在他身上和他談判了。

  "啦,我背後這一刀,全是拜你所賜,你讓我到陰曹地府參觀了一圈後,還差點回不來,這筆帳怎麼算,都是你欠我的比較多。"

  縱然她的語調再輕快,他仍無法忘記他差點失去她的痛苦,雙臂緊緊摟著她嬌軟的身軀,唯有這樣緊抱著她,他才能感受到她旺盛的生命力。

  "言之有理,那麼,你要我怎麼還?"他輕吻著她的髮絲。

  這麼簡單就被說服了?看來她的傷,的確是嚇壞了他。

  "就用你的一輩子來還,別忘了你說要替我擋刀擋子彈,我說什麼是什麼,絕對不會有任何異議,記住了。"她好心的提醒他先前說過的話。

  他身子一僵,臉上浮上一層不自然的紅暈,枕在他懷中的季恩羽,自然是看到這難得一見的奇觀。嘿嘿!這男人臉紅起來也是挺可愛的嘛!

  "你不是在昏睡嗎?怎麼聽得到?"他難以置信的說。

  "敢說還怕人昕呀?再說你那些話本來不就是要說給我聽的嗎?難不成你只是說心酸的?"她不悅地瞪著他。

  "我……"他當然是真心真意的,但是被她這樣點出來,他難免會感到面子掛不住。

  "什麼你呀我的,反正就是這樣啦!還有,我受傷的事就這麼算了,不準你去找柳緹真算帳。"她再丟下一枚炸彈。

  "為什麼?"他無法理解。

  她承認自己不是那種心地善良到無可救藥,被人捅了一刀還會跟對方說"沒關係我原諒你"的那種人,但是柳緹真今天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一切全是因為她愛姚練析。

  為愛而瘋狂的女人已經夠可憐了,她沒必要再落井下石,再說姚練析對她說了那麼重的話,如果今天角色互換,她肯定也會心痛至死。

  "柳緹真會這麼做,全是因為愛你,誰教我搶走了你,只好活該讓她捅一刀,所以你看你這輩子要怎麼補償我?"她朝他眨了眨眼,甜美的笑容再度攫走他的目光。。他就知道這女人與眾不同,要他怎能不愛?就算傾他所有,這輩子都不可能放開他的——親親小寶貝。

  看著兩人恩愛嘻笑的甜蜜模樣,聞風前來探病的姚榮棋夫妻,悄悄的關上房門,不忍打斷小倆口的甜蜜時光。

  "我想,練析的選擇是對的。"姚榮棋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沒想到恩羽那孩子會包容緹真對她所做的一切……"楚敏慧眉頭微擰,對於先前對季恩羽的誤解,感到萬分抱歉。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也該放手了。"

  "是啊!"她淡然一笑,決定不再干預兒子的婚事。

尾聲

  悠揚的琴音,迴盪在偌大時廳堂裡,那扣人心弦的絕妙樂聲,讓整個姚宅上下全都沈浸其中,每個人的表情是如此知足,如此喜悅,彷彿聽到來自天堂的祝福——

  如果不是那該死的打呼聲,相信這一切會更美好。

  琴音嘎然而止,眾人極有默契的看著坐在沙發上,早已不知昏睡到哪一屆去的季恩羽,用著十分同情的眼光,看著一臉鐵青的姚練析。

  他額角青筋微凸,這是第幾次了?這女人只要聽到音樂,馬上就進入假死狀態,就連他如此紆尊絳貴的親自為她演奏,她也能睡得如此明目張膽,甚至連一點掩飾都沒有。

  "季恩羽——"他低聲咆哮,讓睡得正熟的她冷不防的跳起來。

  "誰?是誰?"她睜著惺忪睡眼,一臉茫然的看著四周。

  "你還有臉問是誰?你忘了你現在正在聽我的演奏嗎?"他皮笑肉不笑的瞪著她。

  身為"姚氏娛樂事業集團"的總監,姚練析日理萬機,閒暇之餘總會在家裡彈琴怡情養性,就為了培養妻子的音樂素養,偏偏成效不彰。

  "啊!對,你在演奏嘛!我有聽喔!我真的有聽。"她這次有進步了,撐了十五分鐘了,真的。

  "那我剛剛在演奏哪一首曲目?"他涼涼的開口。

  "呃……"她哪會知道啊?

  "季恩羽——"他一定要好好的對她機會教育,省得她貝多芬和布拉姆斯永遠搞不清楚。

  "別叫別叫,我本來就是音癡啊!"她動作迅速的從沙發上一

  "你給我站住!"他火大的站起身來,決定把妻子抓回來好好的教訓一下。

  原本冰冷的姚宅,因為多了季恩羽而變得熱鬧非凡,每個人對於這樣的轉變都樂見其成,畢竟能把一向冷淡的二少爺這到發火的女人不多啊!

  "怎麼一大清早就吵吵鬧鬧的?"姚練升從樓上走了下來,剛毅的面容上,有著一抹困惑。

  "大少爺,剛才二少爺在彈琴,二少夫人又睡著了。"一旁的傭人笑著解釋。

  "是嗎?"他揚起唇角,失笑的看著那對歡喜冤家,身子一旋,決定回房繼續睡回籠覺。

  看來想讓季恩羽分辨出這些音樂曲口,大概還得耗上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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