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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情
公爵 | 2014-4-8 10:25:38

他已感到城里有高手趕過來,而來的人八成會跟著對付凶名遠播的他,到時就真的在劫難逃了。
  葉齊諸人在外圍分站三方做爲最后防線,隨時準備支持補上空隙,凜冽的殺機彌漫四周,恍如囚牢將左佢修困在中央。
  左佢修猛吸口氣觑準一點,氣機凝煉,身形疾速竄向何魚,何魚后面正是芷兒與龍震嶄之間,以他先天級速度完全有機會沖出。
  何魚深知一讓開就別再想將他留下,念動間,一面紫電網立擋其身。
  左佢修惱得雙眼直欲噴火,這麽大片紫網,他若側閃就需迎上旁人,還怎麽逃呀,只得運足真氣挺刀直刺,啪啦一響紫影消散,何魚劍式不留余力,在電網破滅之時緊跟著刺上。
  左佢修的殺招幾乎都是在殺戮中演化而來,未達先天時常受到圍剿,對脫身之法很有心得,反應極端快捷,步伐微偏、刀式驟變,將強猛、靈巧、迅速發揮到極致,身形一偏就欲從何魚旁邊竄過去。
  何魚應變速度卻也不輸他,「�靈訣」的武技巧妙更遠在他之上,劍式運至一半竟是毫不費力驟然轉向,劍道軌迹翩然變換直取其腰,硬是逼得左佢修反手劇斬。
  「锵∼∼」力量差距過大,刀劍接實震得何魚氣息紊亂逆竄,喉嚨湧上淡淡的血腥味,他亦沒有逞強之意,藉著巨力彈出數丈,運轉真氣穩固氣血。
  就憑何魚一招暫阻,左佢修身上引力頓時瘋狂浮動,讓他不由自主地失去平穩。
  郝過冬與牛上門自兩邊包夾,接連幾招封殺鎖定周身,其他人不慌不亂緊跟著仍是將他包圍。
  左佢修提刀揚爪硬抗,面臨危機卻又后繼無力,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將數十年來從殺戮中領悟的招式一一施展。
  刁鑽、狠辣、快捷,招招都有一刀取命的資格,衆人可也不敢硬碰,竟是被他勉強穩下局勢,但他也不敢再亂沖了。
  他不沖,衆人同樣不願太過硬拼,畢竟左佢修功力深厚,第一下肯定會讓自己人吃虧,慢慢磨並不吃虧,只要能抓住他的破綻,雷霆萬鈞的攻勢必將他一舉重創。
  左佢修身影如風將身法運至極限,憑其速度優勢閃躲,眼觀四面、耳聽八方以求脫身,在狹小的空間回繞晃動,令人目不暇給難以徹底封住其動向。
  外圍諸人的身位變換同樣讓人眼花缭亂,每一人都是一擊便退以保持十足功力,默契委實無可挑剔,雖無法壓制左佢修的身法,逃脫的空隙卻封得密不透風,不讓左佢修的如意算盤打響。
  天藍氣芒、皚皚凝霧在這天寒地凍的日子更逞其威,左佢修半分鍾不到已遭受數道劍創,手腳感覺開始僵化,陣陣刺骨之寒也更加嚴重,再下去連速度都無法維持,到此地步,厲牙緊咬的他心知不拼不行了。
  他心中決絕,衆人敏感的發覺氣氛異變,強大至極的力量倏然由左佢修身上爆發,暗紅氣芒「轟∼∼」一下將衆人炸開,大地爲之震蕩。
  葉齊腦海閃過一道靈光,臉色劇變大喝道:「『血煞爆』?他要拼命了,小心。」
  卓越等人都沒聽過這招,「拼命」二字卻容易理解,皆提十萬分精神不敢掉以輕心。不過他們也知左佢修八成會選擇逃命,沒人慢上半分,顧不得配合了,包括外圍的葉齊他們都全力沖向前,攻擊就是最好的防御。
  左佢修斗氣飛快轉爲濃稠血霧,衆人攻勢蓦然將它引動,血腥氣直貫心肺讓人一陣窒悶,仿佛有塊異物堵在胸膛,換氣都比平常艱難數倍。
  衆人忍住心頭的郁抑感,攻勢不停起自八方,左佢修更無纏斗之意,速度猝然加快五成,急遽旋身帶動斗氣化成強烈旋流,硬是將所有兵器偏卸開去,還有絲絲血氣順著兵器爬上衆人手臂。
  雖然大家還想繼續進攻,可他這次速度太快,又因氣勁迸發造成亂流,衆人沒打到左佢修,反而自己人不是被氣勁轟退就是站不穩在轉圈圈,身上也或多或少被銳氣劃傷幾處,真是倒楣。
  打不著左佢修,衆人只得把氣出在殘留的氣勁上,藍芒、金芒、白霧暴然狂飙,刹那間將惡心的血氣驅散,足下大地更是産生道道龜裂。
  劇烈的氣流如同飓風過境,兩旁草樹盡皆襲斷,白雪飛揚漫天飄灑,可惜摻雜太多泥沙破壞了美感。
  在上面封鎖的卓越幾個只見下方突然湧現一片暗紅血氣,左佢修已挾帶破天之勢直沖天際,強大威猛充滿毀滅的韻味。
  卓越遇敵無數、閱曆廣博,見其勢已知再難封殺,動作卻無半點退讓,他對左佢修這種人最是厭惡了,心忖:「要走也得給你留下點紀念。」
  「嘎∼∼」青鹫高聲唳鳴、雙爪如勾,以同歸于盡之勢直接撞向左佢修,呵∼∼反正它不會死。
  卓越騰身躍離青鹫,斗氣凝成一點注入鋼劍,身如流星催動劍芒,破空嘶嘯中劍尖直取左佢修胸口。
  熊掌身于兩丈外已趕不及,唯有運足畢身功力,暴喝一聲揮出半米寬的藍色劍芒劈向其腰,劍氣后面還帶著長長尾影,兼具威力與美觀。
  力量差距太大了,浩飛此時可不敢當頭硬擋,滑溜的黑影畫出曼妙弧度鑽向他大腿。
  左佢修在底下卸開衆人攻勢看來簡單,其實內息已被震得一團亂,可現在也無能調息,咬牙再提斗氣。
  「轟∼∼」一聲,左佢修硬是憑恃斗氣擊碎青鹫,見卓越、熊掌的劍氣算得死準,他只好忍著經脈運勁過猛而産生的疼痛,赫然反刀接下。
  「當∼∼」刀劍交鳴震耳,「砰∼∼」劍芒摧爪斷折,浩大的力量奔湧入體,左佢修終是難平翻騰的血氣,「噗∼∼」一聲嘔出血沫。
  卓越也不好過,那把鋼劍受不住巨力硬生生被斬斷,強大的力量侵入掌臂,身不由己的翻飛十數丈,「碰∼∼」一下真是摔慘了,身子骨差點散架。
  攻勢過快、真氣虛乏,左佢修被浩飛鎖定的大腿無力防御,藉著劍勁旋身閃躲。
  「唰∼∼」他仍避之不及,大腿遭殃,一蓬鮮血噴灑而落,浩飛還可惡地在瞬間攪動利爪,狠狠撕下幾兩肉。
  轟隆隆……底下衆人消滅血氣的力量猛然爆發,強悍的氣勢撼人心弦直沖天際,雖然沒有特意針對,左佢修本已混亂的氣機卻也不由浮動加劇,疾馳的身形爲之一頓。
  「嗷∼∼」一聲興奮吼叫蓦然徹響,侯豐收的翼狼散過一次力量銳減,對左佢修只能望影興歎,不過它仍是沒放棄的盡力前沖,趁他滯空竟是一爪在大腿挖下大片血淋淋的皮肉,它也有初級智能,一招功成哪還不高興。
  雙雙眼睛見狀不由愣視,最弱的它竟是對左佢修造成最大傷害,有沒有搞錯。
  「啊∼∼」秦虎回過神,下意識便是一聲暴喝,能量波已朝天空射出,衆人也有不甘,劍氣、幻靈全都撲天湧上,何魚更把它那電網幻靈也往上丟。
  左佢修腿部劇疼臉容扭曲,恨歸恨卻不敢遲疑,雙眼如同上次射出怨毒之極的光芒,疼痛反成動力加速逃離,衆多攻擊全被他甩在腦后。
  葉齊擡頭看去大爲氣憤,不禁感歎金朝洛的幻靈好用,若能阻止左佢修飛行,他今天根本別想逃走。
  不過左佢修的憤恨絕對還在他之上,兩次遇上葉齊都主動招惹,可都是自己倒大楣,這次是沒缺腿少胳膊,血煞爆對功體的傷害卻是極大,就算吸取精血療養,沒有半年時間也別想回複。
  第六集 無生空間 第三章 出發救援
  漫天煙塵,夢兒捂著口鼻跑向葉齊,美眸輕眨卻又浮現水霧,噘著粉嘴哽咽道:「嗚∼∼痛痛……」
  原來葉齊沒有斗氣護體,在剛才的劍氣勁流中傷得最重,全身加起來竟有十幾點紅痕,不過在他變態的恢複力下,滲出一點血后也就止住了。
  葉齊勾起嘴角,扮出最舒服的笑容道:「喔∼∼夢兒乖,不哭,一點都不痛……」
  秦虎抓抓頭發一臉不解道:「奇怪,到底是誰在痛呀!」
  「哈哈……」一陣嘻鬧的爆笑響徹云霄,從此處便能看出,他們已徹底將葉齊當成自家人,輕松隨意、想笑就笑,不用顧忌葉齊會誤解他們的意思。
  「什麽事這般好笑,居然把二哥給丟在那邊了。」熊掌背著灰頭土臉的卓越走過來。
  衆人一見卓越的慘狀急忙詢問,卓越自己倒是幽默道:「也沒什麽,只是飛了十來丈遠摔下來。」
  「啊∼∼」
  「呵呵∼∼別擔心,落地時有青鹫幫我緩沖一下,就是看起來慘點,其實傷勢不重。」
  「嚇我一大跳,二哥你要拿什麽賠,今天你要請吃大餐。」
  「呃∼∼死小猴,我都摔成這副慘樣還要我請客,等我回過氣,看我不揚揚二哥的威嚴。」
  「嗚∼∼二哥,我錯了,那我請客給二哥壓壓驚……」
  「去你的壓驚,是不是拐著彎說我膽小。」
  「……」侯豐收可憐巴巴的捂住嘴,怎麽說都錯,不說總行了吧!
  「哈哈∼∼」衆人又是一陣大笑。
  葉齊打量一下四周,像個小偷似的縮著脖子道:「好了,我們快回去吧,不然這塊被打爛的大道就要算在我們頭上了,我可不想留下來整地。」
  「呃∼∼」看到滿地坑洞,散落一片碎石斷木,這群沒公德心的家夥連忙附和,拍拍屁股走人。
  芷兒行走間擡起左手道:「夢兒姊,幫人家治傷好不好,留下傷疤就慘了。」
  她那紫花衣還真不是說說而已,爲她擋下好些勁流、沙石都無損傷,只有手背被劃開寸長細痕。
  「喔∼∼好。」夢兒魔法運用已是得心應手,玉手輕擺閃耀聖潔白芒融入芷兒傷口,迅速將它回複成晶瑩無瑕的細膩肌膚。
  「好厲害喔,夢兒姊的魔法一定是因爲葉齊教得好,所以才這麽有效……」傷口才愈合,芷兒已是一通馬屁猛拍,而且直接誇夢兒還沒用,要對她贊揚葉齊才會讓她高興。
  「嘻嘻∼∼當然羅,主人教的魔法可都厲害極了。」夢兒也沒讓她失望,欣喜地笑逐顔開,完全忘記這簡單的回複魔法是媽媽教的才對。
  走出不遠,方凱溯已從城門方向急速奔近,見著衆人后略爲一愣,又忙問道:「震嶄,剛才那些氣息是你們嗎?這幾位是……」邊問邊看向卓越諸人,驚駭之情盡顯于表。
  龍震嶄先是將八人介紹一遍,不免令方凱溯更加震驚,這麽一群高手竟全是葉齊兄弟,他很清楚,這群高手功力就算不如自己,差距也是有限(實際上八人里最差的都不會輸他)。
  龍震嶄最后道:「我們是與左佢修戰斗,對了葉齊,你怎麽會與他結仇呀!」
  「嘿嘿∼∼沒什麽啦,你們沒看他少了一只手嗎?他本來和『煉武堡』的高手激戰,就是因爲我和夢兒參戰手才被砍下來的,他大概是把這個仇算到我們頭上,唉∼∼真是有夠衰的。」瞧葉齊意氣風發、洋洋自得的神態,哪有半點自認倒楣的樣子。
  才說完,又有三名高手先后趕來,幸虧棋亞城的高手方凱溯大都認識,由他來與對方打交道並不怎麽麻煩。
  方凱溯心思慎密,對龍震嶄兄妹只是輕描淡寫的帶過沒有提及名字,雖然機率不大,他仍是要預防此事傳到龍震嶄的叔公耳邊。
  一群高手突然結伴來到棋亞城,其實很容易讓別人有所聯想,尤其還搞出那麽大的陣仗,適才戰斗的起因更是令他們好奇,免不了多看葉齊諸人幾眼,也有意要與諸人套近乎,畢竟與這樣一群高手爲友總好過爲敵,不過接下來他們便無心多留,因爲方凱溯馬上就提及左佢修之事,把他們的憂患意識徹底引發。
  沒辦法,左佢修實在太狡猾、太凶殘,一出現常常就有孕婦、嬰兒遭殃,他們客套幾句便匆匆回城,準備派遣大批人手去巡邏,要是發現左佢修還在附近,各幫派勢力也需聯合圍剿,絕不可能任他囂張的。
  不用說什麽正義公理,城內幫派人員衆多,親友間誰沒孕婦、嬰兒,不對付那雜碎行嗎?
  葉齊等人也是加快速度回城,后來趕到的人只能在城外見到那段千瘡百孔的道路。然而,方凱溯回去后沒多久竟是憶及卓越他們消失三十年的姓名,一個同名是巧合,八個相同可就奇了,因而向龍震嶄詢問。
  不過卓越曾說過往事如煙,精明的龍震嶄亦有些明白,無論怎麽說,他們當年也有三個先天高手,如今整體實力算是跌落一大段,好漢不提當年勇呀!
  所以啦,龍震嶄只好將皮球踢給葉齊,說自己也不太了解,方凱溯也是老人精了,並未繼續追問,但他對八人仍是青睐有加,從他們充滿曆練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們絕對是不凡之人。
  經過幾天搜索都沒人發現左佢修的蹤迹,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大多高手松口氣的同時卻也感到失望,因爲失去將左佢修斃于手下而聲名大噪的機會了,當然,不會有人幻想自己被他干掉的。
  時光如箭飛逝,冬盡春臨,方凱溯在第一時間采摘初開的「冰皇花」,冬雪融化前便煉制出「半龍封」的解藥。
  龍震嶄小心翼翼收好解藥,神情肅然地告別道:「方叔,這些日子麻煩你了,我們要趕緊回去,事情平定后一定先行向你報訊,請你保重。」
  方凱溯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本來我是想陪你們的,也好助你們一臂之力,不過現在你們人手應該已經足夠才是。」
  頓了一下,他轉對卓越道:「震嶄能認識諸位是他們的福氣,他們年紀輕輕缺乏曆練又事關親人,行徑反應或許會太過沖動,還請諸位多加提點。」
  葉齊搶道:「安啦,有我們在,什麽事搞不定,總不成他們有先天高手吧!」
  方凱溯點頭道:「這倒是不太可能,但世事難測,即便你們實力高超,凡事還是都要謹慎爲妙。」
  「嗯∼∼我們知道,再見。」
  龍震嶄他們接著也都一一告別,淡淡的惆怅之絲漸漸拉遠,隨著初春略帶涼意的微風吹拂而飄散,只是生離又非死別,幾千里對一流高手亦非多麽遙遠,無需太多愁善感。
  此番衆人沒再搭乘馬車,這段路便當作熱身,龍震嶄亦是信心滿滿,若對方實力更勝十數名一流,那也只能說是天意難違了。
  衆人照著葉婷的速度奔馳,頗有余力的聊起天來,談到什麽貴族、門派、正邪的作風處事,林林總總多不勝數。
  芷兒這段時間雖已長些見識,大體來講卻仍只是一小部份,饒有興致地聽得津津有味。
  念頭一轉,芷兒俏皮地問卓越道:「當初你們說要聽葉齊的,如果他是像左佢修那樣的大壞蛋怎麽辦呀!」
  卓越仰望著天空似乎陷于回憶當中,迅捷的腳步卻未減慢,仍是矯健輕盈,好一會兒才道:「當時我也是管不了那麽多,二十八年在里面仿佛已過幾百年,若非還能相互會話,我們早就瘋了,實在無法再行忍耐,而且我與大哥意識交流之時,似乎能感覺到一股率真的氣息,我直覺認爲大哥不會是邪惡之徒,也沒有時間多說便立下最高的承諾。」
  「我們身體恢複后來尋找大哥時也已決定,若大哥的作風與我們相逆,那我們報答大哥之恩后便自盡,對我們而言,死也是比在冰里好上百倍,只是那樣的話,我們爲了所做之錯事,死也會帶著愧疚,恐難瞑目。」
  芷兒柳眉緊蹙、訝然動容,神情滿是不解道:「不會吧,既然知道是壞人,爲什麽甯願負著愧疚也要幫他?爲什麽還要自盡?」
  卓越肅穆正顔道:「沒錯,或許我們爲了報恩會做錯許多事,但事到臨頭,難道要我們忘恩負義、背棄諾言嗎?若沒有承諾要一生奉其爲主,我們報恩后必將惡人誅滅,可是有了這個承諾,我們爲了不再錯也只有自盡一途,人無信不立,這是我們爲人的準則。」
  芷兒聞言不再言語,似乎正在品味其中意義,龍震嶄亦是若有所思的模樣,那番話乍聽似乎迂腐,可是仔細想想,絕對不能稱爲墨守成規不知變通,因爲堅守承諾乃是人類最重要的美德,辦不到的事就別說出口。
  何魚灑脫地道:「其實根本不用再提那些,現在不是證明我們當時的選擇準確無誤嗎?」
  秦虎大剌剌道:「對對∼∼什麽愧疚嘛,我們可沒有干錯事,二哥的話聽來真悶。」
  卓越哈哈一笑道:「說的是,我的態度太嚴肅了,那只是小小的一點可能,畢竟看大哥當時對待我們的氣度,怎麽也不可能是大惡之人。」
  當然,葉齊不會去反駁說是自己當年沒經驗,做事情丟三落四,隨隨便便就由得他們去了。
  葉齊笑笑道:「嗯∼∼也不用想太多,爲了信、爲了義、爲了各式各樣,如果有一天其中兩項産生沖突,那要如何做出抉擇,只求問心無愧罷了,師父也是教我要守信重義,我自問心無愧,誰能左右。呵呵∼∼但師父也有教過一件事,做出承諾時要先評估好,絕不能隨便說答應一個、兩個條件,否則后悔都來不及,問心也有愧。」
  卓越諸人立即點頭。
  侯豐收笑道:「我們自然也明白這點,只是當時二哥不知道哪根筋不對才那樣講的。」
  「好呀,小猴子你又要找揍挨了是吧!」卓越袖子一拉故扮凶狠,侯豐收一溜煙地加速跑。
  「嘿∼∼我當大哥你是很不滿嗎?」葉齊右拳一握,摟著夢兒跟著追上去。
  芷兒不用思考便隨之其后。
  「大哥、二哥我來幫你們……」衆兄弟磨拳擦掌呼喝而上,沒有半點高手該有的威嚴氣度。
  「喂∼∼你們……豈有此理……」卻是葉婷一下就被甩出老遠,龍震嶄氣得大罵,然后,他賊賊一笑,義正詞嚴道:「婷妹別擔心,我抱著你追就行了。」
  不給葉婷回答的時間,龍震嶄雙手已是付諸行動,晃眼的工夫便將葉婷抱在懷里,擁著柔軟嬌軀仿佛吃了興奮劑急急奔馳。
  「啊∼∼討厭啦……」葉婷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一大跳,嬌聲驚呼羞紅了玉臉,握著粉拳朝他胸口敲去,當然,她舍不得打太大力,聲如螞蟻地嬌嗔道:「不要這樣,讓人看見多難爲情呀!」
  「沒關系,我真氣飽滿,不會累的。」龍震嶄答非所問,已決定將死皮賴臉進行到底,反是抱得更緊了。
  葉婷在初始的羞澀過后,玉容霞紅云彩有增無減,芳心卻是甜滋滋,臉頰貼在他極富安全感的寬闊肩膀上,索性閉起美眸,安逸的享受這份舒適。
  曆經數日跋山涉水,葉齊一行終是來到「青龍山」,這山名是龍震嶄的爺爺取的。
  對山上情勢毫無所知,爲防被敵人發覺,大家也不敢過于靠近,霜雪覆蓋綿延的山脈,冷飕飕的寒風自山頂刮落,似乎寒冬仍對世間懷著眷戀,舍不得離去。
  十幾人在鄰近的山腰席地而坐,葉齊將夢兒香軟的身子抱在懷里,對身旁的芷兒道:「這里也太荒涼了點,你們確實是該尋個更好的地方居住。」
  芷兒嘟著可愛的小嘴反駁道:「才不荒涼呢,等雪化掉后草木發出新芽,這兒可漂亮了。」
  葉婷亦是點頭附和。
  葉齊笑笑道:「呵呵∼∼我不知道嘛!」
  近鄉情更怯,龍震嶄剛毅的臉龐掩不住沈重之感,遠遠眺望著視野未及的故居道:「我對地形熟悉,先過去探勘我叔公到底有多少人,也好決定應對之法。」
  葉婷頗有顧忌道:「不好吧,要是他們人多,你若被發覺就危險了。」
  爲安佳人芳心,龍震嶄立刻一身自信地挺起胸膛道:「我怎麽說也在青龍山居住兩百年,在我的地盤想要留下我,想來他們也沒這份實力。」
  可惜,他的態度未能讓氣氛轉爲輕松,葉婷玉容躊躇之色不褪,無言的擔憂讓龍震嶄心情更是滯悶。
  芷兒張大美麗的眼睛凝視著遠方,芳心的焦躁感也被挑起,自告奮勇道:「我也一起去……」
  葉齊揮著手打斷道:「別吵了,讓浩飛去看就好,肯定不會有危險。」
  芷兒小嘴一撇嘟囔道:「浩飛是不會被發覺,但我們怎麽知道它看到多少人呀!」
  葉齊滿臉笑意道:「我不是說過它很會吵,就是耍大牌不肯跟別人講話,總之一句,你們只要知道我能聽懂它的話就行,浩飛,你過去看看是什麽情況吧!」
  浩飛氣惱地甩開小腦袋道:「不要,哼∼∼敢說我耍大牌。」
  葉齊心道:「你還沒耍大牌,讓你和姊姊講個話都不肯。」
  浩飛傲然仰首道:「哼∼∼她太差,我才不要跟她講話。」這家夥就是裙,其實自從葉齊劍意大幅提升,它雖然對夢兒仍不錯,但明顯更喜歡停在他肩上。
  「你個混球,又說姊姊差。」葉齊心中大罵,暴拳猛地朝它當頭敲下。
  衆人看得不禁是滿腦子霧水,怎麽才叫浩飛過去就又打它,搞不懂呀!
  浩飛不痛不癢,振翼飛到樹上道:「不去就是不去,哼∼∼看你還給不給我吃大餐。」
  「吃吃吃∼∼你一吃就停不下來,若不加限制,再有錢也要給你吃到破産。」葉齊暗自歎息,搖搖頭卻也只得妥協道:「好啦,你去看上面情況,我隨便讓你挑一百金幣的食物總行吧!」
  浩飛側首考慮一下道:「成交,我走羅!」
  它「啪啦∼∼」一下扇動雙翼,化成一線黑影消失在衆人眼中。
  葉婷有點責怪道:「弟弟,看你又打浩飛,它一定是生氣了。」
  「姊∼∼它是去探查敵情啦,我花一百金幣的食物收買它耶,這只死鳥,就吃東西最厲害。」
  夢兒很聰明的安慰道:「主人不氣,浩飛吃完一百金幣后就三個月不買東西給它吃,錢就賺回來了呀!」
  「……」衆人一陣無言,心忖:「夢兒該不會單純到不知三個月不吃東西會死人(鳥)吧?」
  葉齊輕刮一下夢兒瑤鼻道:「對呀,夢兒真聰明,它回來我就告訴它,夢兒想到對付它的方法了。」
  夢兒立刻變得可憐兮兮道:「夢兒說不要給浩飛東西吃,那它會不會咬人家。」
  「它敢咬,哼∼∼我就三年不給它東西吃。」
  什麽和什麽嘛,衆人卻是摻和不進去,誰叫浩飛只會跟他們兩個「講話」,跟浩飛有關的事別人也無法插嘴。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枯燥地經過一個多小時,浩飛總算回來了,似乎還極爲興奮,落至葉齊肩上直跳道:「發財了,發財了……」
  衆人期待地看著,葉齊莫名其妙道:「什麽發財了?」
  「那邊有大洞,里面好多人在挖黃金。」
  「黃金?」
  「對呀,就是你們人類很值錢的黃金呀,我想起來了,那就叫金礦對不對?」
  葉齊皺起眉頭,偏過頭詢問道:「你們山上有金礦嗎?」
  龍震嶄肯定地搖頭道:「沒有,怎麽了嗎?」
  「浩飛說它看到金礦,而且有很多人在挖掘。」
  芷兒眼睛瞪得老大,激動道:「怎麽可能,金礦在哪兒呀!」
  轉頭看向浩飛,便見它張著翅膀在比劃,葉齊隨之伸手道:「上面有房子的地方繞過去那邊大概十里遠。」
  說著,他也覺得不對道:「你跑到那麽遠干嘛?」
  浩飛理所當然道:「我感覺到那里很多人,去看看有什麽奇怪。」
  葉齊被噎了一下,撓頭道:「呃∼∼這倒是。」
  龍震嶄順著指示的方向道:「十里遠?我們一般都在前面活動,后面地勢極爲險峻,我們對探礦的方法亦不了解,就算有金礦也會被忽略吧!」
  芷兒想一下就又猛晃螓首,急匆匆道:「管他什麽金礦,救人要緊啦!」
  龍震嶄吸口氣穩住心境,不急不躁解釋道:「也不能這麽講,那金礦或許是叔公發現的也說不定,所以他才會聯合外人來擒拿我們,不過爲什麽不和爺爺商量……」
  對于不了解之事,外人對他的疑窦無從置喙,皆是不表示意見,唯一能知道的是,既然有金礦存在,那麽山中駐留的人馬應該不會太弱。
  第六集 無生空間 第四章 尋仇挑釁
  卓越一下就問到點子上道:「那些暫且不提,現在主要的是他們有多少人?有說過哪些話?愈詳細愈好,我們好以此判斷他們的身份與實力。」
  對嘛,這些話才有建設性,葉齊點頭道:「浩飛,里面都是些什麽人呀!」
  「嗯∼∼挖金礦的人都是龍人族,大概有幾百吧,我沒數,另外就是普通人,一群一群的有人在指揮他們,還有十幾個在外面看。」
  龍人族雖長得和人族一樣,體質與力量卻是有異,若未用出斗氣,不熟悉的人還真難以判斷,唯有浩飛這感覺能力特神奇的家夥可以輕易分辨。
  「你能看出他們是自願或被迫嗎?」葉齊有點擔心的問,這問題會不會太深奧呢?
  他分明是小瞧了浩飛,浩飛不假思索道:「當然,我是誰,這點小事哪難得了我,我感覺得出他們肯定不是自願的。」
  葉齊皺緊眉頭,奇道:「這也是感覺?他們沒被綁著或被武力威脅嗎?」
  「沒有。」浩飛搖頭晃腦道:「指揮的人有帶武器,大多數人力量都超級差,以你的說法就是不入流中的不入流,只是在指揮而已,不過挖黃金的人看起來都好像在睡覺,迷迷糊糊的。」
  它這又是什麽形容詞?葉齊閃過一絲不解,接而似又想起些什麽,俊臉浮現喜色,原來浩飛也懂得人類的力量分階呀,只是它自己所評論的厲不厲害又是怎麽區分呢,更是讓人納悶了。
  將情況了解個大概,龍震嶄他們頓時眼泛紅絲、怒火中燒,族人們居然被拉去挖礦,實在可惡之至,可也因此對叔公的做法更覺詫異,看著大家張張嘴欲言又止,算了,這時候想太多無濟于事。
  卓越沈吟道:「可能是用親人爲人質,或者是用藥物控制,讓他們無力反抗。」
  葉齊又問浩飛道:「先不說金礦那邊,你有沒有發覺被關押的人或不自由的人,看守的人有多少?」
  「有呀,房子那邊在一個山洞內有很多人,我感覺得出往右邊有很多人被關住,還傳出絲絲龍人族的血腥味。」
  葉齊深感意外且惡搞地想著:「連血腥味都能聞到,浩飛什麽時候變成狗了?」
  浩飛接著不太確定地道:「看守的人有幾十個吧,中間的人是在看守,左邊也有好些氣息存在,我沒有進去看,還有山壁上面也有人東張西望的。」
  葉齊猜想里面的人應該比較厲害,所以它才沒進去,當然,他不會問浩飛這點,它除了差也就是很差、非常差這些評語,而山壁上的人應是了望哨,略作判斷后才問道:「那你有沒有看到陷阱?」
  「沒有,他們就傻呆呆的杵在那里,我沿著牆壁走都沒人看到,笨死了。」浩飛自吹自擂一番,接著又吵說要去挖金礦買東西吃。
  葉齊該問的都已問完,過河拆橋不去理它,反正金礦又不會跑掉。
  向大家轉述完,卓越提出分析后的見解道:「幾十個敵人不是問題,就算他們有先天級高手,我也不認爲他會纡尊降貴駐守在此,關鍵是不能讓他們拿人質來進行威脅,若沒能將此項顧忌解除,我們絕對不可輕舉妄動。」
  芷兒俏臉幾要皺成一團,雙手捂著頭苦惱道:「那怎麽辦,他們總不可能自己全跑出來吧,而且位置還分布兩地,也不知該先救哪邊才好。」
  龍震嶄思考半晌道:「我覺得應該先救被關押的人較好,只要能救出他們,被迫挖礦的族人少了后顧之慮,自然也就能做出反擊。」
  卓越搖頭道:「不好,如果他們發出警訊,對方肯定會動手殺害他們或是擒之爲質,那你們族人犧牲恐怕難免。」
  芷兒還真「聰明」,直接把問題反過來,側著螓首道:「那先救在挖礦的族人。」
  卓越苦笑道:「更不好,畢竟挖礦的人都是自由之身,加上我們出手,傷亡應該大不了,被關押的人質卻不能自主,根本毫無抵抗的能力,只要讓一個人發出警報,他們肯定首先遭殃,而且會被關押,不是高手便是重要人物。」
  「這不行,那也不行,難道真的束手無策嗎?」葉婷俏臉急得快皺成一團,她沒有過這種經曆,只能不斷回憶看過的書籍,希望能有所幫助,奈何,思索半天也沒能有個好計策。
  在衆人七嘴八舌的商量下,把敵人引誘出來再趁機救人是最好的方法,只是該怎麽做就很有難度了,龍震嶄他們只要一站出去,對方大概會直接用人質威脅吧!
  葉齊半晌不說話,陡然一拍大腿道:「我們就直接挑釁殺進去吧!」
  芷兒一聽就急了,忙道:「不行啦,惹惱了他們,我們族人就慘了。」
  「對呀,弟弟你要冷靜點。」葉婷也怕他太沖動,一個失誤就可能會害死許多人。
  看葉齊嘴角微揚隱帶笑意,龍震嶄急歸急卻也了解他不會拿性命開玩笑,壓下欲出口之語轉而仔細思索,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呢?
  卓越蹙眉皺額搖搖頭道:「大哥,我想不通。」
  葉齊笑道:「我們只想著救人,所以怕出手就會被對方拿人質威脅,實際上,他們也就認識姊姊三人而已呀!」
  「對呀!」卓越思緒靈敏,恍然大悟道:「我們都走進誤區了,爲什麽一定要先救人,先制伏敵人也是可行呀!」
  這一說,大家立刻明白到葉齊的意思,唯有秦獅腦筋轉不過來,面帶困惑道:「大哥你們在說什麽,爲什麽我們不救人,他們就不會拿人質威脅呀!」
  卓越笑道:「因爲我們不是龍人族,他們拿龍人族威脅我們,那豈不可笑。」
  秦獅還是不太明白,正待再問,葉婷卻仍有顧慮道:「他們會不會想到你們就是爲龍人族而來呢?畢竟我們逃走已有三個月,找來幫手也不令人意外吧!」
  「這倒是。」衆人頓時又喟然沈默。
  龍震嶄才高興幾秒就又頹喪地垂下頭道:「的確是會讓人懷疑,你們這樣一群高手跑來深山野嶺,怎麽看都是奇怪,畢竟我們這兒平常幾乎沒人會來呀!」
  葉齊不死心地道:「可以說是爲金礦來嘛,我們又不是龍人族,就算他們猜到,應該也不會認爲我們會爲龍人族放棄抵抗吧!」
  言之雖有理,龍震嶄他們心中猶豫卻仍難決,卓越道:「其實這法子不錯,我們再好好想想有哪些缺點,集思廣益嘛,聚優除弊一定行的。」
  「嗯∼∼」衆人又開始規劃起來,麻煩呀,救人還真是比跟先天高手決戰讓人頭疼。
  夢兒見芷兒妹妹愁眉不展,拉起她的手安慰道:「芷兒別難過了,主人一定會幫你報仇的,我也會幫你打壞蛋喔!」
  「嗯∼∼夢兒姊謝謝你。」芷兒想笑卻仍如哭訴一般,看著家卻不能靠近,這種苦有誰能夠體會呢?
  夢兒無心之言竟成啓發,葉齊忽地靈光一閃,一彈響指道:「對,我們去報仇。」
  衆人又是滿腦袋霧蒙蒙,怎麽開頭都讓人聽不明白呢?
  葉齊見狀更是得意道:「其實仍跟先前說的一樣,只是這次救人、制敵一起做……」
  聽他說完計劃,龍震嶄雖還帶有顧慮,可也明白想百分百安全的救人根本不可能,終于下定決心孤注一擲。
  葉齊分派道:「好∼∼浩飛帶他們到金礦去……」
  「不要……」浩飛因剛才葉齊不理它而氣憤,怎麽說就是不去,惱得葉齊又想揍它,不料它竟學會耍賴,攤開雙翼趴在地上道:「打呀,打死我好了……」
  葉齊當場就看傻了眼,這只賊鳥真是愈學愈壞,現在哪還有半點高傲的模樣,卻不知,此乃浩飛對他親密的表現,包括夢兒在內,可沒人能讓它耍賴呢!
  單純的夢兒反是覺得有趣,蹲下去拉拉它翅膀道:「浩飛不要撒嬌啦,回來給你吃肉肉。」
  浩飛聞言馬上就跳起來,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葉齊哭笑不得地點一下夢兒光滑細膩的額頭道:「你還說要把錢賺回來,肉不用錢嗎?把你賣了來抵呀!」
  「嗚∼∼主人說……」夢兒眼角頃刻就醞釀出一滴晶淚,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人看了都要爲她抱不平。
  葉齊一見不妙,馬上陪笑道:「說要永遠和夢兒在一起喔,所以是開玩笑嘛!」
  夢兒霎時化悲爲喜,俏皮地皺起鼻尖道:「嘻嘻∼∼夢兒就知道。」
  「嗤∼∼」衆人皆被她的天真嬌態打敗,情不自禁莞爾失笑,任誰都清楚葉齊絕不可能賣掉夢兒,怎麽她自己偏偏就會被嚇到呢?
  在浩飛的領路下,卓越、牛上門、侯豐收、龍震嶄和葉婷一同離去,有飛行幻靈載負,他們很是輕松來到金礦所在的山腹。
  金礦所在其實已算是另一座山峰,從龍人族居住地要過去是極爲險峻,由另一邊則可輕易行走,礦坑口更是極爲顯眼,雪都已被鏟除,露出一片灰岩黃土。
  十幾人毫無紀律的坐在洞口內談天說地,兵器隨意放在旁邊,一點也沒守衛的警戒心,要不是洞里空氣太差,他們大概會縮到更里面去。
  卓越五人看清地勢,自側面小心翼翼的摸過去,爲了行動敏捷,所有人的背包都已集中放置,身上披著基本配備「白布」,加上他們絕頂輕功,那些縮在洞內躲避寒風的家夥根本別想發現有人靠近。
  隨著他們接近洞口,耳際已然隱約可聞細微的敲擊聲,他們的動作自然而然放得更加輕巧,當到達可以突襲的距離便停下來靜靜等待。
  龍震嶄發揮「男人氣魄」,緊緊靠攏葉婷讓她倚在身上,美其名「以自身爲爐保佳人溫暖」。
  葉齊諸人前往龍人族居所,在距離不遠之處隱密躲藏,直到白雪映射出晚霞紅芒終是等到浩飛回轉。
  秦虎、郝過冬、秦獅開始行動,繞往山路迅快奔馳,很快地,地面變得平坦,兩旁種植許多果樹,還有大片明顯是人工整出來的空地,應是種植蔬菜、米糧的地方,再往前是木石疊造的房舍,只是如今無人顯得分外荒蕪、冷清。
  三人雖然看不到有人監視仍是演戲演到家,故意停下來左右打量。
  郝過冬搖搖擺擺的邁開步伐,一副裙樣破口罵道:「操,怎麽回事,半只小貓都沒有,娘的咧,龍豪燚老匹夫,給老子滾出來……」
  秦獅大剌剌道:「老大,該不會是被那小子騙了吧,怎麽這里都沒人?」
  「操……他敢騙老子,又不是不要命了……」郝過冬又是一通粗話謾罵。
  他們三個之所以扮演尋仇的角色,理由只有一個,就是「像壞人」。
  就這麽一會兒,四個人飛快自山壁的方位奔來,竟是都有近三流的功力,一人問道:「你們是誰,來此不知有何貴干?」語氣不顯嚴厲,其眼神卻是閃爍著濃濃警訊。
  郝過冬一派居高臨下的倨傲神態,語氣無比輕蔑道:「老子是來找龍豪燚那老匹夫的,把他叫出來,我可以免去你們皮肉之苦,哈哈……」
  見其狂妄透頂的態度,對方臉色不覺微變道:「你找錯地方了,此……」
  郝過冬還真有當壞人的潛質,被一句就挑得勃然大怒,身形暴沖、寒氣猛吐,一掌拍出道:「呸∼∼不給你吃點苦頭還當老子好唬弄呀!」
  「啊∼∼」對方連一掌都擋不住,一聲慘叫飛出兩丈。
  另三人見到同伴受創,頓時大驚失色、怒不可遏,兵器寒光閃動悍然出手。
  秦虎、秦獅咧開大嘴一臉凶惡的沖上道:「老大,這種小蝦米哪用得著您動手,交給我們吧!」
  「哈哈∼∼好,這三個就賞給你們了。」
  郝過冬戲谑的大笑聲中,對方已然被盡數放倒,太不禁打了。
  爲了給對方時間招集人手,他們索性壞人演到底,也不立刻前進,在牆壁上一腳踢出,「砰∼∼」轟然震響,房子已然被踹垮半邊。
  郝過冬囂張至極連番狂笑道:「哈哈∼∼龍豪燚老匹夫給老子滾出來,還是看老子厲害,要當縮頭烏龜呀!」
  見此局面,在山壁上了望的哨兵急往下報,另一邊潛行匿蹤的芷兒卻氣得俏臉泛紅,雖知是演戲,可聽人直罵爺爺,內心委實不是滋味。
  尤其旁邊的葉齊還覺有趣,一臉頑皮的朝她直笑,逗得她小嘴翹起半天高,瞪著勾人心神的美眸,嬌俏模樣更顯妩媚撩人。
  郝過冬三人的賣力演出沒有白費,對方終于有擺得上台面的高手出來了。
  一名身材高大結實、目光如炬的壯漢在數人簇擁下緩緩走過來,先前被打飛的那家夥急向他禀報,郝過冬也不急,雙手環胸冷冷等待。
  看三人功力深厚、氣焰囂狂,來人似乎不太願意招風攬火,忍氣吞聲地抱拳道:「閣下確實是找錯地方了,此地並無龍豪燚這個人。」
  秦虎就如同傻大個兒,凶狠地嗆道:「放屁,老大說了,那小子沒膽騙我們,你們只有兩個選擇,交人,不然就死。」
  郝過冬更是蠻橫無理,眼神若視蝼蟻,右手揮動道:「跟他廢話做啥,沒有就給我打到有。」
  「是。」秦虎、秦獅拔劍就劈,不可理喻的舉動讓對方肺都快氣炸了。
  「豈有此理,居然有人比我更囂張。」對方憑其二流實力可是有大把手下,平素行事也頗爲張揚,敢惹他的人還真不多,此時哪能繼續容忍,面起殺氣、語氣轉橫道:「把他們給我剁了。」
  「啧啧∼∼剁你家大爺,太陽還剩一半你就在作夢了。」郝過冬嗤之以鼻拔劍迎上,對方只有二流功力,打起來毫無懸念。
  還等著引出更多的人呢,郝過冬自是未出全力,劍影旋繞間畫出朵朵劍花,一邊調侃道:「你就這麽點實力嗎?把龍豪燚叫出來吧,你在我眼里還算不上個角色,不過還真怪,龍人族的地盤怎麽都是人族。」
  這一交手,對方也知他確實有本錢狂了,粗犷的濃眉緊緊皺起道:「我早說過你找錯地方了。」
  郝過冬殘酷地冷笑道:「哼∼∼只是人族比我意料的多而已,你還想唬弄我嗎?老子的情報來源沒那個膽蒙我,嘿嘿∼∼你不肯叫也好,我就當熱身,可以好好玩玩。啧啧∼∼將一個高手慢慢的一劍一劍磨死,好一段時間沒玩羅!」
  似要證明他的話,寒光猝閃,郝過冬劍速驟然加遽,對方反應不及,小臂一涼,寸長口子滲出絲絲血紅。
  對方心有疑慮道:「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郝過冬似乎玩得很高興,不經意地道:「就是龍老匹夫的孫子,知道吧?哈哈∼∼他們落在老子手里,還有兩個小娘皮可美得咧,他敢騙我嗎?」
  邊說邊樂,他的臉亦換成一副淫賤模樣,看來他不止能當壞人,當淫賊同樣頗具天分。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故意提及龍震嶄來迷惑對方,更讓對方想不到他們如此大膽。
  對方聞言心頭一震,暗忖道:「那小子真是陰險,被仇家捉住還能挑撥他們來尋仇,哼∼∼老家夥可不能放出去,這三人實力極高,放走恐怕會多生事端。」他沒時間詳細考慮,最簡單的方法也是最實用,把人留下來就好了嘛!
  「锵∼∼」一聲,郝過冬劍式劈出,對方虛晃一招借力飛退,揚起手臂做出外人不解的手勢,山壁上的哨兵見狀即刻做出反應通知下方。
  郝過冬偏頭輕搖、大肆奚落道:「哎哎∼∼你想找更多人來陪你送死嗎?」
  對方亦不甘示弱道:「就憑你們三個?哈哈∼∼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郝過冬臉色一變,厲聲道:「別玩了,在他們援兵來之前全殺了。」
  他手中劍勢猛然加強,秦虎、秦獅攻勢亦更顯骠悍,肅殺之氣彌漫天地籠罩四野,令人明確的感到他們將下殺手,當然,那只是對方的感覺。
  對方聞言差點吐血,沒想到郝過冬如此機伶,手上壓力驟然大增,他也沒傻到去硬碰,當即下令結陣后退。
  「媽的,有種別跑。」秦獅邊追邊罵。
  他們退太快了,還有人摔成滾地葫蘆,反是自行加把勁滾得更快更遠。
  「追,給老子劈了這些膽小鬼。」郝過冬招式落空也是氣急敗壞,仿佛沒見到對方嘴角流露出詭計得逞的笑意。
  在山壁內的人原先以爲是漏網之魚回來,不久后卻是手下求援,意思是要衆人出去將敵人剿滅,心中也是奇怪。懷疑歸懷疑,他們反應卻是果斷,毫不拖延便有數人奔出,見到郝過冬三人已快打到門口,就剩三個同伴苦苦支撐(挨揍),不由得怒火大盛暴然出手,他們高手也真不少,竟又有兩個二流高手。
  此時附近房內好些人亦被驚動而跑出來,看到這局勢也不用考慮,沖上去打就對了,沒人發覺另一邊還有好幾個人偷偷摸摸的接近。
  芷兒大是慶幸房子間距蓋得密集,剛好可以做爲掩護,只要動作謹慎、快速,完全不虞被上面的哨兵看見。
  這方面得以順利進行,浩飛委實功不可沒,若沒有它先行探勘,對方暗哨的位子可是難以判斷。
  生力軍手動、嘴未閑,問起是怎麽回事,最先那二流高手傷痕少說也有六、七處,渾身鮮血浸染、大口喘息,龇牙咧嘴的簡略說出經過。
  他們一聽經過的瞬間確實也被迷惑,當即否定郝過冬是來救人,一人又馬上返回通報。
  「靠∼∼就這麽點人也敢跟老子叫囂,全宰了。」郝過冬見到出來的人手,氣勢又提得無比高昂,運足真氣叫道:「龍豪燚老匹夫,給老子滾出來,別像個娘們……」
  他那一陣大呼小叫,山壁內空間也沒多深,里面的人自是聽得一清二楚,四肢被鎖著的龍豪燚也是納悶,怎麽會有人找上門來,口氣還很差呢!
  不一會兒就有人進來回禀,他說的聲音不小,龍豪燚勉強能聽到一些,轉而一想就樂了,雖是虛弱卻仍鼓足中氣高喊道:「真不好意思,好像是我的仇人,麻煩你們了。」
  他本是較爲嚴謹之人,可是落到如此地步,對這些人已然恨入骨里,不氣他們一下實在不解氣。
  「哼∼∼」主事者一聲冷哼,一擺手就派出大部份高手,分明是不願讓郝過冬三人活著離開了。
  郝過冬三人占盡上風正打得不亦樂乎,他們可也是狡猾,都是先搶攻高手,打得對方受傷降低戰力,再有高手出來也不怕。
  果然是有先見之明,不一會兒從門里又沖出一群人,其中更是有一個一流、三個二流,加上十幾個身手不錯的手下。
  這種陣仗要是一開始同時出來,那可真會讓三人頭痛,現在先前那三名二流不是手傷便是腳創,已經沒啥好擔心羅!
  郝過冬猛然后退道:「怎麽全是人族,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秦虎也配合地罵罵咧咧道:「老大,該不是真被那小子騙了吧,他媽的,我要將他生撕了。」
  見到自己人倒了一地,對方心中忿怒可想而知,酷厲地冷笑道:「死人是不需要知道我們是誰的。」
  郝過冬一副色厲內荏的模樣道:「哼∼∼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老子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想要我的命,你們有這份能耐嗎?呸∼∼」
  對方勝券在握,哪會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得意洋洋的大笑道:「哈哈∼∼是嗎?我……」
  「走。」
  郝過冬趁機斷喝一聲,三人已是騰身從對方頭上越過奪路而逃,如此自知、毫不戀戰的態度令對方不由一陣錯愕。
  郝過冬戲谑的聲音卻又傳來道:「哈哈∼∼白癡,這筆帳老子記住了,有種就等老子改天回來算。」
  對方一愣神后,氣怒交集忙下令道:「追,不能讓他們走脫。」渾身金芒暴起,他已是率先飛身追去。
  其余人更沒反應的時間,一聽命令便下意識邁步急奔,轉眼間就將山壁大門讓出來,只有兩個人繼續守著。
  第六集 無生空間 第五章 無生空間
  早就在一旁等待的葉齊諸人不敢怠慢,體形小巧的浩飛打前鋒,化成一條黑影沖進去,門衛功力太差,片刻后才反應過來,轉頭看向里面也不知要如何處理。
  夢兒抱著葉齊手臂雖是略增重量,葉齊的速度卻未因此而減慢,身如離弦之箭射向大門。
  對方剛有所警覺地回過頭便見奪命死神逼近至三丈,微一恍神,手才移至刀柄,葉齊劍影已先一步劃過他們脖頸,身形未有絲毫滯延飛馳入內。
  熊掌身若狂風不遑多讓,緊隨葉齊一米之后,對途中遇到的守衛連看一眼都沒有,直穿過去沖到內部,短暫的距離在他們緊繃的心靈下似感遙遠,不過也僅是一息之間。
  「嘎∼∼」一進去便聽右邊傳來浩飛的叫聲,它正和一團銀芒互撞分開,那邊有一條寬敞的通道,里面本是儲藏室,如今是被拿來關人。
  雖然大部份厲害的人都已追出去,留下來的卻也非弱者,除了浩飛對上一個,葉齊進去同時也迎上另一名高手,銀流如瀑、寒光利芒直刺葉齊胸口,反應速度值得嘉獎。
  葉齊不避不閃,分日搭向對方長劍,施以巧勁左右晃動,竟是讓對方劍式控制不住,隨著分日劍旋轉劃圈圈。
  前面還有一名身穿黑袍、手持魔法杖之人,其神情異常森沈,給人陰冷殘狠的感覺,本在右側的他似乎感到浩飛的威脅,飛快往左側退去,手勢輕擺、嘴巴微動就是二十道風刃射向葉齊。
  「風刃。」夢兒嬌叱一聲。
  更多的風刃漫天散飛,葉齊的對手連收劍都辦不到,哪里還有余力反擊,護體斗氣慘遭犀利的風刃絞碎劃向肌膚。
  葉齊得勢不饒人,迅速劃出分日銳氣如虹,迫得他當場慘烈痛呼倒退數丈,一觸即分竟已傷痕累累。
  面對臨身風刃,葉齊劍式不收,輕靈旋動將風刃全數擊散,破空風嘯于洞壁內镲回蕩,余音初轉,下波魔法又席卷而至,那黑袍家夥應是一流魔法師。
  熊掌身形疾掠右方,瞥過一眼看還沒有敵人跑進去,臉龐勾勒出一絲喜色,只要擋住通道就沒問題了,振臂旋腕,劍芒閃動乍然掃向衆喽羅!
  不過說是喽羅也有好幾個三流,場地說不上小,在斗氣、幻靈奔竄下卻是顯得擁擠不堪,一招過后已是沙塵漫天好不混亂。
  被浩飛撞開的高手落地一頓,銀華劍芒帶起奔嘯聲趁亂突襲,熊掌自信地一笑,不待回氣便又拉回長劍迎上。
  「轟∼∼」斗氣相觸爆起激流,「锵∼∼」又一聲雙劍互擊,熊掌稍退一米,對方卻狼狽的跌腳絆手連退數步,雙方高低立判。
  芷兒亦是縱向右方,紫電槍舞出漫天殘影逼退兩名想趁空隙溜進通道之人,見到敵人的舉動,她已更加肯定族人被關在里面,左手持槍抵御、右手振腕揚鞭,「砰∼∼」一聲將最近的木門粗魯的打爛。
  「爺爺。」芷兒入目便見一人被固鎖在牆上,清脆的聲音中除了欣喜,更多的卻是因爲親人慘狀的驚愕與憤怒,強壓下救人的沖動,轉身與熊掌聯手抗敵,毫不留情招招致命,不讓一只老鼠偷入通道。
  外面追殺郝過冬的那些高手蓦然感到后方力量波動,駭異間反應極快,「調虎離山」四字閃過腦海,腳步一頓攔住下屬,恨聲大喝:「有詐,快回去。」
  「來不及了。」郝過冬三人同時大笑,功力再無保留狂然出擊。
  劍身在真氣的貫注下閃動熠熠寒光,浩如長虹劃破天際,藍芒牽動寒霧連袂籠罩衆人。
  更遠方的卓越等人感到強大的氣息接連爆發,心知大家都動上手了,交換一下眼神便決定先下手爲強。
  牛上門的引力首先逞威,硬是讓洞口附近的人身子一沈打起冷顫,他的幻靈雖不能多點分散卻可以産生范圍性,這種情況牽制複數敵人最好用。
  卓越諸人身影幾個閃動,風一般撲至洞口,牛上門並未將引力收回,因爲它加大范圍后威力也隨之減弱,對一流高手影響甚微,洞內之人卻弱得可憐。
  至少,比起村落那邊的人弱太多了,光是抵抗引力就幾乎使盡吃奶的力氣,接著毫無反抗之力被一網打盡,三招兩式便全面橫躺,還有意識的家夥也不敢爬起來。
  制伏衆人后,卓越五人反是略微傻眼,這些家夥實在太遜了。
  龍震嶄不可思議地道:「他們……」
  卓越沒忘記里面還有敵人,不待細思便喊道:「快∼∼」
  快聲未斷,他已是疾風般竄進深處,按照浩飛帶回去的消息,要分辨是否龍人族極爲簡單,拿武器的人放倒就對了。
  龍震嶄對族人自是無比熟悉,看到不是族人的就打,不過在幾百人里要找人也非易事,頃刻已有敵人反應過來,慌忙拔刀作勢要砍人質道:「住手,否則……啊∼∼」
  慘嚎聲中,他持刀的手竟是齊腕而斷,是葉婷見狀惶急,爲免他傷人,當即施展風刃讓他失去逞凶能力。
  摻和在龍人族里的只有十人左右,同樣沒有卓越等人的一招之敵,出點小意外后仍是順利平定。
  看到已再無敵人,龍震嶄抓著一名年輕人猛搖叫喊:「阿慶,你怎麽了,我是震嶄呀!」
  「……」那人雙眼無神,在他的叫喚下仍是滿臉迷茫。
  其他人這時也發覺不對勁,怎麽大家的動作都沒有改變,一堆人仍對著金燦燦的牆壁直挖,在少數火把的稀微光線照耀下,可以發覺黃金含量極爲豐富,乍看過去幾要以爲全是黃金,不過再怎麽爲錢迷,也不至于到現在還無動于衷吧!
  牛上門拉過一人,看了兩眼便道:「他們肯定是中了類似『迷心術』的術法,難怪這麽放心,守衛的人都弱得不像話。」
  迷心術是以精神力引動的攻擊,魔法、武學都有同類型施展法門,可以視爲強迫性催眠,施展時對方抵觸力愈低愈容易成功,反之,若在激戰之際,或許還沒成功就被劈成幾百段了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0:26:07

或許還沒成功就被劈成幾百段了。
  龍震嶄大急道:「迷心術?那怎麽辦……」
  葉婷玉臉亦滿是苦楚,見到衆多朋友成這副德性,芳心怎能不急。
  「先別急,我試一下。」牛上門對迷心術有些研究,馬上叫手邊那人繞兩圈。
  那人便也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仿佛傀儡一般。
  牛上門反是笑道:「看來並不是多高明的迷心術。」
  龍震嶄見狀似知沒有大礙,也莫名地松了口氣道:「有辦法把他們救回來嗎?」
  「暫時不行,你們也不用急,目前他們不會有事的。」牛上門略感無奈道:「迷心術這類功法不多,我也只是了解一些,並沒有學過,如果太過高明,那就真的難辦了,可是現在我們都能輕易指揮,他們八成只是中了初級的迷心術,想辦法給點刺激,或許能讓他們回複。」
  侯豐收雙眼如炬打量著四周道:「八哥,迷心術能對這麽多人施展嗎?初級都這麽恐怖,厲害的還得了呀!」
  「這……確實有點古怪……」
  牛上門話才出口,卓越忽然驚愕叫道:「怎麽消失了?」
  他一直留意著葉齊他們的力量波動,以他的經驗,只需由此觀察便能做出部份判斷,不管如何,總好過一無所知嘛!
  牛上門、侯豐收略爲一愣,轉息間的靜默后臉龐也爲之緊繃,爍亮的眼神看向卓越,泛起重重疑惑、驚訝、不安……
  三方面的戰斗,算起來是郝過冬那方高手最多、最激烈,不過,變量卻是在葉齊那一方。
  幾息間的工夫,對方二流、三流已盡受創,只剩下那魔法師負隅頑抗,夢兒數十道風刃交叉旋流,葉齊根本不讓人活,身影如電,分日伴隨風刃之后刺向對方,這二人聯手才真叫魔武雙修。
  面臨殺招,對方不驚不亂兀自念咒準備魔法,似乎不將二人的攻勢放在眼里。
  葉齊見狀更是心生警惕,真氣暴提全力刺擊。
  「噗……」魔法師舉在身前的魔法杖倏然發出一片黑光與連聲異響,竟是將夢兒的風刃盡皆擋住還未破滅。
  「聖器?魔法器?」看到如此情形,葉齊明白魔法杖厲害,爲防范一時攻它不破而遭受反擊,左臂一拉微將夢兒護在側面,攻勢卻未減緩,分日猛然刺進黑幕。
  「卡∼∼」黑光護罩在分日下爆出異響,硬是被葉齊擊破。
  此時對方面孔才露出驚駭之色,分明是低估二人聯合的威力了。
  他知曉已無法將咒語完成,當即變動手印、矯健退步,風元素凝化密集的風刃射向二人。
  葉齊盡展絕藝,運足真氣旋劍爲盾,劍影如電飛舞得密不透風,面臨對方全力催動的密集風刃,葉齊飄退四丈仍沒放漏任何一道。
  魔法師眼見熊掌、芷兒封鎖通道,沒可能闖過去拿人質威脅,浩飛又叫又抓亂七八糟,何魚擋在出口連逃跑都辦不到。他胸口一陣劇烈起伏,面容緊繃浮起猙獰之貌,眼神像要放棄又有一股決然,咧著嘴似在笑卻充滿邪異的韻味。
  只見他步伐移動面向右側通道,雙手合攏短促地念動幾聲吊詭的音調,身前産生一圈暗灰色光紋,奇特的能量波動前所未見,連他的臉也映成灰色。
  在他魔法波動初現之際,一絲模糊的意象飄過葉齊腦海,心靈莫名地泛生一股懼意,似乎對方的魔法會危及性命,那絲靈感便是自己的認知,可一時間卻模模糊糊無法捉摸。
  「危險,那東西危險。」浩飛雖不知道是什麽魔法,危險的感覺卻已升起,連忙朝葉齊大叫提醒。
  暗灰光紋變幻極快,葉齊方一頓步凝神以待,它已擴張成三米直徑的灰色光團,散發出強大的能量波動卻又毫無聲響地射向葉齊。
  見那魔法的奇異景象,葉齊后方的熊掌、芷兒心髒亦提至嗓子口。
  熊掌一腳將擋在身前的對手踢開,曲膝蹬足、氣芒暴起躍向前方,挾帶無匹之力欲與葉齊並肩抵御。
  芷兒眼前幾乎是沒人站得住腳了,槍影橫掃清空敵寇,雙手一擺亦勢如流星迎向灰球。
  見到灰球成形,葉齊終于想起那是什麽魔法了,目眦盡裂、驚駭至極地暴喝道:「閃開。」
  葉齊右足頓挫就欲側向閃躲,靈覺卻感到熊掌騰身離地三尺,一時間哪里能避,而且熊掌不認識這個魔法,自是不認爲諸人聯手還扛不住,聽聞葉齊叫聲,只以爲是那魔法威力巨大,略爲一愣反是功力盡提。
  芷兒更是置若罔聞,感受到那團魔法強大的波動,誰知道它威力如何,后面就是關住族人的地方,若讓它射過去,只要范圍大點肯定死傷慘重。
  葉齊根本不及思考,下意識轉動足踝向后疾躍,狠狠的一劍將紫電槍劈開,埋身撞向芷兒。
  「啊∼∼」芷兒措手不及頓被撞飛,她哪想得到葉齊會有此舉動,連穩住腳步都辦不到,「噗∼∼」摔在一具屍體上,滾到地面又撞到另一個。
  葉齊同時間左臂猛揮丟出夢兒,傾盡十成內力帶動強勁氣流拍向熊掌,雖然葉齊沒有斗氣,真氣外放后力量大幅降低,可熊掌身子淩空無可借力,頓時身不由己的被打偏出去,他就好多了,靈巧的旋動身體安然落地。
  把人都迫開去,葉齊再行側躍已是閃避不及了,腳才離地灰芒就將湧至身前,雙眼直直盯著夢兒,心中充滿戀戀不舍與擔憂,趁著最后一瞬心道:「浩飛,保護夢兒,至少送她回去媽媽……」
  意念至此,暗灰光團已將他完全籠罩,他沒發覺,夢兒爲了穩定身體纏在他身上的「化風體」産生作用,在夢兒的操控下,嬌軀甩出去后便又飛回來,自側面撞向暗灰光團。
  熊掌和芷兒見著葉齊的異常舉動,內心不由得生起濃濃不安,當初對上左佢修時都能坦然以對,是什麽能讓他如此失態。
  他們身子未穩,眼睛卻未曾離開葉齊,就這樣看著那團魔法將二人吞噬,接著射出五丈遠才消失,是的,異光憑空消失,葉齊與夢兒也消失了。
  「不∼∼葉齊……夢兒姊……」芷兒壓抑不住芳心的惶惶恐懼,聲嘶力竭地淒厲狂呼,怎麽可能不見了?連被它掃過的屍體也消失無蹤,屍骨無存也沒他們消失的徹底呀!
  「啊∼∼大哥。」熊掌氣息驟然變得無比暴烈,寒氣席卷開來,連地面都染上薄薄白霜,身影閃動已是一手抓住魔法師領口喝問:「怎麽回事,你用什麽魔法,給我說……」
  可是,魔法師再也無法回答,死了,他灰暗的臉上只殘留著僵化的笑意,詭谲之態隱隱透出狠毒的猙獰,仿佛心理變態在說「一起死吧,哈哈∼∼」。
  郝過冬三人對兄弟的氣息最是熟悉不過,突然感到熊掌氣息變得異常狂暴,心中霍然升起不妙之感。
  「怎麽回事?」
  「先把人都解決再講。」秦獅厲聲疾道,幻靈轟出與對手幻靈迸發層層勁流,真氣同時悍然提升。
  對方似感到他暴動的氣息,心生警訊盡提十成功力,右手拉擡至肩高后拉、刀刃向外,左掌貼在刀尖,渾身金芒猛然自雙手貫入刀身,散發出無比霸烈的氣焰,身形一動,右臂驟然前刺,劃出炫若流星的刀芒沖向秦獅。
  秦獅沒有他那股霸形于外的氣機,劍式斜上虛畫后拉,眼凝、神聚,劍身藍芒拓寬二尺。
  足動間,劍勢化虹破長空,絲絲縷縷的密集光流恍若江水淩空翻騰,滾滾浪濤層次分明,又似藍彩錦緞飄悠蕩蕩,似剛似柔、莫測高深。
  雙方迅雷不及掩耳迎面沖擊,兩股力量的碰撞不見氣浪爆發,只見剛柔並濟的藍芒一觸金芒便如江河傾瀉,將那金色舟船淹沒在無邊洪流之中。
  霸烈刀勁石沈大海,對方眼中方才透出異色,秦獅劍身已貼近他的刀身,「冰川傾天」本就屬于冰性絕招,如今加上體內自然蘊化的寒氣,威力無與倫比,轉瞬間便將金芒徹底絞散。
  秦獅劍氣藍芒強勢不減,僅是微一頓挫便又勇往直前,水流般澆罩對手全身,寒勁更是鑽入刀身爬上其臂,凍骨之寒轉瞬間凝固脈絡、遏阻真氣,對方非但手臂麻痹,身體亦爲之一僵。
  「锵∼∼」秦獅劍勢再震,對方凍麻的手再難掌握刀柄,寶刀脫手飛出數丈,內力幾被震散,眉目之間寫滿難以置信,自己的絕招居然敗得如此淒慘。
  「喝∼∼」快得不及眨眼,秦獅猛然大喝向前邁步,一手探出將身陷滯礙的對手脈搏扣住,渾身藍芒狂湧爆發,硬生生將數道劈向自己的兵器震開。
  不過先對高手又要防御數名不弱之人與幻靈的聯擊,憑秦獅超過一流的功力亦感內腑撼蕩,嘴角溢出一縷熱血,但那些被震開之人也不好受,接下來已難造成威脅。
  郝過冬同樣是豁盡全力,龍卷環身罩、刀光劍影起、風雪漫天舞,茫茫亂流中雙眼幾是無用,不虞傷到同伴的郝過冬劍式有攻無守狂掃八方,一個個高手身挂重彩飛落倒地。
  冰風龍卷消失現出郝過冬身影,他已是渾身衣衫盡破、傷痕處處,滿臉悍厲之色瞪向那些嚇個半死的殘余者,衆人根本不曉得他在發什麽瘋,莫名其妙就拼命似的狂攻,三個二流高手不一會就全倒了。
  秦虎就好多了,對上的高手都是有傷在身,大發神威在數招內盡伏敵人,幾個傷口都可以忽略不計。
  他們也沒空暇關心郝過冬的傷勢,三人互視一眼便拎起失去抵抗力的高手,急速往山壁洞口馳騁。
  當他們進到山壁內,便見芷兒邊哭邊在葉齊消失的地方打轉,雙眼失神滿是茫然無助,連里面囚禁之人傳出的疑問聲都沒去理會。
  何魚亦已失去分寸,靜、動、蹲、站不得閑置。
  熊掌更是灑下男兒淚,跪在地面、十指插地,歇斯底里的小聲呢喃、大聲吼叫道:「是我……是我害了大哥,爲什麽我不聽大哥的話閃開,爲什麽……」
  秦虎見狀也急了,隨手將俘虜甩開,沖過將他拉起來道:「四弟冷靜點,怎麽回事,說呀……」叫人冷靜,可他雙手搖動之激烈,簡直像是要殺人一樣。
  兄弟的到來終令熊掌稍微冷靜,當始末述說完畢,衆人的心卻又如墜冰淵般沈下去,因爲他們想起一個傳聞中的魔法「無生空間」。
  眼見兄弟們絕望的神情,何魚突地狂吼道:「我們冰封不死就是奇迹,憑什麽大哥就不能有奇迹,告訴你們,大哥會回來的,只要等著,他會回來的。」
  熊掌插入地面的十指狠狠捏緊抓起,指尖已然滲出血來,以自我催眠的堅決語氣道:「對,大哥會回來的,我會在這里等著大哥回來。」
  第六集 無生空間 第六章 初遇龍王
  話說葉齊和夢兒被魔法包覆,眼前所見只剩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到、感覺不到,不,有一樣感覺得到,渾身刺刺麻麻,好像有股力量在擠兌身體,可是又未傷害身體。
  麻刺的感覺一下便又消失,身體忽地變輕,原本是側向躍動的葉齊雙腳已然站在地面,微一擡頭便看到灰蒙蒙的天空,分明不在原地了。
  最后一絲希望終究破滅,葉齊內心不禁哀嚎道:「不會這麽倒楣吧,真的是無生空間,那個混蛋有必要這麽拼命嗎?」
  葉齊之所以能那麽快就知道這魔法,是因爲晁泷峰曾向他模擬過這魔法的形態。說是模擬,因爲只有施展形態像而已,無生空間乃屬于空間系魔法禁咒,實際施展只有一個后果「死」,完全符合它的名稱。
  施展無生空間最低要求便是一流魔力,魔力愈高其范圍愈大、速度愈快,別以爲一流高手施展速度快,其實還有躲避機會的。只要到先天境界,那速度絕對讓同級對手不及反應,而且沒有任何方法能夠防御。
  雖說施展后必死,然而一般來說,受招者也是穩死的,因爲它是破開空間,將人傳至異度空間,一個絕不適合生物存活的空間。
  這里沒有水孕育生命,就連各類元素也稀薄得可憐,除了岩石就是沙土,噢∼∼還有被傳來此處的生物,當然,只剩屍骸。
  脫離無生空間的唯一方法便是用空間魔法中的「空間傳送」,不過學習空間傳送的難度卻是舉世無雙的變態,魔力方面的最低要求是先天境界。
  要學成就更困難了,想當初有人發現空間傳送的運用,一開始習成者還不足百分之一,失敗者只有兩條路,一是不敢再學,二是死了。
  因爲空間傳送要用靈識精準的控制,最初開始嘗試,誰搞得懂要如何用靈識控制呀!唯一方法便是親自施展魔法,在傳送中用靈識去感受、體悟,領悟力強的人可能五次內就能抓到訣竅,差的可能就要十幾次了。
  既然最初無法控制方位,自然誰也不曉得會傳到哪兒,偏偏運用基本魔力就會傳送二、三百里,倒楣點的傳上千里也不稀奇。
  要知道,那可是上下四方都有可能,傳到地底、山腹都能說死定了,傳高,飛行術也用不出來,甚至傳到太空,同樣要挂掉,所以啦,練習空間傳送需求的是大把運氣。
  傳送魔法爲此曾經被放棄過,但后來還是有人翻出來練,只是極少而已。
  別說要由他人帶著傳送來體悟,想要實際體會光讓人帶是沒用的,還必需以靈識和空間波動産生聯系,否則也感覺不出個所以然來。但靈識聯系成功也就意味當事者會脫離原本方位,然后直接出現在被聯系的位點,死活端賴運氣,比親自施展更加危險,所以讓別人帶著傳送有一前提,不能亂用靈識。
  如今練成空間傳送的比例就滿高,應該有五成吧,除開有前輩的心得可以參考(作用甚微,沒試過的人看到死也不懂那是什麽意思),主要是沒幾個先天高手敢練。
  相較來講,天上天境的強者就有本錢嘗試,到空曠的大海上,至少不會傳到山肚里;傳到空中,存活率可遠比先天境界高;往下傳,至少也比在地面好一些。
  這一點絕對是至理,當世天上天境練成傳送的起碼有十個,先天級的卻一個也沒有。
  「哎喲……啊∼∼嗚……」夢兒的化風體、「風飄術」一入傳送便已消散,本是飄在空中,先經一陣刺麻又渾身失重踏地,陡然的變故令她無所適從,莫名其妙的跌坐于地,轉頭再看到屍體,嚇得她叫完就哭了。
  聽到夢兒聲音,葉齊不禁渾身一僵,他對自己甩出去的力道極爲自信,皺眉轉念便猜到是她自己跑回來,不喜反怒,把她抱起來近乎厲吼的斥責道:「你回來做什麽?!」
  夢兒第一次見葉齊對她如此凶惡,芳心驚駭欲裂,生怕葉齊討厭自己、不要自己了,不由自主的渾身顫栗,淚水在眼眶打轉,仿佛是被嚇到不敢落下,煞白的嘴唇打著顫道:「夢兒……看它撲向主人,夢兒怕……好像再也看不到主人……哇∼∼」
  夢兒哆嗦難抑,淚水終于忍不住決堤而落,聲音也猛地轉高哭訴道:「主人不要討厭夢兒,夢兒不是故意的,夢兒會乖……」
  見佳人梨花帶雨色淒涼,葉齊心髒猛地一揪,哪能再大聲半句,愛憐地將她擁在懷里安慰道:「笨夢兒,我怎麽會討厭你,我是一時心急才叫得那麽大聲,乖∼∼」
  頓了片刻,葉齊又歎了口氣道:「唉∼∼你知不知道,這里應該就是無生空間,被卷進來會死的,我不想你跟我一起死在這里,所以我發覺你也來到這里才會那麽生氣。」
  夢兒聽完哭得更加哀怨,緊緊抱住葉齊啜泣道:「嗚∼∼主人騙夢兒,主人說不會丟下夢兒,要讓夢兒永遠陪伴主人的,爲什麽要甩掉夢兒。夢兒不怕死,只要和主人在一起,夢兒什麽都不怕。」
  「能夠擁有夢兒,我此生已不枉了。」葉齊爲夢兒對自己的愛戀深受感動,心胸氣騰若有浪濤翻湧,低頭吻掉夢兒的淚水道:「夢兒別哭了,乖,我答應夢兒,不管生死我們都在一起,好不好?別再哭羅,眼睛又紅又腫就不漂亮了喔!」
  「嗯∼∼」夢兒淚雨雖止,過激的情緒卻一時難平,嬌軀倚在葉齊懷里仍是微顯抽動,嬌柔淒楚的風韻更是惹人憐惜。
  葉齊輕輕撫著夢兒粉背,悄悄嘗試凝聚水球,可惡的是水元素太過稀薄,恐怕連先天高手也難以凝出一滴水,何況是他那半吊子的三流魔力。
  葉齊此時真的也想哭了,雖說他自認此生不枉,但若死在此絕對深深有憾。
  師父爲教導自己付出十數年心血,爲栽培自己付出千年搜羅的靈石奇藥,對自己有比海深、似星遠的期許,可自己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挂掉,怎麽對得起師父!
  打量天地四方,入目皆是無限孤寥的死寂,地上幾具屍體在這地域竟有一種莫名的和諧,仿佛在這空間的東西本就不該擁有生命。
  天灰蒙蒙、地灰蒙蒙,沒有太陽、月亮、星辰,只有一片詭谲的昏暗灰色憑空泛生,似乎就是這世界的光線,雺晦難以望遠,視野才兩百米左右而已。不但天地盡灰,連人體在灰光中亦顯得有些黯淡,尤其那些醜陋的屍體染上一層灰芒,更是透出幾分怪誕恐怖的氣氛,縱以葉齊的大膽也感到心里發毛。
  唯一有異的便是分日劍,不,應該說就它沒有絲毫改變,灰光映照竟然反射出片片秋水般的寒光,在這空間讓人看起來格外舒坦。
  靜默不到半刻,葉齊不願再于原地停留,摟住夢兒纖腰隨意選一個方向就走,單純的夢兒倒沒他那份心思,只要靠在葉齊身上就能汲取到無窮無盡的安全感與勇氣。
  走了一陣子,葉齊看著除開土岩外什麽都沒有的大地,似乎想到些事,仰首望天、心思轉動,將分日劍取下換挂在腰間,道:「夢兒來,我背你。」
  夢兒此時竟還笑得出來,挺高豐滿誘人的酥胸道:「夢兒還不累。」
  葉齊搖頭道:「不是累不累的問題,而是你的魔力在此也用不出魔法,沒辦法凝出水來喝,所以要盡量保持體力與水份,連話也不要多說,知道嗎?」
  「哦∼∼」夢兒頓了一下道:「夢兒知道了,那主人也不要抱夢兒,不然主人的體力會消耗很快。」
  此地缺乏靈氣與元素能量,讓幻靈出來沒有補充也支撐不了多久,所以葉齊未提雪兒。
  「以我的功力豈會把這點消耗放在眼里,就算是無生空間,我們也不要放棄哪怕一絲一縷的機會,不斷的尋找或許能離開呢!」葉齊蹲下道:「來∼∼趴上來,我背著你也能走較快,多走一步就多點機會,夢兒要盡量睡覺保持活力喔!」
  葉齊其實也是在自欺欺人,想走出去根本不可能,可是要他靜靜等死更加辦不到,至少,在走動期間不會完全陷入絕望孤寂,還能提醒自已仍舊活著,能動就有希望。
  夢兒深信不疑的爬到葉齊背上,秀美的下巴挂在他右肩,嬌憨地道:「嗯∼∼夢兒這就睡。」
  葉齊站起來拍一下夢兒香臀便向前走去,不知不覺地,他們呼吸逐漸加重,顯然這里氧氣也更爲稀薄。
  走了一個小時,所見到的仍是細沙與石頭,別說一點水源,似乎連空氣中都沒有水份。
  雖然葉齊沒去過沙漠,現在卻有一種身處沙漠的感覺,連帶心靈也更加煩悶,進而在體內升起陣陣燥熱感。
  葉齊一面走一面在地上劃下記號,又過了大半小時,眼前的一切依舊未變,葉齊無奈暗忖:「這個無生空間難道真的什麽都沒有,好干燥的感覺呀,呼吸也不太順暢,真是奇怪的地方,難怪叫做無生,不,不會無生,才初來乍到,再艱苦的環境我也還有幾天時間。」
  夢兒雖說要睡,一時間又哪睡得著,只能聽話不開口說話,靜靜趴在他肩膀。
  不知走了多久,天地依舊一片灰蒙蒙,沒更亮也沒更暗,葉齊的皮膚竟已略呈干澀,身體亦是稍感疲累,休息是爲了走更長遠的路,便停下與夢兒相擁而眠。
  睡了一覺恢複精神,蘇醒后,葉齊隨便看一眼來時做記號的點,沒有多言,背起夢兒又往前走,別走回頭路就行。
  然而,葉齊絲毫未曾察覺,自他開始行走,這一路竟是完全沒有轉折,自起點到如今皆呈一直線,沒有一絲絲弧度。
  大半天過去,葉齊終于看到石頭以外的東西──「一具白骨」,向它走過去,輕輕一觸那白骨的衣物,本已殘破的衣服立即化爲飛灰,由此可知白骨的曆史有多悠久了,旁邊的兵器亦早就變成廢鐵。
  葉齊揚首眺望,不遠處竟又有好幾具白骨,更邪門的是,那邊大部份的骨架都散掉了,幾乎無法判斷他們生前是不是人類。
  葉齊看到這景象亦覺奇怪,可是也沒那分心情多作猜想,歎了口氣繼續向前行進,其路線仍未有半分偏移,似乎冥冥中有條無形的線在對他做出牽引。
  又是許久經過,葉齊已停下來睡過兩次,夢兒雖是極爲乖巧,從未提起要喝水、吃東西,也沒說什麽喪氣話,可是,葉齊能輕易看出她身體愈來愈是虛弱,紅潤的香唇已然蒼白干裂,瞧得葉齊心痛如絞,希望也隨著漫長不見生機的環境漸漸淡薄。
  走著走著,一道異常的光線突地在葉齊眼中閃過,仔細看去,正前方似有一道光芒閃爍。
  見此異常現象,葉齊不自覺的加快腳步,似乎已無危機意識,甚至還祈求能出現危險,因爲危機也有可能是轉機,否則永遠平靜的行走,最終面對的肯定是死亡一途。
  拉近距離,希望愈大失望也愈大,葉齊不禁沈重的喟然一歎:「唉∼∼」
  那邊只是一具身著白衣的白骨,發光物便是插在他身旁的寶劍,雖然可能是把極好的劍,可對自己根本沒用呀!
  靠近看清劍形,一抹訝異在葉齊眼中閃過,竟又是一把與分日一模一樣的劍,怔愣過后,他輕輕放下夢兒,伸出左手握向其劍柄,右手亦不自覺地放在分日劍上。
  刹那間,它們同時發出劇烈的震顫,感覺遠勝初觸分日、分月之時,甚至可以聽到細微而清越的劍吟聲在腦海回蕩,挑動意識深處的無上劍意。
  這下葉齊可真的傻了,接著又是兩股強大的能量傳入身體,溫潤清流循環全身,最終在丹田彙聚,帶動真氣浮上胸口、透入額頭。
  此次奇詭的能量動作更多,葉齊卻是同樣不及反應,渾身一震,真氣回歸丹田,能量也再次從手掌消失。
  葉齊又一次懷疑是不是錯覺,那種感覺雖然明顯,可是實在太快、太匪夷所思了。
  「怎麽回事?」恍神過后,葉齊感到身體一陣舒暢,身體仍感饑渴,精神倒是回複不少,連帶希望似也回到心海。
  可是再看看四周,葉齊只能一陣苦笑,別說精神好了一點,就算體力盡複又如何,不出去遲早要渴死呀!
  暗自輕歎,葉齊無奈的發覺,自己在無生空間歎氣的次數已比往常一年還多,撿起旁邊的劍鞘挂在腰上,此劍分明擁有奇特秘密,縱使活著出去的機會甚微,他仍是不會舍棄的,便再次爲其命名爲「分月」。
  葉齊這時才想到分月的故主,目光落在那具骸骨上,心里嘀咕道:「真不好意思拿了你的兵器,反正你也沒用了嘛,唉∼∼看你好像也跟我一樣倒楣,衣服都完好如初,贏定了是吧,媽的,這種死法真是窩囊,再堅強也沒用呀!」
  看一看,葉齊又突地一愣,那件白色勁衫似也有點特別,蹲下來碰碰、拉扯,白骨受力粉碎,顯然已存在極長的歲月了,如絲輕柔的衣服卻依舊健在,以劍尖去刺也不損分毫,當然,劍上沒貫注真氣。
  這分明是一件寶衣,葉齊也真是狠,馬上拿起衣服將骨灰倒出,不過拿人的手短,他挖個淺坑把骨灰埋進去,順便拜一拜道:「看我繼承你的衣服、兵器,你也不希望它們就此埋沒吧,請庇佑我們,賞個奇迹讓我們出去。」
  真是夠了,把人家弄得只剩骨灰還要人家保佑,骸骨若是有靈也真不知是該氣還是笑。
  將衣服折好放著,葉齊再次背起夢兒出發,但是行進的方向已然打亂,歪歪斜斜毫無規律,只是他自己仍未發覺。
  行行複行行,天地間唯有一道孤獨身影背負愛人,沈重的腳步聲敲響在心髒,讓人一步步向無盡深淵沈淪。
  絕對的死寂將分分秒秒數十倍延伸,葉齊仿佛已走了數月之久,虧得他早已習慣在師父實力下毫無希望的耗盡最后一滴力量,只要還有意識就絕不放棄,從未興起半點停下等死的想法,深淵無盡,那就走至最后一口氣吧!
  像五個月的五天多,葉齊理智估計卻只有四天多。
  無生空間環境太過惡劣,空氣稀薄、缺乏濕氣、元素能量更微渺,水份流失速度幾是倍增,見夢兒身體嚴重缺水,精神更已經開始迷糊不清,有些低估夢兒體質的他才有此判斷。
  葉齊停步將夢兒放下,口蘊津液俯首渡進她的嘴里,夢兒感到濕潤的觸碰,頓如汲獲仙津玉液,在迷茫中貪婪的吸吮。
  雖然津液極少,倒也因此喚回夢兒一些精神,緩緩睜開喪失亮度與神采的晦暗藍瞳,發覺自己的行爲,芳心一顫急將螓首后仰,聲音無比干澀沙啞道:「主人,不要爲夢兒浪費了,夢兒……」
  葉齊心痛猶如刀割,愛憐地撫著她的干枯金發道:「夢兒放心,我們一定會活著離開的,夢兒不要失去希望了。」
  夢兒虛弱的搖著頭,眼神泛動無限愛意道:「夢兒知道自己不行了,夢兒並不難過,能夠死在主人的懷里,夢兒覺得好幸福、好……」
  葉齊緊抱著夢兒,心髒重重的顫抖道:「只要我不死,誰都不能帶走你,就算是冥神也不行,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到出去的方法。」
  話雖如此,葉齊真的有信心能夠離開嗎?沒有,一點信心都沒有,葉齊現在所追尋的只是那不知存不存在的萬一而已。
  「嗯∼∼」夢兒嘤咛一聲便又委靡昏睡。
  葉齊抱起她輕若無物的嬌軀,加快腳步要尋找出去的法子或地方,看著佳人蒼白、平靜的臉龐,心中焦慮更甚,生怕她會就此一睡不醒。
  嘴里已蘊不出津液,葉齊念頭轉動換是劃破手指,流淌出鮮紅的熱血,將手指放進夢兒的小嘴里,並以真氣加遽傷口的血流量。
  夢兒亦不客氣,本能地用力吸吮吞咽,昏睡中哪還知道節制,把葉齊吸得都因快速失血而稍感頭暈目眩。
  葉齊以喂血的方法又讓夢兒多撐數小時,只是又能再撐多久呢,半天?一天?葉齊遲早也會失血過度呀!
  當葉齊再一次趁夢兒睡著時喂她血液,夢兒卻沒有再吸食他的血液。
  葉齊頓時渾身僵直,胸口如遭重擊,心髒也跟著重重收縮幾乎暫停,雙目泛紅如血,駭然顫栗著將夢兒放下。
  無需葉齊進一步爲她把脈,夢兒已睜開哀傷無比的眼眸,音韻沙啞、茹泣吞悲道:「主人,夢兒就要死了,把夢兒丟下吧,夢兒不要再拖累主人,求求你,不要管夢兒……」說到兒字,她便只剩嘴唇微動發不出來聲音。
  她傷痛欲絕的聲音便如炸藥轟進葉齊胸口,劇烈的緊縮、擴放,化成一股氣積在心房直欲爆發,似爆不爆鑽入骨髓,悲聲大叫道:「不,夢兒,我不準你說這種話,不準你死,我不準……」
  就在此時,前面遠方忽地産生一股奇異的波動,葉齊心有所感地停下叫嚷,放眼望去卻又什麽都看不到。
  心跳了十幾下,「轟∼∼」一股強大至極的力量波動猛然自那方爆發,霸氣威淩鋪天蓋地迎面湧至,無可抵御的壓迫力籠罩心靈,以葉齊之修爲竟都感到窒息,整個人受其震懾難以動彈。緊接著又看到一片火焰般炫目的紅芒照耀天地,片刻后,葉齊手指微動、心神拉回,身體又能自主。
  沒有半分考慮,葉齊當即抱起夢兒豁盡全力奔向紅光,心底有個聲音,那道紅光是唯一死里求生的機會了,無論是吉是凶,他都只能選擇無畏前迎。
  葉齊雙腿急遽邁動,撲面霸氣依舊,強大的力量波動卻一下就消減大半。
  不,應該說是收斂了,葉齊就是有這種感覺,只是對方那般強大的存在,若真的有心收斂,自己肯定無法感覺到力量波動才對呀!
  懷著疑問奔行二里,看清楚是何物發出紅芒,葉齊腦海又是轟地一下愣愕當場,心跳無法抑制地加重加快。
  他看到什麽?龍,一只身長估計有四十丈的龍,粗壯的龍尾也將近四十丈,全身泛生盔甲般的紅色光芒,還有絲絲縷縷的黑氣自紅芒中溢出。
  龍首生有五根一米長的火紅刺角,雙翼垂攏、足爪破地、背生逆刺、鱗如盆大,一動不動的趴在地面,正閉著巨大的眼睛療傷,對葉齊的接近毫不理會。
  爲什麽知道它在療傷?喏∼∼瞧它渾身傷痕,超過丈長的傷口就好幾個,大概在肩膀至背部的位子更有一條約莫十丈的裂口鮮血直淌,黑氣也是自傷口冒出,當然要快點療傷嘛!
  不過縱使傷勢極重,它仍是充滿威武不能匹敵的氣勢,不止是如山巨軀造成的壓迫感,更是一種直入心靈的強烈震撼,就算閉起眼睛也能感到前方那高山仰止的存在。
  也是因爲它肆無忌憚的療傷,所以力量波動並未完全內斂,葉齊才會感受到它的力量。
  葉齊呆滯好半晌,勉強將急遽跳動的心髒安撫下來,深深地猛吸幾口氣才又舉步朝前,在離它二十丈時喘息駐足。
  身體疲憊、缺水又缺血,葉齊實在太虛弱了,附近除開巨龍重如山岳的霸絕氣勢,似乎還彌漫著莫名力量,愈是靠近就愈感沈重,沒必要強撐著向前,而且他也不想被誤會成想趁火打劫。
  要知道,初等聖龍的身體才十五丈呀,眼前這位身長卻達到四十丈,肯定是龍族最強大的四龍王之一「赤耀陽」,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氣都能一爪將自己打成肉醬。
  師父曾經說過,龍族有四大聖龍被稱爲龍王,乃是「天寰星」上最古老的存在,實力之強早在幾萬年前就能問鼎當世巅峰。
  不過幾萬年過去,它們的力量到現在仍是跟以前差不多,因爲它們跟人類的天上天境一樣,力量到達某一程度就再難寸進,只是它們不像人類會走火入魔,相互間的爭斗也沒一次危及性命,倒是都活得好好的。
  既知赤耀陽是與師父相同級數的超強者,葉齊心中雖急可也不敢打擾它,乖覺地坐下等待,靜默思索是誰能將它傷成這樣,又怎麽會來到無生空間。
  第六集 無生空間 第七章 龍王之女
  僅過一刻鍾,赤耀陽體表紅芒漸淡,所有傷口竟已被一層血膜包覆住,長度在一丈內的「小傷口」甚至只剩幾寸寬的「細縫」,瞧得葉齊亦是心驚不已,就算是最強的聖龍,回複能力也不該強到這樣離譜吧!
  赤耀陽很清楚前面有人,止住傷口血流后,收功緩緩掀開眼廉,從中透出紅焰光華,眼瞳猶如火炬直視葉齊,彌漫的氣勢、力量悄然消失,唯其驕傲的氣息不因受傷稍減。
  炯炯目光仿佛直接透入心靈,葉齊只覺全身一涼,刹那間有種被看穿的感受,虧得他心性修爲深厚,頓了一下便抱著夢兒站起來,夷然無懼向前走去,直到它面前五丈才停止,恭敬而不卑微道:「晚輩葉齊見過龍王,冒昧打擾請您見諒。」
  赤耀陽未立刻給予反應,頭顱不用擡起都仍是居高臨下的睨著葉齊,對眼前這大膽的家夥也感好奇,見到自己還能保持沈穩冷靜,嗯∼∼不錯,而且還知道自己,顯然不是普通人。
  赤耀陽見多識廣、精明睿智,念頭一轉就猜到葉齊的意圖,剛好,它也有件煩惱的事要解決。
  須臾,赤耀陽已有所決定,眼中閃過令人玩味的光輝,威嚴霸氣的意識之聲在葉齊腦袋響起道:「小子膽子不小嘛,居然敢自己跑到我面前來。」
  葉齊只覺一股沈重的氣息壓向胸口,定了定神道:「您能用意識交流?」
  這點他還真是沒聽師父說過,因爲人類使用意識交流的要求最低,天上天境就行,聖龍可就不同了,必需到四大龍王的境界才有這能力,神獸、魔獸也是同樣。它們從來無須主動與人類交流,太弱的不屑,實力足夠的人想與它們打交道,當然也是主動使用意識交流,所以此事連晁泷峰都不清楚,當然,可能會有所猜測,只是沒去驗證而已。
  「沒什麽好奇怪的,無論哪類生物,當力量達到某一程度,任何事都有可能做到。」赤耀陽並未解釋太多,針對葉齊的霸道氣勢有增無減道:「小子,看來你應該在無生空間待了好一段時間吧!」
  葉齊勉力穩住幾要失控的氣息,內心卻未有絲毫不悅,自己莫名其妙跑到人家面前,它肯理自己就算老天保佑羅,恭敬的點頭答道:「是的,晚輩估計有五天了。」
  赤耀陽深邃的眼神綻放出洞悉一切的明亮光彩,開門見山道:「哼∼∼你是想要我帶你們出去吧!」
  聖龍已不會受到單屬性的局限,將一類元素的奧妙融會貫通便能施展一類魔法,所以身爲火系龍族的它會空間魔法一點都不奇怪,當然,其他屬性的魔法絕對比火屬性遜色。
  葉齊聞言已知自已猜對了,赤耀陽果然會空間傳送,只要它會就有希望,不驚反喜,垂下頭顱道:「是的,離開此地對您雖只是舉手之勞,晚輩卻連施展空間傳送都辦不到,懇請龍王幫助,此恩此德晚輩必將镂骨銘心。」
  赤耀陽高傲地道:「我們能在無生空間相遇也是有緣,不過,我爲什麽要幫你?」
  傲然霸氣愈來愈是猛烈,它是故意要樹立起自己不可違逆的形象,好讓葉齊更加明白自己的強大。不過它是完全做白工,葉齊早就了解它是什麽樣的存在,根本不用它特別展示。
  葉齊氣息微窒,感到有些難爲情,頓了一下毅然道:「我知道自己目前能力低微,沒有資格承諾任何條件,但我總有一天能成爲與您同等的存在,舉手之勞便可讓我欠您一個人情,您不會吃虧的。」
  「好自信的小子。」赤耀陽火目精芒驟閃,葉齊頓覺其勢倍增,霸道至極的氣息直接撼動心靈深處,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氣勢迸發更由內至外,令他不由自主連連退步,感覺就像肩上扛座巨山,滿身力量俱被霸氣銷蝕,膝蓋發軟顫抖,終是承受不住,「扣∼∼」一聲重重跪下,僅剩雙手死死撐著,穩穩的抱著夢兒,生怕震動過劇摔傷虛弱的她。
  「意志力竟是如此頑強,身體、精神早已疲倦不堪,居然還能抗衡到這地步,心境修爲真若磐石之堅,不知是誰竟能教出如此出色的弟子。」赤耀陽炫亮的眼睛欣賞之色更濃,氣勢又倏地減弱道:「如果我要你放棄懷里的女人才送你出去,你肯不肯?」
  葉齊生受它氣勢毫無怨言,可絕不容許它打夢兒主意,瞬息間臉色劇變,沒有半點猶豫就惱怒大吼道:「不,我不會放棄夢兒,死也不會,你別想……」
  下意識駁斥幾句,葉齊忽地反應過來,聲音頓止、臉帶苦澀道:「您何必與我開這樣的玩笑,算我求您了,夢兒撐不了多久了,請您帶我們出去。」
  赤耀陽仍是不急不徐,氣度威嚴道:「別急,要我幫你,我總要試一下你的心性吧,其實我也有一件事要你幫忙,更是馬虎不得。」
  說著,一股溫暖的柔風吹向葉齊,在他身上旋繞幾圈后消失,赤耀陽訝色一閃,似乎甚爲欣悅道:「根骨之佳也遠勝我的初評,不錯,目前都很讓我滿意,再一個問題,你的師門?」
  葉齊壓下急躁的心情,迅速答道:「家師晁泷峰。」
  赤耀陽目中驚奇的光華又是閃爍不定,審慎查核的心情幡然松懈,施加在葉齊身上的氣勢隨之消失,開懷大笑道:「哈哈∼∼是那個小狂人的徒弟呀,難怪意志、體質都如此強韌。」
  真是夠了,兩千多歲還稱小,也只有這超級老不死才叫得出來,它意念轉爲溫煦道:「既然是他,其他的也不用問了,我可以讓你們出去,但要答應我一件事,幫我照顧一個人,行不行?」
  葉齊滿腦子霧水道:「人?什麽人?」
  愣了一下,想到只是照顧人又不是要自己當奴仆,他馬上點頭道:「沒問題,我會盡我全力照顧他……不過,爲什麽要我照顧,讓他跟在您身邊不是更好嗎?畢竟我目前才是一流而已。」
  赤耀陽未先答覆,而是巨嘴微張,一個小玉瓶從嘴里飄向葉齊,它道:「答應就好,待會再跟你解釋,這『靈玉心乳』先讓那女娃兒服下,算我給你的見面禮。」
  靈玉心乳可是魔法師夢寐以求的寶貝,「靈玉心」每經百年才能醞釀一滴,而且必需是天然存在的靈玉心,帶離原生之處就再也無法醞釀靈玉心乳。
  雖然服用后不會立即增強魔力,將來在魔法修練上卻可達事半功倍之效,若能服用五滴以上更是能夠爲人洗筋伐髓、脫胎換骨,體質再孱弱之人都能變得筋強骨堅。
  「啊∼∼」葉齊瞠目驚呼,他當然知道這種寶貝,哪會跟赤耀陽客氣,趕忙道聲謝,像怕它反悔似的接過玉瓶,馬上讓昏睡的夢兒平躺于地面,小心翼翼拔出瓶塞。
  淡雅馨香自瓶口飄入葉齊鼻腔鑽進肺腑,害他差點忍不住嘴饞自己喝下去。
  舔舔干裂的嘴唇,葉齊將瓶口微斜,散發珍珠光澤的液體慢慢流出,朝夢兒檀口滴了五滴,頓了一下又給她加一滴,有些難爲情地擡頭干笑道:「我的夢兒體質太差,六滴比較剛好。」
  玉瓶又飄回大嘴里,赤耀陽不以爲意地道:「好了,你不用再擔心小女娃,我們繼續適才話題。」
  靈玉心乳不愧是極品靈藥,方入夢兒檀口便化成清靈之氣順著喉嚨鑽進腹中,白霧冉冉自走百脈、纖微滲體,猶如潺潺溪水滋潤干枯的身軀。
  最爲清澈的靈氣透入肉脂、筋絡、骨骼,排除雜質淨化其身、催生細胞增幅其量、攏聚細胞加強其質。
  見到夢兒蒼白的小臉不一會兒已轉爲紅潤,葉齊終是把懸著的一顆心放下,點頭道:「您要我照顧誰,他在哪兒?」
  「我要你照顧我的女兒。」
  聞其聲,葉齊便見它嘴巴又張,淡淡光芒從里面放射開來,然后一個光球緩緩飄到葉齊身前,光球里竟是一個小女孩。
  葉齊鎮定的心境再也無法保持,緊盯著那女孩,張口結舌道:「什……什麽,您……女兒,她……」
  赤耀陽眼神滿懷疼惜、關愛地看著那女孩道:「是的,她是我女兒,親生女兒。」
  「……」葉齊嘴巴張得能塞下拳頭。
  仔細的觀看,女孩看來只約八、九歲,絲綢般的紅紅長發在光球內輕輕飄揚,一身火紅衣衫猶如云霓,冰肌玉膚如玉生輝,眼簾輕阖、睫毛密長、瓊鼻小巧,朱唇微嘟似睡覺都不安份,臉蛋粉撲撲可愛極了。
  但是……葉齊咕哝道:「她……看起來好像人。」
  赤耀陽瞥他一眼,沒好氣道:「什麽好像,我女兒本來就是人。」
  「……」葉齊滿臉愕然,看看她又看看山一般的龍軀,糊里糊塗不知道該怎麽說好。
  赤耀陽似乎很明白他的心情,意念中充斥滿溢的溫情解釋道:「我的妻子是人類,所以我女兒自是有人類的血統,呵呵∼∼在外表上更是與人類沒有兩樣。」
  「……」葉齊越發無言以對,有人可以高達幾十丈和它結婚嗎?可是,這小女孩的體形很正常呀!
  葉齊腦袋瓜子亂糟糟地胡想,流露出的神情可精彩極了。
  赤耀陽見他一副呆頭鵝似的表情亦覺好笑,接著道:「不用那麽驚訝,我在三千年前突有所悟,雖然力量沒能精進,卻是擁有了我從沒想過的能力──『變身爲人類』,似乎這也是我們龍族必需突破的障礙,因爲這三千年來我力量雖然只增進一點,可也已比以前的三萬年還多了。」
  至此,它意念中又摻進絲絲甜蜜道:「我活在世上幾萬年了,可是從未遇到能讓我動心的龍,我作夢也想不到,讓我動心的居然不是龍。就在四十年前,我變爲人身四處遊蕩,認識了我的人族妻子『玉飄馨』,而且生下個女兒『玉璇霜』。」
  以葉齊鎮定的功夫也不禁又一次發傻,這到底是什麽世界,龍竟然可以變成人還和人結婚,甚至連后代都有了,呆滯半晌才指著光球里的女孩道:「她就是您的女兒玉璇霜?」
  提起女兒,赤耀陽再也不是威武萬分的聖龍王,他(既能成人,用它不太合適)就像個普通父親般,既慈祥又驕傲道:「當然,是不是很可愛?世上再沒其他女孩比我的霜兒可愛了,將來一定是個大美人,名字也很好聽對吧,是我愛妻取的,本來是該姓赤,不過我覺得女孩子還是姓玉好聽,我女兒當然是得有最好聽的姓名……」
  聽他滔滔不絕完全沒有停嘴的意願,連名字都能侃上一大段,再下去準要沒完沒了。
  葉齊考慮一下只得打斷道:「龍王大人,我也很想多聽您的介紹,可是我身體已經滿虛弱的,再下去連站都成問題了。」
  「說的也是,可惜我沒有儲備食物的習慣。」第一次有機會向人吹噓女兒,偏偏時間、地點不允許,赤耀陽失望地眨下眼睛,那瞬間,這空間都暗了一下,可以想像他的眼睛有多明亮。
  看小女孩一眼,葉齊又覺迷惑的詢問道:「爲什麽您不親自照顧她呢?」
  赤耀陽略顯沮喪道:「若可以我又何必找你,唉∼∼我的傷勢極重、魔力大減,沒辦法施展大范圍的空間傳送,剩下的魔力也就能傳送你們這樣的小家夥了。」
  葉齊不解道:「您不是說能變成人嗎?不會變成人也像現在這樣巨大吧?」
  「當然不是。」赤耀陽解釋道:「我們龍族繁殖后代需以能量醞釀精元才能受孕,所以愈厲害的龍族,后代也會更厲害,雖然我妻子只是毫無力量的普通人,就是有我的精元培育胎兒,霜兒才出生就有人類三流的功力,三歲就達到一流了。」
  「……」葉齊再一次呆若木雞,出生三流,三歲變一流,她也太誇張了吧!
  赤耀陽卻仍不滿意道:「唉∼∼可都已經又過了十八年,霜兒到現在還只是一流,雖然很聰明卻自幼沒有獨立生活過,若要讓她一人出去我又怎能放心,你看她……」
  幾萬年就只生了個女兒,有人可以聽其講述,他不免會犯下大部份父親都有的毛病。
  葉齊很能了解他的心情,可見他又要把話題轉到女兒身上,不得不再插話道:「等等呀龍王,您還是先說正事要緊。」
  赤耀陽不滿的瞪他一眼,只是看葉齊虛弱的模樣,倒也不好再浪費時間道:「據我所知,我們孕育一胎,父母的力量會暫減一、二成,愈強大的龍,反是需要愈長的時間才能回複,我當時輸出精元后亦稍感虛弱,隔日便連人體都無法維持,也不能再變化體型。」
  「我當時以爲是力量減弱太多,便帶著妻子待在隱密的家里,后來霜兒誕生,我身體虛弱之感仍是未消也無法變化爲人,所以只能每隔一段時間帶她外出至偏遠的山村,讓她自行學習與人交流。」
  「雖然我的行迹很是隱密,然而最終還是被我的老對頭『吞日』找到,你該知道吞日是誰吧!」
  葉齊點了點頭,吞日亦是四龍王之一,暗屬性的聖龍,另外兩大龍王則是風屬與雷屬。
  其實他們四龍王並無好壞之別,只是獸類強者爲尊的觀念更勝于人類,他們數萬年前就有意分出高低,偏偏四個實力相若,打了幾次也沒能分出個勝負。后來他們力量都達到瓶頸,據他們推測,有一個機會可能突破現階段力量,就是吃下對方的龍核心,所以他們索性捉對謀算。
  比力量、比智能、比計策,誰能首先除掉對方,那無可置疑就能成爲唯一的龍王,也是說四個注定要死一個,只是變成現在這樣真不知該怎麽算,吞日的龍核心到現在還沒人理呢!
  比試自然是一對一,他們要比出來的是個人能力最強者,可不是勢力最強,況且龍族也沒發展勢力的習慣,驕傲的龍族崇敬強者,誰的實力強一籌,就是同族之尊。
  赤耀陽續道:「他以爲我實力減弱,獲悉我的去處后竟是直接殺到我家來,呵呵∼∼當時我確實也很緊張,沒想到呀,我的虛弱之感竟只是因爲失去變化形體的能量,實際力量沒有絲毫減弱,雖然以前我和吞日實力相若,他卻比我晚領悟變化人形,單論力量,不知不覺間我已稍稍勝過他一點。」
  「不過我們的差距仍是極小,根本無法成爲勝負的關鍵,幸虧我還有一項依仗,我于百年前領悟『淨炎』的運用法門,雖然淨炎的溫度只有我極限的八成,可是它擁有無法撲滅的特性,要它消失只有兩個方法,一是我將它收回,二是它能量消耗殆盡,呵呵∼∼你說厲害吧!」
  自然界也有淨炎之火,純淨而不滅。
  「當世最年長的生物就是你們四龍王,能不厲害嗎?」葉齊內心咕哝著,赤耀陽竟向自己吹噓起來,真不知是否自己的榮幸,不過嘴巴上還是得好好奉承。
  赤耀陽也是因爲要葉齊照顧女兒,一番試探對他亦滿有好感,已開始把他當成晚輩看待,心情振奮,所以態度才會如此輕松,要是別人,他理都懶得理,更別說要他跟人閑話家常。
  「吞日認爲我力量減弱,意圖在這一戰徹底將我解決,先是布起結界阻我離開才與我一戰,后來我發覺力量竟不在他之下,而且是在我的地盤自是占盡地利,我也決心與其死戰,索性發動隱藏的魔法陣結界。」
  「最終我雖受到重創,他卻傷得比我還重,更被我的淨炎破開龍鱗鑽進胸口,以他剩余的力量應該已無法撐到淨炎能量耗盡,所以也跟我拼了命,硬是在我身上留下一條巨大的傷口,他也因此更難抵御體內淨炎,竟是用盡最后的生命施展無生空間。」
  葉齊大感困惑道:「他難道不知道您會空間傳送嗎?」
  赤耀陽笑道:「當然知道,他應該是判斷出以我的傷勢暫時回不去,無生空間唯有荒蕪、極難療傷,我若不能立即回去,也是有可能在此斃命的,呵∼∼最后一刻他都不願承認失敗呀!」
  「啊∼∼那……」
  「不過他忽略一件事,我有個習慣和別的龍族不同,就是我特別喜歡搜集草石靈藥,你過來前我就已服下救命靈藥,否則我現在哪里還能有如此精神。」
  「喔,那您在這里還能療傷嗎?」
  「可以,只是會緩慢許多,所以我才要你先照顧霜兒。」赤耀陽苦笑看向玉璇霜,葉齊能看出當中無限的關愛與不舍。
  葉齊見狀亦是有點傷感,略一沈默后道:「對了,您的妻子呢?」
  「她在我的肚子里。」
  葉齊駭然大呼道:「什麽,你把自己的老婆吃掉了!」
  赤耀陽差點被他的話嗆死,火目竟是翻起白眼道:「死小子在胡說八道什麽,你是沒看到霜兒是從哪兒出現的嗎?」
  「呃∼∼對喔,呵呵∼∼我忘了,真不好意思。」葉齊搔搔腦袋,缺血蒼白的臉都已泛紅,干笑兩聲道:「那她在您的肚子里沒關系嗎,還是要我也幫您照顧她呢?」
  赤耀陽眼神滿是柔情道:「沒關系,她生下霜兒后太過虛弱昏睡不醒,可是我也因此發覺她身體竟已吸收我小部份精元,在我腹中沈睡還能吸收我散發出的龍氣改造體質,待她醒轉后相信會擁有遠勝常人的生命,我也會努力讓她與我永遠活下去。」
  葉齊真的快要昏倒了,居然連延長生命都能辦到,要是別人知道這種事,大概會有無數女人想嫁他吧!
  低頭看著夢兒,不曉得自己達到天上天境后能否爲夢兒延長生命,想著,他又莞爾輕笑,實在想得太遠了,而且他堅信,以夢兒的資質肯定能夠達到天上天境。
  葉齊定了定神又有疑問道:「那您怎麽不讓您的女兒也待在肚子里呢?」
  「你小子問題還真多。」赤耀陽笑罵道,對待葉齊卻是蠻縱容的,並未有所不耐,眼泛笑意道:「我女兒尚在發育期,讓她在我肚子里睡上幾年甚至幾十年,對她將來的發展可是大大不利,恰好有你可以托付,我也能安心的療傷。」
  赤耀陽這麽看得起自己,葉齊也不禁飄飄然,然后抓抓后腦勺,好奇道:「請問,爲什麽您這麽相信我呀?」
  赤耀陽笑道:「我對你的考驗很滿意,而且你是晁泷峰的徒弟,要我最初就知道,連考驗都不用了。」
  「師父的名頭這麽好用嗎?您認識我師父嗎?怎麽就確定我能夠信任?」葉齊更有疑問,好師父就會出好徒弟嗎?這邏輯哪里能算。
  「我見過他沒幾次,不過你們一脈的傳人或許個性有些相異,但每一代都是一樣傲骨铮铮,尤其是你師父那份狂傲我更是欣賞,所以我可以相信你的承諾,何況你若是虧待霜兒,我出去后也很容易,放出風聲找你師父就行。」
  葉齊這可不樂意了,撇撇嘴道:「雖然您很厲害,可我師父也一樣,您就這麽自信?」
  赤耀陽哈哈笑道:「我又沒說要找你師父算帳,以那小狂人的個性,相信我只要將你的德行告訴他,他會替我將你抓出來的。」
  「呃……您還真了解,我要敢不將諾言當回事,相信師父會把我抽筋剝皮的。」葉齊渾身一顫,想來就很恐怖。
  第六集 無生空間 第八章 重回人界
  赤耀陽看著女兒道:「我希望你能像重視那女娃兒一樣重視霜兒,可以嗎?」
  葉齊心下一突、思路電轉,赤耀陽不單對己有救命之恩,而且靈玉心乳對夢兒幫助極大,他的要求一點也不爲過,當即鄭重其事的點頭道:「沒問題,我會悉心戮力以保護她、照顧她的。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0:26:41

當即鄭重其事的點頭道:「沒問題,我會悉心戮力以保護她、照顧她的。」
  頓了頓,葉齊又想到一點道:「不過總要有個期限吧,她的壽命肯定極長,要我當幾百上千年保母,若她乖巧還好,若任性點,我會瘋掉的。」
  「我女兒當然很乖巧。」赤耀陽可不準女兒被批評,一眼就瞪得葉齊不寒而栗,就差自我批判一番來悔過了。
  赤耀陽接著道:「就五十年吧,五十年內我必能恢複……」
  五十年是不短,但還在葉齊接受的范圍,便同意下來。
  過一會兒,夢兒的身軀突然泛動晶瑩光華,如絲如水在白皙的肌膚上流轉,魔力波動自行散發,不到一分鍾,夢兒細致的肌膚竟是滲出點點黑斑,檀口微張流淌出細細呻吟,把葉齊嚇了一大跳。
  赤耀陽笑道:「別擔心,洗筋伐髓、脫胎換骨已到關鍵階段,那黑點只是體內雜質。」
  「喔∼∼」葉齊拍拍胸脯舒了口氣,關心則亂呀!
  夢兒身軀瑩光持續約一刻鍾開始淡薄,很快地完全消失不見,只留身上那些點點黑斑。
  葉齊瞧得大是心疼,將她抱起邊擦臉邊咕哝道:「可憐的夢兒,饑渴交加好幾天,結果吃個靈藥還得弄得髒兮兮。」
  赤耀陽聞言也是哭笑不得,這小子根本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右手」動了一下往他伸去,呃∼∼當然不是要打他,停至葉齊前面道:「好了,我要準備施展空間傳送,抱住霜兒,記住,不要亂動,更不要放出靈識。」
  見到包覆玉璇霜的光球迅速消失,葉齊忙將飄浮的她抱住,擡起頭道:「請問您要將我們傳到哪兒?」
  赤耀陽道:「你自己決定,你說要去哪里,再回憶那地方的景象,范圍愈大愈仔細愈好,我看看是在哪里,不過方位可能會有些偏差。」
  「這麽厲害?」葉齊心中震驚,忙回憶起方位、山勢、景象。
  赤耀陽感到他的意念,笑道:「當然,其實沒什麽,主要就是看那里我有沒有去過,若沒有,我也無法準確的傳送,不過既然有『汩揚江』這一目標,至少不會傳得南轅北轍,嗯∼∼這些山脈我有印象,沒太大問題。」
  「對了,您不與您女兒說些話嗎?要是等她醒來,誤會我就不好羅!」
  「不用了,讓霜兒蘇醒只是徒增她的感傷,我會在她腦里留下一道意念解釋,她醒來后自會知曉。」赤耀陽獨自承受不舍,滿心充斥離愁,這種感覺幾萬年來還是初次嘗到。
  「龍王大人,您可千萬要傳準確,要是到土里面就死定了。」老實講,葉齊心底還真有點忐忑不安,赤耀陽沒有身處傳送魔法之中,不知會不會出問題。
  赤耀陽開解道:「放心吧,學習空間傳送時確實極容易往地底傳,不過只要學成就會變成四方誤差不好把握,但傳到土里卻是絕對不可能犯的低級錯誤。好了,別再廢話,把靈識穩固,否則出事別怪我。」
  葉齊立即閉上嘴,他可不想拿性命開玩笑,赤耀陽也極爲認真地阖眼凝神,一股奇異的波動自身上散開,身處異空間又未能在空間傳送時親自主持,他不能有一點點的疏忽。
  感到空氣中的波動,葉齊兩手各抱一人動都不敢動,索性也閉上眼睛,相信赤耀陽不太可能犯那萬一的錯誤才對。
  頃刻間,一陣光芒自地底浮現將三人盡皆吞沒,就跟卷入無生空間時的感覺差不多,身體麻麻刺刺來得快去得也快。
  轉息過后便覺一股沛然的空氣湧入肺腑,葉齊不用睜眼也知道終于活著回來了。
  幾天來看到最亮的是赤耀陽的紅芒,葉齊可不想一回來就被太陽光刺瞎,垂著頭顱緩緩睜開眼眸適應光線。
  看到四周冬雪漸化,鮮嫩的綠芽鑽出土壤,涼爽的清風拂在臉龐,枝葉搖曳發出飒飒聲響,甚至還有小松鼠似對這突然出現的家夥感到好奇,在樹上探頭探腦的直朝葉齊瞧。
  萬物一片欣欣向榮,藍天無邊、白云悠然,天地間無不充溢著蓬勃生機,跟無生空間的死寂形成強烈對比。
  常年處于云涯幽叢的葉齊平日對此感觸不深,然而曆經純粹死寂的絕境,葉齊僅是看著、聞著,深印入心的感動便油然而生、催淚欲下,可惜,身體缺乏水份太過,沒淚可流啦!
  張著嘴巴品嘗溫潤的空氣涼風,葉齊干涸的嗓子頓時一陣舒暢,然而,當他低頭看到白雪融化在窪地積成清澈的水坑,不禁要罵自己白癡,有水不喝反去喝空氣。
  正喝得不亦樂乎,玉璇霜顫著睫毛似乎將要醒轉,葉齊敏感的發覺她挪動身子,馬上將她扶好。
  她的眼簾緩緩掀起,一雙星眸猶如黑暗寶石晶瑩明亮,奇特的是還微微閃動霞紅光輝,有點妖異卻更顯美麗,配上那可愛到過份的臉龐,恐怕任誰都會想把她當成娃娃抱在懷里。
  「你是誰……」發覺眼前的陌生人,玉璇霜先是嚇一跳,接著又像感到什麽呆滯不動,神情轉成驚訝、疑慮、沈思,最后竟是定在傷感,稚嫩清脆的聲音似帶著某種壓抑道:「我父親是不是過世了?」
  葉齊聞言一愣,赤耀陽干嘛跟女兒說自己死了,是否有什麽目的呢?卻不知其實是玉璇霜思維轉太快,以爲父親若只是受傷,根本沒必要將自己托付給別人,所以才推論出這個結果。
  玉璇霜見他遲疑,眼眸登時浮起一層霧氣,晶瑩的淚珠在眼眶里打轉,強撐著不願落下,激動的扯住葉齊衣服道:「不會的,你騙我,我爸爸在哪兒……」
  說著,她頓了頓,喃喃自語道:「對了,我既然沒事,那媽媽也不該有事呀,爲什麽只有我在這兒?嗯∼∼爸爸應該沒騙我,只是在療傷而已,可是又爲什麽要我離開……」
  葉齊聽到她自語差點就昏倒,原來是她自己的猜測呀,趕忙道:「你父親確實沒死,你別亂猜了,只是他所處的地點不適合你生活,所以才讓你出來。」
  玉璇霜咬著下唇,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道:「那你干嘛不說?」
  「我還以爲是赤前輩自己講的,所以要考慮一下嘛!」葉齊也是委屈呀!
  玉璇霜沈默不語打量著葉齊,她畢竟自幼就沒與父親分離過,雖然不像普通小女孩般吵鬧,心情卻也不免感到難受,只是不願在陌生人面前哭出來,堂堂龍王之女可不能讓人小觑了。
  這也是因爲事情到此地步無法改變,她不忍也不行,要是醒著與父親分別,她肯定死活不願在父親受重傷時還自顧離去。
  她心里對葉齊倒是沒有排斥,父親既然要自己與這人一起體驗生活,還說他會照顧自己,那此人便是能夠信任的。
  尤其葉齊在此虛弱之際仍不掩其俊逸風采,自是又爲他增添幾分好感,無論男女,長得好看就是吃香,至少第一眼印象不會差到哪兒。
  玉璇霜接著又挑目四望,有所感覺地詢問道:「這是哪兒,怎麽附近有那麽多高手?」
  葉齊笑笑道:「沒什麽,他們是我兄弟,這兒在『奧嚴國』地界,離汩揚江還不算太遠。」
  他在喝水時就感到卓越等人的力量波動往這邊馳騁,距離大概只有十來里而已。
  玉璇霜心情又更穩定了些,問道:「請問,我父親是在哪兒療傷,爲什麽不能讓我在身邊呢?」
  「嗯∼∼我可以告訴你。」葉齊雖是答應卻也再次叮咛道:「你不能想法子過去,否則你出事的話,我沒辦法跟你父親交待。」
  玉璇霜撇著小嘴道:「很危險嗎?你放心,我不是分不出輕重的小女孩。」
  「你本來就是小女孩嘛!」葉齊心下不以爲然,不過可沒敢在臉面表現出來,點點頭道:「他是在無生空間,不過傷勢太重,所以只能送我們回來。」
  玉璇霜想一下便已猜到大半,小巧的瑤鼻輕皺道:「你是落至無生空間才遇到我父親嗎?」
  葉齊想來仍是余悸猶存,舒了口氣道:「是呀,我在那邊走了好久,幸虧我一直沒有放棄才能遇到你父親,再下去,連我都要沒力了。」
  玉璇霜奇道:「難道我父親就因爲在無生空間遇到你們,所以便要我跟著你們?他哪會那麽隨便。」
  「他老人家似乎是對我滿有好感的。」葉齊聳了聳肩,后頭也照實道:「不過在知曉我師父是晁泷峰后才真的對我較好。」
  玉璇霜訝色一閃,內心對葉齊立刻高看三分,她也知道罡武真解是一脈單傳,每一代最終都能成爲天上天境的頂尖高手,選徒、授徒自是無比嚴峻,葉齊確實有資格接受她父親的委托,而且人長得帥,性格似也不錯,淡淡的好感不自覺地由心里升起。
  不過想是那樣想,玉璇霜卻是老氣橫秋道:「噢∼∼原來如此,哼哼∼∼爸爸也是多心,我又不是小孩,才不需要人照顧呢!你別看我這樣,其實我已經二十一歲了,不一定比你還大呢!」
  葉齊笑道:「錯,我還比你大五歲呢!」
  「才五歲,有什麽了不起的。」玉璇霜不甘示弱道:「這世界達者爲先,我三歲時就是一流高手了呢!」
  葉齊眨眨眼促狹地道:「不過你好像現在還是一流耶,我也是。」
  玉璇霜頓了一下,竟是小嘴一癟,佯哭道:「爸爸還說要你照顧人家,才一下子就欺負我,嗚∼∼」
  葉齊滿臉愕然道:「我什麽時候欺負你了?」
  「嗚∼∼嗚∼∼」玉璇霜一哭就停不下來,思及不知要與父親分別多久,假哭變真哭,淚水嘩啦嘩啦的直往下掉。
  「不……不是吧!」葉齊真是傻了,這小丫頭該不會比夢兒還愛哭吧,忙蹲下來安慰道:「怎麽了,不哭了,是我不好行了吧!」
  玉璇霜搖頭不叠,干脆就趴在他肩上啜泣道:「嗚∼∼我想爸爸……」
  唉∼∼再怎麽說也還是個沒離過家的小女孩,心里已不太將葉齊當成外人,情緒一發就難以收拾了。
  葉齊理解的輕撫她纖細的粉背,柔聲道:「別難過了,你父親只是在療傷而已,又不是再也無法見面。」
  「我就是忍不住嘛!」
  「這麽大個人,哭哭啼啼的會被笑喔!」
  「我只是小孩,哪里是很大個人了。」說是這樣說,她仍是退開兩步擦拭淚水,反應起自己太過失態,朝葉齊瞥了一眼忙轉過身,小臉悄悄浮起兩朵紅云。
  她看來雖小,思想卻比身體成熟多了,趴在個初識之人身上哭了半天也有點羞澀,小腦袋瓜子裝成熟地想:「幸虧我還小,不然就被他占便宜了,哼∼∼不對,我就算還小也是吃虧……」真是人小鬼大。
  是不是小孩都你在說,葉齊一陣莞爾,裝模作樣又點頭又拱手道:「其實哭一哭發泄也好,不過我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拜托你哭快一點,結束后好讓我坐下休息。」
  玉璇霜心思一下就被他的胡話打斷,想歸想,她其實仍是小孩子心性,倒沒真的認爲趴在葉齊身上有啥大不了,把淚水擦干,轉回來瞪者白兔似的紅眼道:「你在胡說什麽,有你這麽說話的嗎?」
  葉齊以拇指點著自己鼻尖,笑嘻嘻道:「有呀,我不就這樣說羅!」
  「噗嗤∼∼」玉璇霜見他搞怪的模樣不由失笑。
  笑∼∼果然是最佳的融合劑,二人刹那間似乎又更加親近幾分。
  她揉揉眼角道:「我舒服多了,謝謝你。」
  「其實我也不全是胡謅,我真的很餓呀!」葉齊哭喪著臉,一手摸摸肚子,似爲證明他的話,肚子適時的「咕噜噜……」叫了起來。
  玉璇霜聞聲又笑得更歡了,好半晌才停止笑聲,側耳靜默一下道:「不遠處有流水聲,你既然多日沒吃東西,還是先弄些魚湯好了。」
  她指向他背上的夢兒又問道:「對了,這位妹妹叫什麽名字呀?」
  「小丫頭還真不服小呀!」葉齊搖頭笑道:「她是我的私有財産幽晴夢兒,快要二十六歲了,才不是妹妹呢!」
  聞其介紹,玉璇霜略呈錯愕地看向葉齊,又有點好奇道:「她臉色看來比你好很多呢!」
  「是呀!」葉齊由衷欣喜道:「因爲有你父親的靈玉心乳,夢兒才能如此安然,不過她當時餓昏了,到現在仍沒醒來。」
  玉璇霜冰雪聰明,稍加分析便知私有財産絕不是奴隸、仆人之類,否則早把她丟下了,在無生空間怎麽可能還帶著一個累贅。如今也可以看得出葉齊的動作很輕微小心,顯然是怕她顛簸搖晃,這種柔情她時常看到,父親每次望著沈睡的母親時都是這樣。
  才剛走到河邊,浩飛已在空中出現一個小黑點,沒幾秒便來到葉齊頭上。
  玉璇霜瞧得大感好奇道:「它是什麽鳥兒呀,渾身羽毛黑得發亮,頭頂還有銀翎,好漂亮喔!」
  「我也不清楚。」葉齊聳聳肩道:「浩飛,后來的事情還好吧!」
  浩飛一下來就看向夢兒,感覺上雖然還是不厲害,比起之前卻又好像厲害一點點,接著轉向玉璇霜,她可也是值得驕傲了,因爲她是第三個能讓浩飛評定爲不厲害的人。
  掃過一眼,浩飛晃晃腦袋道:「沒什麽事,敵人都抓起來了,他們說你跑到什麽無生空間去,好不好玩呀,嗯∼∼我想一定不好玩,我感覺的到,你都要空空了。」
  「……」葉齊垮著臉無言以對,空空?這形容詞還真貼切呀!
  瞧葉齊敷衍的態度,玉璇霜不滿地噘嘴瞪眼道:「騙人,看它跟你這麽好,你怎麽不清楚,還裝著個臉,哼∼∼你故意耍我對不對?」
  葉齊對這小姑奶奶也無可奈何,打不得、罵不得,只得苦著臉道:「我真的不清楚,我的臉是因爲聽到它的話才變這樣啦!」
  見她不信,葉齊表情轉爲嚴肅,誠懇地解釋道:「我沒騙你,它還會意識交流呢,只是都不肯跟別人講話而已。」
  「真的?」
  浩飛得意地道:「當然,我這麽厲害,什麽事難得倒我。」
  「啊∼∼」玉璇霜愕然驚呼,瞪大眼睛道:「你真的會意識交流。」
  葉齊也大吃一驚道:「你居然跟她講話了?」
  浩飛傲然仰首道:「雖然小丫頭不厲害,聽我說話還是有資格地。」
  「它……它還真是……臭屁。」玉璇霜翻起白眼,真不知要怎麽形容了,心中卻未有不悅,還伸出粉粉嫩嫩的小手去摸它,漂亮的小鳥兒也是很吃香地。
  除開葉齊、夢兒,浩飛第一次主動跳到別人肩上,在她臉頰頂兩下再躍回葉齊肩膀,樂得玉璇霜張著小嘴嘻嘻直笑,與父親分別的惆怅又被笑走不少。
  葉齊拍拍它道:「浩飛別跳了,我快餓死了,你去幫我抓些魚。」
  「好。」浩飛毫不怠慢飛向河面,瞧它如此積極,葉齊心中正浮起欣慰之感,它已接著道:「快點升火,我也要吃。」
  葉齊暗叫白費,玉璇霜倒是沒聽到,相比起來,浩飛仍是較喜歡獨對葉齊,誰叫他有點厲害,比不厲害高一階。
  玉璇霜開始準備工具,只見她揚揚手竟是憑空變出個鍋子,然后又是湯匙、碗筷,要讓別人看到,準當成幻覺。
  葉齊初時亦是雙眼猛瞪,呆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他想到玉璇霜肯定是有「儲物空間」。
  儲物空間可說是空間魔法運用的極致,是利用「異空石」開辟出一個獨立空間,空間也不是很大,一般只有十立方米左右,不過仍是世人夢寐以求的寶物。
  因爲要開辟儲物空間太過困難,異空石不單極爲稀罕,還只有修練過空間魔法的人才能分辨,開辟空間更需要極強的魔力、精神力。最難的一點是要對空間魔法有精深的研究與了解,會空間傳送的人少吧,但會開辟儲物空間的人絕不超過其半數,包括晁泷峰、赤耀陽也都不會。
  赤耀陽對女兒的要求是不低,畢竟實力愈高,愈有自保的能力,可是他對待女兒倒不像晁泷峰嚴厲,直到葉齊下山也唯有一柄分日劍,什麽都要靠自己,想來也真是可憐,堂堂絕世強者的徒弟居然連個聖器、神器都沒有。
  玉璇霜自幼經曆的只是訓練而非磨練,從頭到腳的配備都是最好的,赤耀陽唯有的兩個儲物空間也給她一個,就是左腕的手環,上面那顆湛藍晶石便是異空石。
  發帶上有只碧青蝴蝶,那是聖器「舞風蝶」,雙手無名指各有一個紅色戒指,只要仔細觀看,還能發覺戒指中有霞光流彩,絢麗更勝寶石晶鑽,美得令人移不開目光,它們乃是神器「朝日夕陽」。身上穿著的紅色衣、褲、靴乍看之下稍嫌朴素,與紅豔的華麗之色不太搭配,然而愈看卻會愈覺精致,深淺不一的紋路若隱若現,便如同最精美的雕飾。
  外觀還是其次,它主要是能針對主人的身體自行調整,每一部位與肌膚相觸都極爲舒適,手腳動作更能靈活毫無磨蹭,充滿流暢性可將風阻降至極限,乃是專爲戰斗所創的勁衫,神器「霞云紅霓」,瞧她這一身,可說她就像一個移動型寶庫。
  神器:更勝于聖器,具有認主、變化的能力,並不局限于兵器、衣盔,只要擁有莫大威力的物品都能稱爲神器,世上極爲稀少,加之可以變成飾品般的小型物,大部份人一生都難得一見。
  不過神器的力量並不是那麽好運用的,它的強大主要是強在承受、增幅或轉化,主人的功力太差,它的威力或許連厲害點的聖器都比不過。
  其威力絕對是與主人功力成正比的,普通神器都得有先天境界才能徹底發揮其力量,厲害的神器自然就更不用說了。
  也因爲如此,有些人幸運的獲得神器都還不知道,人們所知的神器威力可都是驚天動地,自是以爲擁有神器就能擁有力量,卻不想想,使用神器的人哪個不是強者(弱者的神器當然是被搶了),他們反而把人的功力加到神器威力上,說來也真有些可笑。
  經過幾分鍾,擁有雙翼幻靈的熊掌首先趕到,葉婷騎在卓越的青鹫上跟隨其后,芷兒騎著翼狼又慢上一段,在山地起伏躍進的卓越諸人也已將近。
  龍震嶄輕功最差,被拉開了好遠,心底不禁唏噓:「明明都一流,差距怎成天與地?」
  第六集 無生空間 第九章 又認妹妹
  眼見葉齊安然無恙,熊掌神情顯露出萬分激動,完全就是用撲的,扣……一下雙膝落地道:「大哥,太好了,真的是你……」
  「當然是我,你搞什麽呀,還不快起來。」葉齊抱著夢兒不方便扶他,見素來冷靜從容的熊掌一驚一咋,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熊掌心中愧疚積壓數日,此刻終是得以舒解道:「太好了,大哥你真的沒事,否則我萬死也難辭其疚,都是我連累大哥,我……」說著,他聲音已變得沙啞。
  「弟弟……」葉婷淚水潸潸,跳下青鹫,欣喜若狂的跑來,本已單薄的她又更顯消瘦,好不容易才重逢,弟弟卻又身陷九死難有一生,這幾天她差點就崩潰了。
  芷兒雖在后頭,速度卻比葉婷快,白影落地后帶起一陣風便越過她,比熊掌還誇張的直撲過去。
  「砰∼∼」美人五體投地,竟是她太過激動、腳步虛浮,莫名其妙的摔趴出去,一頭撞在葉齊小腿骨,不知是疼還是宣泄,直接抱住葉齊的腿,「哇∼∼」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呃……」葉齊雖稍覺撞疼,不過相信芷兒會更痛,他也有些慌了,忙關懷地道:「芷兒不痛,不哭了,別趴在地上呀,起來我看看……」
  「嗚∼∼葉齊、夢兒姊,都是我不聽話才害了你們……」
  芷兒哭得更厲害了,熊掌也再次自責起來。
  葉齊這才搞清楚狀況,反是氣惱道:「你們在搞什麽鬼,都給我站起來,難不成要我遇到危險就先閃嗎?天塌下來我都會先頂著,我可是大哥耶!」
  「大哥。」熊掌身體一僵、心情激蕩,呆呆的擡起頭叫道,最后一句話雖是簡單,卻是代表葉齊的認真。
  刹那間,熊掌完全不知該如何回應,早已忘卻葉齊當大哥的過程有些胡鬧,腦海充填的只有兄弟情感,這一生是何其幸運,能有同生共死的兄弟,一個承諾反是獲得一名至情至性的大哥,熊掌終是熱淚盈眶,不是激動、喜悅、悲傷,剩下的唯有「感動」。
  葉齊哪知熊掌在想什麽,見到連他都落下淚也不禁滿臉愕然,張口結舌道:「呃∼∼別鬧了,姊姊,你也先把他們拉起來嘛!」
  葉婷這才反應過來,聲音尚帶哽咽道:「喔∼∼對……芷兒姊別再趴在地上,都弄濕弄髒了啦!」
  芷兒啜泣著站起,衣服沾染幾抹黃泥,膝蓋衣料更在適才摔倒時擦破了,小臉雖只有淚水,可也失去原有的瑩潤光澤,懊悔淒迷之色未褪,眼眸發紅兼帶黑眼圈,跟以前那英姿飒爽的芷兒簡直判若兩人。
  不過葉齊沒注意到,芷兒、葉婷都是一身白,看起來就像家里死了人穿著的喪服。
  乍見她玉容楚楚、膝蓋傷破,葉齊憐惜之心油然而生,柔聲道:「芷兒別哭了,怎麽不愛惜點自己的身體,我現在還很虛弱,別讓我擔心了,好不好?」
  「嗯、嗯∼∼」芷兒聞言趕緊擦干淚水,玉手揉揉膝蓋,擡起來一看便露出笑容道:「我的膝蓋沒事,你看,不用擔心,啊∼∼你怎這麽虛弱?有沒有受傷?夢兒姊怎麽了?」
  緊張急驚風再問一堆,葉齊翻著白眼又有點懵了。
  熊掌將感動隱在心內挺起身子,卓越等人亦已趕到,奮興地高呼大哥,只有龜龜龍震嶄還看不到人。
  玉璇霜聽聞他們叫喚,難以置信的在衆人身上來回掃視,這些高手都是葉齊的弟弟?太強了吧!
  卓越等人都知葉齊對夢兒的愛護,見到夢兒的情況便迅快脫下外衣鋪在地面。
  葉齊也不推辭,輕輕讓玉人平躺上去,再來才開始爲大家講述經過,但沒提及赤耀陽的身份。
  畢竟龍能變成人這事太駭人聽聞了,以后再講,只說遇到玉璇霜的父親,因她父親有事才將女兒暫時托付給自己。
  饒是如此簡單的經過,大家情緒仍是激昂難以自已,能從無生空間回來,只有兩個字形容──「奇迹」,也是他們本來硬是說服自我的期盼,如今希望成真又怎能叫他們不激動。
  大家心情振奮不已,自然是對恩人的女兒熱情有加,亦很有默契地沒去追問她父親是誰,該說的話葉齊自然會說,而此時龍震嶄才姗姗來遲。
  面對衆人熱情的招呼,玉璇霜的娃娃臉表現得很老成,淡然颔首、言語簡潔,不失禮亦不與人親近,她其實是很驕傲的,想跟她成爲朋友還得經過審察才行。
  葉齊邊喝魚湯暖肚,一邊又心疼地道:「姊姊你也吃點,你本來就瘦,可不能再瘦下去了,芷兒也是,唉∼∼一個比一個憔悴,讓人看了都替你們難受……」
  葉婷嫣然一笑輕點螓首,芷兒更是芳心偷樂、俏臉微紅,葉齊一回來就注意到自己消瘦了,真幸福,不過二女也不經意摸起臉頰,好像真有點干呢,要快快補回這幾天缺乏的養份才行。
  玉璇霜對這些人愈看愈迷糊,她很清楚芷兒是龍人族,可卻聽她叫夢兒姊,葉齊的姊姊又叫她芷兒姊,這到底是什麽和什麽,完全不合常理。
  別看玉璇霜見過的人與事很少,其實她懂的事可不見得會比葉齊遜色,因爲她也像龍族一樣,藉父親的元力,甫出世就接受父親部份記憶的傳承。
  雖然,傳承的東西無法控制分類,在她小腦袋里的知識極爲駁雜,可赤耀陽畢竟活了幾萬年,能深入人類社會的歲月也有三千年,學識之廣毋庸置疑,一點點也是讓女兒受益匪淺了。
  葉齊吃個半飽停嘴休息,夢兒已有複蘇的迹象,緩緩動了一下,擡起左手捂住眼睛,「嘤咛」著想睜開眼。
  葉齊見狀趕忙將她扶起來,高興地道:「夢兒你可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我們已經回來了喔!」
  芷兒盛了一碗魚湯跑過來道:「夢兒姊一定餓了,先喝碗熱湯……」
  「嗚∼∼哇……」夢兒慢慢適應刺眼的陽光,睜開閃動晶瑩藍芒的美眸,看看湊前的魚湯又看看四周,最終停在葉齊臉上,竟像是受到什麽刺激,緊緊抱住他痛哭失聲。
  芷兒滿臉無辜地呆愣不動,不管怎麽想,自己好像都不應該會嚇到夢兒吧!
  葉齊雖搞不清楚狀,倒仍是熟練的柔聲道:「乖乖,夢兒不哭喔,乖∼∼告訴我怎麽了。」
  夢兒身體水份似已被靈玉心乳補回,又流下晶淚道:「夢兒沒用,夢兒不好……」
  不曉得她又在胡思亂想什麽,葉齊無奈地道:「夢兒怎會不好,夢兒最好最厲害了,乖∼∼別哭羅!」
  夢兒抿著嘴搖頭不叠道:「夢兒沒用,就只會拖累主人,都在睡覺讓主人背,夢兒還喝了主人好多血……」
  衆人心弦一震似感駭然,側首細思卻又想當然爾,葉齊不管爲夢兒做出什麽都不奇怪。
  玉璇霜則是若有所思的盯著葉齊,愈來愈搞不懂了,是怎樣的感情能讓人在絕境中還放血給另一人喝,偏偏另一人還稱他爲主人?
  「嗯∼∼不愧是魔武狂人之徒,還真特立獨行。」
  葉齊眉梢一挑、計上心頭,竟也點頭道:「是呀,都是因爲夢兒才會讓我走得又慢又累。」
  衆人聞言又是一愣,這算安慰嗎?夢兒更是悲恸得嬌軀簌簌顫抖。
  葉齊接續自問自答道:「夢兒知不知道是誰救我們出來呀,呵呵∼∼就是這位妹妹的父親喔,前輩被傳入無生空間,剛好就出現在我們前面,我們才能得救,真是幸運對不對?」
  夢兒哭著點頭道:「嗯∼∼泣∼∼」
  葉齊循循善誘道:「要是我走太快就一定會走過頭,那就看不到前輩出現了,往前走怎麽也不可能再遇上落在后頭的人,對不對?」
  這是常識嘛,夢兒自然的又點頭道:「嗯。」
  「如果沒有夢兒,我一定走得又快又舒服,對不對?」
  「嗯∼∼夢兒好沒用,主人不要夢兒了,嗚∼∼主人不要討厭夢兒。」夢兒發動超級絕招,哭得驚天地泣鬼神,死死抱著葉齊。
  葉齊忙道:「乖乖,我怎麽會討厭夢兒呢,都是夢兒讓我速度變慢才能遇到前輩,要是沒有夢兒,我早跑到更前面了,那早晚都要饑渴而死,更別說要離開無生空間,所以說夢兒是大功臣喔,都是因爲有夢兒我們才能得救,夢兒最厲害了。」
  夢兒嬌軀頓了一下,擡起螓首又驚又奇道:「真的,夢兒是大功臣嗎?」
  葉齊逗趣地笑道:「夢兒可是救了我的命耶,當然是立大功羅!」
  「嘻嘻∼∼」夢兒馬上釋懷、轉憂爲喜,訓練有素地鑽到葉齊懷里,搖搖頭把淚水抹上衣襟道:「原來夢兒立大功,那主人一定會更喜歡夢兒。」
  「對呀,夢兒來喝點魚湯,這是獎勵給大功臣的。」
  夢兒雖覺身體很有活力,不過腹中無物,本能地就想吃東西,馬上接過碗,樂不可支道:「嗯∼∼夢兒餓了,夢兒是大功臣,要吃好多好多。」
  葉齊得意地向衆人揚了揚眉,似在說「夢兒雖愛亂想,可也是很容易哄的」,讓人不禁莞爾,第一次見識到夢兒無敵天真的性格,玉璇霜眼睛眨巴兩下,張著小嘴也笑了起來。
  夢兒邊吃卻又邊扭動嬌軀,喝了一碗湯就嘟著嘴道:「主人,夢兒身體好難受。」
  葉齊大驚失色道:「怎麽了,哪里難受……」
  衆人也都緊張的看過來,頗有衆星捧月的架式。
  「不知道。」夢兒拉拉衣服嘟囔道:「黏黏緊緊又好像有沙子,癢癢刺刺好難受……」
  「呼∼∼」葉齊聞言頓松了口氣,知道那是因爲排出體內雜質留在膚表沒洗掉,自然會感覺有異物,笑道:「沒關系,待會洗個澡就好了,還是不吃東西先回去呢?」
  夢兒仰著頭怔愣片刻,神姿忽地轉爲急切道:「夢兒要洗澡,好久沒洗澡變舊了,主人就討厭夢兒了。」
  「夢兒還謹記喜新厭舊之事呀!」葉齊腦筋一轉已知其意,笑道:「怎麽會,夢兒是吃下好東西所以排出體內雜質,其實已經更新了,不用急著洗澡。」
  「真的呀!」
  「當然羅,我什麽時候騙夢兒了。」
  衆人搖頭,你時不時都在哄騙夢兒吧,只有夢兒是毫無懷疑,可是仍覺身體不太舒服。
  衆人馬上就要動身,見到玉璇霜將鍋碗在水里滌蕩一下收回,個個圓目大睜,他們對空間魔法了解太少了,根本不知東西跑哪去,又感到與玉璇霜似有隔閡較難親近,只好暫時把疑惑埋著,回去再問葉齊。
  回到青龍山上,龍震嶄直接安排一間寬敞舒適的房子給葉齊,他那些長輩亦知葉齊需要休息,都很識趣地沒來打擾。
  葉齊吩咐大家帶玉璇霜出去玩,自己隨便洗個澡,一躺下床就沈沈睡著,他也真是累了。
  玉璇霜雖想多了解一下葉齊,然而看大家都是一副疲倦的模樣,心知他們這段時日肯定爲葉齊而心傷憂愁,也善解人意的讓他們休息,自己安靜的待在房里,反正以后有的是時間,至于其他龍人族,驕傲的她可沒興趣特意去結識。
  葉齊這一覺足足睡了十一個小時,那件白色寶衣已被夢兒洗淨晾干,當然就先拿來試穿,倒是還算合身,然后又和夢兒到外邊看星星,在無生空間被悶壞了,現在只要看到美妙的大自然就心曠神怡。
  在房內的玉璇霜亦沒睡著,帶著淡淡憂思與懷念,雙眼迷茫立于窗前,雖說父親只是受傷,可一想到他連脫離無生空間的力量都不夠,便又情不自禁的感到擔心。
  看似堅強的她其實也有些多愁善感,直到發覺外面出現動靜,她便也走出去想和葉齊聊聊天,既可多作了解也可轉移思緒。
  舒服坐在屋頂的葉齊朝下笑道:「霜兒,你怎麽不睡覺呀,呵呵∼∼我聽你父親叫你霜兒,我也這樣叫你,不介意吧!」
  霜兒輕盈地躍上屋頂,不置可否道:「睡不著就出來走走了。」
  葉齊看得出她是在想父親,笑笑道:「夢兒還不跟霜兒打聲招呼,要知道,她父親有事要辦,救我們出來時就要求我們照顧霜兒,所以你可要好好照顧她喔!」
  「嗯∼∼夢兒會照顧好霜兒,不讓人欺負了。」夢兒立刻下保證,論對他人心靈的敏銳度,她還比葉齊猶有過之,向霜兒展現親切的笑顔卻又胸無城府道:「霜兒好像有煩心的事耶,來這邊坐跟我講,我魔法很厲害的喔,一定可以幫上忙。」
  霜兒才走過去便被夢兒拉著坐下,在她那男女通殺的純真笑靥前,霜兒竟是表現不出半絲驕傲,稚氣的臉龐自然而然浮起笑容道:「沒什麽啦,就在房里有點悶而已。」
  葉齊輕刮一下夢兒瑤鼻道:「想來也不會有什麽事,霜兒功力高得很呢,要是連她都處理不了,讓你去不是更危險,一遇事就嚇壞了。」
  「人家才不會害怕呢!」夢兒氣勢蓬勃的挺起酥胸,大言不慚道:「天塌下來都有主人頂著。」
  霜兒也真被她逗樂了,咯咯笑得不停。
  葉齊猛翻白眼,怎麽你打包票我來扛呢?便搖頭晃腦道:「你還真敢說,要是我頂不住怎麽辦?」
  夢兒毫不在意道:「主人頂不住,那夢兒就陪主人被壓得死翹翹呀!」這妮子還真是不管死活,凡事有葉齊就行。
  霜兒聞言徹底被夢兒的天真嬌憨所折服,佯裝的老成瞬息褪去大半,噘著櫻桃小嘴道:「喂∼∼你們怎麽把我忘了,葉齊頂不住,還有我呢!」
  葉齊頑皮的甩甩手掌道:「去去去……小丫頭湊什麽熱鬧,我們都頂不住了,哪還輪得到你頂。」
  霜兒不依地大發嬌嗔道:「哼∼∼人家二十一歲了,才不是小孩子呢!」當她辯駁自己不是小孩,其實是最像小孩的時候。
  「是呀,你不是小孩,起碼比我九弟大一歲,哈哈……」葉齊笑得肆無忌憚,樂極了。
  霜兒心有困惑,詫異地提問道:「他們真的那麽年輕嗎?還有,程芷兒明明是龍人族,怎麽會叫夢兒姊姊,她至少也有一百八十歲吧!」
  夢兒搶著道:「夢兒知道這件事,因爲主人取笑芷兒年紀大,所以芷兒就把年齡降到二十四歲當我妹妹,嘻嘻∼∼霜兒更小,是小妹妹喔!」
  「……什麽?年齡還能改的哦,那我……」霜兒瞠目結舌大感驚訝,開口后也想爲自己提高「身份」。
  然則∼∼當不喜歡被看成小孩的她望向夢兒那清澈無邪的眼眸,心靈卻怎麽也無法生起抵觸的情緒,頓了一下索性放開胸懷道:「好呀,夢兒以后就是我的姊姊了。」
  夢兒完全忘記上次曾要反悔當姊姊,雀躍地拍手道:「嘻嘻∼∼主人你看,夢兒又多一個妹妹了,芷兒是二妹……」
  霜兒可不願承認芷兒是姊姊,立即抗議道:「才不呢,她能改年齡我也行,以后我也二十四歲,我是二姊。」
  「喔∼∼這樣呀,好吧!」夢兒毫無主見,隨便就把芷兒賣了。
  葉齊瞧得莞爾失笑,當大姊的卻最像小孩,唉∼∼
  在外頭待到太陽東升,沒過多久便見芷兒蹦蹦跳跳的前來探視,葉齊精神飽滿揮手打招呼,馬上就被興高采烈的芷兒將他們拉回家吃早餐,吱吱喳喳的說起有哪些家人。
  聽到葉齊來了,芷兒一家子也全數出勤。
  爺爺龍豪燚最先來到,相貌還很年輕,頂多就四十歲模樣,高大成熟很有男人氣概,不過身體微恙,臉色略顯蒼白。
  芷兒過去拉著他道:「這是我爺爺……」然后爲他介紹葉齊三人。
  「昨日才剛脫困,你們身體還有沒有不適……」龍豪燚爽朗而和藹,開口便先關懷葉齊和夢兒的身體。
  葉齊自是拍著胸脯表示身輕體健,龍豪燚接而又是一番感慨,慶幸葉齊二人能夠脫離無生空間。
  最后他感謝道:「這次多虧有你們相救,老頭子在此替全村族人謝過了。」
  說著,他還真是深深鞠了一躬,鬧得葉齊忙上前扶住他道:「龍爺爺說這什麽話,你們就像是我姊姊的家人,自然也是我的家人,說謝就太見外了。」
  芷兒得意洋洋地插話道:「爺爺,人家就說了嘛,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家人有難,葉齊當然要來幫忙的,對不對?」
  她卻是反向葉齊撒起嬌來,眼神明亮,充滿莫名的期待。
  葉齊也沒想太多,附和道:「對呀,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
  「好好∼∼先坐下來再談。」龍豪燚極爲高興,葉齊比他想的還要優秀呀,功力雖高卻不驕不躁,渾身透著自信而溫和的氣質,實乃出類拔萃的人才。
  葉齊對他評價亦是很高,性格豪爽沒有半點倚老賣老,很得自己脾胃。
  緊接著,芷兒其他長輩先后來到,言語態度亦都極爲親和,尤其是芷兒的母親更讓他受寵若驚,對葉齊那一個好呀,簡直是把他當成兒子看待。
  可不知,人家已把他看成準女婿羅,這幾天芷兒的表現都讓母親看在眼里,茶不思、飯不想,就像被丈夫抛棄一樣,英姿飒爽的身段日漸消瘦,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反而每每淚水無聲灑落,她這當母親的能不緊張嗎?
  后來才從兒子那里問出芷兒愛上葉齊了,知女莫若母,她那個煩惱就別提了,不是反對,而是葉齊被弄到無生空間,以女兒那種死心眼兒,將來可怎麽辦,好家在人竟是奇迹似的又回來了。
  瞧其他長輩的態度,想來也都沒有反對,他們自幼看著芷兒長大,對她性情再了解不過,決定的事就絕對堅持到底,還不如直接贊成省得鬧折騰。
  只是他們有點搞不懂這對兄妹,龍人族愛上外族的情況可是極少發生,偏偏這對親兄妹就都愛上外族,而且對象還是親姊弟,緣份這種東西果真玄妙莫測。
  雖然因爲晁龍峰身份特殊得駭人,或許提及都是種忌諱,龍震嶄未經同意不敢迳自透露葉齊師承,不過明珠到哪兒都是會發光的。
  他們即使不清楚葉齊來曆,見到人后仍是很欣賞,笑容可掬、贊不絕口,再說人家八個老弟都是一流,還不滿意就沒天理了,唯一失望的是「唉∼∼他要是我們龍人族就好了」。
  第六集 無生空間 第十章 金礦歸屬
  吃飽喝足到外面席地而坐享受陽光,葉齊現在有精神關心當日救人后的經過了,原來敵人竟是在汩揚江一帶享譽百年、赫赫有名的「風銘傭兵團」。
  首先從金礦區救回的人,起初兩天完全就像個傀儡,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普通迷心術只要對受術者加大刺激便能喚回神智,對他們卻毫無作用,該傻的還是一樣傻。
  見多識廣的卓越八人沒心情理會他們,就在葉齊失蹤的地方想法子,只是一群人跪坐在地更像是在祈禱,他們知道自己想破腦袋也是沒能力救回葉齊的,芷兒亦陪他們傻跪著。
  浩飛趴在那兒似睡非睡,它重視的兩個人都消失無蹤,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麽反應才好,葉婷更是干脆,刺激過度直接就暈倒了。
  當時就剩龍震嶄一個還能正常辦事,先把被鎖住的族人都放出來,並且讓他們服下半龍封的解藥。
  奇怪的是,大部份人的半龍封竟都早已解除,而且還每天吃補品補血,因爲他們最初每隔幾天就要被放一次血,后來血液新生不及才延長時日。
  功力在二流以上的人就沒這優待了,每天都要補,血也放得更厲害,搞得他們幾乎就吊著半條命,真放了他們也跑不掉。
  甚至在挖礦的人也有上百個功力最差的人毒都解了,俘虜亦坦承解毒的人都有放血,血液用特殊的容器分類裝罐,每隔幾天就有人來收,天曉得是要干嘛!
  總算龍豪燚很快就恢複功力,他見識亦是不差,診察出中了迷心術之人腦部有小股的異種精神能量,要消除它們並不容易,必需要有強大的精神力才行,竟就只有他和葉婷具備足夠的精神力,一個一個解除可真不知道要多久。
  卓越八人經過兩天的沈寂,在龍震嶄的請求下終是有了反應,�靈訣畢竟非比尋常,他們精神力修爲可不輸一流魔法師,花了大半天時間才喚回所有人的神志。
  從回複神志的他們口中得知,施術者只有一人,照描述可能就是那名魔法師,更誇張的是他們竟分成六批受制。
  雖說當時衆人都因吸入迷藥而昏沈沈,不過一口氣向數十人施展又在腦中留下精神力,如此功法明顯非比尋常,葉齊研判應該是比迷心術更高階的「失神術」。
  至于叛徒龍豪燊卻是不在,甚至連遵從他的族人都沒半個留下,聽俘虜說,龍豪燊將事情發落下來后就帶著他們離開,半月、一月的才會獨自回來一趟探勘,問一下有無事故,看看龍豪燚等人后便又離開,似乎極爲忙碌的樣子。
  唯一與龍豪燊協商交流的就是那死掉的魔法師,他們似乎是早就認識的朋友,一切要求都是由魔法師代爲下命令,包括蒐集血那怪誕的行爲也是,那家夥一向陰沈傲慢,大家雖屬同一傭兵團,可也沒人有興趣多問。
  龍豪燚對這些事想了幾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卓越先前是沒心情思考,如今冷靜分析也只得出四個字──「莫名其妙」。
  龍豪燊的態度好像並不在乎龍豪燚這兄長的生死,可是又沒殺死任何一人,然后留下一堆人后當甩手掌櫃,開采出來的黃金也是由傭兵團處理,每十天會有人來運黃金下山,再由龍豪燊指定的另一批人轉移黃金。
  雖然風銘傭兵團向來以實力與信譽著稱,可是大量黃金初期運輸卻無人監督,這到底是哪門子道理。
  葉齊等人又怎想得到,龍豪燊要的東西都已經拿到了,那密度極高的金礦區也挖走一半起碼百噸,做這一切只是不想將事鬧大,刻意把此事塑造成家族的內部糾紛,就算龍震嶄真找來高手救人,反正人都沒死,想必不會恨紅了眼去找他。
  只要別把事件鬧得沸沸揚揚,他的目的便達到了,他也不會再出現,因爲,真正的龍豪燊早已死透,其實也是龍震嶄回來的速度與實力出乎其意料之外,否則那死去的魔法師早就先離開了。
  葉齊對于想不通的事也懶得多想,俗話說人心隔肚皮,面對面都還不知道別人心思怎麽打算,何況他連龍豪燊的肚皮都沒看見。
  下午時分,葉齊吃完飯后準備回去,心心念念的便是分日和分月,自己是否能再次將它們融合呢?只要想到就無比期待。
  葉齊下了決定便朝大家道:「姊姊、芷兒,你們帶夢兒和霜兒到處玩玩吧,我要閉關修練。」
  「你怎麽突然要閉關呀?」
  「你們看我的劍,它似乎有些秘密,這次在無生空間碰巧又撿到一把,不研究一番我實在心癢難耐。」
  夢兒可不樂意羅,頭搖得如波浪鼓道:「夢兒要和主人在一起,不要丟下夢兒嘛!」
  葉齊摟著她拍拍香臀道:「夢兒乖,我要靜心參悟不能讓人打擾,你到附近去玩才不會無聊呀,好不好?」
  「嗯∼∼」夢兒懂事的點點頭,眼眶里卻噙著淚強忍不落,瞧得葉齊幾想放棄閉關。
  霜兒見狀便拉起夢兒的手,甜甜地笑道:「姊姊沒關系啦,葉齊閉關的地方又不會跑,想看就能去看,只要靜靜的不影響他就行了。」
  夢兒瑤鼻微見抽動道:「我知道。」
  霜兒看著她眼睛奇道:「那姊姊看起來怎麽還是泫然欲泣呢?」
  夢兒鼓著香腮道:「眼睛不聽話嘛,人家很堅強,才沒有想哭呢!」
  「……」衆人無語問蒼天,可是又說不出半句打擊夢兒的話,最終只得點頭承認「夢兒很堅強」。
  沒多浪費時間,葉齊回到房間便關起門,將雙劍置于腿上,靜心沈入人劍合一的境界,渾身散發出淩厲貫天的劍氣,連在外的諸人都能清晰感覺到那道銳氣。
  在外看了一會兒,夢兒拗不過她們便跟著到處逛逛散心,接著芷兒和霜兒卻是吵了起來,原來是爲誰當姊姊。
  芷兒自信的比著身材,兩者相差一大截,意思不言可喻,霜兒則快拉開比武的架式了,驕傲地一彈指就凝現十顆火球,意思是強者爲尊。
  論真氣、魔力,霜兒比之葉齊不遑多讓,芷兒達到一流三年,以比例來講頂多等于人族半年,一流功力才剛穩定,實力自然是較霜兒遜色,而且霜兒擁有龍族的天賦,施展魔法不用咒語,兩者間的差距又更大了。
  幸好有葉婷、夢兒從中緩和,二女經過一個下午仍沒能打起來,相反的,初步的友情竟是這樣吵出來了,委實讓生性恬靜的葉婷難以理解。
  不過若提起誰是二姊,她們依舊誰也不讓誰,要夢兒大姊決斷。
  夢兒的個性當然是這邊問說好、那邊問也行,兩個一起撒嬌要做二姊,她干脆就抿嘴、攢眉,漲紅了臉也無從抉擇,二女怕她爲難,然后也就不吵了,下次待續。
  夕陽西下,夜幕再次升起,葉齊仍是動也不動,唯有渾身劍氣凜然淩霄,夢兒已回至房間在門口癡癡凝望。
  「唉唉∼∼沒辦法。」近至深夜,葉齊搖搖頭睜開眼來,渾身氣勢盡斂,緩緩站起。
  「心化劍意、意入雙劍,半天過去啥也沒發生,奇怪,自己絕無分心走神呀,難道是功力不足,嗯∼∼」葉齊豁達的點點頭,反正劍在我手、天下我有,將來有的是時間參悟。
  苦苦等候的夢兒第一時間撲向葉齊,溫香暖玉抱滿懷,滑膩誘人的嬌軀緊緊依偎,讓葉齊本能的渾身發熱、欲火攀升,低頭便吻了下去。
  唇瓣相觸、雙舌糾纏,葉齊雙手亦不安份,自平滑的纖腰往上撫堆,落在夢兒挺拔的雙峰恣意揉捏。
  敏感之處受到愛人熟練的挑逗,夢兒幾個喘息也已是春意萌動,面泛桃紅、眼波生媚,嬌嫩得要滴出水來,兩人轉了幾圈便倒在床上,覆雨翻云盡解這數日艱辛。
  靈玉心乳脫胎換骨之效亦是顯露,夢兒體能大幅提升,甚至在幾輪高潮后還有余力爲葉齊捏肩捶背,手勁也比以前強上數成,讓葉齊舒坦得都快飛上天了,大感靈玉心乳奇效非凡,夢兒的體能哪還像個純魔法師呀!
  呵呵∼∼赤耀陽若知曉是在如此情境證明靈玉心乳之效,不知會有何感想。
  時光悄悄流逝,傭兵俘虜所說的運貨人員卻遲遲沒有到來,這倒是在估計之中,因爲死去的魔法師身上有塊碎裂的「影訊晶」,應該是用來聯絡同伴的,失去聯系自然會引起對方警惕。
  影訊晶:是一種特殊晶石,必需一流魔法師以上的高手才能制作,在影訊晶中灌輸魔力與精神力,之后只需注入少量魔力便能互通聲影,原理是以溝通影訊晶蘊含的精神力作爲聯結,因此同一人不管制造幾個,使用一個便會啓動所有影訊晶。
  龍震嶄這些天極爲忙碌,噢∼∼應該說所有人都很忙,每天都在后山開采黃金,快點挖完好搬家,免得傭兵團眼紅金礦又派人來搶,至于龍豪燊行蹤他們倒較不太在意,畢竟是一家人嘛,難道要找上去趕盡殺絕不成。
  卓越等人就不那樣想了,蒐集血液這點實在令人難以釋懷,只是龍豪燚顧念兄弟情誼不想太過追究,他們也不好多提意見。
  芷兒和哥哥不同,她完全不管事的,親人無礙、心上人回歸,芳心充斥著愉悅之情,只需盡展小女兒姿態,膩著父母撒嬌、承歡膝下。
  此情此景落在夢兒眼里,不由得挑起她對母親的思念情緒,明亮的眼眸略顯憂郁、黯淡。
  心細的葉齊感受到夢兒情緒變化,遂摟著她側首問道:「夢兒是不是想起媽媽了?」
  夢兒並非不知葉齊疼愛自己,只不過每每攸關自身,她便自然而然的心生怯意,此時也不例外,像受判死刑之人要交待遺言一般,戰戰兢兢道:「嗯∼∼夢兒有點想媽媽,主人可不可以帶夢兒回去看媽媽?」
  葉齊無限寵溺地吻了一下夢兒香嫩的粉頰道:「當然可以,是了,我再帶兩面影訊晶過去,以后你就能隨時看到媽媽了。」
  夢兒聞言立刻興奮地點頭不叠,整個身子都挂到葉齊身上,耳鬓厮磨道:「嗯∼∼主人最好了。」
  說走就走,葉齊馬上去告知卓越諸人自己要離開兩天,再請姊姊、芷兒帶霜兒隨處玩,也讓大家初次見識到浩飛的變身能力。
  乘著浩飛順路至城市購買影訊晶,數小時后便直接抵達幽晴清小屋上空。
  夢兒迫不及待的翩然飄下,嬌聲高喊道:「媽媽,夢兒回來了。」
  「夢兒……」幽晴清神情激動的自屋內跑出,一見女兒不覺喜極而泣,母女倆登時抱成一團。
  接著她從頭至腳好生打量,似乎能感受到女兒生活的很幸福,小嘴里不斷吐出相同的字:「好∼∼好∼∼」
  夢兒陪伴媽媽兩天后已要回去,她沒有再次哭哭啼啼的鬧別扭,因爲葉齊教幽晴清制造了兩面影訊晶,夢兒也同樣學會制法並制成兩面,是葉齊準備要給葉婷的。
  幽晴清笑容滿面地揮手送離女兒,她能感覺得出女兒非但未受委屈,那份發乎真心的喜悅、甜蜜甚至還較上回猶有過之,雖然女兒跟隨葉齊的時間不算長,可她對葉齊已是更能放寬心懷了。
  葉齊回到青龍山的隔日,風銘傭兵團終于來人了,並非偷偷摸摸也非來運黃金,而是來談判的。
  對方只有五人,爲首者竟是副團長,能言善道委實是交涉的一把好手,將一切都推至雇主龍豪燊身上,希望龍豪燚基于道義能將傭兵釋放,至于死亡的傭兵,他們居然也不多計較,任務死傷難免,傭兵團自有撫恤。
  聽他侃侃而談,死的都快被說成活的了,像奸商多過像傭兵,正經耿直的龍豪燚又怎是其對手。
  不過,龍豪燚對那些俘虜的處置本就頭疼,傭兵團只是收錢辦事亦未殺害族人,救人時施以殺手沒話說,現在成爲俘虜,殺了就很說不過去了,放走又怕引來麻煩,因此有人來協商最好。
  他也不爲己甚,沒過多久便與副團長達成共識,化干戈爲玉帛。
  美中不足的是仍不知龍豪燊下落,對方嚴守傭兵團的規章,連轉移黃金的有哪些人都不肯透露,諸人也不勉強,若不是風銘傭兵團聲譽極佳,龍豪燊想必也不敢雇用他們。
  接下來就是黃金礦的問題了,金礦乃無主之物,傭兵團與龍豪燊立下協議后若是背約,風銘二字必將臭不可聞。
  如今雇傭關系結束,他們當然要分一杯羹,這也是他們能容許傭兵折損的原因,若談不攏就要一起算了。
  當然,武力解決是最不得已的結果,打起來不單徒增死亡,若把地點散布出去,就算贏得勝利也沒用,這點雙方都明白。
  龍豪燚也真是舍得,竟談妥半月后將金礦交予對方,爲了避嫌,副團長簽訂契約后便下令全員退出山區。
  對方才走,龍震嶄、葉婷就被爺爺叫來請葉齊等人幫忙,老人精可也不笨,若有十幾個一流高手挖礦,以那些黃金的密度,半個月想弄走幾十噸亦非難事。
  傭兵團獲得的當然更多,他們是做長遠的利益打算,雖然目前探出來的金礦區不是很大,黃金約莫僅剩百噸左右,但那是指密度極高的部份,再往山腹其實仍有金礦,只不過密度相對降低數倍,慢慢開采,總數三、四百噸應該跑不掉,運氣好的話,不一定還能挖出其他東西,所以他們不怕龍豪燚將金礦挖光。
  葉齊諸人拒絕不得,只得個個拿著斧頭,運足真氣往硬處狂砍,零碎的部份才交由他人,效率還真是快得誇張。
  十四天后,春雨蒙蒙、霧霭彌山,蒼翠的綠意染上白虛夢幻,身處其中別有一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0:27:11

身處其中別有一番舒爽的滋味。葉齊衆人伫立山崖,漫身霧更濃,卻無一人衣衫打濕,悠然飄飄恍若神仙中人。
  葉齊笑道:「龍爺爺真是知足,提前一天就要撤了。」
  芷兒神采飛揚道:「反正開采很多了,我們已經長時間不用再爲金錢煩惱,還可以買大塊土地……」
  她的話中滿是憧憬,爲族人能過更好的日子而開心,有了錢,他們在外面即便還未站穩腳跟就受到其他勢力挑釁,那也仍能雇傭兵來保衛自身,況且龍人族外表沒啥特徵,這下算是很穩妥了。
  葉齊眉宇微動、泛生三分不舍道:「我們也該走了。」
  「喔∼∼好呀!」芷兒以爲是要下山。
  霜兒卻是喜滋滋道:「太好了,我們要去哪兒玩?」經過這些日子相處,她已開朗了許多,不過只限于葉齊這十來人,對別人還是冷冷的。
  葉齊側首微笑道:「你就這麽急呀!」
  霜兒可愛的嘟著嘴道:「爸爸不放心我,一直以來就只有到過偏僻的小山村,雖然我知道大城市里有很多東西、很多人,可是人家還沒親眼見識過呢!」
  芷兒聞言一愣,稍顯不安道:「葉齊,你是說要跟我們分開,不留下來和我們一起生活嗎?」
  葉齊意味深長道:「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已經讀過很多書了,自然是該多走動增加閱曆呀,迎接更多挑戰也對實力精進有所助益的,等累了再好好潛修。」
  卓越諸人都暗自點頭,動靜調和才是修練的最佳方針。
  芷兒胸口猛然一陣緊縮,似有股氣堵在肺腑難以呼吸,心跳也幾要暫停,每一次收縮都無比沈重,宛若巨鼓敲響沖擊心靈。
  不過郁抑的感覺沒有持續多久,芷兒很清楚自己想做什麽,一時錯愕后便又將氣息舒展開來,眼神浮上堅定的光輝,已然做出決定。
  葉齊不知是有心或無意,說完話轉動脖子望向芷兒,發現她神情換上決然,心底竟也有種莫名的輕松喜悅,接著又道:「而且那個魔法師似乎有點古怪,我想順便調查一下。」
  芷兒偏著頭不解道:「什麽古怪?」
  葉齊嘴巴斜撇道:「搜集血這點就很怪呀,浩飛還說他身上有種詭異的氣息,好像是陰鸷壓抑暴戾,感覺上那個人自身都有沖突,它也說不清楚,就是與別人都不一樣,很怪啦!」
  芷兒懷疑的看向浩飛,衆人也是覺得不可思議,那到底是什麽說法呢?
  「嘎嘎∼∼」浩飛見著大家的眼神,不由大怒亂叫,居然敢懷疑它,真是氣死鳥了,不過……它自己也是感覺,自己都搞不懂又要別人怎麽懂。
  卓越沈吟半晌道:「我也覺得有古怪,我們並無深仇大恨,他委實沒有必要施展無生空間與敵同歸于盡,失神術亦非普通人所能習得,他們要血液又有何用?一切都是謎團。」
  葉齊道:「嗯∼∼就是這樣,芷兒你不覺得你那叔公很怪嗎?他怎麽會有那種朋友?」
  芷兒高興的心情被吹得煙消云散,矛盾地頹然道:「叔公從未提及他有那種朋友,他以前雖跟爺爺意見有別,可也只是有些爭論,遠遠不到對立的地步,若知后山有了金礦,爺爺肯定會加快遷徙的計畫,爲什麽會變這樣我也不明白。」
  「還不是因發現金礦而産生更大的野心。」衆人都想到一塊去了,可是不管對錯都無意義。
  (第六集完)
  第七集 滅匪結怨 內容簡介
  葉齊諸人巧遇一受召喚師襲擊的小商隊,后一路同行,在城市又受其邀請與大商隊一起遊曆,途中遇到上千名盜匪攔劫,妥協的傭兵團卻故意要將夢兒、芷兒交給盜匪,到底爲何……
  大發神威將盜團高手殲滅,葉齊諸人僅以小傷的代價取得勝利,此戰卻引來某門派的怨怼,非是他們與盜團有關,爲的又是什麽………
  葉齊受人挑釁應戰,對方功力一流卻是未及逞威便先躺平,葉齊一方甚至都沒碰到他一下,到底怎麽回事?再接續戰,勝券在握的葉齊反受重創,他們又是怎麽打的……
  第七集 滅匪結怨 第一章 再踏旅程
  老練的卓越見芷兒聽聞叔公醜事,眉宇間透出縷縷郁抑陰霾,念頭一轉已是了然,便傳音提醒道:「大哥,龍豪燊不管如何都是芷兒的叔公呀!」
  葉齊心弦倏地拉緊,登時明白芷兒不願诋毀親人,幾不可覺的朝卓越點一下頭,語氣一轉,朗聲笑道:「呵呵∼∼你也不用放到心里上去,我只是好奇啦,所以才想在路上找點事做。」
  「嗯∼∼」芷兒點點頭,順勢轉開話頭道:「你還是想走嗎?那婷妹和我哥怎麽辦?」
  葉齊怡然輕笑道:「呵呵∼∼想到那麽遠去了呀,我相信你哥哥會保護姊姊,讓姊姊幸福的,不會把她帶走啦!」
  龍人族選擇的搬遷地點很平靜單純,附近並無其他勢力存在,應該不會卷進什麽是是非非,所以葉齊還滿放心的。
  霜兒也是鬼靈精,眼珠滴溜溜一轉,狡黠地道:「嘻嘻∼∼芷兒問錯了吧,你是不是更想問自己該怎麽辦呀,想跟我們出去玩嗎?來叫一聲二姊,二姊就幫你跟葉齊說說,讓你當跟屁蟲。」
  芷兒才不給她得意,吐舌扮鬼臉道:「哼∼∼葉齊和夢兒姊要走怎麽可能少得了我,快點叫聲二姊聽聽,二姊以后好好疼你。」
  未料她竟會不假思索的反擊,霜兒訝然置疑道:「你隨便就說要一起走呀,跟家人分離不感爲難嗎?」
  芷兒挺起傲人的酥胸,英姿勃發道:「有什麽好爲難的,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出去增長見識、鍛鍊武技也一直是我的願望,這次恰巧是個機會。」
  芷兒臉龐閃耀自信的光輝,云霧蔽日的天空仿佛都爲之一亮,絢麗姿容直令人神魂顛倒。
  葉齊亦瞧得入迷,脫口贊歎道:「芷兒充滿自信的樣子真美。」
  這可是葉齊第一次誇她漂亮呢,芷兒一時間不由怔愣,檀口微張、眼泛星芒,英姿倏消又變成小女兒姿態,心頭小鹿亂撞,既驚且喜的捂著臉頰道:「真的?」
  「哈哈……」葉齊大笑著撥了一下她前額發絲道:「芷兒本來就很美嘛,剛才感覺是有點不同,無疑更吸引人喔,二弟你們說是不是?」氣氛一下變得有些旖旎,可惜,旁邊太多蠟燭了。
  「是呀,美得讓人眼睛都移不開了……」卓越等人早看出芷兒對葉齊的情意,剛才心境也確實被她的美麗震蕩一下,立即同聲附和連帶又多誇幾句,把芷兒樂得幾要忘記天與地。
  夢兒也想更有吸引力,馬上挺直了纖腰,翹著下巴表示自信,俏麗映霞夾帶香風在衆人心頭掃過,蕩漾起圈圈漣漪迷心奪魂,嬌美絕倫卻非芷兒的那種逼人英氣。
  葉齊哪還不知她單純的小腦袋在想什麽,莞爾笑道:「笨夢兒,不是擡頭挺胸就算自信啦,芷兒那樣你學不來的。」
  「……」夢兒眼神一黯、朱唇抿斂,眼眸升起與四周環境相襯的霧氣,再次施展出絕世無雙的哀喜瞬變。
  芷兒見狀不禁大急道:「夢兒姊,人家那只是有感而發,要我再做一次也難,當然學不來呀!」
  霜兒撇著小嘴故作不屑道:「對嘛姊姊,她那是湊巧而已,沒什麽了不起。」
  葉齊好笑地刮了一下夢兒瑤鼻道:「又在亂想了,每個人都只像自己,學別人當然學不來,你笨笨的模樣最美,干嘛要學芷兒,別人更加沒辦法學你呀!」
  夢兒果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好哄,旋即又轉愁爲喜道:「對對,主人說過最喜歡笨笨的夢兒……」
  不知是霧還是汗,衆人臉上一下多出些細致水珠,夢兒的「笨」確實是獨步天下、無從模仿。
  見夢兒恢複笑顔,霜兒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精神振奮地告狀道:「都是芷兒害姊姊發愁,姊姊別讓她跟,她最壞了,都不叫我二姊。」這是什麽和什麽?
  「才不呢,夢兒姊,人家不是故意的,她嫉妒我比她大就毀謗我。」芷兒輕輕搖著夢兒,不甘示弱地撒起嬌來。
  「都別吵了啦!」葉齊摟起夢兒轉身就走道:「我們再去挖金礦自己用。」
  「嗯……」二女應了一聲,然后四目互瞪又開始吵起來,大家也是拿她們沒法子,不過吵就吵呗,愈吵感情愈融洽。
  金礦內仍有不少人在搬運尚未過濾的金石,葉齊諸人也毋須客氣,打下大塊土石后,就地用魔法絞碎岩土挑出金粒、金絲,忙了數小時才在霜兒的儲物空間裝入近噸碎金(后來那些黃金在城市里換了五百寶石幣便不再贅述)。
  回到「龍人族」的新村莊,芷兒惦記著要離開的事,之前的話顯然也不是開玩笑,直接拉葉齊去找父母道:「爸、媽,葉齊說改天就要走了,我也要一起出去玩。」
  說完,芷兒眼角偷偷瞟向葉齊,見到他裝得很無奈的撇開嘴角,當即俏皮地皺起瑤鼻、暗自嘀咕:「哼∼∼好像人家就一定要跟你似的,臭美。」
  芳心雖在埋怨,她卻沒忽略葉齊眼中蘊含真心喜悅,就像是對自己的歡迎,芷兒隨之笑了。
  「胡鬧……」這是她爸爸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可再轉念想到女兒心思,他接下去也不曉得該用什麽措辭。
  尴尬的僵在那邊看著女兒笑靥,龍爸爸心里又有些哭笑不得,這丫頭隨口就說要跟男人走,感覺卻輕松的像在說「我要出門逛逛,晚上回來」一樣,唉∼∼女大不中留呀!
  葉婷略一怔愣,心跳不自覺地加重,看了看芷兒又轉向葉齊,深深吐了口氣,蹙眉鎖額,充斥愁怅不舍道:「弟弟,你怎麽想要離開呢,我們生活在一起不好嗎?」
  「姊姊……我……」葉齊只得再跟姊姊解釋,並把僅存的兩顆「烈爆彈」交給她,他當然是希望姊姊力量愈強愈好,另外,那死魔法師的聖器也是給葉婷使用。
  「媽媽讓我出去增長見識嘛,芷兒已經長大了,懂得照顧自己了。」芷兒拉著母親手臂搖擺不止,語氣先軟后硬道:「如果不讓我走,那我就偷偷溜走,看誰攔得住我。」
  這丫頭,撒嬌、威脅全用上了,家人俱是沈默思量,半晌過后也不反對,只是望向葉齊看他意思。
  葉齊欣然點頭答應,這些日子他對芷兒確實是愈來愈有好感,不經意的會去關注她,也知芷兒喜歡自己,不過葉齊對感情的見解已是逐趨成熟,並未刻意去加深二人親密程度,慢慢發展培養感情對二人其實沒有壞處。
  又過幾天,高聳傲立、青木蒼翠的山腳邊,一個嶄新的村莊正在成型,數十人卻是離情依依,雖知葉齊等人無一弱者,龍豪燚他們仍是細細叮咛,葉婷更忍不住涕淚潸潸。
  芷兒日前說得堅強、潇灑,如今離別在即,她亦忍不住雙眼水汪汪,淚水在眼眶打轉兒,死撐著不掉落。
  葉齊抱抱姊姊又拍拍芷兒,無可奈何地安慰道:「不用這麽悲壯吧,思念就傳個訊嘛!」沒辦法,女孩子就是多愁善感嘛,哪能像他這樣灑脫。
  龍豪燚朝葉齊語重心長道:「芷兒自小活潑好動,她會想出去闖蕩我也不是太意外,只是……她畢竟還小,請你們多照看著點。」
  葉齊自然是拍胸脯滿口答應,總不能說我愛揍就揍、愛罵就罵嘛,那誰還敢把孫女送入虎口。
  龍豪燚接而轉向夢兒道:「夢兒,芷兒也要請你多多照顧,她有時可能頑皮點,若不聽話你盡管教訓。」這老頭也真有趣,叫柔情似水的夢兒教訓芷兒,她做得到嗎?
  夢兒聽了倒是很高興,憨態可掬道:「好∼∼芷兒不乖我就打她屁股。」
  「好好……」龍豪燚被逗得一臉窘態,除了應好還真不知該怎麽回答,嘴巴說教訓,心里可疼著呢?
  龍震嶄是不擔心妹妹安危,可仍是爲另一方面叨叨絮絮道:「芷兒,以后可沒婷妹爲你求情,別太過任性了,葉齊不喜歡那樣的女孩子……」
  芷兒抹了一下眼角,沒好氣道:「哥∼∼那次興奮過頭是意外啦,我本來就不是那樣的……」
  最不放心的還是芷兒的母親,濕紅著眼囑咐道:「芷兒∼∼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千萬要保護好自己,凡事小心……」
  「媽媽,我們有很多人,不是只有我自己啦,您不用擔心……」
  「對對……葉齊,芷兒就托付給你了……」
  「媽∼∼」芷兒在旁聽得臉都紅透了,猛跺小腳搖晃媽媽的手臂,需要說得那麽明顯嗎,真是羞煞人了。
  「好好∼∼夢兒可要把芷兒當成親妹妹,卓越……」繞這繞那,她都快繞昏頭了。
  好不容易演完十八相送,葉齊等人開始走往北方欲渡「汩揚江」,朝這方向是因爲昨日卓越去環網買消息,得知前些日子時常有人運輸比重極高的物品渡過汩揚江,接著貨物又運往北方。
  葉齊本就是遊曆各地,反正都要選個方向走,就前往北方吧,雖不能確定那是黃金,當碰碰運氣也沒差,能不能找到線索都無所謂,決定時也只說是隨便走,免得芷兒挂意、心懷芥蒂。
  渡過汩揚江后到一熱鬧的鎮子,歡欣鼓舞的霜兒幾乎每家店面都要進去瞧,徹頭徹尾像個鄉巴佬。
  芷兒以爲她沒見過世面,故意表現「淵博」的知識,指著一堆東西問她是做什麽用。
  豈料,霜兒僅是沒看過實物,腦中學識可是極爲豐富,反把芷兒考倒,好一陣取笑,惱得芷兒整晚鼓著腮幫子獨自生悶氣。
  爲了滿足霜兒的新奇,他們在鎮上待了兩天才離開,霜兒沒有買新衣服,只有買了兩把二尺短劍,不過配上小丫頭的身材,短劍看起來倒是剛剛好,葉齊則又在右腰佩上一排小飛刀,他是耍帥的成份居多。
  葉齊一行人走在樹林間的大路上,道路蜿蜒猶如巨蟒橫貫森林,兩旁樹木挺拔傲立,翠嫩的新生綠葉像似一朵朵帽子戴在樹干上,林葉間隙透射金燦燦的陽光,賞心悅目,鳥兒在枝上展露美妙歌喉,聲聲清脆悅耳,行走其間也是種享受。
  可惜好景不長,就是有人喜歡破壞這份甯谧,走至一半竟聞狼嚎虎嘯,各類野獸的嘶吼遠遠蕩漾,聲音中充滿暴虐的感覺。
  古怪,衆人眉頭一皺心覺有異,邁開腳步趕上前去,很快就在路肩看見一隊傷亡慘重的商團。
  載貨的車櫃圍成一圈,「牞牛」以車櫃爲憑依,不安地在圈里跺著蹄,一位身著錦服、年約四十的男人亦待在里面,著急的探望外面戰況。
  這世界高重量的貨物一般都是用牞牛來拉,它力量比普通馬匹強多了,空身速度雖差上一截,拉起重貨卻比馬還快,耐力也更好,但一利一弊,它的食量亦勝過馬兒好幾倍。
  攻擊商隊的就是那些凶厲吼叫的猛獸,虎、豹、狼……什麽都有,貨車邊殘破的屍骸已布滿大地,血水將地面染成暗紅色,碎肉漫天橫飛。
  約有十人已失去生命氣息,倒楣點的連屍體都被猛獸撕碎,死亡的野獸更多,起碼六、七十頭。
  野獸們早被血腥刺激得凶性大發,看到什麽就瘋狂亂抓亂咬,無論人獸,只要一失去反抗力就會被開膛破肚,較屠宰場還要恐怖十倍。
  芷兒、霜兒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殘酷的場面,唰∼∼的一下,紅潤的臉蛋血色盡褪,咬著銀牙意圖壓制腹腔翻滾的惡心。
  不過慘嚎、血腥味不斷刺激感官,她們的頑抗顯得那般微不足道,五秒不到便捂著嘴沖至路旁大嘔特嘔。
  葉齊以前對夢兒的特訓此刻效果盡展,小妮子竟是撐了下來,只是將蒼白的小臉埋進葉齊臂膀不願再看。
  這情景直把卓越八人瞧得呆若木雞,實在太出乎意料了,愛哭的夢兒心理承受能力竟是最強。
  殘余的七只猛獸已是強弩之末,相互間又胡亂撕咬,在傭兵們攻擊下迅速被消滅。
  商隊貨車外側已被抓得稀巴爛,生還者剩不到三十人,其中絕大部份都已受傷不輕,氣喘籲籲的癱倒在地。
  見到戰斗結束,躲在車后的男人提著藥箱匆匆爬出,眼含淚光透出絲絲傷懷,不過動作倒沒給耽擱,利索地爲傷者上藥包扎。
  葉齊看到滿地獸屍不由感到奇怪,走到那男人前面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呀,你們怎麽會被這些猛獸攻擊?不同種類的猛獸竟湊到一塊了。」
  見葉齊諸人皆是英武挺拔、身負寶劍,穩健的氣度令人心折,對方第一眼便覺來者非比尋常,再看葉齊身旁美絕人寰的夢兒、芷兒,更是表明葉齊大有來曆,否則哪有如此排場。
  他聽到問話不敢再多做打量以免失禮,惆怅的面容略微低下歎道:「唉∼∼我也不明白怎麽會這樣,一開始是有數頭黑犀沖過來,后面還有猛獸追逐,黑犀還好,自我們旁邊沖過去只造成些微混亂,猛獸卻向我們發起攻擊,結果就造成這樣慘重的傷亡了。」
  隨著他的講述,夢兒也在葉齊示意下施展愈合術,爲還在流血的傭兵止血,傭兵們頓時對這一行人生出好感,神情透出縷縷謝意。
  「它們一開始出現的是魔獸。」一名傭兵包扎著腿上的傷口道:「據說最近這一帶曾出現魔獸搶奪過路商隊,被人稱爲『魔獸惡盜』,我們應該也是被盯上了。」
  男子補充道:「在下『夫即都』是個商人,這位是『高原傭兵團』的團長『余堯山』……」
  「幸會。」葉齊應了一聲,暗忖:「魔獸搶東西做什麽,難道有人控制了這些猛獸。」
  突地他叫了一聲道:「是召喚師,不過∼∼沒道理呀,怎麽會連野獸都有?」
  「有可能,大哥,魔獸擁有比普通猛獸更強的力量,若是能妥善控制,確實是可以讓魔獸驅趕猛獸來攻擊既定目標,或者用引誘的也行。」何魚插話道,頗有這方面的見解。
  「哦∼∼」葉齊驚喜地道:「六弟學過召喚術嗎?」
  「嗯∼∼是曾學過,只是……」何魚右手一攤、似笑非笑道:「從未遇過值得抓的魔獸。」
  葉齊哂然道:「呵呵∼∼以我們的實力,再抓魔獸其實也是浪費精神。」他想到點事,馬上又轉對夫即都道:「對了,那魔獸呢,最后我們看到的那幾只似乎不是魔獸。」
  余堯山道:「魔獸在那些野獸快死光前就跑了。」
  卓越面容泛起一股怒氣,沈吟道:「照這情況看來,八成是召喚師在搞鬼,既然魔獸還在,那他們要再驅趕野獸也非難事,應該會再發起攻擊,哼∼∼以他們的打法,沒有一定實力還真要被拖到精疲力竭。」
  「那些家夥太壞了,我們怎能讓他們繼續撒野,要把他們揪出來才行。」芷兒蒼白的臉色未複,將害她出糗的過錯全算到召喚師頭上了。
  「嗯∼∼太可惡了,竟是利用無知的野獸,他們簡直比野獸還不如。」霜兒亦冷著臉點頭附和,此時的她再無半點小孩的樣子。
  葉齊眼瞳精光閃爍道:「我也想會會召喚師,夫老板,我們一道走你不介意吧!」
  一聽葉齊願意相助,夫即都哪有不樂意的道理,點頭不叠道:「不介意、不介意,這是我們的榮幸……」
  受傷較輕的傭兵已準備將同伴屍體火化,雖然傭兵的生活便是在刀口上打滾,可看著之前還嘻笑怒罵的朋友將成灰燼,他們仍是掩不住臉上的哀恸。
  夫即都亦是滿面傷感,他和高原傭兵團算是老搭擋了,每次運貨都聘雇他們,跟每個傭兵都有不匪的交情。
  商隊休整完畢再往前行進,傭兵們看葉齊神態昂揚,以爲他是某個世家子弟,對一行人都帶著幾分尊畏,浩飛則被葉齊派出去探查,當然,肯定要許它一桌大餐。
  不到半小時,浩飛回來彙報說前面有牛群、狼群的聚地,還有三個人帶領魔獸快接近它們了。
  「混蛋。」葉齊暗罵一聲,這些家夥還真厲害,應該是把附近野獸地盤都勘測過了,他一揮手道:「找到了,有三個人,誰要一起去?」
  「我……我……我……」
  每個都要去,最后芷兒、霜兒當仁不讓,卓越八人則是很沒高手氣度,竟是用猜拳來決定誰留守,那些傭兵不禁懷疑是否看錯人了,接著看他們如電飛馳遠去,臉皮又是一陣愕然跳動。
  第七集 滅匪結怨 第二章 劣質美女
  三個召喚師駕輕就熟的前進,神泰自若、談笑風生,爲口袋將再進帳而興奮,絲毫不知死神早已趕至前方朝他們瞪視。
  葉齊瞧得此景大爲光火,但也不得不佩服他們,只不過是兩只中級、四只中低級魔獸,被他們這樣一搞,恐怕二流高手也得吃大虧,起碼同伴安危就很難兼顧了。
  「操∼∼還得意的勒,老子打死你們。」秦獅見他們的囂張樣,首先按捺不住振聲大喝。
  「上,攻擊。」對方被嚇一大跳,未有半分遲滯,甫一開口就是喝令魔獸上前,不知是機變反應還是膽量太差的條件反射。
  面對一流高手,脆弱的魔獸根本沒啥用,最前面的一只被秦獅狂拳打扁,霜兒劍未出,小小嫩掌揮出大片紅芒,砰∼∼地將兩只魔獸砸出老遠,一股熱氣倏地散溢湧開。
  芷兒動作迅速,長鞭疾甩就卷起一只,皓腕抖動將它掃開撞向另一只,左手自背后抓起「紫電槍」,打量幾眼卻是無處下手,只好怏怏將槍放回去。
  召喚師似乎還有魔獸,拈起手印欲念動咒語,霜兒更快一步躍至他們身前,渾身冒出淡藍光輝,凜冽寒氣籠罩對方直侵內腑,駭得三人僵立當場直打冷顫,不敢輕舉妄動。
  最后一只卻是被夢兒的風刃斬殺,侯豐收彈出來只能苦著一張臉左看右瞧,怎麽這樣就沒了。
  葉齊促狹地笑道:「嘿嘿∼∼你們三個沒打到,只好當苦力羅,把他們扛回去吧!」邊走又邊道:「霜兒,你用的是什麽武功呀,好像很厲害。」
  霜兒聳了一下小巧鼻翼、意氣飛揚道:「當然羅,是當世頂尖的絕學呢,『陰陽天轉』聽過沒?」
  葉齊眉梢跳動微感詫異道:「不是吧,你父親是怎麽弄到的,那不是『寒炎絕神』的獨門絕學嗎?」
  霜兒撇著小嘴道:「才不是呢,爸爸說這是他在一萬年前就從別人身上拿來了,跟現在那人的陰陽天轉不太一樣了。」
  「喔∼∼」葉齊有點感慨道:「可惜,陰陽天轉不是魔武雙修的功夫。」
  霜兒調皮地笑道:「嘻嘻∼∼耳朵附過來,我告訴你個秘密。」
  「什麽,快說、快說。」葉齊配合的低下頭,表現得饒富興致來取悅小丫頭。
  夢兒也彎著小蠻腰,露出一副好奇寶寶的嬌俏模樣。
  霜兒小小的虛榮心充份獲得滿足,細聲道:「我天生就有魔力根本不用練,真氣提升魔力也就跟著提高了。」
  「哇∼∼霜兒好厲害喔!」單純的夢兒一聲驚呼,好羨慕的樣子。
  葉齊更是滿臉驚愕、大張著嘴,下巴差點脫臼,對這丫頭的天生優勢已無話可說,搖搖頭道:「確實厲害,不過你火屬性很強,怎麽會修練陰陽天轉呢?」
  霜兒又是一副小大人模樣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我是火屬性旺盛沒錯,但我可是女孩子,天生內蘊陰柔轉化陽火,然后又服用『天玄寒冰』形成隱陰顯陽,剛好最適合陰陽天轉,那個寒炎絕神也沒我適合呢!」
  「原來如此,小的受教了。」葉齊打趣的拱手點頭道。
  夢兒卻是懵懵懂懂,只是傻傻的跟著點頭,一下又把葉齊逗樂了,笑得合不攏嘴。
  迎上商隊后,衆人將三名召喚師狠狠丟下,何魚道:「大哥,要怎麽處置他們?」
  葉齊呶呶嘴示意道:「冤有頭、債有主,交給他們處理吧!」
  余堯山也不客氣,十幾名弟兄被害死,血債只能用血來償還,毫不理睬三人的哭叫求饒,一刀結束他們的性命。
  讓人意料不到的是,從他們身上竟搜出兩百多枚寶石幣,大概是把家當都放在身上了。
  那些錢本該屬于將人擒獲的葉齊,不過看這些傭兵人不錯,傷亡也頗重,在余堯山將寶石幣交給他時便只取一百枚,其他的則給他們當撫恤金,讓死者家人有所依傍。
  獲得他大方饋贈,傭兵們對葉齊更是感激,表現出來的敬意也更加真心,如此溫和良善、義性俠行的人才真能配得上他那尊貴的身份,只不過……他們仍沒搞清楚,葉齊哪來尊貴的身份呀!
  聊一聊,夫即都也知道葉齊諸人只是冒險者,態度頓時少了幾分敬畏而更添熱情,交流顯得倍加和諧,唯一例外卻是粉娃娃般可愛的小霜兒,她根本不去搭理傭兵。
  走了兩天步入高低不平的山石區,余堯山提醒道:「這片地域時有盜賊出沒,雖然你們功力高超,還是小心沒大錯。」
  牛上門不以爲意的笑道:「知道了,若遇上不長眼的盜匪亂來,你們保護好貨物就行,其他的就交給我們運動一下好了。」
  余堯山明白牛上門是要避免自己的人再受傷亡,對他們的實力亦很敬服,便也不作矯情推辭,欣然答應。
  果不其然,途經一半,前頭就彈出一票盜匪,人數竟也有近百人。
  既然現身,盜匪頭頭照例先來段開場白道:「把貨物留下,大爺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貨物留下,命也留下。」
  夫即都正要說話,盜匪又看到坐在車頂的夢兒、芷兒,兩眼發直狠狠吞了口口水又道:「還有把美人也留下。」
  葉齊聞言大不爽,劍眉猝揚,回以十倍張狂道:「哼∼∼你龌龊的想法已給你帶來死厄,跪下認錯我還能放你們一條活路。」
  盜匪如果會聽葉齊的話那就有鬼了,氣勢洶洶揮著大砍刀意圖再大放厥詞。
  「哼∼∼」秦虎幾人見他不受教,連開口的機會都不再給予,身形猝動射出無數冰彈,在對方抵擋時又是劍光連閃。
  雙方實力相差數階檔次,就像壯漢對孩童,連斗氣、幻靈都沒使用,對方五分鍾不到已躺了大半。
  盜匪們哪見過這樣的高手,只有五人出手就打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倒地的盜匪大都還有口氣,就是模樣慘了點,殺豬似的嘶喊聲倍加挑動他人心中恐懼的那根弦,還站著的人竟是嚇呆了,手腳發抖不敢沖也不敢逃。
  葉齊看得好笑,這種膽子還敢當強盜,在車頂比劃道:「你們……聽不聽得到呀,要再搶就來,不搶就給你們十秒跑,開始!」
  「逃呀……」話才一斷,那些盜匪便是狂叫著拔腿就跑,有幾個身體一動竟然因爲腿軟摔倒在地,爲了自己的性命仍是不遺余力,手腳並用向后死命爬行,生怕十秒過去就會被宰了,沒看到秦虎五人根本不理他們就轉身返回。
  丟下受傷倒地哀哀叫的小盜賊,商隊再次出發。
  夫即都豎起姆指道:「你們可真是厲害,這些盜匪在你們面前簡直就像小孩一樣。」
  卓越謙虛道:「遇上這種沒見過場面的小盜匪團還沒問題,若遇上大型的盜匪集團,我們也是要感到棘手。」
  夫即都爽朗的笑道:「據我所知,這地帶倒是沒有大型的盜匪集團,你們就算想碰也很難呀!」
  葉齊好奇的問道:「強盜團怎樣才算是大型的呀?」
  「上千人就算大型了,那可都是有高手領頭的。」夫即都有些自嘲道:「我這點微薄的貨物還沒資格放入他們眼中呢?」
  「高手?」葉齊聞及此語不禁覺得好笑,最初遇到夏钰芯,人家十幾個就有二流高手,現在這上百人最厲害居然只有三流,這世道還真古怪。
  或許是剛才那一役被傳出去,其他盜匪受到震懾,商隊接下來一路風平浪靜,害衆人又開始感到枯燥乏味。
  百無聊賴的葉齊盤坐車頂,兩把劍疊放在大腿上運功,真氣的量雖已再難增加,不過他仍是很注重精煉真氣,況且魔力遠遠未達臨界點,修練的心絕不能懈怠。
  一開始因爲車子抖動的關系很難有效的運轉真氣,經過兩天努力已慢慢適應,運功時亦能知悉周遭事情並且可以隨時停止。
  夢兒知道葉齊要修練內功,乖巧的靜坐旁側也開始冥想修練魔力,單純的小妮子就是厲害,冥想本是需要甯靜的環境才能修練,她卻是很容易就能進入忘我之境,絲毫未受顛簸影響,讓人訝異她竟不會走火入魔。
  經過幾天跋涉,商隊來到目的地「珏岚城」臨近的小鎮,聽說旁邊山區有不少魔獸、奇花異草,葉齊便先一步向夫即都告辭,要到山里碰碰運氣。
  三天后,葉齊諸人帶著豐富的收獲去到珏岚城,憑他們功力,要摘采生長于險地的珍貴藥草並非難事,浩飛對有益的草果又特敏感,還找到一根千年玉參,要找這種東西可是得靠運氣的,有浩飛在就代表了有這類運氣。
  葉齊拿著高級貨又要煉制丹藥,霜兒對這方面的知識竟也頗豐,一大一小便開始瞎搞起來,制造出自稱的靈丹妙藥,不過以他們的成品論斷,相信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卓越等人亦興致勃勃的觀摩學習,這種技術別人都嘛是秘而不宣,哪能像葉齊和霜兒有問必答,呃∼∼只對兄弟不藏私,好像也算不得大方。
  好不容易忙完丹藥之事,葉齊馬上宣布自由活動,隨大家愛去哪就去哪,珏岚城繁榮的很,附近還有一個高品質的玉礦,街道商店以玉器最多,另外就是應運玉器而生的玉雕師傅。
  「這個好……」
  「好什麽,這塊才漂亮……」
  芷兒、霜兒走一走就又吵起來,兩人各覺得一塊玉佩精致,認爲自己看上的玉佩最適合夢兒,爭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
  「都不好,我要這塊。」葉齊也看上一塊,獨裁的買下來給夢兒,不過她們喜歡的玉佩亦是買下,兩個丫頭自己戴嘛!
  悠然的美好時光總是特別快,每天玩樂便又過去四日。
  葉齊等人來到一家三樓高的大餐館,正值用餐時間,店內已是高朋滿座,毫不意外,俊男美女跨步入門頓使喧嘩聲沈寂大半,賓客與服務員都是驚豔地直愣愣盯向門口。
  葉齊習慣成自然,視若無睹的往三樓走去,霜兒卻是不喜歡,可愛的小臉冷如寒冰。
  當他們找好位子坐下,乍聞不遠處女子的冷哼聲道:「哼∼∼有什麽好看的,靠著外貌騙騙一些好色男人而已,大庭廣衆跟男人摟摟抱抱,想也知道不是個正經女人。」此言想必是沖著夢兒來的。
  葉齊臉色倏變往聲音來源看去,那是一個約十八、九歲,面貌身材姣好的女子,正一臉不屑的瞟向夢兒,然其眼中濃濃妒意卻難以掩飾。
  一個美女對一個她絕比不上的美女,純潔賢淑者會心生羨慕,褊狹小器者是妒意橫生,這女人明顯就是后者,而且是素質最差的那種。
  女人同桌還有四個男人,看像子應是她的護衛,就是他們直盯著夢兒才引發她的不滿,人就是這麽奇怪,你若直往她瞧或許會被當成色狼,不看她嘛,可能又變瞧不起她了。
  夢兒小嘴微噘、情緒未起波動,依然親昵地挽住葉齊的手,對夢兒而言,別人的話她才不在乎,只要葉齊喜愛自己就夠了,那個女人要怎麽說隨她說去。
  「哼∼∼想要人家放開主人,門都沒有。」
  側首看看夢兒,葉齊釋然一笑,轉回頭點了許多菜。
  霜兒皺著小巧的鼻子,大表不滿道:「那個女人這樣汙辱姊姊就算了嗎?」
  葉齊輕輕拍拂霜兒小腦袋道:「反正夢兒也不在意,讓她念念有什麽關系,再說你也體諒一下那醜八怪嘛,看到夢兒這麽漂亮的美女,她那狹隘的小小心靈一定很受傷,恨不得撞豆腐自殺嘛!」
  「嘻嘻……」霜兒和芷兒當即笑逐顔開,看向那名女子又看了看夢兒,不約而同的點頭道:「我們真是太小氣了,醜女是該讓她發發牢騷的,姊姊真是心胸寬闊呢!」
  說完兩人又笑了起來,夢兒白了兩人一眼,拿出姊姊的架式道:「你們就會取笑我,等下你們東西吃多一點,把你們的嘴都堵起來。」
  「遵命,一定多多吃……嘻嘻∼∼」兩妮子連忙稱是,接著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之前說話的女子看葉齊他們竟是愈說愈是開心,又發覺她們的眼光不懷好意瞥視自己,心中更加不是味道,平素行事恣意跋扈的她焉能忍耐,再次喝道:「你們偷看本小姐做什麽,有膽就大聲說出來,不要盡在背后說人壞話。」
  「哈哈……」葉齊一聽笑的更是大聲,肆無忌憚的神態氣得那名女子臉都青了。
  其他食客在底下議論紛紛,這女人之前說話中傷人家,現在又不知道在發什麽瘋,簡直莫名奇妙。
  說歸說,那女子家里的勢力非弱,食客們亦不願摻和進去,反而還像找到理由似的擡頭看來,光明正大的欣賞起夢兒、芷兒,就連小霜兒的可愛也吸引不少人。
  正當那女子又要發飙,霜兒臉色一冷,眼珠子骨碌骨碌轉兩圈,竟又變得一派天真,無辜的轉頭對她道:「這位姊姊對不起嘛,人家不是笑你,只是我在問姊夫,我們家鄉女孩子自幼受教要賢慧乖巧、夫唱婦隨、從一而終,怎麽姊姊在你們這兒就算不正經,是不是你們的風俗要像你一樣有四個丈夫才算正經。對了姊夫,你怎麽還在笑,告訴人家嘛!」
  「噗嗤∼∼咳……」何止葉齊在笑,這一層除了當事人外沒一個不笑的,好幾個甚至把嘴里的東西都噴出來,嗆得直咳不停,看向那女人的眼神說多怪就有多怪。
  那女人白皙的臉龐一下就漲得又青又紅,氣急敗壞道:「豈有此理,死丫頭在胡說什麽……」
  霜兒眼中閃動隱晦的冷芒,表情卻是更顯委屈了,噘著小嘴道:「明明是你要人家講嘛,干嘛罵人家……」
  「哈哈……」在場衆人忍不住捧腹爆笑,誰也不會想到這外表天真無邪,十歲不到的小丫頭會比他們還精。
  葉齊更是快笑破肚皮了,霜兒還真是損人呢!
  女子的四名護衛尴尬無比,直想找個洞鑽進去,此番丟臉丟大了。
  那女人卻不管這麽多,氣得跳腳,歇斯底里的揮手怒喊道:「死丫頭還敢說話,巴林你們給我好好教訓那死丫頭……」
  跟個小孩計較,這臉可是會愈丟愈大呀!
  四衛正自爲難,芷兒已凜然站起道:「我家小妹不懂事,失言之處還請見諒,想來諸位也不至于跟個小孩子計較吧!」
  霜兒側首微不可覺地放射出惡狠狠的光芒,心中暗罵:「臭芷兒趁機占我便宜。」
  芷兒眼角一瞥,更是洋洋得意、嘴角微翹,哈哈∼∼你反駁不了吧!
  然而,芷兒勝利的笑意落入對方眼簾卻被當成在恥笑她,霍然怒火勃發,抓起茶杯使勁丟向芷兒,斥喝道:「賤人還敢說風涼話……」
  「哼∼∼」芷兒輕蔑冷哼,玉手迅速畫出曼妙圓弧將茶杯撈在掌中,嬌軀散發出薄薄金芒,掌勢甩動頓將隱含金光的杯子回射,厲色重音道:「說風涼話都是擡舉你了。」
  對方見狀不由駭然心顫,一人功力最高反應也快,操起置于桌上的長刀,閃身攔在女子身前,以刀鞘抵擋疾速破風的茶杯。
  「乓∼∼」瓷杯碎裂百十塊,擋杯者只覺內息猛震牽動胸腔氣血,連退三步方才站穩,幸虧他有自知之明,見到金芒后不敢以手硬接,否則恐怕難以全身而退。
  「……」諸人震驚愕視,現場一片鴉雀無聲,本來食客們還覺芷兒腰挂鞭圈、背負短槍(紫電槍平時縮至一米長)的裝扮很有趣,現在可不這麽覺得了,配上她的功力,那可都是要命的玩意兒。
  沒脾氣的夢兒也不高興了,兩個妹妹居然被罵死丫頭、賤人,氣忿地站起來嬌斥道:「你怎麽可以隨便罵人呢?」
  氣惱的她眼眸卻更顯晶瑩璀璨,如繁星閃爍炫人心神,聲音甜美動人,余音繞梁回蕩在諸人耳邊,三個女孩子柔美、俏麗、可愛,相得益彰,愈看愈聽愈是失魂落魄忘乎所以,罵起人實在沒有威嚇力。
  「嘎嘎∼∼」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陡然響起,浩飛才不管跟誰吵,見飯菜還不上來正自叫嚷著,平時它是愛鬧喜斗,可到了餐館它絕對是吃飯皇帝大。
  吵也就算了,它還把飯菜遲遲未上的錯算到對方頭上,既然是錯就要賠償啦,竟是飛到人家桌上大吃起來。
  那女子真要氣昏了,連只鳥都欺上門來,聲音尖銳的破口罵道:「你們就是賤……呃呃……」
  護衛可不像她分不清厲害,有一流高手在的人會好惹嗎?見自家小姐又開口辱罵,生怕把他們惹毛了,正欲阻止時,不料……
  「嘎……」浩飛覺得她太吵,爪子一振就將雞腿骨甩出去,嘿∼∼這家夥暗器爪法還真是一流,骨頭不偏不倚射進潑婦嘴里,更甚者,骨頭深入卡在喉嚨,罵聲乍斷。
  那女人羞怒交加又嗆咳,一口氣不進不出堵在胸口,臉色煞地發白,眼睛一翻竟昏了過去。
  「噗∼∼」見此突如其來的戲劇化轉變,餐館再次響起食客的哄堂大笑聲,今天這頓飯就算要買門票都值了。
  一名護衛連忙扶住她將骨頭取出,眼角卻見霜兒眼光隱現嘲弄之色看向自己,心髒不覺猛地一顫,似乎那小女孩什麽都知道,在耍著他們玩呢!
  他的思慮倒是冷靜缜密,心知一個不好可能就會惹來莫名其妙的敵人,又看旁邊同伴似欲發火,忙阻道:「別沖動,這事本由小姐挑起,我們還是別再加深矛盾,先送小姐回去再講。」
  接而他又朝葉齊不卑不亢道:「我家小姐雖有冒犯,諸位卻也未有損傷,冤家宜解不宜結,此事不如就此算罷。」
  葉齊聳聳肩談笑風生道:「呵呵∼∼我是無所謂啦,不過閣下做得了主嗎?反正你們別再來找麻煩,我也不會無聊到去找你們尋開心。」
  「在下告辭了。」對方臉色不太好看的離去,他也知道小姐回去后肯定要訴苦,事到如今也只能盡力勸說了,看這幾人氣定神閑,顯然是對自身實力極富信心,爲點小事徒惹一身腥絕屬不智。
  「哼∼∼最好那賤女人找些幫手來讓我練練招。」芷兒對于被罵似很不爽,一坐下來就罵了回來。
  霜兒更狠道:「再敢來,我就讓她變死女人。」
  葉齊則對夢兒機會教育道:「你剛才責問她,她若再繼續罵的話怎麽辦?」
  夢兒嬌滴滴道:「夢兒也罵她。」
  「不∼∼你哪罵得過她呀,你罵人簡直像唱歌,以己之短對敵之長太不明智了,我不是說過嗎?誰敢欺負妹妹就暴打一頓,像這一個先罵人是吧,你指責一句后就別理她,要不簡短的罵兩句也行。」
  「芷兒、霜兒口才可比你好,其他就由她們說去,你靜靜準備魔法先保護自己,等打起來時一口氣給對方難看就行,對任何人都一樣,只要氣氛不對,你就暗自提聚魔力,無論輕重,做好戰斗準備就對了,知道嗎?」
  「哦∼∼夢兒明白,誰敢欺負妹妹,夢兒就第一個打他。」夢兒握著小粉拳很有氣勢地道。
  芷兒、霜兒瞧得幾要冒冷汗,還好葉齊沒教她看誰不爽就用魔法轟,否則把葉齊吩咐奉爲圭臬的夢兒包準變成魔法暴力女。
  「嗯∼∼很好,夢兒真有大姊的模樣,不愧是我最愛的夢兒。」葉齊滿意的豎起大姆指贊揚道,這次夢兒總算展露出大姊頭的氣魄了。
  「嗯∼∼夢兒是大姊。」夢兒粉拳緊攥,玉臉興奮得紅彤彤,恨不得趕快有人來找碴,她好痛扁對方一頓讓葉齊誇獎,看來她好像真的愈來愈有暴力傾向了。
  可惜天不從人願,夢兒就是等不到人來給她展示姊姊魄力,餐后失望的離開,小妮子心性單純,不一會兒便將此事抛諸腦后,開心的四處晃悠。
  傍晚回去時,在街上碰巧又遇到夫即都,他一看見葉齊便高興的喊道:「葉公子。」
  葉齊回以開朗的笑語道:「原來是夫老兄,怎麽沒去做生意還跑來逛街呀?」
  夫即都扮出一副命苦的模樣道:「唉∼∼就是要做生意才出來呀,過幾天我又要運送貨物到『百湖城』了。」
  葉齊側首問道:「哦∼∼百湖城呀,好像滿遠的,好玩嗎?」
  夫即都點頭道:「是呀,得經過不少城市,將近四千里遠,百湖城周圍湖泊衆多,景色蠻漂亮的。」
  葉齊笑道:「你這樣還真不錯,既可賺錢又能四處遊覽。」
  「別說笑了,像你們這樣才叫享受惬意。」夫即都苦笑道:「其實百湖城主要還是聞名于鹽湖,販鹽的利潤很是可觀,因此百湖城商業往來更勝珏岚城數籌,但也造成『盜匪業』發達,而且都是一些實力雄厚的盜匪集團。」
  盜匪也算事業?葉齊奇道:「那你還要去那里呀,堯山他們的實力夠嗎?」
  夫即都道:「當然不夠呀,要去那里的商隊大都是聯合起來才一起上路的,這次要去的商家數不少,人員總數應該能有上千,尋常盜匪還沒那個膽子來搶。」
  葉齊略現驚容道:「大場面哦,看來百湖城倒真熱鬧,這麽多商人都要去呀!」
  夫即都笑道:「是呀,其實那里可不止商人而已,山清水秀、風光明媚,專爲遊山玩水去的人也是不少,你們也一起來吧,我是沒那閑心去玩,但你們一定會喜歡的,呵呵∼∼一路上吃住都算我的。」
  葉齊促狹地道:「哇∼∼你算盤打得真精,請我們連傭兵費都省了唷!」
  夫即都神情一僵,他還真沒想到這點,這趟同行的雇傭兵已是不少,哪還需要葉齊等人,此番只是單純的想報答前次恩情而已。
  葉齊知道他是個老實人,不願給他難堪,馬上接著笑道:「呵呵∼∼跟你開玩笑啦,我這人最不懂拒絕了,既然是免費旅遊,我當然也要跟著你們見識一下大商隊,中途若有好玩的地方我們再自己走。」
  夫即都憨厚地笑笑道:「好∼∼我們三天后早晨……」
  第七集 滅匪結怨 第三章 無恥六虎
  三日后天色初亮,葉齊諸人與夫即都一同來到商隊的集結點,光是貨車就有百輛,高原傭兵團也已經到了,他們招攬幾人后剛好三十個,既是傭兵也是幫手,所以夫即都一向沒有聘請打下手的人。
  夫即都招呼葉齊到他的貨車旁,其中一輛車的貨只占車前一半,車后一半還鋪上毯子要給葉齊幾人坐的,實在是招待周到。
  葉齊看了看他的貨車道:「真是多謝了,還給我們準備好特別專位,不過你這次的貨好像比上次還少,要去大商城怎麽不多運些貨呢?」
  夫即都笑呵呵道:「這你就不知道了,雖然這次量沒有很多,不過價值可遠在上次的那些貨之上,上好的玉器就占一半……」
  葉齊恍然大悟道:「哦∼∼原來如此,我們這樣到處旅行倒也是可以當商人呢,專辦些高價值的貨物也是不錯的。」
  夫即都哈哈笑道:「有道理,有道理……」
  他們聊得正高興,突又聽到一聲忿怒叫罵道:「就是他們,上次欺負我的就是他們,你們去給我教訓那幾個狗男女。」
  葉齊轉頭看向聲音來處,竟然就是上次被浩飛一雞腿骨弄昏的女人。
  余堯山訝然道:「咦∼∼她好像是『六虎傭兵團』的大小姐嘛,怎麽回事,你們和她有過節嗎?」
  葉齊把上次之事說了一遍,大家聽完也莫名其妙,脾氣大成那樣的人真不多。
  六虎傭兵團的勢力在珏岚城不弱,光這次出動的就超過三百人,團長更是一流高手,余堯山跟人家比就像蚍蜉撼大樹。
  眼見六虎傭兵團的人過來找碴,夫即都不愧身爲商人,心思玲珑的他當即去找雇傭他們的商家處理,這種事完全毋需動武。
  卓越玩味地看向他們,笑容略帶嘲弄道:「怎麽?你們自己的工作不做,來找同行商隊的麻煩呀!」
  余堯山雖然勢不如人卻也是硬氣道:「身爲傭兵團的人任務優先,堂堂六虎傭兵團的大小姐該不會比我們這小傭兵團還不知輕重吧!」
  六虎的傭兵亦是大感爲難,現在確實不是挑起紛爭的時候,只能苦著張臉進退不得。
  大小姐卻不管這些,怒叱道:「你們還杵在這里做什麽,快去教訓他們呀,把他們抓起來讓本小姐出氣。」
  還好,他們團長「魯粨艮」已趕了過來,功力毫不收斂,散發出磅礴氣勢,喝止道:「你們在做什麽,還不回去做自己的事!」
  六虎的傭兵如逢大赦退下,那女子轉身就向魯粨艮撒嬌道:「爸爸,上次就是他們羞辱女兒的,你快去教訓他們爲女兒出氣嘛!」瞬間從凶惡到委屈,她變臉的功夫也是絕頂呀!
  魯粨艮目光淩厲掃視滿臉笑容的葉齊諸人,眼神微泛驚豔卻未多停留,轉向女兒道:「現在我們受顧于商隊期間不得私斗,等到了百湖再做打算吧!」
  看女兒還有話說,他又肅然道:「這攸關六虎傭兵團的聲譽不得亂來,現在跟我回去。」
  說完他便不管反對拉住她的皓腕,氣勁湧動隱隱帶起塵埃,眼神閃動絲絲陰鸷瞥過芷兒揚長而去,雖然前天聽屬下彙報紫發美女功力不凡,此刻會面,瞧他氣焰霸道依舊,顯然是沒將芷兒放在眼里。
  葉齊聽其對話已有些明白傭兵的規矩,看向他們離去的背影道:「嘿嘿∼∼走掉了,他還真是爲傭兵團的名聲著想呢,就是太過盛氣淩人了。」
  卓越笑言道:「這是很正常的,當傭兵接受護衛的任務,第一要務就是保護雇主,爲私怨爭斗便有可能危及雇主,所以任務期間私斗是傭兵大忌,除非以后不接護衛任務,否則再橫也不敢犯下此忌。」
  葉齊撫著下巴道:「原來如此,確實是有道理,不過看這家夥傲慢奸頑,女兒又刁蠻之極,真是一家子混球,找他護衛就能安心嗎?」
  「唰∼∼」俐落一響,何魚潇灑地揮開手中扇道:「傭兵團的聲譽主要還是來自任務執行度,若不能認真執行並且完成,人品再好也沒人願意聘請呀,不過像他們這樣不加約束平日行徑的傭兵團倒也真不常見。」
  余堯山接口道:「據說魯粨艮是『沭峒派』的弟子,與城里幾個大勢力關系不惡,所以這里的人都得賣點面子給他們,否則哪能容他女兒在珏岚城蠻橫。」
  郝過冬故作不屑道:「沭峒派呀,還算擺得上門面,不過比起大門派就差多了。」
  侯豐收偏偏要潑冷水道:「五哥,人家總還是人多勢衆,你說他們差,那我們不就更差了,真……唉呦∼∼」
  郝過冬賞他一個響頭道:「沒志氣,再叫你說。」
  衆人莞爾。
  夫即都走了回來道:「我已經跟他們的雇主說了,他們不會再來找麻煩。」
  葉齊撇著嘴道:「算了,我才懶得理她,否則也輪不到她在這里大呼小叫。」
  經過一段插曲,該來的人也都到齊了,如夫即都所言的千人左右,半數是商隊老板和夥計,其他才是傭兵。近百輛貨車加上千人的龐然大隊,看過去如同長蛇行進格外壯觀,浩浩蕩蕩、不急不徐,隊形與速度保持良好。
  車隊前后總長超過一里,夫即都的貨車位處中后段,葉齊坐在車頂看向前面批判道:「哼∼∼那女人怎麽也跟來了,還坐在車上,算什麽傭兵嘛,那邊有個女人不也用走的,不過我最先好像看到更多女人耶!」
  「這沒什麽奇怪的,這樣的大隊伍較爲安全,帶親人出來見見世面是正常的。」余堯山露出一臉古怪笑容道:「甚至有些商人還會帶著女性奴隸,呵呵……那個……」
  「喔∼∼」葉齊了解的點頭,說出差點讓余堯山吐血的話:「你笑得好淫蕩,是不是也想……」
  余堯山被鬧了個大紅臉,忙辯駁道:「我只是跟你解釋……」
  霜兒不解地打岔道:「喂∼∼你們在打什麽啞謎呀?」
  芷兒也是面帶迷惘的看過來。
  葉齊眨眨眼睛道:「大人說的事兒童不宜。」
  「哼∼∼我才不是小孩呢!」
  葉齊一副神秘兮兮,聲音卻未有降低道:「好吧,我跟你們說喔,堯山說那女人就跟女奴一樣,他們團長還真舍得,讓女兒……」
  「噗∼∼」聽到話的人皆忍俊不禁,余堯山真是要吐血了,忙道:「你別亂說,讓他們知道了還不找我拼命。」
  芷兒、霜兒頓時窘紅了臉,倒是夢兒還沒搞懂。
  葉齊卻一臉無辜道:「本來就是你說的呀,帶出來見世面,然后……那個……」
  「我是說女奴……」
  「對呀,就你說她跟女奴一樣嘛!」
  「你……你……我……」
  「哈哈……」瞧他急的,衆人更加爆笑出聲,引起前后傭兵、商人的側目。
  一路上就這麽聽葉齊和大家胡扯,歡笑聲頻頻傳出,也沒遇上不長眼的盜匪出現,半個月便已過了一半的路程。
  行至一條二十米寬的溪河,車隊間距拉大過橋,避免貨物太重把橋壓垮,再過幾里至微傾的斜坡下,右邊不遠便是那條溪河流至遠方,左邊林木之后是高聳雄偉的青翠山脈。前面……遠遠坡頂,一面畫著紅色狐狸的旗幟飄揚,數十人伫候于旗旁,其中一人拉開強弓向商隊射出一箭,接著留下旗幟退出人們視線。
  箭矢破空鳴嘯,眨眼間已穿梭百多丈之距落至商隊前沿,箭上還綁著布條。
  行商早已見慣各種場面,並未因此産生騷動,馬上有傭兵上前將箭取回,隸屬不同商主的傭兵各派人員奔至前方探詢。
  不久后傭兵回來報告,要各商主和團長至前方商議,余堯山臉色凝重道:「是『紅狐』,要我們留下三成貨物、牛車、二十名奴隸和五名美女。」
  此時,前方也有傭兵跑上坡頂探查。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2:44:16

前方也有傭兵跑上坡頂探查。
  「呃∼∼還有這樣的事呀!」葉齊沒想到強盜竟會只搶三成。
  「大型商隊比較會發生這種事,憑我們的人手,他們想吃下也得付出不輕的代價,所以會要求付過路費,我們現在已退不得了,談不攏唯有開戰一途,現在還得看對方兵力才能決定。」余堯山解釋完便和夫即都往前走去。
  浩飛出去繞了一圈回來,第一句話就是道:「發財了。」
  「發個頭啦發,有多少人?」
  「好多好多,騎馬的、拿刀、拿槍、拿弓的都有。」大手筆,難怪要發財了。
  約莫一刻鍾,前方商隊一人向旗幟走去,身邊傭兵道:「他若將旗拔下就是開戰,停下就是談判。」
  那人去到旗旁比手劃腳一番又回來。
  葉齊看得好笑又好氣道:「真開了眼界,搶劫還要談判。」
  卓越淡然笑道:「大哥,國家關卡不也是要抽稅,這情況也是差不多,只是稅要抽重點而已,但我以前也看過有關卡一次抽五成稅。」
  葉齊不禁要罵粗話道:「媽的,比強盜還狠。」
  侯豐收嬉皮笑臉道:「當然啦,論勢力誰比得過國家,比強盜狠有什麽了不起。」
  這邊說些國家大事,那邊商盜小事又談了片刻,夫即都和余堯山已怒氣騰騰的回轉,嘴上不停咕哝道:「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葉齊不明所以地詢問道:「怎麽了,看你們一副恨不得殺人噬骨的樣子,是不是跟他們談不攏呀?」
  夫即都義憤填膺道:「其他都談好了,貨物降爲二成,可是他們卻堅持要留下幽晴小姐和程小姐。」
  余堯山更是咬牙切齒道:「肯定是魯粨艮在搞鬼,盜匪本是求財,雖然最初是指定要二位小姐,若能強硬的拒絕,用普通女奴代替,甚至取消這一條件都絕無問題,他們不可能爲此翻臉。」
  葉齊這當事者倒是毫不動氣道:「哦∼∼是他去談判的?」
  「沒錯,仗著這次各傭兵團以他們實力最強……」
  說人人到,魯粨艮滿臉的陰險笑意走過來,語氣卻是無奈道:「你們商量的如何,大家都已同意,總不能爲了兩名女人而造成過份傷亡呀!」
  他女兒更連裝蒜都省下,一來就發出尖銳刺耳的笑聲道:「咯咯∼∼你們還是認命點吧,別爲了自己而害了大家……」
  葉齊撇著嘴道:「靠∼∼你多個什麽嘴,別以爲自己男人多就了不起。」
  她怔了一下,以爲葉齊又提當日之事,霎時漲紅臉道:「你……你說什麽?」
  葉齊一副了然的神態道:「還不夠明白嗎?你跟著出來不就是用肉體爲你們的傭兵服務,這點大家心知肚明,何必解釋得太清楚。」
  「噗嗤∼∼」本是寒氣滿面的霜兒立刻就舒開小臉。
  侯豐收唯恐天下不亂道:「對呀,我們前幾天就知道了,大家都在談呢,可惜∼∼我不是你們的傭兵,不能……」
  他突然想到還有女伴在旁,接下來更缺德的話戛然停止,不過芷兒臉色也已紅如焰火,又羞又惱的瞪他一眼。
  那女人差點就氣瘋了,魯粨艮怒眉一挑閃過濃烈殺機道:「小子,你該知道有句話叫禍從口出。」
  周遭傭兵氣息猛地一窒,侯豐收這主兒反而對殺氣猶若未覺,吊兒郎當道:「你女兒就是六虎傭兵團的專用妓女,說得夠明白吧,怎麽樣,禍從哪來呀?」
  本已夠高的郝過冬又擡起頭,居高臨下、眼神低睨,襯托出無比輕蔑的神態道:「還能從哪來,不就是口羅,你有聽過怕狐狸的老虎嗎?別說六只貓,就是六十只也只能喵喵叫而已。」
  「哼∼∼」怒不可遏的魯粨艮力量暴提就要發飙,淩厲的眼神凶光畢露。
  芷兒對著別人時脾氣可也不小,冷哼一聲跨前兩步與其瞪視,氣焰之強絲毫不顯遜色。
  然而,魯粨艮手搭上刀柄之際似想通什麽,竟又松開兵器,拉起潑聲叫罵、面容猙獰的女兒拂袖離去,冷冷道:「哼,伶牙俐齒,夫即都你自己看著辦吧!」
  夢兒見他瞪視芷兒,態度又惡劣,想起葉齊要自己勇敢,便也嬌叱道:「凶什麽凶,打你喔!」
  魯粨艮腳步一頓,仍是頭也不回的跨出步伐。
  唯有他女兒的撒潑聲愈來愈遠:「賤人你……」
  葉齊見他還真忍得下氣,大感錯愕地撓撓頭道:「呃∼∼他的修養還真好。」然后又高興地誇贊道:「夢兒罵的好,有進步,很好。」
  夢兒馬上翹起秀氣美妙的下巴,小腦袋左右搖擺歡快之極。
  卓越看著其背影似在沈思,兩息后恍然笑道:「他大概是認爲我們故意要激怒他,先行挑起內斗給盜團可趁之機,我們可以趁亂潛逃,再不濟,死之前也能拖幾個『元凶』齊赴冥界,況且我們待會就將由紅狐來解決,后果肯定比他自己出手更加悲慘,若我是他,也會把一切辱罵當成耳邊風,不值一哂。」
  「哦∼∼原來如此。」衆人又笑了起來。
  葉齊潇灑從容道:「算了,夫老板,你們自己過去吧,我倒要看看這批強盜有多橫。」
  「不,既是我邀請你們,我就沒有半途逃避的道理,否則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夫即都竟是不走,高挺胸膛大義凜然。
  余堯山以著慷慨就義的口吻道:「我余堯山雖然只是個小傭兵團長,骨氣卻也不會輸人,舍棄雇主迳自逃命的事還干不出來。」接著又向團員道:「傭兵團由我負責,你們跟其他商隊走吧!」
  聞及此,當場就有人挺身而出道:「團長是條漢子,難道我們就是軟腳蝦不成……」
  亦有人頭顱低垂默默離去,他們珍惜自己的生命沒什麽錯,願意留下的人只是轉過頭去,看著僅剩的同伴,一股榮譽感油然而生,心胸充填滿滿的豪氣壯志,這一生也當了回英雄。
  葉齊搖頭晃腦的調侃道:「夫老兄,你以后還是別當商人了,商人講信用、求利益,可就是缺乏義氣,你這樣當商人沒前途啦!」
  夫即都語氣肅穆道:「商人雖以利爲先,但事事求利,人生又有什麽意義?」
  余堯山看著剩下的十五名同伴道:「我們十六人也都是老夥伴了,其實,我們上次已有可能死于召喚師的陰謀,此番留下不單是爲信譽,亦是爲朋友、恩人,我沒向其他人提及這些,是因爲他們既然無這份心,多說的話也已失去意義……」
  「團長說的對,大丈夫頂天立地、恩怨分明……」衆人聞言更是堅定了自己的信念,斗志高昂欲與盜匪一決生死。
  葉齊感慨地看向他們,自認必死仍是無懼承受,是傻?是勇?不同之人自有迥異的評斷,他吸了口氣詢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夫即都臉部線條繃得緊緊道:「據報有千人左右。」
  其他商隊有條不紊的往前行進,爲防盜匪趁機偷襲,傭兵們絲毫不敢掉以輕心,部份傭兵卻是盯著葉齊這一群人。
  高原傭兵團見狀更是氣忿,操起粗口道:「我操……(過激摒音),居然反而監視起我們來。」
  卓越冷笑道:「大概是怕我們偷襲,讓他們的交涉發生變故。」
  一名傭兵道:「待在原地太被動了,我們不如駕車往后面沖,只要能過橋,逃生的機會高很多。」此一說法立刻獲得衆人贊同,這情況全力突圍才是明智。
  芷兒聽著討論,熱血沸騰、情緒激揚道:「怎麽打?我們這點人在橋上好像更有利。」
  葉齊點頭道:「嗯∼∼我們退……」
  話才出口,腦海已響起浩飛的恥笑聲道:「笨蛋,后面也有上百人,都是拿弓箭的。」
  葉齊翻眼朝天,苦笑道:「不用了,后面也有人,沖起來我們更難兼顧,大家準備一下,把車子圍好,余兄,你們的人都躲到車后,別出來跟他們拼命,外面交給我們就好。」
  「這怎麽行……」余堯山開口反對,對方可是有上千人耶,他們已沒有活著的打算,殺一人夠本、宰兩個有賺,而且包圍圈未成,並非沒機會殺出去。
  葉齊嚴肅地擺手道:「別急,聽我的準沒錯,你們只要保護好自己就是勝利,實力不是靠人數推出來的,高手才擁有決定性,我們的實力絕比你們所想更強,余兄,你知道他們有多少高手嗎?」
  余堯山似乎難以置信,虎目圓睜盯著葉齊,見他神情充滿不容反駁的堅持,無可奈何地搖頭道:「我們只是小傭兵團,對紅狐了解不多,僅知它是這一條道上戰力最強的盜匪。」
  葉齊轉動脖子道:「二弟,你估計有多少?」
  卓越經驗豐富,兼以傭兵的高手數量來分析,沈吟半晌道:「一流高手絕對有,以其規模、態度觀來,初估有兩名,四名以上幾乎不可能,二流高手較難說,應該不會超過十五人。」
  葉齊道:「嗯∼∼你來分配人手。」
  霜兒吐著粉紅小舌,小拳頭握得緊緊,她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大陣仗,竟是興奮得隱隱顫抖,有龍族血統的她一點也不懼怕戰斗。
  芷兒雖沒像她興奮,可擂鼓般的心跳亦難撫平。
  商隊通過斜坡的速度倒是不慢,盜匪大都是一車、兩車的扣繳,其余沒事干的盜匪已散至兩邊將末離的商隊包圍,謹慎的態度值得嘉勉。
  第七集 滅匪結怨 第四章 魔武之威
  卓越揮手點將道:「五弟、六弟幻靈有范圍性,守在車旁最佳,三弟、七弟、芷兒在外一層,盡力減少攻向車子的敵人,大哥和夢兒一組,我和四弟一組,八弟、九弟一組在外圍打亂敵人,遇到二流以上高手就全力施展殺招,留下高手對我方不利。」
  「等等,那我呢?」霜兒冷著臉道,卓越不是不知道她也很厲害,可她外表實在太小了,分配她去厮殺簡直就像推小娃娃入火坑。
  見卓越尴尬地苦笑,葉齊便道:「你也在車子附近就好,別讓他們出意外。」
  霜兒這才滿意點頭。
  余堯山諸人不禁愕然相視,不會連個小孩都要出戰,他們這些大男人卻躲著吧,想說些什麽卻見霜兒冷冷地看過來,所有的話又吞回肚里,霜兒對別人就是這一個樣,造成他們認識葉齊后反而最怕可愛的小霜兒。
  浩飛在車上劃動翼尖頗有磨刀霍霍的架式,葉齊側首一想,拍掌道:「對了浩飛,你也有任務。」
  浩飛牛頭不對馬嘴道:「我殺的人錢都要算我的。」
  「錢什麽呀,你看到他們扣留的牛車沒?」
  「看到了,要抓牛來烤嗎?」
  「白癡,你不知道貨能賣錢嗎?那些貨可比所有敵人值錢,你負責別讓人趕走、破壞了。」
  浩飛兩眼紅光大放,嘎嘎點頭誓不讓人「搶走」,瞧得余堯山諸人又是搖頭,坦白講,罵一只鳥白癡,這種行爲在外人眼里好像也稱不上聰明。
  最后一輛貨車消失在坡頂,路上僅剩葉齊這些人和幾輛牛車,清新的微風最后一次吹拂,待會兒風中肯定就要摻雜濃郁的血腥味了。
  盜匪並未立刻對葉齊諸人動手,只是以部份人手將他們包圍,坡頂之人還在監視離開的商隊,直到商隊在眼里剩點影子才徹底放心,大概也是怕傭兵算計,趁自己松懈時來個回馬槍。葉齊諸人笑看衆匪也不搶先攻擊,商隊走得愈遠愈好,免得回來跟自己搶戰利品。
  紅狐首領體形魁偉、身著黑衣,趾高氣揚興沖沖的走下斜坡,之前聽探子回報,商隊里有兩名絕世美女,能將她們留下可是出乎預料,如今大局底定,他迫不及待要先享受了。
  首領旁邊還跟著十幾人,個個眼泛精光顯見不凡功力,一人粗野地道:「沒想到真有蠢貨一起留下,就不知有沒有二十個,哈哈……」
  他的言論頓時引發同伴附和,狂妄的笑聲遠揚回蕩,本來包圍在林間的賊人也跑出好些人過去阿谀獻媚,心情還真的是完全放松了,只有那些盜賊小兵未經命令,可憐呆呆的杵在樹林里喂蚊子。
  冷眼打量那一大群人,葉齊忽道:「擒賊先擒王,我先去會會,你們隨時支持。」
  摟著夢兒信步行出二十丈,他朝那神貌凶惡的領首大漢道:「魯粨艮故意交出我們是不安好心,既然貨物已得,你們沒必要再起戰端,我不想因爲意外讓我那些朋友徒受傷亡,你們也能滿載而歸有何不好?」
  對方連看他一眼都懶,色迷迷的眼神早已深陷在夢兒美貌之中,貪婪地自秀發掃視至蓮足,仿佛是想用淫穢的眼神將她衣服扒光,壓在身下盡情蹂躏。
  夢兒嚇得又行老招,躲到被當成隱形人的葉齊背后去,可惜葉齊不是真的隱形,對方視線受阻,充斥邪欲的目光登時轉化爲欲求不滿的怒火。
  首領已將這群人視爲囊中物,聞言更是囂狂獰笑道:「哈哈∼∼你知不知道自不量力四字怎麽寫,魯粨艮怎麽想老子沒興趣,老子現在就是看你不爽,在老子面前還敢這般囂張你是第一個,你就乖乖受死吧,美人由老子來替你疼惜……」
  話聲帶動步伐、雄軀暴沖,他猛烈的刀勢已閃爍金芒直劈葉齊腦門,今日行動雖是順利,素來凶殘的他不砍人卻也是手癢,見夢兒對葉齊親昵黏人,他更是精蟲上腦、妒意填胸,準備一刀把他砍成兩半好搶過美人。
  「哼∼∼癡人說夢。」葉齊臉色一凝,「分日」猝閃、身影疾動,叮叮∼∼兩響蕩開敵刀。
  移步、轉腕、振劍,分日劍尖倏然取向對方喉嚨,迅雷不及掩耳的劍式令匪首心生悚然。
  心髒一緊,匪首在血戰中磨練出來的反應非同凡響,雖是輕敵仍是頓步后仰,間不容發的避過劍尖,持刀之手竟是微麻,更令他驚駭莫名的是還有一絲暗勁侵入肘臂,急忙提聚真氣化解,已知葉齊功力不在自己之下。
  夢兒可不管他有多驚駭,星海般的美眸精芒凝聚,十五道風刃刹那旋射,道道淩厲、取點巧妙,硬是將措手不及的匪首護身斗氣撕開。
  匪首才受劍式逼退,又被風刃迫得一陣手忙腳亂,雖是適時躲開未受損傷,那份狼狽卻讓他惱羞成怒,狂喝道:「阿木、發財,給我一起劈了他,其余散開別讓他們趁機逃了。」
  話聲方落,外圈二人渾身爆發銀芒躍入呈三角圍剿,其余人分散開來,一半看著葉齊,一半監視卓越諸人,神情仍是輕松自如,甚至賭起首領多久能夠搞定葉齊,不時傳出戲谑的殘酷笑聲,根本把這場戰斗當成娛樂了。
  他們確實有自負的本錢,這麽多高手在旁掠陣,縱使這負隅頑抗的家夥狗急跳牆也不怕,唯一錯誤的是,葉齊一方竟有十二個一流高手,這點任誰都想像不到,那份無知無畏反令芷兒、霜兒直欲發笑。
  卓越見狀心思一動,提醒道:「在我們看來,他們的自信是何等可笑,可是易地設想,難保我們不會遇到相同情況,要知道,對于不清楚底細的敵人,任誰都沒有自大的資格。」
  衆人忽地一窒,芷兒、霜兒更是認真的點頭不叠,她們功力雖高,閱曆卻淺,若平時以言語提及,她們大概也聽不下去,以現實爲模范才會讓她們真正記入心坎里。
  異光猝閃而沒,葉齊陡然覺得體重增加、身子一沈,轉念間已知是某人幻靈,然而,夢兒抱著自己左臂卻輕盈如昔,重力似乎只能針對單一目標。
  他馬上低聲道:「給我用風飄術。」
  夢兒細聲輕吟,葉齊在三人圍攻下挪移閃躲,轉息間身體已回複輕盈,他不由暗自鄙夷:「什麽爛幻靈,一個風飄術就解決了。」
  匪首見葉齊速度快捷勝己一籌,反是更添內心火氣,斗氣愈轉愈烈,意圖以強破巧,霍然暴喝橫刀怒劈,放射出犀利的扇形刀芒。
  葉齊不加遲疑屈膝蹬躍,旋身避刀,夢兒黏在他身上,「化風體」巧妙運用飄然若飛,未曾對葉齊造成半點妨礙,就像她自己緊緊跟隨而非受其帶動。
  匪首見狀大喜,刀勢尚未拉回便由身上發出一片暴風,狂飙有形覆蓋丈余范圍,勢若摧枯襲向身體騰空的葉齊。
  側面阿木往葉齊劈出銀光燦燦的一刀,兩道近米長的青色半月刃同時射出,發財刀刃微揚退步不攻,大概是認爲攻擊力已夠,轉而伺機行事。
  葉齊身形淩空仍夷然無懼,分日豎立抵住兩道青刃,腰板扭轉橫身,腳部勾起夢兒小腿,二人身體幾是與地並行,借力旋繞,順勢一劍劃開暴風青影,在亂流中猶如比翼遨翔飛移二丈。
  夢兒有葉齊膽子就大,非但不覺恐懼還好玩的笑出聲來,一手抱住葉齊手肘,一手揮動帶起三道風刃,勁道雖是不強卻格外輕巧,觸及銀芒刀氣陡然斜引,將刀芒盡皆偏卸,芳心可得意了。
  「嘻嘻∼∼主人教的戰術夢兒好努力學呢!」哇∼∼天方夜譚,夢兒居然會戰術耶!
  發財眼見局勢變化,隨即向葉齊落腳處掠去,空氣中卻又凝現二十道風刃相互纏繞、飛旋如錐,夾帶無匹銳氣前后有序朝他急射。
  「飒∼∼」刺耳的風嘯聲破空遽響,發財斗氣難抗風刃連袂,刀勢急起狂舞,其功力也非擺好看的,刀刀封鎖臨身風刃,只見空氣片片青影化風消散。
  葉齊單腳點地、跨步飛躍,緊接于風刃后疾劍連環刺,強勁的力道硬撼刀身,視其護身真氣爲無物,銳氣襲刀貫體,趁機直鑽發財經脈,絞得他臂筋劇痛、氣血大亂。
  可惜,葉齊正欲乘勝追擊之際后側攻勢又已降臨,只得再行變招,以右腳根爲軸,原地旋身接下匪首一刀。
  阿木則自右側揮灑出傾瀉銀流,暴風青影亦是逆襲奔湧。
  「當∼∼」一聲金鐵震響,葉齊順勢右膝曲彈左閃,輕巧地躲開阿木攻勢,千鈞一發蹬足直沖青天,幻靈暴風自下席卷無功而返。
  轉眼間夢兒的風刃又分射三人,兩道青影亦同時斬向葉齊,場面之亂無與倫比。
  五人四影攻勢兔起鹘落,僅僅幾息已交上十數招,葉齊絕招未出,劍式連綿配上夢兒風刃漫飛卻也難敵三人與幻靈的夾攻,逐漸陷落下風。
  沒關系,雖然葉齊沒路用,夢兒的幻靈可是厲害,白影忽閃再添新軍,雪兒一出勇將頹勢挽回,亂影缤紛令人眼花撩亂,盜匪們見狀終于開始浮現凝重之色。
  何魚搖頭發牢騷道:「可惜大哥沒有斗氣,否則威力最少能再添三成。」
  「嗯∼∼」衆人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一副看戲評價的模樣,半點緊張感都沒有。
  余堯山諸人卻早就看傻了,他們也知斗氣能增實力,可是以他們的眼力,實在看不出葉齊有無斗氣是差在哪兒。
  目不暇給的聲光變幻中,沒人發覺夢兒魔力悄悄提升,風元素彙集速度加遽,一半用于風刃,另一半彌漫空氣中未散未凝,很快地積蓄起濃郁的風元素,喃喃念動的咒語也隨之更改,夢兒真的會戰術喔!
  夢兒準備魔法之際,與她心靈相通的雪兒蓦然變換攻勢,轉以靈活的跳躍挑逗阿木,兩三下就將蠢蛋阿木引至旁邊打轉。
  葉齊也不再進攻,身形于小范圍挪移,劍式密集防守,三不五時發射風刃迷惑對手,避免讓他們發覺夢兒在準備大魔法。
  少了夢兒牽制又被逼得小范圍對戰,靠銳氣與速度的葉齊愈來愈是吃虧,對方斗氣擴展夾擊,強烈的壓迫感更令葉齊氣息稍有窒礙,身形亦爲之一滯,對方三人見狀心中大喜,以爲已將二人壓制住。
  葉齊豈是易與,氣機彙融施展人劍合一,飄移之際身如狂風、劍似電光,人若出鞘,利劍帶起破空嘯鳴,飛鋒犀利劈分擠兌身軀的斗氣,身形竟不再承受壓迫力阻滯,迅幻殘影、渺化云霧穿梭于金銀刀芒之中。
  爲遏止葉齊玄妙身法,匪首金芒輪舞更疾更緊,炫耀如日、利芒刺目,阿木配合著大力壓上,逼得葉齊活動空間又一次縮減。
  心情最郁悶的大概算是發財,雪兒針對他在身周竄來竄去、靈活糾纏,令他有力難施。
  凝練刀光盡封四面,斗氣愈斂反是愈顯壓抑,葉齊身處其中未見半分慌亂,風馳電掣的絕妙劍式布下綿密劍網,寒光劍影八方流曳、巧妙分化敵手勁道,一招一式渾如天成、無迹可循,只在空氣中響起陣陣刀劍振鳴。
  匪首三人的攻勢雖被守得滴水不漏,一時間卻也沒發覺不對勁,他們深信守必失這句話代表葉齊正岌岌可危,勝券在握流露殘虐笑意。
  「……『飓風旋』。」夢兒聲音驟然高揚,高級下階的魔法急遽卷起狂風漩渦,悍然席卷半徑三丈范圍。
  三盜察覺爲時已晚,身軀瞬間籠罩在如刃旋風之中,感覺出竟是高級魔法,得意肆虐的氣勢乍然冰消瓦解,大驚失色顧不得再攻,運足功力只想脫離。
  葉齊早就等此一瞬,不給匪首半絲蓄力的空隙,劍刃順風疾劃緩力,穩穩搭上他的刀身,引勁、偏劃、斜帶。
  匪首猝不及防又受風力影響,腳步虛浮被帶著旋繞邁出三步,唯一脫身的機會已被擊毀,心髒劇顫難抑惶惶懼意的侵蝕,死亡的陰影飄掠心靈,暗罵:「卑鄙,竟用高級魔法偷襲。」
  葉齊劍動腳未停,帶著夢兒移位至匪首背后,施法者由前轉后,匪首身上壓力迅速逆轉,氣機不由自主倍加混亂,難受得幾要吐血。
  葉齊定步支旋、劍光閃耀,三濤影快勝電光直取匪首頸項。
  面臨生死關頭,匪首竟是發揮無比潛能,斗氣光芒更爲炫亮三分,猛然扭腰回身、刀芒驟揚勢如驚濤,速度竟不稍慢半籌。
  阿木、發財功力弱了整整一階,根本毋需葉齊干擾,巨大壓力呼嘯如雷沖擊全身,急欲退避反而差點站不住腳被吸往中心,運足畢身功力也僅能維持個不進不退,意圖移動只會被飓風旋直接卷飛。
  開頭還是好的,一秒過后旋風滾動細碎沙石,風力加持讓它們猶如箭矢,單憑斗氣亦難抵御,颲颲風嘯催針沙,二人衣物雖看不出明顯破裂,肌膚卻已多出許多細微血痕,這種情況下的負隅頑抗只是延遲敗亡時間,魔法師的恐怖由此可知。
  「不妙。」外圍一人在變故突發時就已察覺,狂喝出聲,渾身金芒暴漲沖向飓風旋。
  「開戰啦!」侯豐收同時怪叫,翼狼現身隨他沖出。
  其他兄弟也都按照分配,展開雷霆萬鈞的滅匪行動,陡然爆發的強大力量害夫即都諸人心髒猛地一縮,一口氣差點就哽在胸口吐不出來。
  匪首刀勢快捷威猛,本是有機會再與葉齊劍勢交鋒,可惜他委實太衰,天意注定他必需立刻趕赴冥界報到。
  雪兒不加抗拒地被旋風滾動,在受旋風狂轉中撲向夢兒,不知有意抑或無意,它就那麽撞在匪首刀上,然后才變成白芒鑽入主人體內。
  猛一受力影響,匪首刀勢偏移再難御敵,想再出掌,才提至一半,分日劍已淩厲地將匪首喉嚨劃破一線血痕,眼神含冤,透出最后的怨恨、恐懼、懷疑、后悔……
  他是后悔不一開始就蜂擁而上,殊不知,卓越他們一樣厲害,他死的毫不冤枉。
  外邊一道刀芒劈向飓風旋,轟∼∼造成旋風微起波動,旋起的沙石激遽亂射,出刀者卻沒沖進去,死死盯著滾動無數灰沙黃土的風柱,雖見模糊的人影晃動,卻已分不清誰是誰了。
  其余趕上之人也是同樣落在外面保持距離,他們戰斗的經驗何等豐富,深明當高級魔法準備完成有多大威力,同等功力的人都會被剝下一層皮呀!
  「轟了它。」
  一人大喝,衆人會意,躍退一步各自出招,爆發出猛烈的斗氣轟往飓風旋,由此可見他們自私自利的秉性,根本不管里面的同夥,他們只怕任憑魔法持續發威會卷向自己。
  葉齊抓緊時機,身形躍動似電一閃,轉眼間就在阿木身側足落、手旋,帶起熠熠寒光,撩出巧妙的弧度劃向其頸。
  飓風移位不及葉齊迅速,這一動身體亦是落至旋風之中,飛揚勁射的沙石也射向葉齊,噗噗……細碎輕響,白衣卻非凡物,無數碎石片的沖擊下仍是護住肌膚未損分毫。
  阿木雖已看到葉齊劍刃削向喉嚨,然而大半功力用來抵抗飓風,小半功力等同沒有,無力抵御的他索性松開下盤,順著旋風縱身飛離,上身急仰間不容發躲開奪命劍影,氣得葉齊一腳踢起泥土,猶如飛箭亂轉,把那還在原地的發財射得冷汗直冒。
  呼∼∼嘶……葉齊感到外圍氣流異動,接著又覺數股力量爆發似欲攻擊,葉齊不敢再行追殺二人,雙足發力躍起老高,意念急凝、嘴唇張合,在腳下布起一面風盾,聊勝于無嘛!
  「轟隆隆……」巨力沖擊令飓風旋刹那崩潰,葉齊底下就像被投了炸彈,氣流猶若驚濤駭浪遽然上竄,風盾在第一次沖擊下便回歸成風元素。
  葉齊身上重力倏消,僅剩風飄術更形輕盈,硬是被托起近十丈高,舌頭微吐舒了口氣,大感慶幸忖道:「還好反應快,不然這一下可要狼狽了。」
  夢兒化風體妙用再顯,像是無形大衣嚴實地罩住全身,飛沙走石僅能造成凝風劇烈波動,再觸「火絨輕絲」力道已然疲軟。
  身體雖是無礙,看著四周亂流、耳聞呼嘯雷動,夢兒卻又下意識地一聲驚呼,柔軟香軀像只無尾熊緊緊抱住葉齊,接而玉頰在他胸口輕輕磨蹭,撒嬌的可能性似乎還大于驚嚇。
  飓風旋里面那兩個活人命還真硬,被爆炸的勁流打得體無完膚仍殘留一口氣,不過看他們淒慘的摔在地上抽搐,任誰看見都會認爲死了還較舒服。
  轟散飓風旋之人再無空暇去找葉齊被吹到哪兒,因爲卓越幾人已夾帶勢烈淩霄的氣焰沖向衆盜匪。
  盜匪們見及此亦是驚駭莫名,從哪兒蹦出這麽多高手呀,心中瞬間將魯粨艮祖宗十八代罵遍,什麽有個美女是高手,要留意她別被逃了,靠∼∼根本全是高手,被陰了嘛,他們卻沒多想,魯粨艮若知道此點,商隊何必繳貨退讓呢?
  紅狐高手畢竟久經陣仗,雖驚不亂,氣運丹田高聲呐喊,喝令全體發動攻擊,林野荒道頃刻化爲戰場,狂暴呼嘯之聲此起彼落。
  無數碎石從天空掉下,都是飓風旋爆炸遍撒的沙石,夫即都衆人緊張的躲在車圈之內,耳聞外面劈里啪啦炒豆似亂響,身體也被石頭砸得生疼,龇牙咧嘴抱著腦袋不敢擡頭。
  葉齊真氣運轉、身輕如燕,二人猶如九天仙侶飄然降落,竟已與原位離了十丈。
  第七集 滅匪結怨 第五章 大殺八方
  見大批人吆喝著殺過來,葉齊無意理會小喽羅,轉身沖進高手區里,高手若是分散還較難應付,如今聚在一起,哪還有不被更勝一籌的葉齊諸人一鍋端的道理。
  守在貨車附近的秦獅見此情勢,愕然抓抓頭皮道:「他們的高手怎麽全往那邊打,靠∼∼那些三流的湊什麽熱鬧,怎麽不過來這里,我們還要這麽多人留守嗎?」
  「我也去。」稚氣的聲音響起,霜兒已揮舞雙劍沖出去。
  芷兒亦不干示弱地爆發斗氣,夾帶赫赫威勢,鞭、槍齊飛。
  秦虎、秦獅這對難兄難弟互視一眼沒能沖出,因爲后面有一堆弓箭手跑過來,不一會兒,箭矢如狂風驟雨,鋪天蓋地而至,嘶嘶∼∼破空聲宛若奏響死亡之曲。
  夫即都衆人趕忙一手拿起東西擋在頭上,敢留下的就不會是懦夫,在殺氣彌天的環境下,他們縱使掌心溢滿汗水,右手仍緊握著兵器,神經緊繃、探頭探腦的觀視戰況,準備有敵人來就以殺手  招呼。
  牞牛沒能全身防護,兩只誤中流矢疼得吽吽叫,揚蹄跳竄,傭兵們尚未面臨敵人,倒是被它們鬧得手忙腳亂。
  箭矢雖強,一流高手面前卻難逞其威,秦虎、秦獅斗氣化成銅牆鐵壁減緩箭速,劍芒再起盡折箭身,幻靈如流星般帶起尾光飛曳,射程竟也勉強及得上弓箭,爆發開來炸得弓箭手皮開肉綻。
  二人可非會呆守之人,幻靈出擊,身形亦急速交叉奔躍,在箭雨中勢猶破浪疾行,不消片刻已沖入弓箭隊,一流高手殺進遠攻隊伍,結果再無懸念,痛哭慘嚎響徹云霄。
  兩邊小賊亦如群狼出山、殺氣彌天,凶殘的喊殺聲震得夫即都等人爲之心顫。
  「自尋死路。」郝過冬、何魚氣勢更盛,狂然暴喝,冰龍卷、電網擴展至范圍極限,敵寇只要一觸,無不慘嚎倒地,力量差太多了。
  二人身如秋風掃落葉,寒霧迷漫中藍芒前后飛竄,對些小兵根本毋需繁瑣的招式,有的只是快、狠、準。
  並非沒人突破封鎖,盜賊看到有人藏匿還以爲好欺,費盡千辛萬苦躲過恐怖的高手,終于有幾人得償所願,可這才是他們痛苦的開端,對上高手一招了結,碰上傭兵卻是迎來早等著的十幾把刀劍,叫得慘,死得更慘。
  霜兒殺入敵區,背部突然射出強烈紅光,紅色龍翼自粉背兩側展開,項背幻化頸長二尺的凶悍龍首,她的幻靈比熊掌還要誇張,不知道能不能飛。
  霜兒強烈的斗氣熱能如幅射般蕩漾,二流以上高手都是迎戰葉齊幾人,她對上三流身手之人自是大殺四方,小小身軀烈焰彌天,橫沖直撞所向披靡。
  幻靈雙翼堅若鋼鐵、悍猛絕倫,龍口竟然還會噴火,左顧右盼無人能近其身,擁有自我意識的它絕對是混戰的最佳助力,霜兒打起來毫無后顧之憂,真要挑出個缺點,大概就是這種形態看來異常奇怪。
  芷兒在離她不遠處大發雌威,右鞭、左槍攻守之隙滴水不漏,可是沒有再往前沖的她卻漸陷包圍,人宰愈多反而感到壓力愈重。
  「怎麽人愈來愈多……喝∼∼」好半晌芷兒才醒覺自己的錯誤,斗氣遽然爆發,紫電槍勢如蛟龍硬行沖破一道缺口。
  牛上門遭受數名二流高手圍攻,天空竟還有一只大雁帶兩只小鷹,紅狐盜團倒是人才濟濟,動物型幻靈就有三個,不過兩只鷹的主人功力太差了。
  戰況愈趨激烈,牛上門劈開一人兼打散一個幻靈,蓦然加遽引力變化,身形一頓使出絕招「幻光奪魂」,藍芒犀利的刺向正面對手。
  其側之人見機斗氣大盛,穩住身子揮劍斬向牛上門手臂,一團火焰伴隨飛旋攻出,天上大雁也領著二鷹揮爪沖下,另一邊力量太差不足爲患。
  面臨藍芒的對手反應飛快,看到劍勢淩厲,赫然運足真氣舉刀硬擋,砰∼∼一聲,藍芒竟在刹那碎裂,閃爍刺眼光輝,心中方覺不妙,悔之晚矣,牛上門實劍已然電閃遞出將他當胸穿透。
  一舉擊殺二流高手,牛上門疾速旋步閃開其他攻勢,不過敵人數量衆多又非弱者,他的身法難以徹底發揮,這邊閃過、那邊抵消,一只小鷹被一拳打飛,牛上門肩膀終是被天上大雁的利爪劃傷,另一只莫名消散半空,應該是主人被宰了。
  侯豐收自側方狂劍殺出,翼狼在他后頭掃尾。
  牛上門見狀大罵道:「死猴子亂跳個屁呀,我被包圍還當成沒看到,血灑當場……」
  「八哥,我們現在誰沒被包圍呀!」侯豐收毫無自覺地咧嘴笑語,舉起左小臂展示一個寸長傷口道:「呶∼∼我也受傷了,慘絕人寰呀,叱∼∼『冰淩天羅』。」
  喝聲引動氣機,侯豐收劍式幻化出絲絲縷縷的燦爛,凜冽寒氣織成劍網撒出,美麗如畫卻是無比致命,功力較弱的盜匪甚至還未發覺怎麽回事便永遠失去知覺。
  卓越和熊掌兄弟同心、配合無間,出手之初就找上僅剩的一流高手,二人招式環環相扣,鐵了心要先除掉他。
  對方無論招式、功力都遜色一籌,哪堪二人聯手蹂躏,縱使同伴搶救也難挽回其性命。
  卓越掌印凝氣巨化,「暎ч暾啤褂彩牆��浣�巳海�高類邸��棺宰炖锱绯隹榭檠���徽邢鹵惚徽鹚槟诟��忻�背 �
  衆人開戰不久,浩飛已于盜匪繳獲的牛車上蹦蹦跳跳,地面躺平幾十具屍體,留守看顧的人實力都難登大雅之堂,兩個三流也沒啥用處,被它輕松地全數殲滅,連帶好幾個騎士也被宰掉,馬匹也是它的戰利品。
  戰事如火如荼展開,葉齊殺氣爆滿,痛宰幾人返身回到貨車邊,整個人鋒芒畢露,化劍劈入人群,身周無數風刃旋繞漫飛,噬人殺氣壓得衆匪魂飛魄散,面未逢,氣已先虛,小盜匪焉能受其摧殘,須臾過后已呈現一面倒的屠殺。
  漸漸的,葉齊發覺風刃失了準頭,雖然盜匪多得隨便都能射中,未及要害卻已無最初的效率,低頭一看,夢兒抱在身上,螓首竟是埋入自己胸膛,臉色蒼白、小嘴微微哆嗦。
  葉齊轉念細想便已明白,夢兒雖殺過人,一下子殺得血流成河卻是第一次,就像自己在皇宮時第一次大肆殺戮亦感不忍。
  葉齊拍了拍夢兒粉背輕聲道:「別怕,不想動手就停下吧,先閉起眼休息。」
  說著,葉齊沖勢猛然轉向,返身急馳,芷兒、霜兒也沒經過如此激烈的厮殺,可別在戰斗中出意外呀!有了夢兒的反應提醒,葉齊急著想去接應二女。
  芷兒確實感到不忍,霜兒卻在不忍后隨即適應,曆經血戰的刺激,她龍族剽悍的血性被徹底激發,霸威淩絕如狂龍降臨,嬌小的身影恍如無限放大,竟令敵人望風披靡,愈打,避開她的人就愈多。
  芷兒緩下手,芳心正産生些微旁徨,見霜兒勢若燎原烈火、摧枯拉朽,生性倔強的她不甘被比下去,深深吸了幾口氣,馬上又振奮精神鞭舞、槍掃,雖然攻勢少了幾分淩厲,倒也不至于讓自己陷入兩難之境。
  實際上,盜匪小卒早已沒有斗志,見到一群人全都擁有斗氣,同伴被殺得血灑、人倒、命丟,自己再送上門去挨宰也太愚蠢了。
  葉齊殺回來一看二女無礙,心底憂慮也就放下,再次揮出漫天寒光劍影罩向群盜。
  死傷無數的群盜早已成爲驚弓之鳥,見人殺至便將狗爬、驢滾的絕招盡皆施展,避之唯恐不及,哪里還有初始的凶焰。
  葉齊愈看愈是疑惑,嘀咕道:「搞什麽鬼,不打不逃,躲來躲去想干嘛!」
  忽地,卓越響遏行云的聲音壓過衆人的嘶喊、慘叫道:「你們紅狐的高手皆已死絕,頑抗只是徒送性命,給你們一個機會離開,再行攻擊之人殺無赦。」
  高手是不是死絕沒人知曉,但此刻絕沒人會白癡到彈出來叫囂說「放屁,老子還活得好好」。
  聽聞宣示,早已膽寒的盜匪們頓時如夢初醒,是啊∼∼打不過自然要逃呀!立刻有好些人丟掉兵器逃走,不知是誰火上添油喊了一聲「逃」,便如骨牌效應,僅剩不到五百的盜匪似海水退潮般消失在樹林里。
  「這又算什麽,逃命還得人提醒的。」葉齊差點傻了,靈活的腦袋連轉幾圈才豁然開朗,想到一個很妙的原因,盜匪的主事者都死光了,小卒子聽慣沖鋒、收隊,結果沒人命令就忘記逃了。
  浩飛又忙了起來,部份「聰明人」逃命時還不忘要趕走牛車,結果全被一只看似沒有殺傷力的小鳥兒干掉,冤啊,叫你們貪嘛!唯有一個二流高手只被浩飛撕下幾兩肉,當機立斷舍棄金錢誘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唉∼∼」葉齊看著屍橫遍野的景象歎了口氣,又感到懷中夢兒嬌軀輕顫,晶瑩的淚水沾濕了衣襟。
  夢兒雙手抓緊葉齊腰身,局促、害怕的嗚咽道:「夢兒沒用,主人殺敵時夢兒只會躲著,主人別生夢兒的氣好不好?」
  將夢兒我見猶憐的楚楚神態盡收眼底,葉齊心房一揪,有所感慨道:「唉∼∼或許我還不該讓你跟著我這樣大規模厮殺,先……」
  他本意是要再說「先適應較小規模,再遇到這樣就不會害怕了」,然而,夢兒的絕招就是自己嚇自己,攸關自身之事便會聯想到壞的方面,以爲葉齊的意思是不讓她再跟著,霎時臉色慘變嚎啕大哭,淚如泉湧。
  「不要,夢兒會努力學,主人不要丟掉夢兒,夢兒殺壞人,哇∼∼打屁股好,不要夢兒……」
  夢兒語無倫次是在說什麽,葉齊怔愣一下,趕忙撫著她粉背安慰道:「乖乖∼∼不哭,我什麽時候說要丟掉夢兒了,我也沒有要打屁股,你聽錯了啦,我連生氣都沒有……」
  夢兒馬上又止住哭聲,擡起淚花滿布的臉龐,可憐兮兮道:「真的,主人沒有生夢兒氣嗎?」
  「真的,我干嘛生你的氣呀!」頓了一下,葉齊又板著臉搖頭道:「不對,我有生氣,我說過要夢兒永遠陪著我,你怎麽就愛哭說我不要你呢,老是胡思亂想……」
  「主人說不讓人家跟,主人故意嚇人家的……」夢兒說著又要哭了。
  葉齊一個頭兩個大,怎麽又變自己的錯了,狠狠的抓抓頭皮,無奈地道:「好好∼∼是我不好,我不該嚇夢兒。」
  霜兒騰騰殺氣已隨敵人逃走而消褪,跑過來道:「姊姊怎麽哭了?」
  夢兒還訴苦道:「主人壞壞嚇人家嘛!」
  「我……」葉齊是有苦說不出,哀歎一聲道:「霜兒別在意,夢兒三不五時就愛胡思亂想,然后哭一哭就沒事了。」
  「主人不嚇人家,夢兒就不會哭了嘛!」夢兒小嘴噘得高高又鬧別扭,不過她還是把葉齊拉得緊緊的。
  葉齊好笑又好氣,習慣性的拍了她翹臀一下。
  夢兒也習慣性的一手后探道:「嗚∼∼好痛。」
  「呃∼∼不痛、不痛,我揉揉……」葉齊現在也真不知該抱持何種心情,哭笑不得在夢兒豐腴的香臀逞起手足之欲。
  芷兒可比霜兒了解夢兒,看她眼睛紅紅的並未多問,殺了一堆人芳心不痛快,欲以笑聲來沖淡怅惋道:「哈哈∼∼葉齊你的衣服怎麽紅一半、白一半呀!」
  這可不,葉齊左面有夢兒化風體,半滴血都沒濺到,右面就沒那麽好了,雖沒紅一半那麽誇張,可也沾染上片片血漬,葉齊趕忙讓夢兒用水球洗一洗,直接沖最方便了。
  夢兒仍嘟著嘴表達被「嚇」的無聲抗議,水球卻也快速凝聚給葉齊「洗澡」,可愛逗趣的模樣令人莞爾。
  余堯山諸人目瞪口呆的掃視戰場,盯著生龍活虎未現疲態的衆人,還不敢相信戰斗就這樣結束了,本已將葉齊衆人估得很高,現在他們才真正了解高到什麽程度。
  那是他們唯能仰止、無法企及的顛峰,這一戰將會永遠烙印在傭兵們心底,成爲他們最能向子女誇耀的事迹。
  一流高手不稀奇,十二個一流高手聯袂出手才叫威勢驚天動地,縱使自己僅是躲在保護圈中,可是沒人需要感到自卑、慚愧,因爲他們在最危難時毅然挺身,他們便擁有自豪的資格。
  但是,有一點亦不能否認,自豪與榮耀是由結果使然,若是他們全死在此,那別人只會說這群人是傻蛋。
  葉齊運動真氣將身上水份烤干,擡起頭大聲問道:「都沒事吧?」
  「沒事。」衆人異口同聲喊道。
  只有卓越幾人一開始要搶先除掉敵方高手,在敵人圍攻下難免顧此失彼,多多少少受了點傷,反而是沒斗氣護身的葉齊絲毫未損。
  夫即都他們也都還好,一個被流矢劃破皮,兩個被牞牛踢到,從自認爲必死的局面中完勝,大家都樂得合不攏嘴,面對葉齊衆人更是掩不住滿臉崇拜、敬仰,激劇顫動的心跳難以自抑。
  血腥大地怵目驚心,雖然少有開膛破肚的情景,不過以量取勝,遍野屍骸依舊令人膽顫心悸,若有膽小點的人路過看到,不嚇死也要精神分裂。
  葉齊揮著手道:「大家先把屍體集中起來,待會火化了,免得驚嚇到路人,對了,他們身上有錢的話,記得取下當戰利品,不過可別搶起來呀!」
  「好∼∼」傭兵們興奮的大聲回應。
  夫即都也丟著自己的貨車不管,四處拖屍體去了,剛才戰斗幫不上忙,這善后工作當然要搶著干。
  想不到,葉齊對強盜也只是搶錢,他們卻比葉齊還狠,把一切有價值的東西全留下,數以百計的兵器一件不漏,更甚者,好幾個盜匪腦袋都給割了下來,都是有通緝懸賞在身的高手。
  身爲傭兵,無論實力強弱,對通緝犯的肖像都是謹記在心,所爲目的卻是極端,賞金傭兵是爲了擒拿領賞,余堯山這種則是在遇到時好能快點逃命。
  畢竟能被懸賞的人都非弱者,他們每個屍體都要確認一下,一顆頭起碼值上百金幣。
  最終他們找到六顆腦袋,被卓越以魔法冰起來,賞金傭兵都會攜帶防腐藥劑,可惜現在沒人有,數百屍體則由衆人共同施展魔法火化,傷而不死的直接釋放。
  忙碌大半天,葉齊也不再趕路,往前方準備覓個地點落腳,收繳二十輛牛車,傭兵人數已經不足,卓越他們亦當起車夫。
  浩飛囂張的在貨車上蹦蹦跳道:「這我的、這也我的,全都是我的……」
  「你的大頭啦你的。」雖然知道浩飛就是這副德性,葉齊還是忍不住想揍它。
  夢兒與他心有靈犀,小手一揮丟出個小冰球砸向浩飛,雖被閃掉,她仍是高興地嘻嘻直笑。
  把牛車停置妥當,大家一起檢視商隊貨物,合計合計順便分贓,不過夫即都和余堯山都不敢接受,說拼命的是葉齊等人,自己又沒幫上忙,哪有臉分一份。
  葉齊聳聳肩轉以要他們運輸,代爲販賣,到時給他們一份優渥的報酬也是一樣。
  至于貨物的原主人倒是沒人煩惱,在傭兵團保衛下付出二成貨物,若再聘人去奪回,無異于當衆甩傭兵團一個巴掌,靠聲譽吃飯的傭兵誰不好面子,到時候準要結下仇怨。
  況且爲二成貨物對上紅狐這種大型盜團,除非像葉齊這樣整群一流高手,否則傷亡損失或許還要超過收益,誰也不會蠢到接下任務。
  至于像現在這樣,原主想索回貨物也並非不行,不過道上規矩最多只能要回一半,並且必需到傭兵公會備案以茲證明,總之,葉齊是賺定了,想來他們也沒臉來討取。
  各貨車玉器占據絕大多數,葉齊看一看就意興闌珊,轉身走向芷兒,戰后她神情就有些抑郁恍惚,輕輕拍撫她的香肩道:「芷兒心情不好嗎?」
  芷兒勉強展露笑顔道:「沒有呀,我會有什麽事。」
  「是不是殺太多人的關系呢?」芷兒的演技實在不甚高明,葉齊輕易看出她笑不由心,柔聲安慰道:「他們這夥惡徒不知殺害過多少人,死不足惜,別想太多了,悶壞自己就不好羅!」
  霜兒也過來激發她的斗志,趾高氣揚拍著小胸脯道:「嘻嘻∼∼芷兒是膽小鬼,人家我都沒在怕的,所以嘛,像我這麽勇敢的人才能當二姊啦!」
  眼力極差的夢兒雖看不出臉色,卻是能感覺到芷兒情緒低靡,把霜兒的話當了真道:「芷兒別怕,壞蛋死掉就算了,主人會保護你的。」
  單純就是有這好處,什麽事都一會兒便抛至九霄云外,先前夢兒也是心生不忍,現在又是心無罣挂、樂樂陶陶,連「被嚇的仇」也忘了。
  雖然被「二姊競爭者」調侃,芷兒卻是無動于衷未有反駁,只是偏著螓首凝視葉齊,清晰的感覺到他那溫柔關懷,芳心像塗了蜜糖一樣,喜孜孜地想:「葉齊也是很注意我的,我有點心煩就知道,還馬上來安慰我……」
  芷兒滿布的愁云似在瞬間飄散,粉紅小嘴勾起優美的弧度,前后反差猶若云泥之別,真心歡喜藏也藏不住,大家看的是一頭霧水,還以爲幾句話就讓芷兒豁然開朗,哪知這是愛情偉大的力量。
  車輛檢查大業還在繼續,難得有個與衆不同的貨櫃,各式酒瓶以木架箍著,卓越一瓶瓶拿起來打量,最后取出一個外觀精致的瓷瓶晃了晃。
  卓越知道這種瓶子肯定是好酒,開點細縫聞了一下,眼神異光連閃自語道:「不會吧,是『九色沈淵』。」
  位于隔壁的秦虎聞言身影猝然閃至他旁邊,舔著嘴唇道:「什麽?九色沈淵。」
  他嗓門可大了,熊掌諸人也旋即跑過來詢問。
  看到大家一聽就跑得飛快,葉齊亦是擠過去好奇道:「什麽是九色沈淵,你們怎麽一臉饞樣呀?」
  侯豐收滿臉希翼的急切道:「那是上好的佳釀,就算是年份最少的,這樣一瓶也要價三千金幣,而且沒有身份地位的人有錢買都買不到,我也只喝過一次,二哥,你看那麽久到底好了沒?」
  葉齊聽其解釋亦嚇一跳,居然有這麽貴的酒。
  卓越拿著酒瓶掃視衆人賣個關子,在兄弟們指節喀喀作響之際,他才鄭重宣布道:「的確是九色沈淵……」
  刹那間衆人都看向了葉齊,眼神中帶著無限渴望,葉齊失笑道:「想喝就喝呀,反正又不用錢……」
  「好耶∼∼」八兄弟迫不及待就去拿杯子,也招呼著余堯山等人過來享用。
  余堯山急搖手道:「我們只是粗人,哪懂得品嘗好酒,你們自己喝吧!」
  葉齊撇嘴道:「說那什麽話嘛,我也不懂呀!來∼∼大家喝,嘗嘗這種比黃金貴的酒有啥好喝。」
  話是這樣講,不過他們看九色沈淵僅有兩瓶,更是認爲自己不該分到名酒,便取出其他酒瓶道:「不用了,我們喝別的就行。」
  第七集 滅匪結怨 第六章 夢兒醉酒
  卓越倒出一杯顔色夢幻仿有彩光流動的九色沈淵,空氣中立刻飄蕩起沁人心脾的芬芳,讓人情不自禁的猛吸氣,貪婪的想將香味留在肺里,不愧是價值千金的美酒。
  葉齊平時對酒沒啥興趣,夢兒更是聞到酒味就要皺眉,此時卻也鼻子翕張滿是期盼,看著卓越給每個杯子倒上一半,真是酒到喝時方恨少。
  兩個妮子又吵了起來,芷兒振振有詞道:「小孩不能喝酒。」
  霜兒卻是理直氣壯回道:「那不就你自己不能喝。」
  葉齊才懶得理她們,惬意地臀坐草皮、背倚大樹,給夢兒遞上一小杯道:「嗯∼∼好香,夢兒可得好好品嘗哦!」
  「嘤∼∼」夢兒高興的接過酒杯,陶醉地聞取酒香后輕啜一口,溫潤的液體順著喉嚨滑入胃內,郁郁酒香沖上鼻腔隨著呼吸溢散。
  空氣中的香氣頃刻更濃,令人渾然忘我,只記得要大口吸氣。
  余堯山諸人雖是品嘗較次的美酒,然而將九色沈淵的香味吸入肺腑,竟也似在自身酒中帶上濃郁芳香,俱是心滿意足的捧著酒杯。
  卓越他們更是感到齒頰留香,望著杯內佳釀細細回味,舍不得再喝第二口。
  夢兒是最不懂得品酒的,喝了一口感到好喝之極,便又是連啜數口把杯中物全都喝光,猶有未盡之意的呵出陣陣飄香。
  九色沈淵酒勁甚強,夢兒白里透紅的小臉一下子豔紅似火,身子轉向葉齊,雙手環住他脖頸,熱辣辣的小臉在葉齊臉頰厮磨,小嘴發出鈴樂般的嘻笑聲,酒香、體香交織融會成無比誘惑力。
  葉齊還未發覺不對勁,拂摸夢兒嬌嫩的臉頰道:「夢兒還喝的真快,大家才喝一口你就喝光了。」
  夢兒似乎已經醉了,嬌軀輕輕在葉齊懷里扭動、磨蹭,動作亦失去原有的矜持,紅潤的小嘴嘤嘤輕哼、痛吻葉齊。
  葉齊劍眉微揚,雖然這樣很舒服,不過夢兒若是一喝醉就變這樣,豈非令人擔心,輕拍夢兒香臀道:「夢兒喝得快怎麽醉的更快,一醉就抱著人又親又磨這還怎麽得了,可別脫衣服耶!」
  夢兒似醉似醒,膩在他身上不依的撒嬌道:「夢兒愛主人嘛,好愛好愛喔∼∼夢兒……有穿衣服呀,夢兒還很清醒呢……那是芷兒、霜兒,那是二弟、六弟……夢兒都記得很清楚喔∼∼」
  葉齊此時也搞不清楚夢兒到底有沒有喝醉,看樣子像是醉了,眼神迷離、身子癱軟,可又很清楚的認得誰是誰,小妮子還真有一套。
  霜兒也是第一次喝酒,喝法跟夢兒差不多,咕噜咕噜剩空杯,跑到酒櫃東翻西嗅,搖了搖小腦袋喃喃道:「都不香,不喝了啦,討厭……」說著還敲了酒櫃好幾下,看她態度也有點醉了。
  夢兒親一親又稍稍安靜,葉齊想把她扶起來,夢兒嬌軀卻若無骨,完全癱瘓在葉齊身上,眼睛眯成一線,小嘴嘟嘟囔囔不知在念什麽,還不叫醉才怪,只得搖頭苦笑將她放下,再到車上拿些食物。
  霜兒小臉紅撲撲、笑呵呵,半啓朱唇露出白皙閃亮的貝齒,雖是略顯醉態,腳步倒是依舊穩健,找不到想喝的酒便走向夢兒道:「嘻嘻∼∼姊姊的臉好紅……啊∼∼姊姊……」
  驟然一聲呼喊驚醒恍神的衆人。
  霜兒走近至夢兒身邊一丈內,竟見夢兒向自己射出數道風刃,要非霜兒功力高、反應快,倉促間絕對要挨上一刃。
  芷兒就在旁邊三丈,下意識地酒杯一放跳過來道:「夢兒姊怎……啊∼∼夢兒姊,是我芷兒呀……」
  才剛靠近,芷兒便見十數道風刃迎面飛來,慌忙間左右急閃而退,發出風刃的夢兒卻小嘴一癟,「嗚∼∼哇……」嚎啕痛哭、涕泗交頤,哭聲抑揚頓挫恍如咒文吟唱,轉眼又是風刃亂,衆人皆是茫無頭緒。
  葉齊被嚇一大跳,身形疾掠,輕靈地避過風刃將夢兒摟進懷里道:「乖乖∼∼怎麽了,不哭……」
  他擡頭看去,霜兒、芷兒滿臉迷惘不知所以然,根本不曉得是怎麽把夢兒給弄哭的。
  夢兒被抱住后哭聲頓止,抽噎兩下埋首在葉齊胸膛擺動玉頰,把淚水抹干淨后又嘻嘻輕笑,仰頭、嘟嘴吐出縷縷香風吹動葉齊頭發,她似乎更覺好玩的綻放笑顔。
  霜兒糊里糊塗的踏步向前道:「姊姊,你怎麽用風刃打人家……」
  「嗚……」夢兒見她靠近便又癟起小嘴,嗚咽聲中風刃猝然淩空漫射。
  霜兒翻旋急速退后,可憐兮兮的看著夢兒,不懂她爲什麽要打自己。
  夢兒仍是一副受害者模樣,哭泣喃喃:「主人,嗚∼∼主人……」
  「乖乖∼∼我在這兒,怎麽了……」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2:44:52

「乖乖∼∼我在這兒,怎麽了……」
  「嘻嘻∼∼」夢兒哭兩聲、磨兩下,似乎很舒坦地又化啼爲笑。
  夢兒的風刃並未造成破壞,卓越幾人輕輕松松便能抵消。
  在葉齊對夢兒一籌莫展之際,卓越苦笑道:「大哥,夢兒的情況應該就是所謂的『發酒瘋』了。」
  霜兒不解地問道:「什麽是發酒瘋,就像姊姊這樣嗎?」
  「怎麽說呢,俗話說酒能亂性,有的人酒品好,喝了酒便睡覺,有些人醉酒后便……比較活潑。」卓越對自己的措辭也感到有點逗,嘴角微微抖動。
  葉齊哭喪著臉道:「你直接說夢兒酒品非常差得了。」
  「哈哈……」衆人爆笑出聲。
  夢兒縮在葉齊懷里似也要同歡共享,跟著「咯咯∼∼」嬌笑不斷,不過大家也真怕了她,都保持在她的「酒醉領域」外,別靠近就沒事了。
  接下來芷兒似也醉酒,嚷了幾次頭暈就跑到車上,帶起細細的呼吸聲睡著,讓人心生感歎「人不可貌相」,誰能想到,平時柔心弱骨的夢兒酒品堪稱恐怖,倒是活潑的芷兒酒品乃上上之選。
  翌日晨光初露、金暖斜照,夢兒晃晃暈忽暈忽的腦袋,爬起來習慣性的打理毛巾爲葉齊擦臉,而葉齊亦是抿嘴閉眼讓夢兒擦拭,一臉享受的模樣,旖旎風情羨煞旁人。
  芷兒、霜兒醒來后對昨日之景尚有余悸,距離丈遠便先試探道:「夢兒姊,你現在覺得怎麽樣了?」
  夢兒也給自己擦擦,奇怪的看看自己道:「我沒怎樣呀,嘤∼∼頭好像有點暈。」
  芷兒、霜兒相視苦笑,她們這位寶貝姊姊把昨天的事忘光了,當然,她們也不會去多提,蹦蹦跳跳又玩鬧起來,只是在心底想:「以后姊姊喝了酒可不能靠近。」
  傭兵們醒來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翻起空酒瓶,嘻嘻嗄嗄的爭成一團,九色沈淵的酒瓶殘留濃郁芬馥,盡管里面空了,拿回家用聞的解解饞也爽。
  見著他們爲空瓶追逐不休,夢兒不自覺地舔著朱唇,眨動藍晶勾魂眼道:「主人,以后夢兒能不能再喝昨天那種酒呀,好香好好喝哦!」
  葉齊寵溺地刮了一下她挺秀瑤鼻道:「當然可以羅,夢兒想喝什麽都行。」
  芷兒也彈出來道:「我呢,我也要喝……」
  「芷兒也少不了啦,好不好。」葉齊歡快的笑道,右手輕揚搭上芷兒香肩,就這樣摟著她悠閑慢步。
  芷兒受寵若驚地嬌軀一顫,葉齊對自己真是愈來愈隨便了,這便是感情增進的證明,芳心之喜已非言語可以形容,小臉浮起嬌豔的粉紅云朵,幸福得幾欲昏倒。
  霜兒不加避諱,眼中還閃爍促狹光芒,芷兒面對她那直刺刺的目光,羞得螓首低垂、臉頰發燙,幾要把臉埋進高挺的胸脯,但仍是側身依偎不願稍離,葉齊看著她羞澀的神態,反是有趣的笑了起來,惱得芷兒直跺腳、發嬌嗔。
  早餐過后衆人輕松上路,見識過葉齊等人的強悍力量,夫即都他們心頭無比踏實,由這麽點人來押送二十四輛貨車,在別人看來簡直匪夷所思。
  所有人皆坐于車上,速度比起雙腳行走迅捷許多,未及中午便抵達一個城鎮。
  商隊的人和車幾乎一樣多,幾匹空馬還跟在后頭,他們想不招人注意也難,有些嗅覺靈敏之人更是直接追隨探索。
  早上才走一個大商隊,怎麽才小半天就又來一隊?有人已收到紅狐之變的消息,甚至知曉出手的人才十幾個,對此更是好奇。
  傭兵們興奮的帶葉齊前往傭兵公會領取懸賞,面對公會內衆人驚訝的神情,余堯山他們更是春風得意。一經詢問便驕傲的娓娓而談,直言葉齊挑戰紅狐三大高手,直破敵陣、大殺四方,聽得群衆不禁血脈贲張、心馳神往。
  傭兵間事件的傳播無遠弗屆,紅狐失利這件事本就受人矚目,如今再確定僅由十來人將其覆滅,這十來人又幾乎沒有受傷,任誰都要爲之驚歎、敬畏。
  葉齊之名藉由傭兵口耳相傳開來,頭角峥嵘成爲時下熱門,也因此害六虎傭兵團成爲別人笑柄。
  本來與盜匪妥協這種事已屢見不鮮,偏偏被留下的葉齊等人反而消滅紅狐,極端變量可謂化腐朽爲神奇,對人們來說絕對是最好的談資,何況余堯山他們還加油添醋橫加批判,傳出去后別人不笑才怪。
  葉齊一人獨報懸賞任務,五顆人頭都是高級貨,傭兵卡無意間已升至銀色,懸賞金總共三千金幣也非小錢,賣掉拾獲的兵器后又請衆人在鎮上好好吃上一頓才出發。
  行至黃昏停車休息,夫即都表示再過去是個大草原,除了猛獸外也有些魔獸,對葉齊諸人應該毫無妨礙。
  衆人還不知道已快趕上前面的大商隊了,直至一晚過后天際放射曙光。
  葉齊發覺浩飛竟是舒服的躺在一大包衣物上,他抽出一件女性衣服,奇怪地詢問:「這哪來的呀?」
  浩飛興高采烈道:「哈哈∼∼這是我從那討厭的女人的帳篷上拿來的,我還丟老鼠到她帳篷里,讓她沒衣服穿……」
  女人就是魯粨艮的女兒了。
  「……」葉齊不禁擡頭仰望「無語問蒼天」。
  浩飛本來就夠賊了,就是脾氣壞了點,動不動就想用爪子傷人,現在可好,連隱忍、偷雞摸狗都學會,葉齊真不知是該感慶幸還是無奈。
  可是想想,他又感到氣忿罵道:「不對呀,要偷也要偷錢才對,或弄些值錢的貨物也行,一堆衣服能干嘛,難不成要夢兒、芷兒穿那爛女人的衣服,笨蛋一只。」
  大家聞言一時絕倒,浩飛會學壞不是沒原因的。
  沒人要穿那些衣服,搖搖頭把它們丟掉,葉齊不願與對方碰頭,進入草原決定走弧線繞圈,有牛車代步,相信幾百里后要趕過他們先出草原沒問題。
  芷兒、霜兒都大力贊成,走大路沒意思,看到的全是人與車,深入草原才有好玩的嘛!
  夫即都衆人更沒異議,甚至也想多見識一下草原有哪些魔獸,他們第一次行商走得這般悠哉沒負擔呢!
  路上打發些草原猛獸、魔獸,傭兵們指指點點就像觀光,第二天臨近中午,衆人升火的升火、打獵的打獵。
  出去打獵的侯豐收才過幾分鍾就奔馳而回,兩手空空卻是精神亢奮,聲音莫名的放低,匆促道:「六哥、六哥,你猜我看到什麽了?」
  何魚瞥他一眼,沒好氣道:「這草原昆蟲、動物幾百種,鬼才知道你看見什麽。」
  侯豐收沒大沒小反嘲弄道:「笨蛋∼∼我會拿普通動物來問嗎?」他抹了一下鼻子又道:「算了,沒時間跟你瞎扯淡,答案揭曉,我看見的是……『六足飛駒』。」
  「什麽……」何魚一屁股蹦起,明明是驚呼,聲音卻也不自覺的壓低。
  卓越幾人瞪大眼睛道:「真的假的,沒看錯吧!」
  侯豐收信誓旦旦道:「不會錯的,而且還有十只呢!」
  芷兒張著大眼道:「六足飛駒怎麽了,大家好像都很在意耶!」
  葉齊也搞不懂道:「六足飛駒好像只是中級魔獸,你們在激動什麽呀?」
  何魚驚訝地大張著嘴道:「大哥,你不會不知道六足飛駒的速度、耐力有多強吧?」
  葉齊莫名奇妙道:「當然知道,不過它似乎也只有速度快,力量就跟低級魔獸一樣。」
  熊掌笑著接續道:「但速度之快連高級魔獸也望塵莫及,所以才會被評爲中級魔獸,最重要的是六足飛駒精神力也僅有低級魔獸程度。」
  葉齊眼睛半阖幾秒,似有所悟道:「難道是……召喚契約?」
  熊掌豎起大姆指道:「大哥果然機智過人,六足飛駒只需一流武者的精神力便足以控制,魔法師更是三流就能勉強達到要求,可說是無數高手夢寐以求的座騎。」
  他歎口氣似感懊惱道:「可惜,六足飛駒生性謹慎、懦弱,一有動靜就逃,簡直把魔獸的臉都給丟光,捕捉起來太過困難了。」
  葉齊一聽大覺有理,據說六足飛駒一小時馳騁能超過兩百五十里,而且連跑五小時沒問題,那種速度連自己都遠遠不及,在魔獸中乃是極端的存在。
  其實萬多年前六足飛駒真的只是低級魔獸,可因靈石、靈氣作用,魔獸沒有幻靈卻是在力量方面有所增長,有些則是能力異變,六足飛駒的極端速度就是靈氣造就。
  芷兒大眼睛眨呀眨地看著葉齊撒嬌道:「那我也可以捉了,我要,葉齊,我也要……」
  葉齊想了一下,撓撓頭道:「快是快,等達到先天境界,它的速度卻也不算什麽,我要就要抓又大又穩的,在魔獸背上擺置桌子、椅子,我和夢兒在上面跳舞都行,那才叫舒坦呢!」靠∼∼你是要移動房子呀!
  芷兒聞言立改初衷,一下就跳到他背上道:「我也要坐,要抓那種我也能坐得上去的好不好?」呵呵∼∼感情有了進展,芷兒也更形大膽了。
  葉齊感到兩團柔軟的肉球在背部擠壓著,蘭麝香氣拂過耳際,美妙滋味讓他亦感心蕩,轉過頭調侃道:「芷兒呀,你一個女孩子家要淑女點嘛,就這樣把胸部壓在我背上,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喔!」
  沒想到他會講得這麽白,芷兒唰一下羞得面紅耳赤,跳下去轉過身咕哝道:「我才不要嫁呢,當你老婆又不好。」這可是真心話唷,若能當私有財産,她才不當妻子。
  「你說什麽?」葉齊聽不清楚她在細碎的念叨什麽。
  芷兒雪頸染上一層嫣紅,急道:「我沒說話啦,你聽錯了。」
  很快的,去打獵的秦虎等人回來了,衆人一商議決定要去捉六足飛駒,先由何魚將召喚契約的訂定方法再次確定無誤,十二人旋即出發。
  噢∼∼還有一只鳥,更扯的是賊鳥說它也要簽訂一只當座騎。
  葉齊沒好氣的回它一句:「你能訂就全給你訂了。」
  奔出數里后,目標的身影映入眼簾,衆人按照策略分散開來,葉齊和夢兒仍采直線,小心翼翼的前進。
  六足飛駒形態與馬匹相若,同樣以草爲食,只不過身體更加高大,毛色爲黑、棕摻雜,高度約有二米(由足到肩),身長幾近三米(由臀至胸)。
  最大的不同是在腹部多出兩條腿,這也是其六足之名的由來,身體異常結實,尤其是那六條腿,矯健流暢讓人一看就知它是靠腿吃飯的。
  葉齊位于上風處不敢靠得太近,匍匐前進極爲小心,夢兒舒服的趴在他背上,葉齊舍不得讓她自己爬呀!
  距離六足飛駒近百丈,葉齊不敢再前進,讓夢兒趴于草地,身體微弓、蓄勁以待。
  卓越八人則是繞到另一面,位于下風處靠得愈來愈近,浩飛在天空做爲司令,由它發布突襲號令。
  「嘎∼∼」浩飛蓦然清嘯,氣勢張揚俯沖急下。
  葉齊聞聲立動、雙手拍地,勁運腳尖、彈動足踝,身形如離弦之矢沖向六足飛駒。
  兩邊芷兒、霜兒不遑多讓,渾身斗氣爆發如焰、勢若洶湧狂濤,風馳電掣與葉齊成面包抄。
  「哜呖∼∼」熊掌說的還真沒錯,膽小的六足飛駒毫無斗志,尖聲嘶叫撒開六蹄就往相反方向狂奔,后蹄一動躍出五丈,一眨眼又飛掠十丈。
  「好快。」眼見距離瞬間被拉開,葉齊三人脫口驚呼。
  「喝∼∼」秦虎自對向猛然彈出,硬是以斗氣籠罩兩只六足飛駒。
  如山壓力令它們難以舉步,旁邊的何魚完全落空,立刻轉過來躍上其一之背。
  牛上門亦是攔住兩只,侯豐收馬上撲了過去,卓越、熊掌、秦獅各一只,另三只趁隙竄出,未能當面遏阻便無人得以追及。
  浩飛的速度就是快,竟又被它將一只給纏住,葉齊趕上去將它控制住,朝衆人掃過一眼,大喝道:「五弟快來。」
  郝過冬迅速飛掠而至,遲疑地道:「大哥,它……」
  葉齊急迫催促道:「快∼∼磨蹭什麽,浩飛去追另一只了,我再追去。」
  郝過冬亦不再矯情,躍上駒背道:「多謝大哥。」
  葉齊不及回應便躍身飛騰,「幻電閃」運使至極再配上人劍合一,追風蹑影之速將霜兒遙遙甩在腦后,芷兒斗氣閃動青芒,速度驟增,比之霜兒卻又稍遜半籌。
  忽地,二女似想到什麽,頓足停身轉向疾奔而回,果不其然,騎著雪兒的夢兒速度大大不及,小嘴正噘得老高,雙瞳翦水、波光渺渺,嗯∼∼不錯,被「抛棄」的她還沒有哭。
  六足飛駒的速度太快,盡管是浩飛也在十數里外才追上,在它頭頂嘎嘎亂叫、翅膀亂揮,似乎真的在嘗試和它簽訂召喚契約,可惜等到葉齊追至也沒成功。
  追趕跑跳蹦又出十里,葉齊終于是快追到六足飛駒了,右前方竟還有一匹異常神駿的白馬。
  浩飛已是放棄訂契約,望向白馬道:「那匹馬旁邊有兩個人耶,好像快死掉了。」
  葉齊眨眨眼睛,反正卓越他們八人都有了,見死不救非葉齊,果斷的放棄六足飛駒往人奔去。
  那匹雪白的馬兒看到葉齊靠近,不安的跺著馬蹄擋在主人身前,明亮大眼略顯憂慮、警惕的直盯著他。
  葉齊見其護主的表現,由衷贊道:「好有靈性的馬。」
  他聲音放細化柔道:「你別擔心,我沒有惡意……」步履輕輕慢慢的小步前進,舉著雙手緩緩虛拍以降低它的敵視心理。
  仿佛能感到葉齊所言的真假,白馬晃了晃大腦袋還真讓開身子,焦慮的以頭顱朝地面的人晃動。
  葉齊又是一陣贊賞,不過並沒多感詫異,師父那些私有財産也都是被馴得極有靈性呀,否則它們哪會以欺負葉齊爲樂。
  眼前這匹馬雖然不能跟六足飛駒那種魔獸比,卻是在馬類中屬于王者級數的「雪無影」,擁有超凡的靈性,稍加教導就能聽懂簡單的人言,若能自幼培養感情,對主人更是忠貞不二。
  倒在地上的是一對年輕男女,二人模樣有幾分相似,男的英俊、女的清秀,好像是從馬上摔下來滾了幾圈,渾身沾滿草泥,身上還有數處發黑的傷口,臉色隱泛青黑之氣,看起來極爲詭谲。
  葉齊扶起男子、探手搭脈,真氣透入其體內,眉頭深深鎖起,此人脈象異常混亂,內腑似有毒物侵襲,而且還不止一種,另外也有藥力在消弭毒性,整個人亂成一團。
  此人真氣極爲頑強,分成數股護住五髒六腑,遏止毒性隱有克制之能,只是劇烈的毒性隨著血液擴散增長,持續下去真氣將消耗殆盡,屆時就死定了。
  葉齊有覺及此立將他們重穴、要脈先行封住,以免毒性快速蔓延。
  「大雜燴,奇怪,好像兩個大雜燴。」浩飛又有它獨特的見解,葉齊聞言也被嗆了一下。
  葉齊見白馬充滿靈性,邊將男子抱上馬背邊道:「真慘,再拖下去可能真會死翹翹羅,帶回去一起想辦法,你先跟我走,不然你主人會死喔!」
  接著他又抱起女人放上去,嬌柔身軀一陣晃動,從懷里滑出一道綠影,葉齊眼明手快,手勢倏動將其撈住。
  那是個不足一尺的長形玉盒,盒呈翠綠晶瑩通透似有氤氲旋繞,活脫是碧海中的漩渦,觸手溫潤光滑宛若絲綢,淡淡異香隱隱飄蕩。
  別說葉齊了,再白癡的人見這玩意兒也能明白它絕非凡品,葉齊小心的收入懷里免得撞壞,領著白馬回轉,白馬果真是靈性十足,乖乖跟著他走。
  「主人。」半路遇夢兒三人,沒有理會多出的白馬,夢兒帶起香風就歡喜的撲進葉齊懷里,真有半刻不見如隔三秋的味道。
  芷兒、霜兒對白馬和人大感好奇道:「他們是怎麽回事呀?」
  葉齊揮揮手,摟起夢兒疾馳道:「先回去再講。」
  第七集 滅匪結怨 第七章 惡毒千邪
  見葉齊帶回出乎意料的東西,大家怔然相視流露出驚訝之色,認出白馬是雪無影后又喳喳呼呼說個不停,沒有半點高手的風范,至于六足飛駒,自然是已進入召喚空間。
  將二人移至車上,服下現有的解毒藥效果有限,幫他們處理一下傷口,卓越諸人一致評定:「受的傷並無大礙,就是中的毒很麻煩,絕對不止一種毒。」
  葉齊對玉盒已有一定的猜測,打開后見其中流淌些許閃爍寶石光輝的液體,似乎已猜到是什麽,心髒重重一跳道:「『碧漩晶液』,我看這八成是『碧漩玉』,他們真氣性質也像『碧霞真氣』的描述。」
  衆人動容,碧漩玉乃是「碧霞園」至寶,其珍貴性不比神器遜色,玉盒會自行醞釀碧漩晶液,能添入任何藥材之中,煉制成的丹藥功效得以倍增,甚至連制好的丹藥儲放其中一段時間也能增幅功效。碧霞園世代精煉丹藥,就是憑恃碧漩玉的功能,千年來穩立藥道頂峰不曾動搖。
  侯豐收奇道:「他們會是碧霞園的傳人嗎?怎麽搞到中毒昏迷,身上都沒解毒丹藥呀?」
  「誰知道。」葉齊翹著嘴檢查完畢道:「好在毒性還不至于過份詭異,事到如今只能爲他們將毒逼出了。」
  衆人點頭,葉齊、卓越聯手爲男子逼毒,霜兒、芷兒則爲女子逼毒,擺開這種陣仗已是證明毒性之烈,若是普通毒藥,他們一人出手足矣。
  余人在旁護法,如果他們真氣逼毒耗竭也能再添助力。
  半小時后,葉齊四人額頭開始冒汗,衆人亦是心驚,可以想像二人所中之毒有多難纏,殊不知,二人早服用過解毒藥,毒性已減弱數成了。
  「嘔∼∼噗……」足足經過一小時,男子渾身一顫張嘴吐出大口毒血,血中散發作嘔的惡心異味。
  等到女子之毒也被逼出,霜兒站起來籲籲喘息,擦著香汗道:「呼∼∼真累人,她體內還有余毒逼不出來了。」
  葉齊苦笑道:「這家夥也是,不過剩那點毒應該已無大礙,他們若真是碧霞園的人,只要醒來肯定有能耐化解毒性,我們先上路吧,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人在追殺他們。」
  又過了半小時,車內女子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不消片刻便睜眼醒轉,眼眸因傷勢而黯淡,非但無損其美,反是更添一股慵懶引人憐惜。
  女子發覺自己處境趕忙以手撐著坐起,擡頭見到愛駒「飛雪」跟在后面,緊張感頓時消去不少,俐落的檢查一下旁邊男子,心情更顯放松,心想可能被救了。
  后車的卓越見人坐起,身形一躍已至車尾,親切地笑道:「姑娘你醒了,不知是否還有感到不適?」
  葉齊發覺卓越動作,亦抱著夢兒從車頂輕靈躍落道:「醒了呀!」
  既然他動了,芷兒、霜兒當然也不會待在上面。
  陡然冒出數人,那女子精致的玉臉一陣錯愕,呆呆看著大家沒有反應,咚∼∼車輪滾過石頭顛了一下方將她喚回神,蒼白的臉頰竟稍微恢複血色,螓首閃電般低垂下去,細聲道:「小女子『宋抒萍』,多謝諸位相救。」
  衆人未覺異樣,笑笑道:「不用客氣,是了,你們體內還有余毒難以排出,請自行留意。」
  宋抒萍此時才發覺他們閑庭信步跟隨車后,仿佛正常速度便是如此,看起來無比和諧,她芳心不由一緊。
  一下出現多名高手,她已消褪的緊張再次浮現,一手不自覺的摸向懷里,臉色霍地慘變道:「我的碧……」
  話語猛一頓,她勉強按捺胸口劇烈的跳動,改口道:「請問我有一個碧綠色的盒子呢?」
  葉齊當作沒看見她的異樣,轉過頭道:「芷兒,碧漩玉你不是拿去玩了嗎?」
  芷兒吐出一截香舌,俏皮道:「嘻嘻∼∼我那是研究啦,什麽拿去玩嘛!」
  葉齊拿過來再遞出去道:「呵呵∼∼這是我帶回你們時掉出來,所以我才先放在身上,可不是故意從你身上搜出來的。」
  「謝謝。」宋抒萍木然將它接過,沒想到人家早已認出碧漩玉,見葉齊毫無占爲己有之意,她輕撫著玉盒半晌,眼眶莫名泛紅,滿腔激動道:「真的是很感謝你們,要是把它弄丟了,我……」
  「姊∼∼」旁邊男子也已醒來,他外傷較重,嚴重失血,精神遠沒有姊姊好,俊逸的臉龐滿是迷糊。
  宋抒萍扶起他道:「這是舍弟『宋驌杰』,真對不住,還未請教恩人大名。」
  「我叫……」事情一件緊接一件,葉齊才說兩字又生變故。
  「踢踢踏踏……」急遽蹄聲乍響,遠方數匹馬正疾速接近。
  大家本是不在意的,宋抒萍卻是略見慌張想探出去觀看道:「不知是否『千邪幫』的人追來了。」
  卓越眉心豎起幾條皺折,肅然道:「是千邪幫的人在追殺你們嗎?」
  宋驌杰虛弱的臉上浮現忿怒之色道:「對∼∼就是那些雜碎,他們……咳∼∼咳∼∼」情緒太過激蕩牽動傷勢,不出兩句就捂喉劇烈咳嗽。
  宋抒萍忙爲其拍背緩氣,反又弄痛他的傷口,五官幾乎擠到一塊去了。
  那些人騎著快馬奔至百米開外,其中一人興奮地指著雪無影叫喚,幾人迅速會話幾句已有決定,吆喝拍馬直馳而來。
  宋抒萍知道對方厲害,情不自禁惶恐意亂,雖知葉齊幾人非是弱者,內心仍沒把握能夠脫險,一時不知該如何才好。對方可不會給她時間考慮,十二騎二話不說就繞起圈圈,揮手灑出一片異色粉霧,少頃,人與牛就感到有氣無力、昏昏欲睡,那顯然是毒粉,當然,人只是指傭兵。
  「嚏呖……」白馬飛雪打個噴嚏,張著大眼怒沖沖地瞪向來人,竟毫無中毒之象。
  「靠∼∼」衆人臉色皆變,這群人實在太囂張惡劣了。
  葉齊忙道:「霧有毒,夢兒不要呼吸。」
  車子停下,葉齊索性摟著夢兒倒進車內,芷兒也不客氣,躺到他背上去,霜兒更樂,撲到芷兒懷里流露一臉惬意。
  宋抒萍檀口微張愣在當場,這三人在搞什麽鬼,唯一清楚的是他們都沒中毒。
  看到牛全倒了,秦獅心情大爲不爽,腦袋瓜子未多做思量,霍地站起來怒罵道:「你們是什麽東西,居然敢對我們下迷藥。」
  秦虎性格雖然也是一樣直率,只不過他身爲兄長,自幼肩負照顧弟弟的責任,腦筋自然動得比較勤,可不像秦獅做事不經大腦,正和諸人一樣配合的倒在車上,眼睛眯成一線看對方要搞什麽鬼。
  對方見到有人沒暈倒似乎頗感意外,可語氣仍是無比狂妄,指著白馬怪笑道:「桀桀……乖乖把那匹雪無影的主人交出來,大爺高興的話就放你們一條生路,哼哼∼∼勸你們別自尋死路。」
  卓越見車內已沒位子便不跟著暈進去,語氣凜冽道:「閣下不聲不響便將我等夥伴放倒,難道不覺太過嗎?」
  「哈哈∼∼千邪幫辦事,沒你們小小傭兵發言的余地,少說廢話,快將人交出來,老子作主饒你一條狗命。」
  說話者眼神凶光閃爍,渾身散發暴虐氣息,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個凶殘成性之輩,他也是看有人未受迷藥影響才沒立即動手,否則連話都省了。
  不過他們的忌憚也只是一點點,連稍稍放低姿態都不願意,反是策馬步步進逼,狂暴的氣機直撲卓越。
  卓越心中暗忖:「果然是千邪幫,那他們是碧霞園宋家傳人也不會有錯了。」
  秦獅雙瞳厲芒放射,聲如洪鍾道:「好狂的口氣,老子就看你們有沒有狂的本錢。」
  忽地,葉齊大叫道:「夢兒怎麽了,你們別壓,快起來……」
  霜兒、芷兒被嚇一跳,纖腰急扭,轉身在車板一拍彈身落地,秦虎他們也顧不得再裝暈,瞬間躍起掠向葉齊。一眼瞥過,夢兒細嫩的腮幫子鼓得老高,小臉憋得通紅、翻著白眼,竟是缺氧了。
  霜兒動念立知原由,急得跳腳道:「都是你叫姊姊別呼吸啦!」
  葉齊急巴巴道:「笨夢兒,有毒用魔法隔絕不就好了,別憋了,快呼吸……」
  衆人趕至,聞言就是一個趔趄,夢兒這姑奶奶也太會嚇人了吧!
  「呼∼∼呼∼∼」夢兒這才使勁地大喘氣,絕美的玉容滿是笑意,斷斷續續道:「夢兒又……笨笨了,好棒……主人喜歡……笨笨的夢兒。」
  「……」衆人真被她打敗了。
  更被打敗的是千邪幫,他們的迷藥可不是普通小賊的那種劣等貨,居然對近半數人無效,熊掌諸人的躍動速度更令他們驚疑不定。宋抒萍的心情則是迥然相異,驚喜的看向衆人,沒想到葉齊這方高手會如許之多。
  卓越低聲道:「大哥,這些人放走的話會引來麻煩,全數誅除的好。」
  葉齊不太了解千邪幫,可對他們的作風、語氣亦極爲不爽,當下點頭道:「噢∼∼那就別讓他們走了。」
  侯豐收搶先一步彈出去,學對方的語氣道:「給你們一個機會跪下磕頭謝罪,大爺作主饒你們一條蟲命。」
  接著他又促狹地笑起嘲諷道:「呵呵∼∼把你們的命跟狗相提並論都是在汙辱狗呢!」
  對方已看出這群人非是易與,然∼∼氣焰高漲未減道:「好只小狗,死到臨頭還敢亂吠,想死……」
  言語滔滔只爲掩飾手上動作,隱蔽地自袖中掏出殺手  ,掌風倏起破空呼嘯,銀芒斗氣夾帶一團暗紅色霧氣罩向衆人。
  侯豐收早就提防著他們下陰手,勃然暴喝:「自不量力。」
  斗氣瞬發、白霧如濤,秦獅、牛上門冷不防揚掌自兩側發勁夾攻,三道氣流融會成一股翻天巨浪,霎時將脆弱的銀芒轟散,暗紅霧氣更被逆轉。
  對方猙獰的面孔瞬間換成驚懼駭然,非是爲了紅霧,自己的毒沒啥好怕,而是侯豐收他們的斗氣力量太強了,凜冽寒氣直透骨髓,斗氣之勢更化萬鈞威壓將自己箍在其中,動彈一下都只是奢望。
  侯豐收冷然邪笑,渾身斗氣倏然斂收爲半尺光層,屈膝、蹬足、身騰、劍刺,對方僅僅感覺壓力稍有松懈,手指方動已見殺招透胸,目光閃爍的恐懼是他此生最后表達,能受三大高手聯袂一擊,他該含笑了。
  同伴發難之時,千邪幫衆亦默契地伴隨出招,尚有三人身具銀芒斗氣,可惜皆被卓越諸人給攔截,自保都辦不到了,更遑論救人。
  卓越諸人劍動、掌出、拳貫、足蹴,雖然千邪幫余人亦有三流程度,這份實力絕對不弱,偏偏是對上清一色一流高手,結果無庸置疑,片刻工夫全軍覆沒。
  臨死之前,他們唯有一個想法:「這是哪個大門派在押貨,太陰險了,居然不把旗幟挂出來。」
  何魚斃敵后迅速躍回,稍一疏忽沾了點飄散的紅霧,毒素竟直接透膚而入,憑其功力都感到真氣微滯,念叨著盤坐化毒道:「好厲害的毒霧。」
  宋抒萍姊弟瞧得呆若木雞,這些人實在太強悍了,宋抒萍緊緊將碧漩玉壓在胸口,芳心慶幸不已,能夠遇上如此仁俠高手,自己姊弟實在是有福之人,擡頭看過去,俏臉又悄然浮起淡淡嫣紅。
  宋驌杰雙眼直愣愣盯著衆人,倒吸了口涼氣木然道:「姊∼∼他們是什麽人呀,好厲害……」
  宋抒萍忙將所知講述一番,並叮囑弟弟別對人失禮了。
  解決完千邪幫,卓越又讓大家搜出屍體上的藥物,接著將屍體送上馬背,讓它們繼續循著原本行進的方向奔跑,雙方速戰速決沒留下多少痕迹,足迹看來僅是交岔而過。
  卓越拍拍手道:「這樣就行了,光想找到屍體都得費點時間。」
  葉齊問道:「二弟,你們好似都很厭惡千邪幫的人呢!」
  「大哥,這是你不了解他們。」卓越以厭惡的語氣解釋道:「千邪幫可是邪道中的翹楚,任何一人都是罪該萬死。」
  葉齊十分詫異道:「有這麽厲害呀,我記得的黑道邪派,千邪幫怎麽連名都排不上。」
  「其實所謂的邪派只是作風手段或所習武功較爲人诟病,並非指他們就是十惡不赦,甚至有些人比正道更具道義……」
  「嗯∼∼我知道,正邪兩道眼見爲實,我師父說名門正道里也少不了僞君子,比真小人更加龌龊無恥。」
  「之所以說千邪幫爲邪道翹楚便是指其行事作風,他們擅長使毒、布機關,陰險狡詐、卑鄙無恥、欺師滅祖……總之,你能想到的邪惡、醜陋一定能在他們幫里找到,那是一個稍有良心之人都絕待不下去的幫派。」
  葉齊、芷兒和霜兒全都聽傻了眼,照他那樣講,千邪幫還算是人嗎?難怪一確定是千邪幫,兄弟們就萌生殺意,那種人不殺就沒天理了。
  「這種幫派居然能生存至今不被人所滅,那些正道的家夥在干嘛呀?」
  「也不是沒人想過要消滅他們,可是談何容易,他們完全就是無數惡徒的聯合,天下還有惡徒,他們也就能有新血,其實也是有受到黑白兩道共同壓制,否則他們勢力絕不會就這麽點。」
  「這倒也是。」葉齊撇撇嘴點頭道,把從千邪幫搜下的藥劑全拿給宋抒萍道:「看一下你們身上的余毒有沒有解藥,還有那個迷藥……」
  宋抒萍對藥物的分辨技術非常高明,每種聞一下就知是何性質,自己也拿了幾樣和弟弟服下。葉齊跟著在側一一詢問,管它是毒是藥,搞清楚后留下來或許有用,讓移動倉庫霜兒收好。
  衆人拿著解藥喚醒昏迷的人與牛,侯豐收嘻嘻哈哈道:「六哥不用麻煩了,有解藥啦!」
  何魚睜眼接過咕噜吞下,恨恨地罵道:「媽的,千邪幫的雜碎還真有一套,這毒……」
  擡頭見宋抒萍也看過來,他馬上取出扇子潇灑輕扇道:「風度、風度。」這小子只要看到美女就要講風度,但僅限不識與初識,在夢兒、芷兒面前便沒講究。
  葉齊好奇的問宋抒萍道:「你們是碧霞園的人沒錯吧!」
  「是的,園主就是我們爺爺。」
  「那你們怎麽會中毒呀,碧霞園用藥可是天下聞名呢!」
  提及此,宋驌杰又是滿面恨怒,蒼白的俊臉漲得通紅道:「我們本來是要去采一種稀有靈花,沒想到半路那些雜碎爲了對付我們,竟向一個山村中人下毒,我們當時未曾發覺,在解救村人時耗去大部份解藥,他們又連續施放多種劇毒,我們措手不及才吃了大虧,唉∼∼不知道叔叔他們是否能夠脫險。」
  宋抒萍看他臉色又紅又白,忙再安撫道:「沒事的,他們主要高手都來追我們倆了,叔叔功力高超,帶大家逃走絕沒問題的。」
  千邪幫是分散追蹤,主要高手可不止那十幾人。
  「果然陰險。」葉齊心中暗罵,故示輕松道:「既是如此,你們也別太擔心,先好好休息調養……」
  沒過多久,傭兵們和牛先后醒來,他們卻半點緊張感都沒有,罵罵咧咧的四處張望要看敵人死哪去了,完全不認爲葉齊等人會吃虧,對他們而言,十二名一流高手天下已無處去不得,至于先天高手,那離他們太遙遠了,僅止于傳說。
  接下來的路途順利出了草原,這段時間宋家姊弟全力運息療傷,話雖不多,不過從有限的交流中亦能看出,他們性格一溫婉、一直率,有種醫者的甯和氣質,與葉齊諸人相處甚歡。可惜,他們姊弟倆元氣恢複一半便欲告辭,畢竟之前遇險時情勢太亂,他們急于趕回碧霞園,若同伴還未回去,也好盡快帶人尋覓救援,而且靈花也需碧漩玉存放才能再去摘取。
  宋抒萍臉色已恢複紅潤,帶著濃濃謝意與絲絲離情道:「諸位救命之恩已非謝字能夠表達,將來若有用得著碧霞園的地方,還請諸位盡管吩咐。」
  「以后一定要來碧霞園看我們呀,呵呵∼∼如果想要煉制靈丹妙藥,更是非來找我不可,我最擅長煉藥了。」宋驌杰拍著胸脯頗爲自豪道,這小子面如朗玉、俊逸秀氣,言行舉止卻是大大咧咧的,外人乍看之下很容易以爲是自己出現幻覺。
  葉齊清朗笑道:「好∼∼有機會我們一定會去的,你們路上也要自己小心。」
  「嗯∼∼大家保重、改日再會。」二人揮舞著手快速消失在視線內,有雪無影爲坐騎,只要別再被暗算,一流高手想追上他們也不容易。
  之后路途僅遇幾撥笨蛋盜匪,也不想想車多人少必有倚仗,結果就像鬧劇,才跑出來喊個話便被打個落花流水,唏哩花啦三兩下逃個精光。
  只有個盜團兩百多人被宰得全軍覆沒,因爲盜匪趁半夜暗襲,聲音未出就先來一輪箭雨,當然啦,他們的身手哪有可能瞞得過葉齊諸人。
  箭雨尚未落地便被爆發的斗氣震開,耀眼劍芒八方飙竄,殺得盜匪屁滾尿流,追殺得一干二淨,搶劫就已是錯了還搞偷襲,更可惡的是手段狠毒、不留余地,葉齊諸人對這種敗類不願付出半絲仁慈。
  數日后,葉齊諸人離百湖城僅剩三百里,先行進入另一大城「艾曲城」。
  夫即都所要販售的貨物,此城便占據大半,艾曲是沒啥特産,不過道路四通八達,商業貿易比百湖城有過之而無不及。
  夫即都還是第一次銷售如此大量的貨物,光以前交往的商家已無法吸收,經他城南城北四處周旋,終究在三日后將半數貨物脫手,交給葉齊一大袋的寶石幣。
  葉齊打開袋子咋舌道:「嘩∼∼是賣了多少錢呀?」
  夫即都笑容滿面道:「一千二百四十枚寶石幣,呵呵∼∼我也是第一次作這種大買賣,到現在還是興奮難平呀!」
  葉齊搔搔后腦勺道:「一千多呀,那……給你二成當報酬應該可以吧!」
  夫即都忙搖手道:「不、不,太多了,只是代爲尋找買家而已,一般能有百分之五抽成就很多了,再多我也不敢厚顔拿取。」
  葉齊不以爲然道:「反正我又不用本錢,好啦,那一成,就這麽決定了。」數一數又笑道:「另一成就算是傭兵團的傭金,呵呵∼∼分贓、分贓。」
  余堯山他們一聽就大張著嘴呆滯僵直,腦袋發昏心髒劇烈跳動,幾要從喉嚨蹦出來,眼前好像有星星在閃,互視的眼神似仍無法置信。
  也因大筆金錢入袋,這一趟成了高原傭兵團最后一次任務,大家商量好要去開幾家小商店,不再過刀口舔血的生活,也能有更多時間和家人享受天倫之樂。
  三百里路不算多長,一天多便已到達百湖城,夫即都也再次忙碌起來,繞著城市四處銷售貨物。
  四日后獲得一千四百八十枚寶石幣,葉齊照例又各給一成,余堯山他們卻不願再收,說前次的傭金已是太過豐厚,再收的話會遭天打雷劈的。
  葉齊最終還是強要他們收下,不是要開商店嗎?就算是朋友的投資好了,那番話又讓幾個大男人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們知道葉齊是特意要幫助自己。
  葉齊卻非是那樣想,他認爲這是他們理應獲得的,爲義、爲勇、爲信,他們都是受之無愧。
  夫即都也不再冒著生命危險外出行商,葉齊給的利潤加上本金已足夠他開家商行,索性又和傭兵們協商聯合,他們都有武技在身,一起干也更有保障。
  葉齊在城中高級餐館請衆人大吃一頓,離別的時刻依依到來,葉齊準備到各湖去玩,在互道珍重后愈離愈遠。
  余堯山在城門口望著他們背影,喃喃道:「認識你們是我一生最大的榮耀。」
  衆人重重的點點頭顱,他們相信葉齊諸人總有一天能名動天下,當他們向子女提及的朋友成爲衆所周知的偉大人物,子女也會將父親當成崇拜的對象,他們緩緩舉步回城、動身走上歸途,商業之路也由此刻開始。
  第七集 滅匪結怨 第八章 風波再起
  離百湖城十里有個鎮子與湖泊比鄰,或許是離主城不遠的關系,鎮內顯得十分熱鬧,這里也是葉齊到達的第一站,找家旅店租下,兄弟們已毋需多作約定,隨各自興趣出去遛踏。
  葉齊向鎮民詢問后跑去觀看制鹽的曝曬過程,普遍來說,鹽湖附近的氣候大都特別干燥,水份蒸發量大于降雨量,環境舒服不到哪兒。
  此地域上百鹽湖卻有不同,湖水完全是由地底冒出來,天然蘊含鹽份,地下水冒起在湖泊産生氣泡波浪,看來很有活力,湖周植物皆是別處罕見,連微風都帶點鹹味,湖面也有不少船晃晃悠悠,有捕魚的、有遊玩的。
  百湖更特殊的是用湖水沐浴有柔膚淨白的功效,雖然曬出鹽后其效也會消失,半數鹽湖卻能在湖底直接采出「鹽晶」,其形態如同普通鹽之結晶,像水晶、珊瑚、珍珠的都有,既可當擺設,也能浸至水里讓水産生鹹度。
  泡過鹽晶的水便又具有美容功效,因此許多愛美之人都對百湖鹽晶情有獨锺,也因爲此項特殊性,百湖鹽晶只有少數的商行才有販賣,別人就算開采來賣也沒人會購買。
  制鹽過程分外無聊,葉齊沒看多久便興趣缺缺,轉以到處晃蕩吃食,鹽湖生長的魚蝦別有滋味。
  今日至一處半露天的湖邊餐館用餐,說是半露天,因爲它店外也擺放許多桌椅,再外移兩丈便能把腳泡在湖里。外頭日暖風和,很多客人坐在外面,惬意地吃食、吹風、曬太陽,葉齊也選一個靠湖的位子,餐館雖是稍嫌簡陋,不過掌廚師傅手藝絕佳,各式佳肴讓大家贊不絕口。
  吃到一半又來三人,最年輕的一人性格浮滑,見著夢兒、芷兒時眼睛一亮就輕佻地吹起口哨,展露出一副自認風流倜傥,其實是色迷迷的模樣。
  「哼∼∼」芷兒秀眉微颦,雖是懶得理會,歡快的氣氛卻煙化淡薄,胃口一下就少了幾分。
  客人衆多,五花八門的話題自衆人口中傳出,有人談及葉齊之事道:「你聽過了沒,六虎傭兵團出賣同行傭兵,沒想到人家可是頂尖高手,直接把紅狐盜團滅了,可真是厲害呀!」
  另一人撇著嘴,語含鄙薄道:「那個六虎好像有幾人出自沭峒派,沒想到竟是一堆小人,真夠丟臉的。」
  又一人眼睛爍亮道:「我昨天也聽說了,不過被出賣的是傭兵的朋友才對,那個爲首者叫做葉齊,聽說葉齊有兩個紅顔知己長得是國色天香呀,啧啧……」
  芷兒玉頰突地浮起朵朵嫣紅,芳心喜滋滋,自己也被人和葉齊配成一對了。
  那人自我陶醉半晌,續道:「你知道嗎?就是她們太美了,魯粨艮看上人家的美女,結果被拒后懷恨在心,所以才會趁機出賣他們以茲報複。」
  「哇∼∼真的假的……」衆人一下張大了嘴。
  「噗嗤∼∼」正暗樂的芷兒再聞續言忍俊不禁,事情怎麽會傳成這樣。
  霜兒亦是細肩微抖,憋笑憋得很辛苦。
  大家覺得有趣,卻也有人對這番話不爽,冷哼道:「嘩衆取寵的家夥,誰知姓葉的是不是和紅狐串通好,意圖憑此事成就名利。」
  葉齊看向說話之人,是個相貌堂堂、英氣勃發的年輕人,眼若流星、傲氣騰騰,真氣波動絲毫不予收斂,顯然是個極富自信的高手。
  他右邊有個年約四十的男人,儀態沈穩、半眯著眼睛仍在喝茶,左側就是之前那個吹口哨的家夥,臉色陰冷瞪視高談闊論的那幾人。
  閑聊之人不甘示弱,似乎很有心得道:「你是沒聽過吧,紅狐的幾個當家高手都被葉齊那一行人宰了,你該不會認爲他們大方到用腦袋成全葉齊吧!」
  「你又知他們不是窩里反了?」
  「你用點腦子好不,能反也要有實力呀,以他們加上紅狐的力量,不如把商隊貨車全搶了,干嘛才勒索個兩成,是人都想的到嘛!」語氣輕蔑,頗有孺子不可教的感慨。
  「無知之輩,未知就里便大言不慚,勸你們不要聽了點無聊的東西就以訛傳訛,免得世道被謠傳破壞了。」那人惱羞成怒,眼神淩厲閃爍精光,氣勢驟升、真氣透發,在空氣中産生陣陣波動。
  那被稱爲無知的人臉色一僵,無論是誰,挨了罵都不會高興的,只是感受到他那淩人氣勢,身上更有股莫名的重力隱隱壓迫,功力尚不入流的他亦不敢反駁,乖乖閉起嘴。
  「呵呵∼∼」葉齊深感好笑,說不過便轉講大道理還兼以強勢威脅。
  左側年輕人不悅地瞪向葉齊道:「你笑什麽東西?」
  葉齊莫名其妙道:「我笑什麽關你屁事?」
  他臉頰一跳、語氣凶蠻道:「少爺就是看你這小白臉不爽,怎的!」
  「噗嗤∼∼」芷兒啞然失笑道:「小白臉,呵呵∼∼」
  絕美笑靥宛若百花盛放,直讓那人雙眼發直,心魂兒幾要飛升九霄云外。
  「有什麽好笑的?」葉齊沒好氣地在她光潔的麗額輕敲一下道:「吃飽了,我們走。」
  對方一見旋即回神,拍桌而起、耀武揚威道:「小白臉欺負女人算什麽,有種沖著少爺來。」
  說著,他直起腰杆子,下巴翹得半天高,好似在表演英雄救美,芷兒才剛故意裝出一臉無辜,忍不住又嬌聲失笑。衆多客人見狀也是想笑,不過他們亦知有這種表現之人多是不學無術的二世祖,沒本事的話別惹爲妙。
  「無聊。」葉齊好笑又好氣的嘀咕一句,叫來侍者結帳就欲離去。
  「潘師兄,太好了,你們果然已經在……啊∼∼是你們。」今天注定難以平靜,此時一個女子歡叫著跑過來。
  見及那女子,葉齊諸人臉色微變,居然是魯粨艮那刁蠻女。
  她也發覺四人一鳥了,不覺瞪大眼睛忿而叫喊,然后又轉成可憐巴巴的訴苦道:「師叔祖、師兄,要替小瑄作主呀,那幾人之前欺負、羞辱小瑄,還故陷我們傭兵團于不義……」
  熱鬧羅,這幾人也是沭峒派的,最先開口的叫「潘裕軒」,資質超凡、修練刻苦,乃是沭峒派年輕一輩中第一高手,年僅二十七歲已初臻一流,這樣的成就即使在大門派都是出類拔萃,少年得志、輕世傲物。
  另一男子是其弟「潘裕揚」,賣相不差卻生性憊懶,都二十二歲了也只能勉強踏進三流門檻,仗恃兄長強勢作威作福,派內弟子背后都稱他們爲龍兄鼠弟。
  最后一人是他們的爺爺「潘登義」,因其一流功力才維持年輕的外貌。
  潘裕軒瞳孔收縮射出一道犀利的目光,不待爺爺發話便向葉齊跨出兩步道:「你就是葉齊。」
  「有何指教?」葉齊一派玩世不恭笑言回應,附近食客頓時交頭接耳一陣喧嘩,沒想到剛才還被談論的人就在現場。
  潘裕軒傲慢地擡高腦袋,一副鼻孔看人的姿態道:「沒想到傳聞中剿除紅狐的高手如此年輕,這也正好,在下自幼苦修武藝卻罕有敵手,一向不知天下少年英杰能耐爲何,趁此機會尚請閣下不吝指教一二。」
  好狂妄的口氣、好明顯的挑釁,葉齊不置可否道:「鏟除紅狐的是我和衆兄弟,請你不要搞錯了。」
  第一句話也不爲己甚,若對方適可而止就算了,大事化小嘛,不過,葉齊的忍耐力也只有開頭。
  潘裕軒眼中透出濃厚的諷刺味,聲威淩人道:「敢不敢,僅有一句話而已。」
  葉齊聳聳肩,語氣逐轉輕蔑道:「我只是點明事實,若我真能一人干掉紅狐盜團,那我一根手指就能干掉你了,也是教你個乖,找人指教前要搞清楚,否則豈非等于找死,到時英年早逝……」
  見他斜勾的嘴角充滿嘲笑,潘裕軒心肺怒火更盛,勃然斥道:「我對廢話沒有興趣,若沒有相符的實力,你就得爲散布謠言付出代價。」
  潘裕揚再加煽風點火道:「大哥我看這小白臉也沒啥能耐,就只會叽叽歪歪而已,教訓他一頓,讓他知道牛皮不是吹出來的。」
  若有熟識之人聞言必定大爲驚訝,這家夥平時不就最愛吹牛皮嗎?
  對方咄咄逼人,葉齊可也不是好相與的,神情一凝道:「我廢話,你不也在廢話,是不是我將紅狐殲滅關你屁事,哼哼∼∼別說的冠冕堂皇,六虎傭兵團丟臉連累沭峒派,想挫辱我來挽回顔面就明說嘛!」
  葉齊言語再也不給對方留存顔面,有實力卻是心胸狹隘,只懂耀武揚威,這種人根本不配獲得尊重。
  頓了一下,葉齊朝他勾勾食指道:「來來來∼∼我也要瞧瞧你這罕有敵手的家夥有多橫。」
  旁邊都是桌椅,他說完也不管對方反應,兀自轉身走出二十丈。
  「哼∼∼」潘裕軒平時受同門奉承巴結都來不及,哪曾受過如此輕辱,氣得臉色發青邁步跟上,心中怒火焚燒,決意要打得葉齊跪地求饒,潘登義也無意阻止,面帶微笑、信心滿滿。
  食客們也不吃了,半數人都跟隨后頭,相互間低聲各抒己見,高手之爭不看可惜呀,他們對葉齊也有點敬佩,起碼敢跟沭峒派對著干就很有種了。
  葉齊潇灑的旋踵面對潘裕軒道:「怎麽打呀,哎呀∼∼說打太粗俗了,畢竟名義上我們不算有仇怨嘛,就說武學印證吧,免得你師出無名,打輸了更丟人。」
  潘裕軒惱火地頓步拔出寶劍,誰也沒注意一條灰色的細長小蛇自灰沙小洞鑽出來,他那腳恰巧踩上它的尾巴,嘶∼∼一下,小蛇吃痛猛然甩起大半蛇身,反口咬上潘裕軒腳踝。就像蚊子咬了一下,潘裕軒單足一震將蛇彈入湖中,神態自若不甚在意,這麽一條蚯蚓似的小蛇豈能傷他。
  潘登義注視著飛出的小蛇,心思倒是謹慎,初次開口道:「裕軒,檢查有無中了蛇毒。」
  「那種小蛇會有什麽……」才剛要表示無礙,潘裕軒左腳偏偏要跟他唱反調,倏然失力癱軟,身形一偏半跪于地。
  小瑄見狀一慌驚叫道:「啊∼∼師兄怎麽了?」
  潘登義身形急躍,至其側稍作檢查道:「是『痹離蛇』,沒有關系。」
  葉齊悄然靠近幾步聽聞其言,芷兒知識淺薄,偏著螓首投射出詢問的眼神。
  葉齊想了一下道:「那是種水蛇,毒性雖烈卻不致命,只是會令人身體麻痹而已,跟普通蛇不同的是它愈幼小就愈毒。」
  芷兒咋舌道:「真厲害,看他功力不弱竟也……」
  話至一半,突感一股強大的力量逼近,竟是魯粨艮如猛虎出柵撲過來,六虎的四名二流高手也都在后頭。原來他們皆是出自沭峒派,此番一同前來與潘登義會合,路上無事便由著女兒先行跑來,自己則慢慢邊聊邊走。
  不料遠遠看到湖邊似有沖突,快速接近眼見潘裕軒跌坐于地,旁側竟然就是害六虎遭人恥笑的元凶。
  魯粨艮以爲是葉齊將人打傷,新仇舊恨刹那間俱湧心頭,怒光刀芒不由分說劈向葉齊,大喝道:「又是你這小子……」
  人家刀鋒都快砍上腦袋了,葉齊自是不會束手待斃,何況他對魯粨艮本就厭惡,锵∼∼清越的劍吟聲乍響,劍影下旋劃圈迅疾如電的撩起,劍蘊十足真氣,瞬時劃破金芒硬撼寶刀。
  當∼∼聲振響,葉齊劍勁鋒銳猛烈,魯粨艮只覺寶刀狂震,一陣麻刺感直從手掌沖至臂膀,刀勢反彈幾要脫手。
  葉齊劍勢淩厲、變幻莫測,微不可覺地一頓便又逆返往下疾斬,魯粨艮嘗其功力、見其速度,震心驚魂、臉露駭然,竭盡全力揮臂將刀身拉回,堪堪再擋下一劍。
  夢兒對于戰斗都已打成本能了,魯粨艮才至,她身體直接條件反射,指結手印、精神凝聚,嬌叱一聲朝魯粨艮發出五道風刃,破空厲嘯之聲尖銳刺耳,瞬間已離其胸口半尺。
  「啊∼∼」魯粨艮也是進攻太過倉促了,急躁失穩先置自己于不利,更沒想到會有人「偷襲他」,勉強接下葉齊第二招,發覺風刃臨身已是避之不及,慘叫著飛出數丈,胸口被劈成血淋淋的一片。
  幸虧魯粨艮功力夠高,措手不及下仍運起真氣護住內腑,震蕩力雖令氣血幾要造反,實際傷勢卻不像外表嚴重。
  「啊∼∼」旁邊卻又一聲慘嚎傳來,竟是潘裕揚這不學無術的家夥。
  他雖不成材,和哥哥的感情卻是極好,也是真心敬愛大哥,見霜兒興災樂禍的盯著大哥,一時氣忿,不認爲自己連個小女娃都搞不定,氣勢洶洶地跳到霜兒面前。結果才罵出「小丫」兩字,霜兒面色一冷就踹出小腳,他便也咻∼∼地毫無抵抗之力被踢飛到湖里。
  「小揚。」正在逼毒的潘裕軒勃然大怒,顧不得身體還感麻痹,渾身爆出濃厚金芒撲向芷兒。
  他聞及痛叫擡頭,只見弟弟手足亂揮落水,看過去自是不以爲弟弟會被個小女孩打飛,便把她旁邊的芷兒當成罪魁禍首,不料,麻痹之感又影響氣機運轉,躍動的身形光華驟消。
  察覺他力量突然大幅減弱,芷兒奇怪地側移閃開,潘裕軒控制不住一躍過頭,踏出幾步才穩住發麻的腳,不知是走了什麽狗屎運,轉身時又踩到一條小灰影,嘶∼∼馬上再中一口。
  毒上加毒,他雙腿已是麻痹失去知覺,強行欲撐反是順著湖沿慢坡斜退兩步,雙腳失穩、平衡難控,不由自主地「噗通∼∼」一屁股跌坐至湖水里。誰能想到,咬他的那兩條蛇只是溜出去玩耍,它們的窩就精準地安居在他屁股下。
  「嘶嘶嘶∼∼」砸下去的屁股就像捅了馬蜂窩,兄弟姊妹你咬我啃一起來。
  別人還未發覺怎麽回事,潘裕軒便直挺挺地躺下去,整個腦袋泡在水里,咕噜咕噜大口喝下鹹湖水。
  潘裕揚自他旁邊爬上岸,還白癡地問道:「大哥,你在做什麽……」
  潘登義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一怔,身動挪移迅速將人拉起來,見到他屁股后的情況,再沈著冷靜的臉色亦爲之劇變,毫不猶豫數劍將他屁股劃破放血,不會死人的毒太多量也是會致命地。
  葉齊諸人面面相觑,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這家夥的衰運簡直天下少有,浩飛更是肆無忌憚嘎嘎大叫引人側目。
  潘登義給潘裕軒喂下多顆解毒藥,手勢連點封住其心脈重穴,快速檢查一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2:45:25

快速檢查一遍,髒腑機能雖略受影響,幸甚未有性命之憂。
  自幼被當成家庭,甚至門派希望的寶貝孫子身體動一下便像中風抽搐,潘登義滿腔怒火熊熊狂燃,竟是把罪過算在葉齊等人頭上,真氣遽轉難以自抑,透體外放蕩起圈圈沙塵,脖頸僵硬的轉向葉齊,語含肅殺道:「你們還真是好手段。」
  「卑鄙……」魯粨艮那邊也傳來數聲辱罵,一副殺氣騰騰、義憤填膺的模樣。
  葉齊冷峻的眼神環顧衆人,心內好笑、嗤之以鼻道:「哼哼∼∼什麽手段,難不成我還能詛咒他被蛇咬呀,出言挑釁非要與我動手,他倒楣也是自找的,魯粨艮一來就搞突襲,我們反擊再重也是無可厚非,這麽多雙眼睛盯著,你們顛倒是非也得有人信呀,卑鄙個鳥蛋啦!哼∼∼六虎傭兵團就是這種貨色,教出這種人的沭峒派果然也好不到哪。」
  潘登義深吸了口氣,怒歸怒卻也曉得占不住理,不過沭峒派本非名門正派,見識過魯粨艮、潘裕軒的表現便能明白,他們行事作風本屬倨傲淩人,介于正邪之間,名聲就是靠打出來的,若就此結束,沭峒派恐也要成爲他人笑談,勝者爲王乃是當世至理。
  念頭動間,潘登義神態凜冽道:「哼∼∼若我派弟子技不如人,我自是無話可說,然而你們倚多爲勝如何讓人心服,不知情之人尚以爲我沭峒派武學低微。」話風一轉,他又道:「我看閣下功力亦非泛泛之輩,此事傳出,若說你們只會以衆淩寡,名聲也不好聽,你們說是吧!」
  葉齊鄙笑譏諷道:「怎會低微,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你沭峒派偷襲的功夫高明之至,逼得我們倚多才能獲勝呀!」話風乍轉冷冽強硬道:「偷襲有理、倚多有罪,我認錯行不行?不行嘛,如那小子曾說過的話,廢話少點吧,誰都知道你們沒可能善罷干休,想怎樣明說啦!」
  「嗤∼∼」他聲音傳出老遠,一堆觀衆忍不住猛吸氣,只是給沭峒派面子才沒放肆大笑。
  「單打獨斗,以你的實力,二流身手的挑戰根本是貶低你身份,事已至今,只好由我厚顔討教,我勝,在場之人自有公論;你勝,也是讓我等心服口服。」潘登義眼中厲光一閃,從語氣的波動可以聽出,他的怒氣已至臨界點。
  靠∼∼姜還是老的辣,現在好像比試一場對雙方都有利,親自出手也是爲了葉齊名譽著想,但話已說到這個份上,葉齊無論輸贏,沭峒派都再沒藉口找他麻煩了。當然,葉齊若敗,一番羞辱絕對免不了,魯粨艮也有可能挾此氣勢聯合商隊討回貨物,畢竟貨物遭劫,傭兵的傭金自也大幅縮水了。
  葉齊聲音一沈、雄渾如雷,又是語中帶刺道:「好∼∼我就如你所願奉陪到底,省著你們再糾纏不休,莫名其妙的東西,見著大型盜團不敢打就別當傭兵嘛,丟臉了才回師門訴苦,一群廢物。」
  「噗∼∼」受創的魯粨艮怒火攻心終是無法壓抑,一口氣炸得心胸欲裂又嘔出血來,嚇得他女兒頻頻尖叫,另幾人亦是渾身激顫,怒火沖冠瞪視葉齊,恨不得食其骨、喝其血。
  潘登義面容緊繃猶如青鐵,怒目厲光更盛道:「此戰所爲是你傷我派弟子,與前事無關。」
  見著夢兒還倚在葉齊身旁,他亦回諷一根刺道:「哼∼∼怎麽,你們還想二人對我一人嗎?」
  葉齊撇嘴輕笑將其言置之度外,要夢兒跟芷兒退后,自己也與他拉開距離。
  第七集 滅匪結怨 第九章 兩敗俱傷
  潘登義沒再多廢話,意圖速戰速決以表示沭峒派武功高明,瞧葉齊眉宇間缺乏成熟之氣,分明年齡尚輕,功力哪能比得上自己達到一流后數十年的精修。
  「喝∼∼」潘登義乍然暴喝,鋒利的大劍引動濃烈金芒,大地塵揚化爲灰沙巨浪,聲勢勁猛,排山倒海罩向葉齊。
  見其出手便是雷霆之勢,葉齊不敢托大,劍式鳴嘯尖銳刺耳,破空劃出淩厲波紋,金芒斗氣頓如紙糊般被強行撕開,雙劍交旋刹那已變化六招,速度快得讓人不及眨眼。
  當∼∼雙劍終是一觸震響,潘登義凝重地眯起眼睛,能有破空異象的劍法皆屬不凡,葉齊施展開來,巧妙、力量兼具,自己卻是使用重劍,在速度上就較吃虧,好在葉齊並無斗氣,可這又讓他心生警惕。
  潘登義心神更爲集中調動全身真氣,劍勢倍加沈重散發出層層壓迫力,對斗氣的運用體悟顯然極具火候。
  葉齊對付斗氣已頗富心得,絕妙劍式配上輕靈身法,將金芒一寸一寸的削掉,視斗氣力場如無物,尋求一招致勝的機會。
  他並未施展人劍合一,呈一面倒的戰斗對自己修爲毫無幫助,當然,這方法也只有他能用,因爲他只是約束「意」,「身」的發揮仍是全力以赴,若是降低功力與人對戰,同樣沒啥助益。
  潘登義招式威猛有余,靈巧不足,經驗豐富的他清楚再下去別說獲勝,甚至還有可能陰溝里翻船。
  心底分析,潘登義已有準確的判斷,劍式頓挫、淩空翻躍,浩瀚無匹的氣芒驟然擴張籠罩大地,蹬足飛越半空,劍狂勢烈當頭劈向葉齊。
  「轟∼∼」震天價響、暴土激揚,飛沙走石掃得人眼難睜,紛紛運功隔絕,較沒見識之人更是大驚小怪的喊叫,湖面嘩啦啦地水花激濺,陣陣波浪擴散湧開。
  葉齊吃虧在沒有斗氣,身受斗氣迫力影響再接其壓頂重劍,身不由己連退數步,翻湧的氣血小小在體內振蕩幾下。
  潘登義回身穩立,血氣亦是稍有蕩漾,這一拼搏他確實是稍占上風,先入爲主再經事實證明,未再細思前因后果便暗喜于心。
  兩腿微曲,潘登義真氣暴漲貫注于臂,雙手皆按上劍柄,彈膝頓足、騰身追擊,霸氣無方拿劍當刀直劈而下。
  葉齊無懼振劍高迎,锵∼∼聲脆響震耳、雙劍反彈,葉齊受勁難以盡卸,雙足猛然陷地半寸再次退出兩步。
  潘登義得勢不饒人,右手倏地開掌離劍,旋然拉至腰際運足功力,氣凝掌心、力沈勢猛,肅然拍向葉齊胸口道:「有膽量就接我一掌。」
  「怕你不成。」葉齊左掌幡然提起,轉息間幻化紅云,「炫陽一氣」硬是撼上沭峒派絕學「重山掌」,其實潘登義掌上功夫尚在劍法之上,這才是他的殺招。
  「啵∼∼」兩掌相對卻無外人意料之中的勁流沖激,二人就那麽身形一震,不進不退拼起了內力。
  葉齊匆促出掌,在出掌時蓄力不發,故意在接擊那一刻方吐內勁,只求化解重山掌的沖擊力,對此早已有所預料。
  炫陽一氣的特性便是爆發力強,縱使變化突如其來,力量未能運足,葉齊仍是守住第一掌,手掌通紅、面不改色,納氣吐勁又是一波炎陽勁流。
  潘登義也是見慣風浪之人,發覺對掌未分勝負,立刻催發畢生真氣欲一舉攻破葉齊真氣層,不料,掌心傳來的熱力竟又更上一重。
  芷兒諸女和六虎傭兵團見狀各自踏前兩步,既怕對方趁機偷襲也不願引起誤會,所以才又停身,張大眼睛互不相讓的瞪視。
  雙方對自己人同樣飽富信心,攥緊拳頭恨恨的轉向葉齊與潘登義,聽到外圍人群不知好歹的呼喊聲,雙方又不約而同地瞪向他們,那股渾厚勃發的氣勢橫空壓迫,諸人皆覺胸口一窒,全都閉嘴。
  潘登義起初還信心滿滿,然而分分秒秒經過,信心卻也一成一成的被磨掉,他根本感覺不到葉齊炎勁減弱,相反的,熱浪從開始的焚掌,才幾分鍾卻已能沖至腕肘之間,每一次將其真氣消弭,下波氣勁侵襲又更進一步。
  內力拼搏無可置疑是最耗真氣也最危險的舉動,每一次呼氣吸氣都大易不得,每一息都要拼盡全力,否則一旦陷入弱勢,將會愈陷愈深難以反擊。
  以潘登義真氣之精純,十分鍾后亦逐步難以支撐,額頭青筋浮凸就像蚯蚓爬滿臉,汗珠滑至下巴滴流如泉,渾身衣衫濕透恍若浸水,眼神中滿是不解、驚恐、懷疑,自己精練數十年的功力怎會輸一個年輕人呢?
  葉齊的情況比他好多了,論經脈強度、回氣速度,天底下恐怕也只有霜兒勉強能與其相比,潘登義算哪根蔥呀,葉齊臉上雖也在冒汗卻穩妥太多,把沭峒派的人急得驚慌心惶。
  「頂多再兩分鍾就要沒力了吧!」葉齊心中忖度,興奮的又加把勁發出炎流氣,老實講,拼內力還真是滿無聊的,不在力量上玩點波動就要睡著了。
  潘登義被玩得瞠目切齒,死命的強運真氣欲扳回頹勢,奈何再怎麽掙扎也是徒勞,心頭泛生絕望,希冀自己人上前相助,又怕他們上前壞了門派聲名,畢竟早已說定是單打獨斗,矛盾心思瞬間已在腦海百轉千回。
  「哎呀∼∼我真是急糊塗了。」急切間,一線靈光霍然令潘登義茅塞頓開,眼瞳閃現狂喜之色。
  見其眼神精光,葉齊不解之意方自心生,眼下乍見胸前泛現濃厚的黃褐色光芒,刹那凝成近尺直徑的圓柱,模樣便像沒有插柄的大鎯頭,凶猛沈重的敲往葉齊胸口。
  葉齊也是掉以輕心了,拼到忽略還有幻靈這種力量,不過單調的比拼連其主都差點遺忘幻靈,實在也怪不得他。
  對葉齊來說,這點疏忽卻是致命的,一眨眼欲避已遲,當機立斷自左掌收回大半真氣,一半凝至胸口,另一半又運至右臂,瞬間將劍意發揮至極限,分日無聲無息、迅不見影在身前劃出。
  同時間,葉齊胸口慘遭巨錘撞擊,柔韌的寶衣對沖擊力難成防御,巨力直震內腑,左臂亦湧入厚實沈猛的掌勁。
  盡管潘登義功力大幅耗損,葉齊分力后卻也無法與之抗衡,氣血飙升逆竄,五髒六腑劇烈翻騰恍若移位。
  「噗……」葉齊胸口猛然凹陷,整個人如炮彈般狠狠地飛出去,血霧自口中噴灑染紅天際,飛越三丈便化三丈淒美霞霧。
  傷重氣虛的他落地時已然無力穩定身形,砰∼∼地又狼狽后滾兩圈,被疾沖而至的霜兒擋下。
  霜兒一感葉齊體內存有異力震蕩,小小手掌翻旋拍向其背,宏大而柔和的氣流湧入葉齊五髒六腑,猶若春風拂過將異力消解于無形,心急如焚道:「感覺怎麽樣了?」她經驗明顯不足,否則現在就該檢查葉齊胸肋骨有無斷裂才是。
  葉齊一手捂住胸口,緊咬牙關道:「撐得住。」說三字,嘴角就又像閘閥漏水般流出兩管淒厲的鮮血,虧得他體格結實、骨頭堅韌,竟然硬是扛住幻靈沖擊,肋骨裂不裂不知,起碼沒有斷。
  「嘎∼∼」浩飛唳鳴聲起,卻是惱怒地罵道:「你個白癡,居然被打成這副德性,丟人丟到家了,我的面子往哪擺呀……」
  還能怎麽說呢,葉齊根本連罵它的精神都沒了。
  「哈哈∼∼」對方縱聲大笑,猖狂、戲谑的勁兒偏布全場道:「命還真硬呀,還能開口,來來來∼∼走兩步看看。」
  另一人飽含嘲諷道:「哈哈∼∼你少慫恿他了,瞧他那副鳥樣,要是動兩下就斷氣,那你可就是罪過羅!」
  夢兒既怒且悲,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傾瀉滑落,拿著絲絹給葉齊擦嘴,一邊掏出藥瓶子來,濃郁的風元素迅速聚至身周,白光閃爍,雪兒優美的身軀蓦然凝現,張牙舞爪瞪向對方。
  芷兒粉拳緊握,精致的指節已緊得泛白,眼中怒火熊熊狂燃,恨不得將一槍賞過去,可葉齊的情形更讓她擔心,這才沒沖過去宰人。
  然而,自以爲勝得漂亮的潘登義使勁的喘兩口氣,正想開口時腰腹陡然一疼,低頭竟見鮮血已將衣服染成豔紅,內心駭異莫名、身體不覺一顫,痛感瞬時更劇,一股詭谲的跳動自腹間産生,更是讓他腦袋發懵。
  葉齊最后一招劍速太疾,功力耗竭的潘登義竟沒發現自己中劍,刹那間也沒感覺到薄長劍痕傳達至大腦的異常,還是大口喘息時牽動傷口才感疼痛。
  乍見衣擺血淋淋腥紅爭豔,他那一驚一咋,腰身受力頓令傷痕開口迅速增大,針縫寬的傷口擴放爲半寸,一眨眼便是血流如柱。
  潘登義急忙在左腰連點,可惜傷口太深差點連腸子都被斬斷,血流量雖少了點卻仍難以封止。
  潘登義已管不了什麽氣度問題,直接將衣服撕掉,外傷藥粉不用錢似的倒,臉上血色已然褪盡,內息虛弱缺氧卻不敢用力喘息,后面那堆晚輩見狀也慌了手腳,急急忙忙的上前扶住他。
  葉齊和血吞下幾顆丹藥,體虛發軟的他仍是要強,氣息窒礙、萎靡無力道:「兩敗俱傷,要不要再繼續呢,徹底分出個勝負。」
  潘登義連說話都不敢大聲,言語緩緩,避免再震動傷口道:「閣下功力果然不凡,此戰平分秋色,但你若要以性命拼搏,我也只有奉陪了。」
  他不願在言語上示弱,再打下去生死難料,他相信葉齊不會作此選擇。
  「我本來就無意與你們爭斗,不願再戰當然最好,我們告辭了。」葉齊勉強笑笑,身子一輕,柔柔地飄浮騰空,是夢兒施展飛行術免得他移動時造成疼痛,這方面的運用她絕對比誰都快。
  葉齊離去時亦感慶幸,再打下去,沒幻靈的自己準要吃虧,幸好對方不知道。
  潘登義就沒得飄了,只得平躺于地先把血止住,包扎好再走,功力幾乎耗盡又失血過多,腦殼里似有東西在跳動,頭昏眼花,比葉齊的評估還要不堪,心里也是暗自慶幸。
  潘裕揚在旁急得團團轉,一邊詢問爺爺有無大礙,一邊又對著遠去的背影破口大罵,魯粨艮之女聞言便附和跟著潑婦罵街,兩人還真適合配成一對呢!
  葉齊離開后可不願再逞強,完全放松由著她們將自己送回旅店,受傷硬撐是透支體力,事后得花費更長時間調養,沒必要的話少干爲妙。
  「泣∼∼泣∼∼主人……」回到房間,夢兒仍是淒楚悲恸地啜泣不止,小心翼翼生怕葉齊撞到。
  芷兒卻是不管傷者,反是拿著手帕給夢兒擦淚、細語安慰,浩飛則是一路嘎嘎叫回來,它是在罵葉齊笨蛋,這情景倒也逗趣。
  葉齊落至床上自行盤腿而坐,乏力地道:「別哭了,我要入定療傷,你……」
  見他言語有氣沒力,芷兒與他們生活多月,了解已然甚深,心有靈犀地接口道:「我會提醒夢兒姊吃飯、休息的,你不用擔心了。」
  葉齊點頭流露一抹笑意,閉起眼睛封六識入定去了,施展此一法門將對外界完全失去感知,但也是療傷最快的方法。
  夢兒就直愣愣的盯著他瞧,以前葉齊入定時她也是同樣,天塌下來都沒看心上人重要,霜兒、芷兒當然也陪她看,一動不動好像看上瘾了。
  卓越等人回來了解始末后亦是憂怒交集,沒想到大哥會受重傷,他這才叫陰溝里翻船呀!
  日落月升、度過半夜,葉齊終于睜眼醒轉,第一眼自然就是夢兒嬌呼著撲進他懷里。
  芷兒無辜地報告道:「我有叫夢兒姊睡覺了,可是她都不肯。」
  「我知道。」葉齊笑了笑道:「過多久了?」
  霜兒探出窗外看了一下月亮道:「十二、三個小時吧!」
  葉齊面頰一跳,黯然歎道:「這次傷得也是不輕呀!」
  芷兒奇道:「怎麽會,才半天時間,你臉色已經看不出受傷的模樣了,那時候吐血時可真嚇人呢!」
  葉齊搖頭道:「我的體質哪是別人可比,有一次差點沒命都只過三十小時不到就醒來,十幾小時已算不輕的傷了。」
  夢兒倚偎葉齊懷里,滿心歡喜,點頭不叠地嬌笑道:「對呀,上次主人全身是血,好慘好慘喔!」
  葉齊哭笑不得看著滿臉笑靥的夢兒,配上那種話語,怎麽好像是在幸災樂禍呀,芷兒、霜兒聞言表情也是怪怪的。
  「大哥。」郝過冬敲門后進來道:「你的傷勢如何了?」
  他們晚間亦留下兩名兄弟守護,不一會兒其他人也都跑進來。
  葉齊自嘲道:「差不多痊愈了,唉∼∼我太大意了,浩飛罵我白癡還真沒錯,以爲已經徹底壓制住他,看到他的表情后還在猜他能再撐幾分,結果連幻靈這麽重要的事都忘掉。」
  卓越安慰道:「大哥也無需太過懊悔,聽芷兒說她們當時也都忽略此事,甚至對方自己都沈浸在內力拼斗之中,否則他不會到功力幾乎耗盡才用出幻靈。」
  「我明白,從他眼神就能看出,他也是最后才想起有幻靈這招的。」葉齊沈吟半晌又道:「可他是他、我是我,我若能保持冷靜之心,謹慎的對待那場比拼,我絕不可能會傷成這樣的,師父說過沈著、冷靜、謹慎是武者所必備,可是我又忽略了,上次我曾輕敵而差點送命,這次未能謹慎再受重創,我的心性修爲還是不夠呀!」
  卓越諸人靜默不語,是呀,若不鄭重的對待每一次戰斗,反省每一次疏忽,當日積月累讓錯誤大至無可彌補,或許就得付出生命做爲代價了,這種情形做兄弟朋友的更該提醒而非安慰。
  葉齊阖眼細細思量,氣氛隨之一沈變得凝重,芷兒心肺窒悶造成腦袋思緒紊亂,想開口卻又不知該怎麽講,霜兒則是若有所思地仰望天花板。
  造成大家半天沈悶,葉齊展眉睜眼、一臉莊嚴道:「我決定了,我要面壁思過,以后絕不能再犯輕忽大意之錯。」
  霜兒覺得有理地點頭,夢兒也肅穆地點頭,沒什麽想法,就是學葉齊而已。
  芷兒卻是怔愣的看著他,傻傻地道:「面壁思過?到哪兒面壁呀?」
  葉齊直指旁邊的牆道:「就這兒。」說著便過去面壁盤坐,果真是個行動派的。
  夢兒也跟著坐下,但她是面對葉齊思情、思愛、思眷戀,就是唯獨不思過。
  芷兒可愛地偏側螓首,手撫著雪絨玉頸道:「那我們要做什麽呀?」
  霜兒稚嫩的小臉滿是嚴肅道:「你不覺得葉齊那番話很有道理嗎?父親也說過心性的修練很重要,我要一起面壁來鍛鍊心性,免得將來得意忘形導致性命之危。」
  芷兒慚愧地垂下頭,自己一向好動,對鞏固心性的修練興趣缺缺,趁此機會也得好好靜一下了。
  卓越八人回房后亦是好好將心神沈澱下來,不過並未像葉齊等人一樣面壁,他們心性之穩健已是天下少有,毋需再練了。
  畢竟任誰近三十年不能動彈只能思考,不發瘋的話,別人再想讓他們産生浮躁的情緒,除非一戰拖上幾個月或有可能。
  第七集 滅匪結怨 第十章 豪男驕女
  將自己關在房里足足五天,第六天清晨,葉齊終是展露明朗的笑容步出房門。
  當日之事化成過眼云煙,衆人再次踏上遊玩賞景的路途,沿路聽聞沭峒派與另一門派爭奪一個鹽湖的利益,結果铩羽而歸,葉齊好一陣幸災樂禍,卻不知人家失利與他大大有關。
  原來潘登義祖孫本是爲那鹽湖鹽晶的開采權而來,誰能料到隨便遇上個沖突竟是造成三個一流高手全都受傷。
  說真的,他們也是有夠衰,魯粨艮若非一時太過浮躁,絕不會讓風刃射個正著。
  潘裕軒更慘,完全沒人碰他一根汗毛,那副慘樣卻是諸人之最,余毒未盡仍是全身發麻,走路都走不好,更別說戰斗了。
  僅有二日時間休養,潘登義雖經治愈術複合外傷,身體卻沒有葉齊那麽變態,頂多恢複七成功力而已。
  一流中僅剩魯粨艮尚能發揮實力,對方卻也派來三名一流,而二、三流高手和底下人數兩派相若,沭峒派終究是忿恨不甘地讓出地盤,因此他們對另一門派萬分惱怒,造成他們戰力損失的葉齊也同樣被視之爲仇。
  只不過這因果關系葉齊諸人自然不清楚,仍是高高興興的玩耍。
  花了一個月時間,走過數個大小鹽湖,吃過多種地方特産,不知不覺間已出百湖范圍,走到了另一城市「嘉邠城」。
  芷兒活潑地在街上四處觀看,每每見到有趣的玩意兒就又跑回來,拉著夢兒、葉齊上前,可是霜兒老要跟她搶人,害得葉齊和夢兒只得左右奔波。
  才逛一半,芷兒就在前面引起些微騷動,被一名身穿青衣、臉生豆瘡的年輕人擋住,那人邀請被拒后還不依不饒,口無遮攔、舉止輕薄。
  他身邊有數名青衣壯漢相隨,圍成一圈惡狠狠地瞪目龇牙,轉眼過后路人已全都避開,似怕惹火年輕人。
  哎呀∼∼又有人要挨揍羅,葉齊施施然走過去,嘻皮笑臉、左顧右盼。
  芷兒良好的興致被人打擾,俏臉薄怒、玉手捏拳就待揍人,可惜不待美女發飙,有人已搶先要來場英雄救美。
  一名高近一米八、身著棕色勁衫,劍眉隆準、神英氣豪的年輕人站在那群人身前,俊偉的面孔蘊含狂妄之態,口出挑釁道:「小姐既然不願與你們一同用餐,你們何必強人所難,實在太難看了,剛好少爺我的手有點癢,不介意教訓你們一番。」
  爲首的年輕人一臉邪淫直盯芷兒,鳥都不鳥那位英雄,另一個年輕人趕忙巴結,狐假虎威道:「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我們少爺正是青幫的三公子,公子寬大爲懷不與你計較,識相的就趕快滾開,否則我們少爺只要一揮手就讓你變成十塊八塊。」
  棕衫年輕人語氣輕佻,不屑地擺動四指道:「我管你們青幫紅幫的,若想動手我也不會跟你們客氣,瞧你們幾個膿包樣,盡管一起上吧,省得浪費我的時間。」
  青衣人一方怎生受得了別人在面前賣狂,三公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厲聲下令道:「把他給我廢了。」
  「是。」他身后五個青衣人一聲呼喊出招搶攻,那副凶狠的姿態還真像要將人直接打成殘廢。
  「啧啧∼∼真凶。」棕衫人一拔腰際長劍,劍刃輕盈快捷、舞動如風,對付那五個只靠蠻力的家夥正好,在五人的包圍中泥鳅般滑溜,汗毛都沒碰掉一根。
  「啊……啊……」穿梭來去聽得數聲痛叫,那五個人兵刃通通砍在空氣上,反而身體各都出現一道劍痕,棕衫人又適時的躍出戰圈,輕蔑地搖頭嗤笑。
  五人身上流著鮮血,傷勢雖然不重,這樣流不停也有得難受羅!
  他們那三公子躲在后面沒流血,冷汗倒是流得不少,猥瑣的德性與卑劣的氣質再搭配不過了。
  平時光靠青幫三公子之名橫行,功力雖差卻也沒什麽人願意招惹他,如今有人敢跟他動手就凶不起來了,只能潑皮似地大罵手下道:「你們這群飯桶,連一個小子也打不贏,都是干什麽吃的。」
  話說著,雙腳也沒閑著往后退,等到認爲退到安全距離,他又囂張大喝道:「臭小子,有種的報上名來,以后見到青幫就不要跑。」
  「本人『胡勁松』,隨時等你這個膿包。」
  話畢,遠方又傳來幾聲喝罵。
  聽聞其跳梁小醜般的叫罵,周圍衆人俱是解氣地大笑不已,足見他有多惹人厭惡,只是平素敢怒不敢言,如今見他被羞辱了當然高興。
  胡勁松轉身斂去一身狂放,展露出神清氣朗的笑容,有禮地向芷兒道:「小姐沒受到驚嚇吧!」
  人家仗義助拳,無論需不需要,基本禮貌還是要地,芷兒颔首輕笑道:「沒事,謝謝你羅,再見。」
  說完她便跑到旁邊葉齊那里,大發嬌嗔道:「人家都被欺負了,你們怎麽還在這里看戲啦!」
  葉齊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樣道:「反正有人幫你嘛,你又不吃虧,而且你沒聽他們說,他們是青幫耶,若是惹上他們可怎麽辦呀!」
  三女未曾聽說青幫之名,聽葉齊這樣講還以爲勢力很大。
  夢兒膩聲問道:「主人,青幫是什麽呀,很厲害嗎?」
  這問題也是二女想知道的,都引頸翹首等待答案,葉齊一臉正經道:「青幫呀,他們的名字……我也沒聽說過,所以不知道厲不厲害。」
  霜兒聽完差點暈倒,哪還不知被葉齊給耍了,芷兒氣的直跺腳,嬌嗔地甩葉齊一個白眼。
  夢兒依舊只有附和,煞有其事的點頭:「喔∼∼」
  胡勁松也走過來,見到超群出衆的葉齊一行人,眼神豁然一亮,不單是爲諸人耀眼奪目的俊逸與美貌,更爲那爽朗脫俗的神態與氣息而心折。
  胡勁松自幼嚴受對人事物的觀察、分析與判斷,年紀輕輕便已頗具眼力,不過感覺像此次明顯卻未曾有過,第一次,他竟在別人面前生出自慚形穢之感。
  精神稍微一滯,胡勁松連忙吸口氣撫平心境波動,再定睛看向他們,反又心生疑惑:「怪事,他們的神采確實罕見,美女更是僅見無雙,可也不至于讓我失態吧,那種感覺……絕不簡單。」不算總結的結論。
  腦袋瓜子閃過數個念頭,胡勁松才又想起,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拉開嘴角豪爽地笑道:「原來小姐是這位公子的朋友,在下胡勁松,是否有幸能與諸位爲友?」
  胡勁松眼神清澈、相貌堂堂,言語神態于輕佻中含帶豪邁爽快,第一眼就贏得葉齊好感道:「小子葉齊,很高興認識你……」
  他介紹夢兒時沒再提起私有財産,葉婷說那樣徒引別人誤會,姊姊發話,葉齊自是聽從。
  胡勁松劍眉飛揚似想起什麽,忽地醒覺,拳掌交擊道:「原來你們就是消滅紅狐盜團的高手,今天實在榮幸得以認識各位,程小姐本身功力想必已是非凡,在下插手委實多此一舉,讓各位見笑了。」
  聽其一語道出自己作爲,葉齊眼神一閃頗感意外,那一仗真讓自己的名聲大成這樣嗎?撓撓頭道:「哪里,我這幾手功夫可不太行,幸好你出手了,否則我只好把芷兒送給他們……啊∼∼別打、別打,開玩笑的啦!」
  「什麽?」芷兒聽到要把她送人,馬上就捏起粉拳猛捶葉齊,瞎扯淡的家夥只好討饒了,佯怒裝凶的芷兒還晃著小拳頭威脅道:「哼∼∼看你還敢不敢亂說。」
  「不敢、不敢……」葉齊毫無誠意的嘻嘻笑語,然后更是氣人之極的搖搖身體道:「好舒服,再來幾下吧!」
  芷兒俏臉飛紅地甩他一記白眼,在大街上說這種話,羞煞人了,不過這份親昵感也讓她芳心甜滋滋的。
  胡勁松雙眼發愣看著他們心忖:「厲害,大庭廣衆打情罵俏,我真要自歎不如,旁邊還有個柔情似水的絕世美女,真幸福,爲什麽我就沒呢,反而……唉∼∼人比人氣死人呀!」
  「哎呀∼∼怎麽遇上他們后就老發呆。」搖搖頭把那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出,胡勁松又豪爽地笑道:「你可真愛開玩笑,戰平沭峒派老輩一流高手還稱不行,那天下高手也真太少了。」
  葉齊更奇怪了,訝然道:「咦∼∼這件事你也知道,傳言真有那麽興盛嗎?」
  胡勁松神秘地笑笑,顧左右而言道:「呵呵∼∼其實傳最多的是兩位美女,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我看得都快流口水了。」
  「哼∼∼」霜兒板著冷冷的小臉蛋,哼聲似有不滿。
  夢兒側首看了她一下,好像已知道其意,爲妹妹出頭道:「人家霜兒也是美女呢!」
  不過她就是坦白,又爲難地噘起小嘴道:「可是現在好像真的太小了耶!」
  霜兒嘴角才剛翹起便不依地嬌嗔道:「姊姊你干嘛又加一句啦!」
  衆人莞爾失笑,尤其芷兒笑得更歡,惱得霜兒怒目相視。
  胡勁松點頭道:「說得是,小姑娘現在還是小美女,長大一定也是大美人。」
  霜兒仍不滿意,冷冷瞥他一眼。
  胡勁松只得暗自嘀咕:「這小丫頭反而像是最難相處。」
  霜兒就是這種親疏分明的個性,胡勁松說再多也是自討沒趣。
  葉齊岔開話語道:「請教一下,那個青幫勢力如何?」
  胡勁松不屑一顧道:「小到不能再小了,就在這城里小打小鬧而已,只會欺負些沒啥勢力的人,對著大佬就是低眉順眼,礙不著別人利益,別人也懶得管他們。」
  葉齊點頭嘻笑道:「呵呵∼∼看得出來。」
  胡勁松大笑不已道:「哈哈∼∼在你眼里,他們當然只是些渣滓。」
  芷兒拉拉葉齊衣袖道:「不談他們了啦,掃興,我們再繼續逛。」
  大家將青幫抛諸腦后,胡勁松這自來熟的家夥不一會兒就和葉齊扯開話題,雖然他不是嘉邠城人,對城里各處卻是知之甚詳,簡直就是個向導。
  任憑胡勁松帶著亂晃蕩,葉齊一行人倒是愈逛愈樂,走走談談不時發出開朗的大笑,沒半小時就如老友一般,很有些相識恨晚的感覺。
  直至傍晚,葉齊一行人回至占地寬廣、建築氣派的旅店,他們現在可是大富翁了,住處當然選擇最舒適的。
  「唏∼∼」十數匹駿馬就在旅店大門旁輕聲嘶鳴,侍從正小心地將它們牽至后面馬廄。
  胡勁松看到那些駿馬,眼中透出玩味的光輝,本欲告辭的他轉而道:「葉齊,我一個人太無聊了,今晚跟你蹭頓飯吧!」
  「好呀!」葉齊偏著頭笑道:「今晚我請,明天換你請。」
  胡勁松縮著健壯的身軀,扮出媳婦臉道:「不是吧,我要請四個不是太吃虧了嗎?」
  葉齊拍著他肩膀道:「小松,有沒有人跟你說,你這副體格裝可憐的樣子很好笑。」
  芷兒流露出明媚笑靥,不懷好意道:「不單很好笑,還讓我想揍他一拳。」
  「嘻嘻∼∼」夢兒轉向他,不知怎地嬌笑出聲。
  胡勁松臉皮倒是厚,翻翻白眼就若無其事的走進旅店大門,難怪與葉齊投緣,個性真像。
  旅店里面,負責人正對一名金發美女點頭哈腰,那女子腳部穿著長筒馬靴,貼身淡藍勁衫貴氣華美,衣料明顯是高級絲綢,腰帶上嵌著一顆紫色寶石,膚色白晰、五官精致,神情睥睨透露出高高在上的氣息。
  后面十來名護衛各個神清氣足,其中數人身穩神斂、氣脈悠長,可見擁有不凡修爲。
  葉齊悠然走向通往后院的通道,金發美女也剛好行至,立馬是盛氣淩人地一聲嬌叱道:「讓路。」
  芷兒天性要強,見她跋扈便心生不滿,腳步橫跨搶步站至通道中央,笑咪咪道:「夢兒姊,我們快回去休息吧!」
  金發美女雖然只需側移一步就能輕松過去,但她身份尊貴,從來都是別人禮讓于她,此刻見到有人擋路,而且故意的痕迹還很明顯,她哪能按捺的住,秀眉怒揚、瞪視芷兒道:「你故意找碴是不是?」
  后方二人錯步一閃,凜然護住她兩旁,防范看來同樣不淑女的芷兒暴起傷人。
  芷兒本也是驕傲、沖動的脾氣,僅對葉齊時才會收斂,見她氣勢洶洶便也不客氣道:「就你能過路呀,不會等一下讓我們先走嗎?」
  金發美女氣得猛跺腳道:「你是沒聽到我喊讓路嗎?聾子都知道我要過去,誰叫你又站過來的。」
  胡勁松這家夥卻是臉帶陶醉,心道:「美女就是美女,吵架美,罵聲也好聽,就是太凶……」
  旅店負責人惶恐的跑過來,只見其中一名護衛揮了一下手,負責人又立時退下,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葉齊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好奇地打量起衆人,竟見一人朝自己和顔輕笑,對方眼力高明,看出葉齊一行人並非凡俗之輩,若爲點小事産生沖突太不值了。
  葉齊馬上回以歉然之意,看他們各個皆非庸手,莫名其妙結怨的話實屬不智,既然人家釋放善意,自己當然要有所表達。
  他正想拉住芷兒讓她適可而止,金發美女已氣沖沖地撂下一句:「本小姐才不與你一般見識。」然后就快步的與芷兒錯身離去。
  「哼∼∼你早走不就好了。」芷兒得意洋洋的高喊一聲。
  霜兒眼角斜睨譏笑道:「真幼稚,也不看一下她后面有多少高手,沭峒派都沒她那種陣仗,爲了兩個字就與人吵架,做事不經大腦。」
  芷兒惱羞成怒道:「我幼稚總比你故扮老成好,像是別人都欠你千萬金幣一樣。」
  「別人與我何關,爲什麽我要笑給他們看,我是二姊本來就該比你老成。」
  「胡說八道,我才是二姊……」
  浩飛不滿地對葉齊道:「吵死了,我要吃東西,快點叫侍從點餐送到房間。」
  「她們吵,你就要吵著吃東西,什麽和什麽嘛,一堆問題兒童……」葉齊心底大罵,摟著夢兒前往自己的房間。
  胡勁松似想勸一下芷兒、霜兒,手舉一半遲遲不落,干笑兩聲又縮回,自己還是跟葉齊走的好,免得掃到飓風尾,喜歡看美女可不代表喜歡被美女罵。
  到房里叫來晚餐,隨后芷兒、霜兒也進來猛喝水。
  葉齊搖搖頭叮咛道:「芷兒,霜兒說的其實沒錯,你是太沖動了點,她的護衛里似乎有一流高手,其背景不言而喻,她若是手段凶惡、仗勢欺人,你要與她作對我們絕對支持,但是平時處事可得衡量對方實力才行,只爲了誰先走,惹上個實力莫測的敵人就太冤了。」
  霜兒樂陶陶的偏著頭,示威性的朝芷兒撇撇小嘴,芷兒對葉齊的話倒是很能聽進去,螓首不停點動,至于有沒有記進心里就天曉得了。
  胡勁松又在賣弄其多聞之識道:「你說的沒錯,那位美女可是『遊凰世家』的小姐『遊依婷』,身邊至少有七個二流以上的高手,三流的都只能當擺設而已,呵呵∼∼這家旅店就是遊凰的産業。」
  所謂世家便是以家族爲主干的勢力,遊凰世家更是大陸上最強的世家之一,武力、商業皆極爲強盛,整體實力比之沭峒派這等中型門派都不遜色。
  芷兒香舌微吐半截,又嘟囔道:「了不起呀,難怪凶巴巴的,好像我們是下人一樣。」
  胡勁松笑道:「她同輩中全是男丁,唯一的小公主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脾氣大點也是情有可原嘛,她就是說話比較沖,自視極高顯得不可一世,其實人還是很善良的。」
  葉齊想了一下,點頭道:「嗯∼∼這倒是,若真是生性橫行霸道的人,生起氣來大概已命令屬下出手,她卻始終與你斗嘴,那些護衛好似也見怪不怪。」
  頓了一下,他看向胡勁松道:「你認識她嗎?」
  胡勁松又是高深莫測地笑道:「呵呵∼∼我知道她,但她不認識我。」
  葉齊見他無意多提,尚是交淺自也不言深,轉而漫無邊際的閑扯,一餐竟是吃了兩個小時。
  跟胡勁松認識了三天,葉齊對他不禁是愈來愈佩服,好似什麽都知道的萬事通一樣,性格豪爽、武功高強,是個很值得交往的朋友,不過就是愛搞神秘。
  半路又遇上次那青幫的家夥,幾十人叫罵著一擁而上,氣勢凶狠直欲將兩個男人大卸八塊。
  可惜,他們找錯對象了,眼睛還在往美女瞟,身體已迎來無數猛烈拳頭,被葉齊等人打得鼻青臉腫、磕磕絆絆。
  玩得正高興,又有數人急速接近,此番可是高手了。
  來者並非敵人,沖來劈里啪啦將青幫衆人打個半死,一人直接拉著胡勁松避至角落交頭接耳。
  胡勁松回來時已變得一臉鐵青,強顔微笑道:「不好意思,我有個緊急事件必需處理,要先離開嘉邠城了。」
  葉齊看他臉色也知不會是喜訊,點了點頭道:「你有事就先去辦吧,如果有需要,不用跟我們客氣。」
  胡勁松點頭道:「多謝了,我們自己處理就可以,很高興能夠認識你們,有緣再見了。」
  說完他便和來人匆匆離去,看樣子麻煩不小。
  葉齊帶著三女又逛了一下,好玩的都已讓胡勁松帶去過了,再晃還真不知要去哪兒,想了想道:「在這里也玩好幾天了,要不要再到別的地方玩呀,聽小松說往北有個『云涯』很漂亮喔!」
  霜兒一聽立刻贊成道:「好呀,我要去。」
  芷兒和夢兒亦是開心的附和,當下回去旅店留下紙條后再出去逛,卓越他們也不知玩到哪去了,總不能呆呆地等嘛!
  兩天后人員集結完畢,葉齊一行歡快地再踏路程,曆經百多里的跋山涉水,云涯已是遙遙在望。
  衆人往前遠眺只能見到山腰以下,之上便是霧霧缭繞不知高幾許。
  卓越仰望而笑道:「云涯雖然是以云鎖半山爲名,不過人們來看的卻非僅有云霧,而是山上巨木奇石、鍾乳石洞、清溪綠草,繁花千百、落英缤紛美不勝收。」
  葉齊聽得興趣更增,轉頭道:「聽你這麽說,你以前一定來過吧!」
  卓越擺動手勢道:「是呀,我們以前曾來過一次,呵呵∼∼我們以前主要也是在『真倫帝國』南方遊曆,這世界太大了,若要認真欣賞,幾十年也走不了多少地方,像這樣走馬看花倒還行。」
  葉齊灑脫地一笑道:「沒關系,修至天上天境后就有很多時間玩了,現在先大略的瞧瞧。」
  環摟夢兒纖柔細腰,葉齊往前幾步又順手握住芷兒柔荑,心中自得:「柔柔軟軟左一個、右一個,呵呵∼∼這樣才更享受呢!」中間還有大色狼一個。
  感到心上人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芷兒情不自禁喜上眉梢,俏臉瞬時布滿紅霞,垂著螓首偷偷以眼角瞥視葉齊,流露出羞怯可人的曼妙姿態,幸福感覺在心靈滿滿洋溢。
  霜兒心智雖是成熟卻仍具些許孩子氣,經兩個多月來日日相處,已將葉齊當成最親近的人之一,見狀立覺他厚此薄彼,不滿道:「葉齊,爲什麽你只牽著芷兒?」
  芷兒臉色嫣紅更盛,可就是不放手,皺著瑤鼻回擊道:「葉齊手閑著也是閑著,爲什麽不能牽我?」
  霜兒小手刮著臉頰道:「羞羞臉,那麽大個人還要人牽,要牽也是牽我,你不是說自己大嗎?」小丫頭還懂得反其道而行呀!
  芷兒才不肯呢,咬著牙道:「胡說,你自己也說比我大呀!」
  吵了半天,夢兒表現出大姊的威儀,提出最公正的法子道:「你們用猜拳來決定不就好羅!」
  葉齊若有所指道:「那夢兒是不是也要猜呀?」
  夢兒天真的搖頭道:「人家不一樣,不用猜啦!」
  葉齊玩味地偏著頭道:「哦∼∼夢兒哪里不一樣呀?」
  夢兒振振有詞道:「夢兒是主人的呀!」
  衆人刹時陷入一陣沈思,這是什麽邏輯呢?半晌后得出結論,夢兒是葉齊的,當然要被牽著,不牽就表示不要她了,被抛棄的夢兒準要精神崩潰、嚎啕大哭,葉齊敢不牽嗎?唉∼∼到底誰是誰的呀!
  好吧,二女猜拳,芷兒一拳勝出,高興得連害羞都忘了,意氣風發的跳過去拉著葉齊。
  霜兒輸了后換去牽夢兒道:「沒關系,我牽姊姊,姊姊身上有香味好好聞,葉齊又不香。」
  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又得意地道:「你剛才承認我比你大了,以后要叫我二姊。」
  「你不也說自己小,你才該叫我二姊……」二姊之爭口水戰又開始了。
  「吵死了,我要吃東西。」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家夥也沒別只鳥了。
  東吵西吵間,浩飛突然道:「前面有人打架,走走∼∼我們再去賺錢。」
  錢都已經多到花不完,真搞不懂它爲何還熱衷于搶錢,但也不能不說,它那一份被葉齊剝削得太嚴重了,誰叫它自己沒錢袋呢?
  好管閑事的問題兒馬上叫道:「前面有高手打架,我們也去看看吧!」
  葉齊已是清楚浩飛的發話規律,能引起它注意的至少要有二流才行,再弱的它才不屑理會。
  輕功疾展運步如飛,葉齊很快的感覺到前方數股力量波動,強度忽強忽弱,讓人搞不太清楚狀況。
  戰場便在云涯之上,山腳邊還有幾十匹馬在悠哉的吃草。
  事不關己、心無負擔,唰∼∼一聲,何魚又在玩扇子,故作斯文道:「不知是何方俗人在美輪美奂的云涯打斗,真是大煞風景呀!」
  「那等下有好玩的你就別煞風景。」
  「呿∼∼我本俗人,煞它一煞才是符合我的身份。」
  衆人斗著嘴登至半山見云霧,上頭波動更是雜盛,幾聲慘烈的嘶喊于山中回蕩不絕于耳。
  「啊∼∼」奔過高聳山壁之側,百丈高的垂直峭壁上忽地竄出一人,噢∼∼應該說是一人被打落峭壁才對,身體下墜、衣衫剌剌,只聞最初一聲慘叫,四肢卻毫無掙扎的動作,不知是死是活。
  衆人猛一頓步隨聲往上觀看,在渺渺白霧中僅見一個模糊人影,橫向偏開自己的位置約莫二十丈遠。
  「嘎嘎∼∼」浩飛不知在樂什麽,叫得歡騰,葉齊腦海的聲音卻是:「小松那家夥掉下來了。」
  (第七集完)
  第八集 上古魔族 內容簡介
  胡勁松重創從天摔落,他是屬于何方勢力?山上驚見魔族勢力,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
  途遇百姓受水災所苦,溪道受巨石堵塞恐釀大禍,大水沖激,葉齊諸人要如何開通溪道?浩飛感覺石下有異,那到底會是何物……
  皇城中皇子、公主平易近人,霸道門派霸氣淩人,這全給葉齊遇上了,他們將會砸出何等火花……
  何謂上古魔族?狂暴、嗜殺、無人性。山林驚現數百上古魔族,難以抗衡的葉齊諸人唯有逃之一途,他們是否能順利逃生……
  第八集 上古魔族 第一章 超級晶石
  「咚∼∼」乍聞浩飛報出人名,葉齊心房重重一跳,脫口叫道:「是小松。」
  腳跟倏沈、蹬足彈身,葉齊真氣全力運轉掠向胡勁松的墜落地點,喊出聲音時,人已在三丈開外。
  見人墜崖,抱持盡人事以救人命,熊掌渾身一震,曲膝躍出數丈,棕芒閃、雙翼現,然后才聽到葉齊叫聲,登時提勁加速,憑其空中優勢扶搖飛騰三十丈,堪堪在胡勁松離地約二十丈時將其接住。
  「噗∼∼」一下,熊掌被他急墜之勢壓得猛然下墜,幸虧還有二十丈緩沖,否則熊掌尚無大礙,身受重傷的胡勁松八成要被震蕩力給震死。
  只見胡勁松傷痕累累、血迹斑斑,右胸衣衫盡碎,肋骨斷了二、三根,胸口陷留一道漆黑掌印,面色灰暗、氣若遊絲。
  把脈一觀,他體內還有股晦暗的陰勁奔筋走脈、侵肌透骨,隱隱有腐骨蝕肉的迹象,護身真氣瀕臨油盡燈枯,在陰毒氣勁面前難成抗衡之力,神奇的是,任它侵略之力摧枯拉朽,意識已失、真氣耗盡的胡勁松依舊是吊著一口氣。
  原來是他胸口項鍊主動發出陣陣白芒,柔韌綿密的能量絲絲縷縷傳入身體,頑強的護住心脈不斷。
  熊掌邊檢視邊講述道:「應該是『暗蝕掌』,幸虧他有保命型的聖器,否則以他的身體狀況,中掌的,下一秒就沒命了。」
  熊掌彈指封住胡勁松數處大穴止血,雙手靈巧地于他胸口撥按將肋骨接合,然后又在他背后以掌推動,運轉真氣引彙入侵的晦暗氣息,片刻后狠狠的幾掌拍下去。
  對此陰毒之勁,最快的方法便是凶猛之力,當然,前提是救人者要有充分經驗,否則勁道過猛或運力失誤,該活的人都會被打死。
  「嘔∼∼」胡勁松身體出現自然反應,血沒吐出多少,卻是有股灰暗陰氣自口中沖出,詭谲地淡化飄散。
  暗蝕之勁一被逼出,胡勁松氣息隨即加重,半晌后睜開黯淡的眼睛,他見及葉齊衆人又是呆愣片刻似很意外,語氣虛軟道:「葉齊……你怎麽在這里,他們是……」他前幾天只遇過熊掌和侯豐收。
  見他已無大礙,葉齊松了口氣,開起玩笑道:「瞧你求救似的大叫著從天上掉下來,我四弟只好勉爲其難把你救下羅,其他幾個當然也是我老弟嘛,你又是怎麽回事呀?上面好像打得亂七八糟。」
  「我的同伴還在抵抗『虛暝門』,我要快去幫忙,哎呦∼∼」胡勁松可沒心情跟他開玩笑,強撐著身體要站起,反是牽動斷裂的肋骨,當場痛得額頭冷汗直冒,肌肉拉扯令傷口再次淌血。
  葉齊馬上讓夢兒施展治愈術,魔法對內傷沒啥用,斷骨接合倒是有效,只是透支的體力會比皮肉傷增加數倍。
  熊掌眉梢一挑道:「果然是虛暝門,你怎麽會惹上他們的?」
  「好了,你先別急。」葉齊拍了一下胡勁松肩膀安撫道:「我們邊走邊說。」
  熊掌輕松的將他背起道:「嗯∼∼先說一下他們有多少人,上面力量波動忽現忽消,真是有夠亂的。」
  胡勁松中氣無力道:「他們至少有五十人,二流以上的高手估計不下二十個。」經魔法治愈,疼痛雖去卻轉爲肌肉酸軟,他臉上的難受勁兒有增無減。
  「哇∼∼」芷兒訝然驚呼道:「你做了什麽事呀,讓他們派出這麽大的陣仗來。」
  這也是衆人想要問的,胡勁松看著好奇的衆人苦笑道:「爲了特等(最高級)暗屬性魔法晶石。」
  秦獅不以爲然的大咧咧道:「雖然特等晶石是有價無市,派出這樣多的高手來搶也太誇張了點吧!」
  事情已落到這步田地,胡勁松還得靠葉齊諸人去援救同伴,要人家冒險對搏強敵,若再隱瞞可就表示不將葉齊當成朋友了,他換了口氣便將實情坦誠盡述。
  「是三顆約雞蛋大的特等晶石,未料秘密竟是泄露爲魔族所知,因此派出他們的走狗來搶奪,我們的人最終逃到這兒,藉由『云涯』曲折的地理環境藏匿。」
  「此地人迹又極複雜,想找到分散的目標極不容易,直到我們來之前,他們也確實沒找著,但我們太低估虛暝門所出動的力量,反而把來援之人賠下去,我……唉∼∼」咬牙閉眼,他除了歎氣就是懊喪與悔恨。
  小門派找大門派當靠山的情況在這世界並不罕見,同樣的,神、魔兩族也有他們的附庸。
  虛暝門便是依附于魔族的門派,而且連功法特性都偏近魔族,爲此還頗受魔族青睐,所以被稱爲魔族最親近的一條狗。
  衆人一聽特等晶石竟有雞蛋大,而且還出現三顆,穩健的心靈亦是爲之悸動,那玩意兒對修習暗系魔法之人實乃無價之寶,狐疑之心頓成理所當然,光、暗兩種晶石本就最少,何況又是巨型特等,不搶真是沒天理了。
  要知道,魔法晶石普遍只有雞蛋蛋黃大,體積更小的所在多有,但大于蛋黃一班半點可就百年難得一見了。
  布置魔法陣的話大小是較沒差,頂多用數量補足,若制造魔法杖,其威力可就與大小息息相關,只有完整的晶石方能完全發揮晶石的威力,晶石數量的累加並不會令威力同等增幅。
  簡單的說,一枝魔法杖鑲嵌著雞蛋大的晶石,別看單顆體積差不到十倍,若是要制出另一枝與它擁有同等威力增幅的魔法杖,不但需要同等級的晶石,量更是要多上百倍。
  魔法杖加上雜七雜八的材料排列,完成品肯定比人的腦袋還大,難道要在長杖中間加條鍊子,讓魔法師兼職武士拿流星錘不成,這也是沒什麽人會拿兩枝魔法杖的原因,負擔與助益根本不成比例嘛!
  更重要的是,體積大上數倍的晶石若能兼具品質,再有其他頂級材料經宗師巧匠鑄造,成爲「亞神器」絕非難事,光憑這點就是讓人不擇手段搶奪的理由了。
  基本上,亞神器與神器初期差別不大,主要的分辨方法就是神器能變化外型,並且具有靈性,若未認主便無法發揮威力,亞神器則不會變化、認主,任誰得到都能使用。
  之所以說初期,是因爲亞神器在先天境界(包含)前,威力不見得會輸神器,大部份只需先天初期就能將其威力徹底發揮。
  神器就不一定了,通常得到先天后期才行,厲害的更得到天上天境才能完全展現威力,而且神器除開力量增幅,甚至會有某些特殊功能。
  以實例來講,由兩名同等實力的先天高手持神器與亞神器戰斗,只要是中等以上的亞神器,勝負可是很難論斷。
  若是天上天境高手,亞神器縱使是再極品,頂多在天上天境初期尚能與神器一較長短,再往上就必敗無疑了。
  因此對大部份人而言,神器與亞神器的重要性未有多少差別,畢竟當今天寰滿打滿算,天上天境高手人數也不可能達到三位數。
  葉齊舌彈上颔發出聲響道:「的的∼∼厲害,這種罕世之寶你還要拿嗎?沒實力是保不住的。」
  胡勁松亦不再耍神秘,咬牙切齒道:「要,其實我是『環網』之人,以我們環網的實力,就算是魔族惹到我們頭上,也休想要我們退讓,何況只是虛暝門,哼∼∼這筆帳總是要算的。」
  「喔∼∼」衆人饒有興致地打量胡勁松。
  卓越他們閱曆豐富,從其語氣足以猜出他在環網必有一定地位,否則不會直接說出那番話來,普通成員對上魔族絕對不敢如此妄下定論。
  衆人言談不斷、騰挪似風,見及一處狹道內有人正在交手,旋即悍然沖進去。
  「他們是……」胡勁松軟綿綿的叫嚷、比劃著,輕而易舉的救下三人。
  葉齊馬上又領頭掠出,開懷笑道:「你們不錯嘛,把他們的人手都分散了,這樣子別說二十名二流以上,就是二十名一流都照宰不誤。」
  看著氣勢浩瀚、力量雄渾的諸人,胡勁松暗自苦笑嘀咕道:「誰能像你們這樣變態,居然全是一流高手,簡直就像移動型的門派駐地,不∼∼駐地都沒這樣變態。」
  很快的,虛暝門已有八名二流、兩名一流被干掉了,葉齊等人俱是毫不留手的下殺招,反正對方準是以爲環網來援,惹事也惹不到自己頭上,而且虛暝門作風極其蠻恣狠辣,死有余辜。
  不過他們雖然該死,但是死的糊里糊塗也是有點可憐,一群高手毫無風度的圍過去便打,實在太過無恥了,什麽,你說他們也是這樣對環網,呿∼∼他們本來就很無恥呀!
  葉齊循著斗氣波動迅捷趕至主力戰區,只見光影交纏、凶險鏖戰,激烈的局勢已快分出勝負,雙方總數約莫三十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2:45:51

雙方總數約莫三十人,最差勁的也將近三流身手,浩浩蕩蕩的澎湃氣流八方迸發,塵囂如霧彌漫數十丈方圓。
  「砰……」一名身冒金芒的男子在二人夾擊下硬是被轟出數丈,雙腳在地面鏟出兩道溝渠,最后還是撐不住沖擊仰天摔倒,往后滾了兩圈口吐鮮血。
  趁你病要你命,對方未有半分遲疑,猛又一大跨步挾威進逼,邪異的暗金氣芒籠罩其身軀,緊縮壓迫。
  那男子受創之軀再受重壓,倒地后連挺腰站起都辦不到,正當他岌岌可危、不死也將遭敵生擒活捉之際,一道銳利劍芒冷不防自后方掠頂而過。
  「飒∼∼」暗金色斗氣瞬間破散激飙。
  「咻咻∼∼」無數風刃漫天飛竄。
  葉齊一劍先破斗氣,夢兒擺手引動流風,二人宛如風中蝴蝶、曼妙輕舞,飄飄蕩蕩劃出千百道流溢劍光。
  對方也非易與之輩,見到來人功高雖驚不懼,棍勢不加思索逆收再放,丈長鋼棍轉向變式間,一道暗金氣芒驟然擴放數尺沖天三丈,實質般的巨柱狂然破空砸向葉齊。
  然而,它給人的感覺又有種虛幻感,與視覺沖擊不成正比,這便是暗系功法的隱匿特性,力量波動較之威力縮減近半,若因此小觑必吃大虧。
  葉齊旋踵疾蹬,于棍勢落下前斜出丈余,精神凝聚發出數顆火球,夢兒配合的風球立將火卷入其中,火花激旋射向對方,此時棍式才于二人身前掃過,對葉齊而言,棍速簡直跟龜爬似的。
  「轟∼∼」風火之球在斗氣下遭震爆散,炸出漫天的明亮星火,璀璨光輝在暗金氣芒中更顯耀眼,晃得身處其中的對手眼花撩亂。
  「無所不在的暗之元素……」后面一人嘴巴似開似合,精神力聚凝迅速彙集暗元素,其人黑發披肩、面容俊逸,額頭仿佛嵌著一顆黑色晶石,竟是魔族之人。
  可惜,他才念至一半,葉齊來的方向已是響完簡短的叽哩呱啦,上百顆冰彈籠罩丈余范圍洶湧疾射,其勢更勝狂風暴雨。
  「喝∼∼」另一名高手暗金氣芒暴漲,步伐驟轉帶出勁流,挺身在魔族身前予以護衛。
  「啵啵啵……」密集亂聲,一流高手也是難堪卓越六人的魔法聯袂蹂躏,斗氣沒幾秒便被射成篩子,冰彈砸在身上結成片片白霜。
  雖還有高手奮勇沖至欲意解危,更快的是芷兒四人揮灑劍芒、肅殺迎戰,劍氣縱橫交錯,連一絲還手的余暇都吝啬施舍給敵人。
  卓越一輪冰彈過后振劍撲騰,身形急遽兩個轉折,眨眼間,劍光寒芒幻如星辰閃爍,直取魔族。
  眼見奪命利劍動若電光石火,僅是瞬息就離脖頸一尺,魔族哪還顧得上施展魔法,心駭膽顫就差尿褲子了,身子急往后仰卻是難讓劍鋒。
  「飕飀∼∼」劍刃破空劃過其頸,卓越神情不露喜色反而微現困惑,那一劍手感虛幻似未斬到東西。
  果不其然,中劍的魔族身影于眼前刹那消散,他竟是在間不容發的一瞬施展中級下階魔法「影移」,迅雷不及掩耳退移二尺,避開奪命寒刃。
  本來以一流程度是辦不到瞬發的,但別忘記他是魔族,天生就擁有暗之力,施展暗系魔法比平常人容易太多羅,實際上影移最初就是魔族專爲近身戰所創。
  然而,避開並不代表就能毫發無傷,一線紅痕滲出幾滴血珠,魔族人敏銳的感覺到脖子隱隱刺痛,下意識地以手撫摸,竟是見到手指沾染血迹,臉色頓時爲之劇變。
  魔族人眼瞳左右遊移掃視,看到葉齊這些新面孔,更是爲環網所來的援手而震驚,這種召集速度未免太恐怖了吧!
  其他虛暝門的人先后被芷兒諸人攔截,葉齊和夢兒對上人家一個,完全就是欺負人。
  火花四濺,對方斗氣幻化,漣漪層層幅射將火光泯滅,棍式疾旋刮起黑風飛沙,雷霆萬鈞、暗流席卷,大地一片灰沙如同世界末日,霸氣無匹誰敢輕撄其鋒。
  葉齊就是敢,仗恃「分日劍」堅不可摧,右臂繃如鐵石緊握劍柄,貫注全身功力不避不讓刺出分日劍,橫江攔霸將劍送入棍勢的暴風圈中。
  「锵∼∼」劍、棍交擊聲波震耳,葉齊嘴角微翹,就似在嘲笑棍勢虛有其表。
  「怎麽可能?」對方手臂遽然狂震,棍勢沖勁徹底受阻,定睛一看竟見分日劍抵在棍上,不能置信的驚駭油然浮上臉龐,太誇張了,劍居然可以和棍比勁道。
  「麻痹了。」葉齊手臂可沒臉色風光,整只手就像裝了彈簧,好似有東西自手腕彈到肩膀又彈回去,虧得身體自幼深經磨練,縱使發麻,手臂、手掌倒仍是穩如泰山,只是現在也沒能力出招了。
  硬擋僅是爲攻擊創造機會,雪兒在震聲方出時已化身撲向對方,利爪視其護體斗氣爲無物,赫然將它撕開。
  「飒……噗∼∼」破風聲陡轉沈悶,對方身上適時浮現一件灰暗盔甲。
  雪兒利爪落在上面僅離胸口一寸,尖銳更已突入近寸,可就是離胸口肌膚一發之距,難盡其功。
  對方嚇得心髒幾欲彈出嗓子口,不敢怠慢,腳底急蹬借力飛退,雪兒亦不追擊,雙爪迅速在盔上揮擊數下,身體化爲細碎白芒回歸。
  敵人方自思索這是何詭計,乍聞夢兒脆聲嬌叱,一道橫旋的龍卷風化錐鑽向胸口,幻靈之盔被雪兒磨去半數力量,再難承受風錐螺旋刺擊,頃刻破開一拳頭大的圓孔。
  「呃……」快得不及眨眼,葉齊飛身疾退帶動夢兒嬌軀,對方雙眼焦距逐漸擴散、失去生機,熱血自其胸膛如泉水般噴灑。
  葉齊真氣運至右臂緩解麻震之感,心中自省道:「拿劍跟鋼棍硬拼還真是吃力不討好,下次不干了。」蠢蛋,本就不該干了。
  那名魔族卻也厲害,避過卓越一劍便以魔法罩住全身,暗黑之芒對外力具有極強的消蝕效果,比之斗氣防御亦不遑多讓。
  卓越藍芒劍氣刺入黑暗圈,劍芒竟是逐漸縮減,兼之魔族身形詭谲莫測,劍式變換轉折只是徒勞無功的耗損真氣,反觀魔族自身,暗芒猶如黑霧卻未淡薄分毫,顯然是魔族的噬融特性發揮作用。
  跟神族力量的炙烈焚融不同,魔族的噬融是蝕化敵人能量,轉化部份爲自身力量作爲補充。
  當然,噬融的程度有限,而且得消耗本身力量,基本上還是入不敷出,只不過比起同等高手,魔族的續戰力無疑最強。
  如同黑暗的特性,魔族最擅長的技巧便是化身虛影閃避,抑或是如附骨之蛆跟隨敵手,暗之能量擅于抵消其他力量,加上「黑暗凝霧」令敵難視,卓越一時間亦無從下手。
  雖然以卓越的功力,要以強勢的力量破解其力並不困難,但第一次對上魔族,他還想多試探一下魔族能耐與手段,不急于一時。
  兄弟們見他示意便不插手,可是大家消滅敵人的速度委實太快,初入戰圈就能幾劍解決一名三流好手,到現在,二流高手居然還被一流圍剿,真的是能贏就有鬼了,魔族匆促瞥過一眼亦不寒而栗。
  尤其一流高手之死更讓魔族懼意填胸,挪移間盡是防御魔法,念頭急轉:「環網的實力竟是強橫如斯,難道他們早已有所預防?」再看一眼,已有人解決對方,正怡然自得地觀看戰斗,他心中更恨:「可惡,卑賤的人族竟敢嘲弄我,不行,再留無益。」
  忿恨歸忿恨,魔族也非是無知之徒,自己的性命何等寶貴,他才不會多管別人死活,最主要是讓自己活下去。
  心意底定,魔族連施影移退后三米,眼見卓越一劍刺來竟不再避,暗芒倏化、身形縮地,詭谲莫名的消失于衆人眼前。
  卓越劍式平指前方,眼睛微眯盯著地面怔愕不動,他能感覺到魔族氣息遁入土里飛快遠離,心里滿是不解,轉頭朝旁邊看戲的葉齊道:「大哥,這是什麽魔法?」
  葉齊撓撓腦袋道:「我也不知道,以他的魔力別說『土遁』,就是影遁都沒可能這麽快,我想是他的幻靈吧!」
  各系魔法都有以「遁」爲名的高級上階魔法,是魔法師最普遍的逃命法門,不過一流境界要施展很困難,先天高手才能迅速、靈活的運用,一流魔法師主要還是靠別人保護,被人近身幾乎就等同把刀劍架在脖子上。
  卓越釋然點頭道:「呵呵∼∼對呀,是幻靈就很合理了,一流境界若能隨意施展這種魔法就太離譜了。」
  敵人不一會兒已被盡數殲滅,環網那一流高手到現在還跌坐于地,愣愣不明所以然,心中慘嚎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晶石的事是傳到天下皆知了嗎?」
  他還以爲是另一批人馬要搶晶石,好在渾身發軟的胡勁松由同伴攙扶著趕來,急匆匆道:「裘叔,你傷得重不重?」
  「呼∼∼」裘叔也是個人精,見其態度便知葉齊並非敵人,神情一松、吐了口氣道:「沒有大礙,你呢?似乎氣空力虛呀!」
  胡勁松苦笑著解釋一番,然后又懊惱地道:「裘叔,這次弟兄們的折損都是我的錯……」
  想到人手的損失,裘叔也是浮現滿臉苦澀,搖頭道:「不,命令是我下的,我就得……」
  胡勁松急語打斷道:「但那是我提議不用再等待,要直接上來救人的。」
  裘叔臉色頓時轉爲肅穆,嚴詞教訓道:「小松,要記住,一個組織有上下級之分,下級的建議是由上級決定是否采用,決策者可以不采用,一經采用就必需全責承擔,你若認爲該把錯歸咎于提議的下屬,那你就永遠也不能成爲合格的領導者。」
  胡勁松呼吸猛地一窒,慚愧的垂下頭道:「是,裘叔,小松知錯了。」
  裘叔欣慰地點頭道:「你還年輕,有很多事需要學習、累積經驗,錯不怕,就怕錯了還不知改正。」頓了一下,他轉頭看了兩眼道:「對了,他們是……」
  「他們是我在『嘉邠城』認識的朋友……」胡勁松將認識葉齊的經過仔細講述一遍,再想想,他都覺得自己真是個天才,如許高手都能輕易結交。
  第八集 上古魔族 第二章 金援災區
  葉齊衆人好似打上瘾了,把人全給打趴下后又疾速飛覓敵去也。
  最強的一群上位者已滅,余衆收到訊號不敢戀戰,當即落荒而逃,只是倒楣了被抓住的虛暝門人員,本是想抓個知道晶石下落的人,如今全遭誅殺泄恨。
  裘叔將剩余的人集結到較偏僻的地方,各個都是身負傷勢需要休息,至于攜帶那三顆晶石的人,嘿嘿∼∼爲了保密,連他們自己人也不知是躲哪去了,大家都已沒力氣去找,原地等待后援人手。
  浩飛對晶石是很敏感的,可惜,爲防晶石能量外泄被發覺,裝置的袋子擁有隔絕效果,浩飛亦無用武之地。
  過了一個半小時左右,環網又有百多名身著勁裝之人趕到。
  分散下去找人,聽說那人最擅長龜息功,一經運使便會閉息不知外事,身體機能降至最低猶如冬眠,人在這狀況下存活十天半月只是小事,要在山里找他還真有難度,幸好自己人較知其躲藏的規律。
  環網的人陸續趕至並爲裘叔帶來不少消息,收到的消息愈多,他的臉色愈發鐵青,胡勁松更是氣得不知從哪生出力氣,蹦起來跳腳大罵。
  魔族似乎在環網獲得晶石不久便已知曉,命令虛暝門預計奪取,待得做好萬全準備才一口氣進攻,所以虛暝門才會有衆多高手同時出現。
  更可惡的是他們不確定晶石確切位置,竟是甯殺錯不放過,環網多處據點皆受到偷襲,傷亡極爲慘重,基層人員不提,光是環網精英就死傷上百,這個仇真是結大了。
  在環網這種大型組織能被稱爲精英可是一項榮譽,不單要有好的身手,經驗、反應、知識、機智、忠誠同樣不可或缺,培養一個就需無數時間與金錢,一百個普通好手都比不上一個精英,由此可知他們爲何會恨得眼紅了。
  實際上,環網卻也應該感到慶幸,魔族僅是獲悉環網得到三顆品質、體積絕佳的特等晶石,所以才會只派出「這麽點」高手,如果魔族曉得晶石絕佳到雞蛋大小,幾乎可以肯定連先天高手都會殺過來。
  足足經過半天,身攜晶石的家夥終于被人從池塘里挖出來,他竟是整個人埋進池中泥里,入池不挖都不會知曉里面藏個人,找到他的人也實在有本事。
  裝置晶石的袋子是種沈重的軟性類金屬,對于施以救命大恩的葉齊諸人,裘叔取得晶石后亦無特別回避,坦蕩蕩的拿出來檢測。
  幽暗的晶石仿佛會吸引光線,四周寸余空間給人一種塌陷之感,讓人連眼眸都幾乎要陷進去。
  晶體之中幽明點點碎星,像是將它吸納的光線凝結綻放,比最漂亮的黑寶石還美上百十倍。
  別說它對魔法師的作用,單憑這分美麗就足以讓無數富豪爲之爭購,不過美觀和實用很難加在一起,畢竟用處擺在眼前,有錢買並不代表有能力守住。
  浩飛血紅的雙眼直愣愣,緊盯著晶石幾要流口水,看到它被收回去,賊眼還狠狠瞪向裘叔。
  那股慓悍氣勢竟令得裘叔呼吸一窒:「這只鳥怎麽了,好像要把我吃下去一樣。」嘿∼∼雖不中亦不遠矣。
  看它眼珠子賊溜溜地轉,葉齊心有所感敲它一下道:「你在想什麽?」
  「我要吃它。」
  「啥?那是人家的東西,不能吃。」
  「哼∼∼我待會偷偷去吃。」
  「吃個大頭啦,那是小松的東西,連朋友的東西都偷算什麽。」
  「他是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
  「靠∼∼你敢偷我就打死你。」葉齊惱火地一拳使勁打下去,直將它半邊身子打進土里。
  看看一臉驚訝的裘叔衆人,葉齊抓抓頭發尴尬地笑道:「沒事、沒事,它頭上有蚊子,我幫它打。」
  「嘎嘎∼∼」浩飛片羽無傷、振翼竄起,狠狠地往葉齊額頭一撞,飛至山壁大樹蹦蹦跳跳道:「我喜歡吃晶石,我就是要吃……」
  大家又是一陣目瞪口呆,胡勁松還耍寶地用手在頭上揮了揮,要是自己頭上有蚊子,你打下去,我腦袋不爆才怪。
  再看葉齊額頭竟瘀紅一塊,大家又下意識地摸摸額頭,一流高手都這樣,自己哪挨得住,誰知道這只「鐵頭鳥」會不會再亂撞。
  見夢兒癟著小嘴、美眸泛波,葉齊趕忙笑言安慰道:「乖乖∼∼不痛,不哭喔!」
  什麽和什麽,看得大家又是滿臉錯愕,到底是誰被撞。
  「臭浩飛又撞主人,夢兒打你。」夢兒瑤鼻微皺、玉手揮灑,頓時數十道風刃射向天空。
  「打不到、打不到。」浩飛嘎嘎叫得歡。
  「砰……哇∼∼快閃開。」山壁上一棵大樹活生生被打松土壤,攪起沙石、翻坡砸落,大樹土石流鬧得底下雞飛狗跳。
  見卓越諸人泰然自若流露出會心微笑,對比下屬的驚愕呆滯,裘叔也不禁失態發傻,看向胡勁松的眼神好似在說:「小松呀,他們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胡勁松回以茫然的眼神:「我也才認識他們幾天,不清楚呀!」
  其他人則是縮著脖頸:「無論是人還是鳥都不能惹,隨便一下都會要人命呀!」
  回到城內不久,胡勁松便向葉齊道:「我要到『銀甯城』,你們也跟我一塊走吧!」
  「銀甯城?在哪兒呀,你要去干嘛?」
  「呵呵∼∼我們環網在銀甯城有頂尖的宗師能人,我正準備要把晶石送過去呢!」想出動十數名一流高手當保镳,即使是環網也得抽調多處分部高手才能辦到。
  「你要運送晶石關我們啥事?」頓了一下,葉齊恍然大悟道:「嘿嘿∼∼該不是要我們當免費保镳呀!」
  「哪是呀,朋友有難,你們怎能袖手旁觀,我一個人不是只有被搶的份嗎?」
  「喂∼∼不是說你裝可憐很好笑嗎?」
  「哎喲∼∼你打我干嘛!」
  「我不是說過,你裝可憐不但好笑,更是讓我很想揍你嗎?」
  胡勁松才剛裝出委屈樣,聽到芷兒的話就想挺起胸膛,可是氣態壯盛要怎麽拜托人呢?頭擡不得、低不得,堂堂男子漢一時搞得無所適從。
  「好啦,我們就一起走吧!」葉齊拍拍他的肩膀,然后陰森地笑道:「半路就搶了你,那晶石可是價值連城呀,啧啧∼∼」
  胡勁松高興的笑道:「好呀,我馬上回去準備讓你搶。」說著就風風火火的跑掉了,他對葉齊若沒八成以上的信任,此行目的又豈會坦誠相告。
  「……」葉齊倒是被他的表現弄得一愣一愣。
  「噗嗤∼∼」夢兒側首看著他的傻樣,忍不住失聲嬌笑,然后就小嘴一癟,美眸浮現層層水光、懸淚欲滴,因爲葉齊惱羞成怒說要打她屁股。
  數日后,一行人有說有笑于蜿蜒大道漫步前進,他們就是葉齊諸人,當然,還有個攜帶兩顆晶石的胡勁松。
  咦∼∼怎麽只有兩顆,另一顆真被浩飛偷吃了嗎?當然不是,它是被拿去嘉邠城準備拍賣,也是作爲誘敵的餌。
  后來葉齊在胡勁松口中得知,那顆晶石竟賣出一百零六萬金幣的天價,偏偏胡勁松還很不滿意地搖頭抱怨「虧大了」,讓人直想揍他一頓。
  雖然胡勁松的感歎並沒有錯,百萬金幣只能算是晶石本身的價格,尚未考慮到它能作爲亞神器核心部位,若是將它制成亞神器現世,其價格恐怕超過如今十倍不止,百萬金幣真的是賠錢在賣,幸好是有達到作爲誘餌的目的,不然環網哭都沒地方哭呀!
  浩飛是最高興的了,這幾天食物完全隨它吃,因爲葉齊告訴胡勁松它的嗜好,若要待在一起,最好滿足它另一嗜好,爲防晶石被偷吃,只好開出食物盡管它吃的條件,浩飛想想也就點頭。
  不過潇灑應承的胡勁松第一天就差點被浩飛嚇昏,它竟是吃下一只全羊,這什麽鳥呀?吃一只羊居然體形依舊,肉是吞哪去了?
  葉齊他們在旅途上一向悠悠哉哉,胡勁松亦不催促,除非是再一次被盯上派出大量高手搶奪,十多名一流高手護航若還發生意外,他也是認了。
  走出三、四百里,道路的情況逐漸轉變,土壤極爲潮濕,泥濘之地愈來愈多,如此爛地卻也有不少往前運物的牛車。
  見衆人明顯不知何故,胡勁松遂道:「這地區今年冬季融雪成災,前段時間才剛好一點,偏偏又遇豪雨連天。唉∼∼這還只是外圍而已,前方更不知有多少區域山崩地陷、洪水泛濫,許多百姓流離失所、饑寒交迫,現在不少往前趕的牛車都是善心人派遣過去濟弱扶傾的。」
  再往前個幾十里,衆人見到他所說的情況,很多失去家園的難民聚集于一些空地內,簡單的搭起木棚遮風避雨,人們饑寒交迫、落魄頹靡,病患咳嗽聲、小孩哭鬧聲交織成無限蒼涼悲慘的情境,聞者心酸、見者淚流。
  夢兒噙著淚水,紅著眼在葉齊臂膀猛擦,哽咽道:「主人,他們好可憐喔!」
  兒時曾受苦難折磨的葉齊更是頗生感觸,喟然歎道:「我們也算有錢人了,能幫一點是一點吧!」
  卓越點頭附和道:「買些食物分給他們吧!」
  芷兒問道:「官方難道沒有派糧嗎?給錢幫忙不是更好,一時間去哪兒買大量糧食呀!」
  牛上門撇撇嘴感慨地道:「誰知道當官的會不會把救災的錢拿去花天酒地,給難民錢也沒用,反而有可能害他們被搶,環境愈亂,人心同樣愈亂。」
  「嗯∼∼找找看哪里有賣食物的。」
  問了一路,食物價格比其他地方高出許多,葉齊倒是不在乎這點,反正也花不了太多錢。所經之處,饅頭、米糧全被他給買下來,接著再分給難民,他們所能做的也僅是如此。
  再往前便是山區,山勢崩塌、處處落石,地如泥漿根本無法行走,繞開后再走十來里,難民的數量有增無減,大都是原本住于山內或山腳之人。
  進到一個鎮子,這里情景還算不錯,有不少救災的人幫忙建設,讓失去家園的人能夠有個暫居之處,不比前些地方的淒涼。
  「你這個飯桶,豈有此理,你們還呆著干嘛,去給我好好教訓那些不知所謂的東西。」
  走至一半,諸人突聞意外的潑辣聲音。
  芷兒最先反應過來,這聲音的主人之前還跟自己對罵好一陣子呢,聽來應該就是圍在前面的那一幫人。
  芷兒以爲她是說要教訓難民,將葉齊曾經的警告抛至腦后,三步當兩步走上去,冷哼道:「好大的火氣,又是誰惹上大小姐呀?」
  一個女子在人群中怒氣沖沖,果然就是上次旅店那個遊依婷,她顯然也沒忘記芷兒,毫不相讓道:「又是你這女人,是不是想再找碴呀?」
  葉齊拍了一下芷兒香肩道:「你把我的話都給忘了嗎?」
  芷兒嬌軀微震、芳心忐忑,轉過螓首委曲求全道:「可是她說要打人……」
  葉齊哭笑不得道:「難道你就沒打過人,殺人都有了咧,她打人關你什麽事呀!」同時心中暗忖:「芷兒是不是和她對沖呀,怎麽兩次都莫名其妙的找人吵架。」
  卓越也走上前去,不卑不亢地抱拳道:「在下同伴性子比較沖動,失禮之處尚請見諒。」
  遊依婷身邊仍是相同的護衛,視線落于卓越諸人身上,眼神閃過淡淡精芒,身具保護小姐的重責,其考慮亦是深入:「他們好似無一弱者,怎麽會同時出現在此,是巧合還是有意……」
  「哼∼∼知道錯就好,本小姐不屑與她計較,我們走。」遊依婷就是嘴巴不饒人,瞪了芷兒一眼后扭頭便走。
  葉齊好笑的牽起芷兒小手道:「別噘著嘴啦,我看她並非是不知好歹的那種刁蠻女人,你怎麽就愛向她找碴呢?」
  芷兒跺著蓮足不依嬌嗔道:「哪有,你也認爲我故意找碴嗎?夢兒姊,明明是她的錯,對不對?」
  霜兒撇嘴插花道:「明明是你搞不清楚狀況還敢說。」
  邊走邊斗嘴,不一會兒前方換是傳來打斗的聲音,遊依婷正在旁大激活的揮手歡呼叫好,真把美女的形象破壞光了。
  胡勁松不知何時溜到前面看熱鬧,芷兒急巴巴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呀?」
  胡勁松不屑地指著挨揍的人道:「他們是『金和幫』來救災的家夥,好像是被難民碰到,不小心把衣服弄髒了,結果一腳差點把難民踢死,『遊凰世家』的人見不慣便出手教訓他們。」
  他指著不遠處的一個百姓道:「應該是這樣,我也才聽他講的。」
  芷兒聞言好似極爲失望,霜兒立刻挖苦道:「就說你故意找碴沒錯吧,不懂事就乖乖當小妹嘛!」
  夢兒竟也點頭道:「對呀,主人有說喔,做事情要冷靜才行。」
  芷兒更是把小嘴翹起老高,居然連姊姊也說自己不對了,事已至此真是生有何歡,不如……郁悶的乖乖閉嘴吧!
  天邊拉起夜幕前的紅簾,葉齊找了家旅店先吃晚飯,邊吃邊聊,胡勁松所知之事可說連卓越他們也比不上。
  當然,他大都只是知道,對事情本質的了解就不夠透徹了,畢竟他也才二十一歲而已。
  聽他侃侃而談,葉齊也更多了解遊凰世家一些,急公仗義、疏財濟貧,有些不爲人知的善舉亦是他們所爲,並非那種爲求善名而特意行善之人。
  尤其是遊依婷,自幼就很有愛心,喜歡幫助人,因爲女兒身的關系,家族並未讓她插手事業經營,善良而又倔強有魄力,長輩干脆就讓她管理濟貧救災的款項,以確定每一筆錢都能落實到貧困者身上。
  這位千金小姐也樂此不疲,常常在一個個受災、窮苦之地奔波,簡直就是個救災大使,雖然,一邊幫還常帶一邊罵,天性如此,沒法子啦!
  葉齊側首又訓道:「芷兒聽到了沒,人的好壞不能僅憑一面就擅自認定,像遊小姐那樣的女孩子,凶歸凶,卻也是值得尊敬的。」
  芷兒「再次」受教的點頭,朱唇卻已翹得能吊半斤豬肉,正表示著她內心的委屈,映入別人眼簾的形象俏皮可愛極了。
  卓越思考片刻道:「大哥,既然小松如此推崇遊凰世家,遊家小姐也是善心人,他們世家雖是富強,救災金額總也是有限,我們自己是搞不定,不如將錢財交給遊小姐,請她代爲打理。」
  葉齊眼神一亮道:「咦∼∼有道理,我們又不求善名,由別人代勞也沒差,不過他們肯嗎?」
  胡勁松道:「應該不會有大問題,他們的財力畢竟不是無限,有時也會向富豪募集善款,雖然直接找上門有點奇怪,她應該不至于因此拒絕。」
  「那就好,給多少好呢?」葉齊考慮一下又道:「一千寶石幣如何?」
  「好∼∼」兄弟們欣然贊成。
  「……」胡勁松卻愣了半晌道:「你們不覺太多了嗎?」
  經他解釋方知,這里的災情不小,同樣也引起許多人的關切,投入救災的組織亦是不少,葉齊沒必要一下子拿出巨額金錢。
  災民最需要的便是食物與藥物,那是不可能一次性發放給他們的,一次一次濟助需要時間,就算錢再多,遊凰世家也沒那麽多人手,一千寶石幣是多了點。
  想做就做,葉齊吃完飯便決定去找遊依婷,現在錢財都是放于霜兒的儲物空間,先行拿出五百枚寶石幣,準備交給遊依婷全權處理。
  來到被遊凰世家整棟包下的旅店,其護衛這次反是增添幾分警惕,只讓他們在外等待,葉齊也不以爲意,隨口和他們閑聊。
  很快地,遊依婷自內步出,一眼落至芷兒身上道:「果然是你,這次該不是來找碴了吧!」
  芷兒鼓著腮幫子不答話,可憐巴巴的縮到夢兒身后,跟她對罵是沒什麽,每次罵完卻得挨葉齊訓,哼∼∼我不理你總行了吧!
  夢兒還很逗地輕拍芷兒道:「乖乖∼∼芷兒沒關系,不吵架才好喔!」這不是葉齊常常用來哄夢兒的語氣嗎?
  何魚又拿出扇子故扮斯文道:「大哥,就由小弟充當馬前卒與遊小姐一談。」說著走至對方面前,雍容有禮道:「遊小姐幸會了,在下小姓何,單名一個魚,今……」
  遊依婷可非大家閨秀型的千金小姐,何魚話不及說完,就聽她朝葉齊道:「喂∼∼你們是想做什麽,先把這羅哩叭唆的長舌男叫回去,自己來講比較快。」
  「……」何魚拿著扇子整個人定格不動,無比尴尬地笑笑,接著上身不動,膝蓋以下卻極細微的搖擺,身體如在腳下裝置輪子般向后滑動,轉眼間已至秦虎這大塊頭身后,再無風度地訴苦道:「三哥,我被叫成長舌男啦,你要幫我作主呀!」
  「噗嗤∼∼哈哈……」遊依婷從失笑轉爲大笑道:「我說錯了,你真是有趣,喂∼∼就你來說吧!」
  葉齊笑道:「遊小姐,你還是別理他了,他最喜歡在美女面前裝溫文,表里不一的人最不可靠了,至少也得像我這樣。」
  何魚旋即又彈出來,手指比劃道:「大哥,你摟著夢兒大姊說這種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葉齊擡頭挺胸,振振有詞道:「所以這證明我是表里如一的人呀!」
  「噗嗤∼∼」遊依婷又一次失聲而笑道:「你們該不會是來找我討論這問題的吧!」
  「也算是啦!」
  衆人錯愕地翻起白眼,這家夥有毛病嗎?
  葉齊一臉頑皮地接續道:「外面那些難民真是表里如一的可憐,我們兄弟很想盡份力量幫助他們。」
  「……?」遊依婷腦子頓時浮現好些問號,前后兩種表里如一也差太遠了吧!恍惚幾秒才道:「然后呢,這跟找我有什麽關系?」
  葉齊終于表現得正經道:「是這樣的,我們對赈災並不在行,也不會一直留在這兒,據我所知,遊凰世家的善名表里如一,所以我們有點錢想交由你來購置救濟物品。」
  聽聞葉齊對遊凰世家的評語,遊依婷芳心很是高興,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先例,她想了一下便道:「閣下既然信得過我遊凰世家,我自然也不會爲災民推拒幫助,我保證你們的錢絕不會有人中飽私囊。」
  葉齊將皮袋遞出道:「這是五百寶石幣,麻煩你們了。」
  「……」遊凰世家衆人爲之一愣,隨便把五百寶石幣交由他人救災,這可不是普通人做得出來的。
  遊依婷深吸了口氣,意味深長道:「你真的要把它們交由我來處理,五百寶石幣對富豪而言雖不算大錢,對一筆救災款項來說卻已屬钜金,那些所謂的善心富豪,一次能捐萬金也極爲罕見喔!」
  葉齊誠懇地道:「我既然相信你,無論多少金錢都是一樣意義,對難民的幫助卻不一樣。」
  「好∼∼我在此替災民多謝你們。」遊依婷亦不矯情,爽快的將錢收下,頗有巾帼不讓須眉的氣魄道:「我還不知道你們的姓名呢!」
  聽完葉齊的介紹,遊依婷諸人也不禁動容,他們來此之前恰巧聽說有人剿滅「紅狐」,名字絲毫不差,哪還會有誤。
  接著換遊依婷爲大家介紹其護衛,然而,她旁邊那位不知在想什麽,一時竟沒有反應,被戳了兩下才笑顔向大家颔首示歉,然后彎腰對遊依婷附耳說了些悄悄話。
  聽著耳語,遊依婷玉容展露出歡喜的神色看向葉齊諸人,明亮的眼眸帶著一絲期盼道:「雖然感到冒昧,可是有件事實在需要高手幫忙,這也是爲了山里的居民。」
  葉齊顯然誤會了,摩拳擦掌道:「有人趁火打劫嗎?我最喜歡揍那種人了。」
  遊依婷又笑了出來,看到葉齊諸人豪爽率真,芳心對他們好感更甚,她最討厭的就是那些矯揉造作之人了,搖頭道:「這倒不是,其實是山里有條溪河受大石堵塞,造成土壤如泥,山勢隨時有崩塌之危,人也無法行走,很多種植果樹的百姓更被困在山內,所以想看看你們有沒有辦法把那堵塞的部份清除。」
  葉齊搔搔腦袋有聽沒有懂,卓越想了一下道:「這事說也說不清,我們還是得親眼探勘才能做出判斷。」
  遊依婷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嗯∼∼今日天色已晚,我明日再領你們前去,這家旅店還有空房,各位就留下休息吧!」
  其護衛聞言神情微變,欲言又止的看向遊依婷,內心亦是矛盾。與高手爲友是好事,可又怕他們別有居心,家大業大就是這點難辦,凡事都有好壞兩面,考慮愈多煩惱愈多。
  「不用了,我……」葉齊馬上就免去護衛的擔心,婉拒后即告辭回去。
  第八集 上古魔族 第三章 清甯碧璐
  翌日,老天很給面子的展現晴空,陽光明媚灑落大地,遊依婷的護衛領著衆人進入山林。山道初始還算寬廣,愈走愈窄,山壁邊堆滿未清除的落石泥塊,地面更是泥濘難行,上方還會噴出水泉,搞得像下雨一樣。
  「轟隆轟隆……」入山二里,耳邊傳來陣陣如雷般的水聲。
  前方是一條洶湧澎湃的溪流,上面不到十丈是近乎垂直的八十五度陡坡,上百米的高度形成銀瀑怒濤,勢勝萬鈞雷霆沖擊水面,爆發出連綿無間、撼蕩心靈的音波。
  衆人在五十米外止步觀視,瀑布兩邊山頂時不時有水泉激濺,連帶著好些木石泥漿都一塊落下,遠遠的就感到驚心動魄。
  山壁邊路不知何時會崩塌,敢走的人簡直是嫌命長,順溪而下則是數百米高的陡峭斜坡,普通人想繞過去除非有九條命。
  「聽說旁邊本來不會噴出水泉的,可是上方積水過盛,急流沖激的后果才變成這樣。」遊依婷指著瀑布頂端道:「偏偏那里又被巨石擋住,泄洪速度減緩,也不知何時會掉落,而且上遊水流不絕,湖水愈積愈深,若再下一次豪雨,到時爆發的洪水肯定會造成更大災害。」
  「之前沒人試過將石頭打落嗎?」葉齊擡著頭看那顆巨大的石頭,現在都還有一部份露在水面外頭呢!
  遊依婷搖頭道:「沒辦法啦,你看兩邊山勢欲塌不塌的,靠近就很危險了,若把石頭打落或許會影響土石穩固,待在上面的人不一定也要跟著摔死,何況想打到它談何容易,所以才想看你們有沒有能夠使用的幻靈。」
  卓越點頭道:「的確,這情況除非先天高手來,否則也只能靠幻靈,而且還要有足夠的力量才行,你們找到幾個了?」
  遊依婷難爲情地細聲道:「沒有,我這些護衛的幻靈不是距離不夠,就是威力不足。」
  幻靈攻擊距離除了因形態而有差別,主人的功力也是關鍵,離太遠便會自動回歸。
  浩飛在瀑布上轉了幾圈,還想沖進水里,嘗試不果后只得回來,在葉齊肩上跳動道:「葉齊,上面水里有東西,有能量的。」
  葉齊心中奇道:「能量?晶石嗎?」
  浩飛晃著小腦袋道:「不知道,我第一次感覺到這種的。」
  反正東西又不會跑掉,葉齊想了一下道:「沒關系,想辦法把石塊弄掉,到時再找。」
  卓越問道:「沒有其他高手了嗎?昨天不也有別的門派之人。」
  遊依婷粉嫩小嘴可愛地斜撇道:「誰會把高手派來救災呀,頂多就來一堆沒用又自以爲是的家夥。」
  侯豐收估量著距離道:「三哥、七哥,你們打得到吧!」
  秦獅聳肩道:「行是行,但石頭太大了,大半又被溪水淹覆,轟下去大概僅能替它搔癢。」
  卓越靜默半晌后道:「大哥,可以讓小猴的火翼狼背負夢兒上去嗎?魔法在這情況下比幻靈更加有用。」
  葉齊略經考慮才點頭道:「好吧,隔段距離打也不會有事,夢兒,待會上去施展『暴風狂襲』把那顆大石頭弄下來,知不知道?」
  卓越又道:「三弟、七弟,你們也坐青鹫上去,一口氣攻擊不要間斷。」
  胡勁松眼巴巴的看著道:「還有沒有呀,我的幻靈是能造成地面強烈震動,平時沒啥用,這方面倒能幫點忙,只是不靠近就沒辦法了。」
  熊掌淡淡一笑,背后雙翼揚起道:「那我帶你上去好了。」
  見到各種幻靈一一展現,遊依婷諸人掩不住臉上驚訝,這群人果然厲害,光是三個能飛的就足以讓敵人吃盡苦頭羅!
  夢兒一臉苦瓜相,不情不願的坐上火翼狼。
  侯豐收促狹道:「呵呵∼∼大哥,你一起上去吧,又沒有要打斗,火翼背負你們沒有多大問題,你不跟著,大姊頭可能也沒辦法發揮實力。」
  「嘻嘻∼∼」葉齊一上,夢兒立刻笑逐顔開,喜孜孜地倚在他胸口。
  衆人看得好笑不已,遊依婷他們更是呆愣,這種比小女兒更小女兒的姿態,到底是哪兒像大姊頭了?
  秦虎、秦獅則在身上先加持所有能減輕重量的魔法,否則青鹫載上兩個大塊頭包準飛不動。熊掌抱著胡勁松飛向瀑布頂端,上方景象無比壯觀,氣勢磅礴不輸瀑布銀流直下百米。
  頂頭山勢陡峭、溪流湍急,水量積累已變得像小湖泊,溪河側向斜流浩蕩騰騰,沖擊入湖竟是形成漩渦激流,攪沙帶風引發洶湧漩澴的浪濤,水花激濺化于空中,迷漫成濃郁的水氣,風勢滾動吹起絲絲寒意。
  淩空打量一番,胡勁松心念一動,身上浮現棕色光影迅速竄進瀑布,在巨石的底盤産生微微震動。
  能在緊實的根基中造成半分松動,對接下來撼動巨石便會有三分助益,憑其得自幻靈的感應,亦能對秦虎二人指出最好的攻擊位置。
  青鹫于瀑布十丈遠拍動雙翼,秦虎、秦獅喚出兩團白色能量波,雙手將其抓住,真氣源源不絕的傳輸,光團緩緩的增長。以真氣加強幻靈的威力,此法對外放型幻靈都行,只是速度太慢,戰斗時沒人會用。
  火翼狼位處巨石上方,夢兒美妙的聲音呢喃如鈴,雙手拈動手印,「凝月環」散發聖潔光華,下方更有白線編織成二米魔法陣,三十秒后風元素已濃厚至極,充斥空間,此際不求快,只需最強威力。
  「砰砰∼∼啪啪∼∼」在葉齊的指示下,元素凝成實風,勁流先行突入巨岩與邊岸緊貼的部份,不一會兒就將邊緣部位破開。
  「轟∼∼」一道風壓硬是自空中擊在巨石與水面,瞬時激出漫天碎屑與水花。
  咚∼∼一下,胡勁松心髒猛地緊縮又放,渾身血液流速加遽,竟是被那股無形的波動所震懾。
  「轟隆隆……」撼蕩氣血的沈重之音未有稍停,反是更快的連續撞在水石之上,水面凝現一片數丈方圓的青色風影。
  氣流不斷正沖逆擊,青影不規則地在空中錯亂絞動,仿佛空間都受激蕩而扭曲,帶動風勢一圈圈向外擴放,衆人不得不退得更遠。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夢兒,面如止水、古井無波,對勁風吹襲似無所覺,全神貫注盯著暴風青影,在雪兒幫助下,將魔法控制在最理想的形態,反正有葉齊抱著她,吹不走的。
  風勢經過初始的紊亂,夢兒似已抓住訣竅,暴風流往下沖擊后不再逆竄,而是向后轉出回圈對流,如鏟子般破入水中。
  沖擊聲、風嘯聲更急更劇,水流與巨石竟硬生生被狂風隔開,凝風撼石之聲轉趨尖銳,石頭表面也被刮下層層碎片。底下衆人聞聲,耳膜猶如針刺的皺起眉頭,眼神光芒閃動更顯緊張,好像看到巨石搖晃,可又像是空氣扭曲造成的錯覺。
  秦虎、秦獅見時機已至,兩顆幻靈球分爲前后射向瀑布,「轟∼∼」一聲爆響炸開漫天水花細霧。
  「轟隆∼∼」緊接又一聲震天價響,胡勁松的指示真準確,積在巨岩下的小石塊頓時被轟裂開來,再被急流掃出去,當然,這里的小起碼也有幾立方公尺大。
  二人急忙再次喚出幻靈接連射出,雖然威力一次比一次弱,巨岩搖晃的幅度卻是愈來愈大,見此情勢他們反是更急,若非顧忌青鹫無法承受二人的反震力量,他們早把斗氣轟出去了。
  葉齊在上方對此情形看得一清二楚,貼在夢兒頰邊道:「岩石前還有石塊,把它們也弄走。」
  暴風狂襲推力不消,力量流向已再次改變,沖擊在岩石的風力直接自兩側劃開,鑽入岩底再爆發掃蕩小型石塊。
  遊依婷這觀衆比上面的人還緊張,手肘曲貼抱至胸口,小粉拳攥得緊緊,不停抖動道:「動了……沒動……王伯伯,怎麽跟你說的不一樣,打不下來呀!」
  王伯伯尴尬地僵笑道:「看來是我估計錯誤,它比我所想的還要堅實,如果不是有魔法師在,這次八成要徒勞無功。」
  距離太遠,在下面也看不到什麽,否則他就會發覺夢兒驚世駭俗的魔法威力,難度絕對比他現在所想還高。
  僅僅兩分鍾,夢兒縱有魔法陣之助也已感到吃力了,巨岩的動蕩亦是更趨嚴重,一分一寸的往前移位,往下奔湧的水流也成爲助力,萬鈞之勢不斷沖擊岩石。
  終于,頑強的巨石小半身子都已探出瀑布外,很快的完全滑出崖壁。
  「砰∼∼」一聲,巨石砸在傾斜的山壁彈開,雖只是彈出幾米,也再沒有碰到壁面,帶起破空呼嘯直直往下疾落。
  衆人心髒在那一瞬間也已提到嗓子口,眼睜睜看著數丈立方的巨岩自百米高砸入地面,實在是無比刺激。
  「轟隆……」震耳欲聾的聲音貫入耳中,強烈的震波自腳底湧上心頭,以衆人功底竟也感到氣血翻騰逆湧,有種反胃的感覺,溪水濺起半天高化成滂沱大雨灑落,甚至撲向數十米之外的卓越諸人。
  「不好,快退。」
  卓越突然大喝,自己人幾乎是下意識應聲后撤,遊依婷一方見狀也被影響,什麽都沒問就跟著退后。
  接下來也不用大家多問,山上石頭、樹干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往下砸,有部份更是大片土泥一起崩坍,將原本還有的道路全給埋沒,這情形在溪流兩邊百米之內最是明顯。
  等情境穩定下來,遊依婷余悸猶存,拍著她那高聳傲人的胸脯直呼道:「天呀,真是恐怖,嚇死我了。」接著她又緊張的大喊道:「人呢?葉齊他們怎麽樣了,有沒有危險?」
  見她一回神就先關心衆人安危,卓越暗自贊賞的點頭,欣然笑道:「遊小姐不用擔心,大哥他們都沒事。」
  「嘎嘎∼∼」浩飛才不管巨岩如何,就在瀑布下的溪面懸空直叫道:「就在這下面,那東西就在下面。」
  「轟隆隆……」
  看著流量劇增、水勢激揚的瀑布,葉齊搖頭道:「沒辦法啦,水勢太強了,得等上面水泄得低點才行,明天再來吧!」說完便讓火翼狼回去,溫柔的抱著夢兒道:「是不是很累?」
  敞開心靈感受葉齊那毫無虛假的濃濃憐惜與關愛,夢兒甜蜜蜜地搖頭道:「夢兒不累,比上次用『火雨映天』好很多呢!」
  「真的呀,夢兒果真愈來愈厲害,已經到一流頂端的頂端了喔!」葉齊開心的大加贊美。
  單純的夢兒就像要飄上天似的,嘴角微翹、眼神迷離,玉頰貼在葉齊胸膛,深深滿足。
  「嘎嘎……」浩飛偏要破壞氣氛,站到葉齊肩膀一直用頭撞他耳根道:「我要那東西、我要那東西……」
  卓越等人已是見怪不怪,朝著遊依婷道:「那我們先回去吧!」
  「喔……喔∼∼好。」遊依婷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芳心疑惑:「好古怪的鳥,干嘛跟自己過不去,不痛嗎?唉∼∼他們怎麽就放任這麽可愛的鳥自殘呀!」當然會痛,只不過是葉齊在痛而已。
  時至中午,浩飛半天的唠叨終于讓葉齊舉雙手投降,再次和夢兒來到聲勢宏大的瀑布底下。芷兒、霜兒理所當然也跟上來,這已成了他們標準的小隊人員。
  瀑布雖比早晨小了點,較之以前卻又大了許多,由于浩飛說的東西落得稍遠,並非直遭瀑布沖擊,水勢雖強,葉齊還是有信心撐得住。
  「你們在這兒等著。」水流湍急,葉齊索性抱著一顆超過百斤的石頭走進溪河,免得在急流里穩不住身子。
  咦∼∼浩飛呢,可不就在葉齊掌中,雙手抱著石頭,讓它的小腦袋也在石頭上磨。
  葉齊惡狠狠地想:「敢煩我,不抓你下水抓誰呀!」
  浩飛倒是不懼不慌,鈎吻不張、怡然自得,絲毫沒有憋氣后的窒息感,讓葉齊愈看愈氣,恨不得拿它去敲石頭。
  「前面……左邊……」葉齊腦中不斷傳來浩飛的聲音,很快就確認是一顆直徑約二尺大小,外觀爲不規則圓形的黑石。
  葉齊兩三下便將半陷溪底的它給挖起來。
  芷兒見他抱著黑不籠咚的石頭走上岸,困惑地嘟嘴道:「就是這東西嗎?不像魔法晶石的感覺呀!」
  浩飛掙開葉齊魔手,興奮地以利爪在石頭上抓出片片石屑道:「在里面,劈開它,快點。」
  葉齊才不理它,甩了它一掌道:「霜兒,先把它收起來,我們回去再慢慢剖解。」
  「嗯∼∼快點、快點。」霜兒飛快將它收入儲物空間,飛騰掠動一溜煙地飄出老遠。
  葉齊急起直追未慢分毫,不就地研究只是不想遭遇意外打擾,心里對那塊石頭可也是興致勃勃。
  「锵∼∼」一回到旅店房間,葉齊布置好「絕風罩」隔音,分日猝閃就往它劈下去。
  爲免把里面的東西劈壞,葉齊只是劈開石頭側面,初次削開仍是黑黝黝,連削數寸才見黑石中有一點碧綠,接著又費了好一番工夫將黑石部份層層削掉,地面免不了散落些綠色碎屑。
  最終黑石盡去,裸露出約一尺直徑的碧綠美玉,色澤翠綠呈半透明,散發淡雅柔和的細致光輝,絲絲綠意仿佛能直入心靈,撫平一切煩躁、唯留滿心甯靜。
  「這是……」霜兒眼睛泛動天生的紅色光華,小心翼翼的將它抱起,開窗看一下無人,將它舉至日光底下照耀。
  綠石經日光折射,竟是通體透出晶瑩的青翠霞光,比之綠寶石也不遑多讓,美不勝收叫人陶醉,這還是它未經琢磨的形態呢!
  光華閃爍透撫心靈,葉齊腦海一片記憶閃過,幾乎是與霜兒同時道:「『清甯碧璐』。」
  芷兒張大忽閃忽閃的美眸道:「什麽是清甯碧璐呀?」
  「在里面,別抓我,咬你喔!」浩飛卻是還想再用爪子抓它,被葉齊一把擒在手中。
  「嘻嘻……」夢兒見它凶就揮著玉手直拍它腦袋,巧笑倩兮好不快哉。
  葉齊莞爾地看夢兒一眼,笑言解釋道:「清甯碧璐是種具有清心甯神功效的寶玉,對魔法師的冥想極有助益,對武者亦能減少走火入魔的危險,也因爲這功用,佩戴者面臨精神類攻擊時也能有更強的抵抗力。」
  說著,他又心情振奮的拍手道:「浩飛說東西在里面,難道是玉精?」
  葉齊迫不及待的想以分日劍將它劃開,舉起劍后卻又遲遲不下手,鋒利度不夠,若讓玉精碎裂可是損失呀!
  「我來。」霜兒似乎已知他的想法,也帶點小孩子的炫耀心性,右手倏翻,無名指上的紅戒頓時散發朝日般的光芒,戒指瞬息間化爲神劍。
  劍身猶如赤金,紅芒流轉閃耀,長僅二尺七寸,較尋常的長劍稍短,此時此刻不帶半分殺伐之氣,柔和的溫熱如漣漪般蕩漾擴展,給人一股暖洋洋的舒暢感。
  霜兒意氣風發道:「這是我的神器『朝日』,切開它就跟切豆腐一樣容易。」
  說著,她的手臂不帶煙火氣息輕輕斬落。在芷兒羨慕又故作不屑的神情下,清甯碧璐無聲無息的分成兩半,真是不愧神器之名。
  葉齊丟開浩飛蹲下檢視,浩飛卻又嘎嘎叫著沖來,雙爪直取玉塊的中心。
  葉齊不假思索、反應如電,探手在玉石上方精確的抓住浩飛,好笑又好氣道:「改天讓你吃好吃的啦,你喜歡吃的東西都太有價值了。」
  勸開浩飛,葉齊等人仔細欣賞起光滑的玉面,在陽光照射下隱隱分成兩部份。
  另一塊更厲害,在陽光竟是透分三層,中心點是寸大的水波般碧光,實際上又不是水,以手指摸上去,縷縷涼意直透入心,宛若心靈的洗滌,舒服之極。
  葉齊和霜兒互視一眼,臉上浮現驚駭的笑容道:「『清甯玉心』。」
  品質最佳的清甯碧璐稱之爲「清甯玉精」,玉精的功效已屬奇寶等階,價值幾可媲美特等魔法晶石,普遍來講,無數清甯碧璐才會出現一小塊玉精。
  清甯玉心則是大塊玉精的中心或許會出現一小塊,先天境界以下之人佩戴可說不用再怕走火入魔,天上天境的強者也能將走火入魔的危險降低一半,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霜兒快收起來。」葉齊愣了一下,就像小偷似的謹慎朝外頭打量,關好窗戶道:「大家記住,這玩意就當沒看見,對誰都不準講。」
  夢兒俏臉霎時緊繃,舉起手捂住小嘴,一副打死不開口的姿態。
  芷兒抵抗不住濃厚的好奇心理,細聲問道:「它到底是什麽呀,難道比小松那種晶石還好?」
  葉齊也忘了有絕風罩,小聲道:「據說天底下不會超過十塊,讓人知道了連天上天境高手都可能來搶,你說好不好?」
  芷兒面容頓顯呆滯,良久才使勁地吞下口水猛點頭,也像夢兒那樣一副打死不開口。
  第八集 上古魔族 第四章 特殊考試
  葉齊四人動手將房內打理干淨,一副若無其事的出去吃午餐,下午便向遊依婷告辭。
  然而,走時芷兒又忍不住朝遊依婷道:「你可得好好幫助災民喔,別把我們的錢浪費掉了。」
  遊依婷不客氣甩著頭道:「廢話,不幫災民我就不會來了,難不成我遊凰世家會貪你的錢。」
  芷兒一見她的態度就有氣,口不擇言道:「誰知道你遊凰世家是不是虛有其名,瞧你這種性格,我看你那世家也好不到哪……」
  「芷兒。」卓越在她第一句話出口便知不妙,心頭猛然一震,短促頓聲警告。
  葉齊畢竟經驗不足,本來還沒發覺不對,聞及卓越聲音又看到遊依婷衆人臉色發黑,這才反應過來,他可沒卓越客氣了,聲色俱厲喝阻道:「閉嘴!」
  只不過是和人起點口角,罵到對方家族實在太不適當了,尤其是信口開河的批評更要不得。
  芷兒嬌軀重重一顫,看見葉齊臉上籠罩一層寒霜,嚇得當場氣息凝滯,滿臉無辜卻又不敢亂動,一時間還不知自己錯在哪兒呢!
  葉齊誠摯地上前道:「遊小姐,芷兒她這人就是口無遮攔,其實都是有口無心,請遊小姐見諒,我爲她所說的話鄭重向遊凰世家致歉。」
  他還彎腰躬身以表誠意,這小子可能打出生以來第一次這般嚴肅,卓越他們也都放低姿態爲芷兒的失言解釋、道歉。
  夢兒一切以葉齊馬首是瞻,見他向人道歉,也換上可憐兮兮的面容,學著他彎下纖腰道:「對不起。」
  她雖只是說出區區三字,那令天下人爲之心疼的楚楚姿態卻是男女通殺。
  葉齊諸人示以歉意后遊依婷本已消氣,再看到夢兒的可憐樣,她竟是升起一股負罪感,連拿翹的時間都沒有便道:「沒關系,其實我也很欣賞直爽的人,比起僞君子可好多了。」
  將衆人話語盡收耳內,芷兒只是魯莽可非笨蛋,自然也已知曉是哪兒犯錯誤,垂著螓首低聲下氣道:「是我口無遮攔,對不起。」
  對方看過芷兒這麽多次,倒也明白她爲人沖動,此時亦不爲己甚,遊依婷再笑笑一語帶過,適才之事便如從未發生,在和諧的氣氛下揮手告別。
  走出一段距離,葉齊板起臉孔道:「芷兒,跟你說幾次了,說話做事別太冒失,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芷兒心虛的回答道:「有呀!」
  葉齊瞪眼道:「有還亂說話?」
  「人家以后不敢了。」芷兒暗自發誓再也不跟遊依婷吵架,每次吵都是自己的錯,根本是被克得死死的。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2:46:47

根本是被克得死死的。
  夢兒又發揮姊姊的關懷道:「芷兒乖,知道錯就好了。」
  葉齊輕拍了一下夢兒香臀道:「夢兒沒教好妹妹也有錯。」
  夢兒抿起朱唇、一手往后捂,眨動水汪汪的大眼,頓了一下就毫無立場的改口道:「芷兒不乖要打屁股。」然后舉起白嫩嫩的玉手往芷兒打下去。
  「啪∼∼」一聲,換是芷兒雙手捂住香臀,哭喪著臉道:「夢兒姊,人家以后會乖乖啦!」
  霜兒這時還在對她吐舌扮鬼臉,氣得她牙根癢癢卻又不敢多開口。
  「嗯∼∼這才乖。」夢兒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端莊地道:「主人,夢兒有教好芷兒妹妹了。」
  「呵呵∼∼這才有姊姊的樣子嘛!」葉齊高興誇贊道,搭在夢兒纖腰的手又往下拍了拍,這次是鼓勵。
  胡勁松早已忍著笑跑到前面,葉齊這幾人實在太能惡搞了,而且教的方法還很惹人遐思,害人直想往美女的臀部看,可是他又不敢妄動,非禮勿視,亂看的話,這里隨便一人都能打得他變豬頭。
  三日后,一座豪華的旅店房間內傳出芷兒驚喜的聲音道:「真的嗎?這個要給我?」她手中正拿著如水凝固般的清甯玉心。
  葉齊幾前天買了琢磨工具,自己把玉心磨成細致圓潤的玉飾,鑽洞后系上韌繩作爲項鍊。
  霜兒粉紅嫩唇噘得老高,大表不滿道:「爲什麽是給芷兒,你偏心,給也要給姊姊才對嘛!」
  夢兒搖頭道:「我有項鍊了。」拉出玉頸上氤氲隱隱的「金霧晶」,得意地晃了晃。
  霜兒急得跺腳道:「姊姊,清甯玉心可比金霧晶好上無數倍咧!」
  夢兒聞言雙手死死握住金霧晶,無比堅決道:「這才是最好的,上面還有主人的名字,是私有財産才有的。」
  芷兒雙眼閃爍著羨慕之色,認真地道:「對呀,夢兒姊有最好的項鍊了,這清甯玉心是我的了。」瑤鼻微皺,示威性的朝霜兒搖晃螓首。
  葉齊安撫道:「霜兒,我們用清甯玉精制作的玉佩就好了。」霜兒還想抗議,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立刻放棄爭取。
  葉齊直述道:「芷兒性格在我們當中最爲浮躁,心性修爲也最差,佩戴清甯玉心就不怕走火入魔了,我們用不太到嘛!」
  「嗯∼∼嗯∼∼我完全同意,我當二姊的,怎能不爲小妹著想呢?」霜兒樂不可支的拍手鼓掌。
  芷兒則是截然相反的垂頭喪氣,沒想到首先給她的理由竟是如此。
  芷兒獲得至寶卻反感郁抑難解,好像遭人虐待似的,嘟著嘴將項鍊挂上,爲防動作過大不小心掉出來,葉齊將繩子結得較長,玉心位置都至胸口下方了。
  接下來他把卓越八人叫來,一人分一塊清甯玉精,只是較爲偏心,他們的都還未磨去棱角,美其言說自己喜歡怎麽雕琢都行,近拳頭大的玉精分成十幾小塊仍有剩呢!至于僅次于玉精的清甯碧璐,葉齊已看不上眼了。
  葉齊對兄弟毫無隱瞞,說起清甯玉精的功效,沈穩如卓越也爲之驚駭動容,以他們原本的學識可不知清甯玉精是啥玩意兒。
  又是多日過去,葉齊一行人終是到達目的地銀甯城,這些天胡勁松真是吃足了苦頭,雖然葉齊他們走的很悠閑,偏偏就愛時不時松松筋骨比輕功。開始他還覺有趣,幾次下來,他這唯一的二流高手卻差點累死,大人也就算了,霜兒這小丫頭微滲香汗、俏臉紅潤,對比他一身臭汗要死不活的喘大氣,胡勁松真有去撞牆的沖動,他對自己的資質、功力向來自信,可現在能不自卑就表示他神經夠硬了。
  葉齊等人沒有跟著他去環網的秘密駐地,自行在城里逛了半天。
  胡勁松完成任務后找到衆人,再次邀約道:「葉齊,反正你們也沒事,跟我一起到『真倫帝國』的皇城『京倫』如何?」
  「你還真是忙呀,怎麽又要到皇城去?」葉齊見胡勁松厚臉微微泛紅,興趣立時提了起來,嘿嘿邪笑道:「怎麽臉紅了,你該不是要到皇城去竊玉偷香吧?」
  夢兒偏著螓首想想,虛心求教道:「主人的說法是不是指小松是淫賊呀?」
  「噗嗤∼∼」衆人忍俊不禁。
  侯豐收更是點頭不叠道:「大姊頭一說還真讓我覺得有點像呢!」
  「呵呵∼∼」夢兒這肇事者卻是滿臉無辜,看葉齊笑便也跟著傻傻憨笑。
  胡勁松猛地趔趄差點站不住腳,幸好沒外人聽到,否則他真要找個洞鑽進去,不知是氣還是窘,他此時臉龐便如火光映射,紅得發熱苦笑道:「我是要去找朋友啦,雖然她確實是女的……」
  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下,他又撓撓腦袋道:「她是真倫帝國的十四公主『鄭玟瑜』,目前于號稱真倫第一學院的『京倫學院』學習,再一個月便要舉行『特殊考試』,剛才收到消息說她也報名了,我曾答應過她要去幫忙。」略顯尴尬地笑一笑道:「呵呵∼∼你們可比我還厲害,所以想請你們一起去。」
  葉齊一臉疑惑道:「考試還可以幫忙的呀,那還考什麽,直接發證書就好了嘛!」
  胡勁松一聽便知道葉齊不清楚何謂特殊考試,莞爾一笑,將有關特殊考試的考法及所代表的意義告訴葉齊。
  原來特殊考試乃是學院特別爲皇親貴族所設的考驗,通過者除了能獲得一件高級武器,學院所發的證明更是對能力的肯定,因爲它本就是要考驗能力而已,所以不論有無,在學院就讀的貴族都能參加。
  皇族的子女只要能通過考驗就更能受到皇帝的喜愛,畢竟這是個實力至上的世界,縱使是女孩子,才華洋溢的公主與庸碌無爲的公主,誰容易獲得父皇疼愛昭然若揭,而且亦更能獲得下屬的擁護與忠誠。
  最重要的是,真倫帝國有個規定,只有通過考驗的皇子方有資格繼承帝位,而要爭奪太子之位,通過考驗的兄弟姊妹支持也少不了,通過考驗的普通貴族亦會身價倍增,成爲太子角逐者拉攏的主要對象。
  雖然各皇子間會因此形成數股派系,但祖規有明確規定,若發生計劃性沖突,挑起斗爭者將被剝奪皇位繼承資格,而且各皇子能拉攏各種人才,可就是禁止與掌握軍隊的將領走得太近,也不準私下培訓軍隊,所以皇族之間從未出現過大規模爭戰。
  皇帝向來是冊立能力最強的皇子爲太子,這是真倫帝國能強盛至今的最大原因,每任皇帝都是最優秀的,籠絡助力的手段也要極高明,畢竟沒能力的話,憑什麽獲得同有資格競爭太子之位的兄弟支持。
  特殊考試分爲文科和武科,文科考事物、地理、戰略……等等,參與考試者能通過的有六、七成,死背活背都要背起來嘛!
  武科的考驗內容則不一定,大都是以「九連山」的某樣東西爲目標,取回的就算通過,只不過九連山非是普通山脈,所以還有一個規定,最多可以有七個人,也就是可以再找六個人襄助。而陪同人選另有規定:一、超過三十歲的不行,二、有官職在身的不行,三、曾參加過的不行。
  考驗可是每年舉辦一次,最后一項實爲苛刻,讓有資格同行的高手更難尋覓,這點同時也是一項考驗,招攬人才的能力是一名上位者不可或缺的。
  葉齊聽完才知這特殊考試還真是特殊,而且對于皇族的激勵也是不小,再想想那九連山的環境,葉齊撇嘴道:「是那個魔獸很多的九連山嗎?讓皇親貴族去冒險,這真倫帝國的開國帝王還真大膽。」
  胡勁松好笑的解釋道:「只在九連山外圍而已啦,九連山第七峰過后,先天高手進去都不敢掉以輕心,真要讓受考者深入,豈不是去多少死多少。」
  對九連山這不輸迷霧叢林的險地,飽富冒險精神的葉齊也是興致勃勃,沒一會兒就答應下來,然后才覺有點不對勁,稍一細思,猛拍大腿道:「一路上跑跑跑,才到這兒又要到京倫城,用這種速度幾年就能走遍天下了,只是什麽景色都沒見識到,這也算去過嗎?」
  說歸說,經過數天馳騁,葉齊他們仍是來到富麗繁華、雄偉壯觀的京倫城,絲毫無愧于至尊帝皇之所在,高達十丈的城牆充份顯露帝國首都的氣魄,站在城下直令人感到自身渺小。
  城內行人各個穿著華貴,商店林立門面非凡,形形色色不勝枚舉,放眼望去,一片富饒美好的景象。
  胡勁松也真厲害,輕車熟路領著衆人至旅館,侍者還友好的朝他打招呼,似乎不管到哪兒都有認識的人。
  葉齊問道:「小松,你是怎麽認識公主的呀?」
  胡勁松揮揮拳展示一下肌肉笑道:「我和她的護衛打了一架就認識了,只是她還不清楚我的身份。」
  「呿∼∼怕她知道你是環網的人不理你呀!」
  「環網難道會比她差嗎?誰叫我的身份比較秘密,咦∼∼對了,我還沒跟你們提過,我爺爺是環網十令之一喔!」
  環網地位最高的便是「環網之主」與「十令」,另有「長老」(都是先天高手)不管事,經過這段時間相處,胡勁松已完全將葉齊等人列爲可以信賴的朋友,所以才會向他們透露這項消息。由此也能得知,他雖然喜歡鄭玟瑜卻仍有顧忌,畢竟兩者都有舉足輕重的身份,挑明了反而不美。
  雖然比想像中更震撼了點,葉齊卻毫不意外道:「呵呵∼∼我早就猜到了,你的身份在環網絕不普通。」
  胡勁松沒能見著他們驚訝的表情,大感沒趣地歪著嘴道:「你們自己去玩吧,我先去找玟瑜。」說完也不等他們回答,咻地一溜煙不見人影。
  葉齊看向他消失的背影道:「小松好像滿喜歡那個公主的,不知道她會是個什麽樣的女孩子。」
  夢兒天真的笑道:「一定是很漂亮、很溫柔,讓人一看就很喜歡。」
  葉齊輕撫夢兒滑膩的小臉道:「哇∼∼那還有男人能抵抗她的魅力嗎?不過呀,肯定比不上我的夢兒,呵呵∼∼」
  夢兒露出甜甜的微笑,受用的依偎在葉齊胸口。
  傍晚時分,胡勁松高興地回到旅店找葉齊道:「玟瑜也正在等我的消息,我們五個一起參加,她只要再找一人就行了。」
  環網信息畢竟是極爲廣泛,雖然葉齊沒說,胡勁松也已由數據獲悉,卓越八人極可能是失蹤三十年的高手,自然不會把他們算進去。
  葉齊點了點頭,忽地又道:「對了,龍人族也可以嗎?」
  胡勁松笑道:「當然可以,考驗規章上都有注明年齡換算比例,芷兒小姐只要別報超過二百五十歲就行。」早已成名之人的年齡謊報當然不行,不會被拆穿之人自然怎麽報都沒問題。
  芷兒聞言卻是惱怒,一手插著腰凶巴巴道:「你說什麽,人家才二十五歲而已。」夢兒已過二十六歲生日,她和霜兒也自動長一歲了。
  葉齊拍拍她肩膀道:「好啦,這事我們自己知道就好,你就隨便報個二百四十歲吧!」
  芷兒實際年齡太低,報出去反是驚世駭俗,惹人注意。
  「嗯∼∼」心上人說話了,芷兒當然笑言答應啦!
  第八集 上古魔族 第五章 霸道赤雷
  翌日,胡勁松便領著葉齊四人一同前往學院,他已與鄭玟瑜約好在門口會面,要一起登記同行之人的基本數據。
  鄭玟瑜已在門口等待,高約一米六五,膚色潔白細嫩、嬌軀玲珑有致,身著寬松的魔法袍仍掩不住傲人身段,五官秀麗、青發及腰,眸若秋水明亮有神。
  她見到胡勁松后表現得極爲親切,絲毫沒有公主高高在上的架子,明媚娴雅,踩著小碎步迎上道:「勁松哥。」
  她甜甜叫喚著,玉頸不忘輕柔轉動颔首,雍容微笑望向葉齊諸人,會說話的眼睛好似在向每個人問好,表現得令人無可挑剔。
  身爲公主見慣各形各色的名門貴胄,眼光自是極爲高明,她一看到葉齊便知非是尋常之輩,不單是外貌上的優秀,眼神散發出的自信更是代表具有某種優越能力。
  胡勁松豪邁地笑道:「玟瑜可來得真早,來∼∼我跟你介紹一下……」
  「初次見面,請諸位多多指教。」鄭玟瑜高雅有禮地道,只是臉上掩不住一絲狐疑。
  身邊數名護衛眼中更是閃動赤裸裸的懷疑,高手功力內斂不形于外是沒錯,可是,霜兒一個看來不到十歲的小孩,誰信呀!
  公主這身份可嚇不倒葉齊,非但未有敬畏還頑皮地笑道:「幸會、幸會,很榮幸能見到讓小松魂牽夢萦的公主……啊∼∼這話怎麽能光明正大的講,呵呵∼∼大家就當沒聽到吧!」
  鄭玟瑜臉色唰一下泛起嬌豔的嫣紅,窘迫地垂下螓首,芳心直想:「他一定是故意的……」
  她身邊諸人則是蹙眉鎖額,堂堂一國公主豈能讓人這樣調戲,不過公主平素溫婉隨和,他們縱使不滿也沒直接斥喝。
  胡勁松尴尬的瞪了葉齊一眼,轉開話題道:「別理他,我們是不是該先去登記?」
  鄭玟瑜猶豫一下,還是忍不住道:「勁松哥,你說這位玉璇霜小妹妹……」
  不待她說完,霜兒淡漠的小臉蓦地變冷道:「什麽小妹妹,我二十五歲了。」
  「……」管他對方性情有多沈穩,聞言盡皆露出錯愕的表情來,眼中滿是狐疑、好奇、驚訝,他們也非完全不信,畢竟霜兒給人的感覺並不像小孩。
  葉齊臉不紅、氣不喘的瞎掰道:「霜兒是修練不老奇功,因此暫時壓制住身體的成長,功法如此也非她所願,她最討厭別人叫她小妹妹了。」
  鄭玟瑜相信胡勁松不會亂拿人湊數,雖然還不太能夠釋懷,仍是颔首道:「不好意思,我不清楚這點。」
  胡勁松笑語打岔道:「好了,我們先去登記吧!」
  京倫學院不愧號稱第一,起碼門面就比「揚武」更勝一籌,通過大門后更見寬廣,第一棟樓房都在兩百丈外,在這兒移動還真得好好訓練輕功才行。
  公主本身就有三流魔力,動身前爲自己加上風行術、疾風術,使勁全力往前馳騁,行至半途,臉帶微笑的鄭玟瑜恍若無意地回頭一瞥,臉色不變唯有眼中訝色一閃而逝。
  葉齊托著夢兒纖腰身姿飄然,芷兒步履輕靈、左顧右盼,霜兒閑庭信步、不疾不徐跟隨于后,任何一人都比她最厲害的親衛(二流)輕松隨意,藏在心中的懷疑終于徹底煙消云散。
  登記的過程倒是很簡單,數據隨便填一填再拿個牌子就行,一名在公主身邊的女子「孟慧慧」亦是陪考者,肌膚呈現健康的古銅色,雙腿修長、身材高挑,面貌也不錯,就是對葉齊沒什麽好臉色,似乎是看不慣他的輕浮。
  葉齊拍拍胡勁松肩膀道:「什麽時候會知道考驗的項目呀?」
  「到時候才會公布,反正不是抓魔獸、抵達某個地點,要不就拿信物……總之每次都在第一、二峰而已。」胡勁松漫不經心道,以此陣容就算要進三、四峰也是易如反掌。
  鄭玟瑜還是比較謹慎的,很多參加考驗之人都是每年報到,她可不想成爲那類屢敗屢戰的資深考生,于是提議拿九連山的地圖讓大家進一步了解。
  葉齊當然不會反對,先把地物環境搞清楚有益無害,至于其他準備就不用大家操心了,身爲公主的鄭玟瑜只需把話吩咐下去,自然會有人把一切整理得妥妥貼貼,她負責最終檢查就行。
  離考驗之期還有一段時間,把該辦的事辦完,鄭玟瑜熱絡的盡起地主之誼,帶衆人至京倫各處遊玩觀賞。
  在這里可以看出,貴族與百姓的分別委實不大,隨便往大街看過去可能就有好幾個貴族,他們也不會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因爲皇城貴族太多了。
  什麽子爵、男爵完全沒資格驕傲,小貴族別說恣意妄爲,有時候甚至還比百姓更加彬彬有禮,怕的就是不小心惹到上位者,要真看到排場大上「一點」的,起碼就是伯爵以上或當朝權貴。
  當然,禮遇對象絕對落不到裝扮明顯的老百姓身上,城內更非風平浪靜,特殊考驗之期將近,千里迢迢趕赴參加的貴族不勝枚舉,武者、魔法師自然也就多了,少數人爲點小事就大眼瞪小眼,要不是顧慮到位處皇城,那些桀骜不馴的家夥早就打起來了。
  經過數天相處,鄭玟瑜帶給葉齊諸人的印象甚佳,溫柔典雅極具親和力,在外面也有不少人認識她,對這位公主只有尊敬而無畏懼,顯見其平易近人的作風。
  葉齊諸人走在繁榮喧鬧的街道上,前方一家兵器行外的人潮卻稍顯稀疏,自內傳出句句溫文而隱含諷意的對話聲。
  「這幾位看來頗具氣勢,就不知是否虛有其表呀?」
  「或許還比不上五弟你,但比起你那幾位想必是只優不劣。」
  兩個穿著儒雅,面帶笑意之人並肩步出大門,狀似老朋友在聊天,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二人不像表面的親善友好。后頭還有約莫三十人壁壘分明簇擁二人,大部份人眼蘊精光、矯健昂揚,雙方無形的氣機相互比拼,陣陣迫人的威勢伴隨他們步出彌漫街道。
  周遭行人頓時更顯疏散,自覺地避開這一區塊,反正道路夠大,繞過去又不費力。
  「哈哈∼∼三哥說笑了,若真如此,又何必購買寶刀以增實力?」
  「五弟此言差矣,寶刀配豪杰,就是有足夠的實力才需好刀相配呀,否則五弟又何必與爲兄爭刀呢?」言下之意是指未能得刀的對方實力遜色。
  此時卻出現第三個聲音道:「實力可不是用嘴巴說說就行。」
  這句話出自一名約二十五歲的漢子,其人神情倨傲、背負長刀,在衆人注視下挺胸翹首,一副跩個二五八萬的模樣。
  正當他們爲一句充滿挑釁之語將氣氛弄僵時,鄭玟瑜轉過頭剛好見著他們,略感意外的頓了半秒,微笑舉步上前道:「三哥、五哥,小妹向你們問好。」
  那二人便是三皇子「鄭柏彥」與五皇子「鄭紹維」,二人面貌雖不相似,不可否認是同樣英挺帥氣,高尚的華衫、犀利的眼神、自信的氣度,在在說明他們不會是尋常人家,上位者的一切都可在他們身上看到。
  身爲皇族中人,只要別被酒色掏空身子,要找到醜陋猥瑣之輩實是不易,畢竟皇帝總不可能娶醜女嘛,這兩位皇子平素生活顯然也極自律,精神、身體都保持在最佳狀態,最大不同是發色,鄭柏彥是青發,鄭紹維是黑發。
  鄭柏彥看到她似很高興,朗聲道:「真巧,十四妹你也來了。」
  鄭玟瑜支持的兄長便是他。
  鄭紹維馬上跟著道:「十四妹也來挑選兵器嗎?」言語間目光順帶掃過葉齊諸人,忍不住在夢兒二女身上多停了兩秒,雖是驚豔也僅此而已。
  鄭玟瑜優雅地淺笑道:「這倒不是,小妹只是陪朋友逛街。」
  鄭紹維颔首爲禮道:「原來是胡少俠,還有這幾位英姿煥發、風采出衆,也是爲參與特殊考驗而來的嗎?」
  胡勁松豪笑不羁道:「哈哈∼∼五皇子果然好眼力……」
  待他簡單的聊上幾句,葉齊佩服的拍拍他肩膀道:「你可真厲害,不但哪兒都有熟人,連隨便遇上個皇子都認識你。」
  「哪里、哪里,我人緣好沒辦法。」他倒是毫不謙虛,得意地昂首笑語。
  鄭柏彥十分欣喜道:「十四妹,你的朋友都找齊了呀!」
  鄭玟瑜嬌俏地點頭道:「是呀,他們可都是高手喔!」
  雖然葉齊諸人少了幾分高手氣勢,鄭柏彥仍是未有輕視之意,虛懷若谷道:「小妹魔力微薄,此番考驗還請各位多加照顧。」
  這兩位皇子看起來都沒太大的架子,然而身爲皇儲的候選人,二人皆有一股威嚴氣質油然散發,行爲舉止自有一番威儀,在溫和的態度下並不會令人厭惡,反而更容易讓人感受到他們的涵養。
  胡勁松豪邁的插話打包票道:「當然,有葉齊在,考驗根本就是沒難度的。」
  葉齊一掌打在他背胛道:「你這小子,不知道做人要謙虛嗎?」向鄭柏彥一笑道:「我可不敢挂保證,畢竟天有不測風云嘛,只能說九成沒問題啦!」
  胡勁松疼得龇牙咧嘴,左臂使勁后挾,額頭青筋直跳,心忖:「你也不過比我謙虛一成,居然敢打我,真是沒天理,我……我……算了,誰叫我打不過你。」
  「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突地,有人傲然的嗆了一聲,就是先前兩位皇子互相調侃時不甘寂寞蹦出話來挑釁的那個家夥,現在又出言嘲諷倒也不奇怪。
  鄭紹維眉頭微皺,對此人不甚滿意,皇子間相互會面時雖然常要較量,底下的人暗自斗勁亦無傷大雅,只要別太過份都沒啥關系。若自把自爲、耀武揚威不知分寸,這種人便不適合納爲下屬,國家可不像江湖能夠讓你快意恩仇。
  一名貴族察言觀色,見五皇子皺眉,心跳也一下加大顫幅,砰∼∼砰∼∼沈重地敲在心口上,緊張得雙手都在打哆嗦,因爲這名叫作「李尚」的刀客正是他所招攬。
  他運氣好,聘請到兩名年輕的二流高手,想藉此機會通過特殊考驗,還因此獲得五皇子青睐,可是那二人來到皇城,驕橫跋扈的脾氣卻絲毫未斂,現在他都不知是福是禍了。
  實際上,李尚賣狂也是有其目的,意圖多作表現以求五皇子賞識,爲個子爵效命哪有追隨皇子吃香,可他想成事卻又不用功,也不費點心思先行研究皇城風氣,連皇子不會願意招攬狂妄之徒都不曉得。
  胡勁松斜眼一睨,咂巴著嘴揶揄道:「啧啧∼∼希望閣下並非來參與真倫帝國特殊考驗,連這點自信都沒有,還真是可悲。」
  葉齊似要跟他比誰較能損,搖頭晃腦彈著舌道:「的的∼∼你又在胡說八道,他那叫謹言慎行懂嗎?想必他以前時常閃到舌頭,所以才有此一說,像我就沒閃到過,一點都不怕。」
  「噗嗤∼∼」芷兒肆無忌憚地嬌笑開來,甚至連鄭柏彥身后之人都嘲弄地呵呵直笑,看來那家夥人緣還真不是普通的差。
  對方眼睛閃過淩厲的怒芒,氣勢驟揚跨前三步道:「哼∼∼風大不止會閃到舌頭,你該小心的是連舌頭都沒了。」
  葉齊對他那忿然氣焰宛若未覺,還吐出舌頭大扮鬼臉道:「呃∼∼我的舌頭沒了……沒了……呵呵……」
  「既然沒了就不該存在你的嘴里。」對方言畢,手中竟是劃出一道寒光銀流,背后寶刀乍然出鞘直刺葉齊嘴巴。
  變故之快不及眨眼,兩位皇子的親衛高手一時間也感錯愕,沒能料到他會這般放肆,竟敢在皇子面前拔刀行凶。
  「是嗎?」葉齊見狀不慌不忙,潇灑從容地擡起右手,在衆人眼前揮出流暢的軌迹,徐徐緩緩與慓悍刀勢形成強烈對比,刹那間,刀尖僅距葉齊臉孔半尺。
  葉齊神情看似隨意,心境卻未有半分松弛,已然與無上劍意水乳交融,無堅不摧「鋼淩指」,一絲玄妙意念彙入氣機,指勁瞬間提升,醞釀出無匹銳氣彈在刀身。
  「叮∼∼」清脆響聲傳入衆人耳中,葉齊輕松的帶起夢兒翩然滑退二米。
  「锵∼∼」又一聲,對方站在他原本的位置,手中刀寒芒赫然只剩半截,另一半在兵器行的牆壁上刺入寸深又掉下去。
  他囂狂的臉色已由鐵青取代,只覺一股犀利的氣勁由刀柄鑽入手臂,猶如刀片劃過筋骨般劇疼,雖然急運真氣將其消弭,握刀之手的顫抖、額頭冒出的豆大冷汗,卻怎麽也掩飾不了。
  「嘶∼∼」衆人皆倒吸了口涼氣,輕描淡寫斷去二流高手寶刀,光是這一手便足以震懾那些自負的高手,亦讓人懷疑葉齊背上兩把劍只是擺設,真正絕學該是指上功夫。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下手好像重了點,不小心就把你的刀給弄斷了。」葉齊臉上笑咪咪,看不出有絲毫道歉的誠意,只是換來李尚更加怨毒的目光。
  鄭紹維自驚駭中緩過心情,舒展一下僵硬的臉皮,再次露出笑容道:「好指功,葉少俠技藝高超,在下佩服,李尚見獵心喜一時難以控制,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底下之人亂來他總不能不說兩句嘛,但心里早將丟人現眼的李尚罵上千百遍,這次他是徹底在鄭柏彥面前輸了一仗,面子、里子全都丟光了。
  鄭柏彥則是樂開了花,就像他自己漂亮獲勝一樣,不過氣度還是要保持的,沒營養的與皇弟說幾句場面話后便分道揚镳。
  李尚在朋友的拉扯下黯然離去,皇子親衛眼神中對他鄙夷、輕藐的所在多有,感受及此,他滿腔毒火更是灼炙難耐,連帶對五皇子也心生怨怼,自己在外人面前吃了大虧竟然就此算罷,起碼也該下令教訓葉齊一頓才對。唉∼∼可憐的孩子,國家和江湖的不同都搞不清楚。
  鄭柏彥身心俱暢,邀請給他大長顔面的葉齊去城中最好的酒樓款待,雖然葉齊並不覺得自己有爲他做什麽。
  一場飯吃得賓主盡歡,鄭柏彥見過葉齊功力后大生結交之心,聊至一半就纡尊降貴稱他爲葉兄弟,要是普通人肯定是受寵若驚,葉齊雖還不至于飄飄然,對他也已是頗具好感。
  鄭柏彥並未就此提出要招攬葉齊,他很清楚部份高手不喜拘束,還不了解其性格就表示招徕反而容易徒生芥蒂,只要能先與之交好就足夠了。
  他不愧是太子的有力競爭者,無論內心想法爲何,至少氣度舉止都讓人很舒服。
  當然,如今最有機會的幾位皇子在這方面也不遑多讓,因爲現任皇帝生性仁和、禮賢下士,皇子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接任皇位,免不了要在言行舉止盡量迎合皇帝老爸的胃口,這樣倒也是百姓之福。
  隨后幾天,忙碌的鄭柏彥沒太多時間招待葉齊,葉齊不願太麻煩鄭玟瑜,便要胡勁松和她約會去,自己率性而行亦是惬意。
  可惜,左擁夢兒、右牽芷兒的葉齊不單受路人妒嫉,連老天爺也看不過眼,要送他一點事情做做。
  葉齊進入餐館二樓都還未將椅子坐熱,樓梯口便步上五名氣焰張揚的客人,李尚赫然在列,另有一人同樣在五皇子身邊出現過。
  這次李尚的態度稍有不同,非對他人,而是對中間身著墨綠長衫的男子,一臉陪笑阿谀比對待皇子還要恭敬,看向葉齊的雙眼透出絲絲怨憤、挑釁,分明就是找碴來著。
  綠衫男子右胸有個紅焰紫電組成的標幟,外貌年輕不到三十歲,面容粗犷、身形魁梧霸氣淩人,一派高高在上睨視葉齊諸人,驚豔的眼神泛動嫉妒與不屑,狀似感慨道:「果然是心族的女人,美∼∼確實是美。」
  話鋒一轉,他嘴巴斜撇又道:「對了,李尚,就是那小子打斷你的刀嗎?」
  李尚還真是寡廉鮮恥,臉不紅氣不喘的诋毀道:「是呀,應大哥,不曉得他使用什麽卑鄙手段,我的刀莫名其妙就斷了。」
  葉齊冷然輕笑,連多看他一眼都懶。
  姓應的全名「應昆成」,語中蘊含濃濃輕蔑意味道:「哈哈∼∼瞧他那副模樣能有什麽高段的武功,我『赤雷門』隨便一項入門功法都比他強多了。」
  葉齊眉頭倏揚頗爲意外,沒想到李尚居然認識赤雷門的人,多看他們兩眼才發覺當中三人胸口那紅焰紫電。至于李尚,好像只是巴結上人家,跟在后頭搖搖尾巴而已。
  赤雷門乃是當世最大門派之一,曆史悠久超過四千年,主要的勢力范圍便在真倫帝國,然后往隔壁的「云晨帝國」延伸,于此地域的勢力就占據門人總數一半,實力之強不言可喻,作風霸道、暴烈而護短,因此造就其門人一個比一個囂張蠻橫。
  赤雷門的作風與武學也有所關連,他們挑選弟子首要天生屬火或屬雷,兩種屬性之人先天性格本就較爲暴躁,火與雷屬性的功法又起推波助瀾作用,后天再經同門潛移默化,自幼被灌輸優越感,霸道也是必然。
  憑赤雷門的強勢,這里又是自己的地盤,即便是與之齊名的幾大門派都得讓他們三分,更別說是中、小門派或個人家傳,所以啦,應昆成的驕矜自大一點也不出奇。
  李尚滿臉谄媚奉承道:「這是當然,他跟應大哥比算什麽東西,在您面前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哈哈……」應昆成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大笑幾聲,睥睨的眼神斜視葉齊,偏過頭換是看向嬌柔絕美的夢兒,心弦又是微微輕顫,直欲一親芳澤,頓了一頓才戲谑的搖頭道:「吭個聲都沒膽,心族美女呀,奈何遇人不淑,居然跟了個垃圾窩囊廢。」
  赤雷門本身狂妄橫霸,別人忍氣吞聲只會被當成軟弱,他們特別看不慣,可是對方若憤而反抗,他們偏偏又會將此視爲挑釁,出手會更狠,打敗仗就回去找人報複,其行事作風實在是……莫可名狀。
  耳聞他說得難聽,霜兒臉色寒若冰霜,芷兒胸腹怒氣至爆發邊緣,然而,誰也料不到,夢兒竟是最早拍案而起,別人怎麽說她都沒關系,唯獨不容許別人辱罵葉齊。
  「砰∼∼」一聲,夢兒青蔥玉指直指應昆成,聲音分外尖銳嬌斥道:「你才是垃圾窩囊廢,窩囊的去吃垃圾,只會放屁的窩囊廢,吃垃圾的窩囊廢,邊放屁邊吃垃圾……」
  應昆成傻了,他身邊的人傻了,葉齊、芷兒、霜兒更是愕然,甚至浩飛都張著鈎吻,嘴上叼塊肉呆滯不動,餐館內一干人等皆是受到無比震撼,怎麽一個嬌滴滴的大美女連屁都罵出來了。
  對方是被罵得氣忿僵直,葉齊三人一鳥則是被夢兒的反應嚇到,最讓人驚訝的是夢兒竟能把人家的話組合再利用,罵起人來流暢得連氣都不用換一口。
  應昆成怒發沖冠、火冒三丈,手掌緩緩握起發出一陣喀喀碎響,一名侍者轉動脖頸將視線自夢兒身上收回,很倒楣的是要送酒給應昆成那桌,靠近后隱隱感受到一股熱氣卻反生寒栗,戰戰兢兢道:「大爺,您的……」
  「滾∼∼」應昆成氣在當頭,受人打擾更是按捺不住,手背順勢甩向侍者。
  他雖沒用上多少力量,只是普通人的侍者卻也無法承受,砰∼∼一下飛開砸爛一張木桌,餐館內的衆人更是噤若寒蟬。
  葉齊神情凜冽的站起,目光犀利猶如實質射出道:「赤雷門好威風、好霸氣呀,把氣出在毫無武學根基的侍者身上,這種高明的武功誰能不服。」
  應昆成毫無慚愧之意,蠻橫地道:「老子做事還輪不到你這種廢物來批評,臭婊子,你要爲自己的話付出代價。」隨著他的話語,手掌轉眼間浮現一層紅芒。
  葉齊輕蔑的撇嘴冷笑道:「憑你?李尚沒跟你說過嗎?風大會閃了舌頭呀!」
  「你找死。」應昆成性如烈火受不得激,一言不合就欲付諸武力,雙臂劇震、斗氣暴漲,步伐橫切疾跨,霸烈一掌霍然印向葉齊。
  「白癡。」霜兒小嘴一撇,觀其斗氣駁雜,金、銀、紅都有,僅是勉強邁進一流高手的門檻,想跟葉齊這一流頂峰硬拼掌力,勝負瞬息可斷。
  葉齊右掌倏然泛動紅芒,氣勁聚斂掌心反手拍出,飒∼∼應昆成「赤炎掌」外放,炎勁首先破開一線,衆人還不及從中看出點端倪,砰∼∼雙掌已然接實。
  僅是雙掌觸碰的瞬間,應昆成狂妄的面容遽轉驚駭,修練火性「赤霄功」的他竟感整只手燒燙生疼,熱氣直貫筋肉百脈,撐不到一秒便受勁反彈疾退,體內熾氣焚燃燒灼,劇變的臉龐疼得幾要扭曲。
  「啊……噗∼∼」應昆成終于忍不住狂嚎出聲,強提真氣欲撫平炎勁,五髒六腑反又氣勁暴沖嘔出口血。
  葉齊內息僅是略微一震,吸口氣便平順如昔,看他一副重傷的模樣,不解的皺起眉頭,雖然自己功高一籌,但他的反應也太誇張了吧!
  葉齊未能透析原因在于雙方皆是運使火炎陽勁,兩者力量相似,不硬拼,卸之容易,硬拼卻是相反,敗者生受勝方內勁侵襲,若無法隨心所欲的操控真氣,很容易造成自己力量反噬。
  應昆成便是未能掌握真氣運使的精粹,結果引發自身炎勁暴動,所以才會倍感痛苦。
  「師叔、師叔……」兩個看來近三十歲的人急忙躍前扶住應昆成。
  葉齊微感驚愕、偏頭注視,看不出這家夥輩份還不低呢!
  第八集 上古魔族 第六章 山峰異變
  身受內創的應昆成當即發揮赤雷門本色,夷然無懼反是更顯狠厲道:「好∼∼好∼∼老子今天認栽了,敢惹我們赤雷門,你一定會后悔……」
  樓梯口傳來一聲不屑道:「大言不慚,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來者竟是卓越,徐徐走向葉齊道:「大哥,我們好像錯過好戲了。」
  應昆成轉頭怒目相視道:「你們是誰?竟敢辱我赤雷門。」
  郝過冬、何魚搖晃著腦袋調侃道:「沒聽到我們喊大哥嗎?那我們當然是葉齊的弟弟了嘛,呆笨沒藥醫呀!」
  「倒也沒什麽好看的,一掌就結束了。」葉齊笑著走向那被打傷的侍者,給他服下一顆丹藥並運功爲其化開藥力。
  赤雷門三人從來只受他人敬畏奉承,自出江湖何曾受過如此羞辱,咬牙切齒直想跳過去將人全劈成兩半,不過識實務者爲俊杰,他們極有俊杰的潛質,技不如人,好,暫將恨火怒焰壓胸口。
  既然李尚不知好歹,葉齊也不會是個寬大爲懷、以德報怨之人,冷峻地道:「李尚,你這種小人太討人厭了,不給你一點教訓就當我好欺嗎?」言出身動、旋踵乍閃,「炫陽一氣」似緩實疾拍向李尚胸口。
  李尚駭得亡魂盡冒,蹬足后仰、擡臂欲擋。
  他的朋友意欲襄助,腳步甫一移動,何魚也已站在他面前,睥睨傲然道:「不想受皮肉之痛就別亂動。」
  對方只覺眼前一花,凜冽的氣息便已重如山岳壓制身軀,神經霎時繃緊,臉色蒼白的看向何魚不敢輕舉妄動,時至今日他才明白,以前自傲的功力在高手面前仍然什麽也不是。
  「啊∼∼」李尚早已喪失斗志,在葉齊的威壓下實力無從發揮,防守招式破綻百出,僅是兩個閃動便避之不及,守勢遭炫陽一氣穿過,胸膛微陷慘叫飛出,臉色紅豔猶如腦溢血,這一掌夠他療養幾個月了。
  應昆成憤懑的幾要失去理智,猙獰咆哮道:「你敢在我面前傷人?」他們交情也非多高,只是葉齊視他爲無物傷其同夥,這與當衆賞他一個耳光有啥兩樣?
  看他一副擇人而噬的態勢,葉齊甚覺可笑的微揚嘴角,偏著腦袋斜瞥道:「廢話,都敢揍你了,還不敢扁他嗎?」
  頓了一下,他語氣更冷道:「你們馬上給我滾,看你們的臉都讓人倒足胃口。靠∼∼反正不可能善了,我也不用再賞你面子,我若不爽,宰了你都行。」
  生平第一次,應昆成感受到深刻入髓的羞辱,恨怒之氣自口中沈沈吐出,嘴唇哆嗦無言,怨恨地轉身離去,仔細點觀察,就能看出他的手腳還在微微顫抖,實在氣壞了。
  直至他們頹唐的背影消失,廳內才又響起人們的說話聲,不少人還偷偷的打量葉齊諸人,透出絲絲敬佩、崇拜還有……憐憫,在他們認知上,與赤雷門爲敵難有好下場。
  葉齊坐回去,忽地又蹦起老高叫道:「可惡,他就那麽甩手走掉,損壞的東西不就要我們賠了。」
  卓越三人坐下來,失笑道:「大哥,這點東西又費不了多少錢,有什麽好計較的?」
  葉齊振振有詞道:「錢少是一回事,但幫他賠錢就是不爽。」
  何魚莞爾道:「呵呵∼∼算了啦,大哥,你是怎麽和赤雷門對上的呀?」
  葉齊無奈的聳聳肩,把前幾天和今日之事說過一遍,歎口氣道:「真衰,惹上這出名霸道混蛋的門派。」
  卓越神肅目凝,點點精光透出無懼無畏的斗志,沈聲道:「赤雷門最是得寸進尺,要忍他們,以我們的脾氣絕辦不到,就看他們還有什麽后著吧,想對付我們也得有這本事才行。」
  盡管赤雷門勢大力雄,藝高人膽大的衆人仍未有半絲退縮,只是相互提醒以后要多加謹慎,聊一聊甚至更生絲絲縷縷的期待與興奮,這幾人都是實戰派的,拿別人來練手豈不正好。尤其是卓越他們,一流境界卻沒一人遇上瓶頸,雖是緩慢卻仍在不斷提升,沒有危機感反是容易松懈,如今出現強敵,或許更能激發潛力,促進功力增長也說不定。
  九連山位于京倫城北方百里,山勢范圍超過十萬平方里,九座山峰就像一個爲首者帶領兩排縱隊小弟,山峰左右相對,入口左山突出近半山距,因而左爲第一峰、右爲第二峰,往內算去以此類推。
  有趣的是山峰還像按序排排站,一座比一座高,內有無數魔獸,愈往內走非但魔獸愈強,地形環境亦愈加危險。
  葉齊當日將應昆成教訓一頓,后來倒是安安穩穩沒再遇上,不知他是放棄還是在醞釀報複,估計是后者的成份居多。
  九連山每年這時候都極爲熱鬧,部分地區還有管制,是爲了不讓人干擾考生,或者說,避免考生作弊。
  衆人聯袂來到學院,只見鄭玟瑜一身簡潔,胡勁松背負一大包的皮質行囊,想必是把公主的份也給包下羅!
  葉齊依然是那身標準配備,「分月」、分日、背包和一個夢兒。
  學院廣場大清早便聚滿人潮,場中之人連鄭玟瑜都只認識小半,這次參與的皇族極多,皇子就有六個,公主亦有五個,放眼望去總數肯定超過百組,每組皆是以七人爲一組,沒有一組異類。
  當考生集結完畢,一名紅光滿面、精神飽滿的中年人站至台上。
  鄭玟瑜輕聲道:「這位是京倫學院的院長『許盛高』。」
  院長言簡意赅不多廢話,中氣十足的鼓勵幾句,拿出一個橢圓形的巴掌大物品道:「這次武考的目標便是取得此物,它將分置于九連山第二峰上,而我將在山口等待,只要能在七天內取得並到山外交給我便是合格。我再次提醒各位,山中會有師長巡邏監視,各位只能憑自己實力,不得搶奪、傷害別人,否則視爲不合格,望大家好自爲之。」
  出發前學院又給各組一顆指節大的晶石,遭遇危險時可以擊碎,它會發出特殊的魔法波動通知高手趕往救援。
  當然,求援就等于失敗了,運氣不好還等不及人救就沒命了,不過參與武考的組合都有先確認實力,未達標準連參考資格都沒有,所以死亡的情況雖非沒有,但也是甚爲罕見。
  再經過一次人員的檢驗,院長一聲令下,數百人身法盡展蜂擁而出,此地就是考驗的起點。
  鄭玟瑜本也急著出發,只是看葉齊不疾不徐,她不得不跟著慢下來,略帶緊張感道:「認證物品的數量應該有限,我們還是快點比較好。」
  葉齊笑吟吟道:「放心啦,這個考試不是很難嗎,不會被人拿光的,而且人多反會愈擠愈慢,出城后大家肯定會拉開間距,有必要沖成這樣嗎?能快個幾分鍾呀?」
  鄭玟瑜一想也對,人急失智這句話真是說得沒錯,連這麽一段路都想趕,瑤鼻可愛地微泛皺折道:「一急就忘了,真不好意思。」
  「當局者迷嘛,我們走吧,讓他們知道跑得快是沒用的。」
  百里之途匆匆過,雖然身爲魔法師的鄭玟瑜速度慢上一大截,在夢兒高深魔法的輔助下,衆人仍在兩小時內趕到九連山入口,在百多組里速度尚算中等。
  學院同樣派人在此檢視,每個人又領了個牌子,在山里隨時會有師長突擊檢察,若沒有牌子或持牌人不符,當組考生也算失去資格。
  跑了這一大段路,鄭玟瑜已是香汗淋漓、嬌喘籲籲,趁著領牌時稍作休息,玉容浮現幾分慚愧道:「真不好意思,沒想到才剛開始我就累成這樣了。」
  「你是魔法師嘛,體力自然沒法比。」胡勁松笑言安慰道,他亦是一派氣定神閑,比起同爲二流卻已面紅汗流的孟慧慧,顯然更勝一籌。
  初入山林可說是毫無危險,連野獸都很難看到,衆人心理相對的比較輕松,只需認準右邊山峰往前行進。
  「啊……」甫出幾里,前方不遠忽而傳來驚叫聲,大片土塵隨風飄悠,一個人灰頭土臉從五尺深的地洞爬出來,他只是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身體並未受傷害。
  葉齊七人將這情況納入眼簾,警戒心也給提了起來,誰知道學院還會弄些什麽陷阱出來。
  一路上發現數處陷阱,大都制作得很簡陋,稍加留意就不會被算計,葉齊諸人輕易避開未去破壞,留給后人嘗嘗嘛!
  到了下午,衆人才遇上第一只低等魔獸,魔獸是沒什麽好擔心,讓人頭痛的是山中的小蛇、小蟲,盡管山區外圍常有獵人、冒險者來往,雜草亂藤並不茂盛,可是繁殖迅速的蟲豸仍處處可見。
  鄭玟瑜雖非只懂享樂的嬌嬌女,她的學習卻不包括見識醜陋生物,平素所見就屬蟑螂老鼠最惡心,乍然瞧見大自然賜予的異蟲怪獸,頓時嚇出一身雞皮疙瘩直打哆嗦,走起路來步步爲營,就怕碰到蟲蛇。
  走沒多久,干脆由孟慧慧將她背起,葉齊五人負責保護她們,如此一來速度反而還較快。
  一日無事,太陽逐漸西落,翠綠的樹葉映射陽光,泛動片片鮮豔的淡紅輝芒,衆人恰巧走過一處較爲平整的地點,略一商討決定今夜在此休息。
  胡勁松手腳俐落的搭起一個小型帳篷,大家高高興興烤肉聊天、賞月觀星,看起來更像郊遊而非什麽考驗。
  鄭玟瑜忘記自己曾被蛇蟲嚇得四肢發軟,美麗的臉龐滿是得意春風,雖然自己根本毫無用處,甚至還是累贅,朋友厲害也足以自恃了,她又不是要當傭兵、冒險者,除了這次考驗,她哪會再到荒山野嶺找罪受呀!
  翌日清晨,鄭玟瑜杏臉竟是帶上兩個黑眼圈,薄毯遠不如棉床舒適,夜里又有魔獸鬼哭狼嚎,精神緊張、心情亢奮,她整晚是半刻未眠。
  好好把臉擦拭一遍再次往山峰出發,下午三點便有驚無險的臨近峰頂,相信已將其他人遠遠甩在后頭。
  途中唯一一次驚怵情境是遇上中低級魔獸「呱呱猴」,它的叫聲極爲嘹亮,四、五十只呱呱狂叫,自樹林間跳躍湧現,聲浪排山倒海而來,氣勢磅礴差點就把鄭玟瑜給嚇昏了。
  若是別組人碰上這盛大陣仗,不小心恐怕就要折損幾名成員,可惜呱呱猴挑錯了對象,劈里啪啦被葉齊他們盡數解決。
  對他們而言,找信物可說比路途麻煩百倍,要在這麽大的山頭找個巴掌大東西,這不是折磨人嗎?
  伫立云氣飄渺的山巅,遠望晚霞如畫高挂天際,時間極爲充裕,大家索性先覓地休息,隔日再繼續。
  這一晚鄭玟瑜仍沒睡好,夜間還有魔獸來搞偷襲,撐到新的一天來臨,七人分成三組去找信物,直至下午也沒個下落,把衆人搞得幾乎失去耐性。
  「找到了……」胡勁松突地大叫,手中拿著司徒高曾展示的物品,它就挂在樹干顯眼之處。
  「謝謝勁松哥。」鄭玟瑜接過信物,眼神如星光璀璨閃爍,公主的涵養就是好,臉蛋興奮得紅彤彤,仍是嫚嫚淑雅。
  「呃∼∼」一人在數十丈外捂著屁股痛哼彈出,旋身臂揚劈出淩厲銀流,砰∼∼炸起一片土灰。
  「嘎∼∼嘎∼∼」浩飛從他后面竄起,嘲弄似的尖嘯唳鳴飛回葉齊肩膀。
  大家對那人的出現並不意外,早就說過會有高手巡察了,鄭玟瑜看個仔細,認出他是學院教師。
  葉齊沒好氣的罵浩飛幾句,它卻是回答得冠冕堂皇道:「我不知道,我以爲他是敵人。」
  「去你的,你這賊鳥會不知道?」狡辯無效,葉齊直接就賞浩飛一拳,它根本是故意在找樂子,挨揍也樂,反正不痛不癢。
  鄭玟瑜邁開蓮足上前致歉,那名教師亦是哭笑不得,尴尬地揮手說沒關系,只是要求別把這事說出去,堂堂二流高手被只小鳥抓傷屁股,嗚∼∼褲子還被撕開一塊露出「內在美」,傳出去還要不要混呀!
  小小插曲反讓衆人倍覺趣味,談笑風生踏上回程路,尚剩四天時間,鄭玟瑜已毫無急切之情,邊走邊向葉齊他們感謝這趟考驗的幫助,悠哉得完全像在遊玩了。
  黃昏時分,整地野餐,到此刻,比他們接近山峰的隊伍大概也沒幾組,鄭玟瑜前兩天都沒能睡著,身體早已疲倦難耐,今天好不容易放松得失之心,終于撫平亢奮的情緒入眠。
  彎月灑下縷縷銀華照亮青翠山野,涼風吹拂枝葉奏響自然的樂曲,每一組人都是趁夜補充體力,沒人願意在夜晚行進。
  平靜之夜,誰也不知劫厄正值醞釀之期,九連山第四峰附近,陣陣詭谲莫測的能量隱隱波動,不一會兒,三峰、二峰、一峰中也各自産生相同波動。
  能量迅速增濃,在四峰最先出現能量的地點,一條黑影倏地飄現,挾著風元素宛若幽靈、飛行絕迹,從側面以最隱匿且迅捷的速度離開。
  四座山峰奇特能量快速凝聚,僅僅一分鍾,空氣中詭異地産生絲絲波紋,散發出一種暴虐的氣息,令浸染在這股氣息中的生物情緒倍加焦躁。
  浩飛神奇的感覺能力再次發揮效用,張著翅膀猛拍葉齊腦袋敲出「噗∼∼噗∼∼」聲響。
  「噢呦∼∼」葉齊硬生生痛醒,一手捂住腦袋,惡狠狠地咬牙吊高半邊臉道:「死浩飛,你又在搞什麽?」
  「我感覺到有很奇怪的能量,我不喜歡那種感覺,有危險。」浩飛仍是一貫的解釋法,讓人聽得不清不楚。
  葉齊雖聽出「有危險」三字,可是這又能代表什麽,對實際情況一概不知,要做準備也不曉得要從哪方做起呀!呆了半晌撓撓頭道:「什麽危險?哪種能量?」
  浩飛搖晃著腦袋道:「不知道,我沒感覺過那種能量。」頓了一下,它翅膀又左指、右指道:「愈來愈強了,那邊近近有、那邊遠遠也有……」
  「?……」葉齊滿腦子漿糊,想不通、思難明,是學院弄來測試的項目嗎?那應該不至于讓浩飛感到危險吧,移手輕拍夢兒柔嫩的臉頰,先把人叫醒再講。
  「嘤∼∼主人……」夢兒眯著眼也不知有沒有醒,呢喃兩聲又把臉埋進葉齊脖頸,啵∼∼親一下流露出幸福甜蜜的笑容繼續睡。
  葉齊啼笑皆非的搖搖頭,換是推推霜兒及夢兒后面的芷兒。
  這一大一小可就警覺多了,登即睜開蒙胧的眼睛坐起身軀,迷糊中略帶疑惑道:「葉齊,怎麽了?」
  「不曉得,浩飛說感覺到某種能量,我也不明白怎麽回事,先振作精神戒備,免得有狀況時猝不及防。」葉齊邊說還邊捏著夢兒可愛的鼻翼。
  芷兒、霜兒都已聽葉齊說過,浩飛感覺能力雖怪異卻極爲精確,一時間也是泛生疑猜,運動真氣消弭倦意,美眸精光如電打量四野。此時再看天際竟現絲絲陰霾,月影蒙蒙、烏云飄飛,讓人不自禁地感到心情沈重,頗有風雨欲來的氣氛。
  「咛……」夢兒鼻子被捏住幾秒,臉蛋不由自主地飄染桃紅,揮揮玉手醒過來大喘氣,呼著麝蘭香息、東看西瞧,還在犯迷糊道:「咦∼∼都醒了,我知道了,大家是不是跟我一樣,做夢不能呼吸才憋醒呀!」
  「呵呵……」三人莞爾相視揚聲輕笑。
  葉齊嘴角方才翹起,神色倏又一變,擡起手示意三女安靜,側耳凝神似在聆聽什麽。
  「吼……」
  三女肅然靜默,耳聞夜空隱隱傳來嚎叫聲,本來這沒啥好奇怪,可經浩飛提及有異后,即便只是狼嚎也讓他們更加謹慎對待。
  聲音初時還很細微悠遠,然而就像連鎖反應似的,緊接著又響起各類稀奇古怪的叫聲,在山林間遠遠回響蕩漾,逐漸彙聚成滾滾雷鳴敲碎甯靜大地,連樹葉都顫栗般簌簌抖動。
  鄭玟瑜雖是睡意深沈,半分鍾不到仍被那讓人發顫的聲音給嚇醒,面帶三分驚惶爬出帳篷道:「怎麽回事……」
  胡勁松驚醒后亦滿心不解,聲音明顯不是同一種類的獸嚎,它們又爲何而嗥叫呢?心底雖是存疑,看到鄭玟瑜緊張的神情,他又裝得若無其事的笑道:「沒事,可能那些魔獸發生爭斗吧!」
  此時,九連山前四峰聚集邪異能量的各處地點放射出晦暗幽光,能量氣流在暗夜帶起陣陣詭谲的陰風,空間隱隱産生模糊扭曲。
  「砰訇∼∼」須臾過后,第二峰一顆巨石與山壁接觸面之下猛然破開,一道人形物自里面竄出。
  那人高約二米,頭生黑色獨角、身披黑鱗,身上穿著似鐵非鐵,面覆鱗片、眼放厲芒,嘴上竟生寸長獠牙,渾身充滿凶狠暴戾的氣息。緊接著又有許多與其類似的人相繼冒出,他們並非完全相同,有的頭頂沒角,有的背生肉翼,還有不像人的,像蛇的卻有翅膀,像鳥的卻有爪無翼,千奇百怪簡直比魔獸還要怪異,人是「魔人」,獸是「魔物」,這情景在另三峰也各自出現。
  有二、三「人」疑惑的打量四周,好像搞不懂自己怎麽會出現在這兒,更多的「人」卻毫無不適,邁開步伐直接往山下跑,看到其他生物就爪揮、牙咬,仿佛遇上宿敵、不死不休。
  周遭凝聚的能量仍未消散,一個個魔人、魔物自地底彈出,毫無目標的咆哮著四下亂竄,看樣子似乎不具有靈智。
  山峰上的教師驚覺有異,略一遲疑便奔向嚎叫聲最激烈的地點,路上所遇魔獸皆變得無比暴躁,看到人就張牙舞爪的發起攻擊。
  戰斗時産生力量波動,更多魔人、魔物竟是受到吸引,針對性的朝他趕來蜂擁而上,實力一點也不比魔獸差勁,縱使以他二流的實力也不敢硬扛。
  「吼…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2:47:32

「吼……殺……」
  那些怪物比魔獸醜陋也就算了,更詭異的是會喊殺,心靈慘遭驚悚打擊,教師心髒猛地一縮差點暫停,不敢再行停留,趁著魔人、魔物尚未包圍轉身就逃,奈何路上又遇上許多發狂的魔獸,奔竄數十里才遍體鱗傷地逃出生天,被人發現時已是奄奄一息。
  衆人皆已發覺到情境異常,最明顯的就是心情變得沈悶,內腑發毛卻搔不到癢,當中又以鄭玟瑜感受最深,她實力最差,惶惶之心油然而生,竟是臉色莫名發白、額冒冷汗。
  魔獸的變化就更嚴重羅,它們智商太過低微,而且本性就具有強大攻擊性,受那氣息影響便如同有人示威挑釁,個個只想來場厮殺消消氣,半夜不睡覺,全跑出來逛大街。
  「吼∼∼」一只丈高的「刀熊」自林中跑出來,狂暴怒吼直接沖向葉齊諸人,猶如鐮刀的臂爪霸道橫掃。
  區區中級魔獸自然討不了好,馬上就淒慘嚎叫倒地身亡,然而,其他魔獸卻尋著聲音迅速逼近。葉齊諸人自然不會對魔獸留情,紛紛大開殺戒,幸虧魔獸是三三兩兩先后來襲,否則就難以收拾羅!
  宰完一批,胡勁松趁著空檔喊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魔獸都瘋了,九連山肯定出現異常變化,我們殺出去……」
  葉齊點頭道:「嗯∼∼再待下去沒完沒了……咦∼∼那邊有人。」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月光下隱約可見數條人影疾速奔近。
  胡勁松訝然道:「疾速奔馳竟只有些微力量波動,高手……」
  浩飛道:「我沒見過這種人,他們跟你不一樣,跟山上出現的能量比較像。」
  第八集 上古魔族 第七章 上古魔族
  葉齊眼睛眯成一線注視來人道:「有問題,小心點。」
  夢兒三女對他向來由衷賦予信任,毫不猶豫擺開架式。
  胡勁松雖是不解,但應敵時的良好素質展露無遺,不說二話運起真氣嚴陣以待,接著才問道:「你看出什麽了?」
  浩飛看清來人的模樣,葉齊接收其傳識后道:「他們不像人類。」
  很快的,衆人已看清對方長相,青面獠牙、嘴角流涎,身上隨便綁著獸皮,甚至還有全身精光,胯下一條長長的肉棒亂晃。
  「啊∼∼」乍見這羞人的一幕,五女一時忽略他們正惡形惡狀的殺過來,當場反射性的舉起玉手捂住眼睛。
  胡勁松則是瞪大了眼,略呈結巴道:「那……那是什麽人?」
  葉齊見他們毫無停步的打算,遂大喝道:「你們是誰?要做什麽?」
  魔人聞言反是狂吼喊殺道:「吼∼∼殺∼∼」這並不代表他具有智能,喊殺大概就和野獸示威嚎叫一樣。
  來者五人揮著利爪撲向葉齊諸人,既然開打也就沒啥好講,分日寒光勢若電蛇閃噬,刹那鑽入一人喉嚨。
  「叮叮∼∼」胡勁松一劍削斷對手二根指甲,竟發出金鐵交鳴般的聲響,他不敢怠慢,振腕疾旋,一拉一推轉而斬向其腹。
  劈入其肉,胡勁松頓覺劍身加重,加把狠勁才將肚子斬開,駭然驚呼道:「靠∼∼他們是什麽人,皮肉都快跟魔獸一樣硬了。」
  對方的攻擊根本不具招式,只是憑恃本能的凶狠與直接,無知、無懼,比起魔獸也不遑多讓,奔馳速度快、能量波動低是因爲全靠肉體力量。
  「我哪知道。」葉齊劍勢淩厲招招直取要害,轉眼間又解決二人。
  胡勁松有了經驗,一劍過后運足十成功力迅疾撩起,銀虹猝閃自那人的頸子掃過,只見醜陋之首沖天飛轉,斷頸血如噴泉,灑出腥臭黏稠的漫天綠液。
  腹部破開的那家夥卻仍未死,血盆大口發出淒厲至極的狂嘯:「吼∼∼漾……」
  胡勁松聞其刺耳的叫聲,斗氣爆發激揚,轟然一擊將他打出數丈,散架了。
  葉齊回劍歸鞘,意識海響起浩飛的聲音:「來了,又有東西來了。」
  細碎的嗡嗡聲傳入耳中,葉齊順著聲音來源擡頭,不禁脫口罵道:「這到底是什麽狗屁倒竈的東西呀?」
  十幾只會飛的魔物自天空朝衆人疾速俯沖,雖然模樣怪了點,大部份仍算是鳥類形態。
  最大一條卻是像蛇,身長超過一丈,背上還生有五對蜻蜓薄翼般的翅膀,嗡嗡聲就是它發出的,飛翔姿勢竟也像蛇爬行一樣扭來扭去。
  無奈呀,葉齊他們只得再殺,可是殺戮氣息與血腥味卻吸引更多魔人、魔物,甚至許多魔獸都往這里沖。
  眼見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停襲擊,天上飛的、地上跑的,乃至土里鑽的,衆人臉色變得極爲難看,顯然所有魔獸都暴走了,它們不止攻擊人,相互間亦會胡亂撕咬。
  魔人、魔物則是更有目標性,攻勢都放在力量最強的葉齊他們身上,當然,魔獸若主動攻擊,他們也會立即反擊。
  突地,霜兒繼承自父親的記憶産生觸動,那是一種對氣息的感應,一向波瀾不驚的她竟也泛生悸栗,駭然呼道:「他們是『上古魔族』。」
  「嗆∼∼」葉齊胸口猛一劇烈震顫,驚駭之情不比霜兒稍遜,雖不願相信,可是看他們那身似人非人的怪樣、詭谲的血液顔色,氣息偏向暗屬性卻又狂暴莫名,絲毫不符暗屬的特徵,心念萌動就已相信八成。
  胡勁松也曾閱讀過一些記載,臉孔血色盡褪、寒毛倒豎,慓悍的斗氣圈圈爆發,無法置信地激越道:「不可能,上古魔族沒人召喚怎麽會憑空出現?」
  另四人則沒太大反應,她們根本不知道什麽是上古魔族,無知亦無畏這句話完全體現。
  葉齊肅然道:「不是上古魔族又是什麽,九連山原本有這些怪人、怪物嗎?」
  胡勁松無言以對,他也僅是不肯承認而已,內心、嘴巴都已無更好的解釋。
  傳說,上古魔族乃是邪惡與毀滅的代表,因其殘虐嗜血的性情而被創世神關至另一空間,擁有堅韌體質與強大力量,每次出現皆會爲「天寰星」帶來無數殺戮,后來不知哪個家夥說他們是魔族的前身,不少人也就信了。
  事際上,兩族是毫無關系的,因爲上古魔族便是序章中暗華所創之「魔」,也不是被藍印所關,唯一正確的是他們無比凶惡、酷愛殺戮。
  至于他們爲何會至異空間,這得追溯到最初「龍極星」分化六星,天寰星成型之際的空間裂變。
  廣大的宇宙存在著無數小空間,每一個空間都可能有其特異之處,在這個太陽系同樣有數個異空間,無生空間便是其一,還有一個就是如今上古魔族所在之處。
  天寰星因強大至極的能量而成形,當時恰巧撞上某個空間産生的不安定波動,波動受那無匹能量影響,竟是直接在天寰星內破開一個大洞,一名魔剛好就在洞口,很倒楣的被它吸了進去。
  結果,魔身上的力量進一步引發空間變異,在洞口形成巨大的吸納漩渦。
  漩渦是由魔的力量所引發,它的能量性質也變得極爲古怪,只對跟魔有相同力量波動的生物産生吸力,漩渦之洞還會自行移動,直至將天寰星上九成九的魔都給吸進去才消失。
  剩下百分之一並非漏網之魚,就像人類有不同種族,人族與神族的能量波動迥然相異,魔也一樣,剩下的只是能量差異才未受影響,但以魔的凶悍狂暴不知收斂隱伏的智商,數量也已大幅少于人類,后來自然全給人類收拾了。
  原本魔在異空間干什麽也不關天寰星啥事,偏偏異空間曾在星球上開了個口,令兩個空間形成某種奇妙聯系,后來某個天上天境的魔法師意外創出一種魔法陣,竟是能夠召喚異空間的上古魔族。
  當時魔法師也沒搞懂怎麽回事,莫名其妙就召喚出來數百名魔,其中還有許多實力可比擬先天高手的魔,看到人就狂暴攻擊。
  在魔的圍攻下,連那魔法師都落得身受重傷、抱頭鼠竄,嘩∼∼那時可真是搞得大陸上高手雞飛狗跳、百姓哀鴻遍野。
  幸虧魔在異空間僅是本能的厮殺,而且沒有智能種族讓他們學習、遺傳優良基因,上萬年時間實力是愈打愈強,可腦袋方面毫無長進,別說不懂計謀,甚至連避強擊弱都不明白,這才讓衆高手給消滅掉。
  然而,好奇心會害死人一點也沒錯,許多人反是對這召喚魔法大感興趣,經過多年深入鑽研,付出無數精力、物資、金錢進行實驗,魔法陣被改得複雜數倍,添加衆多稀奇古怪的材料,終于讓人類掌握以精神力控制魔的方法。
  這種召喚與召喚師完全不同,魔是無法再送至異空間的,而且這種召喚是以精神力對魔形成枷鎖,徹底束縛住魔的神志,不必擔心精神不佳時遭到反噬,只是將魔召喚出來時得撐住反抗的精神沖擊,否則就無法對魔形成枷鎖。
  缺點是召喚時需與魔法陣達成精神共鳴,經由魔法陣聯結魔之意識,這一環節同時會聚合從前召喚之魔的意識,因此啓動魔法陣也等同解除魔的桎梏。
  簡單的說,召喚者精神力可以壓制三個魔,召出三個后若想再次召喚,另三個的精神枷鎖會同時消失,所有魔的精神會因魔法陣産生奇妙彙集,召喚者需再一次于精神爭斗中獲勝,枷鎖凝結失敗就會連帶以前召喚的魔也失去控制,因此任何人都不可能擁有無數個魔。
  本來這個召喚魔法是很厲害的,因爲魔的精神力低,雖然很難召喚出擁有與自己同級力量的魔,可是數量能補之不足,起碼所有魔加起來不會輸給自己,甚至還要更強。偏偏這召喚法有個極爲嚴重的后遺症,魔乃是爲殺戮破壞而生,當初異空間非但吸進魔,天地間與魔類似的能量亦被全數吸納,魔生存其中又會散發暴戾氣息,整個空間竟逐漸充斥魔的邪妄能量。
  人們利用喚魔陣與異空間鏈接,精神必需完全融入其中才能對魔形成枷鎖,同時也會接收那種邪妄氣息,邪意影響心性,內心邪念將會無限放大,最終每一個學習召喚的人都會變得貪婪、嗜血、邪淫……等等,欲望膨脹愈來愈強烈,直至無法壓抑。
  魔什麽都不行,就是殺戮最厲害,有了強大的打手,那些欲望大增、無法自抑的人怎能不付之行動,天寰星曾經曆過數次極大動蕩,大半是修習這被稱爲「邪妄喚魔陣」的人所挑起。
  初始大家還認爲是有了力量而醞釀野心,后來才發覺並非這麽回事,修習者無一例外皆會變得邪惡,更進一步探索,從部份修習者所作的筆記明顯能看出其內心變化。
  自此之后,這魔法陣便被天下人列爲禁忌中的禁忌,可惜就是有野心家或自認意志堅定之輩繼續胡搞瞎搞,這種人便被稱爲「惡魔喚師」,每次都是給世界造出一陣腥風血雨后嗚呼哀哉。
  離現今最近一次惡魔喚師造成天下大亂的時間已在三千年前,據傳相關魔法陣的數據盡遭銷毀,如今又見上古魔族現蹤自是聳人聽聞。
  莫名其妙的東西來了一大群,葉齊諸人已無法再一招一個,想要撤退偏偏與一大群中低級魔獸「獠牙狼」狹路相逢,避之不果唯有戰之一途,混亂不堪的連綿攻勢讓他們五分鍾也僅走出幾百米。
  上古魔族與魔獸力量有限,頂多比擬人類三流水平,可是數量太多了,攻擊方法五花八門、悍不畏死,尤其天上的攻勢最讓人煩躁,浩飛也只能擋住小半。
  鄭玟瑜早被這局面嚇得俏臉蒼白、血色盡褪,嬌軀瑟瑟顫抖受衆人保護,孟慧慧亦是初次遭遇如此血腥戰斗,嘴唇已被咬出絲絲鮮紅,不過膽量的確不差,臉帶驚駭仍堅持著舞動長劍。
  胡勁松愈打愈覺不對,大喊道:「他們不像有人在控制。」
  葉齊道:「嗯∼∼但爲什麽要召喚這些不能控制的?」
  就像最初發明的召喚陣,它僅能召喚而不能控制,不過數量多上無數倍,改進后才大幅減少,否則誰能壓制幾百名魔疊加的精神力呀!
  「……」沒人可以回答,這情況也不容人分心思索。
  「喝∼∼」空中突地一聲厲叱,竟出現一名背生雙翼、手持灰刀的魔人,刀上挾帶狂烈的黑氣劈向浩飛。
  浩飛才不與他硬碰,咻∼∼地溜下來欺負軟弱,那名魔人對下方衆高手毫無懼意,隨之沖下來一刀劈向芷兒,其功力竟已堪比二流。
  芷兒「紫電槍」猛然朝前橫掃逼開距離,接而將槍拉至身側守御近身攻擊,皓腕急振,長鞭快若靈蛇出洞,霍然卷上魔人的足踝,使勁一扯將他甩動砸進群魔間。
  眼見惡魔(魔人、魔物的統稱)與魔獸殺之不盡、有增無減,葉齊心房更生不安,緊臂護好夢兒道:「施展『飓風旋』,把范圍放開甩出去。」
  「嗯……」夢兒輕應一聲便急遽念動咒語,七、八秒后旋風驟起,再經五秒便形成直徑十丈的龍卷風,數十個惡魔與魔獸頓時失去著力點,狼狽的被飓風卷起數丈抛出老遠。
  二流魔人卻非笨蛋,魔氣狂湧暴喝道:「退開,包圍。」
  還想亂沖的魔人蓦地一震,雖仍亂吼亂叫卻未再妄動,竟都聽其號令而行,包括那些長得像魔獸的魔物也不例外。
  在魔的世界完全以魔氣定高低,像他們這些連魔氣都沒有的,感受到強者的氣息便會聽命行事。不過命令的作用僅限于感應范圍內,失去約束力后就會再變得亂七八糟,下等魔跟野獸沒啥兩樣,呃∼∼還是有點不同,魔比野獸更凶暴,亦無法馴化。
  七人憑著飓風旋往前移動,魔人卻如附骨之蛆跟著往前,依舊保持包圍之勢,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葉齊厲目環顧掃視,氣惱地道:「夢兒,停止吧!」
  當風勢一消,惡魔便又狂亂嘶吼,夾帶翻江倒峽的威勢殺將過來,數量有增無減已達三位數。
  「看我的。」霜兒驟然大喝,發帶后的聖器「舞風蝶」光華大盛,轉瞬在她頭頂凝現一只巨大蝶影。
  衆人瞧得滿目驚詫,不及細思蝶影已然化成飓風,如蛟龍般張大巨口往前席卷縱橫。
  狂暴風勁以摧枯拉朽之勢將一切阻礙掃蕩干淨,身體慘遭撕裂的生物連慘嚎聲都不及發出,只能看見屍骸摻雜在泥石中漫飛噴灑,一路開出二、三丈寬的通道,威力簡直比夢兒的魔法還強。
  葉齊摟著夢兒加速邁步,芷兒、霜兒斗氣翻浪迸發,槍劍齊出全力劈開沖上來的惡魔,狂暴的氣流硬是將土壤再刮起一層皮。
  后頭的惡魔也不甘示弱,咆哮著盡拿出看家本領,噴水的噴水、吐霧的吐霧,各具毒性或強酸異物,更有一個發出激劇音波。
  「啊……」鄭玟瑜對音波的抗力與普通人相仿,不由自主張口發出尖叫,雙手捂住耳朵流露一臉痛楚。
  天上飛的更不會輸地面走的,疾飛若電、俯沖進攻,胡勁松、孟慧慧護衛鄭玟瑜速度難提,竟是追不上開路的葉齊。
  「啊∼∼」鄭玟瑜一口氣都未換上又是一聲惶懼厲叫。
  竟是有幾根嬰兒臂粗的黑藤纏住她一只腳,幾丈外一個長著觸手的惡魔正將觸手鑽入地里,肯定是他在搞鬼。
  「呃。」一個分神,孟慧慧才略偏螓首看向鄭玟瑜便負痛悶哼,小臂沾染一片褐色黏液,雖是緊急撕掉衣服,肌膚仍是被腐蝕掉一小塊,驚恐之色愈趨深濃。
  胡勁松見她們遇險,急忙出手援助卻顧此失彼,大腿慘遭一魔劃了兩道爪痕,后面一道黑影疾掠而至,揮灑出強橫的魔氣直撲胡勁松。還要不要人活呀,又來一個二流的魔,只是這個沒翅膀而已。
  眼見他們無法脫困,葉齊不得不停步回援,身形刹那返射,強橫至極的一劍狠狠劈入地面將觸手斬斷。
  霜兒身形不轉、蹬步飛退,背后龍首炎火疾吐爲胡勁松解危,這一擔擱也讓狂暴的魔人又行包圍。
  葉齊不帶希望地問道:「霜兒,能不能再用聖器開路?」
  霜兒一眼瞥過拖累衆人的鄭玟瑜道:「你當聖器能隨便發出那種威力嗎?力量用光了啦!」
  舞風蝶乃是頂級聖器,真正的威力完全可達先天級,不過強弱全賴灌輸者的力量層次,朝它灌輸一分力量,它也會産生一分抗力,因此霜兒僅能灌輸與己相同強度的力量,加上它平時也會慢慢吸收自然能量,先前才能有那種威力。
  這樣下去根本別想逃出去,葉齊示意衆人再次圍成圈圈道:「浩飛,你有沒有辦法載著我們走?」
  浩飛偏著頭不屑地瞧瞧胡勁松他們,葉齊能從它眼神讀出濃郁的不樂意,肯定是嫌他們太差,連讓他們碰都不想,更別說載人了。
  不爽歸不爽,浩飛倒也明白事理,緊要關頭沒再耍脾氣,只是眼神就像別人欠它幾百斤靈草、幾百噸肉一樣,不情不願的點了一下腦袋。
  「回去請你吃大餐啦!」葉齊接著咬牙沈聲道:「拼了,夢兒用『龍卷天下』(風系高級中階),一口氣沖出去。」
  看浩飛身軀一下子長到比人還高,胡勁松三人眼睛頓時瞪得巨大,若非局勢緊迫要命,他們可不知還要傻愣多久。
  十數秒后,劇烈風旋悍然席卷大地,實力差的惡魔直遭如刃飓風絞成數段,恐怖的力量幾息間就叫十數名惡魔灰飛煙滅,血肉摻雜在漫天斷枝碎葉的沙塵中,將空氣注染濃濃的血腥味。
  可惜,惡魔是不懂得啥叫畏懼的,其余的仍如先前般圍堵,就算只剩一口氣也是張牙舞爪,似乎比沒受傷的惡魔還要興奮。
  在狂暴的龍卷風內,葉齊首先將夢兒送至浩飛背部,然后芷兒壓上去,孟慧慧則拉著渾身虛軟的鄭玟瑜一起抱在芷兒腿上。
  霜兒的雙翼拍動模樣雖是怪異,飛翔倒是沒問題,雙手抓著浩飛的脖頸,看起來就像是她要抱住浩飛往上飛。
  「飒飒飒……」風嘯暴烈恰似雷鳴動天地,大家準備好后風勢驟然中斷,呼呼∼∼換是巨翼拍動的聲響,浩飛健碩的雙足猛然一蹬起飛。
  胡勁松和葉齊抓住它金鋼似的腳踝,浩飛才剛起飛又負上七人重量,速度不免大幅減緩,離地尚不足五丈,近十個惡魔竟然已于天際攔截。
  浩飛猛拍雙翼劃開弧線,對方反應不慢,速度更快,隨之偏轉身形凶狠的撲向浩飛。
  「叱∼∼」撞上去還得了,霜兒毫不遲疑脆聲大喝,小小的身軀矯健淩空,雙劍出鞘、斗氣暴湧,翻旋的劍氣放射炫紅光華漫舞十方,硬生生將他們劈飛大半,比較弱的更是立遭腰斬。
  白芒閃動、雪兒凝現,輕盈地在浩飛背上一點,猛然躍向殘余的惡魔,豁盡全力狂抓亂咬,居然也讓它打下三個才往下墜。
  「嗡嗡……」刺耳的蜂鳴當空振響,竟是一條粗比水桶,十對薄翅,長達三丈的飛蛇淩空扭動,動作是很滑稽,速度卻快如電光,起碼比現在的浩飛快很多,本還在二十丈外,轉眼就扭到浩飛尾翼后面。
  「去死。」胡勁松一手緊固浩飛鋼足,另一手運劍向飛蛇劈出淩厲銀虹,渾身緊繃的他連聲音都铿锵似鐵。
  「砰∼∼」飛蛇身體竟是硬若金岩,生受劍氣一擊不見損傷,猙獰蛇首凶惡地瞪視他,不知是不是連動作都控制失調,蛇尾疾扭卻是掃向浩飛背面。
  葉齊徒勞的揮出數道劍氣,正想不顧一切撲上,霜兒適時趕至,左劍架尾、右劍刺體,飛蛇又是一扭一扭躲開,浩飛趁機拉起身形扶搖直上。
  霜兒劍勢更疾,幻化無盡光華流星般罩下,飛蛇避之不及,兩片薄翼脫體飄落,生滿利牙的嘴巴大張,撐得能生吞牛象。
  「吱……」飛蛇叫聲刺耳嗡鳴。
  霜兒秀眉緊皺順勢欲退,無奈又有一道黑影迅疾映入眼角,她只得轉退爲旋,雙劍交叉擋下二流魔人的刀勢。
  大概是剛才霜兒神威赫赫擊退攔截,挑起那些家夥對小丫頭的怨恨,嘶嘯著全沖向霜兒,魔人、魔物本就哪兒有得殺就殺向哪兒,后面的見狀俱是盲目跟進。
  十幾個三流以下配上兩個比擬二流的魔,霜兒身處半空失去靈活性,一時間難以沖出包圍,而且敵人只會愈來愈多,幾息間闖不出就死定了。
  第八集 上古魔族 第八章 是福是禍
  身受包圍,霜兒不由得懊惱蹙額,要是舞風蝶的能量沒消耗掉就好了,如今雖還有神劍,可是以一流功力催動,神劍也僅是鋒利無倫,氣勁外放的增幅效果卻極有限。
  若是單挑仍是有用,近身一擊就能劈斷對方兵器,現在這情況用不用沒啥差別,鋼劍只要能夠斬到對方,惡魔也挨不起她實打實的一劍呀!
  呃∼∼不對,惡魔利爪堅硬如鐵,「叮∼∼」一聲脆響,霜兒鋼劍竟已斷折一把,松開劍柄,單手急振就欲化出神劍。
  「霜兒∼∼」葉齊低頭凝望,見勢不由心膽俱裂、淒厲狂吼,雙眼血絲盡浮,不假思索地猛然甩動手臂,身形霍地往上竄升。
  同時間,葉齊感到一股至剛至烈的氣息自丹田爆發,真氣宛若洪水決堤在全身經脈狂飙運轉,澎湃洶湧的氣流不受控制地透體迸發,由內而外震得衣衫獵獵作響。
  胡勁松胸口莫名一窒,驟然感到呼吸困難,緊張的轉過頭卻見葉齊雙腳踹在浩飛屁股,身如離弦之箭直射紅芒閃爍的霜兒。
  葉齊淩空拔出分月劍,雙眼精光炫閃如星,他從未感到自身功力如此充沛過,源源不絕的真氣自丹田湧現,渾身勁流外溢所向披靡,雙劍一動連劈五人開出通道,借力撲向飛蛇,刹那間,他已知發生什麽事了。
  「走∼∼我有突破的迹象了。」
  霜兒耳聞葉齊驚喜的喝聲,身體便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撞來,旁邊劍風呼嘯,葉齊竟是光憑劍氣就將三名惡魔斬斷,霜兒也不受控制的飛出包圍。
  霜兒穩下身子時小臉都已皺成一團,氣血翻騰、頭昏眼花,葉齊那一下實在與打她一掌差不多,不過現在可沒時間埋怨。
  背后又一堆敵人要追來,霜兒馬上拍動雙翼追上放緩速度的浩飛,感到那股無形巨力,她清楚葉齊不是信口開河,再回去也是累贅,先天高手打不贏也絕對逃得掉。
  「主人、主人……」夢兒敏銳的感知葉齊還在底下,聲如杜鵑啼血般嚎啕哭叫,滿臉布滿濃濃的惶恐驚懼,嬌軀掙扎著要彈出去,她不能失去葉齊,失去葉齊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姊姊,葉齊不會有事……」芷兒聽到霜兒解釋,索性在夢兒身上穴脈連點,讓她昏睡省得出事,只是她自己卻也難以心安,美目含著深情、憂慮,回眸凝望直至遠逝。
  初始還有好些會飛的惡魔要攻擊浩飛,不過它速度已然提起,那些魔崽子根本別想追上,到后來更是連個魔影都看不到,因爲還沒有惡魔跑到這麽遠嘛!
  葉齊雙劍舞動、淩空借力,發勁「打走」霜兒后迎向巨大飛蛇,只見他渾身衣衫鼓脹,氣勁爆發、劍式旋動、鋒芒畢露,視蛇鱗爲無物,將它一劍兩斷。
  魔物的生命力極強,身斷命未絕,前身轉向竟又追向斷身仇人,后身詭異之極的在空中扭了十來秒才往下掉。
  功力暴漲的葉齊活劈數敵后終究落地,雙劍映月揮起漫天寒光,身周最強也不過二流,劍下幾無一合之將,體內真氣似浩瀚海流不虞匮乏,葉齊仿佛有種愈戰愈強,甚至永無止境增長的感覺。
  僅僅半分鍾,葉齊就發現那並非錯覺,功力真的愈來愈強,初始約莫只長三成,這一會兒便提升至八成,身體已開始難以負荷,因這股力量而感陣陣刺痛了。
  功力愈強愈烈,葉齊卻不見馭氣飛行之功,反是腳步愈感沈重,雙手失去平素的穩健,一劍一式再難直貫要害,僅有狂悍無匹的劍氣將敵人絞得粉碎,力量爆發毫無節制,山坍浪傾般將惡魔淹沒,這正是當世至強至烈的力量「罡氣」(雖是失控,但狂亂的力量往往才最恐怖)。
  強大至極的波動甚至令魔獸感到恐懼,再也不敢往葉齊靠近,全都恐慌地朝其他地方散開,然后碰上其他人,自他們身上尋回勇氣,可憐那些無辜的人呀!
  上古魔族則是截然相反,與自身不同性質的力量皆是他們毀滅的目標,愈強就愈能吸引他們,幾乎整座山峰上的魔都往葉齊聚集。
  「嗚∼∼嗷∼∼吼∼∼」
  瘋狂嚎嘯聲于陰冷的山林回蕩,讓無數參加考驗的人聞之顫栗,偏偏又遇上魔獸暴動,戰力爲此大打折扣。
  葉齊的功力提升一倍仍是不止,縱然身體堅韌遠勝常人亦難承受,毛細孔滲出點點朱紅稠血,整個人的動作愈來愈慢,只有狂暴至極的罡風錯亂縱橫、席卷四野。
  罡氣畢竟極不穩定,波動過劇造成罡氣罩盡是破洞,部份攻勢犀利的魔人、魔物就這樣穿透罡氣,在自己被罡氣撕裂前舍命揮爪給葉齊留下記念。
  葉齊那白色寶衣不單染上惡心綠液,更是逐漸出現破損,有被魔撕破的,也有被罡氣震裂的,由此足見情勢艱危。
  葉齊知道自己的情況很不妙,必需要靜下來約束真氣才行,可是上古魔族卻不給他時間呀,想出去都辦不到。
  功力提升太快了,竟是以秒爲單位,四十秒翻番、一分鍾翻番半。
  天啊∼∼一倍半已是先天境界與一流頂峰的差距,而葉齊竟然還繼續提升,內勁鼓脹將肌肉撐起塊塊浮凸,詭異地在全身竄動,皮膚龜裂、細紋無數,血絲連成蛛網再迅速染成一整片。
  這情形連葉齊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別人突破至先天境界,真氣是量的爆發進而凝練,成爲質的增幅蛻變,對身體並不會有絲毫損害,僅需幾秒穩定一下就行。
  接下來,身體會在真氣的作用下伐毛洗髓,經過十天半個月,體質也會自然而然的增強一個層次。
  當然,若能在突破時直接修練,十來天時日就直接省下,真氣也能更加精純,說到底,任何人突破至先天境界都是沒危險的。
  葉齊並不曉得,「罡武真解」可能就是天底下唯一一項有機會在此時走火入魔的武學。
  究其根本,竟是因爲它的力量性質太過強悍,而且一發不可收拾,突破時絕對要靜心收斂真氣,一步步的鞏固身體,直到能夠承受罡氣在體內奔流沖激,真氣也就能徹底穩定下來。
  至于葉齊爲何不知道這點,很簡單,晁泷峰昔日是以潛修突破,功臻先天根本沒感到困難,即便稍顯異處,兩千多年過去也早忘了,哪會向徒弟提及這種「小事」。
  實際上也真的沒啥困難,葉齊曾受無數藥物內服外用、脫胎換骨,對力量的承受度遠非常人可比,只是他特別倒楣遇到這種情況,沒時間對真氣加以約束,身體再強也僅是延緩爆體時間。
  雷霆萬鈞的真氣奔經走脈,葉齊連控制四肢都萬分困難,渾身像中風似的顫抖,罡氣更勝暴雷贔風,劍式一揮就是橫空道道模糊光影,被它掃到邊邊都只有一個下場,皮開肉綻、血肉橫飛。
  感到真氣差不多已達三倍(等于增長二倍),葉齊俊臉不由自主青筋浮凸、破裂滲血,嘴角流淌出兩道血沫,被自己的真氣攪得嚴重內傷。
  罡氣亂竄,激蕩的沙石漫射八方,葉齊身周空間仿佛扭曲,刺痛火熱掃蕩全身骨肉神經,劍勢雖強卻無比緩慢,他已是連揮手都感分外疼痛艱難。
  雖有莫大威勢,包圍他的上古魔族卻沒死多少,除非被劍氣直接命中或闖入罡氣太深被震死,其他都是只傷不死,沒辦法,罡氣太強,才剛跨進去就被彈出,反而是撞倒一堆魔,他們惱火的狂恣嘶嚎也無助于事。
  血液流入眼眶,葉齊只見視野盡染绯紅,不無自嘲地想:「師父,您教導我絕不放棄,無論何等困境也要豁盡最后一絲力量,可我力量太強了該怎麽辦,這到底怎麽回事,突破至先天境界卻被自己的真氣撐爆,這種死法簡直天下無敵得可笑。」
  「拼了。」葉齊也真天才,發覺衆惡魔難以逼近,干脆死馬當活馬醫,不再理會四周惡魔,竟是屏氣凝神地收斂真氣,將暴動的力量一絲絲一滴滴納入丹田、融入筋肉骨髓。
  一秒一秒過去,罡氣的波動還真讓他逐漸穩定,力量下降反讓惡魔無法再自空隙鑽進來。
  情況雖有好轉,葉齊也知道這樣不是辦法,總不能這樣不高不低下去吧,再收斂就難以抵住攻擊;不收斂,真氣的暴動好像愈來愈嚴重,一時間進退維谷。
  魔人智商雖低,其中高手倒也有一點智能,看了幾分鍾總算想出法子,在厲喝聲中,圍在葉齊旁的惡魔盡數往后稍退。
  干嘛?反正不會是化干戈爲玉帛。
  「吼∼∼」又是一聲暴吼,天上地下所有惡魔同時咆哮沖向葉齊,轟隆∼∼劇烈沖擊聲頓時響徹云霄。
  「呃∼∼噗……」葉齊只覺罡氣反震、內息逆竄,臉色倏紅倏白連吐兩口血沫,罡氣再次暴動釋放,將幾十個惡魔震開數丈,可是葉齊的身體也將至臨界點,真氣又一次失控了。
  「叱∼∼」葉齊一聲沈喝,罡氣不再收斂地悍然爆發,劍勢驟揚劃出兩道模糊光影,瞬間將十數個惡魔劈成兩半,接著雙手緩緩垂下,日月拄地、渾身劇顫。
  「就要死了嗎?」葉齊不願放棄,可是,將死的感覺已湧上心頭,視線愈顯模糊,愈泛重影。
  「咄。」整座山充斥狂暴、酷虐、凶殘的嘶吼聲,葉齊僅能感到疼痛的意識中卻猛然一震,腦海清晰地響起溫和而莊嚴的聲音:「收斂真氣,靈識內斂不要有絲毫外放。」
  這道意念似漣漪般環環蕩漾,猶如沙漠中的甘霖灑遍葉齊全身,狂亂的氣機爲之一緩,劇痛的身軀湧現一片涼爽,雖然仍具刮骨之疼,可對比前一瞬間,現在簡直像在桑拿。
  葉齊不自覺的照那意念動作,下一秒,他就看到地面閃起一陣異光,轉眼全身被光芒淹沒。
  「漾∼∼吼∼∼殺∼∼」嚎叫聲中,無數惡魔殘暴地撲向葉齊所在之處。
  「砰……」他們直接撞成一團,原是目標的葉齊竟已消失無蹤。
  「嘎∼∼」翺翔半空的浩飛發出高亢嘹亮的清唳,聲音中充滿興奮意味,它感到葉齊愈來愈強,根本不知其苦,心里還在樂道:「葉齊變厲害了,哈哈∼∼不愧是我看上的……」
  然而,它的興奮勁都還未退,葉齊的力量波動竟又突然消失,浩飛不解的回頭眺望,可也看不到什麽東西。
  「奇怪,葉齊的氣息怎麽不見了,管他的,應該沒啥事。」浩飛完全以感覺行事,也沒將此事告知霜兒。
  飛出一段距離,浩飛還未到達九連山入口便行降落,霜兒、胡勁松踏地順勢跑幾步,甩甩臂膀,抱著它足胫十分鍾,承受疾馳勁風迎面襲身,手都快麻痹羅!
  「簌簌……」浩飛甫一站定就劇烈抖動屁股。
  「唉喲∼∼」
  虛軟無力的鄭玟瑜一下就被浩飛甩下來,拉住她的孟慧慧也跟著遭殃,胡勁松見狀趕忙上前攙扶。
  位處上方的芷兒倒是沒感到什麽震動,輕松的抱著夢兒躍下問道:「這是哪兒?」
  「不知道。」霜兒聳聳肩,轉對變小的浩飛道:「還沒到我們進來的地方吧?」
  浩飛脾氣可大了,仰著頭道:「哼∼∼這里感覺不到奇怪的氣息了,叫他們自己走,我載你們三個還行。」暴虐氣息影響范圍並不是很大,半徑三十里左右而已。
  霜兒無所謂的撇撇嘴,朝芷兒傳音道:「浩飛不肯載他們。」
  轉頭打量四周,確實是不像里面獸嚎回蕩,她冷著臉敷衍道:「浩飛不能再飛了,雖然看來已較安全,但停留太久有害無益。」
  鄭玟瑜揉著被摔疼的臀部,卻不知它是故意的,眼挂淚珠幽怨地瞥了浩飛一眼暗忖:「降落就降落,沒事亂搖什麽嘛!」
  胡勁松略作調息后匆促道:「我們必需快出去,提醒衆人九連山生變。」
  衆人經浩飛帶出數十里,這兒離入口僅剩十來里。
  芷兒掩不住臉上焦慮,看向山內道:「葉齊真的不會有事嗎?」
  霜兒信心滿滿道:「沒問題啦,我有感覺到葉齊力量變強,以他的功力,肯定是突破極限臻先天沒錯,我們先出去等葉齊回來。」
  芷兒抱著夢兒點點頭,鄭玟瑜由孟慧慧背負,霜兒、胡勁松在前踩點。
  此時外面也快鬧翻天了,數十個求救訊號在一刻鍾內接連出現,再蠢的人都明白出事了,立刻就傳訊通知皇城內部。
  燈火照耀、大地通明,霜兒六人很快找到聚集在入口的人群,那些包括學院高層和各皇親貴族侍衛的人也圍過來詢問。
  一見到衆人,鄭玟瑜淚水就不爭氣的流下,激動高喊道:「院長、婉宜(她的親衛)……」
  「十四公主……」院長見到她的狼狽樣也略失沈穩,急問道:「遇上什麽事了?」
  胡勁松橫插一口道:「很可能是上古魔族。」
  院長一陣激靈脫口道:「上古魔族?」
  另外只有幾人流露出震驚的神色,絕大多數人都是茫然不解,蹙額道:「魔族?他們來這里做什麽?」
  胡勁松對他們的疑問不加理會,繼續道:「總之出現九連山不該有的東西,魔獸也無比瘋狂,疑似上古魔族的東西是從山峰方向沖下來,快派人進去把外圍的人帶出來,否則距離較遠也不見得安全。」
  院長側首,思緒光速運轉似想到不對之處道:「那你們怎能這麽快出來?」
  胡勁松指著浩飛道:「它能將身形巨大化載人,我們就是有它才能逃出來,還有一人斷后,我們共有四名一流高手都搞得焦頭爛額差點出不來,你們想想就知道里面的情況多麽危險了。」
  衆人聞言不由爲之咋舌,這里除了學院教師,幾乎都是皇親貴族的親隨護衛,管他搞不搞得清楚狀況,入山救人的心情皆是萬分急切,一些較魯莽的人直接就要沖進九連山。
  「它什麽魔獸?竟能變化身形。」院長驚異的看向浩飛,但此刻已然無暇細問,一邊喝阻躁進之人,一邊將衆人做出編列,以他威信,尚能控制住群情激動的衆人。
  皇城之內,卓越八人皆自房內沖出來,他們感到葉齊的項鍊能量陡然增幅數倍,明顯到在睡覺的都被驚醒,然而就像流星劃過夜空般,只發出瞬間的燦爛,接著完全消失,再也感應不到。
  沒有幾句商議,八人身形猝閃便是疾速朝九連山的方向奔馳,城門未開,青鹫、翼狼隨即凝現載起二人。
  卓越、熊掌身周氣流湧動竟是淩空飄浮,各自背起兄弟飛天越牆,秦獅一手拉起侯豐收,同樣迅速扶搖上云天。
  沒錯,他們施展的便是武者的「馭氣淩虛」,這是到京倫城后,卓越無意間發覺自己又能飄身浮空,將此事告訴兄弟,熊掌、秦獅亦不怎麽費力便成功施展。
  其他兄弟幾番嘗試卻枉然無獲,身子是能淩空,可惜是以輕功,原本還以爲是卓越三人曾達先天才能提前練就馭氣淩虛,秦虎五人雖是有點遺憾,生性豁達的他們也沒太在意。
  然而就在昨天,侯豐收竟也練成馭氣淩虛了,雖然飛起來跌跌撞撞、搖搖晃晃,但也是證明並非要到先天境界才能練成飛天之功。
  這將是屬于他們兄弟的專利,畢竟單論真氣深厚程度,侯豐收已是高出葉齊、霜兒二成,此等功力想必是馭氣淩虛的要求底線,別人分明不可能在先天前練成。
  出城后,八人凝聚精神念動咒語,幾道淡薄的光芒閃爍,八只六足飛駒驟現身前,在它們還搞不清楚狀況時人已躍上其背,意識令下便是風馳電掣卷起長道沙塵,矯健的身影快如流星追月。
  僅二十幾分鍾,卓越八人已趕至九連山,學院院長早帶隊往山里出發,這群人實力算不上強,除開芷兒她們和院長、副院長等少數人,其他人功力最高的只有二流,人數又多,速度自然大大拖沓。
  「嘎∼∼」浩飛感覺能力就是強,在卓越接近時便以清唳示意,尖銳厲鳴嚇得幾名膽小的人兵器瞬即上手。
  八人駕馭六足飛駒而至引起幾分哄然,霜兒爆發斗氣彰顯自身,雙方輕易會合。
  問明何事,卓越不禁面現難色、臉頰微跳,愣愣半晌略爲支吾道:「可是……我們給大哥的項鍊能量消失了。」
  「怎麽會?」霜兒一聲訝然,轉頭道:「浩飛,你有感覺到葉齊的力量嗎?」
  浩飛老神在在道:「不知道,我飛到一半,他的氣息就消失了。」
  霜兒聞言不覺錯愕呆視,心神恍惚道:「消失?那你都不擔心嗎?」
  「對喔∼∼我怎麽都不擔心?」浩飛意念竟也蘊含驚奇,很逗的晃晃腦袋道:「哦∼∼對了,我是感覺到沒啥大事,所以就不擔心呀!」
  「人不見了還叫沒大事?我劈了你……」只見霜兒呆滯片刻又蹦起老高,拔出劍就要砍浩飛,讓第一次看到她暴走的衆人驚駭莫名。
  「你冷靜點,怎麽了?」芷兒忙抓住她詢問,待勸阻后問清楚,她頓時也跟著驚慌失措,差點就把夢兒丟下地,小嘴呢喃自我安慰道:「怎麽會不見?對對,當時都飛了那麽遠,浩飛感覺不到很正常……」
  當然,這只是自欺欺人,三、五十里說遠也遠不到哪兒,靈覺較強的一流高手都能感應到比較劇烈的力量波動。
  秦虎可不願杵在這里,將六足飛駒收回召喚空間道:「管他什麽上古魔族,我們進去找大哥……」
  卓越七人以行動附和,輕功急展就欲入山,霜兒、芷兒抱著夢兒跟進,胡勁松則是朝前奔出百丈就停下,他們肯定全力馳騁,自己輕功遜色一籌,還是安分的跟著大隊吧!
  芷兒于奔馳途中喚醒夢兒,毫無意外的,夢兒一看不到葉齊就淚如泉湧,哭哭啼啼的邊跑邊念道:「主人不見了,霜兒不好,都不救主人,芷兒不好,浩飛不好……」
  此時,被葉齊吸引的惡魔也正往外殺出,本來散開時力量還較弱,卻是因與葉齊激戰的關系,第二峰的上古魔族差不多都到齊了,死了那麽一大堆都還有約一百之數。
  他們並非知道出口在哪兒,只是九連山中間山勢也是愈往里面愈高,往出口的坡度雖緩卻仍能感覺得出,他們下山后便自然而然順勢往出口跑羅!
  當然,上古魔族一路狂襲絕不平靜,如蝗蟲過境般掃蕩映入瞳孔的所有生物,魔獸與人戰斗的氣機更會吸引他們,無數人都是見到黑壓壓的一片怪物沖來就腳軟,遇上了斷無生機。
  第八集 上古魔族 第九章 冤家路窄
  浩飛帶著大家急速飛掠,就算遇上魔獸亦不戰而避,約莫一個小時終是到達面目全非的戰斗地點,只見無數斷枝碎石、坑坑洞洞,活著的生物一個都沒。
  「主人、主人……」夢兒美目悲淒紅腫,哭叫著就要撲進屍骸堆里找人,幸虧被眼明手快的芷兒和霜兒攔住,天地間只剩她淒厲的叫聲。
  卓越八人毋需言語,分別散開急忙尋找葉齊的蹤影,雖是不相信,他們仍是將一具具的屍骸翻開探勘,也如他們所願,始終未見葉齊被埋在里面。
  牛上門自屍堆中撿起一片物品,以水魔法將其沖洗一下,皺眉不動似在思索,泣不成聲的夢兒就在附近,走到旁邊恰巧看到他手中變白的碎布。
  「……」沒有半點聲音,夢兒嬌軀不自覺地顫栗,仿佛天地在刹那崩塌,一切的一切都消失無蹤,心房空蕩蕩、白茫茫,接著眼前一黑,身體蓦然癱軟后仰,倒進芷兒懷里。
  芷兒同樣無言,瞪大充斥否決意味的眼睛,身體微晃、腳步虛浮,只覺芳心劇顫揪痛,美麗的玉臉幾乎扭曲。
  霜兒將碎布搶過去,大家都知道葉齊身上白衣極爲堅韌,試一下就知道了,使勁撕扯,這力道牛皮都要破裂,白布卻仍保持原狀。
  芷兒晶淚情不自禁溢出眼眶,垂首看著懷里的夢兒,眼神卻是渙散毫無焦距。
  望向昏迷的夢兒,霜兒小手難以壓抑的顫抖,碎布飄飄蕩蕩的掉落,腦海茫然僅剩一片空白。
  突地,芷兒歇斯底里的一手扯住霜兒肩衣,俏臉挂滿淚珠,尖銳的狂吼道:「你不是說葉齊突破到先天境界,爲什麽他只剩衣服碎片,爲什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霜兒心亂如麻,小嘴不斷重複同一句話,呆滯的神情讓人望之心疼。
  牛上門轉眼便回過神來,他可沒三女那樣悲觀,忙勸道:「冷靜點,你們冷靜點呀!這只是大哥的一小塊衣服碎片,並不代表大哥出事,若出事的話,起碼該是半件衣物,也該有兵器,而不是就這樣一小塊碎布。」
  「對∼∼對∼∼」二女豁然開朗、點頭不叠,她們也是被夢兒的昏厥嚇到,心一急就什麽智能都沒了,畢竟她們的閱曆還太淺薄,事情又關系葉齊生死,突然看見牽挂之人的「遺物」,會旁徨失措也不奇怪。
  霜兒雖有父親的傳承,可是經驗必需由自身去體會,父親的經曆到她腦海,僅能稱爲知識,絕不會成爲她的經驗。
  好不容易讓夢兒醒轉,雖經二女解釋,她神不守舍的表情卻未能恢複光采,愣愣傻傻的流著兩行清淚,小嘴似動非動不知在呢喃什麽,把芷兒、霜兒急得如熱鍋上螞蟻。
  霜兒怒目瞪著浩飛道:「葉齊呢?你說沒事,那他到底在哪兒?」
  浩飛還振振有詞,凶悍的回道:「我怎麽知道,反正我就是覺得他沒事。」
  不管怎麽講,它也只是擁有奇特的直覺,哪能指望它靠虛幻飄渺的感覺說出有建設性的話。
  將搜索范圍擴大延伸,卓越他們又回到最初的地點,雖然上古魔族破壞的痕迹不斷拉遠,但后來顯然未再發生激戰,他們對這點判斷有絕對的自信。
  問題是,葉齊怎麽會憑空消失,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小布條,難不成被生吞了?衆人又即搖頭將這想法甩開,再怎麽說,也不會連兵器都吞了嘛!
  他們商量后仍決定順著上古魔族的足蹤尋找,至少要調查上古魔族是否會把攻擊的目標吃下肚去。
  一路勘察,看到好些人類的屍體,當然還是找不到葉齊,雖知這情況感到慶幸不太人道,衆人嘴角仍是勾起淺淺欣悅,看起來邪惡至極。
  在更外圍,上古魔族與學院一方也已碰面,人,振聲喝問;魔,狂吼沖殺,兩邊人馬沒有半點交集,殺戮的氣氛未觸先發,再無任何多余的話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皇城軍方對九連山的訊息不敢延怠,即刻派出一隊精銳騎兵先行趕赴,甚至皇帝也被驚動,畢竟山里有他兒子、女兒,況且距離自己也僅有百里,出現異變可不能予以小觑。
  后來其他三座山峰的上古魔族跑出來遭受軍隊全力圍剿,這點不再贅述。
  雖然學院救援行動並未怎麽拖延,然而最終經過點算,參與考驗的隊伍仍有半數覆滅,連本準備救援的教師都犧牲近半。
  皇族最慘,存活者僅有一皇子與二公主,鄭玟瑜不談,另二人是因爲實力太遜,走了三天還未能深入,落在后頭才沒遇上魔獸暴動。
  其他隊伍也差不多,離山峰愈近就愈沒有生機,清晨早朝皇帝聽聞彙報,龍顔震怒,當即下令搜山徹查。
  旭陽放射蓬勃朝氣照耀大地,山林大地卻是滿目瘡痍、屍橫遍野,彌漫濃烈的血腥氣,然而,就是這樣的環境,最能奪目迷心的美人都在此地。
  與陽光的活躍氣息截然相反,夢兒毫無生氣的走來走去,猶如失去靈魂的白玉娃娃,玉頰時不時滑落幾滴淒美淚珠,晶瑩敲在地面化爲粉碎,就似她此時破碎的心境。
  葉齊曾重傷、獨離,可是那時夢兒都能知道怎麽回事,都有等待的希望,但這次莫名失蹤,失去葉齊,她的心也就徹底迷失了。
  夢兒面無血色、悲痛欲絕,對人不理不睬,小腦袋唯有對葉齊的胡思亂想:「都是夢兒沒用,要是夢兒更厲害就不會拖累主人了,主人是不是嫌夢兒沒用,所以不要夢兒……」愈想,她愈是淚如泉湧。
  芷兒、霜兒跟在她身邊,每每看她泣淚潸潸,自己亦不覺紅了眼眶,想安慰卻無從開口,僅能感覺到夢兒的心境愈來愈加沈澱、封閉,死寂的氣息更影響每一個人。
  「夢兒,既然上古魔族最強者僅是二流,憑大哥實力,真要逃跑也不是毫無機會,何況霜兒還說大哥功力突破,絕對不會有事的。」
  「是呀,種種迹象都表示大哥沒留在這兒,頂多受點傷覓地療養,很快就會回來,你這樣子等,大哥回來一定會心疼的。」
  卓越他們知道夢兒只要沒見到葉齊就會像失去主心骨,就算明知葉齊完好無缺,她同樣會像至親至愛亡故的模樣,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只能苦口婆心地勸慰,期望能讓她振作精神,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丁點都行。
  爲了九連山的異常,各皇子也急匆匆的率領高手趕來,這次可是表現自己的最佳機會,而且兄弟姊妹喪命山中,他們也得調查清楚。
  三皇子鄭柏彥一來便先找到與卓越在一起的胡勁松,他已聽十四妹提及諸人實力,先是誠懇地連番感謝,接著讓自己的人馬至附近展開地毯式搜索,可以感到他是在討好衆人,這麽多高手不是隨便就能遇上、結識的。
  鄭玟瑜精神狀況雖是不佳,看到夢兒諸女頹靡的模樣,她也沒好意思獨自去休息,如果沒有葉齊諸人,她這趟是死定了。
  尋迹徹查九連山的同時,攸關上古魔族的記載被一一翻出,將附近勢力的積極性都給調動起來。
  人多效率就是高,中午時分便在第二峰發現上古魔族的出處,洞穴里布置著已被踩壞大半的古老魔法陣。
  魔法陣自是立刻引起各方注重,這種事若不搞清楚,任誰都不會安心的,鄭柏彥亦歉然告辭過去查看。
  國家高手又怎能比天下高手多,這種事隱瞞的話多弊少利,皇帝果決立斷,將疑似上古魔族重現的消息加以散布,藉此吸引更多高人來探察始末,就算自家門口附近再冒出惡魔也好有人來對付。
  聽聞國家鄭重的發布消息,某人心底早就笑翻天了,其實發動魔法的是某皇子的屬下,那人曾在九連山第四峰遇險落至一處地窟,在里面驚見古時遺留的喚魔陣,還獲得一些腐蝕殘破的書卷記載。
  記載模糊不清沒關系,喚魔陣完好就行,對書卷經過一番琢磨研究,喚魔陣核心似乎有某種保護,憑其功力意圖破壞的話或許會賠上小命,發動喚魔陣倒沒太大問題,而且他所處的魔法陣還是總樞紐,發動后就能引發另三處。
  這喚魔陣本是數千年前惡魔喚師最后同歸于盡的手段,布置與材料都是最爲精致、高級,能將喚魔陣的召喚力量數倍提升,以天上天境魔力所召喚的惡魔數量絕對是場惡夢,想想一名一流都能召喚過千惡魔,就能曉得這喚魔陣有多恐怖了。
  最終惡魔喚師沒能來得及使用就挂了,結果便宜某個皇子,這次參加考驗的可都是優秀人才,只有這皇子沒招攬到高手,干脆就讓那名下屬去發動喚魔陣,本來是想制造混亂讓大家都不能通過,豈料召喚結果大出預期,厲害的參與者幾乎全殲。
  他也不怕出亂子,因爲古籍太過殘破,洞窟內古里古怪的東西既不認識又不敢亂碰,那名屬下除了會發動喚魔陣,其他東西什麽也沒學到,更別說要布陣了,船過水無痕,即使有人找上門也不可能查出線索。
  另一神秘處所也有人收到消息,與皇子相反的,他是立展雷霆之怒,手掌一震,座前堅木桌驟然化爲飛灰,周身散布暴虐的氣息,怒喝道:「是誰竟敢違逆命令擅自召喚上古魔族?」
  「禀主上,據傳那是古代遺留的魔法陣,應該並非我們的人所召喚……」
  「傳令下去,所有人小心行事,不要被這事件影響原本計劃,亂了方寸只會導致失敗。」
  「是∼∼主上英明。」
  雖說要下屬別被影響,然而,當天下人再次留意到惡魔喚師之事,他們的行事已不自覺地加快腳步,看到一些下等惡魔造成的后果,也讓他們更渴望由自己來主宰一切,冷靜之心悄悄退去,天地亂象卻逐一紛呈。
  別人忙,芷兒、霜兒也是忙,她們正努力勸夢兒吃東西,這個寶貝姊姊實在讓人頭疼呀!
  胡勁松也很忙,很多人都來問當時異變的明細,因爲他們算是最清楚上古魔族出現情形的,芷兒她們懶得理,公主那時早嚇壞了,只得由胡勁松來解答他們的問題。
  第二天上午,一群人正欲前往魔法陣經過此處,胡勁松遠遠的見到人便道:「二皇子『鄭昌佑』也帶人來了,咦∼∼后面是……赤雷門的……」
  卓越轉頭看去、神情一緊,竟在來人里見到應昆成,現在這情況他實在不想多惹事端。
  可惜,天下事往往不從人願,應昆成也發覺這些讓他丟大臉的仇家了,頓了一下便向旁邊一名虎背熊腰、面如刀削之人附耳嘀咕幾聲。
  那人聞言不經意的轉過頭,視線正好與卓越憑空對上,雙眼閃過一絲厲芒,凝視幾秒后挪步走向卓越,一舉一動鋒芒畢露,鶴立雞群的傲睨姿態顯露無遺,橫霸之氣遠勝應昆成,銳利的目光猶如箭矢,讓人不敢與其相視。
  這行人竟也是以他爲主,他一轉身,衆人毫無異議跟著移動,二皇子亦無不悅之色,順便與鄭玟瑜寒暄問候。
  霸氣囂狂的來人紅發微揚,一副就是來找碴的模樣,雄渾而頗具火氣的聲音道:「哼∼∼卓越,你們居然還活著,真是太讓我訝異了。」
  初始還未認出他是何人,直到聞其狂妄話聲,卓越才想起數十年前的舊識,冷然針鋒相對道:「司馬天易,你這種人都活著,我們自然不敢先走。」
  「呸∼∼」司馬天易渾身紅芒赫赫激揚,暴烈氣焰幻化層層浪濤湧向卓越諸人。
  同時間,靠近的卓越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2:48:03

靠近的卓越、郝過冬、牛上門三人渾身藍芒迸發,定若磐石抵制紅流不讓分寸。
  對方很顯然是個先天高手,鄭玟瑜不明究理,看到雙方逞勢激越一觸即發,心頭頓如小鹿亂撞,尤其對方竟還是名聞遐迩的赤雷門,焉能叫她不驚。
  藍紅氣焰僵持不下,司馬天易倏地又將斗氣收斂,大笑奚落道:「哈哈∼∼你們還真是愈混愈回去了,就這麽點功力嗎?難怪只會欺負些小輩。」
  語氣一變,他聲音轉厲責問道:「我徒弟應昆成所受的傷你們要如何交待?」
  司馬天易乃是與卓越同輩的高手,不過當年僅是一流,七、八年前才至先天境界,因他的人就離京倫城不遠,收到訊息順道過來看看,應昆成則是他最小的一個徒弟。
  卓越面對其強勢夷然不懼,泰然自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對不知禮節之輩,難不成還要我跟他客氣?想想自己的德性吧,你沒資格向任何人問罪,況且還是你的徒弟,錯在對方的機率也忒小了。」
  聽聞卓越充滿教訓與調侃的語氣,司馬天易咬牙凸目、怒極而笑道:「好好∼∼你們還是依舊猖狂,傷人還算有理了。」
  當年他也是太過狂妄,仗恃師門撐腰姿意欺壓他人,結果被卓越八人遇上慘遭教訓,后來報複不成反挨了更多頓揍,此恨自是沒齒難忘。
  照理說,發覺卓越已非先天功力正是他雪恨的良機,他心底更多的卻是懷疑,功力自先天退回一流必是身體嚴重受創。然而,正看反看,神清氣正的卓越八人哪像身受暗傷,一流僅是延緩老化,可非就此不會衰老,這八人卻全是一副二十幾歲模樣,實在啓人疑窦。
  「難道他們是故意示弱誘惑我,這群卑鄙之人想做什麽?想騙我上當不成?」
  他當年與卓越結怨,卓越才臻至先天半年,以八人實力,根本毋需卓越發揮先天功力,司馬天易初始亦是不知,所以被教訓后仍不死心,最后更糾結大批高手搞偷襲。這一回終是讓卓越大爲光火,以先天境界的強大實力硬是重創數人,司馬天易見識卓越先天功力后感到畏懼才沒繼續糾纏,誰叫他沒有先天境界的嫡系長輩呢?
  以赤雷門的強大,每一代的弟子都是數以萬計,師從派系多不勝數,各師系又圍繞著先天高手組成大派系,只是其中嫡系、旁系仍大有差別,有先天高手長輩的嫡系絕對最囂張。
  自那次過后,司馬天易每每提起卓越八人都是大罵卑鄙無恥,故意隱瞞實力欺淩他屈屈一個一流,實在可笑,又沒人叫你去惹他們,簡直不知所謂。
  卓越雙手環胸、眼含輕蔑道:「猖狂?既然敢動手,受傷自是難免,若受傷就占理,那這世界的是非曲直也太簡單了吧!」
  疑神生暗鬼,司馬天易未細想時惡膽橫天,愈思考反是愈生忌憚,氣勢洶洶卻無意動武道:「哼∼∼少給我耍嘴皮子,敢傷我赤雷門弟子,若不賠罪就得付出代價。」
  他故作姿態地一擺手道:「不過今日以上古魔族之事爲重,這筆帳暫且壓下,就先跟你們打個照面,以后有的是時間算。」
  言畢,他身軀一轉邁開虎步揚長而去,看起來倒真像是顧全大局,落在他人眼內還頗具氣度,應昆成幾人就差多了,惡狠狠的瞪個幾眼,悻悻然跟上。
  鄭玟瑜臉色沈凝地看著他們離開,推了推胡勁松問道:「他們好像很不友好耶!」
  胡勁松點點頭,沒有想太多就朝卓越問道:「你們有仇隙嗎?」
  「就以前和他交手幾次,像他那種小肚雞腸的人當然不會善罷……」當年之事稍稍提及,卓越又將在餐館的沖突說過一遍。
  胡勁松知悉后也不以爲意,環網與赤雷門算是同一層次的組織,只不過赤雷門的力量比較集中而已。
  鄭玟瑜可不像他那樣輕松,沈著妍麗俏臉暗自思忖,沒過多久便將此事告訴三哥。
  在司馬天易一行之后,山峰迎來的客人絡繹不絕,湊熱鬧的一堆,至于高手,短時間內好像也沒幾個。
  那些人品性良莠不齊,縱然夢兒、芷兒神情憔悴姿色略減,可仍是讓許多登徒子心癢難耐,眼巴巴的跑過來搭讪。
  卓越他們對這種人自然不會客氣,來人亦有自知之明,最多在見識到挾帶噬人寒芒的斗氣后就會避開,半天過去都沒發生什麽糾紛。
  下午,卓越他們照常圍在夢兒四周,徒勞無功的安慰夢兒。
  胡勁松發覺鄭柏彥派來的士兵從視野中消失,心中忽有所感地沈吟半晌,神情肅然朝鄭玟瑜道:「你三哥是否不願與赤雷門有矛盾,所以把人撤走了?」
  鄭玟瑜未曾料及他感覺會如此敏銳,垂首赧顔、吞吞吐吐道:「三哥他……也是不得已的,赤雷門的勢力強盛、高手如云,諸位皇兄與他們交好關系都來不及,不可能……」
  胡勁松失望地接過話道:「不可能爲我們與之爲敵,甚至連和我們相處都怕被誤會,是吧?」
  鄭玟瑜反是勸道:「勁松哥,你不會不知赤雷門,再這樣下去,你也有可能被牽累……」
  胡勁松目光灼灼看著她道:「那你呢?」
  見鄭玟瑜半啓櫻唇尴尬難言,他又道:「留在這兒做個樣子嗎?或許明天你也不會再來了吧,你忘記若沒葉齊,我們都得沒命了吧!」
  鄭玟瑜臉色青紅交集,又羞又惱道:「勁松哥,請你站在我的立場想一下好嗎?若爲我一人而讓赤雷門對三哥心存芥蒂,太子之位就絕不可能傳給三哥了。」皇帝都得對赤雷門萬分禮遇,這一點無庸置疑。
  胡勁松失望的神情轉爲淡漠,眼內情意如煙隨風、淡薄飄逝,語氣平緩地道:「說的是,你再怎麽樣也還是個公主,我不應該奢求太多,你走吧,就當我們從未相識。」
  「……勁松哥……」
  鄭玟瑜愣了一下還想說點什麽,胡勁松已然旋踵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向卓越。
  眼眶忍不住溢出一滴男兒淚,看似走得潇灑的胡勁松何嘗好受,他一直認爲鄭玟瑜與普通千金小姐不同,身份驕貴卻無奢華之氣,在自己認識的女孩子里最是喜歡她。
  不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她,就是怕有了利益會讓情誼變質,希望由自己的眼睛證明她並非功利女子,就算最終幻想破滅,兩者也能當個朋友,避免各爲其主而撕破臉。
  諷刺的是,這次爲她找了葉齊來參加考驗,竟反是讓胡勁松看到她自私的一面,爲了自身利益可以將朋友棄之不顧。
  對胡勁松而言,葉齊他們是朋友亦是恩人,鄭玟瑜對待他們的態度與背叛自己實無多大差別。
  怕連累鄭柏彥?她只需不再支持三哥、劃清界線就行,說到底,她怕失去現在的一切,畏懼落得像不受寵的公主一樣。
  卓越輕輕拍了一下胡勁松肩膀,看到他面無表情,雖然不清楚他們談論的事,豐富的經驗卻已告訴他,此時毋需言語,讓胡勁松自己靜一靜是最好的選擇。
  靜肅環境下,上百人很不識趣的靠近,竟然又是應昆成那家夥帶頭。
  第八集 上古魔族 第十章 夢兒突破
  應昆成上午登山之后不干正事,心胸褊狹的他滿腦子想找機會一雪前恥,直向人探聽卓越他們是在山腰做啥,以他的身份,知情者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發現喚魔陣將近一天半,赤雷門來了不少人,稍前收到消息說第一峰也發現喚魔陣,司馬天易先飛過去並叫應昆成帶一部份人過去,這家夥看師父與卓越他們似有舊怨,于是就假公濟私帶領衆人來這兒要爲師父出氣。
  很明顯的,這蠢貨沒問師父爲何結怨,也沒把卓越他們的實力搞清楚,否則他絕不敢帶這點人來找麻煩。
  同行門人經他告知目的,自然是同聲附議、各個奮勇,本來赤雷門僅五十多人,可另有一些人也跟著他們想趁機攀交情,結果就變成上百人了,只是二流以上寥寥無幾。
  應昆成沒有喊打喊殺,反而是流露出最璀璨的笑容道:「還在等人呀,你們可真有閑心,哈哈∼∼」
  赤雷門人就像商量好的,放聲跟著哈哈大笑,其他人雖感莫名其妙,但是看人笑,自己不笑就很奇怪,不一會兒上百人全笑成一團,簡直像是一群精神病患組團出遊。
  笑聲傳入心情沈重之人耳中,只會讓人覺得無比刺耳,秦獅勃然喝道:「笑個屁呀!」
  聞其喝罵,應昆成反倒成了受害者,義正辭嚴道:「好個妄自尊大之徒,連別人笑都要經你們同意不成?」
  他會推,別人又何嘗不會?
  侯豐收更逗,一臉不屑道:「你以爲自己是誰,跟你說話嗎?我家七哥就是喜歡這樣亂喊不行呀,誰叫你剛好站在那里又剛好在笑,白癡。」
  伶牙俐齒的侯豐收真把他氣得夠嗆,應昆成也不再多說廢話,怒容滿面道:「看你們爲等個死人沒日沒夜也是可憐,我就不與你們計較了。」
  夢兒芳心猛然一顫,似針刺火烙痛得玉頰緊繃抽搐,她也是相信葉齊不會死,可就是忍不住滿心悲怆有什麽辦法。
  芷兒本就煩躁憂悒,再聽其風涼話,頓似被引爆的炸藥桶,橫眉豎目地轉過頭嬌斥道:「你說誰死了?」
  浩飛倚在樹上對這些事理都不想理,它現在滿腦子都是期盼葉齊快回來,因爲他變厲害了,所以本能的想快與他在一起。
  應昆成又轉怒爲笑,見到夢兒如此美女竟爲別的男人魂牽夢萦,他狹隘自大的心就有莫名其妙的妒意,語氣更顯尖酸刻薄道:「哈哈∼∼還能有誰,不就是葉齊那家夥,瞧他一副短命相,能活到這年歲也算了不起了,偏偏不自量力跑到九連山來找死,這可不,連屍體都喂給……」
  他口若懸河愈說愈樂,失魂落魄的夢兒被他刺激得完全回神,終于對外界有了反應,悲恸哭喊道:「你五說,你胡鎖……」
  她既悲且怒,連話都說不清楚,魔法卻未受影響,玉手揮動就是十道風刃射出,可惜被應昆成輕易打散。
  嬌柔無限的夢兒音容淒斷,讓人見之心疼,應昆成卻是由心衍生出一股變態快感,變本加厲道:「我哪里說錯了,大家說說,一個人被上古魔族包圍,到現在都看不到人影,他活著的機率有多高?」
  「當然是死定了。」
  「還活著就有鬼了。」赤雷門人幸災樂禍的大呼小叫,似乎生怕夢兒聽不到,他們就是故意來叽笑嘲弄的啦!
  另外那些人無論有無猜出赤雷門的目的,聞言皆是點頭附和,他說的沒錯呀,活著的話怎麽會找不到,沒道理嘛!
  「不會、不會、不會……」夢兒被衆人的話語激得嬌軀顫抖,蒼白的唇瓣哆嗦不止,憔悴的玉臉浮現層層厲色,魔力引動、風元素彙聚,竟在身上幻化淡青光華,微風起兮、金發飄蕩。
  「夢兒姊冷靜點……」
  「姊姊別嚇我……」
  芷兒、霜兒被她嚇壞了,神色驚慌的叫喊安慰,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被一股風力推開。
  雪兒化光凝現于夢兒身邊,渾身光芒迅速縮斂,潔白的茸毛愈來愈細致,轉眼工夫已與真正的動物沒啥兩樣,仰首長嘯似乎很舒服,然后紫目如電怒視應昆成。
  夢兒更覺魔力爆發湧至全身,天地元素自毛細孔鑽入體內,産生一種洗滌般的暢快感,浩瀚魔力循環不絕、雜質褪盡。
  她在瞬間明白自己將變得更強,原本想施展高級魔法的打算霎時消失,聚精會神將心靈下沈融入其中,一心一意要增強自身,不要成爲葉齊的累贅,再有危險就能幫到葉齊了。
  卓越八人反應迅捷,見此異狀,身形霍閃包圍夢兒,以不影響到能量波動爲準則,長劍盡皆出鞘,朝二女道:「夢兒要突破至先天境界了,別讓任何人打擾。」
  「唰∼∼」芷兒、霜兒又驚又喜的擺開架式,怎麽也想不到,夢兒竟會被氣到突破后天極限。
  浩飛也來了精神,心里直想:「哇∼∼夢兒也變厲害了,怎麽辦、怎麽辦,葉齊應該還是會比夢兒厲害吧,這種感覺……」
  它很快就有種想靠近夢兒的沖動,但想到葉齊,它竟是直接飛出老遠,眼不見爲淨,抉擇已將産生,就在二人之間了。
  應昆成那群人一時間卻是搞不懂發生啥事,就憑他們那副鳥樣怎麽可能看過人突破至先天的景象,還在叫嚷著:「葉齊那廢物絕對死定了。」
  忽地∼∼雪兒身形晃動朝應昆成竄出,風一般迅速絕倫、無迹可尋,連卓越他們都僅能看見而不及反應。
  縱然應昆成見到夢兒態勢有異,以爲她是想施展厲害的魔法,已將兩名二流的師侄安排在兩側,乍見雪兒出現在眼前,他神情亦不禁爲之一呆。
  就這麽恍了一下神,雪兒已是騰身朝他揮出鋒利的爪子,它已然承繼夢兒的一切感覺,如同夢兒一樣,絕不容許別人以言語或行動傷害葉齊,這時的舉動完全出于自身而非夢兒命令。
  應昆成不愧也是高手,下意識提起真氣,一掌帶起熱浪拍向其爪,雖然事出突然運功不足,他倒是信心滿滿,幻靈而已嘛!
  「砰……」應昆成這次竟比對上葉齊時還慘,手臂生受巨力,感覺就像要被打斷似的,手肘略一失力,手掌頓時受猛烈的爪勢壓制,狠狠的撞在自己胸口,整個人飛撞在后面同門的懷里,手心亦留下了還在冒血的三條爪痕。
  從他臉上表情一呆轉爲自信到變成痛苦,衆人僅是一個眨眼,兩側高手這時才想到要反擊。
  「吼∼∼」雪兒示威性的叫了一聲,不等攻擊臨身,四肢蹬蹴化成白影,矯健美麗的身影又回到夢兒旁邊,狐身開始以肉眼可覺的速度成長。
  應昆成感覺自己的肋骨幾要被自己的掌背震斷,胸口閉悶的說不出話來。
  赤雷門諸人立即師叔、師叔的叫開來,也有人大喝道:「你們竟敢恣意傷人,簡直不將我們赤雷門放在眼里。」
  郝過冬譏笑道:「傷人又如何,你們跑來這里詛咒我們大哥,難道會是表達友好,笑話,不能善了的仇怨也無謂是一項兩項啦!」
  「好好∼∼你們記住……」赤雷門盡展名門風范,底氣十足的猛叫囂,扶著應昆成揚長而去。
  「媽的。」秦獅吐了口口水道:「呸∼∼這狗屁赤雷門簡直像地痞無賴,真搞不懂怎麽能有這樣大的威望。」
  熊掌道:「有什麽奇怪,人家武學、高手、數量通通都有,有了這些條件,他們就算背著強盜的旗幟上街都沒人敢抓。」
  這話當然是誇飾,沒人會故意背著強盜招牌亂晃嘛,而且能挂正道名義,誰願意自稱邪道,畢竟正義之名更容易爲百姓所接受,赤雷門也不例外。
  好與壞只在一線之隔,霸道也可以說是叱吒風云、威風八面,強勢的赤雷門誰敢言惡,難不成就爲這點要各門派針對他們圍而攻之,開玩笑嘛!
  至于普通百姓對他們的了解更是只在于「大門派」,只要別去欺淩他們,那就稱不上惡劣,堂堂赤雷門再怎麽橫行霸道,閑閑沒事就去淩虐百姓的事倒也干不出來,再聽他們自稱正道,當然也就認爲他們是正義了。
  在民間的名聲,各大門派都是一定會顧的,否則看上資質絕佳的孩童,人家不給你當徒弟難道要用搶的?你一個一個搶,門派勢力要怎麽強得起來,當然是讓別人自己送來挑選那才叫快。
  赤雷門可就是真倫帝國人民最想將小孩送過去的門派,有機會高人一等、傲視群倫,誰還願意繼續對人卑躬屈膝呢?拜入赤雷門有啥不好,所以他們的勢力幾千年來未曾衰減。
  雪兒身軀成長幅度不算大,只到二米身長后便停止,一米半的松軟尾巴向上卷成圈圈,一擺一晃逗人喜愛,渾身能量已然穩固,優雅地在夢兒身邊繞圈圈。
  芷兒忍不住伸手去摸它,雪兒亦不介意,柔柔滑滑的茸毛細致如絲。
  芷兒撫了兩下,面露訝色道:「雪兒的茸毛變得跟真的一樣了耶!」
  霜兒沒好氣的斥罵道:「姊姊都還在修練,你在玩什麽呀!」然后自己也伸手去摸摸雪兒,被芷兒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卓越他們見狀也有點手癢想摸摸看,但只能是想想而已,因爲雪兒根本不讓別人碰,唯有芷兒和霜兒才能破例摸一下。
  當然,葉齊高興拿它怎麽樣都行,若是無事時喚出雪兒,它肯定是直接鑽進葉齊懷里撒嬌,常常讓人搞不清楚它到底是誰的幻靈。
  夢兒舒服的運動全身魔力,好似迷戀個中滋味,一入定就不醒來了,連卓越諸人也有些奇怪。
  約一小時過后,夢兒睜開眼眸四下打量,透著迷糊、疑惑與悲情,在衆人的注視下開口就道:「主人……主人怎麽沒回來?」
  霜兒怕刺激她,以最緩和的語氣道:「姊姊,葉齊很快就會回來的。」
  夢兒眼眶一紅又蘊出淚光道:「爲什麽,夢兒已經變厲害了,主人怎麽還不要夢兒……」
  衆人面面相觑,滿腦子問號難解她話中之意,所能做的還是好言開導。
  轉眼間,夢兒玉容又變得沮喪呆滯,對安慰的言語置若罔聞,瞎想道:「是不是夢兒沒幫到主人,所以主人生氣了,就算夢兒變厲害也不再喜歡夢兒……」
  雪兒回到夢兒體內,夢兒因至先天的原因,肌膚明似水、脂凝勝白玉,仿佛碰一下都會有漣漪蕩漾開來,可是神情卻木然不變,茫無頭緒的移動蓮足轉來轉去,讓人看得直歎氣。
  一切又回到原先的情況,芷兒、霜兒不禁要認爲剛才都是錯覺,根本沒有人來過,夢兒也沒突破至先天境界。
  應昆成被雪兒所傷,這筆帳能就此算了嗎?當然不成,先天高手可都是一個門派的要角,據傳赤雷門總共也才十二名,以司馬天易如今的身份地位,跺個腳都能讓江湖顫三顫,哪會善罷干休。
  前次是沒有準備,當他聽到徒弟「又」被打傷的消息,頓時暴跳如雷、火冒三丈,下令召集附近所在的門人,準備要去討回公道。當然,許多門派重要産業都是需要高手坐鎮,他也不可能隨便就全叫來,要是被砸場子就慘了。
  第二天,司馬天易大張旗鼓率領數百人出現,浩浩蕩蕩令人望之生怯,連帶著親朋好友也都跟來,反正來九連山的人多不勝數,既是順路又壯聲威,一舉兩得。
  司馬天易聽當日描述,猜到夢兒那可能是突破的現象,加上卓越這些「先天」高手,他只有自己一個先天還真沒敢賣狂,所以拉一大堆人來逼迫他們低頭,就不信卓越衆人敢肆無忌憚的傷人。
  他也不認爲八人都是先天,估計先天高手仍是只有卓越與熊掌(秦獅當年已臻先天沒外人知道),若是八人都達到先天,哪還會這樣客氣,兩天前以自己的態度就直接動手了。
  以己度人嘛,有八名先天,司馬天易看誰不爽肯定先扁再講,沒有一個門派會願意與八名聯袂同行的先天高手爲敵。
  何魚冷笑道:「昨天都還不見人影,我還以爲他們學會包容了呢,原來是在拉人手。」
  牛上門聳聳肩道:「真不長進,以前是這德性,達到先天境界居然還是一樣。」
  「一個不行就一群,果然是名不虛傳。」胡勁松一眼將來人審視而過,苦笑道:「后面好些人還不是赤雷門的,真斗起來,將來他們也必將是干戈相見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卓越冷眼看向司馬天易,不言不動等著他開口找事。
  背后人潮湧動帶起赫赫聲威,應昆成自我感覺無比良好,盯著夢兒的眼神既怒且有幾分色狼風采,揚手直指道:「師尊,就是她的幻靈無理打傷徒兒。」接著更顯憤懑道:「不單如此,他們還囂張的冷嘲熱諷,對我們赤雷門不屑一顧,實在欺人太甚了。」
  夢兒嬌柔得如風吹即倒,魔力完全內斂更似普通人,司馬天易也看不出底細,但不管怎麽樣,人家惹到自己人,強硬的態度擺出來就對了,揚聲道:「我們廢話就省了,對我徒弟的指證你們怎麽說?」
  嗯∼∼赤雷門的霸氣風格其實已被他減弱不少了,在平時他連指責都會省下,先教訓一頓再講。
  卓越面沈如水道:「有何好說,到底怎麽回事你心知肚明。」
  「哼∼∼你就以這種話來敷衍了事嗎?」司馬天易勃然大怒,斗氣微發、衣衫鼓動,聲色俱厲道:「前事未完,你們竟再次傷我徒兒,真當我赤雷門無人不成?今天若不給我一個交待,我赤雷門只有以武力來維護本門尊嚴。」
  是爲給他壯場面,也是要趁機表現,后面衆人立刻殺氣騰騰的挺高胸膛,浩大威勢彙結成一股彌天氣場,幅射般化圈蕩開。
  無數目光蠻橫、戲谑的來回掃動,落在夢兒、芷兒身上的最多最久,實力是有一點,可惜素質只有一字連環──「差差差……」
  卓越他們非普通高手,氣勢縱滔天、吾亦傲自立,冷眼觀視就像在看人耍猴戲。
  蘊含真氣的聲音猶如滾雷激蕩,毫無防備的夢兒不由心弦震顫,擡起嬌顔往司馬天易看去,見著一大群人氣勢洶洶,身軀微僵本能地向右靠去,意圖倚著葉齊臂膀尋求心安,可是一動卻落了空,她才想起葉齊不在,眼眸閃爍水波又垂下螓首。
  芷兒、霜兒還以爲她是被嚇哭,頓時心頭之火更添燃油。
  芷兒美目圓睜怒喝道:「給什麽交待,難道他到我們面前叫囂還要我們忍耐,你有這種度量我們可沒有,打就打了你想怎樣。」
  司馬天易聞言更是雙眼迸發電光雷火,氣得語顫道:「女娃兒……你太狂妄了。」
  熊掌卻是往前兩步颔首道:「真對不起,她的言語有點很大的錯誤。」
  在芷兒驚訝錯愕的眼神注視下,他朴實的臉龐更是正經八百道:「我想絕大多數江湖人都知道,赤雷門最是霸道護短,說你有度量簡直就是種諷刺,芷兒確實狂妄,居然冒天下之不韪說你有度量,實在……唉∼∼」
  大半人臉皮一抖一抖強忍著笑,這到底是褒是貶呀?畢竟這種說法也算說他們強勢,或許赤雷門里也有人心中高興呢!
  「噗嗤∼∼」芷兒可沒有必要忍笑,點頭不叠道:「對對∼∼是我說錯話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哼∼∼」司馬天易很顯然沒有這分幽默感,一聲厲哼,狂霸的氣勢驟然暴漲,猶如無形怒獸撲向芷兒,仿佛一陣狂風吹襲而過,連帶籠罩芷兒旁后的霜兒、夢兒。
  霜兒氣凝神聚巍然不動,身爲聖龍王之女,她與生俱來的霸傲之氣幾乎不輸領悟殺意的葉齊,對氣勢的抗性自是非比尋常,若司馬天易也領悟意念玄奧或許能壓制她,可惜他的氣勢僅是因先天功力引發,距離五丈開外已難令霜兒受抑。
  芷兒就差多了,小腦袋猛然一震竟覺氣息窒悶難吐,精神大幅顫動,霎時引動清甯玉心,于體內升起一股碧綠的清甯能量,碧光溫柔的在腦海蕩漾,瞬間就讓芷兒的精神穩固下來。
  其實,氣勢便是精神所衍生的力量,以強制弱于無形,眼睛更是釋放精神波動最佳通道,因此有些人眼神淩厲的讓人害怕,那就是精神力在作祟。
  精神無形,有的人隨便一站就給人尊貴之感,那便是精神力強盛,無形中壓制別人精神,像似在對其精神催眠說「我比你強、我比你尊貴」,所以造成他人潛意識的敬畏。
  當然,那是指不明其理的普通人,如同那幾百人加起來精神力豈會孱弱,可不懂控制,壓迫力連司馬天易的三成都沒有。
  通曉此理的人就能逐漸掌握氣勢的運用,真正對他人産生威壓,范圍性的擴張影響只算最差,像現在的司馬天易一樣,引動的氣息幾是人人驚覺。
  精神力量的強弱因人而異,分爲「因功力高深而強」,「天生精神力就強」,「認爲自己高高在上無可比擬,精神因自信而強,這算是后天培養」。后二種形成的精神力強度普遍有限,不會達到先天高手的強度,沒有本身力量爲根基,即便是皇帝這樣位極人尊,其威勢與最差的先天高手相比亦是難望其項背。
  至于傲、霸、殺、儒、雅、靜……等等,那便是精神特質,就像人的身體有屬火、屬水……精神同樣也有其性質,當精神力足夠強大加上特質,不自覺地釋放至體外便是所謂的內在氣質。更進一步強化則能特意營造出如風、似劍、崩山般的感覺,沖擊對方精神予以傷害,甚至能強大到瞬息扭曲他人精神。
  前文曾經提及,晁泷峰把一名大臣嚇趴,從狂妄敵視變成卑微崇敬,周遭卻無人能覺,那便是當世最高境界的氣勢運用,比直接以精神致人于死更勝一籌。
  附帶一提,精神力與意志力是完全不同的,意志力指的是心性,精神可以當成是腦波,堅毅之心得以造就強韌的精神,心境屹立不搖便能抗衡比自己更強的氣勢。
  反之,精神卻無法改變心性,一個懦夫即便有再強的精神也僅能在順境中耀武揚威,遇上逆境便會將氣勢削弱至最低點。
  話說回正題,氣勢是壓制精神,偏偏芷兒攜帶的清甯玉心功用便是清心甯神,所以她精神波動過亂就引來玉心的能量主動安撫。
  只是芷兒自己並不曉得,感到不太舒服便運動全身功力抗衡,力量控制還有所瑕疵,嬌軀不自覺地透出一層金芒,圓睜大眼回瞪司馬天易。
  眼見芷兒、霜兒竟是無懼自身氣勢,司馬天易大出意料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二女也讓他有些看不透了。
  夢兒玉臉緊繃、麗額微皺,反倒是最像被氣勢壓制,其實只是討厭那種感覺,憑她的精神力根本沒影響,再看兩位妹妹神情凝重、氣機湧動,朱唇一噘就來氣了,怒目閃爍寶藍光華,竟也産生一股莫名的氣勢反撲司馬天易。
  呼∼∼無形的漣漪在雙方之間激蕩,司馬天易臉色微變、精神斂收,已然確定夢兒真是先天高手,若非夢兒不懂氣勢攻擊,他這一下可就要吃悶虧了。
  氣勢拼搏僅在瞬間,卓越亦來不及反應,見到三女沒事才暗松了口氣。
  雖然真要打起來他也夷然無懼,但對上赤雷門已是麻煩,現在領頭的還是先天高手,爭斗持續發酵只會愈演愈烈。
  一名方臉大耳的壯碩男人見到她們處之泰然,心中已知這群人非是易與,然而,他們赤雷門又怕過誰來著,火氣反是更大道:「師伯寬宏大量願意給你們一個機會息事甯人,竟還得寸進尺徒逞口舌,你們這種卑劣之徒根本不配獲得寬恕。」
  應昆成更是煽風點火道:「師尊,李師兄說的沒錯,跟他們這種不知好歹的人沒什麽好講的,愈客氣只是讓他們愈放肆而已。」
  后方隔開距離的人大都未能了解適才已對上一招,只覺氣氛倏然凝結,緊促之感油然而生。
  (第八集完)
  第九集 強迫認師 內容簡介
  葉齊意識聞念響,身受空間傳送將至何處?是誰救他?是伴隨身旁多時的人,不是人的人,到底是誰?
  天地至堅、雙劍再合,又一次墜入意識空間,葉齊將要再受何等考驗,終于在其中看到一人,是誰?爲他解釋一切的又是誰?
  浩飛終于認主,牠到底是何方神聖也終于揭曉,葉齊的回歸再辱赤雷門,此事卻僅是開端……
  一座山引起多方齊赴,葉齊一行前往尋寶,是何寶?將會有何收獲?又將引發多少事……
  第九集 強迫認師 第一章 意識之境
  赤雷門勢力畢竟非同小可,將矛盾激化有害無益,卓越懶得理會那些搞不清楚狀況的家夥,對他們的狂恣叫囂置若罔聞,雙眼直視司馬天易,堅定地道:「司馬天易,你赤雷門勢傾天下、強者如云,動起武來自是無所畏懼,但你也該明白我們不是軟柿子可以隨你捏的。」
  「的確,受傷之人是應昆成,然而,挑釁者也是他,想要我們賠罪,你認爲有理嗎?當然,你可以用實力來講道理,就看我們接不接得下。」最后一句,卓越語氣亦轉爲嚴厲,聲堅如錘,字字敲在衆人胸口。
  「……」司馬天易一時默然,他雖是暴躁急進卻不代表是笨蛋,自然聽出卓越絕不服軟。
  就如他所想,卓越諸人不會肆無忌憚的動手,可是自己忘記考慮后續該如何平息,憑他們的實力,不動武可也不代表就會道歉,難不成真要逼他們發火?斗起來,在場的門人弟子恐難幸免,進退失據的他又一次后悔了。
  這便是急躁又不笨之人的通病,什麽都是干了再講,事至半途才覺太沖動,可是再怎麽后悔,爲顧顔面,常常也得繼續錯下去,當然,后悔的前提是對頭具備強悍實力。
  應昆成卻未能了解師父的猶豫,只覺有先天高手在側就能爲所欲爲,哪會將卓越的警告聽進耳里,嘴角斜挑、趾高氣昂道:「哈哈∼∼你也太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接?你憑什麽接,該不是嚇得腦子糊塗……」
  「哈哈……」附和者衆,后頭響起無數輕藐的嘲笑。
  不怪他們,卓越氣勢雖不弱于人,但僅僅十幾人卻向包含先天高手在內的數十倍人叫陣,任誰都會覺得荒謬可笑。
  「嘎……」突地,一聲響遏行云的唳嘯四野回蕩,竟是浩飛那一天半不見鳥影的家夥。
  「主人……」夢兒芳心微動似有所覺,玉頸偏轉眺望遠空,濃濃的愛意終有所托,眼波流轉、明媚生輝,澎湃洶湧的精神力油然凝聚,殷切期盼帶起輕靈翾風、馨逸蕩漾,衣袂飄飄似欲脫離凡塵飛向身心的依歸。
  芷兒、霜兒下意識地隨她視線眺望,雖是看不到半點影子,但不用想也知道,當世只有一人能讓她們的寶貝姊姊浮現這副神情。
  卓越諸人則是看夢兒一眼便又盯住司馬天易,慎防那混帳家夥趁隙偷襲。
  司馬天易見先前還死氣沈沈的夢兒諸人瞬時喜色洋溢,直覺情況不妙,很快的,他也感到一股隱斂的力量波動臨近,面色隨之一沈,他明白,來的八成是卓越的同路人,可是身邊仍有一堆白癡未覺情勢有變,嘲弄聲依舊響亮。
  話說葉齊身受異光包覆,那一瞬間,仿佛看到胸口紫晶項鍊的位置光華閃動,可還不及細瞧,一切景物盡數消失,僅剩虛空,斗轉星移環境倏變,一晃眼便連惡魔也不見半個。
  葉齊詫然瞪大雙眼,發覺自己身處約百平方公尺的石室,頂端有四顆夜明珠分別鑲嵌,光華如同春輝煦陽,柔和、均勻地灑落整間石室,旁邊有石床、石桌、石椅、書櫃、衣櫥及一個小水池,水池旁竟還有一棵小果樹。
  腳下卻是由金石布置,直徑一米半的魔法陣,葉齊稍一轉念便已認出這是個空間傳送陣。
  這種魔法陣沒什麽大用,就是讓人能以最準確的位點施展空間傳送,當然,只有布置者才能分辨,其他人是找不到它所代表的精神印記的。
  葉齊內息仍直欲爆發,一眼迅速掃過周遭,只知有人相救卻已無暇細思,腦中又響起那威嚴不容置喙又溫暖的聲音道:「還發呆做什麽,坐下來斂氣調息。」
  幾是潛意識反應,葉齊不假思索便聽話的盤坐于地,雙手下擺,雙劍順勢放置兩側。
  再無外物干擾,雖然真氣暴動極劇,但葉齊的意志力、操控力更勝一籌,忍著劇痛強行壓制內腑排山倒海般的真氣激流。
  分分秒秒經過,在全神貫注的壓抑下,翻騰的真氣雖還未完全穩定,總算是受到控制,少了幾分爆體的顧慮,葉齊終究捺不住心中好奇道:「請問是哪位前輩救了小子?」
  靜默半晌,那聲音悠悠歎息道:「唉∼∼也是我離去的時候了,就告訴你一切吧!」
  不知何故,葉齊內心陡然升起淡淡的哀愁與不安。
  未待發問,那聲音又道:「我可以算是卓越他們的師父。」
  「什麽?」葉齊渾身一震駭異莫名,真氣頓又失控竄動,害他費了一番工夫調息才再將之平撫,略顯遲疑道:「您真是他們的師父嗎?可是……」
  他已知葉齊之意,坦誠不諱道:「我是已經死了。」
  幸虧葉齊有心理準備,不然還真要被他嚇死,一個已死之人居然還能以空間傳送救出自己,簡直見鬼了,呃∼∼確實是見鬼了才對。
  他意識接著泛衍一股欣慰道:「我名爲『狄海奕』,你回去后就告知他們,在死后還能收到他們這樣真性情的徒弟,我很驕傲,無愧天地、一生不枉。」
  葉齊心髒又是一突,狄海奕可是比晁泷峰年長千余歲的強者,魔法修爲已達無上境頂尖程度,到底是誰能殺得了他呢?
  「我知道你的疑問,我時間不多了,先聽我簡略說一遍。」狄海奕頓了一下續道:「當年我追殺四處爲禍的『電亟獸』(比擬天上天境的「天魔獸」,世上最強的魔獸之一),最終雖是成功將它誅殺,我自己也因此受了不輕的傷,讵料,神族的『魏钇聖』竟趁我受傷,率衆圍攻于我,雖然我與他本有宿怨,不過我猜測他更可能是要奪取電亟獸的屍體。」
  「他們是以神族爲主,其中還有人族,困住我的結界甚至有可能是魔族。」
  葉齊大感詫異,正想發問時,狄海奕便道:「毋需多問,當時太過倉促,他們又有僞裝,我只認出魏钇聖,其他人已無從觀察,只是我隱約感到有種陰謀,你將來對他務必謹慎留意。」
  「最終我背后中了致命一掌,那一掌爲魔族絕學『摧骨噬脈』,不過仍是被我突破包圍,拖著一條命回到卓越他們發現我的住所。」狄海奕豁達地笑道:「其實我當初一直在研究,人類死亡后能否繼續存在,反正我的傷勢過重、難續生機,于是就拿自己做實驗,將畢生力量灌輸到『異空石』中。」
  「我從前的猜測果然沒錯,它里面有另一個空間,而非是開通異度空間,只是無法存在活體生物,所以我用自身魔力將其性質改變,再將意識與精神力融合存于其中,呵呵∼∼此舉還真讓我成功了,我近兩百年來就是住在你項鍊上的異空石內。」因其能量的駁雜,所以當初晁泷峰也沒察覺那是異空石。
  「不過,縱使能存在里面,我的力量仍是會有所消耗,尤其是觀看外界時的消耗程度更是嚴重,講起來倒也滿像是被關在里面。」狄海奕說到后面,顯然也頗感無奈。
  葉齊聽到他還能看到外界,心中可謂百感交集,不知該如何形容,可是一想又覺疑惑道:「您的意思是還能與外界聯系,那您怎麽不與卓越他們會話呢?」
  狄海奕道:「因爲我不想影響他們,你若知道自己身邊有個人隨時能冒出看你所做之事,你還能自在得起來嗎?況且我也無法時常出現教導他們,干脆就別讓他們知道了。」
  「其實,我最初也沒有想把他們當成徒弟,只是我創了『�靈訣』卻還沒有傳人,剛好他們選擇了修練……」
  葉齊詫異道:「咦∼∼您不是魔法師嗎?�靈訣好像……」
  「沒錯,�靈訣是以武爲主,到了我這境界,魔法再難寸進后轉而鑽研武學沒什麽好奇怪,只是我沒有修練現有武學罷了。」
  葉齊一想還真覺自己問個白癡問題,人家活上幾千年,學的東西有多博雜豈是自己所能猜測。
  狄海奕道:「我自基礎一步步創出�靈訣,也想看看由無至有的修練進度如何,當年還以半數力量爲他們改善體質。」
  「大概是蓄存異空石內之后,能量性質有所變化,我的舉措竟造成他們與我的能量産生共鳴,能感應到項鍊的位置,八人之間的感應也特別敏銳,直到數十年后我才真正認同他們。」
  葉齊想了一下道:「對了,您既然能救我,那當初怎麽不救對上禁咒的他們?」
  狄海奕解釋道:「你以爲在那種情況下能施展空間傳送嗎?其實以你這次的情況也很勉強,出意外的機會高達五成,你也真該爲自己的運氣感到慶幸,而以他們當時情境的能量亂流,傳送肯定有死無生,我所能做的僅是憑強大的能量幫他們在冰封時維持生機。」
  「奇異的是冰封之后,我竟能『看到』他們體內的變化,冰中能量似在增強他們的體質,我的能量也未再有絲毫消耗,可惜,直到他們破開冰封,我也沒能研究出是怎麽回事,只能確定他們冰封后有益無害。」狄海奕好似還嫌他們太早出來,看來也是個研究狂,都已經只剩意識仍是勤學不倦。
  「……」葉齊哭笑不得、無言以對,要是卓越他們知道自己受苦時,師父卻饒有興致的在探索求知,想必也只能苦笑。
  狄海奕的意念仿佛多出一股解脫的韻味道:「好了,大概就是如此,你靜下心好好調息吧,你的真氣僅是暫時穩定,但仍隱隱有暴動的迹象。」
  葉齊聞言又是感到心神不甯,想再說點什麽,狄海奕的意念已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道:「不要再廢話,否則再失控就難以挽救了。」
  「喔∼∼是的前輩。」葉齊心神蓦然一肅,立即運轉真氣不敢反駁,意識交流沒浪費多少時間,念頭都是很快的閃過,前后才幾秒而已。
  這一運動功力,葉齊才發覺真的很不妙,狄海奕絕不是在嚇唬他,真氣是沒再狂亂暴走,可也是不肯乖乖收斂回歸氣海,就那麽不上不下的僵持在四肢百骸,此時感覺就如同罡氣爆發的前奏。
  爲緩和真氣激劇鼓蕩的漲裂感,葉齊只得讓它們在體內運轉以抒解增溢的力量,皺眉苦思對策。
  然而,運轉的真氣又開始不聽話,速度愈來愈快,進而刺激到先前已有損傷的經脈,葉齊再次感到內腑傳來陣陣刺痛。
  葉齊忍著痛,沈下心神調息,他沒有發覺,隨著真氣運行周身,真氣也不知不覺的融入全身每一細胞,他感覺到的只是刺痛更加嚴重,這本是「罡武真解」小成時脫胎換骨的正常步驟,只不過因身體受創才會産生疼痛。
  「穩住。」疼痛中,這是葉齊唯有的一個念頭,真氣洪流有增無減,讓他有重現激戰時真氣急遽提升的感受,差別只在于那時是在罡氣爆發,此時是在體內循環不息。
  隨著真氣一分一毫的融入身體,經絡髒腑創傷飛快痊愈,真氣運轉雖未減緩卻也不再加遽,四肢百駭承受的力量趨于穩健,經脈百穴竟又冒出五花八門的異種力量,配合真氣更進一步強化體質。
  「呃∼∼這些是什麽東西,怎麽跑到我的身體里來了?」葉齊不明白它們的作用,只覺體內有莫名其妙的能量突兀湧現、蠕動,猶如手指搔拂全身每一個細胞。
  「不管了,先搞定真氣再講。」葉齊沒有余力去管它們,內心雖略有不安也只能暗自祈禱,目前雖是未受分毫傷害,甚至還有點舒服,可是在體內多出一堆異常力量,任誰都會感到別扭的。
  當身體在不知不覺中脫胎換骨完畢,葉齊終是能將真氣盡納丹田,想靜心觀察一下渾身各處的異力,它們卻又在刹那主動彙聚丹田,快如電光石火,葉齊心神一恍尚未反應,氣海旋流已然受其激發自主運轉,醞釀出更爲深厚的真氣。
  「哇∼∼又來了,真要我死給你看不成……咦∼∼不是。」葉齊以爲真氣又要暴動,下一瞬卻感覺到奇妙之處,登時轉驚爲喜。
  異力竟如江河荟萃、簇擁丹田,伴著每一輪真氣的輸出、回歸而一絲絲同化,水乳交融再也不分彼比,每運轉一周天,就愈精純一分,真氣質量不斷壯大、增長。
  葉齊似有所悟地想起師父曾說過的話:「別人在后天境界就大費周章的用靈藥增強功力,有個屁用呀,永遠在先天中當個弱者嗎?我們是苦練后天、大補先天,以后你就知道我們祖師有多高明了。」
  葉齊渾身迸發的異力正是他幼時服用、浸泡的無數靈藥,以前藥性化散于髒腑脈穴,真正作用到的僅是強化體質,余下大部份皆是潛伏體內,對功力進展沒有多大助益。
  然而,只要達臻先天,質越升華的真氣便會引動積蓄于全身的藥力,讓潛伏的力量徹底運作,立刻將功力再提升一個層次,並且自發性凝練真氣,非但在先天的起跑點就比別人高上二成,將來的修練進度也能事半功倍。
  今天絕對是豐收之日,葉齊功力穩固之后,一把半透明的三尺光劍悄然自頭頂浮現,除開長度與質感,外觀竟與「分日劍」一般無二,翩然飛舞折射出縷縷異彩,在石室內頑皮的回旋繞圈,「咻∼∼」地再從葉齊頭頂鑽進去。
  葉齊似有所感,外相由心生,嘴角微微翹起,自己的幻靈終于舍得出來了。
  以劍入心、銳意再起,葉齊氣機運轉、心識交融,氣與意相互結合,如今功力已臻先天,他意圖從中領悟更上一層的劍意。
  葉齊化身爲劍,嘗試修練多次未果的分日、「分月」驟受引動,散發浩瀚烈芒淩空而起,似循某一奧妙規律交錯飛旋劃圓,室內光華進一步凝結成精致的點點熠亮,化成千萬細如毛發的光線射向葉齊。
  刹那間,葉齊心神不由自主的脫離掌控,若說上次感受到的是心神沈入意識最深處,這次便是舍棄軀殼遨翔八荒,仿佛看到蒼翠高峰、綠海草原、冰雪漫天,遨遊天地、盡覽風光。
  然而,一轉眼卻又山川俱消,葉齊意識已飛越九霄云外,踏足廣闊無垠的宇宙。
  意識幻化爲半透明的虛體,空間失去距離的限制,遠方的星辰在瞬息拉近,視野模糊的刹那,虛體竟已容身于那顆不知名的星球之中。
  葉齊飄飄蕩蕩踏足一片汪洋,無盡蒼穹轉爲深邃的湛藍天空,海天一線宛若沒有邊界。
  仰頭眺望高挂藍天的點點星辰,明亮的天空竟能看見星光,太不可思議了,甚至連太陽周遭閃爍的星光都清晰可見,葉齊一時間情不自禁的沈迷其中。
  「啊……」身處偉大壯闊的藍天碧海之間,葉齊豪氣大放、仰天長嘯,睥睨傲音震動大海波濤,掀起滔天巨浪似乎想將天空淹沒。
  葉齊由衷感歎大自然威力的可怕,虛幻之體愈升愈高踏浪而行,可是仍然要面對藍天的俯瞰。
  翹首仰望天空,宇宙無垠容納星辰之象再次浮上心頭,葉齊心境不覺而變,自我渺小的感觸油然而生。
  「星辰到底是怎麽樣的存在……天外之天真是無盡嗎……天地、大海……人在其中是何等的渺小……唯有意……方是無限。」
  葉齊若有所悟凝望海天星辰,絲絲靈神受到挑動,心弦猛地劇顫,他明白了,這是雙劍又一次的考驗。
  天地皆爲我之劍意所分,葉齊刹那融入自身目前所得最強劍意。
  忽地,葉齊驚見雙手、雙腳逐漸散成點點光華,虛幻之體如今更顯飄渺,雖不覺半分痛感,可是瞧著自己的身軀迸散破碎,以葉齊的鎮定亦感心靈發毛。
  散開的部份並未就此消失,四肢與身體又各自凝成光劍,僅剩一顆半透明的頭顱飄在半空,眼睜睜看那五道劍芒分射天際,在天外化爲五點最炫耀奪目的星辰。
  當葉齊再低下頭,半透明的身體竟已再次生成,仿佛一切都只是幻覺。
  可是,葉齊意識深處卻有股失落感,看著分散五角的天際星辰,日落、月升,大海映射銀色輝芒,閃爍的波光便似如今心境,只能用眼睛去看,抓不到、摸不著。
  「我心自成天地。」葉齊身形忽地消失無蹤、融入大海。
  日日夜夜過去,葉齊仍然無聲無息,心中尋思:「不對,我不該拘泥于從前的意境,天是劍、地是劍,大海是代表我的境界……」
  終于,大海翻天巨浪磅礴再起,葉齊虛影現身海面,右手虛握、潇灑斜擺,充滿魄力地展開架式,平靜的藍天霍然氣流奔湧,天地化劍盡納我手,一絲一毫的變化钜細靡遺。
  天再靜默、海歸平息,放眼望去似乎無異,在葉齊意識之中,它們卻未有一處相同,任何異動皆映我心,葉齊欣悅一笑,知道自己再次提升。
  然而,望著未變的情景,葉齊不禁又開始苦惱,天與海毫無變化,是否表示自己錯了呢?
  蓦地,葉齊又有所悟:「身化劍,五星,一定與它們有關,可……」
  葉齊竭盡全力的往五星一角飛去,日月倒懸、起起落落,越過萬里、超脫億里,他就是無法突破天際,星辰仍無半點拉近之感。
  無數個日月輪替、光陰流逝,葉齊依舊在大海上觀望五方星辰,絞盡腦汁也悟不通其中關鍵。
  「你給個反應呀……到底是要我怎麽做……」葉齊忍不住仰天大吼,恨透這不知所謂的情境了。
  第一次心湖化汪洋是有死亡的威脅,可那種絕境也成爲某種催促的動力,刺激自己做出抉擇,現在這樣又算什麽,難道就要自己整天玩大海起波濤和沖浪嗎?
  宛若千百年經過,可是在葉齊感受上絕非光陰似箭、歲月如梭,此地更像是時間的牢籠,折磨著他的心靈,縱使以他堅毅的心境,竟也浮現滄桑寂寥的感觸。
  上次是失敗即亡,此次更損,他要嘛頓悟,要不就得待到發瘋,意識錯亂后消逝于無形。
  「主人、主人……」
  葉齊煩躁的心靈終是開始出現幻境,仿佛看到夢兒尋不著自己,泫然欲泣的淒涼神態。
  「弟弟……葉齊……大哥……臭小子,放棄是懦夫的行徑……」
  接著,姊姊、芷兒、霜兒、卓越兄弟一個個出現,甚至還有師父怒其不爭。
  「不行,我不能放棄,大家還在等我回去,冷靜、冷靜……」葉齊渾身哆嗦著,全心全意抑制浮躁悸動的心神。
  「師父、夢兒……」久遠的時光令葉齊幾要忘乎所有,他只有不斷回憶與自己相關的一切,不單爲了自己,更是爲了深愛自己、等待自己的人,一定要回去。
  「回去、回去……」自語所含的意思突地在心神閃過一道靈光,似乎是感受到非常遙遠的呼喚,葉齊專注的仰望一星,喃喃道:「劍是我、我是劍……」
  「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隨著葉齊的狂放笑聲,滄桑神態霎時退盡,恢複一身潇灑。
  劍意無限何來距離之說,身化劍遠逸天星,我意自當不落其后。
  身之劍藏于云,葉齊仿佛親眼所見,瞬息,一星消逝。
  右手之劍馳于雪,左手之劍立于漠……葉齊每看到一劍之所在,每一星都隨之消失,五星劃過長空回歸葉齊虛體。
  不待高興,葉齊精神又是微一恍忽,刹那間天地丕變,碧海藍天盡皆消失,只剩一道偉岸的身影映入眼簾,充滿奇異的誘惑令人移不開目光。
  一片無止無盡的白色虛空,葉齊身軀已凝如實體,伫立不動眺望遠方的男子,感覺上似乎遙遠難及,可又能將那人一舉一動盡納眼中。
  一種狂、一身傲、一股霸……無限強悍的氣質自那男人身上散發,黑眸炫亮如炬、深邃無底,看一眼就像要被吸入其中永不超生,嘴邊流露出漫不經心的懶散笑意,似乎在說無人具有讓他正視的資格。
  修長挺拔的身軀一動,整個空間爲之顫抖,威棱之勢給人無可置疑的震撼,葉齊自然而然的相信,只要這超凡絕塵的俊逸男子願意,一個跺足就能令世界崩毀煙滅。
  「咚……」無聲無息,葉齊只覺沛然莫之能御的氣勢震懾心靈,就像身處半空的人砸落地面,不由自主五體投地的趴下,聲音不是從虛無的地面發出,而是葉齊心神狂顫的震蕩。
  「好強……」這是葉齊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像以前師父向他示范氣勢的感覺一樣,可是,自己如今已是先天高手了呀!
  「誰?你是誰……」葉齊艱難的吐出四個字便無以爲繼,連手指都再難稍動半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里狂罵:「媽的,到底是誰,怎麽可能強到這樣變態……」
  接著,葉齊連心里都罵不下去了,雷霆霹雳般的氣勢直貫心靈,「轟∼∼」一下幾乎將他心神震碎,氣勢傾天,個中蘊含的性質包羅萬有,葉齊根本無法以言語形容,更難相信世上有這般強大的人。
  第九集 強迫認師 第二章 師兄悠宇
  葉齊又動了,不過非是他自己要動,而是心靈的感受藉由身體來表達,身子蜷縮、劇烈抽搐,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憟、扭曲,睥睨蒼生的魄力要他只能膜拜。
  「別……想……混球……」葉齊這時候反又罵出話來,骨子里的傲氣徹底激發,什麽都忘了、什麽都不在乎了,只有抗拒的心無限膨脹。
  莫名其妙受氣勢施加于身,任誰都會感到惱火,何況是性子傲中帶狂的葉齊,愈受壓迫就愈不認輸,滿腦子都是叛逆思維,痙攣的身軀反是更欲強撐:「你強?我就偏不服。」
  妥協?早被葉齊抛諸腦后,他的感覺已回到受師父磨練之時,只要還有意識,就給我撐著。如果真正面臨這股無可匹敵的氣勢,縱使葉齊再堅強,也不可能承受得住,精神早已分崩離析。
  可是,他現在的精神僅是被壓縮再壓縮,層層氣勢如刀劍淩遲、日耀炎熾、巨山壓頂、海掀浪淹,一次強過一次不斷沖擊,目的非是摧毀,僅僅是要他臣服低頭。
  霸如山、傲似天、狂勝濤、皇至尊、殺無盡……任何一種都會讓人自慚、膽怯、恐懼、畏縮,不敢與之抗衡。
  生受愈趨強盛、蔑視寰宇的氣勢壓迫,葉齊的意識已徹底被打亂,一片渾沌,連思考都辦不到,只剩下衍生于本能的念頭:「他媽的混球,要我認輸,去吃屎吧你。」
  現在的葉齊若真能罵出話來,即便面前是師父,也會下意識的破口大罵,此刻所爲僅是爲反抗而反抗。
  在這種可謂失去意識的情勢下,渾身抽搐的葉齊竟反趨穩定,四肢緩緩舒展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2:48:45

四肢緩緩舒展,意識迅速回歸自我,淡淡的傲氣由心浮衍,隨著他的起身大幅散發擴展,在在顯露絕不低頭的決心。
  天地回歸平靜,其實這同樣是一項考驗,只有深入骨髓、絕對不屈的意志才能通過,否則擁有再強的精神力也是白搭,結果唯有意識消散一途。
  葉齊雙眼定定望向遠方,只覺精神飽滿毫無倦怠,完全不像才與一個深不可測的氣勢抵抗過,玄妙變化直令他如墜五里迷霧。
  迷惘中,白色世界霍然一變,葉齊腳下現出一片綠草,延伸至視野極限,放眼望去皆是草之海洋。
  前方那男子終于動了,手臂方動,一把劍倏然出現,行云流水盡情揮灑飄逸劍式。同時間,葉齊的體內憑空開出條條經脈,真氣憑空生成自行運轉,那男子每變換一招,真氣運行軌迹亦隨之變化。
  忽地,一座山脈自草地隆起,眨眼的瞬間直插天際,雄偉的高山生長千萬蒼勁巨樹,仿佛自遠古時代便聳立于此。
  男人劍式狂舞、清風化形,流波光華自劍身閃現飄忽,自山腳吹拂而上,一片片巨樹霎時齊根平斷傾倒。
  「飒∼∼砰……」成百上千的樹木同時倒地震蕩,暴聲轟隆,樹木斷傾的速度竟比飛鳥掠林還快,看來毫無火氣的劍法卻令人心蕩神搖,充滿舉世無匹的魄力。
  驚駭莫名的葉齊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翹首引領、遠眺山頂,最后一棵樹終是轟然倒地,劍引天地、氣機荟萃,斷木竟又生出新芽,綻放蓬勃生機。
  葉齊似有所覺的低頭,男子猝然變招換式,霸氣如虹一劍指山,「乓∼∼」山壁竟是洞穿一條千萬里的通道,劍式輕起若破虛空,男子身形倏消,葉齊又擡起頭。
  男子身形淩空倒懸,劍旋之間,山竟是一層層削出岩沙,葉齊能感到山岳正一圈圈變瘦,劍尖朝天一劃,無盡劍氣蓦然自天空灑落,將山地刺得千瘡百孔。
  男子輕蔑振劍,銳風摧枯拉朽席卷大地,山,灰飛煙滅。
  葉齊徹底的傻了,這是什麽招式?
  大地化海,男子劍式再起,葉齊眼睜睜看著男子卻再無反應,他感到自己快要瘋了,自行在體內流淌的氣息根本不照經脈走,真能練成才怪。
  然而,縱使葉齊未再細看,男子的一招一式仍舊如同烙印般主動刻入意識深處,無從拒絕,只要他活著的一日就不能遺忘。
  就在男子劍式初起之際,葉齊真實的身軀亦産生異變,分日、分月飛淩頭頂,雙劍互觸放射出實質般光芒,整個空間除了光,再也不見他物。
  似出現般突兀,輝煌又在瞬間消褪,葉齊頭頂僅余一劍,仔細觀察,它也不再是分日劍,原本形如攏翼的劍锷竟是開展欲飛,秋水寒光透射無堅不摧的凜冽銳氣,飄浮的劍身與地並行,疾動自旋化爲月輪光盤,一道光柱自圓華透射而下,罩向葉齊全身。
  覆蓋軀體的光輝沈融入膚,升華凝聚成頭顱正中央的一粒光點,以此爲起點流淌全身,開辟江河水道般在身體內留下異彩光痕,甚至有些部份直接鑽透骨頭、髒腑,抑或和筋脈血管並行、絞纏,可雙方又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最終光流彙合丹田,一絲一縷聚積成光團,像是又生出一個丹田與之重疊,葉齊的真氣竟也在瞬間轉移過去,既快且猛的在新生經脈繞上一周,然后回歸原生丹田,世上詭谲極端之事莫此爲甚,只是葉齊自己對這一切毫無所覺。
  造脈完畢,劍芒已將使命完結,光華收斂、碧波泛流,神劍飛移,劍尖指地,淩空半寸立于葉齊身前。
  陷溺于意識之中的葉齊終于回神,緩緩張開眼簾,腦袋卻是迷迷糊糊,好似曆經千年又似一場夢幻。
  深深的吸吐幾口氣,葉齊想起入定前的事,忙不叠道:「前輩,狄前輩……」
  聽不到半點回應,葉齊疑惑地站起來,身體的擺動引發某個環節,胸口項鍊閃出一道意念,一段話在葉齊腦中響起:「我能量已盡,無法再維持意識體了,異空石內沒有我的存在,你將可以再使用儲物空間。毋需有太多想法,我暫留于世乃逆天之爲,回歸是再自然不過,能量消耗是無時無刻,即便沒有這次,耗盡能量也是遲早問題,轉述我那八名徒兒,功力相近亦非壞事,以他們的默契再習一陣式,實力將再提升。」
  狄海奕最后一字斷去,葉齊渾身不由僵固,呆滯伫立。良久,眼角不自覺的滑落一滴淚水,雖然連面都沒見過,可是他卻很喜歡狄海奕的氣質,尤其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兄弟之師,就此消逝讓他從心底泛生一股負罪感。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麽哭呀!」
  葉齊心陷緬懷情緒,腦海竟又出現一股意念,充滿活潑、狂傲、犀利的感覺,絕非狄海奕。
  葉齊嚇一大跳,自己是走了什麽運,怎麽奇遇連連,驚詫地四下張望道:「誰?」
  「笨蛋,我就在你面前啦!」劍身寒芒閃了一下。
  葉齊這才發覺分日有異,劍锷雙翼怎麽展開了?咦∼∼還沒著地咧,感覺也不一樣,竟與自己有股血脈相連之感,兩者似有一絲玄妙聯系,這感覺讓葉齊不由心跳加遽,太詭異了。
  「爲什麽我有與它親近的感覺,難道它擁有『惑神術』(最厲害的精神攻擊法門)之類的力量,那種異感竟是由衷而生,太可怕了。」葉齊心下嘀咕著,情不自禁倒退一步,屏住氣息、穩固心神,警戒道:「你是分日?」
  「別再叫我分日,我的名字叫『悠宇』,就是說宇宙任我悠遊,不過你要叫我師兄,來∼∼葉齊師弟,先叫我一聲師兄。」悠宇好像很自我陶醉的道。
  「什……什麽?」葉齊錯愕的半張著嘴,眼睛瞪得圓滾,曾聽過有人強迫拜師、收徒,但被一把劍強收爲師弟,葉齊敢說自己絕對是有史以來第一人。
  「都已經通過考驗,居然還沒能揣摩出一絲半點,老爹不知道會不會怪我替他收個蠢貨,真……」悠宇沒聽到他叫師兄,就像玩具弄丟了的小孩,不滿的唠唠叨叨。
  「?……」葉齊眉頭緊皺,搞什麽鬼呀,自己若真叫它師兄才是腦袋有毛病咧,不過從它的話也能聽出點端倪。
  「難道是那男子?」思及此,夢幻般的模糊影像頓又清晰起來,葉齊試探性問道:「你是說……我劍意的提升就是考驗嗎?」
  悠宇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道:「嗯∼∼孺子可教也,你還沒笨到沒藥救嘛!」
  葉齊哭笑不得道:「你該不是說遇上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我就得拜那個人爲師吧!」
  悠宇理所當然道:「那還用說,能當我的師弟,你運氣是好到冒泡了。」
  葉齊撇撇嘴道:「那我只能說承蒙錯愛,我已經有師父了。」
  悠宇道:「管你的,反正你已經擁有『劍皇脈』,你不認都不行。」
  「我有什麽劍皇脈?」葉齊覺得它根本是有理說不清。
  「笨蛋,不會自己看你的丹田呀?」
  葉齊聞言便沈下心神內視,竟是發覺氣海産生重影,一個飽滿、一個空虛,聚精會神引動真氣,氣海旋流瞬間移形換位,真氣霍然轉入新生的丹田。
  一幅真氣運行圖于腦海浮現,葉齊恍了一下神,鬼使神差的照著它運轉真氣,身體似乎化爲透明,僅剩新生經脈纖毫畢露映照于心。
  完全不該出現在人體的脈絡,葉齊卻能清晰感受到,這就是自己的經脈,而它正是意識所見的那男子氣機運轉的路線,以葉齊沈穩的心境,也不禁嚇得心髒猛然緊縮,驚駭地叫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悠宇似乎故意要與他作對,偏偏慢條斯理道:「它就是使劍者能徹底發揮實力,理該運轉的氣機脈絡,所以老爹將它命名爲劍皇脈,只要你修練下去,總有一天能成爲全宇宙唯一劍中皇者。當然啦,老爹是精通各種武學兵器,不算在內。」
  葉齊深深舒開幾口氣,將真氣移回原來丹田再運行一周,發覺無異才略微安心,隱有火氣道:「你真敢說,未經我的同意就把身體搞成這樣,多出個丹田、經脈干嘛!」
  悠宇寒光一閃,忿忿道:「那是老爹送你的拜師禮,你還不滿意呀,整個宇宙也只有你一人才有這份運氣……」
  葉齊不待它說完亦憤慨地道:「誰說要拜師了,我已經有師父,你說拜就拜,講不講理呀?」
  悠宇就是一副不講理的樣子,蠻橫道:「叫你拜就拜,不然我就收回你的劍皇脈。」
  「好呀,你收……啊∼∼你干嘛?」
  葉齊話才出口,悠宇已是劍尖朝他刺去,不過速度甚緩,給葉齊輕松閃掉。
  悠宇氣惱道:「別動呀,你不讓我殺要怎麽收回?」他還有理了咧,然后又道:「哼∼∼要不是老爹下了禁制,收到傳人就封住我的力量,你哪躲得掉。」
  它倏地停下,飽含戲谑道:「算了,你總要休息睡覺吧,到時再殺了你。」
  「你……你……」葉齊指著它氣得說不出話,也威脅道:「我把你封鎖起來,看你……」
  葉齊說不下去,是因爲看到悠宇像刺入豆腐般,整支劍刃沒入岩石地面,劍柄如立舟行水在岩石上劃動,直叫葉齊瞧得目瞪口呆。
  它不屑的道:「別把我還當成之前分身封刃,我的身體是老爹搜集宇內奇珍煉制一億年而成,即便能量被封印,這星球上也還沒東西困得住我。」
  「一億年?」葉齊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幻識,但見識到它的鋒利程度卻是心寒,堅不可摧又加上切石如水,誰還奈何得了它,暗忖道:「我逃總行了吧!」
  悠宇好似知其想法,繼續侃侃而談道:「你有沒有感到和我血脈相連的感覺,那是你擁有劍皇脈后與我産生的共鳴,加上老爹賦予的能力,我與你將會形影不離,就算讓你先離開萬里,你也會引動我到達你身邊,別以爲我速度慢,那是我主動攻擊,近至你二尺就恢複原速,要回你身邊,包準遠超乎你想像的快。」
  「不是吧!」葉齊大張著嘴呆滯不動,好半晌才返神,盯著它百感交集道:「爲什麽一定要我當你老爹的徒弟,我有師父了呀,我是不會叛師的,就算你架到我脖子上也不會改變。」
  悠宇不以爲然道:「誰要你叛師了,只是要你再拜我老爹爲師而已,你不想成爲最強者嗎?以你現在所處的星球,你永遠不會知道什麽叫宇宙級強者,有機會縱橫寰宇、邀遊玩樂,你不願意嗎?我老爹可是宇宙第一強者,收你爲徒是你的福氣。」
  葉齊心神真有點被它的話所動搖,吞了口口水讷讷道:「你一直說宇宙,那是什麽……」
  「就是你所看到的日月星辰所在的地方,廣闊無盡的星空,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就像顆圓球,放至宇宙也就像一粒微塵。」
  葉齊一時心神震撼,閉著眼睛喃喃道:「難道,就像我意識所見的情境,每顆星辰都是……」片刻后,他睜開眼睛,心髒的跳動仍未能平緩道:「你老爹打敗過宇宙第二強者嗎?」
  「沒有。」
  「既是如此,稱爲第一不覺太目中無人嗎?」
  悠宇對葉齊的意思好像很了解,傲然道:「那不是老爹自稱,而是別人叫的,沒打過是因爲沒人敢與老爹動手,宇宙最強的人有近三十個,他們互相也不服氣,但他們爭的只是第二。」
  「你吹牛吧?沒打過又爲什麽不敢?」
  「在兩億年前,曾有十個最強者聯手伏擊老爹,因爲爭第二沒有意思,不除掉老爹,永無他們第一之日,現在你知道爲什麽沒人敢與老爹動手了嗎?」
  葉齊又被刺激得胸口劇烈跳動,熱血沸騰道:「那他們十個呢?」
  悠宇很不爽道:「你真的那麽蠢呀,說到這份上,你認爲老爹會輸嗎?」
  葉齊斜睨著它道:「你才白癡咧,我當然知道你老爹贏了,但那十個人失敗后呢?」
  「廢話,當然是宰了了事。」悠宇接著道:「現在你知道了吧!再告訴你,你們人類的身體是有所極限的,每接近極限一步,修練提升的時間就需增加十倍、百倍,老爹有在我身上灌注強大的能量,那是爲了給傳人改造的,目前是只有一點點傳至你的體內,雖然沒能直接增強力量,可是你的提升速度將會變會得更快,體質也會更強悍。」
  「哼∼∼我的身體已比平常同級高手強悍多了。」葉齊回嗆了一句,不想讓他太得意。
  「說你蠢你還不承認,再提升一次有什麽不好呀?」
  葉齊翻起白眼,還真自找罵挨。
  悠宇接著道:「等你實力足夠強大,蘊藏在我身上的能量就會爲你徹底改造,讓你再也不受極限的桎梏,最終才能成爲真正的宇宙強者。」
  葉齊開始忍不住誘惑了,問道:「那要多久呀?」
  「幾萬年后應該可以。」
  「……開玩笑的吧!」
  「誰跟你開玩笑,幾萬年是能讓能量爲你徹底脫胎換骨,想成宇宙強者,起碼也要十萬年,那叫滅世強者,是最爛的,然后再過個百萬年……,啊∼∼反正那些對你而言都太久遠,以后再講。」
  「……」葉齊的熱情幾是完全被他給澆滅,意興闌珊、有氣沒力道:「你說的強者是我在意識中看到的那樣嗎?」
  「放屁,那是老爹爲了你的程度將威力降至最低,反正那現在也不關你的事,就憑你現在的功力,只能練練內功,體會、領悟還行,想施展是沒門的啦!」
  「靠∼∼那現在我能用的有啥東西?」葉齊心下暗罵,什麽幾萬、幾十萬年,等自己活到再講吧!
  雖然悠宇說的話匪夷所思,葉齊意識海卻自然地浮現那男子一動便能毀天滅地的感覺,擁有那種氣勢,自己所看到的不是降低威力又是什麽,心中竟是生不出半絲懷疑。
  悠宇繼續道:「你目前只要好好增強功力就行,有了老爹的能量幫助,你不用多久就能超越晁泷峰了,若他真爲你好,絕不可能反對你再拜老爹爲師的,將來等你實力達到某一高度,助他功力更進一步也非難事,難道你不想幫他嗎?」
  它可真厲害,脅之以威、誘之以利、動之以情,三大攻勢令葉齊無從招架。
  沈默半晌,葉齊終是點頭道:「好∼∼我投降了,我拜師總行吧,不過一定要真如你所說的,我能幫師父提升功力。」
  悠宇打包票道:「沒問題。」
  葉齊問道:「那大概要多久才行呀?」
  「很快的啦!」
  葉齊聞言正待高興,快就好,誰知悠宇遲疑一下接續道:「嗯∼∼幾十年、幾百年,大概不會超過一千年。」
  它給出的年月幅度也太大了吧,葉齊愕然道:「你那是什麽時間呀,幾十年還是一千年?」
  悠宇很沒責任心道:「我哪能確定呀,你是我第一個師弟,以前又沒經驗,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你力量得比現在強個幾十倍才行。」
  「幾十倍?根本連天上天境都沒得比,幾千年內能有那種力量就該偷笑了。」葉齊真連自殺的心都有了。(時間亂七八糟沒關系,上下對話只是將悠宇的來曆交待一遍,大家不用太在意。)
  葉齊不想再去考慮那些,撇撇嘴沒好氣道:「現在我要怎麽拜師呀,我先說好,我只叫你老爹二師父,對了,我還不知道二師父名諱。」
  「你承認就等于拜師了,老爹叫做『數不清』,因爲老爹說他出世時宇宙中沒有生物,看到的只有無數星辰數不清,所以他就把自己叫做數不清。」悠宇得意地道:「好了,快點,叫我師兄。」
  「……」葉齊表情先是一愣,然后臉上一抽一抽強忍著笑,這什麽怪名字呀,惡搞的想:「二師父數不清,宇宙最強者數不清,唉∼∼我的苦惱才真要數不清咧!」
  葉齊撓撓腦袋,心不甘、情不願的叫道:「是∼∼師……兄。」接著又好奇的問道:「師兄,你是怎麽有自我意識的呀?」
  「笨蛋,老爹把我創造出來,有可能不給我意識嗎?沒意識的兵器,再強也只是個死物而已。」
  「哇∼∼意識也能創造?」
  「那有什麽,我看你們這星球應該也是被創出來的,包括你們人在內。」
  「呃∼∼真有創世神的存在嗎?」
  「當然有,你過個幾百萬年大概也會有能力創造生命,那就是創世強者。」
  葉齊閃過一絲疑惑道:「二師父爲什麽不創個人當徒弟就好?」
  「因爲老爹不喜歡創造生命,況且創造的生命也只算是兒女而非徒弟,我就是老爹唯一的兒子,他說要睡一個長覺,一時興起就把我丟出來收徒弟了,不知道多久后老爹會再創個兒子,呵呵∼∼或許過個幾億年你就有師弟了。」
  「……」葉齊還能怎麽說,白癡才會去期待幾億年,他問道:「你活幾億年了嗎?」
  第九集 強迫認師 第三章 浩飛認主
  「對呀,我活兩億年了吧(不算創造時間),誕生不久剛好就遇上那場大戰,多爽呀,可是后來就平淡好多,而且百分之九十九的時間都在陪老爹睡大頭覺。」
  「呃∼∼這麽會睡?」
  「這有什麽,老爹說他出生時宇宙沒有生命,也不知睡了幾百上千億年,然后很無聊到處亂晃,不知怎麽弄的,竟讓宇宙産生大爆炸,一顆顆星球重新出現,接著才有生命衍生,比起那時候,現在已經算不怎麽睡了。」
  葉齊又是一陣錯愕,眨眨眼不再細想那種不屬于人的事,轉而道:「那你怎麽會到這里還變三把劍呀?」
  「我在宇宙里飛很無聊呀,就睡一覺,醒來時發現一顆靈石,帶著它又睡一覺。」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悠宇卻毫無自覺,得意地道:「然后到這附近醒來,就隨便來這里啦,有人能融合我的三個分身,就有資格當老爹徒弟了。」
  「靈石?」
  「你身上的幻靈就是靈石的靈氣凝形的,哼哼∼∼這星球的創世神真不負責任,居然連靈石這麽簡單的玩意兒都沒布置,肯定是個創星見習生。」
  藍印真是冤枉,他的實力雖非創世強者的頂尖,可也算是中段的,只不過暗華來搞破壞,沒辨法嘛!
  葉齊不予置評又和悠宇談了一些事,想到之前的言語,問道:「對了,師兄,你說二師父把你的力量封印,要什麽時候才會恢複?」
  悠宇道:「看你呀,我的力量在宇宙中無堅不摧,可以輕易將你看到的太陽毀滅,若不封印,你會永遠活在我的庇護下,舒適久了,不懂憑自身力量克服難關,盡管你有再堅毅的心性也會變得軟弱,所以,只要你達到足夠強大的境界,我的封印便也會解除。」
  葉齊聰明的不再多問,肯定是得萬年起跳,愈問愈覺自身的渺小卑微,搔搔腦袋道:「那就是說現在你就只能像這樣飄著而已羅?」
  悠宇道:「還是得看你,我和你已是宛若一體,力量強弱完全由你施展,簡單的說,我現在就像你們所謂的神器,雖然我也能自己移動,但是速度就會變這麽緩慢。」
  「呵呵∼∼起碼不用怕被搶。」葉齊笑了笑又問道:「那你用意識交流是不是很簡單呀?」
  「不行,我的意識強度已經與你鏈接,目前只能和你會話而已,等你意識夠強大,我才能與別人會話,唉∼∼以前跟著老爹是沒啥機會與別人聊,跟著你卻是沒辦法聊,真沒用。」
  葉齊可不是能忍氣吞聲的人,旋即反諷道:「哼∼∼那你最好期待我能有用點,否則你同樣要陪我一樣沒用,不對,你是更沒用。」
  悠宇不怒反喜道:「既然你知道自己沒用,那就該好好努力才對,光是期待有個屁用呀,要自身激勵、奮發向上,我才不會繼續陪你沒用下去。」
  「我沒用、你沒用?……」葉齊腦子都被攪糊了,明明是要諷刺它,怎麽變成兩個都很沒用。
  仔細思考,悠宇沒用是因爲它被老爹搞成與葉齊一樣,它之所以沒用,自然是因爲葉齊沒用,它若有用,那也就表示葉齊有用。
  葉齊想通此點,遂大笑道:「對對∼∼你不是沒用,你會變得很有用。」
  悠宇毫不謙遜道:「知道就好,你可別給我丟臉。」
  「……」葉齊又愣住了,諷刺它等于諷刺自己,誇它又讓它囂張得意,葉齊無可奈何地使勁抓抓頭發道:「算了,問你件事,我平時要跟你會話都得開口嗎?」
  「當然不用,你只要在心中想著師兄,我就會知道你要說什麽了,對了,你怎麽都沒再叫我師兄,快∼∼再叫一次,不然我就刺你喔!」
  「師兄。」葉齊在它的淫威下只得屈服,再次叫喚后又問道:「那我現在的身體怎麽辦呀,感覺有兩副經脈、兩個丹田,要練那個……劍皇脈就得移過去,要打斗再移回來,多麻煩呀!」
  「目前是這樣啦,誰叫你連老爹最差的招式都無法施展,不過也別擔心,幾十年后你應該就有能力把劍皇脈徹底融入自身,與原先丹田、經脈不分彼此便能隨意變化,到時就厲害羅!」
  再厲害也沒用,現在根本是雞肋。
  葉齊追問道:「呃∼∼還得幾十年,現在沒法子嗎?」
  「……沒有。」悠宇頓了一下,決定不將唯一的方法告訴他,因爲太過危險了。
  「喔∼∼」葉齊失望的噘起嘴巴,略一思忖,暫時沒有其他疑問,轉頭再次打量石室,心中升起淡淡的哀悼與愁緒,走到櫃子前查看,有幾件衣服和十來本書籍。
  葉齊意識探入胸口項鍊,感覺就向進入一個空空蕩蕩的房間,動念將衣服、書籍收進項鍊,這也算是狄海奕的遺物,要交給卓越他們。
  悠宇見狀便道:「對了,你也能把東西放在我這里,更不怕會丟掉。」見葉齊露出一臉不解,它接著解釋道:「我的身體有種材料可以開辟異空間,任何東西我都能夠收納,可惜……它是以能量強度爲基礎,以前放個星系都沒問題,現在我能量受封,自然就是要靠你的能量了,空間好小。」
  葉齊怔愣蹙眉、轉念一想,神情霍地轉爲興奮道:「那現在有多大?」照他想,悠宇動不動就幾萬年,空間大小應該也很誇張,再小也小不到哪兒吧!
  「嗯∼∼就跟你身高差不多長度的正方形。」
  「比異空石還小。」真是希望愈大,失落愈大,葉齊傻了半天,脫口道:「這麽差?」
  悠宇懊惱的附和道:「是呀,我簡直無法想像會差成這樣,你既然也知道差,以后修練可別偷懶。」
  「……」葉齊又一次無言以對,都說空間大小全賴自己的力量了,多什麽嘴呀!
  悠宇那兒如今也沒半樣東西,因爲以前老爹找到的東西都能自己收,悠宇拿的都是能吸收來幫助進化的,那些東西自然不會還有剩余。
  問妥悠宇那空間的使用方法,葉齊拿起它就要收回劍鞘。
  不料,它突地一抖,自行脫手道:「干嘛,你該不會是要用那種垃圾來裝我吧?」
  葉齊聳聳肩道:「不然咧,你總不能要我一直拿著你,或者你在我身后寒光熠熠的飄浮,那也太驚世駭俗了吧!」
  「笨蛋,你不會問我呀,我自己就能變劍鞘了。」說著,悠宇劍锷倏然收攏,幻化出翼影合住劍身,一層厚厚的紫色羽紋瞬間將劍身覆蓋,外觀一體成型,它的劍身也同樣是劍鞘。
  葉齊驚奇的捧著它又打量半晌,誇贊道:「師兄,你可真是厲害。」
  悠宇洋洋自得道:「呵呵∼∼小意思,不厲害怎麽當你師兄呀!」
  葉齊眨巴著眼溢出一絲苦笑,他已稍微抓到悠宇的性格了,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其實照它所講,它一出世就是擁有絕對實力的存在,任何生物在它面前就像孩童般脆弱,說砍誰就砍誰,就算如今能量被封印也是不壞之身,悠宇自然毋需對誰客氣容忍,跟它硬碰不是自找苦吃嗎?
  現在葉齊能做的就是哄它,起碼它高興了,就不會老罵葉齊笨蛋。
  想通此點,葉齊不由感慨:「我到底是幸還是不幸,遇上的『非人』一個比一個囂張,浩飛打不疼、愛賣狂,想達到先天境界揍它,結果還沒打到賊鳥就又冒出個劍師兄,連師父都傷不了它分毫,現在更是無堅不摧,我還能怎樣,被吃定了。」
  葉齊將悠宇放至背后,頓覺它似化成身體的一部份隨著自己移動,比起以前施展人劍合一的感應還要親密百倍。
  「哇∼∼」葉齊到水池邊要洗臉,卻被自己的模樣嚇一大跳,整張臉都是干涸的黑色血斑,初看時還以爲見鬼了,再看身體血漬斑斑,葉齊心底更覺一陣后怕,當時真是生死懸于一線。
  葉齊脫下衣服清洗一番,想到這條命是用狄海奕最后的能量換來,臉上不由浮起淡淡愁怅,念頭動間想起件事,他又興沖沖道:「師兄,這世界有冥界嗎?」
  悠宇嘻嘻笑道:「有呀,有自然産生的冥界,也有創造出來的冥界,不過就憑你現在的力量,呵呵∼∼想去的話只有自殺才行。」
  「呃∼∼」葉齊撇著嘴道:「師兄,你也別老是糗我嘛,如果可以,難道我不想變更強嗎?」無力反抗,他只好放低姿態埋怨了。
  「我是在激勵你,懂不懂呀!」悠宇倒是有它的道理。
  「話不是這樣講嘛,你要激勵也得給出個激勵的方向呀,像我師父把我打個半死,總也會指出哪里不足,可是你就只有貶低我而已。」
  「嗯∼∼你說的也是有理,不過我哪知怎麽教你呀!好啦,我以后少罵你行了吧!」
  「師兄英明。」葉齊覺得自己還真窩囊,不罵自己都得感謝它,唉∼∼算了,誰叫它是師兄,罵自己是應該,不罵是大度。
  葉齊洗好身子將原先分日的劍鞘收入悠宇空間,只將劍鞘繩索綁在身上,乍看之下倒也像是綁著悠宇,另一個則留在此地,不要了。
  看著破損多處的衣服,葉齊不無可惜之憾,好好一件寶衣就這樣毀了,穿最后一次做爲紀念吧!
  葉齊懶得整修臉面,轉頭瞧瞧將四顆夜明珠也取下離開,經過一段通路便見一絲光線。入口竟是濃密的草藤,洞口只容一人通過而無其他隱藏措施,此地位處山壑深處,狄海奕應是不擔心被人侵入,反正只是個暫息之所,沒有特別重要的東西,當然,那是對狄海奕而言,對普通人來講,那些書籍可就是有價無市的寶貝羅!
  望著藍天白云,葉齊回首看了最后一眼,運動真氣欲施展生平第一次的馭氣淩虛,心底有些興奮。
  悠宇亦感到一股來自與葉齊聯系的興奮感,卻是不了解這有啥好樂的,飛行根本是它的本能呀!
  葉齊身周氣機驟變,翩翩離地、潇灑飄逸,先天功力要馭氣飛行實在太容易,讓他興奮感一下消退大半,只是覺得有趣地飛來飛去。
  繼而真氣透體爆發,展現一身太陽般的金色光芒,罡氣延伸約莫一丈,遠遠望過去,就像一顆橢圓形的大光團,不時閃爍七彩絢光。
  其實罡氣本該無色透明,可惜葉齊功力不夠精純,才會受太陽照耀就産生折射。
  葉齊看一下罡氣撇撇嘴,知曉要至先天頂級才能將罡氣煉化無形,手一擡,運起「炫陽一氣」,手掌化爲豔紅,渾身氣芒亦隨之泛紅,仍是源于功力不純才導致罡氣變色。
  憑葉齊的功力,罡武真解大多絕招都已能妥善運用、發揮,念頭一動、氣息奔旋,淩空的身形竟是倏然消失。
  「啊∼∼」幾于同時,一聲驚呼來自葉齊嘴巴,視線轉向旁邊,他正雙腳蹬在山壁上,雙手亦貼抵壁面,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吐著舌頭,拍拍胸口道:「好險,差點就撞壁了。」
  竟是他施展馭氣淩虛之絕頂身法「萬象無定」,結果抓不準太快的速度,要不是雙腳踹出去夠迅速,就直接撞山了。
  悠宇也受心識牽連産生緊張感,然后爆笑罵道:「哈哈∼∼白癡,你這白癡,自己的速度都控制不住,老爹的考驗真有這麽簡單嗎?連你這笨蛋都能通過……」
  葉齊更是尴尬,這次真的該罵,灰溜溜地馭氣飛越山脈,先找個有人煙的地方問路。
  得知「京倫城」約是往南二千里,葉齊便趁此路途琢磨自身力量,首要就是穩定劍意,融入人劍合一之境透發劍意。
  達到先天后靈識大幅增長,葉齊靈識擴放便能感應出五、六里范圍內的生物,不過目前遠遠無法比擬親眼所見,僅是能在腦海浮現能量的變化,藉此判斷是什麽東西,動物的感覺還較爲清晰,木石就很難研判了。
  飛出五、六百里后,葉齊終于領悟到一項很有用的能力──「心劍放意」,心融劍意可化無形之劍在靈識作用范圍內移動,每到一處都能更加清楚的「看見」,模糊感就像粗糙的鏡面映像,連顔色都能分辨。
  葉齊自是不知,他如今的劍意境界已然與晁泷峰同等了,只不過晁泷峰的劍意乃是經千錘百鍊的砥砺而領悟、提升,葉齊卻藉由玄奧的引導頓悟,完全是個冒富,兩者劍意層次雖同,可是深淺之距絕非一星半點。
  別說晁泷峰曆經千年領悟出來的運用法門,光是心劍放意一項,晁泷峰劍意所及比眼睛看的還清楚,連毛細孔都無從遮掩,蟻語之聲猶如在耳,葉齊這小子卻連看都略微模糊,雖說功力高低也有關系,但依然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接下來葉齊便人在天空飛,意于地面行,一路掃視過去來鍛鍊劍意,他明白這招是自己現在最高深的劍意。
  以先天之速,葉齊即使沈醉于劍意修練,速度大幅減緩,剩下的千多里仍是用不到三小時。
  「嘎∼∼」耳聞高亢嘹亮的唳鳴,葉齊嘴角微揚,遠遠望著浩飛小小的身影迅速飛來。
  悠宇見到浩飛似乎極爲驚訝,意念如火藥般在葉齊腦子炸開道:「『裂星鵬』,這星球上居然有裂星鵬,對了,它是浩飛,真的是裂星鵬沒錯。」
  葉齊被它搞得腦袋一震,苦笑道:「師兄,你的意識波動放溫柔一點嘛,耶∼∼這有什麽奇怪的,我們早就和浩飛在一起了呀!」
  悠宇解釋道:「不∼∼我分身后就睡著了,所以沒有那些日子的記憶,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爲我跟你精神聯系后獲得你的記憶,不過那些事就像封存的數據,我必需要去觸動才會知曉,我先前沒去多看你的經曆,所以才會感到驚訝。」
  「喔∼∼」葉齊應了一聲沒太在意,反正悠宇是把劍,能看記憶就看咩,況且它也沒無聊到把自己的記憶當故事書看,倒是對它的態度更好奇道:「裂星鵬是什麽呀,浩飛嗎?」
  「嗯∼∼浩飛是寰宇第一奇獸裂星鵬。」悠宇說了句,又含感歎道:「它還沒認你爲主,你實在……」
  它是沒再罵,葉齊卻也是知其意思,嘟囔問道:「我又怎麽了?」
  悠宇調侃道:「因爲裂星鵬只認強者爲主,既然它沒認你爲主,那不就代表你太差勁羅,不過還好,它總跟著你,顯然你除了力量不夠,其他方面都合格。」
  「?……」葉齊翻起白眼滿是問號,根本是有聽沒有懂。
  悠宇感到其疑惑,遂解釋道:「裂星鵬擁有一種宇宙中獨一無二的本能,就是它能感應一個人是否強大,並且會主動親近見過的最強者直到認主,但它要的可不僅僅是力量強大,其他諸如精神、意境、資質、根骨、毅力更是一項都不可缺少,而且它的感覺是依所處環境變化的,就如現在這個星球,能讓它認主的人就絕對有能力成爲星球上的最強者。」
  「不是吧,有那麽神?」葉齊先是一陣驚詫,頓了一下若有所悟道:「難怪,浩飛當初看到先天高手時居然說差,想必指的不單單是功力。」
  「沒錯,在所有條件中,裂星鵬對當前實力是最不重視的,畢竟只要其他方面夠強,實力最是容易提升,即便是你所謂的天上天境高手,如果其他條件不足,它本能的評語依然是差,連理都不屑去理。」
  「原來如此呀!」葉齊長久以來對浩飛那厲不厲害的說法一頭霧水,如今總算豁然開朗,然后又想到一點,怪異道:「等等,浩飛那種實力也能被稱爲宇宙第一奇獸嗎?以你所說,宇宙級的應該都強到不可思議吧!」
  悠宇笑道:「嘿嘿∼∼我說的是奇,可不是強喔,它就是奇在沒有自身的極限,偏偏初生階段卻弱得可憐,我跟你講,最弱的宇宙級異獸一出生都比你強十倍,可是力量成長大都有其限度。裂星鵬就不同了,它未認主前只能憑著天生的敏銳感覺尋找有益自身力量的東西服食,可是這方法增強的力量微乎其微。」
  「認主后則是以主人的氣息修練,力量提升就會變得很快,直到媲美主人八成力量才會減緩,最高能擁有與主人相等的力量,應該就是這種古怪的修練法,所以裂星鵬才只會認強者爲主。」
  葉齊不解道:「那不會直接找力量強的人認主嗎?」
  「那也得要能遇到強者才行呀,因爲它一生只能吸收一個人的氣息,否則體內的力量會産生劇烈沖突,若主人死去就得再自己慢慢提升,要不就回歸爲卵進行重生,一切重頭再來。其實說宇內最強異獸是裂星鵬也沒錯,因爲老爹有一個夥伴就叫裂星,裂星說它是在宇宙爆炸出現生命后就跟隨老爹,也是最先被發現擁有無限潛力的一只,后來不知怎地,裂星鵬竟變成全宇宙同類的統稱。」
  那種關系到宇宙的事情,葉齊是直接完全忽略,只對浩飛感到興致勃勃道:「那浩飛有什麽特殊能力嗎?」
  悠宇道:「沒有,它憑的就是速度與力量,防御力強是因爲它現在太弱了,等它力量變強,防御力與攻擊力就會平均下來,身軀則是能變得更大,像裂星若把個頭變到最大,眼睛就快和小行星一樣大了。」
  「……」葉齊無言,不是震撼,而是無法理解那到底有多大。
  「哎呀∼∼就你這點力量,我又說到那些干嘛!」
  悠宇又損了一句,讓葉齊啼笑皆非。
  它接著又道:「對了,它的感覺就是特殊能力呀,起碼更容易找到對提升力量有助益的東西,可謂是與主人互利互助。」
  葉齊頓了一下轉問道:「師兄,氣息若被它吸收會有壞處嗎?」
  「當然不會,每個人身上都會不知不覺的溢出能量,那是種很奇怪的能量,就算宇宙級強者也無法控制,甚至連感覺它的存在都辦不到,裂星鵬就是吸收這種能量,懂了沒?」
  悠宇此時此刻還真像個博聞多識的學者,可惜,它只對宇宙級的事物了解,以后它想再發揮知識,恐怕得過好久好久。
  「嘎嘎∼∼」
  一人一劍意念如電光閃爍交流,很快就迎上興奮唳鳴的浩飛。
  它心底大樂道:「葉齊果然變得比夢兒厲害了,哈哈∼∼」
  浩飛一靠近葉齊,身軀頓受本能支配,振翼如電在他身上繞了一圈,拉高脖頸做出深呼吸的動作。
  葉齊震驚的看見它血紅雙眼轉爲金色,頭頂翎羽散發出淡淡銀華,雙足墨爪亦透射黑鑽般光線,約過三秒光華才消失。
  悠宇終于是帶點褒獎的意思道:「嗯∼∼總算還行,它認你爲主了。」
  「那還用說,我有可能比別人差嗎?」葉齊尾椎一下翹起半天高,得意地道:「那浩飛很快就會像我一樣厲害羅!」
  「不清楚,我還沒見過像你這麽弱的……」
  葉齊表情垮下來再自動將它的話過濾掉,忽覺腦海似多了個玄妙的通道,乃是浩飛認主后衍生的精神聯系,就像是個開關,一經碰觸便可通往浩飛意識。
  控制意識一觸一離,感覺竟是大不相同、十分有趣,葉齊毋需摸索就明白這異點如何運用,連上去問道:「我離開幾天了?」
  「嘎∼∼」浩飛似乎很舒服的又叫一聲,邊吸收葉齊散發的無形能量邊道:「三、四天了。」
  葉齊臉色一變道:「大家都沒事吧,夢兒有沒有哭鬧,芷……哎呀∼∼你直接帶我過去。」
  「跟我來。」
  浩飛迅影疾動,葉齊緊隨其后,一大一小的飛影疾馳如星、橫劃天際。
  第九集 強迫認師 第四章 掌論勝負
  不一會兒,黑影行云流水般回旋轉向,葉齊速度驟減,在數丈后才停止,顯然馭氣淩虛的運用還未能隨心所欲。
  淩空下望,司馬天易那數百人再顯眼不過,尤其看到應昆成在列,事情來由葉齊已猜知一二,眉宇間怒火燃升,內斂的氣息猛然透發,氣勢凜冽緩緩飄降。
  「主人。」夢兒念完飛行術咒語,一聲嬌呼,迅如電閃飛向半空,狠狠的撲進葉齊懷里。
  潮水般的愛意層層疊疊湧入心靈,在胸口蕩出激烈翻騰的浪花,葉齊的怒火頓化滿腔柔情,張開雙臂擁抱香風柔體,看到夢兒的速度,他亦是驚訝暗忖:「夢兒竟也達到先天境界了。」
  不待他開口,夢兒寶石般的晶淚就唰唰直流道:「嗚∼∼主人不要討厭夢兒,不要丟下夢兒……」
  葉齊熟練的拍撫夢兒粉背,柔聲安慰道:「乖乖∼∼我怎麽會討厭夢兒呢?」
  夢兒癟著小嘴,一副萬分委屈的嬌態道:「可是夢兒又幫不到主人,主人又不要夢兒了。」
  「?……」葉齊嘴巴一歪、哭笑不得,這丫頭怎麽就愛把幻想的事當真,明明都是沒有的事,到她嘴里卻是變成一又再又,葉齊只得溫柔地笑道:「夢兒又在亂想,我最愛夢兒羅,怎麽會不要你呢,別哭了喔!」
  夢兒在他臂膀磨蹭兩下,又是坦率的笑道:「誰叫主人壞壞嚇夢兒。」
  葉齊無可奈何,現在可不是糾正夢兒說自己壞要打屁股的時候,他摟住她纖腰道:「別撒嬌了,下面有敵人呢,擺出氣勢來。」
  「他竟是先天高手?」應昆成仰首見到葉齊怒目瞪視,心下忐忑,怔了幾秒,轉動脖子看了一下四周,他又橫了起來想:「哼∼∼那又如何,他難道還能比師父厲害不成,難道能強過我們赤雷門不成?」
  思緒一定,他馬上將葉齊之名告知司馬天易。
  底下衆人見到夢兒淩霄飛騰,一雙雙眼球赫然瞪如銅鈴,腦海閃過一個念頭:「好快。」
  衆人面面相觑,有眼力的聰明人已發覺這場渾水可能不好趟,兩個先天高手,赤雷門是不怕,來助威的其他勢力卻惹不起呀!然而他們同樣退不得,否則就等于表示對赤雷門的不信任與蔑視,人家秋后算帳也是慘,這點也是弱者的悲哀。
  葉齊以勢淩絕頂、逸世超群之姿翩然飄降,嬌美無雙、楚楚動人的夢兒緊挽相伴,這一瞬不知羨煞多少人,不知讓多少人自慚形穢。
  「嘎∼∼」浩飛立于葉齊右肩,金瞳利光閃閃,居高臨下睨視群衆,小巧的身軀卻具悍然之勢,將葉齊襯托得更加雄偉高大。
  九成五的人都已忽略葉齊那一身的殘破,眼中所映、心意所及,皆是葉齊傲視群倫的豐姿神采,無影無形的氣機恍如山岳鎮壓胸口,雖見夢兒美絕人寰,心里卻不敢生出淫妄遐思。
  看到來人之衆、敵我分隔,用膝蓋想都知非善,葉齊才特意營造出先聲奪人的氣勢,在視覺、心理、精神的層面都給予震懾,現在看來效果確實極佳,嘴角不自覺地微微挑起。
  芷兒、霜兒似也爲其氣勢所懾,眼睛一眨不眨看著葉齊降落,毫無反應。
  芷兒妙目甚至染上迷離之色,緊緊盯著風采逼人的葉齊,芳心直想:「夢兒姊占一邊,要是我能在另一邊就好了。」這妮子沒藥救了,雙方劍拔弩張,她居然還想到這方面去,簡直跟夢兒一樣「沒腦子」,呃∼∼錯了,是「率真」才對。
  葉齊肅顔踏地,冷冷掃過衆人一眼,司馬天易毫不示弱地霸然凝視,猶如實質的目光卻也在葉齊面前曝露修爲。
  發覺敵人還有先天高手,葉齊更是不敢大意,凜然問道:「二弟,這些人是干什麽?」
  卓越靠上前小聲道:「爲首者是應昆成的師父司馬天易,他已經達到先天境界了,前兩天碰巧遇上,本來只是應昆成的事,不過我們以前曾與司馬天易結怨,他或許是對我們有所顧慮,放話后揚長而去,應昆成半天后卻又來此挑釁,咒罵你已經死了,竟讓夢兒氣得突破極限達到先天。」
  「呃∼∼」葉齊聞言亦不禁臉色微變,這情況也算百年難得一見了。
  卓越略帶笑意地接著道:「然后雪兒凝現攻擊應昆成,一爪就將他打傷,所以司馬天易又大張旗鼓前來問罪,不過我們也非易與之輩,剛剛點明利害關系后,他似乎已有些遲疑。」
  葉齊皺眉道:「靠∼∼霸道果然不是叫假的,他達到先天境界多久了?」
  卓越道:「還不到十年,約莫百歲。」這是他前天問胡勁松得知的。
  「嗯∼∼估計也強不到哪兒。」葉齊轉頭朝芷兒、霜兒笑了一笑,眼中柔情清楚表達自己也很挂念她們,然后才對司馬天易道:「赤雷門確實威風,一點小事都能讓師門派出大隊人馬,哼∼∼若想戰,我們也不會含糊。」
  赤雷門衆再也不聞半聲叫囂,人人沈默望向司馬天易,爲師門樹敵先天高手的責任可非他們所能擔當,至少得等司馬天易下了決定才能輪到他們開口。
  司馬天易目光少了三分霸氣,多了三分深沈謹慎,聲音渾厚地將抉擇推出道:「戰不戰是在你們,無故傷我弟子,我要的只是一句道歉。」
  「應昆成口出不遜,難道不該受到教訓?」葉齊沈著臉跨前三步道,每一步都似踏在對面衆人肺腑,覆蓋空間的氣息無比凝重。
  司馬天易眉梢微挑,疾言厲色道:「笑話,爲了幾句言語就動手傷人,你等是將赤雷門置于何地?」
  葉齊手指凜然指向應昆成道:「你的意思是說我被他詛咒就活該嗎?我就該任人咒罵不得還擊?就憑他,別說咒罵,他連批評我一句都沒資格。」聲音一變更趨昂揚道:「我今日若是道歉,才真要成爲天下人的笑話。」
  言語雖是狂妄,眼前數百人卻是未覺不對,即便是赤雷門人,亦僅有忿怒而無法駁斥,這就是先天高手不容汙辱的威嚴,層次上的絕對差距。
  應昆成剛才見到夢兒飛行迅劃殘影,還不知她是先天高手就能去撞牆了,噤若寒蟬的退至師父后頭,一對一,仗恃人多自是無懼,一對二,人家飛翔天際,你人再多有個屁用呀!
  「可惡,真是不識擡舉。」司馬天易心中暗罵,畢竟是囂張橫行慣了,首先想到的是怪葉齊不給他一個台階下,卻非考慮自己退讓,騎虎難下的他怒意再起道:「好狂的口氣,你難道真要與我赤雷門爲敵?」
  葉齊語帶鄙夷道:「哼∼∼赤雷門霸道作風名聞遐迩,可惜,我們也不是會委屈求全之輩,還真當成誰都得賣你們面子,別人是有家業怕你們報複,我們就這些人,沒那份顧慮啦!」
  葉齊眼神冷凝如冰掃視衆人,即便一流高手與之對上亦感銳氣透心,其他庸手更是畏怯的轉頭避開,忐忑異色盡顯于表,先天高手對陣根本沒他們插手的份,那些非屬赤雷門的人尤其后悔,跟來湊什麽熱鬧嘛,生生搞得自己進退不得。
  司馬天易雙眼精光暴閃、斗氣隱動欲發。
  葉齊又戲谑地道:「而且呀,你要搞清楚,不是我們要與你爲敵,是你逼我們與赤雷門爲敵,啧啧∼∼雖然我前幾日才達先天境界,可我們的先天高手卻也不止我一名呀,爲了徒弟罪有應得的一點小傷,你居然願意爲赤雷門樹敵先天,呵呵∼∼貴門霸氣果真不虛。」
  司馬天易怒火一下又被澆熄大半,這才再次想起,先天高手可不是普通弟子所能抵擋,這也是大門派都不願與先天結仇的原因,狗急都會跳牆,況且是擁有強大實力的人呢?
  「難道要我認栽,那就換我成爲笑話了……」司馬天易臉色鐵青急思對策,嘴巴卻不肯認輸道:「哼∼∼我赤雷門人縱有過錯也有門規懲戒,輪不到他人教訓,你們擅自動手,便是對赤雷門的挑釁。」
  「哈哈……」
  葉齊仿佛聽到當世最大的笑話,卓越他們亦是配合的盡情狂笑,那種話是能讓弱者敢怒不敢言,對強者卻是無比荒謬的屁話。
  葉齊搖著頭,反口譏諷道:「難不成你從不打人,有人招惹你,也只叫他的師門長輩懲處?若不是,你就別說出如此可笑的話了,我想你也沒厚顔無恥到說是吧!」
  「……」司馬天易一時被噎得無言以對,臉頰微顫、又怒又窘,心中雖有退意,可此番大張旗鼓興師問罪,就這麽虎頭蛇尾的退走,他那張臉實在丟不起呀!
  倏地,司馬天易眉頭舒展似有折衷之法,赫然揚聲道:「好∼∼別說我用赤雷門脅迫你們,今日爭執僅是爲小徒之事,我也無意將衆人卷入是非,不如你我一決論勝負。」
  「喔∼∼」葉齊饒有興致的看著他,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司馬天易見狀續道:「此事本非深仇大怨,以你我實力,想必誰也不願輕易認輸,若無限制的一戰,雙方恐怕都討不了好,不如以最簡單的方法避免傷重,你我一掌定勝負,我勝,你們就此致歉賠罪;你勝,我們恩怨一筆勾消。」
  他這如意算盤可打得真好,就算敗了也只要拍拍屁股走人,而且赤雷門的「赤霄功」、「奔雷心法」在當世皆是以霸道猛烈著稱,司馬天易又是專精于掌法,硬拼一掌自是盡占便宜。
  「你說……哎唷∼∼」芷兒俏臉微變、嘴巴一張就喊,她沒想太遠,只是認爲司馬天易太不要臉了,那種毫無損失的賭注都敢提,不過才叫出兩字就被霜兒在肚子敲一下。
  「別沖動搗亂。」
  霜兒一句話就讓芷兒委屈的噘起朱唇,大是不忿地甩開螓首,本來就是吃虧嘛,看她一個大人卻對小孩使性子,也實在很是逗人。
  葉齊哈哈大笑,偏頭、斜嘴、滿含揶揄道:「赤雷門不單霸氣更是聰明呀,將軍是不打沒把握的仗,不過哪能跟打輸也無礙的高手相提並論,偏偏我這人肚量大,就給你赤雷門面子,照你的話比一掌吧!」
  司馬天易面色漲得通紅,是不是羞愧不曉得,但滿腹怒火肯定又被點燃,對他而言,單挑已是他寬宏的退讓,葉齊竟還大肆嘲諷,簡直欺人太甚。
  不愧他火爆的性格,斗氣頓如火焰奔湧竄升,粗言罵道:「操……少說廢話,你給我出來受死。」
  葉齊眼神一瞥示意,夢兒美眸眨巴著嘟起小嘴,放手前還在他手臂多蹭兩下。
  芷兒情不自禁地張大眼睛、心跳加遽,使勁握住粉拳喃喃道:「葉齊加油,千萬不能輸呀!」不怪她緊張,葉齊前幾日才初臻先天呀!
  炫陽一展、罡氣泛紅,葉齊緩緩移步的身形卷起層層煙沙,乍看過去,他與司馬天易的斗氣頗有幾分相似,擡起火紅的右掌,第一次以先天功力應戰,葉齊心里也是感到興奮。
  雙方焦點皆落至二人身上,但沒人發覺悠宇身上的紫色微微加深。
  葉齊的心情深深影響到它,就像它也面對同等高手一樣,強烈的刺激感自誕生以來從未有過,真是爽入劍身每一分子,無比亢奮的它不禁抱怨起老爹太強悍,讓它體會不到如此深刻的戰斗快感。
  司馬天易肅然凝睇,資質所限,他近十年來功力進展極微,其實並不比初入先天境界的人強多少。
  要知道,每個人根骨體質不同,初臻先天者的力量底限或有些浮動,那點差距幾乎能忽略不計,可就是如此微末的差距,都有可能與司馬天易十年修練媲美。
  因此他在邀戰時甯願厚著臉皮占便宜,不敢有絲毫疏忽,盡提十成功力運使赤炎掌,整只右掌便如同化爲火焰,渾身炎流絲絲屢屢地聚至掌心,每邁開一步,就更烈一分。
  葉齊罡氣卻無變化,紅芒呈現半透明,虛幻之火與其赫赫紅焰互一對比顯得分外淡薄,穩定下來的氣流亦像受司馬天易壓制,唯有前進的速率不變,數丈之距僅在轉眼。
  興致勃發的悠宇紫顔更濃,它也清楚棋逢敵手需專心致志,半點異動都沒有。
  沈穩無聲的步伐,每一步卻又如悶雷在胸口鼓蕩,氣氛無比凝重,觀望者心理尚未做好準備,二人已然逼近三丈內。
  「飕飕∼∼」兩股氣勁外圈一觸,雙方近處之人頓覺熱風拂面,有人忍不住眨了一下眼,再見情勢便已劇變。
  氣圈觸動之際,葉齊紅若血玉、瑩潤溢輝的右掌倏在腰邊翻動,指尖朝下,迅雷不及掩耳上提外旋推出,身影躍進勝脫兔,單掌畫出曼妙弧線,飛虹直印烈炎氣。
  司馬天易斗氣同在刹那彙流,「赤炎天焚」猛然引動紅光,片片屢屢倍爲炫亮,厲芒刺痛旁觀者眼珠,渾身烈炎流線般注入掌中,炙焚氣焰奔騰破空,空間都爲之模糊扭曲,毫無花巧,爆烈震嘯對沖罡氣。
  「砰……轟……」掌力互擊徹響當空,幅射激爆的勁流首貫地面,轟然破開一道尺寬裂痕,碎沙土激濺漫射,衆人甚至能感到大地的顫抖。
  從此招也能看出,二人功力皆未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盡管將力量斂集于手掌,氣勁溢流仍是激烈絕倫,飛沙走石令人難視當中景象。
  「唔∼∼」爆震聲中隱約傳出一聲悶哼,雙方諸衆皆是緊張地瞪大眼睛。
  「呼……」看不清葉齊,夢兒當即小嘴一噘,玉手優雅輕揚,一陣風轉眼吹散沙塵。
  司馬天易面呈酡紅重退五步,每一腳都印入地面半寸,神情憤恨、驚疑不定,生受熾烈剛絕的氣勁侵入臂膀,手指微顫,急運真氣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2:49:15

手指微顫,急運真氣將烈勁消弭。
  葉齊僅退兩步便穩住身子,真氣一轉將赤炎之勁化解于無形,雙方優劣一眼可知,臉上透出一抹笑意難抑興奮之色,他那一掌運上九成功力就明顯強過司馬天易,要真用上劍法,對上先天中段的高手也未嘗不能一戰。
  「承讓,我們先行告辭了。」葉齊傲逸抱拳,旋踵、邁步帶起八面威風,給人高山仰止的震撼。
  夢兒迫不及待撲過去抱住他的左臂,芷兒則是檀口微張,仍是一臉緊張又帶欣喜的俏模樣。
  葉齊側首一笑道:「我們走。」
  霜兒拍了芷兒纖腰一記道:「還在發呆,走了啦!」
  「喔∼∼喔∼∼」芷兒回過神大樂道:「葉齊好厲害……」說著就蹦蹦跳跳的到葉齊右邊,被他順勢牽住小手。
  霜兒卻是愛跟她鬧,也伸出小手抓上去拉扯。
  卓越八人和胡勁松面帶笑顔,昂首闊步離開,他們不認爲需要對赤雷門謙遜客套,不過也未落井下石、戲弄嘲諷,失敗便是對赤雷門最大的打擊了。
  此時群衆也明顯可分爲兩種人,赤雷門諸人雖不敢攔阻,面容卻仍是無一不帶忿怒,二流以上高手眼中殺氣更如冷箭,充滿對卓越他們那副「囂張」神態的怨恨,他們不敢惹先天,可也不代表會害怕,當然,主動叫陣還是不敢的。
  另一批非赤雷門人就不同了,個個爭先恐后的匆匆讓出路來,似乎生怕稍有怠慢,葉齊那驚天動地的一掌就會轟過去,不少人還做賊心虛的轉開臉,擔心被葉齊記住長相。
  司馬天易整顆心房已被深深的屈辱所占據,惱恨之火將五官灼燒得幾要扭曲,自己的提議卻是自己戰敗,若不是殘余的理智尚分得清利害,現在就下令將葉齊諸人大卸大塊了。此刻既然不能開戰,他也只能暗恨于心,猛一頓足飛上半空轉眼遠揚,不知是否能說他是因爲羞慚而無臉見人呢?
  數百人面面相觑,一時間,赤雷門也被司馬天易的離去搞懵了,其他人沒有心情上山探勘,亦不敢跟隨葉齊腳步下山,想談先天之戰又似給司馬天易難堪,人群除了持續發呆還真不知能干嘛,這情境剛好能做門聯──「來時霹雳雷霆、末了鴉默雀靜」,橫披「無比可笑」。
  第九集 強迫認師 第五章 仇之決定
  踏出下山路,悠宇終于能夠發表自己的亢奮道:「師弟,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葉齊心生詫異道:「你明白什麽?」
  悠宇道:「我明白老爹爲什麽要讓我的精神與你聯結共鳴了。」收到葉齊疑惑之念,它隨即道:「老爹是希望我能藉此獲得成長。」
  葉齊仍是不解道:「你不是很強嗎?爲……」
  「不是力量的成長,而是心靈的成長,我自誕生就是無敵的存在,無論遇上什麽事,老爹都能輕松搞定,以你們人類的話來說,我就像個從未經曆過挫折的二世祖,平淡得連情緒波動都極弱。」
  悠宇感慨地道:「你知道嗎?我連適才戰斗的刺激感都未曾有過,從初始的緊張、興奮到對掌的決絕,因有前提的亢奮,勝利來臨時我也體會到前所未有的歡喜,那種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葉齊訝道:「不是吧,難道你當年與什麽十大強者決戰也沒感覺?」
  「那麽久的事,我哪還能記得那種感受呀!」悠宇頓了一下又道:「我想那也是因爲我還不夠成熟,我擁有強大的力量,可是我卻無法創造生命,或許就是缺少各種情感吧!我如今唯一完整的情感大概只有親情,對于你的感覺,我一切都很新鮮,就像對夢兒的愛,對其他人的情、義、怒……」
  聽不下去了,葉齊心靈一顫,又驚又愕道:「呃……那你不就跟我一樣愛夢兒?」
  悠宇忍不住又罵道:「笨蛋,我只是體會你的情感,可不是你喜歡什麽我就跟著喜歡什麽,我愛也該愛上劍才對。」可憐,它就算理解愛的真谛,也注定要當很久很久的單身漢,畢竟「天寰星」絕對找不到它的愛劍。
  葉齊這次毫不在意,拍拍胸脯松了口氣道:「還好。」
  芷兒見狀還以爲他硬拼一掌受到暗傷,緊張地道:「葉齊,你胸口怎麽了嗎?」
  「呃∼∼沒事。」葉齊笑笑回了一句,還故意把胸脯挺得高高,心中又道:「師兄,我們才經曆這麽點事,你真的已經確定二師父的目的嗎?」
  悠宇一副天經地義的意思道:「當然了,父子連心嘛,我怎麽會不了解老爹的想法?」
  「那就好,我們師兄弟就一起慢慢成長吧,你長情感、我長力量。」葉齊笑了一笑,轉動脖子看向衆人,此時那幾百人仍在后頭不遠而已。
  胡勁松上前對葉齊豎起拇指道:「真有你的,居然連司馬天易都輸你三步,你這還算初入先天嗎?」
  「僥幸、僥幸。」葉齊嘻嘻笑道,臉上自傲的神情卻更像在說「那還用講,憑他也想勝我,呸」。
  「哈哈……」胡勁松一眼便讀懂其中涵意,豪邁嘹亮的笑聲回蕩繞林,但傳入后方赤雷門耳中,怎麽聽都大不是滋味。
  芷兒搖了一下葉齊手臂,嬌嗔道:「那天你到底跑哪去了,我們都找不到你,嚇死我們了。」
  此話一出,衆人眼神俱落至葉齊身上,他們實在想不通葉齊干嘛要搞失蹤。
  葉齊不急不徐道:「我那天突破至先天境界,可是不知怎麽回事,我竟然走火入魔般真氣失控。」
  「啊∼∼」芷兒最沈不住氣,當場一聲驚呼。
  衆人亦是心悸,在敵人包圍下走火入魔,肯定陷入九死一生之局,只有夢兒毫無異色抱著葉齊臂膀,美眸輕阖,一臉惬意自在。
  「我那時候也真以爲要沒命了,可就在命懸一線的時候竟爲人所救。」葉齊黯然道:「可是,他卻也因此而消亡。」
  衆人不由驚愕莫名,胡勁松詫然問道:「既能在那情況救人,起碼也該是先天高手,怎麽會自己反而沒命了?」
  葉齊眼神掃過卓越諸人,最終停在胡勁松臉上,喟然道:「抱歉,救我的人與二弟他們有莫大關聯,我暫時無法透露,若二弟願意,以后再由他告知你吧,請你見諒。」
  胡勁松轉頭看向他們,見他們竟比自己還要訝異,雖覺好奇也只能壓下,不以爲意道:「這有什麽好道歉的,這世上誰沒有秘密呀!」
  衆人皆是豁達之人,具有共同的語言,很多事不用講得太清,只要明白不存在芥蒂就行。
  卓越諸人互視一眼,實在猜不出葉齊所說的人是誰,只得聳聳肩,晚點再問了。
  霜兒穎慧心巧,見一向開朗的葉齊爲此變得沈悶,遂轉開話題道:「葉齊,浩飛的眼睛變成金色的了,真是奇怪。」
  葉齊眉梢輕挑,朝她一笑道:「你可不知道吧,這只賊鳥總算認我爲主了,所以眼睛才變金色。」
  大夥兒聞言又是一陣驚詫直往它瞧,浩飛果然是很古怪,有些魔獸是會主動認強者爲主,可也沒聽過有哪種會變色的。
  葉齊接著問起這幾日情形,最是活潑的芷兒就吱吱喳喳說個不停。
  聽她講完鄭柏彥派人幫忙找,葉齊就順口問道:「我剛才怎麽都沒看到他們,對了,鄭玟瑜呢,呵呵∼∼小松沒……」
  「大哥。」卓越輕喚一聲打斷其言,以眼神示意他別提此事。
  葉齊一見就明白自己說錯話了,只是搞不懂是哪兒不對。
  正當他發窘干笑,胡勁松卻是主動道:「我跟鄭玟瑜再無半分瓜葛了。」
  「呃∼∼」聞其直稱公主姓名,葉齊愣怔地皺眉蹙額,怎麽才幾天就鬧翻了?
  芷兒也不了解此事,同樣流露不解之意。
  「赤雷門何等威勢,一聲喝能令多少人心顫,一句話能令無數人低頭,『真倫帝國』雖是兵力強盛,強者數量卻是遠遠不如,不願和他們交惡也是理所當然,皇子、公主尋求他們支持都來不及了,縱使一絲嫌隙都嫌太多,更別說要與他們反目。」
  胡勁松語氣極爲冷靜,仿佛此事與己無關,可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眼神掩藏的怊怅,也已明白所爲何事,葉齊想到此事由自己引起,一時蹦不出半句說詞。
  侯豐收拍拍胡勁松肩膀開解道:「天涯何處無芳草,其實我們江湖人與皇親國戚本就很難圓滿,這點你自己應該早已認清,尤其你的身份又非比尋常,現在看透他們的爲人,把關系厘清也好,省得將來左右爲難,情傷也更重。」
  胡勁松面部肌肉跳了幾跳,語氣不自覺地有幾分激動道:「我以爲她不一樣的,她沒有權貴人家的奢靡、驕縱,從來都是謙恭有禮,誰知……最終……權勢仍舊重于一切,那情義、救命之恩,在她眼里又算什麽呢?」
  他愈說愈是沈重、黯然,侯豐收乃至衆人都難以插嘴,他們明了,當自己對一個人的信任付諸東流,誰能不爲破滅的期盼心痛。
  胡勁松阖起眼簾,重重仰首舒開心胸悶氣,再睜開雙眼,腳步輕盈落地竟是灑脫而笑道:「不過就如豐收所說,現在撕破臉也好,以免將來牽涉到更爲複雜的情勢,呵呵∼∼這件事愈憋愈悶,酣暢一吐還真舒服了不少。」
  何魚一把搭在他肩上道:「既然舒服了,就別再回首多談,來聊聊山里的情況,看這人潮絡繹不絕,有沒有調查出些什麽?」
  「是上古魔族八成沒錯,但仍沒能把他們出現的原由弄明白。」胡勁松一拍大腿道:「對了,第四峰已經發覺魔法陣,我們有高手過去勘察,還不知有無收獲,現在葉齊回來,我也就安心了,待會兒去問問,晚點再找你們。」
  「嗯∼∼那我們就先出去了,夢兒這丫頭……」夢兒竟是抱著葉齊臂膀昏昏欲睡,葉齊索性將她抱起,搖搖頭,面容帶起一絲苦笑,還有……濃濃的寵溺。
  「嘤∼∼」夢兒聽到葉齊說到自己,甫開眼簾便覺身子一輕,嬌聲吟、眸流轉。
  看到大家都望著自己,她羞得玉頰飄泛紅霞,當即學起鴕鳥埋首于葉齊襟懷,眼不見、心不羞,享受這只屬于她的幸福,芷兒見狀又是好生羨慕一把。
  胡勁松笑道:「嗯∼∼出九連山后往西南方不遠有個『冬果鎮』,你們就去那里的『十津館』,我找你們方便。」
  「好∼∼你自己小心點。」
  「安啦,四峰中半數魔獸都被宰了。」胡勁松揮揮手飛躍而去。
  葉齊諸人提高速度前往冬果鎮,在十津館訂下房間,這些天大家吃睡可也都有所不足,順便點餐叫侍者送至房里。
  十幾人當然不會擠在一房吃飯,卓越八個臭男人一組,葉齊道:「你們吃慢點,先別各自回房,我等下有事跟你們講。」
  「好∼∼等你過來。」卓越他們心知葉齊應是爲了說明那與自己有關之人。
  夢兒三女幾日來都沒胃口,吃下肚的食物寥寥無幾,如今憂愁盡去,等到飯菜送上門哪還容情,簡直是以風卷殘云的速度在消滅佳肴,唯一的大男人反是最斯文。
  兩個美女吃相不淑女,一個小孩食量亦是恐怖,浩飛更別說,嘎嘎叫著要吃更多。
  葉齊惱得運轉真氣,一拳往它腦子敲下去道:「吃吃吃∼∼你就會吃。」
  「嘎∼∼嘎∼∼」葉齊終于達成長久的願望,防御超高的浩飛挨一拳后連聲痛叫,然而它卻是理直氣壯道:「你是我的主人了,你要負責給我吃大餐。」
  「主?我把你煮了啦!」葉齊更氣,它那什麽邏輯,當主人是欠它喔?葉齊將意識注滿凶惡的氣勢道:「以后你就是我的私有財産了,不乖就揍你。」以前好像也是常常揍吧,只是不痛而已。
  「嘎∼∼嘎嘎∼∼嘎……」浩飛不再以意識交流,邊吃東西還邊叫,就像在鬧別扭偷罵,絲毫沒有「家禽」的自覺,葉齊也拿這愛撒野的家夥莫可奈何。
  「夢兒好飽。」夢兒可愛地拍拍小肚肚,吃飽喝足、困意又起,眯起眼膩著葉齊道:「主人睡覺覺。」
  葉齊捏一下她秀雅的鼻尖道:「你這丫頭還敢撒嬌,這幾天哪像個姊姊,都是妹妹在照顧你。」
  夢兒擡起頭,癟著小嘴倒是滿臉委屈,水汪汪的眼睛淚光蕩波道:「主人不見了,夢兒想主人……」
  葉齊忙不叠安慰道:「乖乖∼∼是我不好,不該搞失蹤。」
  夢兒還真的附和道:「嗯∼∼是主人不好。」
  「噗嗤∼∼」芷兒、霜兒忍俊不禁,同聲失笑。
  愛哭的夢兒比浩飛更讓葉齊無可奈何,沒好氣的白她一眼,小妮子馬上一副受到驚嚇、嬌怯憐人的容顔。
  葉齊所有脾氣都沒羅,只得搖搖頭、站起身道:「你們也應該累了,好好睡一覺喔,我們回房去了。」
  眼神觸上芷兒戀戀不舍的美眸,似在訴說幾日擔憂一時半會還未能纾解,葉齊心中情弦乍受撩撥,回憶起自己與芷兒相處數月感情愈濃,不過親密度好像沒能追上呢!思潮旋湧上心頭,他又狡黠笑道:「對了,芷兒這幾天表現可嘉,我應該表揚一下才對。」
  芷兒還未答腔,霜兒已是不依道:「你偏心,那我呢?」
  葉齊一本正經的擡手撫摸霜兒小腦袋道:「嗯∼∼霜兒當然也很好,謝謝你,乖乖∼∼」
  霜兒蓦地一怔,半晌才回過神來,雙眼幾欲噴火,小腳猛跺道:「這就是你的表揚?」
  葉齊正顔點頭道:「對呀!」
  芷兒嘻嘻取笑道:「小孩子這種鼓勵就很好了。」然后忙爭取道:「我呢,我怎麽看都不是小孩喔!」
  她暗地期待,只要是不一樣的表揚,她可就能好好奚落霜兒了。
  葉齊又是正經八百道:「當然,芷兒就表揚一個吻好不好?」
  「呃∼∼」芷兒神情蓦然呆滯,不知是不是自己聽錯。
  她還沒反應過來,身邊流風輕拂,葉齊已嘟著嘴貼住她粉紅溫潤的香唇,芷兒嬌軀刹那間凝若僵固,心髒仿佛完全停止跳動。
  「呵呵∼∼親到了。」葉齊一轉眼又摟起夢兒竄出房門,只剩嘻哈之聲傳進呆若木雞的芷兒耳中,這算什麽獎勵嘛,給人的感覺好似更像偷香。
  「咚∼∼咚∼∼咚∼∼」芷兒心房一回複工作便加足馬力,小鹿兒撞個不住,一手按住幾要彈出來的心髒,一手捂著熱炙炙的臉頰,她這當事人倒是一點不覺被占便宜,紅云遍身、香魂若離,喃喃道:「葉齊親我了,呵呵∼∼親我了……」
  霜兒略顯氣悶的瞪眼道:「喂∼∼你在發什麽花癡呀,瞧你樂的,真不害臊。」
  現在無論什麽話都影響不了芷兒美妙的心情,滿臉绯紅、神情沈醉道:「哼∼∼你小孩子懂什麽,這是親密的證明,表示葉齊也真正的喜歡,不∼∼是愛,是葉齊對我的愛……」愈說、愈想,芷兒俏臉的笑意愈發深濃,初吻,來得突兀而充滿驚喜。
  看著她,霜兒眼眸忽閃忽閃卻是透出幾分迷茫,沈默不語,搖搖頭走入浴室洗澡,自己一個人杵在里面發起呆來,心想:「愛意嗎?葉齊、姊姊還有大家都是我親近的人,我很喜歡和大家在一起,可是我爲什麽就不像芷兒那樣呢?愛,是因爲我還沒遇上真正喜歡的人嗎?」
  苦惱的霜兒卻不明白,她的心智已是成熟沒錯,實際上的心性、生理卻仍停留在小孩階段,她有對父母的愛,可是,對異性的情感最高也止于喜歡,因爲她心性與生理還不夠成熟,對男女關系無法「不自主」的産生感覺,自然也就無法理解芷兒對葉齊的那種愛戀。
  夢兒由著葉齊輕托纖腰飄出房門,垂著螓首偷偷瞥視,貝齒咬著下唇,一派淒楚神態暗忖:「夢兒的表現很差勁,主人討厭夢兒了……」
  葉齊哪還不知她在亂想什麽,擡手勾起夢兒下巴,在那粉嫩香唇重重一吻道:「夢兒也有,呵呵∼∼有沒有吃醋呀?」
  夢兒一有了「獎勵」,愁緒立消、笑逐顔開道:「夢兒才沒吃醋。」
  葉齊笑道:「以后我娶芷兒當老婆,那你吃不吃醋?」
  夢兒不假思索道:「才不會呢,夢兒是私有財産,主人娶好多好多老婆也會更喜歡夢兒一點點,對不對?」說著,湛藍眼瞳滿含期待緊盯葉齊,說一句不對就哭給你看。
  葉齊莞爾道:「笨夢兒,我哪里去娶好多好多老婆呀?」打開自己的房門,拍拍夢兒香臀道:「好了,你先去洗澡睡覺。」
  夢兒嬌憨地道:「夢兒要跟主人一起洗澡,而且夢兒沒主人睡不著。」
  雖然二人已是親密到不能再親密,聽聞夢兒彌漫旖旎意韻的甜膩聲音,葉齊仍是感到血流加速,仿佛夢兒完美無瑕的嬌軀已赤裸裸呈現,身體一熱,胯下男性象徵頓時有了反應,充份表現出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本色。
  「呵∼∼夢兒實在太誘人了。」葉齊嘿嘿淫笑心忖,可惜還有正事要辨,只好摟著夢兒轉向進到卓越房里。
  侯豐收見到他進門便迫不及待道:「大哥你可終于來了,我們怎麽猜都猜不到你說的人到底是誰,快說吧!」
  葉齊面色沈凝坐下,取下異空石項鍊道:「你們還能感受到這項鍊的能量嗎?」
  一見葉齊肅穆神態,八人也都斂去嘻嘻哈哈的笑臉。
  卓越搖頭道:「感覺不到了,我們也是有些疑惑。」
  葉齊深深吸了口氣,直接一語石破天驚道:「救我的人就是你們師父。」
  「什麽?」縱使八人再沈穩,也按捺不住那股由衷震撼。
  卓越雙手撐桌站起,他相信葉齊這時候絕不會跟他們開玩笑,以他之冷靜,聲音亦顯顫栗道:「大哥,難道我們所見的屍骸不是師尊?」
  葉齊沈聲道:「不,他就是你們的師父狄海奕。」
  八人畢竟是自修而成,對無上高手的了解太過稀少,根本未曾聽過此名。
  卓越激動地道:「狄海奕?是我們師尊?」看到葉齊點頭,他更是感到奇怪,已死之人又怎麽救人,無從細思便忙問道:「你怎麽知道……師尊是什麽人……到底發生什麽事……師尊……」
  連如此沈穩之人都忘記發問該分個條理順序,由此便能推斷其他兄弟會有多麽激動,只見衆人咂嘴不止、猛吞口水,眼巴巴看著卻吐不出個話來。
  夢兒感到氣氛異樣,倚在葉齊身上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打擾到衆人,只有明亮的美眸滴溜溜地亂飄。
  「是這樣的……」葉齊明白他們的心情,有條不紊地將自己所知的狄海奕生平講述一遍,當時的經過、狄海奕說過的話,一件件毫不遺漏。
  聽完一切,卓越八人有自豪更有悲傷,原來師尊竟是與魔武狂人相若的強者,可是卻已真正的死了,雖然,他們認爲師尊早已亡故,如今的哀悼卻是依然濃郁。
  只不過,此時他們還有一股針對性的仇恨,咬牙切齒地喃喃道:「魏钇聖,其他人又是誰……」
  等到他們冷靜了一些,葉齊才又道:「這儲物空間內的物品是我從狄前輩那里拿來的遺物,交給你們收著,唉∼∼若非爲了救我,前輩也不會這麽快……」
  卓越擡起頭來,嚴謹肅穆道:「不∼∼若說讓師尊消耗能量,一個空間傳送的能量怎麽和改善體質、冰封蘊生機的消耗相比,說到底,師尊還是爲了我們才將能量消耗至最低點。」
  「嗯∼∼」熊掌附和點頭,然后接著道:「不過師尊願意出手,就表示他老人家認爲值得,我們也不用爲此過于自責,逝者已矣,我們如今更該做的是爲師尊報仇。」
  衆人俱是狠狠的點頭,師父的抉擇不是他們所能左右,只能懷著滿腔的感激,自責無益,可是,師父的仇若是不報,便枉爲人徒。
  卓越拿起項鍊試了一下,將物品取出后,欲將它遞給葉齊道:「大哥,這項鍊還是你留著吧!」
  葉齊搖頭道:「不用了,你們應該也有發現我的劍變得不同吧!」
  卓越側首看一眼悠宇,疑惑地點頭道:「嗯∼∼劍柄似乎相差不遠,可是……」
  葉齊解釋道:「我也說過,以前分日劍曾是二把合一,后來我又找到一把,這次適逢其會再次將它們合而爲一,才知道它原來是分散爲三部份的神器,它也有個儲物空間,現在項鍊已失能量,我再戴著也是浪費。」
  葉齊還不準備說出悠宇之事,那種事太離譜了,自己若非親遇,恐怕也不會相信,目前又沒辦法證明,說出來不一定會被當成被上古魔族打壞腦袋,要不就是走火入魔産生幻象。
  卓越聞言亦不矯情,點點頭將項鍊收回去,衆人又沈默下來,腦海思緒卻如蔓藤叢生、雜亂無章,魏钇聖,神族天上天境強者,甚至魔族可能也是,要對付這種高手太困難了。
  「你們也別太過著急……」葉齊明了他們內心的躁亂,再說幾句便起身回房不加打擾,給他們時間平心靜氣好好整理思路。
  他們自然也是懂得這層道理,想了一下便各自回房思考,沈穩的人就是有這種好處,不會在心神不甯時再亂嚷嚷,那只會讓思緒更亂而已。
  談了那些事后,葉齊也沒玩鬧的心情,美美地和夢兒洗個鴛鴦浴后睡覺,偏偏精神太好,躺了半小時也睡不著,索性修練起劍皇脈。
  「咦∼∼這個好。」葉齊這才發覺劍皇脈的好處,只要用一絲意念來運動真氣,那真氣便會主動周天運轉,管它身體動著、躺著都不受影響。
  第九集 強迫認師 第六章 精益求精
  翌日清晨,葉齊收功后竟隱隱感覺到功力略有增幅,心中不由一怔,又驚又喜,雖然劍皇脈目前無法運用于外,但光這一點就能讓他欣喜若狂羅!
  要知道,功臻先天后,提升之緩絕非后天可比,葉齊亦是深明此點,畢竟先天境界的功力進展,由初段達到巅峰起碼也得四、五十年,而且還得是百年一見的絕世奇葩才有這份能耐,一般所謂的天才自然更久,僅僅一夜功夫,根本不可能有人敏銳到能察覺到真氣是否增長。
  葉齊的感覺若是無誤,代表的是什麽再明顯不過,但他也不敢說修練一夜便妄下斷論,將來還得細細體會,直到一個月后葉齊才完全確定,劍皇脈在這方面委實是遠勝罡武真解。
  夢兒昨日下午便上床睡覺,雖然數日來幾未入眠,不過她如今恢複速度遠超往昔,天尚未亮就已精神飽滿,只是醒來看到葉齊在修練,她便也乖巧地盤坐于旁靜靜冥想。
  「扣扣∼∼」二人親親我我的漱洗一番,移步隔壁敲響房門。
  芷兒開門乍見葉齊,腦海情不自禁浮現昨日一吻的景象,玉臉頓又羞紅如霞,葉齊好似曉得她爲何臉紅,不經意地呵呵笑起。
  芷兒羞澀的直跺腳,「砰∼∼」一下,干脆又鑽回房間甩上門,葉齊見狀大覺有趣,沒想到英姿飒爽的芷兒會有比夢兒更似小女兒家的一面。
  不多時,卓越八人也先后出門。
  看他們面色皆已恢複清新爽然,葉齊一笑道:「想通了?」
  卓越點頭笑道:「無上高手有的是時間等我們去報仇,所以我們沒必要多想,現在該做的是加強自身實力,至少要有先天以上功力才能再做打算,否則報仇之事便也休提。」
  「放心,有機會的。」葉齊臉部線條轉爲剛硬道:「我和夢兒絕對有能力沖進天上天境,到時候誰不能一斗。」
  「大哥……」卓越一聲叫喚,神情凜然似有口難言,秦虎七人亦望過來欲言又止。
  葉齊知道他們不想將自己牽連進去,畢竟對方單單一名知曉身份的就是無上高手,其他神族、魔族明顯也不會是庸手,葉齊沒有多說其他,只問一句道:「我們是不是兄弟?」
  「……」他們一陣沈默,繼而展露真誠的笑顔,異口同聲道:「當然是。」
  「這不就得了。」葉齊笑道:「況且別忘了,狄前輩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報仇沒我的份,哪說得過去呀!」
  一切雨過天晴,葉齊一聲令下,領著衆人上街大采購,買些衣服、毛毯,挑了把與分日劍鞘較適合的鋼劍,隨隨便便拿著悠宇砍的話太招搖了,另外有的沒的也買一大堆,反正有儲物空間,不用白不用。
  夢兒本是輕盈若飛,走一走卻已變成真正的飄浮,蓮足不曾觸地。
  葉齊搖頭輕笑道:「你這樣讓人看見太引人側目了啦,哪有人隨時隨地施展飛行術的?」
  夢兒噘起粉嫩嫩的小嘴,甜膩膩地撒嬌道:「人家只是想訓練魔法嘛!」
  「訓練是好,但也別太誇張呀!」葉齊拂著她觸感絕佳的滑嫩玉頰,想個折衷辦法道:「你可以不單對自己加持呀,我們人這麽多,複數施展對控制力也很有幫助呀,看起來別跟普通人差太多就行。」
  夢兒美眸閃爍出炫亮瑩光,一臉崇拜道:「對唷,主人好聰明喔!」
  「那當然。」葉齊對于贊揚可都是卻之不恭,看著夢兒的俏顔更是大大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轉念一想,葉齊又對卓越他們道:「我們可也不能輸夢兒,我對先天境界的力量其實不太能精準掌握,找個地方傾力一戰如何?」
  「好∼∼現在就走。」葉齊提議一出,卓越八人亦是斗志高昂,磨拳擦掌大表贊同。
  不知情的人見著恐還以爲他們有何仇怨,唯有一戰方能化解。
  衆人運展身法迅速出鎮,在十數里外找到一處空曠之地,由夢兒布出直徑二十五丈的隱息屏障。
  大家說好不使用幻靈,葉齊鋼劍斜指地面,岳峙淵渟未有半分輕忽,卓越八人同樣全神貫注,呼吸悠長綿細仿佛同聲共息。
  芷兒、霜兒伴著夢兒站在外圈,眼眸透出興奮的光輝,按理說,八名一流想勝過先天高手已是困難,何況葉齊實力絕非初入先天可比。
  不過卓越他們亦是怪胎,功力最弱的也比一流頂峰高踞一線,搭配絕佳默契,若敢予以小觑,即便是葉齊也有可能陰溝里翻船。
  「锒……」卓越手腕一振,鋼劍憑空吟嘯,就似下達戰事的開端令,清音引動八影轉、寒風劃塵四方臨。
  卓越、熊掌迅劍聯袂突破罡氣,藍芒旋曳封鎖葉齊手中劍。
  葉齊人劍合一、步伐如幻,頓足一閃便挪移丈外,避開后背的何魚、牛上門,劍罡揮灑絞亂氣流,悍厲無匹的氣勁重重劈在秦虎劍上。
  「锵∼∼」秦獅旋腕補至秦虎劍側,合二人之力勉強將其震開。
  葉齊眉梢微挑似有別樣的感覺,可惜諸方攻勢綿密不容細思,身影疾晃,充分發揮先天高手最大優勢「速度」,再次偏身挪移二丈,罡氣席卷大地,激揚沙礫塵龍。
  快不及眨眼,郝過冬、侯豐收同時跺步轉向,卓越、熊掌斗氣暴漲透出丈余劍氣,重招狂傲傾天封攔,身形繞出彎弧配合包圍。
  葉齊劍式再出直刺侯豐收,眼神卻是恣意掃視諸方,似對那刺出的一劍不求有功。然而,就在郝過冬凍淩藍芒自側斬向劍身時,葉齊真氣驟然急吐,彈開其劍、翻身急退。
  身受層層疊疊的劍網包覆,葉齊神情愈見沈凝,劍式威力卻不增反減,只有細密轉折,真氣變化愈趨昭彰。
  卓越諸人卻感覺不出他的舉動有何作用,反更突顯葉齊力量運作的青澀,尤其身形移動最遜,迅速位移間隱約可見他微微搖晃,正是距離拿捏錯誤的現象。
  葉齊索性馭氣淩空重新醞釀攻勢,卓越、熊掌也不干示弱,躍升數丈、身軀騰空揮劍飛削,此一奇襲頓讓不知此事的葉齊嚇一大跳,被迫橫身旋繞落地,觸地瞬間,左掌猛然下拍反震翻身。
  秦虎、秦獅霸氣如山劍如虹,氣勁暴湧更勝江河決堤適時攻至,浪翻壯闊封鎖一切閃躲空隙。眼見滔天波瀾已不及避讓,葉齊狂傲之性受到激發,劍勢狂起宛若劃開空間,不閃不避硬撼雙劍。
  「轟隆∼∼」一聲震天翻波、大地震顫,何魚、牛上門剛好就在后頭,又是雙劍藍芒合流,葉齊避之不及,不得不再竭盡全力拼上一擊。
  「轟∼∼锵……」劍聲震響遏行云,葉齊罡氣確實強悍無匹,硬是護住鋼劍無損。
  秦虎四人之劍卻已見裂痕,更感凶猛銳氣直透手臂鑽筋襲脈,狂運�靈訣方才勉強將其化解,互視一眼不由暗呼:「這就是大哥所謂的罡氣?太強了。」
  「啊∼∼六弟大壞蛋偷襲主人……」夢兒見狀又氣又急,跺著蓮足似已忘記爲何而戰,舉起晶瑩剔透的玉手就想施展魔法打人。
  「呃∼∼姊姊冷靜點……」霜兒、芷兒顧不得觀看,慌忙拉住夢兒的手,啼笑皆非的爲她開解。
  葉齊借勁飛旋而退,劍式便如他的氣息,輕揚飄忽劃出煜煜寒光,星流破空射向侯豐收。侯豐收當即后拉劍式,旋腕運勁準備與郝過冬一同反擊。
  葉齊劍式逼近,明顯感覺到侯豐收變招時所引動的氣流,只是當郝過冬那一劍加入,更趨激烈的氣流變動登時令他難以了若指掌。
  葉齊催勁于劍左右彈動,雙眼竟已閉起,猛然扭腰掠過他們旁邊,行云流水的劍式牽引出優雅弧線。卓越諸人不解其意爲何,仍是貫徹原先戰略,接下來,葉齊卻不再與他們硬拼,身若遊龍戲耍于寒海劍網之中。
  卓越八人每每欲行攻擊,劍勢方動,葉齊在下一瞬卻已避開身去,不過爲試閃躲能力的他仍逐步陷入包圍。
  眼見封鎖之勢成型,卓越八人立將真氣運使至極,寒風四溢、凍氣聚凝,劍織炫藍光網向內收攏。
  當先天高手落入如此境地,除了沖出去還真難有其他辦法,又不是無上高手,跟八人聯袂的漩流巨力硬拼,找死嘛!
  面臨密不透風的八方劍勢,冰寒之力壓縮迫體,氣機滯礙的葉齊亦難再避,罡氣猛爆、人劍合一,憑恃無匹銳氣硬生生破開一條間隙,刹那間竄出五丈,轉過身搖著左手道:「不打了、不打了,我得歸納一下此戰收獲,明天再來。」
  秦虎舉起斷折的劍道:「明天要多準備幾把劍,不然硬碰兩下就斷了,還打個屁呀!」
  「哈哈∼∼這倒也是。」葉齊大笑過后又奇怪的問起卓越怎麽會飛,接著再相互探討各人的不足之處。
  主要問題自是在葉齊身上,由內而外都需適應至最微末的蛻變,他在戰斗時劍式力勁莫名振蕩,其實是劍意的體悟,也可算是人劍合一發揮的極致「劍意通心」,人劍合一、劍即是人,得以藉由劍身感覺到氣流最細微的變化。
  就像一個人眼力極高,非但能看出別人的細膩動作,甚至能憑肌肉松緊變化來判斷接續動作,以此做到料敵機先。
  但是肉眼再準確的觀察也只能分析出范圍性,大動作皆是由雙臂、雙腳的擺蕩幅度開始,愈往細處變化就愈微密,分判自然也就愈加困難。
  劍式尤其如是,手掌、指節間的細微變化都會導致劍式的落點角度大不相同,更遑論洞悉劍氣的深淺強弱。
  劍意通心便是以劍觀劍,從氣流的運動來透徹最細致的變化,只不過葉齊初次嘗試,感覺能力難以達到纖毫映心,或有延宕、或有錯亂,所以才老是徒勞無功的虛晃。
  葉齊一行人回到十津館,胡勁松剛好也來找大家,開一間獨立的大包廂點菜。
  卓越倒了杯茶問道:「有查出什麽嗎?」
  胡勁松聳聳肩道:「還不太清楚,不過現在幾乎已可確認,第四峰上的魔法陣是總樞紐,因爲它受到激發才引動前三峰的魔法陣。」
  芷兒訝然叫道:「四座山峰各一座的距離都達到上百里,居然可以一起發動魔法陣,那也太厲害了吧!」
  葉齊點頭道:「確實不簡單,有這能力的人當世恐怕不會超過五人,那種絕世強者會這麽閑嗎?」側首一想又道:「也不對,邪妄喚魔陣豈是能亂搞的,他沒事想把自己搞成公敵嗎?」
  胡勁松搖頭道:「初步判斷,那些魔法陣存在起碼上千年了,所以才叫人摸不著頭緒。」
  聊到最終,大家還是弄不懂始末,連續幾日,胡勁松仍是忙著與「環網」人員聯系,對于中層以下人員,他也沒有特意回避葉齊諸人,讓人感覺這情報組織明目張瞻到極點,居然沒人查得清環網底細,簡直就是奇迹嘛!
  呵呵∼∼這只是葉齊他們的感覺啦,實際上,不知情的人絕對無法猜到胡勁松接觸之人的底細,對于他本人,頂多就是揣測與環網或有關聯,這種懷疑根本沒用,環網人員在大陸上多不勝數,有暧昧身份的可多了去,虛虛實實、真真假假。
  半月時光晃眼即過,葉齊諸人仍是留在冬果鎮,每天至少抽出五小時進行實戰演練、優缺檢討,由內至外將每一方面的變化皆調整至最佳狀態。
  衆人因演武折斷的鐵劍就超過五百把,雖然都買最便宜的,一把一枚金幣,總數也夠普通人家生活幾年了。
  對戰局勢前后丕變,卓越八人從一開始主攻圍攻,五日后便轉爲固守,當八名一流死撐著不分散,先天高手想要獲勝可也極有難度,然而,他們八日后仍不得不全力以赴,十日后則需精益求精。
  今日,雙方皆已使盡渾身解數,只見卓越八人圍成一圈,面向外,外圍飄蕩著白中透藍的冰塵,八道藍芒斗氣融若光柱,巍然屹立、氣勢恢宏。
  葉齊罡氣在烈日的照耀下放射炫目金芒,雙足猛蹴、淩空倒懸,飛身如電向光環中心劈落。
  一動引八劍,交叉劍氣密若蛛網,劍光錯影令人眼花撩亂,相互間卻未有絲毫抵觸影響,顯見卓越八人的絕佳默契,旋絞封殺天際那道犀利寒光。
  葉齊一觸氣芒劍勢立斂,緩然破勁而下,似從暴雨化清風,由強至柔的轉變卻毫不顯突兀,行云流水如化遊魚倘佯大海,在八劍之中輕靈劃動,差之毫厘盡避鋒芒。
  右劍動,葉齊左手也不閑著,手指虛幻連點彈向對手劍尖,身形淩空一頓翻退,劍勢再起、炫芒大盛,劍舞帶動罡氣,幻化飛瀑劍芒「怒濤千重浪」。
  卓越八人蓄如飄浮冰塵的氣勁一觸即動,彙稠聚密、凝阻劍芒,眨眼間幻化道道尺余長的淡藍冰刃,飛旋破空留下片片殘影,令人難分孰真孰假,竟是高級下階魔法「冰塵凝刃」。
  「乓乓乓……」劍罡雖強,冰刃亦非弱,一陣互擊脆響,冰刃盡數粉碎,葉齊勁道亦被化消。
  「開。」一聲狂野大喝,八人融若一體的圈環弧流彙聚于一點,海納百川、光流並注。
  秦獅劍式牽動浩瀚氣流暴然撩起,綻放形如花瓣的丈寬藍芒罩向葉齊,柔中帶剛,寒芒奔流在大地掃出漫天冰沙,威勢絲毫不遜劍罡。
  「轟隆……」罡武真解豈是易與,千重劍浪僅消一重,葉齊舊力未竭,新力已生,劍濤狂潮再起,席天漫地硬破寒瓣劍芒,炸開大地泥沙,飛旋沖天若噴泉。
  眼見葉齊氣浪未絕、悍然續攻,招式擴展至極的秦獅依舊不慌不忙,向左跨步、收劍蘊氣。
  右側牛上門補進其位,同樣彙流斗氣傾力揮灑,一瓣初消一瓣起、冰塵再凝百刃現,激濺的碎屑盡在雙方身周滯停彈落,證明他們護體力量的強韌。
  芷兒她們在外圍都能感到寒氣吹襲,心境、身體卻是熱血沸騰,只見雙方迅若殘影連拼十擊,藍瓣、冰刃一波強似一波,葉齊竟是被逼得爲之退步,交替出招的秦獅、牛上門靈活地左右移位,卻未退半寸。
  硬拼討不了好,葉齊劍式倏轉,身形瞬間移位至另一側,人化雙影分擊卓越與何魚,正是完全威力的分劍錯影,以極速幻化雙影,何方爲實皆由他定,防右斬左、防左劈右。
  卓越、何魚自是沒有能力看清虛實,二人劍勢齊動,兩片藍色寒瓣同時綻放迎戰其鋒。
  轟然震響,何魚接實,卓越劍式立收,盡管虛發一劍,何魚仍是紋風不動,只不過劍被震斷了,連忙往后一撈又是一把,他們中央正立著十幾把劍,隨時候補呢!
  劍式無功,葉齊左掌驟泛紅芒拍出,腳下掃出震蕩厲勁,嘴巴也不閑著,疾念咒語,點點瑩紅憑空凝聚,幻化成一條條兩尺長的火蛇竄出,雖然葉齊魔力僅約真氣一半,施展中級上階的炎蛇亂舞依然輕松寫意。
  劍罡飛流、炎蛇亂舞,葉齊隨之旋繞疾行,鋪天蓋地的攻勢起自八方。
  「開∼∼」八人同聲厲叱,四道凜冽霏霏的劍瓣赫然綻放。
  「轟……」暴鳴聲直震霄漢,圈圈氣波漣漪如潮似浪席卷大地。
  劍罡、炎蛇狂湧漫天叫人爲之膽寒,淩厲無匹的劍瓣層層疊疊,四瓣寒光余影未消,下一波的四瓣劍芒便又接續其后,炫光奪目難窺其境,外人對局勢自也無從研判。
  卓越他們以四人爲一組輪番出招,而四道劍芒看似齊力卻又先后有別,每一劍都夾帶兄弟外放斗氣之力,回拉之際再吸氣轉息,內力回圈源源不絕,爭取最充裕的休息間隔,配合同樣由八人彙流凝聚的水元素施展魔法,以他們源遠流長的氣脈,續戰能力絲毫不輸先天高手。
  此招名爲「一日花」,正是他們近幾日爲抗衡葉齊所創的劍陣,一日同樣也是生命永�的璀璨。
  世有奇花僅開一日,花中無蕊而孕花蕾,每日清晨花落亦花開,當最后一片花瓣凋謝,花蕾也會于同時綻放,若無外力毀滅,一日花生命終結時將由枝干綻放爲花,底根再生新枝,一日后新生綻放,又稱「永�」。
  施展此陣的條件卻是極爲嚴苛,因爲八人力量並非經由身體傳遞,世上也不可能有人能承受八倍力量貫注于一身,他們完全是以招式引動外放的斗氣。
  而要形成斗氣的聯袂回圈,首先功力必需相若,否則力量波動將起伏不定,真氣非屬同源亦無法融合,配合、移位、排序更是要有絕佳默契,魔法控制同樣不能有半點沖突,這麽多要求,可以說一日花完全是他們的專利。
  但是,縱使能令葉齊束手無策,此陣也僅是他們多年配合而融會貫通的劍陣雛型,離大成還遠得很呢,因爲他們只能固守原地,移動便難以保持最強威力,更遑論要拿來追擊敵人。
  將大地轟得滿目瘡痍,卓越八人仍是泰然自若,拿他們沒轍的葉齊終是停止攻勢,氣呼呼叫道:「豈有此理,夢兒,用『千鋒天旋』(風系高級上階魔法)把他們給我劈了。」
  「嗯……」夢兒玉姿翩然飄至葉齊身邊,還把話當成了真,纖指拈動就念起咒語。
  侯豐收一聽忙彈出來道:「大哥,你不能惱羞成怒殺人滅口呀!」
  魔法威力太強,他們雖能完美的抵擋葉齊,可是並不代表就能撐住夢兒的高級魔法。
  葉齊習慣性的拍拍夢兒香臀道:「呵呵∼∼夢兒真凶,連弟弟都照打呀!」
  夢兒張著水汪汪的美目,天真地鼓著香腮道:「主人說的嘛,夢兒最乖了。」
  「哈哈∼∼對,夢兒最乖了。」葉齊大笑地輕撫夢兒粉頰道:「換你們練習了。」
  「嗯∼∼」夢兒乖巧地點了一下螓首,冉冉搖曳移步場中,嬌軀透射白芒,凝成美麗白狐。
  下一秒雪兒已撲進葉齊懷里磨蹭,然后身體縮小至一米長,這是它進化后的能力,可以在二米與一米間自由變化體型,變小能減少受擊面,力量、速度則都不變。
  葉齊頭頂冒出一把在太陽光下七彩閃爍的幻靈劍,因爲它是到先天才蘊化的幻靈,葉齊直接把它取名「天幻」。
  夢兒的練習便是和芷兒、霜兒切磋,必需在二女搶攻下閃躲,並且要有余力施展魔法。
  在不害怕時,夢兒迅速絕倫的反應無可挑剔,環環相扣的魔法配合更似天羅地網,身姿婀娜、遊刃有余,汗水都未流一滴呢!芷兒、霜兒畢竟只一流,再厲害也不是夢兒對手,所以浩飛會時不時飛沖偷襲,甚至卓越他們也會予以干擾。
  本來第一次是葉齊出手,結果把夢兒嚇得當場大哭,淚下交頤、哇哇叫嚷,說葉齊討厭她了要打她,沒法子,只好換人羅!
  青鹫、翼狼也被喚出來,它們是與雪兒一同對抗天幻,既然是有自我意識的幻靈,累積戰斗經驗有益無害。
  天幻能量強度本就高出雪兒一籌,又是屬于純粹攻擊型幻靈,威力之強竟讓三個幻靈聯袂也不是對手。
  搞笑的是雪兒打不贏天幻,戰后老是委屈的嗚鳴往葉齊懷里鑽,夢兒見狀就會跟自己的幻靈搶起位置,擠來擠去直讓人莞爾發笑。
  訓練完畢回轉冬果鎮,半個月來大家都是深有收獲,只有芷兒和霜兒沒啥進展,一個必需突破才行,一個則是功力升幅無從感覺,皆非訓練就能輕易變強。
  當夜晚餐過后到房間廊道,葉齊自然地將臉湊向芷兒,在她那紅潤誘人的香唇上一吻道:「好好休息。」
  這小子親吻美女好像都會變成習慣,如今每天晚上都要來個吻別,不過也因那一吻,葉齊對芷兒的感情步入高歌猛進的高峰期,攀升半月,愛已濃郁。
  「嗯∼∼你和夢兒姊也是。」芷兒嬌聲回應,轉身輕扭纖腰、嫣然回眸含笑,雖不再似初吻那般羞怯,臉蛋仍是不由自主變得紅彤彤,赤裸裸的情意任誰都能一眼明了。
  看見她那妩媚撩人的瑰姿,葉齊一陣心搖神蕩,眼中精湛的神光亦被融化成絲絲縷縷的溫柔。
  走入隔壁房間關好門,葉齊舔了舔嘴唇笑道:「這芷兒可真是愈來愈會誘惑人了。」
  「夢兒也會呢!」夢兒立將挑逗付諸行動,螓首偏斜俏皮地微皺瑤鼻,水嫩的粉紅小嘴微微翹起,秋波流轉、眉蹙春山,一颦一笑閃爍勾魂奪目的光彩,仙姿玉色驚心動魄。
  如果說葉齊適才被芷兒引出一團火氣,此時夢兒春情蕩漾的媚態便是給他心頭澆上一桶燃油,化成燎原欲火倘佯全身,催發男人最原始的沖動。
  血流加速、渾身發熱,葉齊已是按捺不住,一手勾往夢兒平坦的小腹,臂膀一拉讓她粉背緊貼胸懷,一手撫向她彈性滿分的酥胸恣意搓揉,壞壞地淫笑道:「竟敢勾引我,我要把你吃了。」
  「嘤咛∼∼」夢兒敏感處受到刺激,檀口微張吐露嬌吟,俏臉飛紅沿入雪頸,鮮豔如血透膚欲滴,不知有意無意,翹臀還在葉齊硬挺的男性象徵直磨蹭,嗲聲嗲氣道:「主人……」
  夢兒雖未說出含意,聲音卻已充滿誘人犯罪的韻味,欲火焚身的葉齊哪還能忍受,抱起夢兒就往床上撲過去,不一會兒,甜美放蕩、讓人血脈贲張的呻吟聲更趨激烈,無邊春色洋溢整個房間。
  第九集 強迫認師 第七章 拍賣對壘
  翌日上午,往京倫城的路上正有一群人悠閑散步,美妙的笑語聲輕脆萦回,不是活潑的芷兒還能有誰,因爲再幾天城里有拍賣會,大家皆欲購買一把襯手的寶劍。
  同行的還有胡勁松,前幾天他都在九連山內不能離開,直到昨天環網決定撤出大半人手,他才終于「逃」脫苦海,一邊走一邊向衆人吐苦水,原來他是被叔叔抓去實地勘查、手把手教導。
  喚魔陣已完全確定是古代殘留,或許是意外被人啓動,也可能有人故意藉魔殺人,以現有的線索想查個水落石出,機會太渺茫了,只能說最不可能的是惡魔喚師再次現世。
  不過,否定並不代表會忽視,相反的,如今邪妄喚魔陣的話題可熱門羅,就像野火燎原般往四面八方蔓延,朋友見面第一句就是說:「你聽過邪妄喚魔陣的事沒有……呀∼∼沒有,我告訴你……」
  輿論會有這般火熱的趨勢,免不了還有各方勢力推波助瀾,因爲誰也不能保證啓動喚魔陣之人沒有獲得修練之法,得到的話,又會不會將它流傳出去呢?
  尤其是當數千年前浩劫的詳細記載被翻出、公布,更多的人對邪妄喚魔陣心生忌諱,才會讓他們意圖藉口耳相傳告知天下人。
  畢竟大家對召喚陣布置、過程、數量仍不了解,只看這次出現的惡魔估計就有上千,誰曉得召喚容不容易,要是輕而易舉,幾名高手就能弄出成千上萬個凶殘嗜血、悍不畏死的惡魔,管它多大的勢力組織也受不了呀!
  當然,傳出去的消息主要是強調會迷失神智,其他明細則避重就輕未盡詳述,讓高手了解到修練的嚴重后果,而又能避免平民心生惶恐。
  行至京倫城,雖然九連山災變死了幾位皇子、公主,城里的熱鬧程度倒是有增無減,反正死幾個皇親國戚對平民根本無關痛癢。
  官宦權貴在這段日子則都將宴飲舞會取消,平日言行也更爲嚴謹、拘束,他們的權勢得靠皇帝付予,皇帝的兒女意外亡故,他們若還明目張膽的擺宴歡暢,不惹得龍顔大怒才怪。
  見到皇城之中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葉齊稍感詫異道:「人好像比以前還多耶!」
  胡勁松笑道:「當然羅,爲九連山而來的各方人馬不講,近期的拍賣會也吸引許多豪門富賈,人哪能少得了。」
  人雖多而雜,接下來幾天倒是風平浪靜,拍賣會當日,葉齊諸人一清早便高高興興的走向拍賣會,他們有煉武令、請柬、傭兵公會銀卡,剛剛好能讓十三個人進去,差點就要傷腦筋羅!
  這拍賣會的主辦者就是「煉武堡」,亦是真倫帝國最盛大的一場拍賣會,每年只舉辦一次,每次都有不少奇珍異寶進行拍賣,自是非比尋常,普通人可是連會場都進不了。
  拍賣會不愧其盛名,光是外圍前院就占地數百丈,那是給富賈權貴停放馬車的,放眼望去,一個個穿著衣冠楚楚,身周美人、保镳簇擁,若非請柬有限制人數,他們排場肯定更大。
  進入內廳,葉齊諸人也是歎爲觀止,內部場地極爲寬敝,至少有五萬平方公尺,壁上刻滿浮雕,每隔六米就挂一盞琉璃燈,七米高的天花板亦垂吊許多魔法燈,放射出淡雅清輝。
  精雕細琢的翡翠,青玉巧妙布置擺設,不管走到哪兒都會讓人眼睛一亮,石柱、壁間、立台透射出雍容典雅的光華,將種種飾物襯托得華貴非凡,整體上更是顯得金碧輝煌。
  葉齊他們進的是主廳,另外還有幾個小廳,場地可就小多了,每一廳的拍賣物品層次皆有不同,能進場的人亦是不同。
  主廳的拍賣會並未立即舉行,而是宴會般的交流,各式美酒佳肴任君品嘗,貴族、富商、武者、魔法師皆是斯文有禮地展現氣度,只是暗里比較身邊美人、衣飾、配件、護衛……等等,攀比自有高低,衆人眼神亦是各異其趣。
  侯豐收當場就賣弄起眼力,手腳偷偷比劃,不停的爲葉齊他們解釋道:「看那人笑得燦爛,眼神卻藏著惱火斜瞥,一定是比輸那家夥,還有那一個……」
  葉齊幾名真正的年輕人聽得不亦樂乎,這種場合倒是訓練眼力的好地方,從一個人的動作、表情推測出當中涵意,對他人內心更進一步的洞察。
  不過以他們的形象,無論到哪兒都是衆所矚目的焦點,在此也不例外,觀察別人的同時,別人視線又何嘗不是落在他們身上。
  卓越諸人不是氣宇軒昂便是沈穩雄健,風采氣度皆屬出類拔萃,浩飛這大胃王時不時跳至桌上叼起肉食,別人不滿的看它,它還會示威性的瞪過去,不想惹人側目也難呀!
  芷兒在這種場合仍是盡展本性,毫無淑女儀態的左顧右盼、吱吱喳喳,雖然全場就她最吵,卻不引人反感,她的氣質讓人覺得她就是該這般富有朝氣。
  夢兒手挽葉齊緊倚不離,秋波流轉光彩照人,柔美絕世的神韻令無數美麗女子羞于自視,嫚嫚嬌軀使人憐、淡淡幽香迷人醉,讓那些大人物見之怦然心動、直欲占有。
  當然,他們只是心癢遐思而已,表面上俱未表現出多少色欲,看向葉齊的目光甚至分外友善柔和。
  能參加宴會的人皆非泛泛之輩,葉齊風流潇灑、轶群絕倫,雅逸微笑更是顯露自信的光彩,大人物可不願因一時精蟲上腦而招惹更大的人物。
  有些人還主動過來結識,別人彬彬有禮,葉齊諸人同樣回以笑臉,氣氛一直維持得很和諧。
  宴會之末又陸續有人進入大廳,他們大都是懶得參加前期應酬,因此在拍賣開始前才過來,一個個非是威儀懾人就是貴氣逼人,就連一些頗具權勢的人都還會上前大獻殷勤,足見來者地位尊崇。
  「哼∼∼」
  又一批人瞵視昂藏進入大廳,芷兒看了一眼便撇嘴輕哼,那十二人皆是赤雷門之人,包含應昆成在內,好幾人都在九連山見過。
  葉齊不以爲意地一笑,繼續在場中信步遊逛、欣賞雕飾,芷兒也跟著轉來轉去,不再多看那些討厭的家夥,大廳寬敝、與會者衆,他們也沒注意到葉齊等人,直到拍賣會正式開始。
  數名侍者將大廳最前方的木板牆由正中央推開,里面才是這場拍賣會的大廳,內部地勢往前呈現緩坡、階段而下,分成一圈圈的區塊,每小區皆有張柔軟舒適的皮棉椅,另外則是五張檀木椅和一張木桌,主從之位分得清晰。
  當然,單人的坐位也有,縱向排列,靠前的皮椅還配有桌子、飲料,這種配置也就煉武堡才敢設置,要是普通組織擺出如此明顯有身份象徵的場地,不被砸場子才怪。
  衆人紛紛舉步前往拍賣廳,急性子的芷兒咻一下就跑到拍賣台前占位置,將兩個區塊的椅子拉在一起。
  其他人卻是極爲謙遜恭讓,前排位置都沒人選擇,后來的一些人慢條斯禮直接走向前面,身份高低幾是一眼就能判定。
  葉齊摟著夢兒共坐一張皮棉椅綽綽有余,另一張則是芷兒和霜兒互搶。
  葉齊瞧得沒好氣道:「椅子這麽大搶什麽,兩個坐一起。」
  二女鼓起腮幫子,雖是聽話的坐下,可在寬松的椅子上還偏要往中間擠,鬧來鬧去倒也自得其樂。
  待得附近來人落坐,葉齊這一群人又成衆人矚目的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2:49:44

葉齊這一群人又成衆人矚目的焦點,因爲中央前排的人不是各大派門就是權威貴胄、富賈一方,只有他們對別人而言極爲面生。不過也沒人在嘴上表示不滿,畢竟他們的外貌、氣質都非常出色,不認識並不代表可以輕辱。
  胡勁松微笑著向周遭衆人颔首爲禮,看至身后,他神情卻是略微一滯,轉回頭正襟危坐,板著臉,雙手抱胸,心情似乎有些沈郁。
  鄭玟瑜也已來了,就位于他們的斜后方,她也已看到胡勁松,俏臉浮現的情感五味雜陳、抿著嘴默然垂首。
  鄭柏彥亦在那一方向,神態倒是甚爲自然,即使已知葉齊是先天高手,他對于和諸人劃清界線之事並不后悔,畢竟赤雷門的影響力極大,絕非一、二個先天高手能夠比擬。
  最晦氣的是,赤雷門居然就坐在葉齊他們旁邊。
  芷兒不滿的嘟囔道:「真倒楣,早知道就別選這里了。」
  葉齊撇了撇嘴,仰首笑言道:「呵呵∼∼倒楣什麽,正中間表示主位,我們坐這里可是當仁不讓。」
  芷兒眨巴著眼睛,挺起傲人的雙峰,一臉自得道:「嘻嘻∼∼說的也是。」
  「哼∼∼大言不慚。」一聲不屑冷哼自側面傳來,葉齊的話是輕狂、驕矜了點,別人或許還能一笑置之,傲慢的赤雷門卻看不慣有人比他們囂張。
  葉齊轉頸偏首更露輕佻,嘴角微微勾起弧線道:「開玩笑你還當真了,明明是你跑得快才搶到位置,你呀,做人要謙虛點、安分點,免得又惹得別人呱呱叫,我們是有修養的人,知道嗎?」
  「小子,把話說清楚,別拐著彎罵人。」赤雷門那人倒是不笨,聽出葉齊意有所指,憤然一拍木桌,怒目而視。
  葉齊轉過頭,雙眼放射冷芒道:「我們喜歡吹牛難道礙著你了,我說我們應該像其他諸位這樣深具涵養,你又在不爽什麽?」
  附近衆人聞言都有點哭笑不得,幸虧自己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普通人被葉齊拿來譏諷赤雷門缺乏修養,把赤雷門惹得惱羞成怒,到時他們或許也要遭到池魚之殃。
  現在嘛,他們對稱贊卻之不恭,還饒有興致的瞧向葉齊,同時也是好奇,這面生的年輕人是憑恃什麽?竟敢毫不客氣地針對赤雷門。
  對方直視葉齊精光閃爍的雙眼,瞳孔倏地微感刺痛,仿佛有一道實質般的冷箭直透內腑,背脊竟是生起一股寒栗竄上腦門,尚未待言便被同門攔住附耳低語。
  「別沖動,他和身邊的女人都是先天高手。」
  聽聞葉齊的底細,那挑釁的家夥一時啞口無言,頰肌不自然的抽搐,簡直是自取其辱嘛!
  葉齊頓了半秒,目光轉向他旁邊道:「應昆成,你如果還想找碴,少爺就在這里等著。」
  應昆成一臉難堪、咬牙不語,這又關自己屁事呀,真是一朝爲賊終身賊,同門出聲,首先就被聯想到他身上。
  葉齊氣勢騰騰罵完,赤雷門竟是沈默隱忍不發,周圍諸人對葉齊不由更是好奇,不時朝他看來。
  雖然也有消息靈通的知情人,但總要給在旁邊的赤雷門顔面,不好意思說起司馬天易吃癟的事,只是拿到拍賣會后作爲一項談資,也像是葉齊在衆目睽睽下又給赤雷門一巴掌。
  經過這一場小插曲,拍賣會很快便拉開序幕,開始的拍賣品都較爲平常,幾百枚金幣便能拍到,然后逐漸升高,葉齊也拍了把一千金幣的寶劍。
  「兩千金幣。」等了近半小時,卓越終于第一次叫價,接著升至兩千五百枚金幣才被他拍到。
  再來就熱鬧了,只要有上好的寶劍,卓越就是以勢在必得的態度叫價,買下四把后,換是看上一對水屬性魔法劍。
  「七千五百金幣。」赤雷門竟也緊追出價,他們已看出卓越欲購寶劍,不好武力招惹,跟你搶拍你又能說些什麽。
  「八千金幣。」卓越恨恨加至八千,這已超過雙劍該有的價值,不過水屬性太適合自己兄弟了。
  赤雷門人得意地笑笑不再加價,再下去就危險了,他們可不想買回水屬性的兵器,下一把他們又繼續搗蛋,害得卓越第七、八把都多浪費近千金幣。
  郝過冬掄眉豎目,呼叱道:「混蛋,他們分明是故意的。」
  葉齊苦笑安撫道:「算了,又不是付不起錢。」
  加上葉齊那把劍,總共花了兩萬七千多金幣,對他們倒也不是太大的數目。
  拍賣會繼續,成交價格也不斷攀升,繼一把火屬寶刀后,又有一雙手套「蘊火刺掌」突破一萬大關后喊價依舊熱絡,它是稀有材料煉制成的火屬性手套,上面還帶有細致尖刺,非是銳器寶刃,難傷其分毫。
  「兩萬金幣。」赤雷門人舉手高喊,一人還站起來,厲目如電往后掃視,頗有恫嚇的意味,適才那把火屬寶刀被人買走,現在又有人競價,以他們的脾性已是開始火了。
  后方的聲音略一沈默,大概在衡量爲蘊火刺掌得罪赤雷門是否值得。
  葉齊不等他考慮完畢就擡手喊道:「兩萬五千金幣。」
  葉齊一下又吸引無數目光,近處之人更是流露出看好戲的眼神,前頭赤雷門拉價,現在換葉齊回敬了,針鋒相對,誰會是贏家呢?
  赤雷門人還能如何,只得把火往肚子吞道:「兩萬六千金幣。」
  葉齊潇灑地揮手道:「三萬金幣。」接著又以剛好能讓他們聽到的聲音自語道:「嘿嘿∼∼你們買了劍根本沒用,我就算買下它也能自己戴,虧不了。」
  「三萬一千金幣。」赤雷門人氣得幾要砸桌,任誰都能聽出他語氣中那壓抑的怒火。
  「三萬五千金幣。」
  葉齊喊完,卓越側首看了一眼赤雷門人,嘴唇微動傳音提醒葉齊適可而止。
  「三萬六千金幣。」
  「四萬金幣。」葉齊又自語道:「唉∼∼我畢竟不是專修掌功,再加上去可不劃算。」
  赤雷門喊價之人的嘴巴已氣得蘊含抖音道:「四萬……一千金幣。」
  本來他們已想放棄,這樣加下去根本沒完沒了,可聽到葉齊的話語才狠下心再加價,畢竟蘊火刺掌的等級已屬有價無市,沒有宗師級鑄造師,就算有材料也沒個屁用。
  葉齊朝卓越豎起拇指邪邪笑道:「呵呵∼∼賠的都賺回來羅!」
  此情此景落在赤雷門人眼里,更是差點氣到吐血。
  第九集 強迫認師 第八章 魔法晶石
  拍賣會在平和又火爆的氛圍下順利結束,葉齊他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修練,主要是爲適應新的佩劍,熟悉寶劍每一寸的浮凸,將人與劍磨合至最佳狀態。
  葉齊則與夢兒演練進一步的配合,不然打斗時左手根本無法運用,實在太浪費了,以夢兒如今的魔力,葉齊要騰出左手絕非難事。
  匆匆半月又已過去,葉齊諸人仍是留在京倫城,有時遊玩,有時修練,悠悠哉哉萬分惬意,對九連山的監控亦未放下,老實講,他們心底還是希望再有異動的,那更有助于查清始末。
  中午時分,胡勁松風風火火的跑進一家旅店后的院落,喊道:「這下可熱鬧羅,你們要不要去呀?」
  芷兒俏皮地皺起瑤鼻道:「什麽事都不知道,你要我們去哪里呀?」
  衆人雖未說話,腦袋卻是不約而同的點動,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胡勁松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在朋友面前,他的沈穩好像都被冷藏一樣,笑笑道:「呵呵∼∼都是我太興奮了嘛,是……」
  大家聽個仔細,眼神精光登時爍亮,原來是有傭兵團發現一座山內蘊藏高等魔法晶石,從中帶出數顆高等晶石,中、低等的就更多了。
  不過他們在最初發現時也死傷慘重,二流高手都死了兩人,三流的傷亡更多,不入流的甚至全軍覆沒。
  爲了再次獲取魔法晶石,他們幾乎把能邀集的親友高手全找齊了,浩浩蕩蕩入山發財,他們運氣還真是好得沒話說,這一趟光是高等晶石就得到十顆,而且有了準備,傷亡也在接受范圍內。
  人心不足便是指他們,第三次再去就倒足大黴,竟是碰上頂級魔獸,幸好不是比擬人類先天的特級魔獸,他們一流高手亦有三名,加上其余同伴,硬拼頂級也毋需畏懼。
  奈何,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他們遭遇的竟是魔獸家族,高級、中高級魔獸通通冒出來,傭兵們縱使當機立斷不戰而逃,最終逃得性命的人也僅有三人,而且還把另一批人給拖下水。
  追蹤在后頭的是因販賣晶石而對他們留上意的有心人,畢竟高等晶石已屬稀罕之物,自是令人垂涎、心生觊觎,結果派人跟蹤卻有去無回。
  僅剩的三名傭兵雖是逃得性命,傷勢卻也頗爲嚴重,療養期間不知怎地,他們尋得晶石礦的消息竟被傳出(派遣下屬追蹤之人以爲下屬被他們殺害,不忿之下故意散布)。
  無論真假,反正有事就會有人,沸沸揚揚的喧鬧一陣,經過一番曉以大義外加強勢威脅,傭兵終是坦誠相告,並且已證明確實有此地點。
  那座山被他們命名爲「蜂山」,因爲山里最多的就是一種拇指大的蜂類「血蜂」,血蜂主食並非鮮血,可卻最喜愛吸食人血,只要一聞到人類的氣味,「蜂擁而至」四字的形容絕對是名符其實,成千上萬只血蜂如浪潮般撲過來,排山倒海的攻擊絕非常人所能經受。
  對付血蜂最簡單有效的應對方法就是真氣外放,血蜂天性對真氣極爲厭惡,絕不會靠近外放的氣勁一尺,所以初次到那山里,傭兵團三流以下的人才會損傷慘重,三流功力已是真氣外放的最低標準。
  雖然二流以上高手能以斗氣籠罩別人,可是持續擴展斗氣極耗功力,普通一流高手也是力不從心。
  魔法並非無用,只需以魔法隔絕本身氣味,血蜂便會對你視若無睹,只是要在行走時用魔法包覆全身,最好用的就是「化風體」,沒有一流魔力,想都別想。
  「去,怎麽不去。」把事情搞清楚,葉齊興致勃勃的猛點頭,芷兒還可愛地扳著青蔥玉指,在算找到晶石可以賺多少錢。
  卓越略一思索道:「那我們現在就先去準備吧,小心沒大錯。」
  「好∼∼就這麽決定了。」葉齊揮揮手,打發大家去買野營必備的物品。
  依據現有信息,蜂山坐落群山之中,位處偏遠,想看到它都得先翻越兩座山脈,跋涉數百里才行,目前也僅知未抵蜂山就會有魔獸出沒,蜂山深處還不知會有何異常古怪,尋覓晶石必須長時間有飲食維持,自然要未雨綢缪、妥善準備。
  「咦∼∼怎麽回事?」葉齊傍晚回轉旅店,遠遠就感到胡勁松的斗氣波動,葉齊怕他遭遇危險,真氣驟提,急如星火奔往院落。
  只見胡勁松正全力搶攻一名身手矯健的男人,那人身材高挑、面容清俊,斗氣青影缺少淩厲卻分外飄逸,行云流水地閃躲繁密劍勢,厚實的嘴唇微微斜翹,似在嘲笑胡勁松任憑功力豁盡也是徒勞無功。
  胡勁松運足功力疾揮數劍,真氣內斂劍身,壓力幾乎全罩在敵手身上,旁邊雖是受氣流吹起片片草葉,景物倒是皆未受到破壞。
  看到葉齊摟著夢兒步入院門,胡勁松氣急敗壞地忙叫道:「葉齊快來救人呀,幫我打扁他……」
  那人聞言臉色微變,單足急轉蹬蹴,青影流暢飛退、潇灑騰淩,穩健地站定在屋檐,可是一開口,他的氣度頓被破壞殆盡,手指著胡勁松亂晃,劈口就罵道:「混小子,這種話你都敢說。」
  胡勁松也是逗,聳聳肩一臉無辜道:「我只說打扁你,可沒說打死你呀!」
  那人已不怕再被誤會,「咻∼∼」青影電閃,眨眼間逼近胡勁松,劍劃炫光霍地將他罩住,在胡勁松躲避時,他似早有預知的跨出左腳,左手握拳恰恰自側猛敲。
  「叩∼∼」一聲響響的爆栗,胡勁松龇牙咧嘴捂著頭頂,嗤聲喊道:「嘶∼∼小叔,你太狠了吧!」
  「嘿嘿∼∼剛剛好而已啦!」他還搞笑地舉起拳頭吹了一下,回劍歸鞘轉向葉齊,一臉不羁的微笑道:「初次見面,在下先自我介紹,我就是這不成材侄子的叔叔『胡劭仁』,前段時間這小子多虧各位照顧了。」
  胡勁松賊笑道:「他是我叔叔伯伯里最帥的,爺爺說他資質也最好,不過行爲太放蕩,老是東跑西逛沒個定性,常常被我那兩位嬸嬸追殺……」他的態度雖是缺乏對長輩的尊敬,卻也表示他們感情無比融洽,叔侄倆就像兄弟一般。
  「叩∼∼」又是一個響頭,胡劭仁笑罵道:「真衰,我怎麽會有你這種侄子,老底都被你掀光了。」
  胡勁松拼命揉著腦門道:「還不都是你教的。」
  「哈哈∼∼」衆人忍俊不禁暴然大笑。
  葉齊笑咪咪道:「看得出來。」
  胡劭仁翻起白眼意圖反駁,胡勁松已撇著嘴道:「我從小跟著小叔混的時間比跟父母還多,說不是小叔教的都沒人信。」
  胡劭仁只得苦笑道:「我也是讓你叔公教成這樣的呀!」
  「哈哈∼∼」
  葉齊真要笑翻了,芷兒更是抱著肚子蹲在地上,霜兒也抓著夢兒衣裳,身軀情不自禁的猛抖。
  胡劭仁見狀才反應起自己說太快,俊臉浮現一層尴尬窘迫。
  胡勁松邊笑邊道:「小叔,我跟葉齊去蜂山就行了啦,他們功力可高了,我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不行,我已請示過你爺爺,蜂山的數據幾是空白,對我們而言很有挑戰性,爸爸要我趁此機會帶你一起過去見識,增長閱曆,讓你好好的鍛鍊一番。」胡劭仁以不容置喙的語氣道。
  胡勁松還不服氣道:「我們自己去就不能見識了嗎?」說著便向葉齊投過求助的眼神。
  胡劭仁看了葉齊一眼道:「你前次說他們最弱的都有一流,葉公子還是先天高手,對不對?」
  胡勁松得意地挺起胸膛,與有榮焉道:「沒錯,你該不會說這樣的實力還不夠吧!」
  「當然不行……」胡劭仁拉長尾音、眼角斜瞥,見葉齊面不改色似乎覺得有點失敗,又瞪向胡勁松出氣道:「人家實力這般強大,你這破爛二流除了當跟屁蟲還能干嘛,我是要督促你鍛鍊自身,可不是叫你去遊山玩水。」
  「呵呵∼∼」葉齊笑笑不予置評,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
  胡勁松垮著臉進行垂死的掙扎道:「唉∼∼不能通融一下嗎?」
  胡劭仁再一個爆栗下去道:「你當成在買賣呀,討價還價的。」頓了一下,他不懷好意的笑道:「對了,據可靠消息,小潔追著你來了。」
  「不是吧,那只母老虎又要干嘛?」胡勁松顯然受到很大的刺激,一臉悲苦的將嘴巴張得老大。
  小潔其實也是個美女,就是潑辣了點,對胡勁松近乎一見锺情,偏偏他只喜歡溫柔的女孩子,都已經逃亡三年了,誰叫她是父親好友之女,母親也很喜歡她,他對小潔罵不得、凶不得,除了溜還能怎地。
  「好了,我們走吧,呵呵∼∼不好意思,我們先告辭了。」胡劭仁果真是不拘小節,朝葉齊一拱手便抓住胡勁松后領,提小雞似的拖著離開。
  徒留胡勁松慘烈的叫聲道:「葉齊,如果我沒被母老虎吃掉的話再見了。」
  葉齊回以嘻笑道:「你安心的去吧,哎呀∼∼我忘記在你身上撒些佐料,吃起來肯定不夠香。」
  「哈哈……」
  遠方傳來胡劭仁開懷的笑聲與胡勁松的叫罵:「葉齊你個混球,居然還落井下石……」
  熾烈豔陽高挂藍天、仰天望去萬里無云,熱風吹拂卷起漫漫黃沙、滾滾煙塵,漠野草樹稀少、大地枯旱,光是看就覺口干舌燥。
  十數人輕輕松松、怡然自得地在沙地行進,只見當中一人左擁右牽、美人相伴,不是葉齊這惹人嫉妒的家夥還能有誰。
  「真熱,這地方簡直快比得上沙漠了。」唯一對天氣不滿的就是芷兒,也是受燥熱影響最嚴重的,不單是功力問題,更是屬性問題。
  霜兒在這種熱氣下只覺身心俱暢,完全不想想自己有火龍的血統,意氣風發取笑道:「誰叫你功力太差,哼∼∼還想當二姊呢,羞羞臉。」
  芷兒白了霜兒一眼,不甘示弱地反擊道:「我功力又差到哪兒了,你小不點一個卻要當二姊才羞呢!」
  葉齊早就習慣她們的吵鬧,根本懶得理會。
  夢兒倒是有了制止辦法,玉手在隨身小包包掏了掏,拿出兩顆糖道:「乖乖∼∼糖果給你們吃,別吵了喔!」
  「嗤∼∼」卓越他們禁不住失聲而笑。
  芷兒、霜兒憋屈的噘起小嘴,夢兒那語氣簡直就是在哄小孩嘛,不過姊姊發話莫敢不從,她們還是乖乖接過糖果,互瞪一眼把糖果丟進嘴里。
  旱漠長度僅百多里,是一塊不適合植物生長的沙地,他們的速度縱然不快,二小時過后便也發覺黃沙上的綠草愈來愈多。
  短短幾里,沙地轉換成綠野,豔陽雖然依舊燦爛,感覺倒是不再酷熱,再往前百多里逐漸有丘陵起伏,直至視野受聳立的高山阻擋。
  從京倫城出發已近二十天,他們終于即將到達「米芫山」,蜂山便是在它后頭,被雄偉陡峻的山脈包覆住,山巒疊嶂連綿無盡、險崖峭壁隨處可見,外圍是少不了有人打獵、采藥……等等,深山便是杳無人迹了。
  當然,那是指以前,如今快馬加鞭趕赴蜂山的人可是繼踵而至,四面八方皆有人馬直線奔來,米芫山僅是一個最近的入口,從其他方位進入的人亦非沒有。
  葉齊帶頭一會跑一會玩,整體速度已慢別人一大截,不過晚上十天半月也沒啥,在山里找魔獸還較容易,查找晶石卻不是跑得快就行。
  愈往米芫山靠近,各個村莊便也顯得愈加熱鬧,只因大小幫派都將附近門人調至此地駐守,遊俠、傭兵同樣少不了,之前入山廣衆、后續川湧更增,倒是替山區小村的經濟繁榮狠狠開發一番。
  高等晶石其實不是令各方勢力勞師動衆、趨之若鹜的主因,一顆幾千金幣,數量雖是不多卻非無從收購。蜂山有可能蘊藏的特等晶石才是衆多高手真正的目標,甚至是與晶石伴生的特殊礦石,那都是鑄造頂級兵器的必備材料,有這層認知的勢力派出尋寶的人自然盡是精英,獲取只是第一步,安全帶回才是重點。
  特等晶石最差的都能值上三萬金幣,而且前提是得要有人賣才行,會賣的只有獨行俠之類,而且還沒有魔法師親友,否則只要是一個幫派、世家的組織,販賣特等晶石幾乎是不可能。
  葉齊早已妥善準備完畢,毋需在村莊多做補給,直接率隊進入山林,順著山路走過一段,很明顯有條崎岖跌宕的路直指南方,應該是前人往蜂山時走出來的。
  諸人身手矯健,路雖難行卻也不成妨礙,一個多小時后,前方四、五十人的背影落入葉齊眼簾。
  大部份人身穿皮甲、勁衫,只有幾人是寬松的魔法師袍,葉齊速度不減反增,蹬足馳騁。
  那群人聽聞后方聲響,警惕地回頭觀視,只見十來人迅速自側面繞過去,人群頓時傳出一陣驚呼,目送葉齊他們遠去。
  葉齊飛掠之際順勢一望,轉回頭眉心微皺道:「訊息明明已經指出,只有三流以上高手才能在蜂山生存,而且還有強大的魔獸,就憑他們不是找死嗎?」
  人呀,真是要錢不要命,他已看出那些人功力最高的只有三流。
  卓越喟然一歎道:「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乃千古不變的道理,這世界抱持僥幸心理的大有人在。」
  何魚道:「他們或許是希望前行的高手將血蜂全數誅除,那他們就不用擔心啦!」
  大家都知道這點期待絕不實際,血蜂會本能地躲避斗氣,身體也不像普通蜜蜂脆弱,直接爆發斗氣根本無法將血蜂殺死,它們體積又小,既然能以斗氣避免攻擊,誰會閑到去追殺它們呀!
  芷兒還真有點悲天憫人的精神,翹起朱唇道:「那怎麽不勸他們一下?」
  葉齊無良的撇撇嘴道:「都已經來了,他們難道會不知道蜂山情況,不可能會聽別人勸解的,我們多說也只會被當成是擔心他們覓得晶石。」
  「對呀!」夢兒煞有其事的點動螓首,似乎了解得很透徹一樣。
  葉齊訝然側首道:「咦∼∼夢兒也懂呀,真了不起。」
  「那當然。」夢兒得意地翹起下巴,回答的理直氣壯道:「主人說的一定對嘛!」
  「……」衆人疾馳的身形不由一個趔趄,唉∼∼早該想到了,她只是單純的附和葉齊而已。
  身形輕靈掠動,途中又遇見幾批人馬,畢竟別的隊伍,功力最強也是從三流起跳,速度哪能跟全體一流相提並論。
  葉齊仍未多與他人打交道,黃昏時分便繞過米芫山,陽光受高山阻隔,林間涼風徐徐,陰影斜映、森森清甯,夜幕似已提前拉上,大家亦不急著趕路,悠悠哉哉升火烤肉,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一覺,逍遙的讓人嫉妒呀!
  清晨起床走個兩小時,由前人踩出來的足迹轉爲淡薄,草藤荊棘倍顯密集,朝前延伸的路線似已斷去,若不細察幾乎看不出有人走過,看來他人對于方向的認知,到此已有分岔。
  葉齊伫立山崗上,眺望八方俱是直插入云的巍峨高峰,目光所及蔥蔥郁郁、綠意盎然,鳥兒悅耳的鳴叫聲悠揚回蕩,空靈幽美、清新怡人,來這里修身養性倒是不錯,不過行走至今皆未發現有價值的東西,平時想必不會有人深入此山。
  他們就這樣寄情山水走了一天,浩飛奇妙的感覺能力忽有觸動,歡快地叫道:「葉齊,有好東西。」
  「是什麽?」
  「不知道,感覺的。」
  果然問也是白問,但葉齊仍是浮起一股期待與興奮道:「在哪邊?」接而招呼衆人,右手改牽爲摟,托起芷兒纖腰疾速奔馳。
  夢兒是早已習慣,閉著眼睛倚在葉齊臂膀,一臉舒服的笑容,芷兒卻是嬌軀微微一顫,然后又幸福地軟化,一手抓著他的胸口衣襟,學夢兒將臉貼在他身上。
  霜兒見狀可就不樂意了,幾個閃身跳到葉齊背上,稚氣地嗔聲道:「爲什麽芷兒就不用自己跑,我也要抱。」
  葉齊聲音一苦道:「我才兩只手,怎麽抱呀,不然你就這樣讓我背嘛!」
  他隨便說說,霜兒也隨便聽聽,真的就不下去了,雙手在他的肩膀上輕振,撐直手肘,胸口就頂在葉齊后腦勺,小腦袋挺得老高左顧右盼,頗有俯視蒼生的韻味,嘻嘻歡笑、好不快哉,而浩飛則換是站在她頭上,配合著扯開嗓子揚首清鳴。
  搞什麽鬼嘛,葉齊既是好笑又是無奈,自己好像變成人形車了,卓越八人跟在后頭掩不住滿臉笑意,葉齊這副模樣實在是有些不倫不類。
  衆人輕功盡展、星飛電掣,不一會兒已奔出二十多里。
  葉齊感到有些古怪地心詢道:「師兄,浩飛力量的增幅頂多一倍,它的感覺距離增加比例怎麽算呀,至少都有十倍了。」
  悠宇「翻閱」一下葉齊的記憶道:「嗯∼∼是有變化,那麽這次感覺到的東西應該對你很有幫助。」
  葉齊茫然不解道:「什麽意思呀?」
  悠宇解釋道:「以前的感覺是正常距離,不過它在認主后對天材地寶的感應會以你爲主而産生異變,平常仍是一樣,可是若某樣物品對你的功力有助益,它的感應距離便會自然而然的增幅十倍以上。」
  「還有這種事呀!」葉齊大表詫異,更多的卻是驚喜,以前就夠厲害羅,再加十倍豈不賺翻。
  「這個嘛……應該是它的本能,因爲它是以主人的氣息修練,只要主人變得更強,那它自然也就可以變強。」悠宇很不要臉的把老爹的猜測搬出來說。
  「太棒了,那我尋找靈藥不是簡單至極?」葉齊心底雀躍之極道,昔日身體積蓄過多靈藥,因而對別的草藥藥力吸收大幅減弱,如今體內藥力已完全消化,奇花異草自是多多益善。
  悠宇不以爲然道:「你以爲天材地寶很多嗎?它只能感覺到對應你現階段力量能用的靈藥,太好、太劣都感覺不到,而且必需單獨服用就有效果,你認爲這種東西在這世界上有多少?」
  就像前文出現過的「血靈芝」,單獨服食雖是可以,效用卻會大幅降低,必須配以其他材料煉制才能真正發揮效果,可是浩飛只能感覺到這種蘊含藥性能量的珍品,其他配藥的藥性能量太弱,它就感覺不到了。
  葉齊心思一轉已知其意,雖是略有失望卻也滿看得開的,含帶笑意反吐怨言道:「聊勝于無嘛,你還是我師兄呢,也不會幫我提升功力。」
  悠宇卻是振振有詞道:「誰說不會,我會監督你練功,如果懶惰、懈怠就砍你,所以有我在,你的功力絕不會拉下。」
  葉齊猛地一個踉跄,差點摔個狗吃屎,臉上吊著白眼道:「我看你是要我快提升功力好讓你解除封印吧!」
  驚見葉齊速度驟降,卓越諸人氣機立轉、步履前斜,雙足千斤硬踏入地,渾身一震已然定若磐石,氣息如常不顯絲毫紊亂,控制入神的輕功造詣盡顯無遺,表情錯愕望向前方,不解發生何故。
  「才不是,你想達到那種功力還不知要多久咧,我慢慢體會情感,不急。」悠宇頓了一下,帶著邪邪的笑意道:「嘿嘿∼∼那是因爲你說我幫不到你,所以臨時想出來的。」
  「……」前次踉跄都還沒穩定,葉齊聞言又是膝蓋一軟,禍從心出呀!
  「啊∼∼」穩健的胸膛蓦然劇晃,夢兒一聲驚呼,蓮足連忙踏地扶住葉齊,可憐巴巴地咬著下唇道:「主人……是不是夢兒最近吃太多變重了?」
  夢兒的胡思亂想還真是天下一絕,葉齊身體再次搖晃,拂著她柔膩的粉頰呵呵笑道:「怎麽會,說重也是芷兒和霜兒重嘛!」
  你主動抱人家還說人家重,哪有這門子道理?
  芷兒不依地連跺玉足,手插著小蠻腰,嗔聲抗議道:「人家才不重呢!」
  霜兒跳下來,指著自己小巧的身子道:「我重,這你都說的出來,明明是你自己沒跑好嘛!」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葉齊靈機一動道:「哎呀∼∼我只是比喻啦,其實是浩飛害的。」
  「嘎∼∼關我屁事呀!」被拿來當擋箭牌的浩飛也不爽,唳鳴著撞一下葉齊額頭后溜號。
  衆人將這情景盡收眼底,頓時恍然、會心一笑,他在心里和浩飛吵架已是屢見不鮮,尤其是在葉齊說它認主后,吵架的情況好像沒有改善,甚至還更趨激烈。
  只有葉齊捂著頭在心底唉歎,今天是招誰惹誰了,莫名其妙給自己添麻煩,無奈地摟起夢兒纖腰繼續趕路。
  第九集 強迫認師 第九章 草藥滿載
  葉齊等十數人足下點枝、飄逸若飛,每一次起落皆能輕易飛越十米,管它是膝矮抑或人高的草石棘藤,無一能延宕他們前進的步伐。
  疾行馳騁近一刻鍾,葉齊衆人終是抵達目的地,看到眼前景觀,一絲錯愕自衆人臉上浮現,前方竟是一道斷崖峽谷,就像是一座山被硬生生劈成兩半。
  山勢分裂遙相望,峭壁直垂不見底,要繼續往前就得憑空越過百米之寬的地塹絕谷,兩側遠眺不見邊際,要繞過去都得費日損功。
  大家啧啧有聲的贊歎著,前往蜂山的人八成都要被絕谷擋住,當初大費周章繞過去的人委實極富冒險精神,卻不知,去到蜂山的傭兵團是走岔路,反而是回程時面臨絕谷,后來才因緣際會走進蜂山。
  葉齊習慣性拍了拍夢兒翹臀道:「浩飛說要下去,我們對環境毫無所悉,你先乖乖等著,免得有危險反應不及。」
  「喔∼∼」夢兒張大波光閃爍的美目,玉手還拉著葉齊衣角不放,噘著粉唇道:「主人小心喔!」
  「安啦!」葉齊一笑拍拍她的小手,轉身叮咛道:「看好夢兒羅,別讓她亂來。」
  大家會意地點頭應和,夢兒發神經跟著跳下去絕不會讓人感到稀奇,那也沒關系,怕的是她急切間忘記施展飛行術,摔成「夢兒牌香香肉醬」可怎麽辦。
  葉齊施展馭氣淩虛飛下絕谷,幾只猛禽于寬廣的兩壁之間飛翔,它們似對葉齊這「無翼老鷹」感到好奇,想靠近看看,不過本能告訴它們,這家夥不好惹,倒是沒一只來攻擊葉齊,說起來,這類猛禽比起不少魔獸還聰明呢!
  浩飛跟著下降千米,它雙爪在對面岩壁連抓,如刀劍般在岩塊上劃出片片石屑,興奮地叫道:「里面,就在里面。」
  葉齊滿心充塞好奇,居然在石壁內,難道是晶石之類的東西,還以爲悠宇所說的應該是直接吃下的靈草奇果呢!
  看看整座岩壁,他臉色忽地一黑,暗忖:「該不會要我穿過岩壁吧!」
  仔細一瞧,石縫中竟有絲絲異常,似是草根之類的須須,可惜被浩飛抓爛了。
  「咦∼∼好像真有東西。」葉齊不管三七二十一,功運雙手化成金鋼鐵爪,硬是插入岩石,一塊塊挖出往下丟,幸虧底下是不知多深的地塹,不然砸死人就罪過了。
  生怕將寶貝轟爛,葉齊不敢使勁將壁震碎,慢慢挖入四尺有余,終于發覺不同于灰岩之物,須須愈來愈顯眼,變綠、變多了。
  「啵∼∼」更加小心翼翼地挖了半尺,葉齊四指穿入岩塊,似覺有異地一扯破開洞口,竟是從中「流泄」出無數綠豆大小的碎石,劈里啪啦響成一片。
  「這是什麽?」
  檢查半天,葉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非常明確的肯定,這些小豆子就是普通石頭,但奇怪的現象總非無由,葉齊冷靜下來再將洞口打開,希望從中發現些什麽。
  果不其然,里面綠須變得極爲濃密,岩石似乎就是被它們鑽碎的,一絲絲奇特的味道飄飄蕩蕩鑽入葉齊肺腑。
  葉齊往內一撈,手中多出一大團綠須,浩飛當即叫道:「對,我感覺到的就是它。」
  要在以前,浩飛包準沖過去先咬一口再講,如今它增長實力完全靠吸收葉齊的氣息,再也毋需搶著吃奇花異果了。
  葉齊實在想不出這是啥東西,摸一摸,好像感到有些硬物,扯一扯,細須竟是極爲堅韌,沒有幾十斤力氣根本拉不斷,葉齊只得耐心地將它一小叢、一小叢扯斷。
  「靠∼∼這到底是什麽?」好不容易清光綠須,葉齊捧著十顆有一節拇指大的深棕色圓果,一臉苦惱地思索。
  圓果摸起來略具彈性,可是又不像植物,因爲把須從它身上拔出,由始自終都沒流半滴液體。
  「最有可能的應該是『岩果』吧,但是顔色又不太對……」葉齊抓耳搔腮地念叨半晌,捧著它們飛上崖頂。
  其實這玩意兒的確是僅會生長在岩石內的奇物岩果,只不過他看書上描述是綠色與土黃色,跟棕色不一樣。
  原因嘛,自然就是火候,綠色是生成年月最少,效力自然也是最低,不過已屬極稀罕的藥材,乃是療傷聖藥「造化丹」主藥。
  百年以上的岩果便逐漸轉爲黃色,其數量當世已然寥若晨星,直接服用都有其效果,深棕色就更是別提,起碼五千年以上火候,根本沒人見過。
  岩果的效用可謂是每個武者最爲渴望的夢想,就是拓展經脈、強化經脈,擁有更強韌的經脈就表示真氣能更快速、大量的運使,發勁速度更快,比拼內力更不怕受傷,誰能抗拒如此誘惑呢?
  「主人。」夢兒一見葉齊飛上崖邊,猛地嬌呼便迫不及待撲進愛人懷里,眼眸竟已閃動淚光,一派楚楚可憐的姿態,不知情的人見著恐怕會以爲她在上面慘遭淩虐。
  「乖乖喔∼∼」葉齊無可奈何地拍拍夢兒香肩,在那幽香沁脾的金發上一吻,一手將她抱在胸膛,另一手張開道:「你們誰知道這是什麽……」
  聽他將獲取的過程說出,卓越諸人都是驚奇地搖頭不叠,居然生在岩石里,古怪。
  霜兒亦曾閱讀衆多書籍,疑惑地蹙起眉頭,老氣橫秋道:「是有些像岩果生長特徵,可怎麽是棕色呢?」
  悠宇雖不識這「垃圾」是啥,建議倒是直接道:「不知道就算了啦,反正裂星鵬超距離感應到的東西,別人吃,有可能撐不住藥力反受其害,但它主人吃下去,一定是有益無害的,試試就曉得是有啥用了。」
  「這樣呀!」既然悠宇這樣說了,葉齊便直接拿起一顆丟進嘴里,邊嚼邊道:「我吃吃看,別擔心,我沒萬毒不侵也有千毒不侵,唔∼∼不好吃,好像是干枯的木材。」
  「嗤∼∼」衆人莞爾一笑,接著又緊張兮兮的盯著葉齊,生怕有個萬一。
  葉齊吞下岩果,盤坐于地,只覺腹內熱氣升騰膨脹充填四肢百骸,下一秒,熱氣倏然急遽縮入丹田,直接刺激真氣暴沖,原本該是江河長流運行的真氣,此刻竟是擠成一團,硬生生將經脈撐開,霸道無匹地奔竄全身。
  一股清涼的氣息隨之其后,經脈回縮速度放緩十倍,瞬息間,不待經脈回複,真氣已然運轉周天完畢,再次狂暴沖出丹田,運行全身。
  循環反覆的氣團快若電閃,葉齊都能感到周身産生淡淡熱氣,要不是有后頭涼氣舒緩,以這樣的速度運轉真氣,自己恐怕也難以承受。
  約莫經過兩分鍾,失控的真氣如同爆發般突兀,沖入丹田后便沈寂不動,絲絲縷縷的熱氣與真氣水乳交融,仿佛真氣從來沒有暴動過。
  葉齊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本已寬闊堅韌的經脈又行擴張,真氣強度似也略有增幅,半成應該是有的,別說少,對先天高手來講,這麽一點已是難能可貴,許多先天高手曆經十年修練,增加半成功力都算多了呢!
  睜開雙眼吐出口氣,百骸俱開、清氣通脈,葉齊臉龐因氣機急遽運轉而泛紅,喜形于色道:「看來真是岩果,而且比黃色岩果更好,以我的經脈竟都還能有所擴展,連功力也略有提升。」
  侯豐收搞怪地抹了一下嘴巴,他可不會跟大哥客氣,伸手就要拿道:「這麽厲害,那我可也要吃吃。」
  葉齊笑道:「等等,它的藥性極爲霸道,你們吃一顆恐怕受不住。」
  卓越見葉齊臉色火紅,甚爲同意這點道:「我功力最高,先讓我試試,三分之一就好。」
  僅是四、五分鍾,卓越已連汗水都沁出來,重重舒了口氣道:「渾身熱呼呼的,還行,藥力發揮的過程,經脈有些燙熱,現在又變涼涼的。」
  聽他一宣布,衆人馬上七手八腳的分切岩果,當然,身爲魔法師的夢兒沒吃。
  豈料,芷兒服下岩果沒多久,秀麗細致的額頭竟是皺成一團,接著流露出痛苦的神情,粉雕玉砌的嬌嫩臉龐微微抽蓄。
  瞧芷兒強忍疼痛的模樣,夢兒心情不由緊張,語氣惶急拉著葉齊道:「主人,芷兒好像很疼的樣子,怎麽辦?」
  「沒事、沒事,別急,芷兒不會有危險的。」葉齊何嘗不急,可這時候誰也幫不了芷兒,只能在口頭上打包票。
  芷兒一開始發覺真氣超乎想像的暴烈凶猛便心生不妙,氣勁猶若脫缰野馬,宏大的力量瘋狂沖擊全身經脈,蠻橫的將經脈沖得更加寬闊,一次一次循環不息。
  芷兒的經脈強度哪能與葉齊相比,在真氣劇烈折騰下,竟是産生絲絲磨損,雖然后續涼氣轉瞬便將經脈修補完好,經脈損傷的疼痛卻是免不了。
  接下來,芷兒經脈損傷的情況有增無減,甚至産生細微裂傷,劇痛刺激已表達至外相,肌膚泛紅、顫抖、抽搐,痛苦的汗珠如雨水般滑落,全身衣衫已然完全浸濕。
  「媽的,怎麽會這樣?」葉齊愈看愈是心疼,每看她嬌軀顫抖一下,心髒也隨之一揪,心底早把岩果這鬼東西罵透了。
  殊不知,芷兒這才是「正常人」的表現,岩果直接服用的效果就類似「破而后立」,蠻橫地將經脈予以拓寬,若未添加其他藥物緩和,愈痛就表示效果愈佳。
  不過,效果最強卻也代表示她經脈最爲脆弱,龍人族的體質已是極爲強悍,可是相較起龍一般的霜兒與冰封后身體大幅強化的卓越八人,她簡直就是小孩與大人之比。
  足足過了十分鍾,大家早已結束站起,緊盯著芷兒的目光掩不住深深焦躁,他們全都是「怪物」,自是搞不懂芷兒怎麽會有這種「異常」反應。
  芷兒肌膚的顫栗逐漸減緩,嘴唇哆嗦著,艱難地睜開眼睛。
  葉齊連忙上前摟住她柔弱的肩膀,滿腔柔情道:「芷兒,沒事了,沒事了。」
  芷兒倚偎在葉齊胸脯,看到他的緊張與深情,突然覺得好幸福,又想到適才所受的劇痛,一時間甘苦交集,她不願忍耐心中委屈,只想盡情發泄、訴苦,像個普通女孩享受心上人的疼愛。
  受到潛意識支配情感,芷兒晶淚終是情不自禁地流下,哀怨泣訴道:「好痛∼∼嗚嗚……全身經脈好像截截碎斷,我還以爲我要死了,嗚……」
  懷中佳人哭得梨花帶雨、淒淒哽咽,葉齊更添滿心疼惜憐愛,輕輕抱住芷兒柔軟嬌軀安撫道:「傻丫頭,有我在,你想死哪有這麽容易。」
  渾身疼痛已成過眼云煙,心上人的撫慰更令其渾身舒暢,芷兒抽著鼻子,螓首輕撞葉齊胸口道:「哼∼∼還敢說,人家痛得要命,你就只在旁邊看,差透了。」
  「好好∼∼都是我不好,我最沒用了。」葉齊哪會看不出她是在趁機撒嬌,對她的責怪概括承受,溫柔地以下颔磨蹭芷兒發絲道:「現在還痛不痛,你說,要我怎麽給你補償?」
  芷兒受用地眯起美目,經葉齊一問,這才發覺身體有涼涼的氣息滋潤經脈,反倒是滿舒服的,挂著滿臉淚珠,笑逐顔開道:「不痛了耶,可是你還是要補償人家。」
  聽聞無礙,葉齊俊逸的面容徹底放松,笑語道:「好,你說要怎麽補。」
  芷兒高興起張開小嘴卻默不作聲,一時間竟無言以對,想不出要說什麽,現在葉齊對她愈來愈寵愛,她早已是心滿意足了,圓嘟著小嘴想半天,嘻嘻一笑道:「我要你今天背人家趕路。」
  葉齊誇張地叫道:「哇∼∼背你呀,那好累喲,親一下代替好不好?」
  「哼∼∼不好,那根本是占人家便宜,算什麽補償呀!」芷兒嬌羞地白他一眼,火熱透紅的肌膚刹那更顯炫麗鮮豔,宛若紅蘋果似的叫人直想咬上一口。
  看芷兒綻放笑容,夢兒緊繃的神經才松開來,吐了口香氣,拿起手巾要給她擦臉道:「芷兒擦擦,不然變醜醜了。」
  「啊∼∼謝謝夢兒姊。」芷兒莫名地一聲尖叫,驚然醒悟此時情景,連忙將手巾蓋住臉龐轉過身。
  她想到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這副模樣多糗呀,也不知會不會很難看,居然都被葉齊看進眼里了,只是葉齊還搞不清她爲什麽突然大叫。
  將美麗的臉龐擦拭干淨再轉回來,葉齊大剌剌坐在地面,一手摟住芷兒詢問道:「剛才你是發生什麽情況,真把我們嚇死了。」
  憶起那種經脈撕裂般的火辣絞痛,芷兒仍是余悸猶存,不自覺流露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態,葉齊不由將她摟得更緊了。
  芷兒仿佛是受到葉齊傳達過來的勇氣,親昵地依偎在他寬闊的胸膛,懼意徹底消褪,將自己的感受說出來,讓葉齊又是好一陣疼惜。
  芷兒說完后,看到霜兒才想起異處道:「咦∼∼霜兒,你就沒感到疼痛嗎?你的功力好像還差卓越他們一截吧!」
  霜兒得意洋洋道:「當然沒有,就有點熱熱而已,嘻嘻∼∼可能是你的經脈太薄弱才會痛吧!」
  衆人同意地點頭附和,除此之外實在沒其他解釋。
  芷兒又有股想哭的感覺,盯著霜兒道:「我的經脈居然比個小孩弱,我……」
  大家都能看出她有一頭撞牆的沖動。
  霜兒一副理所當然道:「這有什麽,我可是龍人呢!」
  「我也是龍人族呀,咦∼∼什麽,你……怎麽可能,你的斗氣又不是龍斗氣。」芷兒完全不信。
  看著大家也都是滿臉疑惑不解的表情,霜兒好笑的撇著小嘴道:「我是說龍人,跟你這龍人族不一樣,我……」
  霜兒終于是主動將自己的來曆交待清楚,言畢,懸崖邊已是傻了一票人,比葉齊這魔武狂人弟子的身份更叫人驚駭,除了葉齊與夢兒,清一色瞠目結舌、匪夷所思的傻樣。
  這項事實也讓大家釋懷,爲什麽一個小女孩會如此厲害,原來是有龍族血統,自然不能以常理揣度。
  卓越八人畢竟涵養過人,在難以言喻的震驚過后,呆呆看了一會兒便已恢複,大概是接觸過太多不可思議的事,對他們而言,即便是再荒唐的事,只要能夠確認,內心就能很快的接受。
  芷兒的心理承受能力就差多,神情變化無比精采,小嘴微張的呆呆模樣可愛極了。
  看到芷兒逗趣的姿態,霜兒俏皮地道:「呵呵∼∼現在你知道我的輩份有多高了吧,讓你當小妹可是你的榮幸喔,快點叫聲二姊。」
  芷兒不以爲然的反唇相譏道:「誰理你呀,你父親輩份再高,你也依然是個小屁孩,別臭美了。」
  「你說什麽,敢說我是小屁孩……」霜兒氣嘟嘟地叫罵著,太瞧不起人了吧!
  芷兒平時與她斗嘴是樂此不疲,可是現在卻沒那份閑情逸致,扭了一下香汗淋漓的嬌軀道:「不跟你吵了啦,衣服濕漉漉、黏乎乎的,拿衣服來,我要去沖水。」轉過頭,語氣頓化細柔道:「夢兒姊,幫人家好不好?」
  待得芷兒換洗完畢回來,葉齊就要履行補償的責任,轉過身,兩手拍拍屁股笑道:「芷兒上來,我背你。」
  在衆人的注視下,芷兒玉頰不自禁地羞紅飄霞,身子微一扭捏的擺蕩,然后又大大方方的擡起頭跳上葉齊背部,反正自己的情意已是無人不曉,沒什麽好難爲情的,這麽好的撒嬌機會焉能放過。
  葉齊雙手往后撐一下,感受背后嬌柔緊貼,兩團飽富彈性的軟肉充滿誘惑地頂著,似乎有些心猿意馬,兩只抱住芷兒豐腴翹臀的手掌開始不安分,摸摸揉揉大逞手欲。
  感到葉齊色手輕薄,芷兒芳心頓如擂鼓、萬馬奔騰,「唰∼∼」一下面色潮紅已蔓延至雪頸,整張臉熱得燙人,可愛的小耳垂紅亮亮,仿佛就要滴出血來,摟住葉齊脖子的玉手似被融化般癱軟垂下。
  芷兒早將一顆芳心系在葉齊身上,自然不會抗拒親昵的愛撫,只是細聲喃喃道:「葉齊大色狼。」
  羞喜嬌嗔、潤膩輕語只有發乎真心的愛意,葉齊一陣心蕩神搖,忍不住又更大力搓揉兩下,害得芷兒不禁嘤咛出聲,羞赧欲絕咬了葉齊肩胛一口,當然,她可舍不得咬太大力,情境反是更添旖旎。
  這時候自是沒人會去取笑她,大家都裝襲作啞在崖邊看風景,只有天真的夢兒仍拉著葉齊手肘的衣服。
  「走羅,夢兒,用飛行術帶大家過去。」葉齊側首笑道。
  以夢兒先天高手的魔力,帶幾人飛行是輕而易舉,何況不會飛的才四人。
  阻隔兩山的懸崖似乎是個分水嶺,之前路途未曾遇見的魔獸,自此過后,三不五時就要晃出來現現,讓人很明顯感到有些不同。
  才走出十里,浩飛竟又嘎嘎叫,說又有所感覺了,葉齊跟隨過去找到一株百年何首烏,忽地靈光一閃,先前一路未有上好草藥,這邊岩果和何首烏卻是相距不遠。
  葉齊自此改變動向,領著一行人以迂回的方式前進,既然是特意尋寶而來,他就不願放棄任何一點利益,何況靈草奇花的價值絕不比晶石低。
  事后證明葉齊的判斷無誤,越過懸崖后,生態環境大不相同,而且以前幾無人迹,千百年的參天巨樹隨處可見,許多草藥皆頗具年頭。
  浩飛厲害超凡的感應力發揮得淋漓盡致,幾百年功候的藥草一入百米范疇就很難逃脫,若是千年瑞草最遠可達四里,搜括靈草異果便如探囊取物。
  葉齊諸人也非坐享其成,畢竟浩飛只能感應到奇妙的藥性能量,那類草藥起碼得生長數百年歲月,許多草果雖是靈丹妙藥不可或缺的配方,它卻是近在咫尺也無法感覺到。
  所以啦,大家的眼睛也都放得雪亮,賊溜溜的四下打量,只是眼力遠遜于浩飛的感應,找到的草藥數量有限,不過也有好幾樣極爲稀罕珍貴。
  走了四日,三人儲物空間皆已堆放大量奇花異草,連普通點的百年草藥都已難入法眼,足見他們的收獲有多豐碩,只是還沒遇上第二樣能讓浩飛感覺超常發揮的東西。
  葉齊又采到一顆千年紫珠果,由衷感歎道:「可怕,這樣子走過來,我能肯定的說,這座山根本是座寶山,最強的魔獸也才是中級,那個傭兵團若別太貪,挖草藥都能發大財了。」他卻不知,更強的魔獸也有,只是沒讓他們遇到罷了。
  「嗯∼∼」夢兒下意識點頭附和,芷兒、霜兒也是大表贊同,大家一路走來,繞行的寬度不會超過五里,這座山林看來至少幾百里寬,草藥真不知有多少呢!
  卓越倒是未被垂手可得的草藥沖昏頭,笑吟吟的指著浩飛道:「大哥,你以爲這世界還有幾只跟浩飛一樣的生物,要是我們自己查找草藥,別說我們不懂尋藥法門,就是懂得,這一路要找到目前七成的質量,恐怕都得耗費一年之功吧!」
  「呃……」葉齊愣了愣,這才想起自己忽略這一關鍵,轉過頭與諸女面面相觑,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他毫無反省的意思,心思機敏、振振有詞道:「一年也沒啥呀,別忘了浩飛也只能感應到幾百年以上的靈藥,我們用眼睛匆匆看過去都發現不少,其他漏網之藥不知凡幾,采個幾年,光是普通草藥就足以讓人發大財了。」
  大家一想也是,侯豐收卻是促狹地笑道:「對對,大哥說的都對。」
  「你個小猴,我怎麽覺得你言不由衷呀!」
  「哪有,大哥機靈睿智,前言雖有差,后言立補足,怎麽說都有道理,小弟絕對佩服。」
  「你分明是說我強詞奪理嘛!」
  「對呀,奪走道理讓人無以反駁,小弟怎能不佩服。」
  「好哇,你是皮在癢了。」葉齊拳頭一攥擺明要揍人了。
  「哇∼∼救命呀,大哥不喜歡別人佩服你強詞奪理的功力要早說嘛,我不佩服了還不行,吼吼∼∼大哥沒風度……」
  侯豐收邊跑邊叫,葉齊愈聽追愈凶,鬼哭神嚎的叫聲驚得飛禽走獸遍林亂竄,衆人嘻笑怒罵的鬧出數里。
  「嘎∼∼」四處亂竄的浩飛忽地自前方發出嘹亮鳴叫。
  衆人以爲它又發現好東西,只見葉齊頓了一頓,面泛訝色道:「浩飛說前面能量波動變強了,前后感覺就像兩塊不同的地域。」
  卓越略一沈吟道:「算算距離,我們也差不多該到蜂山了,既然蘊藏魔法晶石,能量波動更強並不奇怪。」
  探勘魔法晶石的蘊含地點,主要便是靠能量變化,因爲某地能生成蘊含能量之物,那麽其地就必定是異于平常。
  「映能石」就是可以反應異常能量的物品,針對反應區挖掘,就有可能獲得晶石或是其他珍稀異礦,尋找晶石之人沒有映能石就只能瞎挖了。
  當然,世界上能量無所不在,每個地域無從察知的能量變化同樣不少,映能石只是反應能量變化,並非專門尋找魔法晶石。
  所以,映能石在任一山頭、平野、沙漠都有可能産生反應,但那只是地域能量的波動有異,就算挖上千百次也不可能找到晶石的,若已確定某地域蘊含晶石,準確率自然就會大幅增加。
  葉齊旋即又渾不在意道:「管他的,反正遇上血蜂就表示到蜂山了嘛!」
  第九集 強迫認師 第十章 無端受襲
  繼續走走挖挖,葉齊一行人發覺環境逐漸轉變,最明顯的就是草樹品種,由綠意盎然化爲鮮豔多姿,繁花盛放、斑斓點綴,樹上樹下一片炫彩,可惜花草樹木生長雜亂無序,還有蛛網蟲豸黏挂枝干,大幅破壞應有的美感。
  熊掌淡然笑道:「看來這就是蜂山了,有大量花樹才能育養大量血蜂。」
  血蜂主食仍是花蜜,只是特別喜歡人血,對其余生物的血卻興趣缺缺。
  「嗯∼∼」衆人深有同感地點頭,繼續前進又找到幾樣奇花異草。
  芷兒看了幾天稀有靈草都已麻木了,女孩子的天性在此情境徹底發揮,對美麗的花朵更富興趣,藝高人膽大隨意亂竄,摘幾朵豔彩缤紛的鮮花,蹦蹦跳跳向葉齊和夢兒獻寶。
  「嗡嗡……」突地,刺耳的嗡鳴聲遠遠傳入耳中,還在猜測到底是否抵達蜂山的衆人不驚反喜,幾息后便見側面湧出一片數丈方圓的黑影。
  「嘩∼∼真多。」葉齊興奮的指著它們叫道。
  轉眼間,一片夾帶激遽嗡鳴聲的黑霧逼近,一只只黑色帶紅紋的血蜂已然清晰可見。
  大家不慌不忙發出薄薄斗氣隔離血蜂,夢兒貝齒輕咬香唇,閉著眼睛緊緊抱住葉齊,看到上千只血蜂在附近繞,耳膜又傳入吵雜的嗡鳴,一種毛毛的感覺難以抑制地湧入芳心。
  其他人初始打量著血蜂還覺有趣,過不久,大家也皺起眉頭了,聲音震耳撓心,愈聽愈是不舒服。
  芷兒語氣略顯焦躁道:「它們怎麽都不走呀,吵死了。」
  她說著,玉掌猛揮掃出一道斗氣,像個大蓋子的血蜂群頓時被洞穿。
  葉齊功運雙目將那一擊盡納眼底,卻是能夠清楚地看出,血蜂在斗氣臨身時就迅疾移避,亦似斗氣産成的氣流主動將它們推開,閃躲速度快得不及眨眼。
  葉齊搖頭道:「它們閃避斗氣似乎出于身體本能,死在那一掌的血蜂恐怕連五只都沒有。」
  「啊∼∼不會吧!」芷兒下巴差點脫臼。
  衆人亦是苦笑,最讓人傷腦筋的血蜂果然名不虛傳。
  又走了一段路,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2:50:10

又走了一段路,涵養最差的芷兒忍不住又發飙,斗氣、魔法漫天席地放射光彩,魔法雖較有效果,可也是有限的很,打了半天仍沒見血蜂數量減少。
  看著依舊囂張的無數血蜂,芷兒都快哭出來了,可憐兮兮地凝視葉齊道:「好吵、好煩喔,我的腦子、胸口都像打雷似的隆隆隆,快死了啦!夢兒姊,你說是不是?」
  夢兒卻是理都不理她,嘴角勾起一抹優美弧線,惬意的阖眼抱著葉齊胳膊,原來她早已用超小型「絕風罩」罩住耳朵,什麽都聽不到。
  葉齊亦覺血蜂很麻煩,不但吵得煩心,連帶環境都被遮住看不清楚,一路上不知要錯過多少奇花異草。
  「砰∼∼轟∼∼」愈想愈火,葉齊一陣罡氣、魔法狂飙肆虐。
  血蜂終是難逃先天之威,數量愈少卻又變得愈難打,費了好一番工夫才完全搞定,這種會躲避氣勁的小東西確實麻煩呀!
  豈料,芷兒才高興沒多久就又遇上另一窩血蜂,葉齊繼續當苦工。可是后來他也放棄了,這山林里血蜂變態得多,似乎還有地域性,每過幾里就會主動撤退,然后換上另一群,一批批消滅不是辦法,還是讓夢兒給芷兒的耳朵加持絕風罩較方便。
  衆人放寬搜索距離,不知是否地域能量有異的關系,浩飛感應魔法晶石的距離很短,高等的也得到五百米內才能發覺。
  然而,縱使如此,浩飛還是比映能石強上百倍,可惜運氣不太好沒遇到礦脈,五天下來僅挖到三顆高等晶石,中等的有五十來顆,低等的千余顆,還有很多細細碎碎的被丟掉。
  蜂山內的魔獸並非太多,只是出沒的等級很沒規律,好像這里的魔獸沒有各自占據地盤,晃到哪就是哪兒。
  惱人的血蜂問題前兩天就被解決了,說起來倒是容易,施展隱息屏障罩住衆人就行,不過要讓屏障隨人移動只有夢兒才辦得到。
  「我又感覺到了。」浩飛尋寶真是尋上瘾了,一有感應比誰都樂。
  隨著浩飛迅速奔馳,一里、二里、三里……衆人相視會心一笑,他們都已知道,浩飛對愈好的東西感應愈遠,葉齊更清楚,三里已超出浩飛正常感應,終于又有真正的奇珍異寶了。
  直出六十里,葉齊興奮感已加深爲亢奮,此次很可能獲得比岩果更爲寶貴的東西。
  見浩飛鑽入一個不足二尺寬的狹窄山洞,葉齊在外停了一下,竟覺微微寒氣自內傳出,靈識感應不到危險,拍拍夢兒觸感絕佳的翹臀道:「洞太小了,乖乖等著好不好?」
  「嗯∼∼」夢兒照例點點頭,噘高香唇,眼眸噙淚就像要被抛棄一樣。
  「我馬上回來。」葉齊往內凝出一顆光明球后飛快鑽進洞穴,也虧是能夠馭氣淩虛,否則小洞連爬行都成問題。
  卓越他們氣定神閑在外靜候,小小洞穴,愈多人進去只會愈混亂,大家都是聰明人,不會不明白這道理。
  往內洞道增寬,約莫二十丈后已能容葉齊步行,最里面竟是個上百米寬長的空間,高達十數米的洞頂挂滿如筍、如幔的鍾乳石,下方爲湛藍粼粼的水潭,整個空間氤氲彌漫,寒氣直透渾身萬千毛孔。
  「在水里面。」
  隨著浩飛叫聲,葉齊曲膝蹲下,探手入湖,潭水冷冽足可媲美冰雪之寒卻毫無結冰迹象。
  「噗通∼∼」爲了寶貝,葉齊義無反顧躍身入湖,當然,浩飛已先一步被他抓在手里,不然怎麽知道是要找什麽。
  湖中盡是岩石、硬土,沒魚蝦、沒水草、沒半點飄浮物,葉齊直線遊過去也不用浩飛辨識了,湖中就只有一株生有四片青葉,桃形紅果的異草,更奇怪的是,生長于寒水中的異果竟呈溫熱。
  浩飛晃著腦袋又道:「還有其他的東西,不過是進洞后才感覺到,應該好不到哪兒。」
  那就沒啥好重視了,葉齊輕巧地將果子摘下來,離水后散溢出郁郁清香。
  葉齊飛速出得洞外,把果子給大家看道:「誰知這是什麽東西?」
  搞了老半天,竟是連霜兒也不認識,以她和葉齊閱覽過的草藥典籍,丹藥配方的學識或許不足,對單味草藥認知卻極廣泛,既然他們都不識,當世恐怕也沒幾人能夠了解此果功用。
  反正悠宇說浩飛超常發揮找到的東西自己一定能吃,葉齊懶得再考慮,干脆就啃了一口,紅果入口即化,清泉般流入腹中,可是什麽反應也沒有,再接再厲三兩下吃個精光。
  葉齊摸摸肚子氣呼呼道:「什麽玩意兒,除開丹田溫熱就啥感覺都沒。」
  大家聞言亦是垂頭喪氣,期待愈高、摔得愈重這句話還真是至理名言,以爲浩飛距離超遠就感覺到,應該會是絕世靈果,結果什麽也不是。
  心情低落的衆人無意再走,葉齊盤坐靜心修練,這才又感到異處,真氣夾帶縷縷炙熱運行全身,僅僅一個小時就明顯感到功力更爲深厚,真氣熱力亦是褪去,只有丹田溫熱依舊。
  渾身舒泰的收功,葉齊功力竟是足足提升一成,心懷大暢摟過夢兒就親了一口,他還不知道紅果爲天地靈蘊萬年奇果,藥性卻是極爲緩和,溫熱感就是藥性仍未消散,悄悄地持續提升真氣,每天增長個百分之一真氣,十天后才恢複正常。
  「嘤∼∼」雖然不知他在樂什麽,但是夢兒只要看葉齊高興,自己也就心怡神悅,喜孜孜地埋首于葉齊脖頸間呓語呢喃。
  二人幸福甜蜜的風情讓芷兒瞧得好生羨慕,暗自決定,以后都要待在葉齊右邊,左邊抱了夢兒,不一定空暇的右手就會抱向自己。
  咦∼∼霜兒就在右邊,芷兒馬上跳過去道:「讓讓。」
  霜兒自是無法看透她的心思,何況她最愛的就是與芷兒唱反調,立刻撇嘴道:「我爲什麽要讓?」
  「你坐這兒又沒用。」芷兒芳心懷情、俏臉一紅。
  「我沒用?你才沒用勒,徒長大個兒吃得多,拿什麽和我比?」霜兒卻是誤會她的意思,氣不打一處來地道,兩個人不無意外地又吵起來。
  「……」衆人已把忽視功力練至爐火純青,看都沒看她們一眼。
  翌日中午過后,葉齊一行人才再出發,早上在干嘛呢?當然是去找浩飛說的爛東西,誰知,那爛東西竟是四塊「寒魄石」,毫無期待的衆人當場樂得手舞足蹈,寒魄石的價值可不在特等魔法晶石之下呢!
  這一次也讓葉齊了解到,浩飛的感覺敏銳度會隨著物品種類不同産生極大差異,草藥類最爲敏感,晶石類遠遜一籌,礦石則爛到不行,最頂級的礦石居然到幾十米內才能發覺。
  衆人匆匆兩日過去又獲取一些奇花異草,晶石運卻是甚差,只找到一中等晶石,弄出一堆中下等的晶石而已。
  「那邊有人在打架,我們去賺(搶)錢。」浩飛由空中降至葉齊肩上,興致勃勃地揚起翅膀道,隱息屏障是雙向隔絕,他們對外面同樣感應不到力量波動。
  蜂山范圍廣闊,自過懸崖后還是第一次發覺其他人呢!葉齊和大家略一討論,決定不去理會,衆多高手來到蜂山,爲利爲怨、爭執難免,沒必要亂趟渾水。
  可惜,人不惹事,事卻不會主動避人,劇烈的力量波動本在五十里外,那邊雙方斗了沒兩分鍾,眼見又有十數人逼近,一方強行逼退敵人疾速逃逸。
  山林中只見一人周身風元素萦繞,連帶包覆另外三人,足履淩空、快若電光于林木間穿梭,竟視崎岖山野如自家大院,身形沒有半分無謂的頓挫虛耗,每一轉折、每一起伏皆妙到毫顛。
  任誰看到他們對環境的利用,無不要爲其所震撼,不過,只需發覺他們尖長的耳朵也就不以爲怪。
  妖精族,領頭之人還是一個先天高手,對于最親近森林自然的妖精族,數百年體悟自然的奧妙,在山巒林地行動沒人可與妖精族相比。
  十三名白發、白眼的男女對妖精緊追不舍,竟是神族之人,其同樣在林木間追蹤,速度比之妖精還快,畢竟妖精自己有傷在身還要帶著三人,可是山林對神族只成阻力而非助力,一時間亦追趕不上。
  另外十二人飛于十數丈高,由一名先天魔法師爲主施展飛行術,爲免妖精攻擊他們,因而距離拉得遠一點,只等同伴截住妖精便能即刻沖下去,其他人同樣盡全力集聚風元素,否則先天高手帶上十一人,速度哪有可能趕得上。
  妖精身影如虛似化、東繞西轉,方向本是在葉齊前側,一刻鍾后已至后側,半小時后竟已靠近他們一行人。
  浩飛趴在葉齊頭頂搗蛋,鬧完振翼沖天,一出隱息屏障便覺有人疾速接近,馬上降落,翼指斜后道:「有好幾人沖過來了,力量不輸你耶!」
  葉齊聞言不期然一愣,有沒有這麽誇張,好幾個先天高手?是爲魔法晶石打起來嗎?見鬼了。
  雖是奇怪,葉齊卻也不甚在意,他們打他們的,別來打自己就行,轉頸朝后道:「有先天高手在打斗,各自留……小心后面。」
  「咻∼∼」葉齊才講幾字就見一道光影竄出密林,四字警告方出,光影竟已臨至后頭,妖精乍見前面有人不由震驚,身形幾不可覺地猛頓十分之一秒,迅雷不及掩耳拔升飛騰,夾帶破風呼嘯自衆人頭頂掠過,沒有防御力的隱息屏障對人當然毫無妨礙。
  神族人在半小時中已逐漸拉近距離,妖精受葉齊一行人影響,速度看似未曾減緩,行進規律卻已産生微妙變化,受到的延滯絕非表面簡單。
  神族抓住一閃即逝的機會,速度驟增,星激電掣挾以所向披靡之勢,竟是毫無顧忌地掠空掃蕩,氣機洶湧震折兩側草枝同樣越過衆人頭頂。
  然而,同樣的行爲卻帶給人迥異感受,因爲他動向未做改變,斗氣更是暴烈,飛掠之際腳部還可能會踢中熊掌、何魚的腦袋,二人直覺反射曲膝,偏身躲過腳勢,揚手運氣抵御斗氣烈勁。
  「乓∼∼」似柔實烈的白芒狂然刮過,何魚右小臂衣袖硬是被斗氣震裂,足見那人功力之強,似還有一股氣勁主動沖擊,哼,那人可能是要踏一腳借力加速。
  這還未完,神族另一先天高手見機不可失,迅即俯沖自樹頂掠過,十一名二流以上的高手已被丟下,自己催動極速飛馳急追。
  「四弟、六弟,沒事吧?」葉齊沈聲問道,心中已有些火大了,剛才那一下,別說普通人,即便是三流身手之人恐怕都會沒命。
  「沒事。」二人揮揮手,異口同聲道。
  不到五秒,被放下的十一名神族人急若星火掠至,有幾個剛好被后頭的侯豐收諸人擋住,沒啥關系,人與人間空隙很大,晃一下就過去了。
  「滾開。」一名神族氣勢洶洶地大喝,叫歸叫,他亦不願爲閑雜事擔擱,巧妙閃身與秦虎擦肩而過。
  俗話說,咬人的狗不會叫還真有理,后續一人悶不作聲,疾掠的身姿盈盈若飛,足尖自山岩一點竄出七丈,下一腳竟是踏向侯豐收腦袋,意圖措力。
  適才先天高手的舉動已令衆人憤慨,居然又來一個把腦袋當石頭的,這些混球簡直要叫聖人也發火。
  侯豐收雙眼冷芒迸閃,先前高手速度太快沒看清楚,此時方知竟是神族,眼盯著對方面孔閃過一絲殺意,就在對方足尖近至一尺時瞬間移位。
  對方豈能料及變故突生,左腳頓時踩空,幸虧他反應無比迅速,猛一提氣右腳旋踢以達平衡,安安穩穩的落至地面,可惜呀,如果他遲鈍一點,虛踏之力就能叫他摔個狗吃屎羅!
  「該死。」他不思自己舉止的過份之處,只覺侯豐收不該「亂動」害他差點出糗,蹬步再起之際手勢亦是一甩,竟又往后拍出一道勁烈白芒,真混蛋,臨走都不安分。
  兩者動作僅在刹那,侯豐收幾是在移步后就見白芒突襲,怒氣不覺更盛,新仇舊恨同湧心頭,本來實力不夠,殺師之仇只能壓抑不去多想,可這些家夥實在欺人太甚。
  侯豐收真氣霍然運動透體,悍厲藍芒迎面破開白芒,余勁嘯空轟向對方,那人作夢也沒想到侯豐收實力強大如斯,身形躍出一丈,藍芒已至背后,措手不及加上自身前進的沖力,「砰∼∼」一聲,他竟是飛出六丈,狠狠撞向一棵大樹,嘴角溢血,眼冒金星摔進草叢。
  其實侯豐收才運上五成功力,穿透白芒后威力已弱,主要還是對方躍勁過大,再被氣勁一推,身形控制不住才會撞成那樣。
  「找死。」神族落在最后一人見狀大怒,腰際寒光乍現,奔馳間剛好順勢斬向侯豐收。
  「是你。」秦虎接下兩字頓改其語的對象,翻掌起浪、驚濤狂湧,氣勢渾厚的藍芒狠狠淹沒其劍勢。
  秦虎此時心思也與侯豐收相若,雖說並非神族都是仇家,可是對于不同種族之人,種族就是第一印象的區分,所以神族人甚容易將他們怒火挑起。
  出劍之人功力僅只二流,回劍抵御亦難盡消藍芒掌勢,勉強旋身卸勁,飛出數丈落地已是氣血虛浮。
  其他神族人身形頓挫,他們自然看得出同伴吃虧,撞樹那家夥爬起時更是滿面猙獰,以他們睥睨蒼生的脾性,本是應該將這群不知好歹之徒鏟除,可是如今有重要之事待辦,沒空「制裁」這些劣等人了。
  神族人追逐妖精數日,單算直線距離都已有數千里,根本不知身處蜂山,否則就會明白,能在這里出現的人絕無弱者,這情況要惹事可得好生斟酌。
  當然,即便知曉,自認是最尊貴、強大種族的他們也不見得會收斂,他們此番追殺妖精族還是爲做「搶劫任務」,想也知道,會干這事的人能溫和到哪兒。
  神族人也就停頓那麽一下,心中仍是以「搶劫」爲重,一人沈聲喝令欲走,同時,「啪啦∼∼」一聲巨響回蕩,驟見前方紫光閃爍映空,神族顧不得看就急忙蹬步竄出。
  夢兒已將隱息屏障取消,衆人清晰感到強大至極的能量爆發,葉齊他們想法已稍做改變,這些人陣仗太大,應該不是僅爲魔法晶石。
  (第九集完)
  第十集 風云始動 內容簡介
  神族搶劫部隊蠻橫霸道,葉齊諸人無端受襲,是可忍、孰不可忍,雙方同是一武一魔的先天高手,葉齊與夢兒是勝?是敗?
  一棵樹引爭端,來者又是神族,咄咄逼人令葉齊欲退亦不得,這次更慘,葉齊與夢兒對上三名先天高手,其中一人功力還高出葉齊一籌。幾無勝算的戰斗一觸即發之際,又一先天高手出現,竟是舊識……
  挖魔法晶石挖到特級魔獸,也忒倒黴了點,葉齊使盡渾身解數竟都拿牠沒轍,衆人還身中奇毒,后果將是如何……
  第十集 風云始動 第一章 神族凶煞
  「神族」武者傾力沖刺將雙方距離飛快拉近,轉眼間已追出一里半外,他似覺已達攻擊距離,炫芒驟然盛放,只見無數劍光交彙成一團烈華,勢若星芒斜墜、破空呼嘯。
  劍氣去勢凶猛,推動空氣,輝芒未至壓迫先臨,妖精族高手「莫里柏栲」毋需回視便能感到背部緊促氣流,身攜三人的他難以靈活應變,疾影連忙九十度轉折閃避。
  神族似早已算準他會轉向,絞纏如彗星的輝芒蓦地炸開,厲芒幻化千百劍氣漫射,大小樹木無端遭殃,刃光掃過不斷也傷,甚至連較小的石頭都給劈成兩半。
  爲保三名妖精不受劍氣所傷,莫里柏栲不得不反身抵御,這邊略作耽擱,神族武者迅若電光的身影一閃已趕超至前,抓準對方還帶三名累贅,旋身間順勢狂提功力猛然振劍,千百利芒宛若銀河倒瀉罩向妖精。
  「呃∼∼」面臨疾勢悍招,莫里柏栲避無可避,魔力驟凝結盾硬頂一輪,勁流轟然、塵囂蕩蕩,不由得氣血逆竄傷上加傷,喉頭一甜嘔出黑紅瘀血。
  緊接于后,神族魔法師也掠至前頭阻截,兩側夾擊硬是逼得他再難突進,唯有選擇轉向一途。
  神族二人封鎖前側,爲的就是逼迫妖精直線后退,十一名高手正于后面追來,憑他受創之軀,只需將他牽制兩秒,待包圍圈形成就別想逃得生天。
  雖然還有空中,可是魔法飛行術的速度差上馭氣淩虛一截,妖精若離開山林的庇護,絕對是被神族吃定。
  莫里柏栲眼見十一名神族攔截退路,心魂更重千斤,如墜深淵向下沈淪,柔和俊逸的面容拉緊繃直,泛起絲絲悲哀、忿恨、決絕,左腕紫環化光,瞬間出現一把僅一米長的精美紫弓。
  他將弓丟給背后之人道:「桁泰,我斷后,不要放棄最后一絲生機。」
  「不,父親……」接弓之人悲憤叫喊。
  另外一對男女亦是痛苦欲喊,他們是莫里柏栲的兒子和兩名徒弟。
  「住口。」莫里柏栲勃然大喝,都已是窮途末路哪還能優柔寡斷,磅礴魔力奔湧彙聚巨量電元素,逼近一名神族時側閃旋身。
  神族一見及人影便已做好應對之策,光華淩空乍現,幻化銀牆阻住去路,百道劍芒同時斜向飙舉電至。
  紫光閃、霹雳一響,銀牆崩散成點點星光,電影纖網再將劍芒抵住,莫里柏栲連破二招卻也感到空氣驟凝、身形一滯,周遭白芒勁流綿綿不絕,飛淩橫襲、凶厲絕倫,絲毫沒有留下活口的打算。
  莫里柏栲終是被迫頓止,不過他同樣早有萬全準備,手訣一變,紫電狂濤轟散一切阻礙,操控飛行術,后方氣流遽然奔湧,三名妖精已迅如流風飛越十丈開外。
  神族見狀立刻發出一陣呼喝,數人轉身便欲追向三人,他們爲的就是那把弓,神器「厲雷神弓」。
  莫里柏栲嘴巴哆嗦般急遽念動,雙手印訣變動玄妙軌迹,霎時一面四十丈紫光彌天橫布,雷電彎弧攏聚瞬化半圓紫電光蓋,連帶二名沖上來的先天高手也遭其籠罩。
  意圖追趕的神族只有五人位處偏后,順勢追出,恰恰脫離雷電天網。
  莫里柏栲孤注一擲施展「雷霆覆滅」(高級中階),雷屬幻靈豁盡最后一絲能量與魔法相輔相乘,只要能拼得對方兩名先天重創,兒子與徒弟就有逃生的機會,雷霆之罩持續吸引電元素,迅速膨脹增厚。
  「啊……」一陣淒厲慘叫,三名神族躲避不及被雷霆覆滅罩住,沖出后已是去掉半條命,渾身電得焦黑,蜷曲成蝦子狀不停抽搐。
  另三人僅是頭發焦卷、身體不自主地顫抖,強撐著傷軀蹲下救治同伴。
  神族先天看到厲雷神弓被帶走,哪有興趣與他硬拼,二人頗具默契,未經言談便有決策,暫頓半晌,魔法師施展出高級中階魔法「風引真空」。
  風元素成形,一觸電光,大片的紫光刹那電射聚合,形成一塊加倍厚實強大的區域,奈何,單點攻擊的風元素比強更強,只見空間一陣扭曲模糊,一圈丈大范圍的電光轉眼就遭化解,回歸成原始的電元素。
  莫里柏栲催鼓全身魔力欲修補缺口,若是全盛時期確實可以辦到,可他卻輕估自身傷勢了,過度運使魔力反是造成氣息窒礙,很不是時候的湧上一股無力感,雷霆覆滅之威竟是不增反減,神族武者淩空猝閃,已穿過電光范疇。
  葉齊諸人看那些神族跑開亦無意阻攔,才半分鍾就又見密集紫電橫空蓋地,浩大氣勢令人爲之心悸。
  葉齊仰首贊道:「真有魄力,魔法就是要這樣才叫厲害嘛!」
  夢兒螓首微偏略一衡量,嘟著嫩唇道:「主人,夢兒也可以做到。」
  葉齊恍了一下神,眨眨眼睛,剛才把夢兒也是先天高手給忘了,對夢兒可不能有絲毫打擊,他立刻誇張的叫道:「哇∼∼真的呀,夢兒原來也一樣厲害,太棒了,加油,以后要比他更厲害。」
  「嗯∼∼」夢兒既是高興更是堅定的點頭不叠,只要是葉齊的要求,她一定會拼命去達成。
  三名妖精一落地,只能頭也不回的奮力奔逃,山窮水盡疑無路,再怎麽不願也沒其他選擇。
  他們外表雖無多少外傷,虛弱情況卻是一看便知,其中一名男子還是被托著奔馳,臉色異常蒼白,顯然身負嚴重內傷。
  下一秒又發覺有人追上,他們臉上的絕望更濃了,力竭之軀還有機會逃生嗎?
  莫里桁泰緊抓著厲雷神弓,偏偏神器認主后,別人根本無法發揮其威力,否則他甯願轉身全力一搏,能拉一個陪葬也好。
  他們這一沖竟又沖向葉齊一行人,雙方大眼瞪小眼,三人奔行之勢不假思索地轉向,當然,不是怕連累別人,而是擔心這些人也會攻擊自己,畢竟人族與妖精族關系絕談不上友善。
  三名妖精身形甫一轉折,神族先天「張侑哲」已然馭氣追至,眼見他們還想再跑,嘴角不屑地一勾,只見天際蓦然光華閃爍,上百道淩厲無匹的劍氣頓如流星飛射奪命。
  三人咬牙發出魔法壁抵御,另外還有兩面能量微薄的幻靈罩,防御力弱得可憐,砰砰……眨眼盡碎,身上皆多出數道血痕。
  身雖受創,他們動作仍未遲滯,再次轉身直往葉齊諸人沖去,本來是怕增添事故,現在是想多搗鼓混亂,躲進十幾人里總能掩蔽一下吧,到時神弓換手分散逃。
  然而,他們以己度人卻是大錯特錯,張侑哲根本不在乎別人死活,只要能獲得神器,就算要他殺掉萬千人也沒問題,其他種族的生命與蝼蟻有何兩樣。
  張侑哲由始至終都未多打量葉齊他們一眼,否則在這關鍵時刻,他肯定要收斂一下,就是沒多觀察,所以他飛近途中依然雷厲風行,揚臂虛揮便劈出數百道劍氣。
  不但三人是其目標,半數劍氣可說是阻攔進路,彌天撲地射向三人前方的秦虎四人,他亦是以己度人,在場的人宰掉算了,省得神器再添爭奪者,就算不會來搶,此事傳出,若不惹上妖精族也是有損名譽嘛,什麽?強盜也要名譽?
  其實,厲雷神弓是才剛完成的神器,要知道,神器可不是鑄造成型就好,它還得彙聚天地能量,方法有二,一是添加特殊的天材地寶,二是藉由濃厚天地能量醞釀威能。
  厲雷神弓便是以第二種方法催生,原本封于蘊含濃郁雷能量的密地,鑄造者因故而請莫里柏栲去取,沒想到竟被張侑哲他們盯上,所以才有今日之劫。
  如果等到厲雷神弓在莫里柏栲手中揚名,縱然神族勢大,也不願冒著被冠上強盜之名行搶的危險,現在神弓的存在卻沒幾人知道,跟無主神器也差不多,神族完全能說是自己的,妖精族的人來搶奪才會自取滅亡。
  當然,關鍵是他得搶到手,神器會認主幻化嘛,堂堂一個先天高手沒讓神器認主不說,居然還被搶走認別人爲主,他敢說也沒人會信呀!頂多能辯稱是雙方同時發現神器而厮殺爭奪。
  「可惡。」三名妖精目眦欲裂,這才想起之前已有數名族人被他們所殺,以其心狠手辣,豈會給自己渾水摸魚的機會,幸好,眼前之人都不認識,而且還是人族,害死他們倒也沒太大負罪感。
  「操。」秦獅振音破口、聲沈若錘,這家夥分明欲置自己于死地,手勢乍動順暢如風,寶劍電閃出鞘握至掌中,寒光旋斬迎向星華劍雨。
  郝過冬、何魚、牛上門同樣滿肚子火,二話不說氣沈如山、劍吟嘯天,霎時藍芒、白芒淩空轟然炸響,三名妖精頂上劍氣也盡數分崩離析。
  只不過莫里桁泰三人是魔法師,如今身軀傷疲交集,體力不足平素一半,比之人族魔法師還要不堪,猛地趄趔硬生生被勁流給壓趴,四肢撐地浮現滿臉震驚,面面相觑、腦子同思:「怎麽回事?」
  悠宇囂張地在葉齊腦中叫開來道:「師弟,忍個屁呀,我討厭你剛才那種忍耐的情緒,我才不要體會,居然敢惹到我們頭上來,打死他。」
  葉齊亦是惱火道:「你以爲我不想呀,可是神族勢大,還有兩個先天高手,剛才他們主動退走,我們咄咄相逼只會徒惹麻煩呀!」
  悠宇一派神惹殺神、魔犯誅魔道:「怕什麽,實力就是靠戰斗來提升的,愈有挑戰性的戰斗才愈該去追求。」
  葉齊沒好氣道:「呿∼∼你又不會死,說的當然輕松,我找天上天境高手打,一次玩完最有挑戰性,那叫白癡好不好?」
  擡頭看去,張侑哲攻勢受阻、臉色劇變,氣焰滔滔狂然飙升,怒目瞪向熊掌諸人,身影猝閃竄入塵埃飛揚的地面,在妖精上方一丈現身,迅速抓向厲雷神弓。
  熊掌他們從來沒怕過誰來著,閱曆豐富的他們見到張侑哲噬人般的眼神,更是清楚這場梁子結下了,只不過那張弓更重要,他才「大度」的暫放己方一馬。
  嘿∼∼那就破瓦破摔繼續吧,衆兄弟同時疾速揮出藍芒流光,呼嘯破空蕩出層層波紋,銳氣如虹交織于三名妖精上方。
  張侑哲功力雖高,面臨四波駭浪狂濤亦沒把握能硬抗無損,神弓已如囊中物,驕傲的神族自是不願爲此付出寸縷傷害,當即斗氣擴放橫劍御勁。
  「轟∼∼」震天價響撼動大地,三名妖精在張侑哲逼近時就已滾開,這一下仍是被震得內腑激蕩,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張侑哲飛出四丈竟也微感血氣失穩,眼透厲芒、心中震驚:「好強的力量,我太低估他們了。」
  「叫你囂張。」侯豐收得理不饒人,劍式猛振再起。
  縱天劍光浩渺放射,銳氣如同道道利矢化作狂風暴雨,秦虎、何魚亦不遑多讓,劍動間劃出千百絢麗光流。
  張侑哲臉色倏變鐵青,飛騰六丈高避開劍流:「寒性真氣……」他不禁思忖是哪個門派,各個都是一流高手,如此華麗的陣容可非比尋常。
  「轟……啊……」他還未及思忖,追逐妖精而至之人卻成代罪羔羊,不知好歹地躍身迎擊。
  兩個人硬是被打飛數丈,一個則是虎口撕裂寸長、血流如注,一棵單人合抱的大樹被劍氣平整斷斬、轟然倒地,另兩個魔法師來不及出手倒是逃過一劫。
  悠宇聽了葉齊的話似感生氣了,劍身微顫、氣洶洶道:「你真不打?」
  葉齊可以把最初的事當成誤會,人家心急,做事才會過激,自己尚能忍一時風平浪靜,但是人家都已殺招臨頭,他雖對悠宇的話嗤之以鼻,忍,卻也是不可能了,心火怒燎原道:「不打,就是龜兒子王八蛋。」
  眼見下屬受創,張侑哲雙眼幾乎噴出火來,神族從來是高高在上,對手唯有被毫不留情的殲滅,如今竟在自己面前一晃眼三人受創,直似將他的驕傲尊嚴撕扯得體無完膚,只有鮮血才能洗刷這項奇恥大辱。唉∼∼可悲,妄尊自大者的一貫通病。
  「你們這些罪該萬死的雜碎。」張侑哲渾身殺氣宛如實質,斗氣迸發劇烈波動,人影化成流光,劍式閃動一線炙熱焚空下斬。
  「憑你?」葉齊原地消失,下一瞬,劍式上撩恰恰接住張侑哲焰烈攻勢。
  蔑視的冷笑滾雷似地掃過張侑哲心頭,這才真是出乎他的意料,竟有先天高手。
  「叮叮叮……」張侑哲驚駭之下劍勢連振,只聞空中金鐵震鳴不斷,音律夾帶真氣蕩悠山野,如同一聲余音。
  葉齊自接下第一劍起,間不容發又行變式,迅留千百劍影罩定對方全身,出招之快叫張侑哲難以盡御。
  張侑哲全神貫注邊擋邊退邊閃,心中震撼隨葉齊一劍劍攻勢而增長,單論功力,他其實尚要高出一籌,可那卻是他唯一的強項,葉齊其他任一優勢都足以彌補,甚至猶有過之。
  葉齊亦是洞悉這點,轉眼就攻出上千劍,劍影憧憧叫人眼花撩亂,竟是逼得他只能一退再退,所有招式都施展不出來。
  然后,張侑哲更是差點被氣瘋,因爲他看到葉齊滿臉「淫賤」笑意,偏首親了夢兒瑩潤如玉的耳垂一下,可謂是將他蔑視到最高點。
  葉齊實在冤枉極了,才沒親到呢,只是飛快的對夢兒耳語,讓夢兒別施展魔法幫忙而已。
  「喝∼∼」張侑哲一聲頓喝,斗氣悍然爆發。
  白芒耀閃刺目欲瞎蓋過太陽光輝,將葉齊罡氣映得泛動銀白之色,炫目光華中又射出一道熾烈劍芒,直欲摧毀世間萬物。
  「厲害。」葉齊閉眼暗叫一聲。
  高手過招不容一絲差池,爆烈閃光已足夠對先天高手造成些微影響,炙熱剛烈的氣勁更顯示出此招威力絕非易與。
  可惜,張侑哲偏偏碰上葉齊這怪物,劍意通心更勝眼睛親觀,只見葉齊從容不迫地揮劍挪移,劍勁互觸爆烈炸響,張侑哲卻是沒有一招能碰著葉齊一根頭發。
  管他氣焰橫天囂狂,葉齊只需漫不經心地一劍豎前,人劍合一無堅不摧、至柔難卸,氣浪盡受劍式一分爲二從身邊流曳而過。
  倒是夢兒被烈芒閃了一下,眼睛刺痛的閉阖,轉頭將玉額貼向葉齊肩膀,一滴晶淚不覺溢出。
  張侑哲不可思議的盯住葉齊,愈看愈氣,心道:「竟敢如此藐視我,我要將你碎屍萬段,可恨……」
  任誰看到對手戰斗還抱個女人都一定會生氣的,當然,若夢兒施展魔法攻擊,他憤恨的心緒亦不會更改,只是會變成葉齊太卑鄙,以衆淩寡。
  二人激斗期間,三名妖精族發現局勢變化,忙撐著身子爬起,踉踉跄跄跑入卓越這方陣營,反正死路一條,無論后果如何,再差也不會比落入神族手中悲慘。
  斷后的莫里柏栲一見張侑哲沖出,再與魔法師拼命已無意義,當即停止魔法的施展,斜眼掃過受創的神族,雖想殺掉他們,但如今保持每一分力量抗衡高手卻更重要,恨聲一哼急速竄出。
  感受到激烈的力量波動,莫里柏栲心焦如焚,生怕兒子、徒弟已遭殺害,接著卻見張侑哲被葉齊逼至天空,五名神族則如坐針氈看看天空又瞧瞧前方,神情惶惶挾帶絲縷茫然,畢竟才被打傷,對手分明功力高絕,他們再狂也不敢盲目沖殺。
  雖然搞不清楚發生何事,但莫里柏栲並未躊躇,果斷地在瞬息做出抉擇,掠起一陣輕風迅速飛馳,散去身周電元素,自卓越諸人旁邊繞過靠向兒子,一切舉動都在表明自己毫無敵意。
  他已看出卓越一行人皆是高手,既然他們未曾攻擊、奪弓,自己豈能氣勢洶洶、不識擡舉,那種蠢到無藥可救的行爲只會導致沖突,后來詢問兒子情況,更是證明他這一決定有多英明睿智。
  葉齊與張侑哲近戰初分,神族魔法師「廖暐翔」身如流風、潇灑至前道:「他是誰?」
  張侑哲神情肅然未答,利箭般的精光自雙眼射向葉齊道:「你是何人,竟敢插手神族之事。」
  打都打了,葉齊自也不會含糊,嘴角一挑、傲氣淩人道:「不插手難道要呆呆讓你宰了,連這種問題都能問出口,你是白癡還是智障呀!」
  「大膽,竟然還敢口出不遜辱罵本人,你……」張侑哲臉色忽白忽青,顯然氣得不輕。
  葉齊撇嘴恥笑道:「我認爲說是事實更加恰當。」
  廖暐翔對張侑哲再了解不過,聽得兩句會話,腦筋轉動就知發生何事,銳目掃過底下,雖看出卓越諸人非弱卻也未將他們放在眼里,倨傲睨視道:「不管你是什麽人,將那四名妖精族人交出來,否則……」
  他雖未多言,愈發濃厚的風、光元素卻已表達得夠明白。
  體會那股凜冽的肅殺之氣,葉齊仍是不爲所動,從容不迫地往下瞧一眼,四名妖精族與卓越諸人保持三丈距離,正緊張的擡頭上望。
  莫里柏栲不是不想逃走,可是本還能發揮七、八成的實力,經適才交擊加重傷勢,憑傷重之軀難以迅速恢複魔力,實力頂多剩下五成,根本逃不了多遠,他甯願將一切賭在葉齊一行人身上,不逃,九死一生,逃,才真是十死無生。
  聞及廖暐翔之語,莫里柏栲全身神經倏地繃緊,全神貫注于厲雷神弓,只等動手時做最后一搏。
  芷兒本來是想過去問話的,不過看卓越他們都沒有動作,妖精族神情、動作亦滿是警惕,她便也不做無謂之舉,只是多瞥兩眼便轉向天空。
  卓越諸人卻非表面單純,暗里對妖精族的監視可沒一絲放松,畢竟對此事毫無所知,防人之心不可無。
  第十集 風云始動 第二章 傲挫神族
  葉齊夷然無懼地擡起頭,回以傲絕冷笑道:「否則如何?他們去留與我何干,難道還要我幫你們抓人?我都還沒和你們算帳呢,若非我兄弟功力不差,現在都不知要死幾個了,或許你們是匆促失手,道個歉,我可以不計較,否則……」
  同樣的尾句,來而不往非禮也,他已是決定要救妖精族了,再怎麽說,葉齊也有一半妖精血統,跟神族相比,他對妖精族的好感強太多羅!
  張侑哲怒極反笑、驕恣猖狂道:「哈哈∼∼道歉?就算你是十大門派中人也沒資格與我神族討價還價,竟然還敢語出威脅,你算什麽東西,今天你若不下跪求饒,本人定叫你后悔莫及。」
  葉齊毫不動氣地反口調侃道:「我知道,瞧你們肆無忌憚、倨傲專恣的行徑,我兄弟都已傷了你們幾人,后果想必也好不到哪兒,叫你們道歉只是再確定一下,別以爲神族強橫,少爺我的膽子還沒小到要對你們搖尾乞憐。」
  話音一斷,葉齊氣勢驟漲,散發出浩大魄力道:「劃下道來吧,我若皺一下眉頭就不是漢子。」
  他側首示意夢兒動手,卻見佳人俏臉挂淚,一轉念已知原由,附耳輕聲道:「感覺怎麽樣了?」
  「夢兒沒事。」夢兒揉揉眼睛、粉唇微噘道:「就刺刺一下而已。」
  葉齊柔聲撫慰道:「乖乖∼∼都是他害的,揍他。」
  張侑哲見狀更是氣炸,居然又開始卿卿我我了,暴然大喝道:「你想找死就怨不得人了。」
  振劍清吟,眼神微瞥廖暐翔,左手朝下一指拉回。
  天際光華蓦地大盛,一團直徑約三丈的白云閃爍炫目烈芒,炙熱氣焰扭曲空氣,張侑哲的幻靈與武學屬性相若,炫光炙火相繼迸發。
  廖暐翔見其手勢已知其意,當即飛退二十丈,嘴巴張合布下一層中級上階的「明光護圈」,緊接著雙手結印,以他爲中心,空間蓦現一道漩渦引聚光元素,胸口一顆青色晶石透發白芒,那是他的魔法器。
  葉齊摟住夢兒纖腰的左手倏翻后推,閉起眼睛、真氣層層狂湧,至剛至強的罡氣化波成濤,寶劍挾帶驚天駭浪刺出,怒濤千重浪似柔實剛,以彌天之勢淹沒幻靈,一波一波似若海潮拍岸,勁力綿綿、不絕不斷。
  同時間,光彩閃爍不定的天幻破空呼嘯射向張侑哲,浩瀚靈氣盡凝三尺劍身,雖是缺乏范圍威力,單挑時卻是雄渾鋒銳,它還很聰明地不與張侑哲硬碰,纏繞飛旋劃出璀璨尾光。
  廖暐翔舉措一出,莫里柏栲便知是要施展高級魔法,自也不會束手待斃,豁盡剩余魔力貫注弓身,厲雷神弓霎時紫光彙凝,憑空幻化一支蘊含莫大能量的紫箭。
  箭出厲嘯似雷鳴,天際紫電逆閃,箭光竟是見風即漲、迅速擴放,擊中明光護圈時已有人腰粗細。
  「轟……」一聲光華迸散、護圈瓦解,紫電之力卻也無力進逼,仍是環繞廖暐翔身周,隱約可見紫電中還有一層白芒,竟是廖暐翔的幻靈。
  莫里柏栲射出一箭便近乎脫力,看到廖暐翔毫發無傷不禁絕望,他根本不認爲葉齊能勝過兩名先天高手,這同樣也是神族的想法。
  張侑哲的幻靈在葉齊強悍攻勢下竟連負隅頑抗都辦不到,遭受劍濤猛擊徹底覆蓋,赫赫光彩迅速黯淡,轉眼間便化點點瑩光、土崩瓦解。
  張侑哲感知及此臉色劇變,作夢也想不到幻靈就這樣崩散,他的幻靈有光之特性,滲透力極爲強勁,可以大幅削減斗氣威力,並透射斗氣以熾氣攻敵,實在不該如此輕易就被消滅。
  殊不知,他的幻靈對付斗氣是很強,對上罡氣卻像遇到克星,罡氣折射其炙烈炫光,看來就像被徹底攻破,可是幻靈威力卻半點也滲透不進去,反如沙土遇暴風,慘遭巨力震散。
  葉齊對此卻也心生疑惑,怒濤千重浪的威力連三成都沒發揮耶,那幻靈的威力與主人功力簡直不成比例,不知有何陰謀。
  謹慎觀察之余,葉齊動作可也未曾放慢,反而更是趁勝追擊,身形倏閃、劍化虛空,迅風亂影封鎖張侑哲騰挪動向,貫注真氣的奪魂一劍直接穿透其護體斗氣刺向喉嚨。
  張侑哲實力畢竟非凡,雖驚不亂,厲目凝注洞悉實招所向,身子霍然下沈避開劍式,催鼓十成功力運功于劍,反手撩起丈長劍芒,凶狠的眼神透射心中怒恨,他自忖不該落于下風,只有殺了葉齊才能洗刷這項侮辱。
  可惜,世事豈能盡如人意,葉齊見勢毫不畏縮,劍罡融彙無上劍意赫然斬下,竟視張侑哲劍氣爲無物,將其劈成兩半。
  「咦∼∼他的力量有古怪。」張侑哲倏爾又是一驚,劍刃凝勁不移不避直破劍罡,不過真氣已先受其削減三分。
  葉齊疾劍斬落卻不與之硬碰,觸及他寶劍的瞬間,振腕換式斜斬劍脊,伺機而動的天幻立刻趁隙偷襲,動靜之間勝似天馬行空無迹可尋。
  「叮∼∼」
  張侑哲緊急豎旋劍身避免斷刃之危,這一動,力量又弱了二分,雙劍互觸一擊,功力稍遜的葉齊卻穩若泰山,絲毫不受烈焰氣勁影響,反是張侑哲手臂劇震,抽身急退,險之又險的避開天幻,手腕竟已隱隱作疼,不由痛恨切齒、惱得面孔倍顯猙獰。
  熾芒乍現,張侑哲炫光幻靈又行閃耀,不過威力都還未發揮,葉齊劍罡暴揚,一擊再將其劈碎,從前無往不利的幻靈在罡氣面前簡直像垃圾。
  只是兩個當事人都不明其中奧妙,葉齊經這一擊已覺不像詭計,那幻靈真的是廢物,用來照明都嫌刺眼,嚇嚇人還行。
  夢兒受葉齊一推,嬌軀后旋竟是將粉背貼在葉齊背部,二人在路上已將此招練至出神入化,「化風體」如彈性絲繩牽系二人,嬌軀隨著葉齊移位擺蕩。
  毋需葉齊再做吩咐,夢兒眼見莫里柏栲發箭便兀自凝聚風元素,等待最佳時機發動魔法,只是神族卻仍未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畢竟同爲先天高手,她隱藏的魔力絕非對方輕易能夠察覺。
  葉齊身形靈動、愈戰愈勇,此刻的他已更了解自己劍意程度有多高超,張侑哲雖是使劍,劍意程度卻只與自己下山時半斤八兩,今非往昔、迥隔霄壤,功力稍遜的自己反有欺負人的感覺,實在很是奇妙。
  其實這並不奇怪,一人戰力強弱總歸于三項,速度、力量、招式,速度快就能發動更多攻擊,力量強可以予敵更大創傷,招式巧妙則能將力量與速度最大程度的發揮,只有將三要點融會貫通才稱得上強者。
  葉齊僅是功力稍低一、二成,強弱並非過份懸殊,光是「罡武真解」的強悍都足以彌補差距,人劍合一更能將鋒銳利氣、招式變化提升至極限,身法速度也有所提高,他的實力早已不能單憑真氣程度來判斷。
  忽地,靈識感應到廖暐翔魔法快要完成,葉齊攻勢倏然頓挫、身形偏移。
  經驗老道的張侑哲豈會不明其意,旋劍劃出千百光影,炙烈勁流無堅不摧誰敢忽視,葉齊自然也是不敢,迅即轉身揮出璀璨光屏盡封劍氣。
  夢兒時機抓得恰到好處,百道風刃蓦然鋪天蓋地射向廖暐翔,風元素自四面八方瘋狂湧聚,刹那間超過一流極限,神族神情駭異、遽爾驚變,至此方知夢兒也是先天高手。
  白光星點彙凝、雪兒凝空現形,四足可見淡淡白霧光團,飛奔踏云如臨實地,眨眼間竄出十數丈,緊隨風刃之后撲向廖暐翔,剽悍絕倫撞向幻靈光壁,曲膝蹬蹴彈開,后頭又是夢兒的風刃連綿。
  屢受沖擊,已達崩潰邊緣的幻靈光壁再難抵御,光華在無盡風刃下裂散消逝當場,廖暐翔心狠果決,飛退之際依舊發動魔法,只是本要轟往下方的「閃華光斬」轉變對象。
  數百道超過一米的耀眼弧光憑空幻現,勢如天崩迎頭罩向葉齊,強大迫力散發彌漫,底下衆人的呼吸都爲之加重。
  說來雖長,實際上談判決裂至今連十秒都不到,底下衆人看得眼花撩亂,炫爛光芒晃得眼泛虹影更是難以觀清,只能從感覺知道戰況激烈。
  「白癡。」葉齊不畏不懼反感好笑,這高級中階魔法是大范圍的,力量分散的后果就是單道弧光威力較弱,當然,若是傾瀉強攻亦非葉齊可以抗衡。
  關鍵是張侑哲就在旁邊呀!高級魔法的威力是更強沒錯,可要分散控制,同樣得用更強的精神力,葉齊就不信廖暐翔能精確到單單針對自己,只要別連續劈向自己,閃華光斬尚難對自己形成威脅。
  葉齊身形倏閃倏現,仗恃極速挪移至張侑哲側面狂攻,罡氣收斂至周身一尺,就是要跟他打近身戰。
  夢兒預備的魔法轉攻爲守,濃厚的風元素全數融入化風體,風力厚實覆蓋二人,化風體若能運用巧妙,絕不會遜于專門的防御魔法。
  夢兒不敢說化風體已達出神入化,掌握大半精萃卻是毋庸置疑,周身氣流化柔遽湧,廖暐翔的魔法臨至五尺立受引導牽動,弧光偏卸奔竄、雜亂無章,張侑哲反是受到刃光波及。
  少部份光弧破開,化風體也已是強弩之末,葉齊劍光隨意閃動,輕輕松松就將光弧劈散,飄移不定的身形非但令廖暐翔難以瞄準,更是幾令張侑哲氣瘋,狂風暴雨般的光弧時不時誤射,打得他手忙腳亂難以兼顧,簡直就像同伴幫著葉齊來打自己。
  葉齊罡氣狂放劍疾舞,魔力亦未閑置,協助夢兒凝聚風元素增幅魔法,光弧威力縱使強過風刃十倍亦難近身。
  夢兒后發蓄力,袖中「凝月環」彩光絢麗更勝從前,再經三秒凝聚濃厚的風元素,化風體偏卸閃華光斬猶有余裕,戰斗起來毫不溫柔的她即刻轉守爲攻,分力朝廖暐翔發出百道風刃。
  「哼∼∼」張侑哲陡然一聲悶哼,左肩胛后濺灑滴滴血珠,顯見一道半尺長的傷口。
  「嗤∼∼」葉齊忍俊不禁,自己還沒砍到他,他倒是先被閃華光斬打傷了。
  張侑哲滿腔怒火積壓至極限,情緒終是失控,歇斯底里暴喝道:「啊……你這無恥小人,我要殺了你,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他出生以來第一次被打得如此狼狽,忿怒也是情有可原,然而,失去冷靜只會令他更加難堪,完全無法挽回頹勢,幻靈已被打散四次,能量僅剩七成,再出來,恐怕連天幻都能把它劈散。
  「……」葉齊啼笑皆非地翻起白眼,明明是被他的同伴打傷,怎麽算到自己頭上來了。(呿∼∼難不成要人家內哄,你傻了呀!)
  廖暐翔既要閃躲雪兒又要催發閃華光斬,處境也已不太妙,看到張侑哲的情況才幡然醒悟、改變策略,大半弧光轉而劈向雪兒,僅余小半針對葉齊。
  雪兒知道魔法厲害,換是它靈活的閃避弧光不與之硬碰,可是又不容廖暐翔掉以輕心,一有空隙就對他的防御幻靈發動猛烈襲擊,逼得他難以幫助張侑哲,真快把他的肺給氣炸了。
  葉齊這邊閃華光斬雖已具針對性,數量卻反而減少,威脅幾乎已可忽略不計,夢兒大半風元素轉爲攻擊,靈識鎖定張侑哲,千百道蘊力強勁的小風刃往后旋射,淡影破空如浪似潮將人淹沒。
  張侑哲本已被身影飄忽不定的葉齊鬧到心浮氣躁,施盡渾身解數仍在萬千鋒芒下險象環生,如今再添大量魔法圍攻,終是無從盡避。
  「哼∼∼」張侑哲又一次悶聲痛哼,大腿、小腿各受風刃破開護體斗氣,衣外滲出片片鮮紅,不過風刃這種小魔法並不像真氣會侵襲經脈,真正讓他畏懼的是葉齊威力浩蕩的劍勢,避重就輕挨個兩道風刃卻是無啥大礙。
  張侑哲心已驚悚,嘴上卻仍不服輸道:「該死的雜碎,竟敢傷害我神族高貴的身體,你這毫無廉恥的卑鄙小人,有本事就一對一……」
  「哈哈∼∼說你白癡還真沒錯,我們是二對二才對,難道你那同伴是在看戲不成,呃∼∼他跟看戲也差不多啦!」葉齊又是大加消遣調侃。
  張侑哲臉色一陣青白交泛,突然語氣森沈道:「哼∼∼你們敢搶奪我神族神器,后果你承受的起嗎?你將受到全體神族的追殺,天底下再無你容身之地。」
  葉齊心下一愣暗自思索,適才感到弓箭射出雷霆霹雳,隨即故作不屑地試探道:「我看是你們想奪別人神弓吧!」
  張侑哲避而不答,反是意有所指道:「神器垂手可得,你會放任他們離去?當本人是三歲孩童嗎?最后給你一個機會,交出他們,本人可以饒你們一命。」
  雖落下風,他的傲慢仍是未斂,這也不令人意外,以神族勢力確實有資格說這種話,他們人太多了,當然,不是總人數,他們總人數恐怕比妖精族還不如。
  神、魔兩族最大的優勢就在于「神都」、「魔城」,對身體有益的地方誰不願住,自古以來,他們八成的族人都是聚居在聖地周圍,就算在外惹事,躲回聖地又有幾人敢去尋仇,反而還得怕他們回去一拉就是整群高手殺出來呢!
  葉齊聽出他話中有話,饒一命,就是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反正絕不可能盡釋前嫌,葉齊哪會給他占便宜,轉念便笑咪咪奚落道:「神器老子是想要,可我還沒『尊貴』到看喜歡就搶的地步,我與妖精族還有點淵源,同樣不會坐視你們這類人得逞,天高地闊你奈我何。」
  神族二人愈聽,臉色愈是鐵青。
  葉齊頭顱微偏,勾起嘴角透出一抹邪笑,忽地大喊道:「二弟,叫他們快走,我們打扁神族,我可不想被誤會搶走神器。」
  諸人剛剛見狀已懷疑那把弓不凡,聞言哪還不知它就是神器。
  卓越轉過頭也不跟他們客套,挑明白講道:「你們快走吧,跑得愈快愈遠愈好,我們惹上神族是再難善罷,但只要你們能逃脫,他們的人手會更著重于神器,對你我皆是有益。」
  莫里柏栲聽覺敏銳,將葉齊二人的談話盡納于耳,心中感激,亦知這項決定對雙方都好,留下只會讓情況變得複雜,一擺手阻住欲開口的兒子,朝卓越抱拳道:「此恩此德,莫里柏栲銘感五內。」
  言畢,他很是干脆地不再耽擱,擡頭朝葉齊深深注視,身子一躬便揮手示意、迅疾奔走,不過速度已比先前緩慢許多。
  「別想逃。」地面神族哪里肯讓,五個人硬著頭皮騰身欲追,后面三名半黑人抱著三個焦黑的同伴趕到,此時也放下重傷患加入戰局。
  「嘎嘎∼∼」天上不用幫手,浩飛亦不願去湊熱鬧,挨揍可沒啥好玩,面對這群一流以下的高手,被打都不會痛,它又是比誰都要好戰,高亢唳鳴化成黑電竄出。
  它如今最弱的一環「攻擊力」都已不輸卓越,配合小巧、疾速、刁鑽的攻勢,一流高手對上它也只剩被耍著玩的份,神族衆人竟連它一根羽毛碰都碰不到。
  「啊∼∼」兩名魔法師動作太慢,只聞嘎嘎幾聲,二人已是慘叫著倒在地上,連施展魔法的機會都沒有,腳筋便被浩飛鋒利的翅膀割斷。
  浩飛靈巧至極的一百八十度轉向,換施展對付葉齊的絕招,一頭撞向他們腦袋,可憐,二人什麽攻擊都未發出就雙雙昏倒。
  這是葉齊以意念叮囑的,殺了神族只會讓事件無從緩和,將會引來更多追殺,傷而不殺則表示無懼卻也不願將仇怨加深,事后如何端看神族選擇。
  當然,既然打了就得表現得極端強勢,強者才有資格讓對方忌憚,示弱只會被當成軟蛋好捏。
  另外六人輕、重傷勢在身,張侑哲二人落于下風更造成他們士氣低迷,跟十名一流高手還怎麽打,強弱懸殊,不一會就全被放倒,當然,以卓越他們的經驗,自是不用吩咐就很有分寸,死不了人的。
  天空戰況再度激化,葉齊不再仗恃身法逗弄二人,正面直迎盡展人劍合一之妙,劍式快如電閃、巧若風影,疾化流光旋曳輪回,天羅地網盡封敵寇閃躲之路。
  夢兒風刃配合著強攻、狂攻,雙重攻勢呈現一面倒壓得對方幾乎喘不過氣。
  張侑哲、廖暐翔靠攏抗敵,默契?再好的默契又怎比得上黏在一起、心意相通的兩人,何況他們默契也不見得多好,畢竟以前沒啥機會聯手對抗同級強者。
  魔法只適合遠距離攻擊,被拉近后威力當即銳減三成,廖暐翔又不像夢兒不用費心閃躲,打起來得以毫無顧慮的搶攻,二人幻靈亦吃大虧,這種種因素加在一起,注定他們沒有勝算。
  眼睜睜看著莫里柏栲四人背影消失,二人亦是無可奈何,有葉齊和夢兒在,他們追去也無法有所作爲,搞不好還會被各個擊破。
  張侑哲恨得幾要腦充血,白眼泛浮紅絲、咬牙厲聲道:「好,很好,你們今日給予我的屈辱,本人總有一天要你們加倍償還,在我面前匍匐求饒、死無葬身之地。」
  葉齊才不吃他這一套,而且都挑明要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再匍匐求饒豈非白癡,這家夥果然氣到燒壞腦袋了,眉梢傲揚亦是聲色俱厲道:「你可以試試,我不希望事情過度激化,可是若真要惹到我頭上來,我也不會含糊你們。」
  葉齊身形淩空伫立不動,衣袂飄揚、劍尖斜指,目光犀利直視張侑哲,罡氣于太陽光華中映射金芒,威風凜凜狀若天神,給人一股山岳般的沈重壓力,更有火山爆發前的壓抑,逼得張侑哲、廖暐翔身軀僵硬不敢妄動。
  「好帥。」芷兒擡頭仰望,已將葉齊完美的態勢烙印至心靈,亮晶晶的美眸閃爍無盡愛慕與崇拜,她最喜歡的就是葉齊這種無可匹敵的強者雄姿,心,飛快的沈淪,每看一次就更陷一分無法自拔。
  不過這副表情落在霜兒眼里,她的評語只有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2:50:33

她的評語只有一個:「又在發花癡了。」
  夢兒眼睛依舊緊閉,怕又被炫目光芒刺痛,雖無葉齊示意,魔法卻也在葉齊停頓的瞬間暫緩,風刃青影滯留天際。
  跟葉齊傲顯鋒銳相異的是,夢兒渾身毫無煙火氣息,小鳥依人貼在葉齊背后,仿佛倚靠雄偉高山尋求遮風避雨,根本看不出她是彌天風影刃壁之主。
  針鋒相對的雙方半天未動,葉齊以一己傲絕竟是壓得神族二人氣息逐顯深重,心境震懾、愈沈愈深,額頭甚至滲出細致汗珠。
  神族不是不想主動出擊挽回頹勢,奈何葉齊渾身銳氣猶若出鞘利劍,蓄勢待發鎖定他們,妄動必將引來他雷霆萬鈞的攻勢,戰斗的節奏已徹頭徹尾掌握在葉齊手中,在此局面,他們過分激進也只是自取其辱。
  張侑哲首先忍不住開口,忿忿怒吼也是爲抒解情緒壓力道:「你不進不退到底有何企圖?」
  葉齊嘴角一撇道:「我不是說不會讓你們的貪婪得逞嗎?自然要牽制你們,再等等吧!」
  他那副模樣卻是讓人覺得很欠扁,廖暐翔胸腹怒火積壓得幾欲爆炸,嘴唇不自制地哆嗦道:「你……既然有膽量與我們作對就報上名來,讓我們知曉是何方高手,敢如此蔑視神族。」
  葉齊慢條斯理、隱含戲谑道:「報名自找麻煩嗎?你當我傻的呀!」
  廖暐翔臉色青紅互換,恨聲譏笑道:「原來只是個連名字都不敢明示的無膽匪類。」
  葉齊毫不受激地流露笑意道:「錯∼∼我是行俠仗義不留名,叫做謙虛啦!何況我又不需要膽量去當強盜,就算淪落爲無膽之徒又有何妨。」謙虛?你字典里真有這兩個字嗎?
  「你……好張利嘴。」廖暐翔雙目怒凸欲出,快到手的神器飛了還被嘲弄,他焉能不恨。
  「嗡……」突地,猶如滾雷的振鳴聲迅速由遠及近,順著音源看去顯見一片黑影。
  卓越諸人用膝蓋想都知道是血蜂來了,條件反射似地催發斗氣,此舉卻將受傷的神族人嚇得夠嗆,以爲他們還要痛下殺手。
  直至血蜂臨近,神族方知誤會,連忙圍成一團,三人勉強以斗氣護住同伴,以他們目前剩余的力量也只能如此了。
  張侑哲見狀亦知不妙,斜瞟一眼與廖暐翔交流訊息,身形同時下降,以魔法護住衆人。
  葉齊對他們的舉動未加阻攔,淩空旋身順勢摟住夢兒纖腰,一派風流倜傥踏足地面。
  雙方再次陷入僵持,沒有多余的言詞,有的只是不敢疏忽的警惕,葉齊清楚,神族若有機會反攻絕不會輕易放棄。
  神族亦知倘使有機會殺人滅口,葉齊一方也不會錯失,之所以不下殺手,只是因爲二名先天高手打定主意逃命絕非他所能盡誅。
  第十集 風云始動 第三章 晶石豐收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葉齊轉頭問道:「二弟,應該可以了吧!」
  卓越聞言知意道:「差不多了。」
  「那好,我們繼續走吧!」葉齊擺手笑語,一行人對神族視若無睹地迳自離去。
  輕藐態度再次煽動張侑哲二人心肺怒焰,怨毒地瞪視諸人背影,恨不得將人活剝生吞,只是技不如人,再恨,這一次也唯有忍了。
  走出老遠,芷兒回頭看了一下,秀眉微蹙道:「據說神族非常厲害,他們以后會不會報複呀!」
  卓越想都不用想道:「弱肉強食這道理萬古不變,他們若有機會報複,肯定不會手軟。」
  葉齊泰然自若道:「怕什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敢來,我們又有什麽不敢接的。」
  霜兒不屑地道:「哼∼∼神族只不過是群不知所謂的東西,很久以前雖然愛搞神秘,品德倒還稱得上高貴,現在……只剩下些目空一切、自以爲是的人,有些人甚至與強盜一般無二了。」
  「哦∼∼以前神族是怎麽樣的呀!」大家聞言都是饒有興趣的詢問。
  霜兒亦是知無不言,她大概算是當世最了解神族曆史的「人」了。
  衆人聽她娓娓道來,滿足好奇心的同時,對神族的轉變有些感慨又有些理所當然,不少人由年輕至老,目標、心性都可能會有天翻地覆的改變,何況是經曆數十代的傳承。
  神族僅是閑暇談資,過后也沒被大家放在心上,不如多把精神放到奇珍異草上。
  「哇∼∼這些是什麽蛇呀,好多……」
  超過五十條長達二米的墨紫色魔蛇盤踞上百平方公尺范圍,蛇身淡淡紫光流轉,靈活地于樹上、地面竄動,芷兒受到十幾條圍攻,措手不及被鬧得手忙腳亂,身陷其中驚駭地大聲嬌呼。
  葉齊好笑地道:「誰叫你總學不乖愛亂跑,不給你個教訓真不行。」
  念歸念,動作倒也不敢怠慢,劍招精準、式式奪魂,每一劍都有一條「墨鱗蛇」斃命,它們可是中級魔獸,再放芷兒一個人,就真要喂蛇了。
  須臾過后,地面僅剩墨鱗蛇不動的屍體。
  芷兒顯然沒有受到教訓,意氣風發地揮動長鞭道:「哼∼∼不堪一擊……哎喲。」
  葉齊沒好氣地輕敲芷兒美額道:「還敢得意,下次不幫你了喔!」
  芷兒摸著光滑的額頭,竟是蹦到夢兒旁邊撒嬌道:「夢兒姊,葉齊欺負人家啦!」
  夢兒卻是以葉齊馬首是瞻,反而又拍了一下芷兒翹臀,義正詞嚴道:「那是因爲芷兒不乖,要打屁股。」
  居然又多挨了一下,芷兒立刻滿臉委屈地噘起小嘴。
  葉齊卻是贊道:「嗯∼∼夢兒做的很好,這才像姊姊。」
  「嗯∼∼」夢兒大樂,喜孜孜地在葉齊臂膀磨蹭,然后又虎視眈眈的看向芷兒,最好再犯點錯,打妹妹一下就能讓葉齊誇獎,多劃算呀!
  芷兒憋屈地直跺腳,雪頸一扭甩過小腦袋道:「臭葉齊,夢兒姊都被你教壞了,哼∼∼不理你了啦!」
  葉齊與她雖是感情日深,處理方法卻一如既往,懷摟夢兒轉過身表示「不稀罕」。
  芷兒扭回頭將妙目瞪得圓滾,小嘴高噘、大發嬌嗔道:「臭葉齊你壞透了啦,就不會哄哄人家喔!」
  「這丫頭真是……」葉齊莞爾失笑道:「好啦、好啦,芷兒乖,有沒有被傷到呢,我看看……」
  「哼∼∼」芷兒虛榮心獲得極大滿足,換她翹高精致秀美的下巴,我也不稀罕,那副逗人的表情真是可愛極了。
  「真生氣了呀,都是我不好……」葉齊嘴巴念叨,舉動卻毫無誠意可言,飛身出去繞了一圈,四周樹干蔓藤糾纏,藤上結有顔色深淺不一、荔枝大小的藍色果子,總數過百,葉齊摘下一顆深藍色的遞給夢兒道:「給你吃。」
  夢兒熟練的接過去以水洗滌,優雅地輕啓貝齒咬一小口,很快又是兩口吃掉,一路上她已吃掉無數珍奇草果,反正葉齊要她吃就吃,只是有的不太好吃,所以要先咬一小口做心理準備。
  芷兒鬧性子的功夫沒三秒鍾熱度,也不再埋怨葉齊那敷衍的態度,馬上又湊過去展現求知欲道:「這是什麽?」
  葉齊隨口取笑道:「不氣了呀,呵呵∼∼這是靛靈果,對魔力有點助益,顔色愈深的,愈具年歲,當然效果也就愈好。」
  他說的雖是輕巧,靛靈果的價值卻是非常高檔,最好的,一顆三、五千金幣跑不掉。
  當然,葉齊不會仔細去解釋,否則夢兒知道自己二、三口吃掉幾千金幣,若感覺不到魔力提升,肯定又要痛哭流涕、自我批判,痛嚎主人不要她了。
  既不知,自是沒有負擔,夢兒吃完還意猶未盡,粉舌舔舔朱唇道:「好好吃,主人,夢兒可不可以再吃?」
  「當然行。」葉齊寵溺地一笑,再次縱身信手摘采,手腕輕甩一人一顆。
  大家近日來簡直奢侈到頂天了,千百年的花草異果天天當飯吃。
  不過,衆人功力畢竟已屬高深,服用靈藥效果也是有限,反倒是夢兒體質吸收藥性的能力超強,增幅程度竟較他人猶有過之。
  芷兒也是不錯,真氣飛速向一流頂峰邁進,直稱霜兒在功力方面快沒優勢了。
  其余靛靈果被葉齊采了二、三十顆,剩下顔色淺薄的懶得去摘,那種一顆已不值幾百金幣,要不就是還太青澀,摘取也是糟蹋,做人總不能貪得無厭嘛!
  偶然看到一片斷樹、亂坑,地面還有不少魔獸屍骸,明顯是經過一場激戰,這是葉齊到蜂山后第二次見著的人類痕迹。
  似乎人類的行進有某種規律性,接著兩天,他們又發覺三批人的足迹,當然,葉齊都是選擇與足迹垂直方向行走,來這兒是要尋寶,可不是找人湊熱鬧。
  「嘎嘎……」衆人隨著浩飛奔出一里半,只見它指著一面峭壁道:「在里面,有好多。」
  葉齊眼神乍亮道:「大家來當礦工,浩飛說有好多呢!」
  「這麽說應該是魔法晶石羅!」卓越手中變出數把鐵鎬分下去。
  「嗯∼∼大概沒錯。」
  話雖如此,衆人挖掘的動作仍是倍加小心,不敢用太強的力量,若是有靈藥,不留意點可就毀了,浩飛唯一缺點就是對沒見過的東西便分不出是什麽種類。
  「快點、快點,在更里面啦,這樣一點一點要挖到明年喔!」浩飛就像個監工,大剌剌揮揚翅膀亂叫。
  「阿你不會早點說?」葉齊擡手就賞它一個響頭。
  雖然東西都是浩飛在找,它卻未獲半點禮遇,沒辦法,誰叫它真的很欠揍,不過葉齊沒運上真氣,所以它對于挨打也樂此不疲、愈打愈歡,真是賤骨頭。
  葉齊將話轉述,大家力量隨之加強,山壁一下多出個小洞,很快的變成大洞再深入。
  這一挖就是近兩小時,洞穴都已數十米深卻什麽鳥東西都沒有,既要挖掘又要運土石出洞,耗力強度不遜于和高手戰斗,要不是浩飛說很多,又是在一里多就感應到,葉齊才不願浪費力氣呢!
  「挖到了,我終于挖到了。」侯豐收突地一聲叫喊,努力總算有了回報,裝腔作勢頗像喜極而泣。
  「真的,太好了,是……」衆人大喜探頭看向他手上的淡藍晶石,臉色卻全都沈下去,浮起不懷好意的面容,咬牙切齒道:「小猴子,你挖到的就是這顆低等晶石?」
  沒錯,他挖到的就是低等晶石,侯豐收這時真的快哭了道:「它就是低等晶石,我有什麽辦法……」
  「誰管它是什麽,你叫得那麽歡干嘛,我還以爲是特等晶石咧!」秦虎握起拳頭,指節喀喀作響。
  衆兄弟皆點頭附和,嘩啦一下、風起云湧,洞中只剩侯豐收淒慘的叫聲。
  好不容易讓大家發泄完畢,在浩飛的指示下分成三個方向,挖掘的動作繼續。
  低等晶石一顆顆被丟出來,中等大家也不在意,挖得這麽深,若沒有特等晶石可是會讓他們想殺人的,哎∼∼都被浩飛養刁了,好像奇珍異寶俯拾皆是一樣。
  「哇∼∼好漂亮喔!」夢兒發出一聲天籁般的嬌呼,玉手輕擺,風元素自地面卷起一顆放射湛藍光輝的晶石,濃郁的水元素能量蘊含其中,晶石似水、波光蕩漾,躺在夢兒玉骨冰肌的細嫩掌心,誘人的光彩交相輝映、美不勝收。
  「是特等晶石,真的是特等……」霜兒這時完全像個小孩,蹦蹦跳跳樂不可支,雖然晶石對她並無用處,然而耗費力氣挖了許久,任誰都會希望有所回報,獲得一項奇珍異寶自是歡欣鼓舞。
  葉齊這下子就像將寶庫開啓,顆顆晶石自壁上閃爍深淺不一的光華,僅是挖開方圓三丈居然又有一顆特等晶石,高等的也有十幾顆,中等、低等自然更多。
  「唔∼∼我的眼睛都要被晃花了。」霜兒抱怨之語卻飽含笑意,整個人躺在晶石鋪成的床上面,故作姿態一手捂住眼睛,一手偏偏拿顆特等晶石從指縫瞧,在她眼底,晶石的美麗可比功用更叫她著迷。
  「那你還看。」芷兒嬌嚷一聲,探手欲搶那顆特等晶石。
  一下子兩雙玉手翻飛交戰鬧得不亦樂乎,女孩子呀,看見漂亮的東西就沒抵抗力羅!
  「不準吵架,壞壞。」夢兒清脆地嬌喝一聲,很有氣勢的拿過晶石,一手一顆又笑了開來,放置于攤平的晶瑩掌心展覽道:「嘻嘻∼∼主人看,夢兒有兩顆,好漂亮……」
  哇∼∼夢兒也學壞了。
  霜兒、芷兒面面相觑,唰∼∼地跳起撲向夢兒叫道:「姊姊才壞,以權謀私……」換是三個妮子玩成一團。
  約過半小時,侯豐收那邊再傳捷報,這次他可不是瞎叫了,一派小人得志的模樣,拿著一顆青色特等晶石雪恥,挖到現在,山內就只有兩種屬性的晶石,水和風。
  辛苦了半天,功力高深的衆人卻也不禁雙手發酸,于是放下手中工作出去休息,粗略統計一下所得,特等晶石水屬四顆、風屬兩顆,其他品階的尚未細數,但肯定次一等的數量都是超過十倍,另外還挖到幾樣稀罕珍貴的礦石,收獲超級豐碩。
  出了洞口,從來沒在講究儀態的他們坐的坐、躺的躺,那副神態比之普通礦工也沒好到哪兒。
  葉齊則飛到斜上方采回一堆香甜多汁的野莓,由夢兒以魔法洗一洗,分成一堆堆飄浮至大家面前,操控精妙可謂達如臂使指。
  瞎鬧一會兒,葉齊忽地偏頭眺望,仿佛可以透視山木道:「有人正往這里過來。」
  衆人轉頭順其視線居高臨下,不過只能看到大片茂密的樹葉,大家亦不甚在意,嘻嘻哈哈的繼續談天說笑。
  過了十數分鍾,嗡鳴聲音遠遠傳入葉齊他們耳中,一群被血蜂包圍的人由側面接近,領頭之人手中捧著一塊圓盤狀彩石,繞過陡峻的山壁逐步往上攀登。
  他們人數不少,四十多人相互緊鄰,輪流以斗氣阻隔血蜂,對他人而言,光是在蜂山行走都是一項需妥善安排的累人工作。
  「咦∼∼好像都是女的。」
  葉齊的話讓大家有些意外,雖看不清楚,仍是各個張大眼睛眺望。
  葉齊仔細觀察半晌又道:「喔∼∼也有幾個男的,呵呵∼∼陰盛陽衰。」
  距離不斷拉近,對方直至百米內才有人發現葉齊他們坐在樹下,幾個主事者停步互一商討才繼續往前。
  他們被保護在中央的幾人也開始有所舉動,外圍風元素聚集,幾息后化成數道龍卷風,雖然難以傷及血蜂,逼開它們卻是輕而易舉。
  當一行人靠近葉齊,龍卷風已然集中在前頭,血蜂也很配合的轉移陣地到后方,接著龍卷風卻又緩緩地往后掃向血蜂,人員則是飛快穿過風勢與前方彙合。
  待最后一人自后頭消失,血蜂也像失去目標一般,稍作停留繞了幾圈便成群離開。
  原來那些人是在前頭施展隱息屏障,之所以大費周章以龍卷風將血蜂掃向后頭,是避免它們散開時竄向葉齊諸人造成不必要的誤會,他們倒是很細心。
  塵埃落定,雙方距離十丈不到,相貌、人數一目了然,來者女性就占了五分之四,大部份還是賞心悅目的美女,活潑、孤傲、大方各有風情,不過既然能來蜂山,肯定都是帶刺的玫瑰。
  無論男女,每個人都是背負大包小包,比起葉齊一行人那裝裝樣子的背包,他們光用看的就勞累許多。
  血蜂雖離,他們上望的眼神仍是略帶警戒,畢竟身處蜂山,來者都是爲了利益,尚不知是善是惡,小心駛得萬年船。
  對方看了幾眼叫衆人原地等待,其中兩名女人朝葉齊一笑表善意,這才舉步往上走過去。
  見到山壁開洞、旁處新堆土石,她們一眼便知葉齊諸人在此挖掘,不期然閃過一抹失望,再看到隨地放置的簡便包袱,絲縷疑惑油然浮泛,但沈穩老練的她們,臉上並未有何變化。
  一人抱拳道:「各位幸會,在下『清淼門』副門主『張佳蓉』,這位是本門長老『陳伶薇』,冒昧前來,萬望未打擾各位。」
  發話者外表年約三十,面貌姣好、雙目有神,高挑的身形穿著淡藍勁衫,體態健美、英姿煥發,渾身散發淡淡威儀,上位者的氣度展露無遺。
  另一人貌似三十來歲,端莊持重、風韻雍容,溫和明麗的眼神輕掃而過,給人在向每一人招呼問好的感覺。
  清淼門修習的功法歸屬陰柔,女性修練較爲適合,這也是他們陰盛陽衰的原因,不過可別因此而小看了他們,清淼門雖不是遍及大陸的大門派,勢力、威名卻也非弱。
  葉齊站起身來,爽朗地笑道:「呵呵∼∼山野乃無主之地,哪說得上誰打擾誰,二位毋需太過客氣,我們兄弟都閑散慣了,倒是請別見怪。」
  卓越諸人似爲證明他的話,毫無規矩的點頭招呼,前后無序、亂七八糟,侯豐收更是猴子一般抓耳搔腮,唯一正襟危坐的是老愛對初遇美女耍帥的何魚。
  「哪里,率意而爲才是真性情。」張佳蓉面色如常道,展顔微笑、大方有度,雖有上位者的威嚴,卻是沒有上位者的驕矜倨傲。
  當然,她的態度絕對跟相遇地點有關,蜂山無弱者,何況張佳蓉久居高位,醞釀而成的氣質在葉齊諸人面前竟是不顯出衆,她本人也敏銳的發覺這點,暗里已將葉齊放在與己同等的地位。
  陳伶薇心中亦是震驚,她已是一流頂峰的功力,對葉齊這些人的深淺竟都看不透,身無功力自然不可能,表明衆人最弱的都是一流,人數雖少,可威嚇力卻毋庸置疑,就是當世幾大門派都得給些面子。
  葉齊笑了笑,視線輕移至陳伶薇后頭,一個看來只有十六、七歲,精致的臉蛋還帶些稚氣的丫頭做賊似地溜過來。
  丫頭一進隱息屏障,陳伶薇便有所覺的轉動玉頸,瞪了那女孩一眼,略帶責怪的輕聲道:「瑧兒,誰讓你亂跑的?」
  女孩俏皮地縮了一下脖頸,一臉無辜的張手比劃著道:「人家才走了這麽一小段,哪有亂跑。」
  陳伶薇似也拿她沒辦法,搖頭苦笑牽起她的手朝葉齊道:「這是我孫女『楊怡瑧』,平素淘氣慣了,到這兒也不安份,讓各位見笑了。」
  葉齊左右打量半晌,搔搔腦袋道:「真看不出來,你不說,我還以爲是你妹子呢!」
  「呵呵∼∼說笑了。」雖是老套的奉承詞,不過女人還真的都吃這套,陳伶薇也是不例外,麗容笑意又更深了一層。
  楊怡瑧張著大眼直往夢兒、芷兒打量,怔怔呢喃道:「兩位姊姊好美喔!」
  她的話語完全出于肺腑,沒有半分拍馬屁的意味,聽在耳中也更讓人欣悅。
  芷兒頓時百脈俱暢、心神怡悅,笑盈盈道:「妹妹也很漂亮呀!」
  「可是還不夠漂亮,嘻嘻∼∼」楊怡瑧眼睛眨巴眨巴,青蔥白玉似的手掌捂著臉頰,笑呵呵的姿態可愛俏皮,一看就知是個心性尚未成熟的小姑娘。
  何魚耍帥又耍上門來了,晃著扇子道:「張副門主,下方斜坡地勢不佳,若不介意的話,可以請貴門弟子到旁邊休息,那里還有很多香甜的野莓,采摘容易。」
  何魚之語正合張佳蓉的心意,便也打蛇隨棍上,揮手示意門人上來,葉齊亦讓夢兒加大隱息屏障的范圍,並介紹起各人姓名。
  張佳蓉眼內閃過一絲訝色,意外于自己沒聽過葉齊諸人姓名,本來還以爲這樣一群高手應是極富聲名,不過天下高手如云,焉能盡識,她言語間依舊表示對葉齊的尊重,擺手將幾名重要人物一一介紹。
  其中一人倒是曾風聞葉齊之名,贊歎著提點衆人道:「原來是葉公子,諸位以十數人之力殲滅『紅狐盜團』,在下初聞還有些不信,今日一見各位身處蜂山仍是悠閑自適,方知傳言只有不及而無過之。」
  「呵呵∼∼運氣,運氣啦,我們在蜂山也沒遇上厲害的魔獸,自然過得比較惬意。」葉齊看起來就是故作謙虛的模樣,笑容反像陶陶自得,給人的感覺卻又不似賣弄,有的只是诙諧逗趣。
  張佳蓉心思細膩、處事老練,自是清楚葉齊有其能耐,一番會話對他的性格已然有些了解,見狀也是會心一笑,嘴上仍是客套不已。
  當然,也有人孤芳自賞、眼力差勁,不單瞧不起名不見經傳的葉齊,更是沒有幽默感,大覺葉齊態度是嘩衆取寵,神情間透露幾分不屑。
  清淼門其余人卸下包袱,雖是耍刀弄劍的江湖人,女孩子仍避免不了好淨的潔癖,還要鋪個布巾才坐下休息,明眸流盼好奇地打量葉齊諸人,尤其是霜兒最引人注目,誰能想到有人來蜂山還帶個小孩,其他的人則是偷眼往洞內窺視。
  第十集 風云始動 第四章 大方讓地
  楊怡瑧功力雖還不到二流卻是活力十足,背包一丟就屁顛屁顛的跑去摘野莓,邊采邊叫樂不可支。
  侯豐收見狀便叫道:「別在那邊待太久唷,不然血蜂就飛來了。」
  「啊∼∼」楊怡瑧一聲驚呼,馬上蹦蹦跳跳的回來,噘著小嘴道:「人家才摘一點點而已……嗯∼∼真好吃……唔∼∼沒了。」
  看不出她那小小嘴巴還真能塞,居然以比采摘的速度更快將野莓消滅掉,天真活潑極是惹人喜愛。
  侯豐收一時莞爾道:「哈哈∼∼我幫你多摘些吧!」
  楊怡瑧也不怕被人誘拐了,眉開眼笑遞過袋子,甜甜地叫道:「好∼∼謝謝大哥。」
  「我也幫你摘一些吧!」何魚潇灑一笑,亦行云流水竄至山坡上,楊怡瑧給他們的感覺就像鄰家小妹,看她高興,自己也開心。
  崎岖斜坡,只見二人身形輕靈如履平地,摘采野莓的手法干淨俐落,飛躍之間未曾稍做停留,光這一手就已震住大半清淼門弟子,不得不佩服。
  「哇∼∼好棒喔,謝謝……」摘回一大堆,楊怡瑧接過袋子又是歡喜得連不叠道謝,獻寶似的一顆顆分給師姊,接著也不理幾名高層都在,一溜煙鑽進陳伶薇懷里道:「外婆給你,這野莓好好吃喔!」
  她這一舉動頓令長輩直要皺眉,平時活潑點是無傷大雅,如今大人談事,她卻依然故我,實在太沒大沒小了,只是礙于陳伶薇長老的顔面才沒多說什麽。
  楊怡瑧卻是沒有自覺,仍是笑咪咪的睜著明亮大眼,擺動螓首看看葉齊、瞧瞧三位大小姑娘。
  她會有這種表現,與生活環境密不可分,自幼天真可愛,活脫是個開心果,從來就只需向長輩撒嬌,誰也舍不得責罵,久而久之,江湖兒女不拘小節這句話已被她發揮到淋漓盡致。
  這次她隨著外婆出來見識,對于大部份長輩都較陌生,所以也就缺少敬畏之心,十幾年養成的習慣哪能說改就改,自是會給注重輩份之人不好的感覺。
  怎麽說對師門長輩陌生呢?看就知道啦,清淼門四十多人最弱的都是三流偏上,這已與門派總部的高手數量差不多,他們難道會把總部放空城,不可能嘛,高手皆從各地分部抽調,距離幾百上千里,小丫頭與他們不熟悉是理所當然的。
  陳伶薇沒好氣地輕敲她小腦袋道:「你這小搗蛋給我乖乖坐好休息,不然下次就別喊累。」
  「喔∼∼」楊怡瑧翹起小嘴,不過坐下后仍不安分的吐出香舌扮鬼臉,直至被張佳蓉瞪視一眼,才縮了一下脖子安份靜肅。
  張佳蓉轉過頭又對葉齊道:「冒昧請問一下,山壁這洞穴是你們開辟出來的嗎?」
  葉齊已有點明白她的意圖道:「對呀,大家來這兒不就是爲了魔法晶石嗎?」
  楊怡瑧靜了那麽一下,又忍不住插花道:「那有沒有挖到呀?」
  葉齊笑道:「當然有啦,不然挖那麽深豈非都做白工。」
  楊怡瑧鼓起腮幫子道:「我們就做好多次白工了呀,只有一次挖到中等晶石,數量還不怎麽多。」
  張佳蓉這次不瞪她了,反是垮下面孔、點頭附和道:「是呀,我們這一路上委實久缺運氣的伴隨。」
  楊怡瑧突地蹦跳到芷兒旁邊,覺得之前誇她漂亮的芷兒一定是好人,一臉討好、期待道:「姊姊,可不可以讓我進去挖一下,之前挖到的,外婆都不給人家。」
  芷兒雖然很喜歡這外表應該跟霜兒調換的小姑娘,但這種事她可不敢擅作主張,只好眼帶企求地側首看向葉齊。
  陳伶薇聞言臉色一變,溫柔的聲音提高斥道:「胡鬧,瑧兒回來。」繼而歉然道:「真對不住,小丫頭實在缺乏管教。」
  葉齊滿臉柔和的笑意道:「怎麽會,這樣天真活潑的女孩子很是討人喜歡呢!」
  「對呀!」芷兒亦是點動螓首,拉著楊怡瑧不讓她回去,直接聊了起來,還塞了一顆中等晶石到她掌心。小丫頭樂得咯咯直笑。
  張佳蓉見葉齊毫不介懷,略一思量道:「葉公子,在下有件不情之請與您商量一下可好?」
  葉齊不在意地道:「嗯∼∼請說。」
  「是這樣的,映能石能量反映是指著這一塊兒,你們既然已挖出一條,大概是會繼續深入,可否讓我們也在旁邊碰碰運氣。」張佳蓉頓了一下,指著數十丈外道:「請放心,我們會選遠一點,不會與你們抵觸的。」
  衆弟子皆于附近聽雙方會話,她低姿態的軟語一出口,有幾人臉上就浮起不以爲然之色,其中一人還直接咕哝道:「哼∼∼只不過比我們早點到,無主之地誰動不得,何必要他們同意,既然有晶石,本就是見者……」
  她被同伴以手肘頂了一下才阖住嘴巴,聲音雖小,又怎能避開功力高深者耳朵,張佳蓉斜瞪了一眼,暗罵弟子不長眼睛,略顯尴尬地歉然道:「弟子不懂事,請別見怪。」
  葉齊不以爲意道:「沒關系,無主之地本就是誰都能進行挖掘。」
  思緒電轉,葉齊眨眼間做下決定道:「你看那土堆也就知道,晶石蘊藏地點較爲深入,再挖一條就算能挖到也是累人,反正我們已是捷足先登獲取不少晶石,蜂山這麽大,我還想再到四處探探,這里就讓給你們吧!」
  縱使張佳蓉見慣大風大浪,乍聞葉齊大方之語也不由滿面驚詫,不能置信地道:「你……是說真的?」
  「該不會是挖光了裝大氣吧!」也有人暗自揣測,幾個表面工夫不到家,眼中疑慮已掩飾不住地盈溢于外。
  「當然。」葉齊敏銳地捕捉到諸人神情,頑皮地透露一些道:「雖然這里有不少高等晶石,到其他地方卻也有可能發覺更豐富的礦藏,到時別怪我害你們單吊在此無法離開就好羅!」
  聞及有高等晶石,張佳蓉眼神蓦然一亮,心想葉齊應該不至于信口開河,但又暗自琢磨:「我們僅是初識,他爲何會有如此大方的舉措,是否別有居心呢?」
  張佳蓉城府甚深,心底雖有猜疑卻不形于色,端顔肅穆道:「若各位真能發現晶石更多更好的地點,那我也只有真心的恭喜,老實講,這一路上我們已失望多次,如果不是四天前有尋得一處中等晶石,我都要懷疑蜂山傳言是在唬哢人了,這次機會我們會好好把握。」
  「嗯∼∼找晶石這玩意兒,運氣還真的很重要,而且蜂山環境又不安定,光是血蜂就讓人煩得想吐血了。」葉齊心中理所當然的補充一句:「我們例外。」
  張佳蓉哪知他的想法,提及血蜂大覺心有戚戚焉,旁邊的楊怡瑧更是颦眉蹙額,一副可憐兮兮的拉著芷兒不斷數落,將蜂山的一切直批得狗血淋頭。
  芷兒對此也只能抱以同情安撫,不過卻沒好意思跟著罵,自己一行人在蜂山獲得無數靈藥,今日又挖出數顆特等晶石,再罵蜂山就太沒人性了。
  卓越他們很快就從洞內將工具拿出來,清淼門人卻也不好意思立刻進去觀看,只在外頭圍成一圈一圈隨口瞎聊,或許是沒有血蜂騷擾聽覺,大家態度都滿輕松的。
  直過了半小時,見到清淼門大部份人都還待在外頭,葉齊便開口告辭道:「我們也已休息得差不多,該要上路了。」
  張佳蓉流露出些許難爲情道:「這麽快就要走了嗎?感覺好像是我們喧賓奪主似的。」
  「哈哈∼∼你們還要開采晶石,我們留下也不適合呀!」葉齊揮揮手,大家也都扛起挖掘工具,看起來卻是有些不倫不類,誰叫他們當著外人面前,不好直接收入儲物空間。
  楊怡瑧更是依依不舍,貝齒輕咬下唇道:「程姊姊,你真的要走了呀?」
  「嗯∼∼別太多愁善感了,人生漫長,以后還有很多機會見面的。」芷兒輕輕拍撫她的小腦袋,相處時間雖短,這一大一小卻同樣活潑的妮子已情同姊妹,氣味相投這句話果真是有其道理。
  「后會有期了。」葉齊一行人運起斗氣迅速遠去。
  直到看不到人影,楊怡瑧才怅然若失的轉身回去。
  張佳蓉望著他們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看葉齊一行人的背包,實在不像裝有多少魔法晶石,工具的攜帶也頗怪異,見多識廣的她自是有所遐想。
  直至看不到后方,夢兒才又施展驚世駭俗的移動式隱息屏障。
  牛上門一臉不懷好意地取笑道:「大哥是不是看上人家美女啦,這麽隨便就將魔法晶石讓給別人?」
  葉齊回以一臉賊笑道:「你怎麽知道,人家那麽多美女,我當然看上很多呀!」
  衆人驚詫的眼神中,葉齊又道:「改天我就去提親,希望她們能當我的八弟妹。」
  「呃∼∼」牛上門蓦然一個踉跄,義正嚴詞道:「我相信大哥是光明磊落的,怎麽可能是有目的呢,大哥絕對不能爲我而損及自身清白……」
  葉齊眼神一閃,馬上接口道:「停∼∼我幫你找老婆怎會損及自身清白,放心,改天我一定把清淼門的美女都找……」
  牛上門終是換成悔悟的神情道:「大哥,我錯了,不損及你的清白,可也不能損及小弟的清白呀!」
  「哈哈∼∼」衆人肆無忌憚的揚聲大笑,牛上門也只能拉聳著他那胖胖臉,逆來順受。
  芷兒拉拉葉齊臂膀,嘟著嘴道:「可是就這樣讓出去會不會太大方了點,人家真的很舍不得耶!」
  葉齊笑道:「怎麽又舍不得了,你跟楊小妹不是感情很好嗎?」
  芷兒鼻尖嬌俏地皺起兩條細紋,駁斥道:「我是很喜歡怡瑧妹妹,可也就她一個人而已呀,你又不是都給她。」
  葉齊道:「呵呵∼∼其實讓給他們算是封口費啦!」
  芷兒聽得一頭霧水道:「什麽封口費?」
  「雖然我們繼續挖的話,還能獲得不少晶石,可是主要的區塊都已被我們挖到,浩飛說感覺到的能量愈來愈是分散,我們再挖也不會有先前效率,既然有人來了,他們態度也是不錯,不如就讓給他們。」
  「要知道,來此的高手大都是爲特等晶石,若我們執意獨占,不是擺明里面有好東西嗎?人家一個不爽就亂散布謠言,那只會給我們招惹麻煩,現在將地點讓出去,就算真給他們挖到寶貝而懷疑我們收獲更大,他們也不會輕易泄露,因爲對他們同樣有害無益。」
  芷兒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呀!」她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我看張副門主她們幾位人都很好,應該不會那麽小肚雞腸吧!」
  葉齊不置可否地笑道:「我也只是說讓出地點的作用嘛,主要還是我覺得挖到的晶石已經足夠,要是我們還沒挖到東西,當然是再怎麽說也不可能讓給別人羅,對不對?」
  夢兒下意識點頭道:「嗯∼∼對。」
  芷兒嘻嘻一笑,葉齊搖搖頭點了一下夢兒美額取笑道:「你什麽都對,下次把你讓給人也都對。」
  這可大錯特錯了,夢兒立馬是小嘴一癟,美眸在心髒跳動的間隔就醞釀出濃郁水氣,下一秒便要彙聚成水珠滴落。
  「要死了,迷死人不償命。」葉齊吸了口氣。
  夢兒哭泣有兩種,悲恸、傷痛而哭令他揪心如絞,這種被嚇得泫然欲泣、哀淒絕美卻是讓他心顫,直想將她擁入懷里愛憐呵護。
  他自然地摟緊俏佳人,哭笑不得道:「乖乖∼∼不哭,這種玩笑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怎麽就不會適應呢?」
  「誰叫主人愛嚇夢兒。」夢兒委屈地輕抽瑤鼻道:「一想到如果失去主人,夢兒的眼睛就不聽使喚了嘛!」
  因爲重視、愛戀,所以才更在乎,在乎到連想像失去都無法承受,那又是多深多濃的眷戀,老實講,大家無法想像,唯有陣陣感動油然自心底升起。
  何魚搖頭晃腦歎氣道:「大哥老愛嚇大姐頭,實在太不應該了。」
  衆兄弟大點其頭附和道:「是極、是極,大哥太惡劣了。」
  看到夢兒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即便知道夢兒根本是自己嚇自己,可是大家仍然忍不住要編排葉齊的不是,夢兒的哭功委實已超越天上天境的極限。
  被老弟批評,葉齊滿肚子冤屈無處吐,竟是將氣出到夢兒身上,拍打(撫摸?)她香臀道:「你看你這麽愛哭,害我開個玩笑都像十惡不赦,連兄弟都落井下石了。」
  夢兒熟練地一手往后捂住,馬上響應葉齊的話,拉起嘴角展露香甜笑臉,不過卻又被侯豐收說成威迫夢兒強顔歡笑,他這下當場惹火燒身,引得葉齊換要拿他出氣,那可不是打屁股了事,而是一腳就踹過去。
  天真的夢兒香臀怕被打,看別人被打卻又特歡,高興地直拍手嬌笑道:「主人加油,嘻嘻∼∼打小猴屁股。」喂∼∼他可是爲你抱不平才挨揍呀,真沒良心。
  「嗯嗯∼∼」郝過冬煞有其事的點頭道:「猴子不錯,你能逗得大姊頭開心也是功德無量呀!」此言頓又引起一陣爆笑。
  接著幾天,他們僅是發覺一批人的足迹,人影倒是都沒再見著,一時興起登上最高峰,仰天長嘯、聲浪激昂,令得蜂山好些人大罵他們囂張,只是聲波蕩谷、八方回響,大家也搞不清楚發嘯者在哪邊。
  晶石方面也有些高等收獲,但比起前些天既有特等晶石又有珍礦,可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自最高峰往下走,一片區域地勢逐漸緩和,不過僅是坡度放平,山地卻是凸出一座座土岩,幾丈高至幾十丈高的山崗星羅棋布,由上往下看就像一顆顆大疙瘩。
  葉齊摟著夢兒伫立于一座較高的山頭,頗覺好笑道:「嘿嘿∼∼人家是長樹,這里倒是有趣,長出一個個土包。」
  其余人自然也都在旁,時至今日,卓越他們吃下一堆靈草異果,功力或許沒增長太多,本已距馭氣飛行半步之遙的秦虎四人倒也都先后邁入其門檻。
  十二人里竟只剩芷兒不會飛,霜兒現在最喜歡做的就是向她炫耀翅膀,每每氣得芷兒抱住葉齊手臂猛搖,酥聲膩語地埋怨霜兒欺負她,這丫頭愈來愈會找機會撒嬌了。
  霜兒當然也不會毫無表示,拉著夢兒道:「姊姊,你看就芷兒最沒用,她最該當小妹對不對?」
  「嗯∼∼」夢兒覺得有些道理。
  芷兒見狀馬上沖過來胡攪蠻纏,很快,夢兒就會忘記要說什麽,那一大一小也是吵得不可開交。
  衆人笑笑,雖然有時會覺得她們兩個很吵,可是看著這幅充斥活力的情境,心房也會有股幸福的歡愉,人生最樂不就是如此?想玩想鬧無拘束、隨心所欲任逍遙。
  一座山頭頂端有細碎白光粼粼閃爍,葉齊眼睛微眯看出它與衆不同之處,手指過去道:「你們看,那里好像有點異常。」
  「哦∼∼」大家饒有興致地轉過頭,眯眼遠眺須臾,愈看愈是驚奇道:「看起來是樹吧,怎麽反光這麽強?」
  「呵呵∼∼是呀,亮得詭異,過去瞧瞧。」葉齊各給芷兒、霜兒輕敲一爆栗道:「走了啦,還吵。」
  「哼∼∼」兩個丫頭瞪視一眼又甩開腦袋,動作卻也未曾放慢,帶起兩道殘影,掠下陡坡飛躍疾追。
  「嘎∼∼(感覺到了,就是它)。」浩飛直至百米才有感應。
  葉齊聞言並未有多少失望,雖然遠距離都是好東西,可是近距離卻也不見得差,浩飛的感覺有時還是滿奇怪地。
  前面是座約十五丈高的山崗,四面壁立幾呈垂直,坡度最緩的都超過七十度角,只是再陡峭也難不著衆人。
  葉齊身形一旋,右臂環住芷兒小蠻腰往上飛騰,霜兒適時彈足一躍,不是化出幻靈自己飛,而是倏地跳至葉齊背上,給人背更輕松。
  山頂崖邊傲然聳立一棵四、五丈高的大樹,粗壯的樹干直徑超過二米,身干筆直、質如金鐵,大小分枝皆是蒼勁有力的伸直,吊挂著成百上千顆葡萄大小的白色圓果,樹冠茂密、葉呈翠青,映照陽光卻是反射出絢亮白芒。
  方圓十丈內再無其他樹木,十丈外的樹木也沒一棵樹高度超過三丈,唯獨此株異樹鶴立雞群,凸顯它的特殊。
  樹根部有一潭乳白微透金色的液體,深度約莫一尺,直徑比樹干稍大一圈,樹就是從正中央生長出來的,液體澄澈不見絲毫雜質,水面連一片草葉都沒有。
  卓越側首問道:「這是什麽樹,葉子就像會自行發光,那潭水也有古怪。」
  其他人也都轉頭看向葉齊,他們都已養成習慣了,論江湖經驗是卓越八人優秀,奇物怪事則要問葉齊和霜兒,兩個高人之后可是百科全書。
  葉齊看看樹上又瞧瞧樹底,沈吟片刻道:「應該是『蘊光玄液』、『光靈樹』、『神熙果』,據傳這種光靈樹是與蘊光玄液伴隨而生,神熙果雖然可以入藥,可是我們沒有大用,對神族來講卻是至寶,直接服食便能固本培元、提升功力,甚至還能沖破一些小瓶頸。」
  葉齊蹲身將手指伸入蘊光玄液中,感覺有種聚合性會將異物推開,不過力量極爲輕柔,若不仔細體會,很難分別它與普通水的差異。
  他又將手指放到嘴里,咂巴著道:「這玩意兒是絕頂中和劑,我們煉制丹藥,有些相異的藥材藥性對沖,有些是藥材藥性特殊、爆發力強,體質不好的人根本無法吸收,甚至承受不起反遭其害。」
  手握劍指一比水潭,葉齊就像是叫賣藥品的商販道:「但只要加點蘊光玄液就能完全揉合藥性,烈性配方也會變溫和,而且還能徹底催發藥力,像我這種煉藥技術都能讓丹藥效果提高一個層次。」
  說及最后一句,葉齊老臉不覺微紅,怎麽說一說反是自曝其短,衆人亦爲之啞然失笑。
  第十集 風云始動 第五章 逼虎傷人
  芷兒最是性急,馬上就叫道:「那還等什麽,快點拿瓶子來裝呀!」
  霜兒對神熙果也是僅聞其名,不信邪地躍高摘下一顆吃吃看,只見她可愛的小臉愈嚼愈是緊皺,半晌才道:「好古怪的味道,比岩果還難吃。」
  芷兒又是迫不及待問道:「那有沒有什麽感覺?」
  「……」霜兒默默將真氣運轉幾周天,懊惱地搖搖頭宣布道:「毫無動靜。」
  本來大家也想試試,此時都已沒了興趣。
  芷兒小嘴一撇道:「真差勁,那還是快裝水吧!」
  雖然爲了尋寶準備許多物品,三人的儲物空間內卻也沒有太多瓶子,有的只是裝藥丸的小玉瓶,畢竟需要用到大瓶子的東西並不多。
  結果霜兒拿出了精致的小茶杯,而卓越更誇張,鍋、碗、瓢、盆全給拿出來了。
  牛上門見狀誇張的叫道:「哇∼∼二哥,你也太貪心了吧,什麽都有。」
  卓越板起臉,故做凶樣地瞪他一眼。
  牛上門立刻又道:「對了,二哥這叫物盡其用,我們要節儉持家,可不能浪費。」
  「哈哈∼∼」大家一陣哄堂大笑,還是先拿起潔淨的玉瓶、瓷器來盛裝,避免蘊光玄液被些莫名其妙的雜質汙染。
  芷兒拿著瓶子滿臉促狹道:「待會兒連那個神熙果都摘走,我們無用也沒必要留給神族嘛,嘻嘻∼∼大家動作快點,不知道神族還有沒有人在蜂山,葉齊你說那對神族是至寶,若被他們遇上,肯定是要強搶的。」
  葉齊漫不經心地隨口道:「那也不一定啦,人總有好有壞,遇上講理的,人家會拿東西換也說不準。」
  「嗯∼∼」夢兒又是煞有其事的輕點螓首。
  衆人也是不在乎地邊說邊笑,哪有這麽巧的。
  然而,事實證明芷兒是個烏鴉嘴,這棵光靈樹注定將引動風云際會。
  忽地,葉齊似乎感覺到什麽,轉首凝目,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兩道身影正淩空飛馳、迅速放大。
  隨著二人的臨近,衆人臉色不期然愈發沈重,因爲其中一人竟是廖暐翔,神族八成是發現光靈樹才來,是讓?是抗?
  卓越看一下僅剩半潭的蘊光玄液道:「我們這些也是夠了,沒必要與他們再起沖突。」
  「嗯∼∼」雖是不爽,可是目前實力的確不適合與神族爭斗過激,若有必要自是不能示弱,但神熙果對自己又沒啥用途,爲此再與神族將關系惡化卻是不值。
  葉齊唏噓歎道:「神族實在是得天獨厚,神熙果對他們先天高手也是有功效的,我們其他種族卻沒有只符合我們體質的特殊靈物,唉∼∼」
  「靠∼∼」大家臉頰一跳更是不爽了,不過該走還是要走。
  奈何,他們欲息事甯人,對方卻是就愛撩蜂撥刺、無端生非。
  廖暐翔也已看到他們,臉色驟變、速度遽增,轉瞬間飛至十數丈外,瞥了光靈樹一眼確認,一開口便是疾言厲色道:「站住,這樣就想走了嗎?先將神熙果交出來。」
  另一人雙手負背、雍容華貴,優雅中更帶縷縷傲睨,面如冠玉、目若烈日,渾身透發一股不容侵犯的氣息,衣擺隨風飄蕩更是將他襯得卓爾不群,廖暐翔也有神族令人膜拜的氣質,可立于他身旁卻只能淪爲配角。
  葉齊面沈如水道:「我們要神熙果何用,還都留在樹上呢!」
  對方又仔細打量幾眼,神族另一高手「笏堸煥」眼瞳精光猝閃,注意到蘊光玄液更高一線滿位時的痕迹,明顯已被盛走不少。
  只見廖暐翔脖頸微轉傳音幾句,笏堸煥精光頓時提升化爲厲芒,氣勢暴漲湧向葉齊諸人,霸烈的氣息如火山爆發,驚天動地的威勢震懾人心,其功法感覺似與張侑哲相同,給人的壓力卻更高一層。
  「哼∼∼將蘊光玄液都交出來。」笏堸煥毫無預兆的一聲頓哼,竟然就是神族絕學「震魂神音」,音波貫注真氣,裂云穿石。
  芷兒諸人措不及防,只覺耳膜一震嗡鳴,音波猶若實質,敲得腦門一陣暈眩,眼神模糊的泛起幾顆星星,心中大罵卻也提起十分警訊,對方會講理的可能性瞬息降至最低。
  笏堸煥滿臉的鄙薄不屑,仰首四十五度傲慢地道:「區區幾人竟然敢與我神族爲敵,本公子大度賜你們一個機會,道歉賠罪並配合擒拿妖精族惡徒,否則后果自負。」
  狂妄至極的語氣卻又有股理所當然,讓人不知不覺感到自慚形穢,仿佛回答的慢一點都是亵渎,顯而易見,此人必是天生貴胄、慣于發號施令,而且聽命于他的還不是平凡人,長久積蘊方能養成這股威儀氣勢。
  可惜,他碰上的都是些功力高絕、桀骜不馴之輩,有的只是對他那以聲示威的憤懑,「退」之一字已被抛諸腦后,雙方對峙大有一觸即發的趨勢。
  「哼∼∼明明長得人模人樣,怎麽說的盡不是人話。」葉齊罡氣隱隱欲發、態勢轉趨狂然,語氣冷冽道:「閣下不慚之口還真大,我們當日可以敗他二人,今日你就算功高一籌,勝負頂多也是五五之數,你最好莫要欺人太甚,我們不願惹你神族,可不代表我們就怕了你們。」
  「喀∼∼」一下,葉齊說至一半,心髒陡然緊縮,話音雖未有稍軟,心底卻湧上絲絲忐忑,神族來向竟又出現數十股斗氣波動,其中一股升至半空,那熟悉感不是張侑哲還有誰,唉∼∼早該想到,神族不會就來兩人。
  原本蜂山之行是由笏堸煥領隊,跟張侑哲二人毫無關聯,只不過他們失去四名妖精族的行蹤,下屬又受創無法全力追查,撐了一天終是無奈放棄。
  因已知曉身處蜂山,張侑哲二人失去神器卻也不想無功而返,索性叫下屬自行離開,二人則與來此族人聯絡上一同行動,所以才會一口氣出現三名先天高手。
  悠宇感受到葉齊情緒浮動,劍身顔色愈顯紫豔,興奮地道:「你很緊張嗎?這感覺比以前強多了,好強烈、好爽。」
  葉齊哭笑不得道:「爽個頭啦爽,二對三,我能不緊張嗎?媽的,逃走時先毀了光靈樹,哼∼∼叫他狂。」
  悠宇不屑地嘲諷道:「沒志氣,還沒打就先打算逃了。」
  葉齊振振有詞道:「這叫有先見之明,等被打個半死,再想逃就來不及了。」
  雙方距離不算遠,卓越諸人也已感覺到神族人馬,面容更是顯得凝重,然而神色似又隱藏著淡淡冷意,贏,比較困難,輸,也不見得,他們還有殺手  馭氣淩虛呢!
  笏堸煥聽聞葉齊之言也不動氣,只是臉上傲慢蔑視再濃郁三分,他的身份在神族都是極爲高貴的,高貴的他自認應該驕傲、優雅、冷峻,唯獨就是不能生氣,生氣這種行徑太降自己格調了。
  當然,他絕非不會生氣,相反的,他的怒氣就表現在輕蔑上,對人愈是輕蔑就表示愈生氣,霹雳手段將給予冒犯他的人永生難忘的經曆,目中無人的性格雖不可取,起碼給人感覺頗具氣度。
  廖暐翔就差多了,發覺卓越等人臉色變化便戲谑笑道:「前次只不過是太大意,遭受你們以衆淩寡的突襲方失先機,今日你們還想重施故計嗎?別作夢了。」
  「說的臉不紅氣不喘,真不要臉。」芷兒暗自嘀咕著。
  不過呢,當日神族也沒想到他們的厲害,誰突襲誰還真不好講。
  張侑哲感到能量異常波動,便命部衆加速,自己迅疾前來探詢,一見葉齊就笑了開來道:「冤家果真是路窄呀!」
  他打量葉齊諸人的眼神充斥侵略性,思索著該用何方法來將自己所受的恥辱加倍奉還,真囂張,尚未開打就在意淫勝利了。
  見著他們那種不可一世,把己方當成俎上魚肉的眼神,葉齊心頭旺火直接化成髒話噴勃出口道:「操……那你們過來呀!光靈樹就在旁邊,讓給你們還不要,媽的,真當你們是個人物,我呸∼∼大不了一掌毀掉它。過來呀,我就跟你們這堆只懂強取豪奪的東西耗在這兒,看你們打不打,喔∼∼我說錯了,你們是強取豪奪,但你們不是東西。」
  「……」三個神族臉色劇變、頰肌微抖,葉齊堂堂一個先天高手,居然使用這無賴招術,他們還真是始料未及,當然∼∼有一半是被那些話氣的。
  葉齊激人的功力也是厲害,笏堸煥傲慢的眼神竟都燃起一團火,被一個他所認爲的劣等人威脅、穢罵,這是他萬萬無法接受的。
  其他神族人還在迅疾接近當中,雙方怒目瞪視,沒有人發覺山崗旁邊一個人悄悄出現,力量波動完全內斂,連浩飛也瞞了過去。
  那暗處之人也才初臨,未曾聽得先前對話,仰首瞥視只見光靈樹頂炫芒閃爍,然后又瞟了淩空停伫的三人一眼,雙手緊握暗罵:「可惡,怎麽是他們,好像正與人對峙,到底是誰能令他們忌憚……」
  他正自思考,上面張侑哲又忿而叫罵,要葉齊有膽量就出來,靠一棵樹庇護簡直可恥,結果葉齊回他一句有種單挑,噎得他半天吐不出話來。
  笏堸煥冷峻地道:「哼∼∼你只懂挑軟的嗎?本公子就賞賜你與我一戰的機會,勝,本公子就讓你們安然離去。」
  葉齊滿肚子火反是又被他淋上燃油道:「那以后呢,別把我當傻子,靠∼∼凡事總該有個先來后到,我們走都不成,你有種怎麽不說打贏你你就滾,你算什麽東西呀!像你這種人一看就是小心眼,以后追殺我們,對你也非難事,左右都是災劫纏身,光靈樹干嘛留給你們,有本事就過來,我不毀光靈樹,我們還有十個高手,兩個可以大敗你們兩個,十二個難道打不贏三個,笑話。」
  笏堸煥三人愈聽反是退得愈遠,原來是夢兒見葉齊生氣便發起戰前準備,風元素彙聚逐顯濃厚,可說隨時都能施展高級魔法,他們再自負,也不願自陷險地。
  廖暐翔亦有些懊悔,什麽時候不能報仇,人家要走就讓他們走呗,逞一時之快,搞到神熙果近在眼前卻摘不得,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底下之人聞言已將局勢洞悉大半,暗自考量:「看來那些人實力確實極高,應有二名先天、十名一流,好似還曾勝過……若再加上我方或許可以一戰,只是……要怎麽讓他們相信我呢?」
  「嘎嘎∼∼」狂妄的浩飛不改本色,唳鳴聲充滿挑釁,當然,它是不會傻傻沖出去的,只在葉齊和夢兒肩膀跳動,慫恿夢兒道:「打他們這些混球,用高級魔法,不∼∼葉齊不是說有更厲害的禁咒,我還沒看你用過勒,轟過去。」
  夢兒這次連請示葉齊都省了,芳心揶揄道:「笨浩飛,他們跑那麽遠,打到也都沒威力了,人家才不像你這麽笨去浪費魔力。」
  「嘎嘎∼∼嘎嘎∼∼」浩飛氣得又叫又跳,居然被笨夢兒說笨,而且還無可反駁,實在氣煞鳥也。
  「這聲音是……」浩飛的聲音卻令底下藏匿之人泛生驚容,擡頭直往光靈樹的位置瞅,偏偏沒人配合站出來給他瞧,他心忖:「他的聲音……葉齊……是很像,他們真的已臻先天?不對呀,就算到先天也才多久,怎麽有可能勝過……」
  愈想愈是疑惑,他委實是膽大包天,幾息后決思已定,竟是以靈識悄悄探向上方,透出絲絲友好氣息表示沒有惡意。
  浩飛對此最爲敏銳,在他透出靈識時就已發覺,嘎嘎叫喚飛下去探勘,乍見浩飛現身,那人先是一陣欣喜又急轉詫異,怎麽是金睛?他記憶中浩飛眼睛是紅的呀!
  浩飛一鑽入底下樹冠,葉齊腦中也響起意念道:「耶∼∼是那個叫雷靖綸的神族,他看我的眼神好奇怪……」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2:51:07

「耶∼∼是那個叫雷靖綸的神族,他看我的眼神好奇怪……」
  「……」葉齊呆了一下,心思猶如大海翻濤、伏宕不定,他又不知神族內部有何問題,若雷靖綸跟笏堸煥是一夥的可就慘羅!
  雷靖綸雖然仍是心存疑慮,卻也知浩飛下來會引起神族警覺,朝浩飛點了一下頭,干脆大方展身飛淩與另二方分足而立,青衣勁衫勾勒出俊偉雄姿,一派潇灑、神氣威武,和當初那副淒厲直是天壤之別。
  「哈哈∼∼葉兄弟,三年前一別,沒想到你的功力精進迅速如斯,超過小兄指日可待呀!」
  葉齊聽聞雷靖綸豪邁笑語,心情頓時松下一半,接而暗自思索他言之意:「三年?總不可能是記錯,難道……是不想讓人知道當日之事,嗯∼∼是了,我與他殺了神族高手,傳出去我不面臨神族追殺也難了。」
  夢兒望向葉齊,神情卻未透露半分訝異,因爲,她根本是把雷靖綸給忘了,還真把他當成是葉齊以前的朋友。
  關于夢兒這毛病,葉齊也是許久后才發覺,他向夢兒說過的一些話,尤其是哄她的言語,夢兒簡直是烙印一樣刻骨銘心,但對一些不在乎的人事卻極爲健忘。
  當初那一戰她是記得,跟她提醒也會認出雷靖綸,不過舊事倘若沒重提,她肯定只有一項記最清楚,就是葉齊被打得差點死掉。
  雷靖綸身形穩健地轉向笏堸煥,語氣隱帶嘲諷道:「朝天眼好久不見了。」
  「雷靖綸。」笏堸煥一字一頓的叫出這三字,他最恨的就是聽人如此叫喚,以前發怒幾乎都是因爲這外號而起,咬牙切齒道:「原來是你這叛逆,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敢在我面前出現。」
  笏堸煥在神族可是個天才,年僅五百多歲,功力已至先天中段,放眼神族也是寥若晨星,曾爺爺更是天上天境強者,別說對待其他種族,即便是看待神族的眼神都是居高臨下。
  偏偏他同輩里也有另一名身份、資質皆不輸他的天才,而且性格與之迥異,就是看不慣他眼高于頂的態度,所以給他取了個貼切的外號「朝天眼」。可是每每有人叫起,必定引得笏堸煥發火,他對自身一切都有深入骨髓的優越感,不容別人在口語上輕辱,尤其是代表一個人的名字。
  雷靖綸眼神倏然一冷,同樣難以自抑的被挑起怒火,胸口一陣急遽起伏,語氣憤恨含悲道:「叛逆?哈哈∼∼說的好,我就是叛逆又如何,遵循格殺令來取我性命呀!」
  狂然氣息悍猛爆發,對方三人盡皆感到一陣心顫,雷靖綸並非要特意與神族爲敵,只是,他要不斷的加強自己,他要爲父親昭雪冤屈,他……還有更多要做的事。所以,他絕不能死,要殺他,雷靖綸早已決定對神族也不手軟,而神熙果就是他加強自己的必要之物。
  卓越被他們搞得一頭霧水,傳音道:「大哥,他們是怎麽回事呀?」
  葉齊轉頭聳聳肩道:「不曉得,人族分成大國小國、大派小派自相殘殺,他們神族有對立也是正常嘛!」
  「這倒是。」卓越恍然輕笑。
  其實這點本就不足爲奇,只是除人族外,各族因人數稀少,內斗情況向來不太激烈,若對外敵還會暫消仇怨、團結一致,所以雷靖綸跑出來與同族針鋒相對才會令人驚詫。
  雷靖綸深吸幾口氣緩了一下怒火,靠向葉齊委婉地道:「葉兄弟,不瞞你說,我也是爲神熙果而來,據我所知,神熙果對神族外的人並無大用,我們聯手打退他們,只請你分我一些,或者用別種靈草與你交換可否?」
  葉齊哈哈笑道:「這樣說就太見外了,神熙果我拿一些就行,蘊光玄液倒要繼續裝……」
  雷靖綸亦不矯揉造作推辭,歡喜之情溢于言表道:「當然∼∼蘊光玄液毋需留下。」
  光靈樹和蘊光玄液相輔相成,蘊光玄液若是全失,便要許久才能積蓄半潭,這期間不會再生長神熙果,神族通常是不會取走太多玄液的,不過雷靖綸知道神族將會派人駐守于此,自己不可能再來采摘,就讓他們慢慢等吧!
  笏堸煥見他們無視自己,直接就商量起如何瓜分光靈樹,氣機頓沈,冷喝道:「哼∼∼你們還是先考慮如何活命吧!」
  「不勞你費心。」葉齊撇撇嘴,指著笏堸煥道:「雷兄,你打得過他嗎?」
  「這……」雷靖綸有些難爲情道:「我頂多稍勝張侑哲半籌,對上朝天眼,勝算恐怕不足三成。」
  雖然雷靖綸天賦在神族亦屬絕頂,比笏堸煥年輕一百三十歲卻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打不過也是理所當然。
  葉齊聞言已知他是在說哪二人,遂和他商量起要怎麽分配對象。
  他們討論著,笏堸煥冷靜下來卻也不去打斷,他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此時欲給葉齊一方希望,只要出來一戰,待下屬過來,數十高手必可拿下卓越諸人。
  葉齊默然沈思,他是自認不會輸笏堸煥,可叫夢兒獨自對付廖暐翔根本沒勝算,半晌后道:「雪兒,你去幫他對付那個朝天眼。」
  言出,雪兒立刻自夢兒身上凝現,在他身上蹭了蹭。
  卓越他們嘴角微翹、笑意流露,雪兒像葉齊的幻靈委實多過像夢兒的,不管看幾次都覺得有趣。
  葉齊突有所覺地轉過頭,竟見笏堸煥毒辣辣的目光瞪視自己,朝天眼三字連神族叫喚都會讓他發火,如今竟由被他視爲卑劣種族之人口中傳出,當然會讓他怒不可遏。
  「找死……」笏堸煥渾身斗氣沖天暴起。
  不明就里的葉齊卻摸不著頭緒,他還以爲朝天眼是名字呢,見狀亦不示弱道:「上,打扁他們。」
  同樣,其他人也不懂笏堸煥的心態,侯豐收大嘴一咧道:「一下傲慢、一下偷襲、一下不屑又一下忿怒,這家夥還真是神經兮兮的。」
  「嗯∼∼」衆人深有同感,點頭不叠,可憐的笏堸煥若知別人如此評價自己,不知是否也會怒火竄升。
  雷靖綸趕忙跟上問道:「葉兄弟,你們少一個幻靈可以嗎?」
  葉齊傲然一笑道:「放心,那兩個家夥的幻靈根本是垃圾,前幾天就被我們打得沒脾氣了。」
  「……」雷靖綸一陣錯愕,雖覺張侑哲不應戰有問題,可也沒想到葉齊會有如斯評語,只是現在沒時間讓他多想,毫不拖沓、說戰便戰,寶劍出鞘化身疾電射向笏堸煥。
  葉齊一動,夢兒手勢立刻變化,蓄勢待發的風元素凝幻成十數道一米高的小旋風,橫飛如錐鑽向廖暐翔。
  廖暐翔退至張侑哲后方,周身光圈凝現護法,或許是虛榮心作祟,數日前一敗令他耿耿于懷,如今竟也要施展高級下階的「旋風陣」,強勢的與夢兒搶起風元素控制權。
  的確,論魔力他是勝夢兒一籌,只是卻忽略了一件要點,夢兒乃是擁有卓絕精神力的「心族」人,在以前就能巧妙的控制魔法,先天境界更是個分水嶺,精神力提升幅度將遠遠高于他族。
  夢兒靈活操控十數道旋風圍繞廖暐翔,橫擺豎布、又撞又鑽欲破其幻靈,風元素八方來朝持續融入其中,撕裂空氣的嘯鳴聲愈顯激越。
  廖暐翔旋風陣初成,當即發出淩厲風嘯迎戰,直至此時他才驚覺不妙,夢兒的旋風長度竟已增長近倍,相較之下,他的旋風簡直像發育不良,更讓他心悸的是那十數道旋風移動、配合無比迅捷,仿佛武技高手變招由心,這份控制力絕對在他之上。
  要是此時夢兒喊一句:「人家達到先天境界還沒三個月呢!」相信達到先天還沒三百年的廖暐翔會馬上吐血三升。
  張侑哲面對葉齊寒劍鋒芒,想阻攔夢兒的攻勢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斗氣暴漲,順勢沖出一團光云,又是拿垃圾幻靈來現醜,他還真不信邪呢!
  葉齊連招式都懶得用,罡氣映照豔陽光,寶劍放射萬丈毫光直劈過去,天幻飄浮頭頂警戒,若對方上次真是陰謀,也不會給他可趁之機。
  「砰∼∼」沒有半分意外,光云依舊是廢物,劍氣連閃幾下就將其徹底劈散。
  張侑哲看得是滿臉怨毒不解,他真的搞不懂爲何如此。
  第十集 風云始動 第六章 大獲全勝
  卓越可沒想把時間浪費在觀戰上,張開兩手擺動道:「別看了,把蘊光玄液裝走,神熙果也都摘下來,我們留一些就好,大哥說要給那個人的……」
  「對對∼∼」衆人如夢初醒連聲附和,俐落掃蕩樹上樹下的一切。
  而在二十里外,一人迅速的進入隱息屏障道:「不好了,少統領的氣息突然出現和人開啓戰端。」
  數人馬上走出屏障道:「咦∼∼好像不止我族的人。」
  「管他怎麽回事,不能放少統領一人身陷危險……」衆人幾句會話便已決定,二十幾人不再隱藏,幾人直接甩掉累贅的背包,其他人見狀便也有樣學樣,展開身法飛奔急馳。
  葉齊感到又一批強烈波動出現,臉色頓變,兩批加起來,卓越他們可擋不住。
  忽聞雷靖綸叫道:「后面出現氣息的是我的人。」
  「了解。」葉齊松了口氣,心聯浩飛道:「你去看看后來出現的那些人,把模樣認一下,待會別打錯人了。」
  「嘎∼∼」浩飛領命化成一道黑影,如矢電竄認人去也。
  雪兒的強度比笏堸煥弱上不止一籌,可不敢直接硬碰,甚至讓他的斗氣掃一下也不願,聰明的在上下四方亂竄,雖是沒有半次攻勢,卻能起到很好的牽制作用,畢竟笏堸煥無法對它視若無睹,挨它一下可是會很痛地。
  笏堸煥功法特性與張侑哲極爲相近,只是沒有那種耀眼刺目的光芒,雷靖綸倒是清楚這點,他們所習其實是同部武學的兩種練法,練法不同、威力有別,張侑哲是比較好練而且前期厲害,笏堸煥則是后期更強。
  笏堸煥到底是功高式妙,雖然有雪兒胡竄擾亂,雷靖綸劍起狂風驟雨鋪天蓋地,卻也難以突破其密不透風的劍網鐵壁。
  「哼∼∼」冷然輕哼,笏堸煥劍光暴然蕩開,勢烈焚天轉眼便壓制住雷靖綸,再接再厲怒劍直透斗氣,迅化六星分取要害,他的「砺陽心訣」可算是神族最爲暴烈強勢的絕學,以先天功力催動,比之張侑哲無疑強上一大截。
  雷靖綸不慌不忙回劍似擋又欲攻,十五支紫色電箭倏爾自身體各部射出,逼得笏堸煥不得不收招自保,雪兒亦疾速沖至揮爪欲噬,在他反劍撩刃之際又沈身急避,矯健身形滑溜的緊。
  笏堸煥看似以一對三毫不落下風,實則幻靈已出,只要仔細觀察便能發覺,雷靖綸臉色愈來愈紅,仿佛在抵御某種無形力量。
  那就是笏堸煥的幻靈「無形熱氣」,可別小看熱氣,它是直接以能量化熱,沒有形體的它根本無從破解,雷靖綸無論攻守都得耗費小半功力來緩和焚身熱氣,實力自然無法盡展,不過它的缺點也是明顯,熱氣對幻靈這種能量體影響極微。
  張侑哲是三人里最爲狼狽的,葉齊單憑著一個字「快」,就逼得他全力防守。
  眼見張侑哲劍式臨胸,葉齊身形微側未能盡避,手中寶劍卻是后發先至,更疾更狠地穿向其心,擺明了要跟你一劍換一劍,什麽叫狂,葉齊定要叫舍我其誰。
  張侑哲在他側身后頂多能刺中肩膀,拿命換一劍怎麽算都劃不來,他只得反劍格擋,雖是毫發無損卻已失先機,葉齊馬上加遽攻勢、連踢帶劈,罡風、劍氣席卷飙竄,張侑哲一招失招招失,竟是難以再行還手。
  「該死。」張侑哲愈打心火愈盛,忽地,看到貼于葉齊身后的夢兒,心里大罵自己笨蛋,干嘛針對葉齊呢?
  他竭盡全力淩空翻旋,炫烈無匹的劍勢削出數十道劍光,竟有大半劈向夢兒。
  葉齊雙瞳精光猝閃、怒而旋身,左臂后拉、右劍閃動,只聞天際連環震響:「砰砰轟轟……」
  葉齊招出勢不停,身形詭谲地在空中産生一波起伏,海浪拍岸般夾帶大片劍罡撲出。
  張侑哲身形又是化虹繞開半弧,渾身烈芒纏繞,不遑多讓地氣浪湧現,肉眼僅見一團烈芒罩向夢兒,內藏電火星光的千百劍影才是真正殺招。
  他的如意算盤卻是打錯了,夢兒黏在葉齊身上從來就不是累贅,葉齊身形再次旋動。
  感受氣機牽引,夢兒自然而然順勢移開,看似柔緩卻僅比葉齊稍慢半分,也是這種視覺感影響張侑哲判斷,以爲攻擊「慢吞吞」的夢兒必可令葉齊慌亂失措。
  「上山將他們盡數誅殺。」笏堸煥霍地一聲大喝,語氣充滿肅殺意味。
  原來底下五十名神族高手已至,聞其命令毫不遲疑,擡頭一看就展現輕功躍向卓越他們所在山崗,氣勢滔滔洶湧澎湃,白芒便似浪花怒潮逆沖天際。
  「嘿嘿∼∼」秦虎、秦獅這兩個大塊頭站在崖邊咧開大嘴,看到浪濤前端已至十丈高,轉身就抱出大截樹干狠狠地砸下去。
  「啊∼∼」神族太過自負也太小瞧他們了,雖然早有準備在掌上蓄足功力,翻掌拍向粗壯的樹干卻仍難抗當中所蘊含的巨力,幾聲驚呼就掉了一堆,跟在后頭的同伴總不能把他們轟開嘛,只得接住一起降落。
  「……飛行術。」呢喃斷音,神族竟有兩名一流魔法師,各帶兩名高手欲飛至高點。
  「哼哼∼∼」芷兒頑皮地哼了兩聲,擡起玉臂像個大將軍,威風凜凜、揮叱萬軍道:「發射。」
  「飕飕……」
  刹那間冰彈席天彌地,雖只是初級魔法,憑卓越八人已達二流上下的魔力,初級魔法看來一點也不寒酸,幾百顆冰雹宛若雪峰崩山,那股驚心動魄的浩大聲勢差點就把神族給嚇傻了。
  「劈里啪啦∼∼」急發白芒絞碎漫天冰彈,飛起的神族又被迫落地,一個魔法師額頭竟是瘀青一塊,暈忽暈忽,真倒黴被打中要害,幸虧還離得遠,否則看他體質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無恥……」神族恨聲大罵幾句,換是分散開來上山崗。
  卓越他們則是把山上能丟的全往下丟,霜兒已轉述浩飛所見,他們只需拖時間等援兵到達。
  無恥就無恥,有效率就好,總好過天上那家夥,想無恥還自取其辱。
  葉齊翩然挪移又是直對張侑哲,好像張侑哲的目標本就是他,罡氣凝劍,寶劍瞬間放大百倍,透射無匹銳氣。
  鋒利對強橫,張侑哲劍化千百卻難破他一劍之威,雙方當空硬撼爆發震天音鳴,氣芒化成有形波紋淩空蕩漾,沖勢相對的二人身形一震頓止,烈芒崩潰再現實刃。
  葉齊在對撼下身形僅是滯延彈指一瞬,緩過勁來、不退反進,持劍之手倏然消失,迅雷不及掩耳的劍式竟又蘊足真氣,劍身不見影,只有毫光絲絲縷縷閃爍不定。
  「他回氣怎能這樣快?」張侑哲舊力已盡、新力方生五成,面對葉齊快招,心下驚悚,馭氣飛退間,斗氣層層急湧護體,劍式漫舞截阻。
  「燕影絕迹」的速度放眼當世都排得上名,張侑哲再快又焉能盡擋,轉眼猛退二十丈,身體竟已浮現六道紅紅血痕。
  可惜燕舞劍法迅捷有余、力道不足,張侑哲的斗氣就已緩沖大半力量,劍傷其實都不深,較麻煩的是其中內蘊剛勁銳氣,猶如劍刃割脈劃筋,絲絲疼痛化成皺折,浮上張侑哲額頭。
  此刻,張侑哲心房已成翻江倒海的混亂,前次失利還可說是輕敵,此番激戰又能說什麽,只是將他的自信心進一步摧毀,葉齊功力明明沒有比他強,可是,愈戰,他愈有股力無處施的感受。
  「唔∼∼」張侑哲微一恍神,天幻就趁機于他小腿劃過,悶哼出聲、心下更怒,他恨葉齊、恨天幻,甚至怨恨起自己的幻靈,就是自己的幻靈太沒用才害他陷入苦戰,唯獨,沒有恨自己對武學的體悟太差。
  「唉∼∼弱到不行。」葉齊裝腔作勢說一句風涼話又趁勝追擊,身如流星迸射紛紛點點的輝芒,劍影虛幻、天馬行空,難辨劍式所向。
  張侑哲見狀,不得不疾退躲避,入侵的劍氣還沒完全消弭呢!
  雷靖綸那里可就沒這般順遂,雪兒速度稍慢被笏堸煥掃了一記,僅是那一下就震得它能量損失二成,更難以對其産生威脅。
  雷靖綸盡展渾身解數,「四相破魔氣」威力雖是不輸砺陽心訣,可也是無法彌補遜色一籌的功力,況且還被熱氣幻靈磨得耗損加倍,到此時已陷入八成防守的險境。
  只見笏堸煥劍勢振發百道流暢線芒,似柔實烈鎖定雷靖綸周身要穴,給人一種避無可避之感,實際上也是,雷靖綸不得已,揮展四色劍影硬撼流光,「轟∼∼」金鐵氣爆猶若一聲振響萦繞。
  雷靖綸縱使盡保不傷,內息翻騰也已攪亂真氣運行,動作慢了一慢,笏堸煥便抓緊機會劍彙一尖取向其腹。
  就當雷靖綸千鈞一發將傷于其劍下,天幻適時趕至,映陽閃爍七彩霞光硬是破開笏堸煥護體斗氣斬其項頸,原來是張侑哲已毫無還手之力,葉齊見他不妙便讓天幻助戰。
  笏堸煥只得放棄攻勢反劍疾挌,天幻可不會呆呆跟他硬碰,去向突兀地九十度轉折,一抹尾光猝閃便被熾芒絞滅,幸虧溜得快,不然被絞滅的就不是殘影了。
  雪兒配合的來虛晃一招又跑掉,離著十丈遠張牙舞爪虛張聲勢,天幻竟是飛到它爪子前,看來就像雪兒拿把劍揮動,讓人好笑又好氣。
  三方算是一勝一負,有趣的是魔法師竟成平局,廖暐翔也是拿得起放得下,意識到自己的魔法操控力不如人,要突破封鎖太難,就算突破,夢兒被葉齊帶得飛快,有了上次經驗,他知道要打中也很有難度。
  所以他便當機立斷轉攻爲守,夢兒魔法轟不破他的防御罩,就那樣在天空炸呀炸的僵持不下,看起來還有點像放煙火。
  夢兒攻勢雖是針對廖暐翔,心神卻只在他身上放置五成,另一半自是落于葉齊,感覺到自己成爲攻擊目標,小腦袋竟又開始自責不足,這次葉齊是輕而易舉反擊成功沒錯,可下次呢?如果敵人更厲害呢?她絕不願害葉齊爲自己受傷。
  夢兒心念動間,圍在廖暐翔身周的旋風突然飛出兩道,葉齊正對張侑哲窮追猛打,倏地感到它們飛至身后,就如門神般的護住夢兒,不過隨著身形挪移可以發覺,它們顯然不及葉齊靈活,葉齊若要往后退,甚至還會受到影響。
  「怎麽會這樣,夢兒真沒用,主人會不會生氣又不要夢兒了。」夢兒絕招再現,眨巴眨巴的美目浮起朦胧迷霧,小嘴緊抿,懊惱地將兩道螺旋風錐朝張侑哲射去:「都是你害主人生夢兒的氣啦!」
  可憐的張侑哲成爲夢兒出氣桶,在葉齊逼迫下已是岌岌可危,旋風錐又驟然鑽過來,登時嚇得臉色都青了,心底連廖暐翔都罵了進去,一個大男人竟連小姑娘都牽制不住。
  葉齊見機加把勁抑制張侑哲的斗氣,旋風即刻趁虛而入,強襲猛卷雖未令張侑哲再添新創,衣服卻被掃破數處,愈來愈是淒慘潦倒,雙眼怨恨毒火更盛,可也已然浮現縷縷惶懼。
  「嘎嘎∼∼」浩飛在下玩得可歡了,如今換是斬人腳筋斬上瘾。
  初始神族沒注意到它,連續三名高手被偷襲成功,腳跟噴出的血花當空灑落,綻放出慘烈的美麗赤霞。
  接下來雖被警覺,浩飛又轉挑最弱的人攻擊,那些人雖然半只腳已踏入二流境界,身具微薄斗氣,可對上浩飛卻如同無物,緩阻半秒都辦不到,被它一只鳥竄進竄出搞得雞飛狗跳。
  折騰了幾分鍾,神族也被打乖了,大體抓到要領不再傻傻直沖,一高手以幻靈土遁順利上去,秦虎猝不及防給他鬧了個空檔,另三人就那麽趁隙掠上。
  「接招。」芷兒于側見狀一聲嬌叱,迅疾騰身逼近,「紫電槍」朝最先上來那人橫掃而去。
  對方不慌不忙頓步躍退,當即與槍尖拉開二尺,兩者明明不可能碰觸,紫電槍竟于瞬間增長一米,變化突如其來,對方雖是及時擋住卻難消沖勁,斜出丈余又從崖頂摔落。
  「喝∼∼」秦虎斗氣猛爆擴展,魁梧的身形罩上藍芒巨化如山,毫無花巧的撞向來人。
  「死來∼∼」對方雖是甫沖上來,倉促之間連真氣都未能運足,不過他們仍是充滿信心,就不信三名高手還會失利,聯袂湧現恢宏白芒,恍若崖邊白岩屹立無懼山洪傾瀉。
  「轟∼∼」
  一聲氣勁激爆,秦虎連退六大步方才站穩,對方卻一步未退,因爲他們后退無路,雙腿死撐著穩住,偏偏上身承受不住沖擊,不由自主地遭勁流掀翻,最差的一人更是飛出二丈有余,直接掉落十數丈摔斷腳。
  另一邊離光靈樹較遠,魔法師全在那邊施展高級魔法掩護同伴沖上山崗,經過一番努力,終是占據一角。文心手打組手打整理。
  「過去助戰,他們是我的朋友。」這次換是雷靖綸大喝。
  他的同伴終于到了,本來還有二人要以飛行術去幫他,聞言才轉向卓越那邊,他們很清楚雷靖綸說的朋友是哪邊。
  這批生力軍人雖少,功力卻是更強,最弱的都是二流功力穩固,他們不與底下之人多作牽扯,結隊就往山崗飛身縱躍,這點倒是聰明,不用怕會跟另一方搞混。
  光靈樹下僅剩霜兒一人在裝蘊光玄液,見到來人就板著張臉,手指旁邊袋子喊道:「你們來兩個人摘神熙果,那全是屬于你們的。」
  小丫頭的態度雖不禮貌,他們卻也不會跟個小孩計較,何況人家說那些都給他們,難道要他們反駁「我們才不要」。呿∼∼又不是呆瓜。
  看到二十幾人一至,情勢立刻逆轉,好不容易上得山頭,才不久就又被逼下去,先天主力見狀亦爲之色變。
  「啊∼∼」局面一項一項失利,張侑哲愈是心浮氣躁,狠拼葉齊快劍卻未察覺他左掌蓄勁,肩臂之處露出一個破綻便被葉齊「炫陽一氣」實實拍上,猛力震腑裂骨,痛嚎著飛退三、四十丈,咬牙咧嘴溢出濃濃朱紅。
  葉齊並不追擊,動向倏變反是出現在笏堸煥背后,劍影似實若虛齊現十七道流光,天幻同時破空,風嘶嘯鳴,雪兒發覺天幻舉動,馬上跟進以自殺式攻擊仆出。
  笏堸煥聽聞張侑哲嚎叫蓦地一驚,對他突然重創不敢置信,更沒想到葉齊會毫不猶豫的殺向自己,可是追魂奪魄的攻勢已不容他遲疑。
  笏堸煥旋身之際真氣驟然狂提爆發,斗氣凝化如同實牆,熾烈無匹的氣焰似在說明它將會擋住一切侵犯。
  葉齊人劍合一更勝其外放斗氣,斗氣蘊含的排斥難阻進勢,只是稍微一滯,十七燕飄舞依舊犀利的破牆穿透。
  笏堸煥果真非同凡響,憑那微有頓挫的間隔已完全轉過身體,寶劍千旋織出滴水不漏的防御網,葉齊瞄了一眼便知其劍非比尋常,當即收劍避其鋒銳。
  緊接著,笏堸煥夾以摧枯拉朽之力斜劍劈斬,硬是再行震開天幻,雪兒更是撤退不及慘被轟散,頂尖高手的機變反應盡顯無遺。
  可惜,笏堸煥功力雖高一籌卻也僅只一人,雷靖綸見機不可失,四相破魔氣運使至極,幻靈電箭附于劍身,彩光橫天飛淩流曳,封殺其挪移位隙。
  笏堸煥閃躲無處,豁盡殘余之力回身再迎一擊,然而舊力盡、新力未生,他又焉能抗衡全力以赴的雷靖綸。
  「锵∼∼」金鐵交鳴震響云霄,笏堸煥只覺巨力自手臂貫入內腑,四種不同屬性的力量狂暴絞動肌肉血脈,直有痛不欲生之感,不過笏堸煥倒是硬氣,銀牙幾要咬碎也僅是悶哼一聲,強行運動真氣脫出十數丈。
  一絲鮮血自嘴角流下,笏堸煥內傷不輕,先天之仗徹底戰敗,一眼瞥向下面,他們也是好不到哪去,人已傷了一堆,外傷能以魔法治愈也會影響實力,再戰已無意義。
  縱有萬分不甘,笏堸煥還是立刻下令撤退,沖至廖暐翔旁邊轟散旋風,張侑哲也靠過去準備聯袂抗敵。
  其實張侑哲剛才差點就獨自逃了,只是想到笏堸煥身份,自己若逃,回去必將受到嚴懲,這才強撐著留下。
  雷靖綸、葉齊都未再追殺到底,前者是因爲同族,后者倒是想,這幾個神族驕矜自大、睚眦必報,接連受辱絕不會甘心就此罷休。
  只是看雷靖綸毫無此意,三大高手雖傷其二,葉齊和夢兒要殺他們仍難有機會,還是別動手省得自討沒趣,心底自我安慰:「算了,少殺一個,以后追殺的人應該會少許多。」
  笏堸煥眼透忿恨精光掃視不語,他倒也很清楚,敗軍之將不言勇,說愈多反是愈讓人覺得可笑,眼見下屬退遠便也馭氣飛離。
  待他們遠去,雷靖綸凝目看著葉齊,頗覺不可思議的開玩笑道:「沒想到你的實力竟會如此之高,上次是不是隱藏實力呀?」
  「這就叫天才嘛!」葉齊故意朝他上下打量,笑語道:「你這次也比上次厲害多了,啧啧∼∼不比我差喔!」
  雷靖綸狠狠噎了一把,苦笑道:「你拿我重傷和現在比,太不厚道了吧!」
  「哈哈∼∼」葉齊爽朗的大笑不已道:「說我這麽厚道的人不厚道,你也是不夠厚道呀!」
  「嗯∼∼」夢兒又是煞有其事的點頭附和。
  「呃……」雷靖綸莞爾搖頭,轉看向光靈樹道:「不過還真虧你們實力夠強,我本來只是打算拖時間,搶得一些算一些,能夠大獲全勝著實是意料之外。」
  「你會突然出現我也想不到呀,你們神族一起蹦出來,我可真嚇一大跳。」
  雷靖綸聲音略帶苦澀道:「我……唉∼∼發現他們時,我是警惕著要帶部下躲開,恰巧看到光靈樹的葉片異芒,我就尾隨查看,幸好是你,否則我也只能望樹興歎了。」
  三人飛向山崗,葉齊擺手介紹道:「他們是我的兄弟……」
  雷靖綸友善的微笑與諸人打招呼,心底覺得卓越八人的名字有些耳熟,思索半晌仍未想起,不過也不是太在意,將下屬名字全都報一遍,看向滿袋的神熙果道:「這些神熙果……」
  葉齊詢問似的看向衆人,卓越便開口道:「我們已有留下一些備用,再多也沒有用處,那些都歸你們。」
  雷靖綸看葉齊怡然點頭,笑容更是燦爛道:「太感謝你們了,我們目前確實是很需要神熙果,我們前些日子也有所斬獲,你們看看有沒有缺少的……」
  葉齊擺擺手笑道:「不用啦,我們也有蘊光玄液了呀,現在得快走,免得他們又找人回來。」
  「嗯∼∼這倒是,先前聽你們會話好似還曾經交過手。」
  葉齊笑笑,簡單敘述起前幾日的經過,他說時並沒有想太多,神族諸人就不一樣了,當即臉色一僵、赧顔汗下,畢竟,任誰聽聞別人在面前說你的族人搶劫、濫殺,懂得廉恥之人都會感到尴尬地。
  「呃……其實你遇到的神族人都是屬于比較混蛋的。」
  雷靖綸的解釋倒是讓衆人笑得前俯后仰。
  「不不∼∼我覺得你一點都不混蛋。」葉齊故做正經回應一句。
  哄笑聲的級數登時倍增、響徹云漢,芷兒更是誇張的捧著肚子叫痛,直鬧得神族諸人啼笑皆非。
  接著又聊了一陣,光靈樹上下皆空,雷靖綸道:「此地不能久留,你們要往哪邊走?」說完,他嘴角莫名一揚。
  「我往這邊。」葉齊也笑了,這話怎麽和上次差不多。
  「哈哈∼∼后會有期了。」
  雙方告別后匆匆分向離去。
  葉齊一群人暫時沒有再爲浩飛的感應停步尋覓,起碼得遠離百里才比較不會被神族找到,而葉齊更是帶領大家欲一口氣馳騁二百里。
  「唉∼∼這次到蜂山真不知是福是禍。」葉齊語氣有些無奈。
  芷兒的表現反是比他灑脫,英氣勃發嬌笑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怕他什麽。」
  「哇∼∼有魄力(是神經大條吧),可是∼∼這樣……」葉齊怪叫一聲卻又狀甚苦惱的搖頭。
  那表情讓芷兒芳心一怔,好像又魯莽了。
  葉齊促狹一笑道:「太迷人了,害我愈來愈喜歡芷兒,怎麽辦呀!」
  「你……討厭啦!」芷兒玉臉唰地發紅,甩過頭又看到卓越他們揶揄的目光,俏顔更是猶如火燒。
  就在這暧昧摻雜甜蜜的氣氛中,葉齊的手悄悄摟緊芷兒小蠻腰,芷兒臉紅歸臉紅,更濃的是那股幸福,依在心上人臂膀,蓮足不動由他托著奔馳,神族之事已然被甩至九霄云外。
  只剩霜兒不識趣的聲音道:「討厭還靠那麽緊,都還沒猜拳呢!」
  跑出既定距離,衆人繼續緩慢行走尋寶,同樣的談笑風生、灑脫不羁,想太多只是庸人自擾,還不如多啃些靈藥加強功力,增長一點是一點,什麽?當飯吃浪費?那是蜂山它家的事。
  第十集 風云始動 第七章 特級魔獸
  兩日后,悠閑自在的行程伴隨浩飛有所感應而改變,跟著它飛出一里,大家竟也開始感到土元素愈來愈濃郁。
  當環境有所變化就代表意外更有可能發生,衆人警覺心立刻升起,唯獨夢兒依然無憂無慮,一手挽著葉齊胳膊,垂首看著一只手,風元素在白玉似的掌心上分合擬形,小妮子最有上進心了,一有空就在研究魔法運用。
  平靜的繼續前行,浩飛在山崗下的岩塊站定,翅膀逗趣的比畫道:「里面有東西,要斜斜下去。」
  光看動作就已叫人猜知大半,大家工具極快上手,隨著葉齊跟它比手畫腳的確認角度,锵锵噗噗的挖掘聲亦是響起。
  「嘎∼∼」才挖入丈余深,浩飛陡然一聲尖鳴。
  葉齊也在這瞬間感到山內産生一股力量波動,僅是短暫一息便自岩土里疾速沖向外頭。
  「小心。」葉齊凜然大喝掠至土壁前,罡氣凝如實牆抵住土壁。
  那股力量波動的方位極近,卓越諸人亦感應到異常,全體不假思索地飛躍后退。
  「砰……」猛然一聲沖擊暴響,大地竟都微微抖動,濤浪般勁流自洞口蕩煙噴湧,山崗更是震落塊塊岩土,衆人雖未看見什麽,卻也知曉是洞內有厲害的魔物出現。
  只有葉齊和夢兒清楚見到一顆大圓腦袋自壁內突兀地出現,剛才就是它撞在罡氣上,葉齊神情微怔、雙目圓睜,那股沖力竟是極爲巨大,記憶急速翻動。
  「地錂獸」三字轉眼浮上葉齊腦海,心中不由暗叫:「倒楣,怎麽會是特級魔獸,而且還是這特麻煩的家夥。」
  力量比擬先天高手的它強大自是不用多提,最叫人頭疼的還是它的能力特性,在土里就是它的天下,就如魚藏于水一般,可人類卻無法在土里遊泳,想打到它都得大傷腦筋。
  要知道,它可不是挖地洞,而是比魔法土遁更加厲害的本能,連發動魔法的延遲時間都沒有,而且生性謹慎(懦弱?),一遇強敵就不會再次硬碰,可謂當世最難纏的魔獸了。
  地錂獸才鑽出腦袋就像撞牆,身形頓止,身爲特級魔獸,沒有一只會像普通魔獸愚蠢的,一招便知侵入地盤的敵人非是弱者,葉齊瞪著它,只見它眼睛異芒好像閃了一下,眨眼就又縮回去。
  「小心,是特級魔獸地錂獸。」葉齊不敢掉以輕心,提起罡氣護住周身。
  卓越他們都知大名鼎鼎的地錂獸,聞言亦是心悸,各個運足真氣至雙腳,防止它從地底竄出來。
  地錂獸才縮回土里,能量波動當即産生轉變,朝著四面八方蔓延,仿佛是它的身體巨化占據衆人腳底大地,地錂獸可不會變身,只是它的能力作怪,遍布廣大范疇,叫人感應不出它的準確方位。
  「唰∼∼」還真怕什麽來什麽,地錂獸蓦然自人群外圍搞突襲,郝過冬眼明腿快,在它冒頭之際就一腳踢出凜冽藍芒。
  地錂獸只一閃就全身顯露在衆人面前,身長約三米,四肢粗短生有利爪,身體圓滾滾的像水桶貼在地面,渾身長滿深褐色鱗片,尾巴短短僅有一尺,腦袋又大又圓同樣鱗片密布,額頭部位明顯整個凸出,實際上那是它全身最硬的地方,沒有神兵利器恐怕砍都砍不動。
  「砰∼∼」郝過冬踢那一腳時是對著它腦袋,擊中的卻是身體,由此可見它浮出土壤的速度多快。
  地錂獸猛然轉動腦袋,「有點」感覺地朝郝過冬怒瞪一眼,渾厚氣勢沈沈地撲湧開來,空氣霍然加重,給衆人身軀造成緊實壓迫,竟是它凝彙土元素形成的力場。
  勢發、身動,地錂獸兩雙短手撐在地面,后足蹬蹴、橫甩,身體就是它的武器,在地面刮出大片土石,卷起沙土化成驚濤駭浪,洶湧無匹翻天覆地。
  「砰∼∼當∼∼锵∼∼」諸人斗氣浩然爆發,激射的沙土尚難形成威脅,觸及斗氣就以更疾之速彈開。
  大家皆對翻騰的土浪不以爲意,而是緊盯在那之后的黑影,招式犀利蕩開大顆石塊,當黑影臨近,各式殺招便不留余地交相飛斬。
  芷兒諸人攻勢是強,撼上黑影卻仍如硬撼鋼牆巨岩,非但未能傷敵反是震得手臂發麻,不由自主地連退數步,圓睜雙目、滿臉驚駭。
  「吼∼∼」地錂獸一聲悶吼依舊老神在在,鱗片頂多出現幾道劃痕,激濺漫天的沙石如雨灑落,敲在它身上發出石頭啪啦啪啦的聲音。
  「靠∼∼太誇張了吧,我就不信……」侯豐收頓步止退,狠狠一甩臂膀怪叫連連再次發起攻勢,狂然躍身騰空、豎劍立斬,居高臨下劈出冰棱厲芒。
  「一起上。」熊掌劍橫若星,流光瞬息直指地錂獸,力蓄單點,你鱗甲再硬也不見得撐得住吧,芷兒、霜兒、郝過冬皆于此面,馬上全力出招沖刺。
  地錂獸最大的弱點就是速度,比之一流雖是綽綽有余,在數名一流圍剿下卻難盡避。
  前一擊大占上風,地錂獸仗恃防御力有些輕估敵人了,索性不避不讓,竟是直接躍身迎擊,意圖再次將他們撞飛。
  「砰∼∼」
  「吼∼∼」
  猛爆震天價響,地錂獸付出輕敵的代價,痛嚎嘶吼,身體滾出兩丈滾動漫天土塵,如果可以仔細觀察,可以發覺它鱗甲已裂了兩塊,不過也僅此而已,連血都沒流一絲一縷。
  衆人大喜正欲趁勝追擊,聯袂撲出卻只見它身形下沈,不再給予半秒的攻擊機會便已消失眼前,這也是特級魔獸難搞的地方,太聰明了。
  這還不止,漫天氣流一變,空氣中的土元素驟然融入地面,數十丈范圍內大地劇震,轉眼間,地面就出現道道龜裂,以衆人功力尚難穩定身形,高級下階的「地動術」由它使來不比先天高手遜色。
  「哼∼∼浩飛,你到天上警戒,看到神族的話就通知我。」葉齊朝浩飛吩咐道,他可不想戰斗波動引來神族時自己還茫然不知。
  衆人反應靈敏,呼喝間已然施展馭氣飛行離地,芷兒也坐上火翼狼,地錂獸可是不會飛的。
  「吼∼∼」衆人方才離地五丈,地錂獸又突兀地魚躍竄出地面,它雖不會飛,以其力量要跳上十來丈高亦非難事。
  葉齊不給它發揮的余地,身子一晃頓如脫弦之箭橫空劃影,劍式夾帶無堅不摧的鋒芒射向其身。
  感及犀利銳氣,地錂獸知道這招與之前那些人大不相同,不願再以身相試,身體淩空扭動急旋,竟是引動周遭氣流卷出含帶沙土的旋風。
  旋風當前,葉齊劍式竟是如同刺入牆壁,而且還有旋勁扭轉,若不是有罡氣撐開力場,劍身恐怕早已斷折,這旋風中竟是充斥土元素,不∼∼應該說它根本就是土元素急旋形成的。
  「喝∼∼」葉齊猛地一聲沈喝,罡氣暴漲硬是粉碎凝聚的土元素,刹那間只剩劍氣縱橫,身前土元素淡薄不少,旋風再也無其威力。
  「噰∼∼」地錂獸不甘只處于防守,隨著一聲尖銳古怪的嘶叫,旋動的身形放射圈圈土黃色異芒,空氣波紋刹那間蕩漾過所有人的身體,快得不及眨眼,包括葉齊在內都來不及反應。
  完全出于神經反射,葉齊左臂急將夢兒推至后方,十成罡氣籠罩二人,幡然旋身、斜劍下指,真氣運轉周身,雙目精光如電掃視衆人,雖然自己身體未覺有異,可不代表大家也都沒事。
  卓越諸人斗氣環身,只見黃光透入斗氣之中,速度仍是毫未緩減,瞬間映射全身,但是急運真氣檢查亦未覺異處。
  地錂獸發出異芒后旋動著再次沈入地里,正當卓越他們要開口表示無礙,大地又起變化,從土里冒出一根根黃色細針,以肉眼難視的速度分射衆人。
  「什麽?」何魚面色沈凝大喝,別人卻也沒法回答,雖曾閱覽過地錂獸的介紹,可是也僅知大概,對它的攻擊手段還是很難一眼洞悉,只能將劍式舞成護身光幕進行消極的防御。
  約莫百支長針分取衆人,迅不及眨眼便臨至斗氣外緣,詭奇地透入氣芒,斗氣幾乎是起不到阻截作用,針鋒過快過細更是防不勝防,閃躲、挌擋都得靠運氣,看到細影再動就來不及了。
  秦獅連劈帶閃卻仍慢了一步,感到小腿像被蚊子盯了一下已是插入半截細針,其他人運氣好保得全身而退。
  然而,被劈落的細針卻不足四分之一,目標落空后竟會自行轉向,速度幾是未曾稍減,馬上就又有三人著了道。
  「它會轉彎,別大意。」
  葉齊喊出聲來卻已太遲,又有二人臉色劇變,其實之前的黃光只是給人暫時留下印記,這些細針會自動追擊身具印記之人,不將它們摧毀就追蹤至刺上目標爲止。
  待得細針盡被劈毀,除了葉齊、夢兒,就只剩霜兒和何魚沒事,不知秦虎、秦獅是否體積太大,兩人都倒楣地各中三針,芷兒、牛上門、侯豐收則中兩針。
  「快走。」葉齊不敢再做停留,殺氣騰騰的降低吸引地錂獸。
  地錂獸見到人都在空中,自知難以討好,土石射得厲害卻沒再冒出頭。
  葉齊等大家退出老遠才忙趕過去,滿面凝重、擔憂道:「怎麽樣,有沒有不適?」
  秦虎手里拿著三根細如牛毛的三寸針道:「真氣運行變沈重了。」
  芷兒秀眉緊皺、微見驚惶道:「嗯∼∼就像……泥漿那樣,運行既費力又緩慢,好難受,怎麽會這樣……」
  打量著細針,葉齊念動間已知爲何,神情一松道:「原來這就是『結息針』,還好,嚇死我了。」
  「什麽還好,真氣都快沒辦法運動了。」芷兒急得跺腳大發嬌嗔,真氣運行減慢就代表力量難以發揮,平時三劍連環劍劍得以運足真氣,現在可能就剩一劍有威力,換氣速度、持續力都將大幅減低,這哪能是還好。
  霜兒撇著小嘴調侃道:「喂∼∼芷兒你也太誇張了吧,人家秦虎、秦獅好像是中三根,看起來都沒你一半緊張。」
  秦獅憨直的撓撓頭道:「呵呵∼∼是呀,真氣雖然是有點沈凝,不過也沒太嚴重,不用太擔心啦!」
  「什麽有點,真氣運轉的速度僅剩三成,別說對付一流高手,二流都打不過了啦!」芷兒懊惱的鼓起香腮,美目瞪得大大,不像是在藉機向葉齊撒嬌。
  衆人聞言卻是一臉驚訝,仔細感覺體內真氣運轉,侯豐收道:「不對呀,我頂多減緩兩、三成而已。」
  「嗯∼∼我也差不多……」
  大家點頭不叠附和,把芷兒惹得玉容布滿慌急道:「怎麽會這樣,我是說真的……」
  葉齊看她俏臉掩不住急切倉皇,連忙拍著她香肩安撫道:「芷兒冷靜點,別急、別急,這結息針上有種奇毒會大幅加重真氣運轉難度,等化解后就沒事了,不用擔心。」
  「可是……」芷兒可憐兮兮的看向衆人,怎麽自己就不一樣。
  葉齊想來想去就只有一個解釋道:「你忘了,他們跟別人不同嘛,光是功力強度一項就很怪了,不是嗎?我猜是他們身體對此毒性有很強的抵抗力。」
  霜兒在旁豁然開朗道:「對哦,我記得結息之毒好像真的滿嚴重的,是卓越他們不正常才對。」
  「那怎麽辦?」芷兒心情卻未有好轉,苦著張臉道,自己甯願像他們一樣不正常。
  「我們再走遠點,找個安全的地點幫你逼毒試試。」葉齊溫柔地托起芷兒纖腰,直又奔出二十里才停下道:「夢兒用個結界。」
  夢兒念動咒語于周遭凝化薄青圈影,高級下階的「風元圈輪」僅布二丈,衆人當即分散八方立于護壁邊緣,嘴上討論起應付地錂獸的對策。
  葉齊檢查過芷兒全身,結息之毒已是詭谲地融于真氣之中,如果不以激烈的手段委實奈它不何,可那樣做難免會傷及芷兒身體。
  此毒又不會有啥傷害,葉齊自是不願爲之,忙和了一個小時,只得聳肩宣布道:「沒辦法,芷兒你要暫時忍一下了。」
  「我是不是沒救了?」芷兒咬著下唇聲已哽咽,像似將赴刑場的死刑犯,竟是快哭出來了。
  葉齊順撫著她秀柔紫發,好笑地道:「你在胡說些什麽,乖乖∼∼該不是被夢兒傳染了吧,這樣就要哭了。」
  夢兒這時竟是認真地道:「芷兒乖,不能哭喔,哭哭會變醜喔!」
  衆人聽得一愣張大嘴,下巴差點就脫臼了,能說出這種話,她自己怎麽就愛哭到天下無敵。
  葉齊亦是白眼朝天道:「那你怎麽就愛哭?」
  「眼睛忍不住就會哭嘛!」夢兒先是委屈,然后又振振有辭道:「而且夢兒不一樣,夢兒愈哭愈漂亮,主人最喜歡了。」
  「……」衆人無言以對,不用問也知道,這肯定是葉齊某次安慰她時說的話。
  「對∼∼只有夢兒是愈哭愈漂亮。」葉齊除了摸摸鼻子點頭還能怎地,接著摟住芷兒香肩道:「別擔心,結息之毒只要用『枻樹草』就能化解,我們立刻出發求藥好不好?」
  「真的?那我的功力以后會不會受到影響?」芷兒依舊緊張地詢問,她自幼好武,功力對她有多重要不言可喻,所以突然中毒制約功力才會讓她感到無措,忍不住想哭。
  而且還有另一點,葉齊的功力愈來愈高,又喜歡到處遊玩冒險,弱者只會成爲他的累贅。別看夢兒愛胡思亂想,怕自己沒用給他添麻煩,芷兒在這一點的想法上又何嘗不是,她自認一流功力尚可,努力修練絕不會給葉齊丟臉,如果因爲此毒令功力受損,甚至妨礙將來進展,那她的自信也會隨之煙消瓦解。
  葉齊笑道:「當然不會,而且這種毒是加重你的真氣運行難度,如果你努力催動真氣運轉,突破現在受到凝化的速度,以后你催動真氣反而會更快,這也算是另類的修練方法,只是比較不可取,實力降低期間遇到危險可是致命的。」
  「真的?」芷兒這次換是又驚又喜道:「那不用立刻解了,我們慢慢……」說到一半,她想起可不是自己中毒而已,魯莽丫頭有時還是很細心的。
  卓越見她看過來已知其意,笑言道:「雖然我們影響不大,磨練一番卻也是很好,況且我們戰力降幅不大,不怕什麽危險,芷兒才是要小心。」
  「嘻嘻∼∼我有你們保護,有什麽好怕的?」芷兒俏皮地吐出粉紅香舌,然后還氣沖沖地拉拉袖子道:「走∼∼我們再去教訓那只魔獸。」
  「去讓它教訓吧!」葉齊好笑的道:「地錂獸太難纏了,躲進土里我都拿它沒法子,不過我還真要再去找它,試試看能不能收取幾根結息針,呵呵∼∼那可是絕頂暗器。」
  芷兒道:「我這兒有兩根了。」
  葉齊搖頭道:「不∼∼它用一次就幾乎再無毒性,沒啥用處。」
  「我有一根……」霜兒拿著一根解釋道,小丫頭身穿神器「霞云紅霓」,結息針射在身上未能透入就被她收起來了。
  葉齊偏著腦袋略一思忖,笑笑道:「你收著就好,我可是很貪心的,一根哪夠呀,夢兒,你也留下來。」
  「爲什麽?」夢兒眨眨眼,貝齒緊咬著下唇道。
  葉齊拍拍夢兒香臀,掰個理由道:「乖乖∼∼你看芷兒實力銳減,你這當姊姊可得保護好她才行喔,有沒有信心?」
  夢兒立刻挺高胸脯,堅定地道:「有,夢兒一定能保護芷兒……」
  芷兒美眸凝視著葉齊,含情脈脈道:「人家有夢兒姊保護,可是我們都更需要你,快回來喔,小心。」小妮子還真懂得找機會撒嬌,這一刻,她和夢兒的性格似乎倒轉了。
  其余人就不用葉齊瞎操心了,隨口再說幾句就騰身飛回去找地錂獸。
  第十集 風云始動 第八章 萬藥山莊
  「轟∼∼」葉齊途中就已想好辦法,到達先前遭遇之地就直接一記罡氣轟向挖開的洞口,地錂獸應該就住在這山包內吧!
  「轟隆……飕飕……」果不其然,受罡氣猛烈沖擊,自洞內激濺的土石尚未平息,大地就産生極爲劇烈的震蕩,土壤化成無數石錐朝天際漫射。
  「來得好。」葉齊手臂疾動,寒光遍舞將十方來勢守得滴水不漏。
  石錐雖是蘊含厚實的土元素,每一擊都是勁強沈重,早有心理準備的葉齊卻未受影響,劍罡如虹環繞回旋絞滅石錐,只剩片片碎屑遍灑而下。
  「吼∼∼」地錂獸發覺魔法無效,身軀終是再次出現,伴隨它的怒吼聲震入心弦,密布于空間內的土元素亦産生變化,方圓數十丈迅速彌漫土色薄霧。
  看似淡淡霧氣卻蘊含一股緊實異力,身處其中便猶如陷落泥沼,以葉齊先天之力竟也無法例外,每一個動作都需加倍使勁,連強悍的罡氣亦受壓制而縮斂,「泥沼」正是土系高級上階魔法。
  「限制我的速度?那我就不動吧!」葉齊反制的辦法甚爲簡單,就是淩空三丈高、斜劍凝立,目光鎖定地錂獸等待攻擊,存心一試它的力量。
  地錂獸雙眼放射凶厲光彩,渾身土色異芒湧動依附于鱗甲之上,身軀微弓顯然是發動沖擊的預兆,四肢踩踏之地猛然下陷,夾帶無匹威勢彈向葉齊。
  葉齊駕馭氣機刹那挪移二尺,來而不往非禮也,十成功力盡數提運貫注右臂,旋劍破嘯疾速斬向其頸。
  「當∼∼」地錂獸肢體動作不慢,脖子一轉以額頭擋住,竟是迸發金鐵交鳴之聲。
  葉齊手腕更是感到劇烈震顫,一股麻勁直傳入臂。
  地錂獸額頭毫無所傷,僅是受到劍罡沖擊而后仰,墜落之際,它的攻勢仍在繼續,身軀乍然旋動翻轉、后肢蹴踢,利爪自下撩起直取葉齊雙腿,這要抓實了肯定殘廢。
  地錂獸明明肥胖得看不出腰身,居然能做出如此扭腰翻旋的動作,這一招還真是讓人始料未及,也是最考驗臨場機變能力的時候。
  「厲害。」葉齊雖驚不亂,急速拔身飛騰、兩膝彎曲,以毫厘之差險險閃過噬血利爪,真氣猛地運使下沈,換是他蹬腳朝地錂獸后足掌猛踹。
  「砰∼∼」兩者爆發出沈悶的撞擊聲,地錂獸硬撼葉齊雙腳蹴擊,肥碩的身軀頓如流星急遽墜地,然后遊魚入水般潛進土壤,顯得輕松惬意、遊刃有余,那種視覺、聽覺、心理的不協調感卻又格外詭谲。
  「哇啊哩呀……」葉齊連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怪叫什麽,藉著反彈的沖力升騰百丈直出泥沼范圍,龇牙咧嘴大罵道:「白癡。」
  葉齊罵的卻是自己,從右臂的麻顫就能清楚洞悉,地錂獸的力量穩勝自己,避開它的后爪襲擊應該再醞釀攻勢才對,干嘛搶著踹出那兩腳呀!踢就踢,總得先發罡氣緩勁吧,偏偏還只是純粹的運足真氣而已。
  葉齊感覺就像踹在山壁上,反震之力直彈腦門,一時間氣血逆湧、髒腑移位,難受得幾想作嘔,兩只腳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知覺一複又似觸電麻痹,有種回到小時候接受磨練的感覺,打個魔獸都會被反震之力弄傷。
  不過這也不令人意外,鱗甲、肉體、爪牙本就是魔獸最強的武器,愈高等級,此項特點就愈明顯,尤其地錂獸這種防御超強的魔獸,即便有兵器都得針對弱點攻擊,葉齊卻挺著只穿鞋子的腳去踹它滿是鱗甲的腳掌,這不是自找罪受是什麽?
  「呼呼……啊∼∼」葉齊體質也是強悍得變態,猛地吸吐兩口氣,身體的不適已恢複八成,心情雖有些不爽卻也有些亢奮,戰意已被地錂獸完全激發,大喝一聲又疾速俯沖,劍罡幻化如流星飛雨,無盡銳氣脫體穿入大地。
  「轟隆……飕飕……」葉齊的挑戰只是再次迎來無數石錐土箭,大地劇烈抖動就是不見地錂獸的影子。
  地錂獸先前硬擋葉齊一劍,額骨雖是不可思議的毫無損傷,其實它也差點化不去劍中蘊含的鋒銳之氣,別的部位八成挨它不起,既然已知葉齊能傷自己,它才沒笨到再去硬碰。
  「豈有此理,你這膽小鬼,有種就別縮在土里,出來……這龜兒子。」葉齊可真被它那比烏龜更能縮的戰術嗆得滿肚子邪火,心里氣惱卻又不禁感到好笑。
  一向只見過魔獸凶悍狠厲,哪有魔獸如此無賴的,這種打法別說自己,天上天境的強者來都拿它沒皮條。
  若有別人觀看,葉齊現在跟個瘋子委實沒啥兩樣,一個人飄淩數丈、氣焰彌天,劍式疾舞破盡千百飛石,嘴里罵著莫名其妙的話語,附近卻看不到半個活著的生物,愈看愈像是他在發神經搞破壞。
  放眼大地滿目瘡痍,周遭樹木花草皆難保完整,劍氣也好、飛石也罷,沒一樣是它們能夠承受,斷枝碎葉漫天飙竄飛舞,簡直像世界末日。
  突地,地面凸出數塊丈余大的土塊,炮彈一般急遽射向葉齊,葉齊見其勢雄渾,劍罡登時橫天擴展,寶劍凝罡巨化以大破大,地錂獸想以魔法戰勝葉齊幾是不可能的。
  「吼∼∼」
  巨石炮彈卻只爲牽制葉齊,地錂獸蓦然自數丈外躍出土面,渾身放射出圈圈土黃色光芒,刹那間掠過葉齊身軀,它自己卻只冒頭這麽一瞬就又潛入地里。
  葉齊銳利的目光一掃,瞧見土面冒出細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2:51:34

瞧見土面冒出細針,旋即拔高身形脫離石錐攻擊范圍,甫一眨眼,上百根結息針已追至高空。
  只見天空寶劍氣芒快若疾電的閃動,葉齊身形疾動幻化數道殘影,快得叫人分不清虛實,當空劃出圓形光圈將結息針阻滅于外。
  遠處的夢兒諸人也都看到天空映射光華,情不自禁閉住呼吸,濃濃的緊張氣氛萦回飄蕩,每個人都睜大眼睛,可仍是只能看到閃光,讓人搞不懂的是,怎麽會打到天上去呢?
  劍影、飛針迅如電光石火,三秒過后,葉齊嘴角微揚、輕泛笑意,結息針是快,無視罡氣更叫人難以遏制,缺點卻也是明顯,就是本身太脆弱了,一劍就能將其摧毀。
  憑恃人劍合一的極速,葉齊轉眼就已將大多數結息針擊碎,他可不會貪心到想全收,那根本不可能辦到,抓住針的難度比打碎高上十倍,想全收是沒問題,不過肯定是要從身體上拔下來。
  直到剩約二十根,葉齊畫出的劍芒光幕乍然消失,眼明手快地一撈,左手兩指已捏住一根結息針,念動間收入悠宇空間,寶劍亦歸鞘空出右手。
  「嘶∼∼」福禍相依,葉齊突地感到大腿微刺,上面已插了一根細針,葉齊對大腿上的針竟像是毫無所覺,手勢疾動再次接住結息針。
  葉齊在決定要收取結息針時就已有中針的心理準備,這也是卓越諸人對結息之毒的抗性給他信心,他相信自己的體質同樣能大幅削弱毒性,再不濟就先溜嘛,自己想逼出毒素料非難事。
  葉齊面色如常、全神貫注緊盯著其余飛針,身體爲了閃躲而翻滾、抱圈、斜轉、大張,就像個雜耍一樣身體做出各種高難度動作。
  不過兩秒,葉齊便已感到真氣微滯,猛吸口氣持續催鼓真氣,手勢動作仍是不慢分毫。
  值得欣慰的是葉齊猜測沒錯,真氣加重些許后就已不再惡化,運行速度頂多慢個二成,還在接受范圍內。
  葉齊最終收取十四根結息針,拔掉身中的五根后也不再降落,直接飛回去找夢兒。
  區區三十里距離,葉齊竟有毒性逐遭真氣分解的感覺,等到降落抱住楚楚可憐的夢兒,奔走全身的真氣居然已快恢複正常,連逼毒的工夫都省了。
  葉齊取出四根結息針遞給卓越道:「二弟給你,雖然不見得會用到,不過若遇到太混蛋的家夥,當暗器偷射一針整他也爽。」
  卓越笑著收下道:「呵呵∼∼好。」
  芷兒迫不及待問道:「你拿到幾根呀,有沒有被刺到,有沒有打扁它……」
  葉齊洋洋自得道:「總共十四根而已,是有被刺到,不過……嘿嘿∼∼我更厲害,飛回來時毒性就被化解大半,現在都沒感覺了。」
  「啊∼∼不是吧!」芷兒嬌聲驚呼。
  卓越他們也是滿臉訝容,瞧得葉齊更是得意。
  侯豐收搖搖頭道:「我們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像怪胎……」
  「呿∼∼你才怪胎。」他馬上被衆兄弟一頓痛揍。
  后來葉齊又回去找地錂獸一次,可是它知道自己奈何不了會飛的葉齊,竟是再也不予理會,除非葉齊又跑到洞里挖,那它就用魔法打,還差點把葉齊給埋進山里。
  葉齊被惹得大爲光火,不屈不撓跟它耗上了,劍罡化虹直往洞內飛射,就是要將它逼出。
  老窩遭轟,地錂獸又何嘗不火,它大概僅具小孩程度的智商,還不懂得運用計謀,對于報複卻已懂得,你打我家,那我也打你家嘛,竟是無聲無息跟著葉齊回去搞突襲,其實地錂獸並不好斗,只是葉齊太可惡了。
  還好,地錂獸發動攻勢前力量波動無法內斂,這就給了衆人反應時間,全體飛至半空,可是當它力量隱斂消失,大家也仍是不敢落地。
  「這混蛋太狡猾了。」葉齊由天空俯瞰,直被氣得呼吸重如牛息,只能無奈帶隊離開。
  最難纏的魔獸果然名不虛傳,就算它在底下邊埋伏邊睡覺,別人也都拿它沒轍。
  一群人飛至另一山頭,葉齊肅默無言伫立崖邊,眼神深邃似無遠弗屆又似目中無物,夢兒輕輕倚于身側,美眸閉阖、怡然安甯,心有靈犀地感覺到,此時不能打擾愛人。
  卓越見狀雙手開揚,阻止正要說話的衆人,雖然還不知爲何,但是穩重睿智的他已看出需讓葉齊靜一靜,芷兒左看看右瞧瞧,這才發覺葉齊背影有些凝重,縮下玉頸不敢出聲。
  其實,葉齊今次也算是承受心境的曆練,地錂獸雖是厲害,葉齊仍是自認有七成以上勝算,只不過,前提是地錂獸肯跟他正面對戰。
  地錂獸的能力讓葉齊有力難施,明知它就在眼前,可是也只能望地興歎,甚至還被逼得退避三舍,可勝之戰卻淪落至此地步,任誰都會感到不甘。
  不甘,很是容易就會衍生出浮躁、急切、憤怒,會鑽牛角尖的更想打敗它,會時時在腦海回憶,心境再難保持沈穩,雖然葉齊有醒覺到這點,不甘卻仍令他心髒像有條毛毛蟲在爬,想抓偏偏又抓不到。
  所以葉齊一停下來就意圖將心冷靜,避免此事成爲一項心境障礙,打不著,該怎麽做呢?
  良久,葉齊側首在夢兒額頭輕輕一吻,臉上再次浮起習慣性的笑容,想通了就沒什麽好不甘的,地錂獸最大的優勢就屬地行能力,難不成要它放棄,那它是不是也能要求葉齊放棄持劍呢?
  原來,七成勝算由始至終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無論是再怎麽詭谲的能力或環境,只要能夠將其掌握,那就不容主觀性的否定,甚至陰險狡詐也都算是能力的一種,不是嗎?
  自己的劍意過份高超,若像自己對地錂獸的批評,自己不也是賴皮,對戰地錂獸失利,結論只有一個,自己的實力不如地錂獸,沒有必要不甘,實力不濟,那就該更加努力修練來彌補。
  「葉齊,你剛剛是怎麽了?」芷兒一看他恢複笑容就馬上追問。
  葉齊亦不隱瞞,將自己的領悟告知衆人,雖然這種事光是知道還沒有用,能以此理由安慰自己並不代表就能欣然接受,不過,心性豁達之人便能從中獲得啓發。
  繞來繞去又經過五天,卓越諸人的結息之毒日漸稀釋,初始還以爲是適應真氣的沈重,可是芷兒卻沒有半點成果,有過葉齊毒性化解的前例,他們也有此懷疑,試了一下才確定是毒性減弱而非適應。
  今日,卓越諸人已感到毒性完全消失,一行人也走出蜂山區域,互一商討便決定離開,反正路上也還有奇花異草可以挖。
  不疾不徐又繞十日,浩飛已感覺不到什麽草藥,衆人才真正直線朝山脈外行進,接著因應芷兒練功的要求跑向「萬藥山莊」,那里是葉齊所知有枻樹草的最近之處了。
  萬藥山莊之名由來就是他們的超級藥圃「四季谷」,此谷環境極爲奇特,形成谷地的兩側山腰一邊酷熱一方冰寒,愈往中間溫度就愈加緩和,感覺就像一年四季。
  因爲氣溫是由地理陰陽形成,每一區段的溫度都極爲穩定,非常適合要求氣溫終年�定的奇花異草生長,而且它還有一個特點,地勢剛好布成一座天然迷陣,普通人難以自由進出,只有能夠飛行之人才不受影響。
  萬藥山莊先祖經多年探索,雖然無法將天然迷陣研究透徹,如何在谷里自由行動倒是了若指掌,進而于四季谷入口處建立山莊,並在谷內種植各類草藥,成爲聞名天下的醫藥世家。
  缺乏特殊藥草,很多人首先就會想到萬藥山莊,而四季谷雖能種植大多數奇花異草,但也有部份無法種植,藥草年歲亦非一蹴可及,若有人前去求藥,他們也會趁此提出要求,用其他靈草或各類藥材換取,千年下來,以物易物已成爲萬藥山莊的規矩。
  這點自是難不倒葉齊,三人儲物空間現在就靈草奇花最多,即便是千年珍品也不在少數,隨便就挑出一朵價值遠超枻樹草的千年紫芝準備交換。
  芷兒這一奔馳方覺痛苦,使上數倍心力運轉真氣,速度卻仍難及全盛時期,耐力更是大幅降低,一、二個小時就汗流浃背需駐足調息,恢複力更被龜速真氣拖累,一次就得休息半天,整體速度好像愈跑反而愈慢。
  跑跑停停,這趟路途竟是被芷兒給拖了一個多月,幸虧努力也是有所回報,她的真氣運轉速度雖然還是很慢,比之中毒時倒也是大有精進,芷兒信心滿滿的表示恢複后肯定會變很厲害。
  如今總算是快要到達目的地了,心思細膩老練的卓越向葉齊提及一些顧忌,畢竟是主動去換取藥草,這樣一大群高手冒然過去,很容易讓人誤會成夾威自恃或別有居心。
  葉齊聽了大覺有理,向人要求還帶一大堆高手的確會讓人産生遐想,到時反而不美,所以卓越八人就留在城市,僅有葉齊四人前往萬藥山莊。
  萬藥山莊光是莊園就占據極大面積,完全自成一個村莊,石磚砌牆二丈余高,牆頂插著不知名長條,數種荊棘藤蔓盤旋生長,在牆上開出美麗的花朵,只是枝上尖刺細長,代表了它能遠觀而不可亵玩。
  當葉齊四人于門口表明來意,經驗豐富的門衛毋需通報便領著他們前往大廳,路旁可見許多奇奇怪怪的花草,生長排列各有布置,明顯是在美觀上還別具功用。
  這段路不長,入目所視皆爲花草樹木未見有人,待客大廳高闊壯觀、丹楹刻桷,朱門開敞、氣派大方,不知情者絕難相信這棟建築只用來會客。
  廳里已有數人,一名約三十來歲的年輕人坐于主位,腰骨筆直、端正穩重,面貌朴實頗具親和力,看到葉齊諸人進門便挺身站起,雙眼未有掩飾的閃過一抹贊歎,一眼就看出葉齊諸人的絕逸出群。
  廳內牆壁雕镂賞心悅目的花紋,幾株花草散發出清新怡人的香味沁入心脾,芳馥充盈肺腑使人著迷,芷兒悄悄掃視一眼,忍不住就大力地連吸好幾口氣。
  葉齊聽聞領路之人介紹,知曉此人就是莊主長子「杜振鷹」,微笑抱拳道:「在下葉齊,冒昧拜訪希望沒有打擾到少莊主。」
  「哪兒的事,少俠到訪是鄙莊榮幸,諸位請坐……」杜振鷹和氣地笑道,聲音不大而富有磁性,聽起來耳朵很舒坦。
  「少莊主客氣了……」葉齊客套一番才坐下。
  夢兒依舊死死跟他膩在一椅,親昵嬌姿渾然天成,散發出一種和諧的意境,連外人都是愈看愈覺天經地義。
  浩飛總算是有給點面子,乖乖站在葉齊肩膀,只要它別亂蹦亂跳的搗蛋,美好的情境就能維持下去。
  杜振鷹也爲葉齊介紹在場的另二位客人,「華士弘」與「華士俊」,二人爲堂兄弟,面容俊逸還有幾分相似,體格勻稱、身姿穩健,氣質卓爾出衆,裝扮有股儒雅韻味也有年輕人的朝氣,腰間各挂一支似爲竹制的橫笛。
  他們是來自近三十年有天寰第一世家之譽的「築音世家」,而且是家族近百年最爲出類拔萃的二人,不過這點他們並未特意炫耀,別人自然也是不曉得,此行目的是要換取「雷鋼竹」,一種天然生長于四季谷的奇竹。
  二人有股名門世家的淡淡傲氣,但是待人有禮有度,未現絲毫自命不凡的輕蔑,只是對夢兒多看兩眼,再多看芷兒一眼,不可諱言的,這證明他們是很正常的男人。
  華士弘不卑不亢道:「今日幸會,在下兄弟初出茅廬,將來行走江湖還請多多指教。」
  他們的神態氣度頗得葉齊好感,笑容滿面道:「哪里,我只算是在瞎混,大家相互探討探討啦!」
  華士俊性格較堂兄爽直,對葉齊豪放不羁的表現很是欣賞,不加避諱地直問道:「葉兄也是來換取所需嗎?」
  身爲主人的杜振鷹聞言也是看向葉齊,或許是常常有人來換取,他已不覺這種事有何秘密,對外人越俎代庖發問並不以爲意。
  華士弘瞥他一眼,暗忖稍后要對堂弟多作叮咛,畢竟大家僅是初識,與己無關之事還是不該多問。
  「對呀!」葉齊看他表情似乎有些好奇,笑笑將準備好的盒子拿出道:「少莊主,我欲以紫芝換取十株枻樹草,不知可否?」
  一名仆人上來彎腰將盒子取走,杜振鷹開盒一看,眼神閃過絲絲訝然精光,蓋好道:「葉少俠,我想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以此生長千年的紫芝,十株枻樹草根本無法與之相論。」
  能占便宜,杜振鷹當然不會拒絕,但山莊與人交換物品可是有彈性的,小人物來換就馬虎不得,若是大勢力,山莊做虧本生意也是心甘情願,那算是在交朋友的。
  而像葉齊這般風采奪目,一出手就是千年紫芝,杜振鷹已將他列爲將來武林的風云人物,心底有意結交,豈會眼光短淺急占一時之利。
  葉齊點頭道:「無妨,少莊主只是單論價值,若以我而言,這代價卻是值得的。」
  杜振鷹不再矯情道:「呵呵∼∼那就當我占葉少俠便宜了。」
  接著他又表示入谷去取所換之物需要時間,請衆人在莊內留宿一夜。
  跟著仆人進入山莊內部,可以看見許多建築古朴的屋舍,不過人還是不多,應是在四季谷內照料藥草,他們這個藥圃實在是太大了。
  初次來到萬藥山莊,葉齊諸人對此地充滿新奇,杜振鷹也說過可以在莊內隨意參觀,只要順著路走,少數幾處禁入之地都有木牌告示,守規矩的人絕不會有誤闖禁地之虞。
  第十集 風云始動 第九章 陰謀不軌
  葉齊四人和華士弘兄弟結伴四處閑逛,相互聊談自身見聞,也見識到名符其實的萬藥山莊,各式各樣兼具觀賞與藥用的植物繁茂處處,無時無刻都能聞到花草香芬。
  心曠神怡的漫步行走,莊內之人看到他們都是颔首爲禮,對于有不認識的人出現早已見怪不怪。
  走一走、聊一聊,看到可愛的霜兒總是默默無言,華士俊很是雞婆的對她道:「玉小妹妹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呀,告訴大哥……」
  「哼∼∼」霜兒不待他說完就一聲怒哼道:「我不是小妹妹,你少要亂叫。」
  「呃……」華士俊被嚇一跳,一時無言以對,心里直道:「好凶的小妹妹。」
  葉齊無奈地解釋道:「不好意思,霜兒對不熟悉的人都是這樣冷著臉,也不喜歡人家叫她小妹妹,你別介意。」
  華士俊不以爲意的點點頭道:「沒關系,小……小姐這叫有個性。」
  「噗嗤∼∼」芷兒忍俊不禁。
  二女四目互視迸發出灼灼火花,不過芷兒沒空跟她斗嘴,嘻嘻哈哈地又跑到前面去。
  葉齊一手拂過路邊垂下的細嫩枝條道:「這里環境還真不錯,悠然散步舒服極了。」
  華士俊點點頭又左顧右盼道:「我最初看到外牆荊棘密布,還以爲這里肯定守衛森嚴,沒想到竟可以亂逛……」
  「你這樣想就錯羅!」葉齊逗趣的搖搖食指又指向四周道:「別看他們這樣閑散,其實光是種植的花草就有許多異處,危機暗藏,何況既然可以讓人隨便通行,想必不會有太重要的東西。」
  華士弘點了點頭附和道:「嗯∼∼萬藥山莊有四季谷這天然屏障,重要之處應該都是在谷里,放任客人自行遊玩,也是表達出對客人的信任與尊重……」
  華士俊有些埋怨道:「喂∼∼你們太過份了,我才感慨一下,結果就你一句、他一句,好像我什麽都不懂似的。」
  華士弘馬上拿起兄長的架式,板起臉瞪他一眼道:「難道你懂很多?」
  「我……」華士俊尴尬地搔搔頭,我不出個所以然來。
  華士弘趁勝追擊道:「讓你出來曆練,教你還不滿,回去后看三叔教不教訓你。」
  華士俊只能投降,嘟嘟囔囔道:「我這不是有在聽……」
  華士弘聽到又補一句道:「聽了還得記住,更得學會自己去分析。」
  「知道啦!」華士俊無奈的應承。
  「嘻嘻∼∼」芷兒忍不住掩口輕笑。
  葉齊也是發出善意的笑聲,拍拍華士俊肩膀,從真氣深厚程度可以看出,他武學天資、根骨都是極高,只是性格較爲直爽憨厚沒啥心機。
  「知道就好。」華士弘滿意地點點頭,取出橫笛,潇灑輕旋道:「身處這幽美如畫的莊園,沒有一曲助興實乃缺憾。」
  言畢,華士弘橫笛貼唇,輕靈之音頓時八方漫舞,聲韻悠揚、活潑融入此間花草,將萬物的蓬勃生機送入心境,所有的繁雜煩憂洗滌一空,沈迷于美妙音律之中,挑起人們心中最爲幸福歡欣的時刻。
  一曲終了,衆人仍是遲遲沒有回神,品嘗著笛音帶來的韻味,良久,葉齊感到手臂被夢兒抱得更緊,小妮子正閉著眼睛倚在臂膀,一副陶醉的嬌俏模樣。
  葉齊由衷贊道:「妙,你的音功造詣委實高絕,以前所聞的曲音與之一比根本什麽也不是。」
  芷兒眯著眼睛道:「是呀,太好聽了,我都快想要學了,只是我知道自己學了也不可能達到這種境界。」呵呵∼∼還真有自知之明。
  華士弘謙虛地道:「謬贊了,人稱曲韻極致,余音繞梁三日不絕,我離此窮極其妙的境界還差得遠呀!」
  華士俊卻像是自己被誇一樣,得意洋洋道:「堂哥這當然是『虛僞』啦,在我們小輩里,他的音功、武技可都是無可置疑的第一……」
  「喔∼∼」葉齊點著頭、芷兒面露欽佩,都未發覺其中語病。
  還是華士弘了解他,回想一下就橫臂攬過他的肩頭道:「你剛才說的是虛什麽呀?」
  「嘿∼∼嘿∼∼」華士俊干笑兩聲,身體巧妙蹲旋,猛地頓步就溜出老遠,看來好像常常遇到這種事。
  華士弘搖搖頭也不追,繼續和葉齊、芷兒聊天,雖是相識不久,葉齊對他的性格倒也看出一二,其實也是和華士俊一樣頗爲豪爽,只是情緒比較內斂,看起來就沈穩老成許多。
  再逛片刻,莊中之人來通知晚膳已準備好,杜振鷹邀請他們一同用餐。
  晚餐地點在山莊主廳,杜振鷹是因爲華士弘二人身世顯赫,葉齊四人風采絕世,想要將他們與長輩介紹一番,否則派人直接送飯菜到客房就好了。
  「諸位請坐……」杜振鷹一看葉齊他們來到,立刻站起來熱情的招呼。
  餐桌主位者就是現任莊主「杜敬昌」,雖然年齡已過九十,看起來卻不比杜振鷹年老,除開功臻一流,靈藥隨便吃也是原因,身子骨硬挺極爲沈穩,目光凝練、神情嚴謹,看來就是個不苟言笑之人。
  旁邊另一位是杜敬昌之弟「杜仲展」,外表也是三十來歲,眉清目朗、精神矍铄,笑容自嘴角勾起,較之杜敬昌可平易近人多了,以前山莊都是他在招呼客人,待人處事自然是要圓滑和氣,否則別說交朋友,人不得罪光就很好羅!
  杜敬昌打量華家兄弟半晌道:「華少俠此番外出應是要多經曆練才會再回『麗城』吧!」
  華士弘點頭道:「是的。」
  「嗯∼∼年輕人是該多多磨練才對,閉門不出雖少了危險卻也難有成長,本莊雖是以醫藥爲主,年滿二十也都要外出曆練一番……」
  杜敬昌一副倚老賣老的姿態語氣,因爲華士弘已臻一流讓他看不太透,他對二人的年齡是有些估高了,其實華士俊才二十歲,堂兄也僅大他五歲而已,皆屬奇才之列了。
  或許杜敬昌自己也沒發覺,說那些話是有點妒意作祟,築音世家來換取雷鋼竹並非第一次,而他可從沒要求過築音世家任何事,這點讓他認爲築音世家還不如萬藥山莊,只是有兩大高手才被譽爲第一世家。
  同爲家族勢力,他不爽腹誹也是情有可原,對上人家晚輩,不經意地就暗暗刺了幾句。
  華士弘仍是謙遜道:「杜莊主說的是。」
  「巴嗒∼∼巴嗒∼∼」華士俊卻是稍感不爽,塞了滿口的飯菜猛嚼似在出氣。
  杜敬昌見他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刻板的面孔上射出兩道冷芒道:「華少俠,令弟初出江湖或許對一些規矩不太明白,你最好要多加囑咐,免得以后吃虧。」
  華士弘腳尖往堂弟小腿踢了一下,緊繃著臉點頭道:「杜莊主教訓的是。」
  莊主是長輩沒錯,不過可沒什麽實際關系,第一次見面就說這種話,算什麽待客之道,他會高興才怪。
  「華少俠言重了。」杜仲展看到氣氛有些僵,連忙打圓場道:「曆不曆練倒也無所謂,像我們家這些兔崽子,出去的也沒幾個能闖出點名號,實在不爭氣,唉哎∼∼不提他們,愈提愈氣……」
  說著,他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直搖頭,诙諧言語一下就讓衆人流露笑顔,閑話家常反將杜敬昌晾在一旁。
  直至吃飽喝足,杜仲展命人送葉齊諸人回客房,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背影,頓了一下轉過頭贊揚道:「振鷹你說的不錯,葉齊他們四人皆非泛泛之輩,你要好生招待……」
  「好的二叔。」
  杜仲展點點頭,往后瞥了杜敬昌一眼就邁步離開,兄弟倆的感情似乎不是很好。
  華士俊待山莊仆人退下,嘴巴就忍不住道:「杜敬昌以爲他是我們什麽人呀,就像在訓孫子似的……」
  華士弘凜然道:「我不是告誡過你,杜莊主就是那種講究輩份、固執古板的人,你怎麽還是沈不住氣?」
  「嗯∼∼古板,看得出來。」葉齊撇撇嘴道:「我最討厭和那種人相處了。」
  「對呀,你看葉齊也受不了吧!」華士俊就像找到同志一樣道:「講究也得看對象嘛,我們只是來交換東西,僅此而已,我並不認爲他有那種資格,不過葉齊你們倒好,也沒聽他多說什麽。」
  「呵呵……」葉齊笑笑轉開話題,其實他已看出杜敬昌門戶觀念極重,教訓華士俊還是因爲看得起他,自己這未報家世的人根本進不了其法眼。
  這一聊就至半夜才各自回房休息,不過衆人都是功力高深之人,翌日仍是大清晨就已起床,用過早餐又結伴四處去欣賞風景。
  莊園后方一處花圃,蝴蝶于空中翩然飛舞,微風徐徐吹動香風拂在肌膚上,葉齊六人正面對著蝶舞群花的景象,毫無煙火氣息的坐在草地上,更與環境相得益彰,共織成一幅絕美的圖畫。
  杜仲展突然一人來到面前,面帶微笑,和氣地與衆人寒暄,接著表明來意道:「莊主有件事要與各位商議,可否勞煩各位與我過去一趟?」
  「喔∼∼不知莊主找我們有什麽事呢?」
  「這……莊主並未明講,還請各位見諒。」
  衆人雖然疑惑,對那老家夥更無好感,可是考慮到身處別人地盤,杜仲展爲人也是不錯,葉齊、華士弘略一沈默仍是點頭道:「好吧,請前輩帶路。」
  動身后,葉齊擺頭分析方向,心中疑云再行布起,靠至杜仲展旁邊道:「這方向好像是前往四季谷內,那里面不是貴莊禁地嗎?」
  「呵呵∼∼的確,不過規矩總要從權達變,莊主之事可能比較重要。」
  「喔∼∼」葉齊不置可否的應一聲,實在想不出有何秘密需找自己這些外人,太不合常理了,凝目掃過杜仲展臉龐,霎時敏銳地捕捉到一絲異常。
  杜仲展的眼神竟是微呈迷離渙散,再仔細的觀察,其五官似也略顯緊繃,葉齊步伐慢下朝華士弘打個眼色,華士弘也是極爲機靈之人,換他快步超前,不著痕迹的打量幾眼。
  葉齊亦在心里問浩飛道:「你有沒有感覺到他不對勁?」
  「有一點點。」浩飛感覺到的異常極其微弱。
  葉齊暗忖道:「他或許是中了精神類魔法。」
  浩飛不解道:「是嗎?精神魔法對你們人類不是功力愈高就愈難施展,他功力不低呀!」
  葉齊不假思索道:「當然是因爲對方功力更高。」
  華士弘很快地退至葉齊身邊道:「他的眼神有古怪,難道是中了迷心術?」
  葉齊點頭道:「好像有這可能,若是如此,應該就不是莊主找我們,他卻又要帶我們進入谷內,到底有什麽目的,難道里面還有萬藥山莊外的人?」
  「莊主找我們的可能性確實不高,至于里面……難說。」華士弘猶豫一下道:「我們是不是該留個人回去看一下?」
  「你也想一探究竟……」
  「無論如何,這事目前是針對我們,能控制他的人絕不簡單,若不能揪出幕后主使,就這樣跑去告知山莊,如果他恢複並不記得曾受控制,我們豈不成爲造謠之人,更甚者是我們猜錯……」華士弘條理分明地做出多種假設道。
  葉齊搖頭道:「若針對我們,他會不會預算到我們留下人,落單的人更是危險?」
  「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就全跟去探探是誰在搞鬼吧!」華士弘傲然笑道。
  年輕人好奇心旺盛,而且藝高人膽大,這事未令他感到不安,有的只是刺激、興奮。
  華士俊聽到他的提醒后更是興致勃勃,盡展初生之犢不畏虎的本色,只想著要趕快遇事,而未思及敵人可能比他厲害。
  還未抵達四季谷入口,途中偶遇三名山莊之人,對方當即恭敬問好。
  杜仲展回應一聲毫無異處,繼續前進,直到步入四季谷內才道:「諸位請跟緊我,莊主說此事莫要讓他人發覺,所以我們必需避開別人。」
  「好,我們會跟緊的。」
  葉齊他們相視會心一笑,愈來愈覺有趣,好像真的是萬藥山莊的人找自己前去,可是杜仲展眼神有異也是事實,難道里面還有其他不爲人知的東西?
  他們去的地點離谷口並不遠,大概僅有一里,不知進出之法的人在此會迷失方向,用眼睛看的話卻是毫無異處,走上半天可能都不會發覺。
  前面聳立著一棟數丈高的宅房,占地約莫五百平方米,屋頂爬滿奇異的藤蔓花草,擡頭看看天空四周,葉齊感到有股淡淡的能量,還發覺幾處藏得很好的暗哨,心中又懷疑起是否自己想太多,若非山莊高層已有吩咐,暗哨豈會沒有反應。
  葉齊是沒有近身察看,否則就會發覺,暗哨都被點穴弄暈,身體機能運作降低,當然隱晦了。
  杜仲展帶領六人進入大門,里面裝設極爲簡朴,灰白色石壁、廊道很有一股堅實感,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如此秘密,到達宅房后,仍沒看到任何一個人。
  直直走進位處中央的房間,里面寬約八米、長十二米,兩旁石壁雕塑著栩栩如生的飛禽走獸、花草樹木,壁面閃爍著瑩瑩亮點,竟是鑲嵌細碎的魔法晶石。
  「牆里面有很多能量耶!」浩飛一進房就說道。
  葉齊暗自點頭,確實不太像普通牆壁。
  正前方石台有一圈魔法陣護罩形成的亮光,台上放置一座紅褐色藥鼎,鼎有三尺高,其中一尺爲五只鼎腳,鼎身似由寸寬的紅褐色條狀物圈成,外觀與正常藥鼎頗具差別。
  「那個鼎……」華士弘訝然看向藥鼎,似想問什麽又不好開口。
  杜仲展一看知他是因何驚異,笑道:「沒錯,那是鄙莊的『炎桓鼎』,只不過是仿造的。」
  「呃……」華士弘開始還真被嚇一跳,聽到后一句不由莞爾,這也是,人家又不是腦子有毛病,沒事把鎮莊之寶擺到外人面前。
  炎桓鼎的功用自是煉藥,據說其材質是木頭卻不懼火焰,相反的,它還可以借火焰之力衍生奇異能量激發藥性、凝煉丹藥,珍貴程度不下「碧霞園」的「碧漩玉」。
  華士弘此時可是愈來愈覺矛盾,情況好像很正常,只是舉動比較神秘一點,不過莊主找自己談秘密卻是匪夷所思,找天找地也不該找到自己頭上呀!
  他思索半天仍是茫無頭緒,打量一下道:「請問莊主人呢?」
  杜仲展不經意地道:「好像還沒到,請你們稍等一下,這壁畫還有雕刻一些藥物知識,若有興趣幾位可以看看。」
  「喔∼∼好的。」葉齊點點頭就自行過去觀看。
  華士俊亦是饒富興趣的東看西瞧,當然,警戒心還是未曾放下,怎麽說都是有點古怪。
  華士弘兄弟走向另一面牆,正當大家看得津津有味時,異變乍起。
  「砰∼∼」杜仲展忽然掀起位處中心的地面石板,刹那間露出地底一個凹洞。
  只見他斗氣猛然爆發,打開地穴,身影微閃仿佛不曾動過,已然自地板下抱出一個與前台同樣的藥鼎,蹬足、騰身、掠動,快得讓人不及思考,杜仲展整個人直接飛退,洞口僅留一抹殘影。
  大門亦在瞬間做出反應,一道石板自門頂劈落,是的,就是「劈」,宛如有股巨力將它往下關落,簡直就像石門形的閃電。
  兩邊、屋頂、地面同時放射出凜冽寒氣,濃厚至極的水元素蓦然狂湧,寒氣乍現就凝成淡白冰霧,似欲將房內的一切徹底凍結。
  葉齊感到杜仲展的力量波動便知不對,他竟然也是先天高手,旋踵轉身欲做防御,壁面凜冽凍氣卻也赫然撲出。
  雙方外相透露的功力都是一流,彼此也都被瞞過了,先天高手真氣內斂,功力沒能強過對方五成,不特意查探是無法輕易感知的。
  只有浩飛早已察覺,不過人家是先天高手也沒什麽,很多人都會習慣性壓低自身功力,沒必要事事報告嘛!
  實際上亦非無迹可尋,它在說精神魔法時已表明杜仲展不弱,憑葉齊如今實力和浩飛一貫狂妄,一流哪有資格讓它說不弱,葉齊沒聽出其中玄機而已。
  感知凍氣威力無與倫比,葉齊罡氣毫不遲疑層層擴放,雄厚如山籠罩芷兒、霜兒予以保護,二女斗氣亦是倏然狂湧而出,凝成光屏。
  夢兒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到,雙手一合頓時抱緊葉齊,小嘴下意識的急速碎念,清脆呢喃如珠落玉盤,風罩乍現將冰霜分割隔絕部份寒氣。
  魔法在不經意間成型,她自己還略感意外地看一下,然后馬上就攬功暗忖:「嘻嘻∼∼夢兒好厲害,好勇敢、反應好快(?),主人一定會更喜歡夢兒。」
  杜仲展卻非預料的突襲,飛退之速完全是在逃命,葉齊僅是急迫的掃過一眼,根本看不清他是抱著什麽,這麽一瞬,連思考他有何目的都來不及,爲什麽要用陷阱偷襲諸人呢?
  華士弘、華士俊就比較慘了,雖然真氣蓬勃、蓄勢待發,可是功力卻難抵無匹寒氣的侵襲,一金一銀兩股氣勁初觸冰芒就感到氣機一滯,凜冽之氣隱隱要透入經脈。
  大石阻隔雖快,早有準備的杜仲展仍是稍快一線,渾厚斗氣凝斂成铠僅是自保,沒有與寒氣抗衡的意思,兩邊寒氣被葉齊他們擋住,半數寒芒已然難在瞬間壓制其斗氣。
  「飒飒∼∼」斗氣破開空氣冰霜,杜仲展身形未有分毫延滯,石門僅落至一半,他已是整個背部離地半寸滑出大門。
  「砰……」厚重的石門落地砸出震天價響,地面似都微微顫動。
  杜仲展的計畫雖是成功,臉上卻是毫無笑容,略呈渙散的眼神蘊含複雜意念,他這計畫已經謀算很久,反反覆覆的剔除破綻,被人看出是要往四季谷內,那就絕不能中途遭受拒絕。
  因爲這個計畫只有一次機會,失敗的話雖不會有太大問題,計畫卻是不能再次實施,他這項行動的目標並非葉齊,而是針對華士弘兄弟,決定日期就是昨天晚餐,他們的身份和來臨時機都非常適合。
  他今日從頭到尾的表現都是幌子,眼神渙散是吃下一種藥物,對精神會有不成妨礙的影響,不實際檢查根本無法看出破綻,若被發現這情況,可以用來挑起對象的好奇心與冒險精神,葉齊他們就是這樣被他拐了去。
  當然,杜仲展身份是很重要的關鍵,別人縱有疑惑也不會太強烈,就算如華士弘所說要留下同伴,他也有另外的應變方法,總之會讓他們一起去。
  可是,他千算萬算也沒能算到一點,葉齊是先天高手,那個房間雖是經過宗師高手布置高級魔法陣,短短幾息便能將里面完全凍結,就算先天高手困在里面,一時間也無法突破,不過也僅是「一時間」,如果讓人逃脫,到時候以他莊主老哥的脾氣,幾可斷定會將事情鬧得難以收拾,那絕非他樂于見到的,只是,他已沒有回頭路了,一頓足,急急騰身逸去。
  第十集 風云始動 第十章 大愚若智
  華士俊一股作氣爆發渾身銀芒,斗氣雖是精純凝實如牆,銀芒斗氣畢竟還是銀芒斗氣,質量上難比金芒,氣焰方出就又被寒氣逼回,斗氣緊緊縮至身軀一尺。
  面臨強大至極的寒氣,真氣的運轉再生更是后繼無力,無法持續與連綿寒氣抗衡,念動間,六道淡薄如紙的金色半月幻化成形,環繞疾旋助其勉強再抵冰霜。
  華士弘的幻靈無法攻擊、防御薄弱,金芒斗氣也僅是比堂弟稍好一點,根本無法撐住無匹寒勁的強勢壓迫。
  斗氣迅速收縮,凍氣毋需兩秒就將臨體,華士弘毫不猶豫使出最后手段,左手腕猝然閃動黃白交接的光華。那是戴在他手上的三指寬腕輪,聖器「堌絲壁」,其防御力幾可媲美一流高手的高級魔法壁。
  萬千發絲般的白色細線橫空織綜成網,充斥渾厚能量的黃色光芒融入白絲密網,黃芒在白網上幅射擴散,轉眼間就形成一面丈余寬的光壁,堅如磐石捍御住一面透骨寒冰。
  縱使最強的一方寒冰受阻,頭頂、腳底卻是威力不減,華士弘、華士俊仍是難求喘息之機,這房間內的冰封陣就是爆發性最強,除了卓越那八個不是一流的一流,其他一流根本沒可能于此自保。
  僅是區區五秒,二人臉龐已浮現條條青筋,力量持續最大強度爆發,對身體負擔太大了,斗氣激烈鼓蕩再難兼顧衣服,急遽拍動的衣物已被氣勁撐破數處。
  葉齊四人神情凜然,雖然受到無孔不入的力量牽制,兩大先天高手聯袂抵御,冰封之能再強也難撼分毫,浩飛則是舒服的趴在葉齊肩膀,一副悠哉模樣。
  看到華士弘二人情境危殆,葉齊罡氣頓時往后延展擴放,甩頭示意道:「你們過去。」
  芷兒、霜兒聞言知意,蹬足順著罡氣掠向華士弘,金紅交集加入另一面的抗衡,葉齊亦是摟著夢兒往后飄退,飛快將他們盡數護在罡氣之內。
  華士弘直到此時才有余力觀察情況,感受到葉齊、夢兒的浩瀚氣機,心髒猛地一窒,禁不住滿溢驚駭,怎麽也沒想到他們竟是先天高手,再看霜兒斗氣渾厚如實,他的自信更被打擊得夠嗆,還有芷兒也很怪,斗氣波動怎麽一下強一下弱。
  「啊∼∼」華士俊比堂兄還要不堪,使勁的喘息幾口氣,竟是瞪著霜兒訝然驚叫,結結巴巴道:「你……你有……一流功力?」
  「……」霜兒依然故我不理他,轉頭打量已結出厚厚冰塊的四周,最薄的部份都超過一米,大門那邊厚度起碼一丈。
  「哇∼∼」華士俊又是一聲鬼叫,換是盯著葉齊、夢兒,已經講不出話來。
  十數秒后冰氣迅速減弱,不到三十秒就完全消失,僅留冰壁證明適才噬人凍氣。
  華士弘余悸猶存道:「好可怕的力量,如果不是前輩,我們兄弟此刻肯定已要任人宰割。」
  聽他稱呼自己爲前輩,葉齊感到很是新鮮、好笑道:「呵呵∼∼我也才剛滿二十七歲,前輩這一詞就免了吧!」
  「……」華士弘二人瞠目結舌、無言以對,滿臉不可思議中直接聯想到高祖父。
  因爲華家百多年前出了一名不世奇才,同樣是二十七歲就達到先天境界,據傳八十歲便至先天極限(實際上,七十歲就到了)。
  他們近三十年之所以被稱爲第一世家,就是高祖父穩占先天頂峰,四十歲臻至先天的高祖母亦屬絕頂,夫妻倆聯手在先天中近乎無敵,數十年來未嘗一敗,以寡敵衆也不例外。
  華士弘拉回心神,沒想到難得遇上個先天高手,居然就是高祖級的絕世奇葩,自己雖也被稱爲奇才,二十歲時即達一流,可在這種怪胎面前實在不足以自傲。
  華士俊內心更是五味雜陳,既是欽佩又是失落的看向葉齊,相比起來,自己差太多羅!
  芷兒此時卻是怒容滿面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萬藥山莊爲什麽要暗算我們?」
  華士弘也是豁達之人,並且從先前相處知曉葉齊很隨和,因此也沒有顯得過份拘束,只是比之前多了股對強者的尊敬,雙目微眯沈吟道:「奇怪,我們築音世家雖與萬藥山莊少有交往,結怨卻也從未有過,他們此舉到底有何目的?」
  「我們也沒與他們有過絲毫爭端……」葉齊稍作回想,眼中異光一閃而沒道:「我看到他出去時抱著一樣東西,這事恐怕不單純。」
  華士弘急問道:「是什麽?」
  「不曉得,他動作太快了,就這麽大……」葉齊仔細再作思索,手勢一邊比畫著,蓦地靈光乍閃道:「好像跟那個仿造的炎桓鼎一樣。」
  唰地,衆人臉色皆變得無比難看,他們已猜到一種可能了。
  華士俊還未想通,見狀急不可耐道:「堂哥,你想到什麽……」
  華士弘凝重地道:「我們可能被設計成爲替罪羔羊了。」
  「走∼∼先打出去再講。」葉齊愈想愈是不爽,走過去正對大門,手掌泛成豔紅拍向冰壁。
  「砰……」聲震轟隆、碎冰激濺,巨大聲響在密閉的空間里回蕩,衆人一時未曾料及,竟被震得耳鳴昏眩。
  葉齊縮了一下脖頸道:「夢兒,還是你來吧!」
  「嗯∼∼」夢兒受音所震皺起柳眉,聞言才又舒展開來,甜甜地嘤咛一聲,風刃旋化成巨大錐鑽,煞煞……遽磨噴出冰塵碎屑。
  稍等片刻將厚實的冰壁破開,接著轟開石門,里面竟還有鋼條,硬是被葉齊以強橫的功力砸爛,葉齊憑其靈識已感到外頭聚集很多人了。
  「小心……別靠近……準備好……」
  葉齊諸人一出外面大門,陣陣呼喝聲就傳進耳內,外圍竟已聚集四、五百人,應變速度委實不慢。
  炎桓鼎一被觸動,萬藥山莊就會自動發起全體警戒的聲響,莊主杜敬昌立知是怎麽回事,傳令所有人全副武裝往此集合,炎桓鼎的位置只有他一人知道,杜仲展也是功臻先天后暗里監視,好不容易才確認真品所在。
  杜敬昌乍見是他們,臉色更是凜冽,聲色俱厲責問道:「你們擅闖本莊禁地有何目的?」
  華士弘連忙解釋前因后果道:「杜莊主,這是誤會,我們絕無擅闖之意……他兀自帶著其中物品竄出,只有我們被困在里面。」
  杜敬昌愈聽臉色卻愈難看,本以爲已將人包圍,豈料炎桓鼎竟早被帶走,側首對身邊人吩咐幾句,只見那人點頭就繞過葉齊往屋里竄入。
  接著,杜敬昌轉過頭問道:「仲展,你聽到他們的話了。」
  杜仲展瞳孔已不再顯得渙散,一派受人冤枉的憤怒道:「絕無此事,我之前一直都在春和區,接到警訊就趕過來,相信很多人都可以作證,而且我也不可能擁有先天功力呀!」
  「禀莊主,小的有看到二老爺……禀莊主……」當即一大堆人都開口證實。
  杜敬昌聞言亦不懷疑,因爲里面有自己的嫡系,他不相信這些人會扯謊欺瞞。
  杜敬昌眼神犀銳如矢地瞪視葉齊諸人,一派審問的語氣、架式道:「你們還有何話狡辯?」
  葉齊不覺得帶自己來的人會是冒牌貨,心有疑慮問浩飛道:「你說兩個杜仲展是同一人嗎?」
  浩飛斬釘截鐵道:「當然是,他們的力量氣息完全一樣。」
  華士俊心急如焚的掃視衆人,忽然眼神一亮道:「杜莊主,我們來時他有看到我們。」
  衆人順著他指向轉過頭去,那人確實是來時碰到的三人之一。
  他愣了一下忙不叠反駁道:「胡說八道,我早上一直在谷內照料藥草,根本沒有出谷。」
  「對呀,我們早上都在一起。」
  另外又有人開口,如此一來頓讓葉齊諸人的心沈入萬丈深淵,除了自己尚能「狡辯」,這個陷阱可謂沒有破綻,不過聰明人自能分析出不對勁的地方。
  華士弘鐵青著臉道:「杜莊主,這是陰謀,絕對是有人冒充杜仲展前輩陷害我們。」
  「哼哼∼∼」杜敬昌面容森冷未將他的話聽進去,而是自己在心里揣摩此事,外人難以看出他有何想法。
  杜仲展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此事幾乎已是有了十成把握,他太清楚這位剛愎自用的兄長了,說好聽點是擇善固執,實際上是冥頑不靈,只要是他認定的事,就不會再接納別人的建議。
  先前入屋之人此刻出來回禀,杜敬昌聽完后勃然道:「哼∼∼無論如何,本莊至寶炎桓鼎已失,你們是唯一的嫌疑者,必需留下將事實查個水落石出。」
  其語充滿不可置喙的意味,表明了葉齊一行非留不可。
  萬藥山莊之衆聞言頓時嘩然,鎮莊之寶被盜還得了,各個氣勢洶洶地怒眼瞪視,叫囂要將葉齊諸人抓起來嚴加審訊。
  葉齊眉頭微皺沈聲道:「此事我們確實難脫干系,希望莊主給我們一段時間,我們必將炎桓鼎追回。」
  「走了還會回來嗎?」杜敬昌嗤之以鼻道:「炎桓鼎乃是本莊至寶,本莊自會傾全力追捕奪鼎賊人,也只有捕獲賊人才能洗刷你們的嫌疑。」
  華士弘此時反是冷靜下來,面沈如冰道:「這麽說你是要強行禁锢我們了,杜莊主請好生考量清楚,如果我們真是賊人一路,豈會就我們被困在里面?」
  杜敬昌自以爲是的冷哼道:「是你們低估本莊防護措施了吧,如果未做絲毫準備,你們早該受制于冰封陣,現在還能若無其事嗎?出來后依舊不知悔悟,如今又想施計炫惑轉移,哼∼∼」
  他倒是編纂出另一種經過,可惜與事實相差太多。
  葉齊身周氣機流轉,雙足飄然離地道:「我們能毫發無傷的理由很簡單,我的功力是先天境界。」
  「嘩∼∼」一陣嘩亂,萬藥山莊之人見狀反是更加緊張,上百人更將強弩舉高蓄勢待發。
  杜敬昌臉色驟變,腦海劇本又多出一些虛幻情節道:「自己露出馬腳了吧,若無目的,你何必隱瞞自己的功力,事迹敗露又想仗恃功力欺我萬藥山莊,好∼∼很好……」
  事情被搞得愈來愈是複雜,葉齊勉強壓下敲杜敬昌腦袋一頓的沖動,吸了口氣道:「杜莊主誤會了……」
  杜敬昌卻不給他解釋的機會,猛一甩手打斷其言道:「是不是誤會,本莊將會查清,你們只需等待水落石出,如果你們真是清白又有什麽好顧忌的,你們侵入本莊禁地是毫無疑問,無論事實爲何,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什麽屁話,就是清白也得你能查出來呀!
  華士弘冷語沈聲道:「杜莊主已經認定我們就是賊人同夥了吧,否則又何必堅持禁锢我們?以我們的實力,幫助你們緝盜絕對是莫大助力,若是認定,你們還會竭力緝盜嗎?或者是要我們築音世家捉捕凶手來證明清白,甚至……從我們身上嚴刑逼供。」
  杜敬昌聞言怒意更生,酷厲地道:「哼∼∼還想拿築音世家壓我?別以爲一些人稱築音世家爲第一世家就真當自己天下第一,如果不將炎桓鼎交回,本莊與築音世家永遠沒完,你們更別想快意逍遙。」
  他顯然已將葉齊視爲築音世家請來奪寶的了。
  華士弘發覺雙方的話意難有交集,再多說也是廢話,傳音給葉齊道:「葉齊兄,有辦法帶我和堂弟一起走嗎?這老頭最出名的就是頑固偏執,顯然已經認定賊人與我們同路,對我們的話完全聽不進去,只有離開才有機會揪出真凶。」
  葉齊對他剛剛的問話深以爲然,追拿凶手只有自己行動才最能掌握事實,被認定自己有罪的人關押,他們只會從既定的立埸尋求突破,真相將更難以大白,何況葉齊的傲氣也絕不容自己成爲階下囚。
  靈識掃過天地四野,葉齊發覺空中奇特的氣息倍顯濃郁,猜測那應是禁制飛行的魔法陣所形成,心念一轉朝夢兒傳音叮囑,然后朝杜敬昌道:「杜莊主,雖然我們沒有共識,我還是要說一些話,給我們三個月時間,我們會想辦法找出炎桓鼎,告辭。」
  夢兒迅速念咒施法,華士弘、華士俊身子陡然一輕,葉齊左足猛地頓蹴斜向飛掠,芷兒等人也隨之飛淩,快若電閃自山莊人群頭頂低空飛過。
  「飕飕飕……」毋需命令,銳矢破空橫空劃響,上百箭支刺入六人原先站立的大地,可是連六人一片衣角也碰不著。
  「別想逃。」不論功力高低,底下之人都不要命似的向上搶攻。
  霜兒四人飛行過低,手腳齊展、斗氣爆發,將一切攻擊反彈回去,速度過疾卻也晃得他們眼花撩亂,也不知是哪兒來的一柄長槍,就在芷兒未覺時自右肩差之毫厘閃過,嚇得她額頭冒出滴滴冷汗,芳心噗通噗通狂跳。
  一流、二流高手群起飛縱,斗氣勁流盡數飙竄轟向葉齊,杜仲展亦是表現出一流功力騰身急掠。
  「囂張個屁呀,我抓死他們。」
  「沒有就沒有,師弟你是客氣啥,把那不知所謂的家夥劈了。」
  別人叫陣大喝,葉齊腦中也響起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聲音,瞥了一眼,葉齊意傳浩飛道:「好∼∼你去打那個杜仲展。」
  「嘎嘎∼∼」浩飛正自撲出去,聽到話旋即加速,唳鳴淩霄射向杜仲展。
  浩飛認主后進步驚人,隱藏實力的杜仲展又豈是對手,稍一疏忽,大腿就多出三道細致血痕,浩飛側翼偏身掃過,另一名高手也倒了楣,小腿被劃出深可見骨的血槽。
  「孽畜死來。」杜敬昌見狀怒不可遏,只以爲他們是措手不及才被傷到,斗氣悍然狂飙,金芒赫赫罩向浩飛。
  浩飛看他的嘴臉最爲不爽,對他的態度更討厭,才剛拉起的身形再次下沈,雙翼蓦地攏旋急鑽,視其斗氣爲無物,迅絕無倫自他雙腿間穿梭,展翼劃動,在他兩條腿各留下寸深傷口。
  可惜,再上面一點或許就能把子孫袋劈下來,呃……反正都九十幾歲了,也不知道還行不行,有沒有都沒差啦!
  葉齊移位至后方擋下幾道較近的氣勁,接下來往四季谷內飛去,迷陣反成山莊人員的阻礙,他們得照著規律前進才行呀,氣急敗壞的嘶喊謾罵也無助于事,兩名魔法師飛至半空則沒敢獨自追捕。
  「浩飛給我滾回來!」葉齊心里氣煞狂呼,本是抱持一點期待,看能不能逼出杜仲展的真正功力,結果賊鳥又恣意妄爲,看到人就打,唉∼∼怎麽就忘記它好斗的本性呢?
  「可惡,那個死老頭……」華士俊身處半空,毫無心情體會飛翔快感,同樣惱火地大罵不休。
  華士弘沈重地搖頭歎道:「據說杜莊主極端頑固,希望他不會因此做出過激的舉動,唉∼∼那引我們上當之人也不知是何方神聖,葉齊兄,你有無看出一點頭緒?」
  葉齊凜然道:「那個人就是杜仲展沒錯,雖然我先前沒看出他隱藏功力,可是兩者氣息完全相同。」
  華士弘相信他先天高手的靈覺非己能望項背,沈甸甸道:「這樣說……我們想洗清冤屈還得針對他,搞不好會更加深誤會。」
  芷兒恨恨地咬緊貝齒道:「哼∼∼想陷害我們,那就把他抓起來逼問嘛!他也才是一個先天,怕他不成?」
  葉齊沒好氣的敲一下她額頭道:「你還是安靜的聽才不會犯錯。」
  芷兒噘起朱唇沒有反駁,她倒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忍不住就會說些沖動的話。
  葉齊歎了口氣道:「現在就怕杜仲展會慫恿杜敬昌追捕我們,讓我們連探查真相的機會都沒有。」
  實際上,杜仲展的做法卻與他的擔憂相反,非但沒有慫恿反是予以勸阻,然而,華士弘的希望也沒能成真。
  杜敬昌別說三個月,甚至連三天的時間都不願施舍,「目送」葉齊諸人遠離,他一回去就下令全莊動員緝盜,誓要奪回炎桓鼎,這也就算了,他更命人去通聯交好勢力協助緝拿,真要讓葉齊不得安甯。
  杜仲展見狀連忙道:「莊主,聽他們的話似乎並非無的放矢,或許真有人用易容術冒充我也說不定,我覺得得從長計議,先別大動干戈爲佳,至少……還毋需大張旗鼓尋求外人協助。」
  杜振鷹亦是勸道:「父親大人,二叔說的有理,孩兒也認爲此事有點蹊跷,他們指出人證時露出的破綻太明顯了,被栽贓的可能性並非沒有,我們應該先自行調查清楚。」
  杜敬昌雙目深邃如星,胸有成竹道:「你們懂什麽,別人冒充爲什麽不冒充我?他們那是故意在挑撥離間,不單是盜走炎桓鼎,臨走還意圖造成本莊內亂。哼∼∼如果不是早就觊觎炎桓鼎將布置探查一清二楚,他們焉知當地布有『亂空陣』,逃走時竟于最低點飛行,剛好避過亂空陣的影響,兩名先天高手就爲換區區的枻樹草而來,把我當傻子嗎?」
  「莊主……」
  「父親大人……」
  二人還欲再言,旁邊有幾人見狀似也有話想說,杜敬昌冷目如電掃過,無形的威嚴震懾衆人開口難語,他聲音更厲道:「不用說了,到底是我做主還是你們做主,全部照我的命令去辦……」
  接著他覺得有些勢力派別人去還不夠力,吩咐山莊動員后又親自去幾個實力較強的門派尋求幫助,他也是有意趁此機會告知天下人,萬藥山莊的潛在能量有多浩大強盛,惹上他們絕對后悔莫及。
  畢竟,各門派多少都會有丹藥需求,江湖中人誰不會受傷,還有許多增強體質、功力的靈藥,愈大的派門,需求量就愈大,來求藥總會欠下點人情,山莊出此大事,他們仗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2:52:21

何況炎桓鼎也是有讓他興師動衆的份量,真講起來,萬藥山莊煉制丹藥的本領可比不過碧霞園,主要還是依靠炎桓鼎來提升丹藥品質,失去炎桓鼎將會更形遜色。
  望著莊主遠離的冷峻背影,杜仲展眼神閃動幾分不屑道:「蠢貨,你把先天高手當成阿貓阿狗嗎?好∼∼事到如今,只要能讓你從天際墜地,我豁出一條命陪你又有何妨?」
  杜仲展毅然決然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他的話又有什麽涵意呢?
  (第十集完)
  第十一集 黴運纏身 內容簡介
  杜敬昌以靈藥懸賞,對葉齊諸人大發通緝,爲洗冤枉,葉齊亦欲調查外出躲避的杜仲展,沒想到追蹤期間竟見一令人發指的滅門慘事,仗義出手才驚覺凶徒強悍。救人不成,華氏兄弟反受其傷……
  葉齊與滅門者激斗時竟有人潛藏親觀,而且他還認得葉齊,在他逃走時又遇趕來之人,一場陰謀就在三言兩語中成形,他們到底是誰……
  司馬天易「仗義出手」,義,當然不是葉齊這邊的義,神族也和司馬天易湊在一起,背后凶手又推一把,葉齊諸人面臨各方威脅,該如何自處……
  第十一集 黴運纏身 第一章 滅門慘事
  甩脫后頭「萬藥山莊」的人,葉齊諸人並未直接離開,而是飛往「四季谷」的寒冷地域尋找枻樹草,紫芝早已付出,這可不算偷了。
  葉齊沒費多少工夫便找到枻樹,枻樹草就「寄生」于它的樹干,形如柳葉、色呈青藍的奇草,每一株生有十來片葉子。
  輕巧的摘采十株,葉齊撕下一片葉子遞給芷兒道:「沒空讓你多磨練真氣了,把葉片含在嘴里運轉真氣,十分鍾吞下去再換一片。」
  芷兒乖巧接過葉片放入檀口。
  葉齊轉首又道:「你們要去砍雷鋼竹嗎?」
  華士弘搖頭道:「不用了,我們僅是要制笛而已,不急于一時,雷鋼竹的特質是在正午截取最佳,我們找到的時辰不見得剛好,以后再向他們討回不遲。」
  葉齊點頭道:「那好,我們先走。」
  夢兒精神凝動,一行人翩然再起。
  飛離四季谷回城會合卓越兄弟,葉齊沒點身爲大哥的矜持穩重,氣呼呼坐下灌了口茶就訴苦道:「倒楣透頂了啦,我們換藥換成強盜羅!」
  衆人聽得云里霧里,不解地問道:「怎麽了,這兩位是……」
  葉齊聞言便先爲雙方略作介紹道:「他們是……」
  大家俱是豪爽之人,不一會兒就聊得熟稔,接著,葉齊唉聲歎氣地詳盡敘述。
  卓越聽聞始末亦不禁眉頭深鎖,這事的確不太好辦,爲今之計只有先行暗中觀察杜仲展,以期查出點端倪才好做進一步運籌。
  翌日,葉齊、夢兒和浩飛二人一鳥至萬藥山莊調查,不過呢,葉齊超能偷懶兼享受,溫香軟玉抱滿懷,擁著夢兒坐在山頭甜蜜蜜的賞風覽景,打發小巧的浩飛去山莊進行監視,反正許它幾頓大魚大肉就搞定。
  小半天過去,浩飛在山莊前前后后繞了數遍也沒能找到杜仲展,倒是偷聽到一些相關談論,回去趴在葉齊頭上禀報道:「累死了,我要吃肉。」
  呃∼∼這算什麽禀報。
  「你先說說查到什麽了?」
  「我查到杜仲展不見了。」
  「?……」
  葉齊拳頭已然攥起,夢兒感息知意,偷偷一笑粉臂倏擡拍向浩飛,豈料賊鳥反應更快,單翼翻揚就滾向側面。
  「啪∼∼」一下,夢兒玉手竟是打在葉齊腦上,芳心一窒、小嘴緊抿,眼眶迅速醞釀淚水猛打轉,「哇∼∼」一聲倒像她才是被打的人道:「嗚∼∼夢兒不是故意的,夢兒……夢兒屁股賠主人,主人不要生夢兒氣。」
  賠屁股?小妮子是說哪門子話呀!接著見她從葉齊懷里爬出去,翹高曲線優美的香臀,擺出準備挨打的姿勢,香豔袅娜蕩漾無邊誘惑風情。
  雖是對夢兒早已了若指掌,葉齊仍是被搞得一愣一愣,眼前撩人翹臀挑逗似地擡起,更是禁不住猛吞口水。
  夢兒只認爲是要受罰,未曾發覺自己舉動暧昧無比,滿臉幽怨而不見羞澀,令人心癢難耐卻又心生不忍。
  這不打居然還不行,夢兒沒受到「懲罰」竟是哭得更厲害,希里嘩啦似洪水決堤,泣淚成珠道:「哇∼∼主人不要不理夢兒,主人打夢兒,夢兒以后會乖……」
  「好好∼∼我打還不成。」與其開解,此時不如打她一下還較快,葉齊無奈輕拍夢兒彈性絕佳的豐臀一把,掌落柔軟連個聲響都沒,手掌順勢滑過纖腰將夢兒摟進懷里。
  「痛痛……」小妮子委屈地噘高嬌嫩朱唇,美麗的眼眸微浮嫣紅,一手捂著屁股直嚷嚷,好像一切都是葉齊的錯,小腦袋里的邏輯委實不是正常人能懂的。
  葉齊哭笑不得地邊爲她擦干淚水邊溫柔安撫道:「乖乖∼∼我根本就是摸過去你也在喊痛,不哭喔!」
  「夢兒習慣了嘛!」夢兒倒是回答的理直氣壯。
  「還習慣了咧!」葉齊搖搖頭更是啼笑皆非,輕撫著她柔膩玉頰道:「你呀∼∼剛才那樣玩耍打到也沒什麽,瞧你還哭得驚天動地,有這麽慘嗎?」
  夢兒眨眨眼卻又一派天真道:「夢兒哭了有主人安慰人家呀!」
  其實,夢兒愛哭的性格從未改善也是被葉齊寵壞的,每次她一哭,葉齊總是加倍溫柔地哄她,讓她心曠神怡、舒坦陶醉,因此造成潛意識的慣性「哭完就是享受」,所以她本能的不排斥哭泣,甚至是喜歡,又怎改的了呢!
  假如葉齊能在她哭時狠下心責備幾句,以她對葉齊的極度愛戀,八成會本能的對哭泣産生抗拒,久而久之或許就能治好愛哭的毛病了。
  不過葉齊就算明白這點也不會去做,舍不得呀,況且讓淚腺超發達的人強自壓抑可非好事,流流淚當新陳代謝洗眼睛亦有益健康嘛!
  「好好∼∼痛了就揉揉,親一下當安慰。」葉齊好笑又好氣地伸手撫摸夢兒香臀,也爲自己被挑起的欲念找到理由,湊過嘴吻上懷中佳人,品嘗夢兒滑潤芬馥的丁香小舌。
  「嗯∼∼」夢兒嬌聲嘤咛,翹著屁股挑逗人沒自覺,這一吻反是羞得玉頰飛紅漫入雪頸,渾身發軟融化于愛人的擁吻,沈溺于唇舌交纏的甜蜜美妙,什麽都給忘了。
  「呃∼∼現在好像不是親熱的時候。」卿卿我我、瞎鬧半天,葉齊總算是想起正事。
  他擡起頭沒好氣地詢問賴在地面偷笑的浩飛,情報也是有限,只知杜敬昌出去找幫手,杜仲展也是離開山莊,不知去哪兒了。
  杜仲展非是笨蛋,知道自己會成葉齊的目標,昨天就已離開,不止是他,如今萬藥山莊可說是曆來高手最少的時候,畢竟敵人是先天高手,大半一、二、三流都已外出邀請幫手,同時也是隱藏自己,準備聚集足夠力量再回來。
  葉齊傻呆呆的在萬藥山莊附近混了二天,盜寶之事毫無進展,反倒收到一項讓人臉色發黑的消息。
  杜仲展那混球可真爲葉齊六人撒下大本錢,竟是向天下發出宣告,只要能夠擒獲葉齊諸人尋回「炎桓鼎」,他願以一顆「天尊丹」和二顆「離冥丹」作爲回報。
  天尊丹是杜家先祖以多種稀世靈藥煉制,據說總數才六顆,而今也已僅剩三顆,功效是能令習武的一流頂峰突破至先天。當然,服藥者本身資質亦需足夠優秀,杜家祖訓規定,最晚三十三歲前得達到一流,九十歲尚不能突破才能服用,如此方能確實功力精純順利臻至先天,因此杜敬昌雖過九十也不能服用,而杜仲展就……
  離冥丹則是號稱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絕世聖藥,雖然效果沒那樣誇張,可是能被如此誇飾,它的藥效自是不容置喙,只要別是髒腑粉碎此等重傷,服下它幾乎都能保住性命。
  這消息立刻在江湖上掀起軒然大波,非是專精于煉藥之人,炎桓鼎雖是貴重堪比神器也沒大用,但那三顆丹藥的珍貴卻毋庸置疑,絕對是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聖藥。
  聞及此訊,葉齊面無懼色,唯有怒意道:「看來他是完全將我們當成盜賊了,所有目標皆指向我們。」
  華士弘除了苦笑還是苦笑,六人細膩的畫像被公布在傭兵公會,特徵也描寫的很清楚,華氏兄弟的數據是「自稱築音世家」之人,這是他們入莊時所報的家世,杜敬昌並不確定,他在這點倒不算糊塗透頂。
  芷兒與葉齊同樣,有的只是不爽而非畏怯,對畫像更是愈看愈惱火道:「人家才沒這麽醜呢!」
  其實已經很像了,那是傭兵公會特殊的傳訊管道,經由專職畫家繪圖,起碼會有八成相似,只是人的特質無法融入紙張,看起來失色數分。
  霜兒沒好氣地道:「對呀,最好畫得美豔無比、傾城傾國,把天底下的色狼也都吸引來抓你。」
  「……」華家兄弟錯愕地瞥向小霜兒,這話還真不像是出自一個小丫頭之口。
  二女又像斗雞似地互瞪。
  「他們找幫手,我們也行呀,走。」葉齊氣呼呼地跑掉。
  衆人眼透疑問,他是要到哪兒找幫手呢?
  葉齊很快就解開謎團道:「來去環網買情報,看能不能找到杜仲展的行蹤。」
  華士俊白眼一翻撇開了嘴,找什麽幫手嘛,原來是付錢買消息,葉齊卻是振振有辭,杜敬昌還不是一樣用丹藥收買人。
  事情既然鬧大了,華士弘也不再想靠自己解決,隨即用影訊晶將事情傳回,起碼要讓家里知悉個中經過。
  認真說來,杜敬昌急于追回炎桓鼎並沒有錯,只是他太離譜了,才沒幾天就搞得八方風雨盡來潮,這不是一下就沒轉圜余地了嗎?堂堂一個世家之主如此草率沖動確實不適當。但是,若再換個角度思考,對于一個妄自尊大、人面廣泛的世家之主,吃了虧又怎能忍一步風平浪靜,爲了尊嚴而將小事化大,傾力「討回公道」也屬常理。
  區區幾日,天尊丹、離冥丹的吸引力展露無遺,無數高手、庸手紛紛趕至葉齊諸人出沒的城市,一雙雙犀利的眼神在城市里四處尋覓,滿城風雨充斥沈肅氣氛。
  葉齊沒空理會那些閑雜人,收到杜仲展的行蹤便動身追趕,不過他們的外型實在太過顯目,前腳剛走,衆多后腳就敏銳的尾隨跟上,一群大過一群,在遼闊的陸地山野玩起躲貓貓。
  輕功盡展奔躍馳騁,華士弘又被卓越八人震了一下,跑至堂弟氣虛休憩,自己亦是汗流浃背,他們竟是喘幾口就將氣息平定,不露分毫疲態,心底不由唏噓:「我還算什麽天縱之才,實在有負期待,此事過后必要加倍努力修練才行。」
  華士弘其實也是被葉齊年齡誤導,看卓越諸人貌似二十來歲,還以爲他們真比葉齊年輕,不過以其涵養,誤解卻是有益無害。
  期間江湖又傳出此事的真實版本,是說葉齊諸人曾解釋經過,也承諾會去尋回炎桓鼎,只是杜敬昌專恣獨斷認定他們與盜賊一路,實情卻不一定。
  不幸的是,相信事實的人少之又少,大隊人馬依然是追在葉齊屁股后頭,畢竟在這情況,堂堂萬藥山莊莊主總比謠言有說服力嘛!
  半個月過去,杜仲展的動向雖毫無目的性,卻也未特意隱藏蹤迹,有了葉齊這固定買家,環網很容易就能報出其所在。
  然而事實很明顯,不斷追蹤便表示沒能抓到人,葉齊亦是升起陣陣無力感,如今方才明了,一個先天高手只要別被堵住,隨便晃蕩就夠叫人頭疼了,而且情報可不是普通的貴,才問幾次就已損失二、三千金幣,真正是花錢如流水,再有錢也是花得心疼呀!
  郁悶的不止葉齊,后面各幫派人馬更是累得像牛,隨著他們像無頭蒼蠅般亂跑,去向沒有規律,想堵都無從堵起,發現他們后報上去,等到自認人手足夠,葉齊早不知溜多遠羅!
  「嘎∼∼」浩飛高聲歡鳴道:「有個人在后面跟著我們,好大個膽子,揍扁他。」
  「喔∼∼」葉齊聞言方知,往后看了看道:「我竟沒發覺,高手。」
  浩飛道:「對喔,那樣的就叫先天高手。」
  「連先天高手都出現了,我們的行蹤還是該隱蔽一下才好。」葉齊接著讓卓越他們先走,自己和夢兒留下等待。
  對方一見此景便知形迹敗露,心中頓起波瀾,自己未透半分敵意,氣息亦內斂至極,這樣竟還是被發覺,念頭急轉兩圈,遂將葉齊實力估得更高一層,識相的退遠去,來日方長。
  自此過后,葉齊一行開始循著小路前進,不再大搖大擺惹人注意,仍然是循著老規矩,堵不到杜仲展,別人同樣也堵他們不到。
  追尋無功、事亦平淡,本來這樣下去倒也無傷大雅,偏偏局勢發展卻不讓葉齊安生度過。
  一日又將入昏黃,衆人行進于林,夕晖斜照映身,殘陽如血灑落大地,似在隱喻待發的情事。
  「嗯∼∼」葉齊突地看向數十里外的山岳。
  浩飛嘎嘎唳鳴,夢兒瞧瞧遠方又擡頭凝望葉齊,粉紅嫩唇微動開合,風元素聚集得更加濃郁,她知道葉齊最愛看熱鬧了,無論想不想管,每次都會被卷入其中也樂此不疲。
  大家先后看出葉齊表情有異,藏不住話的芷兒便直接問道:「又有人追來了嗎?」
  「不是。」葉齊搖搖頭,舉臂遙指遠山邊緣,語氣凜然道:「那里有強烈的力量波動,數量絕對不少,不知發生何事了。」
  經他一提,卓越八人閉目甯心也都感覺遠方有許多劇烈波動,霜兒只感應到最強的一點,芷兒、華士弘則是毫無所得。
  「去不去……」
  一衆膽大之人毫不在乎自己還背負盜竊之名,前去探求究竟的會議全體通過。
  夢兒早已預備好的風元素倏然湧動,卓越他們同樣凝聚精神,調動天地風元素減輕夢兒負擔,十數人身子一輕飛至數丈高,疾速自樹頂飛掠馳騁,距離不近,飛出七、八十里才抵達力量波動的源頭,驚見一場慘絕人寰的屠戮。
  「該死……」
  衆人當場怒火焚天、目眦欲裂,一落地就不假思索運動全身功力,激發出最強力量沖向一大群黑衣人。
  眼前是一座依傍山腳壁面建築而成的莊園,寬廣雄偉的莊園此刻卻是濃煙彌漫,但更濃的是陣陣淒楚慘烈的血腥味。
  「轟隆……」
  「劈里啪啦……」
  「啊∼∼不要……」
  數百名黑衣蒙面人正在莊內外焚燒殺戮,一名抱著三歲孩童的大漢逃出莊外,數道流星飛矢多方齊射,毫無憐憫地將大漢連同孩童箭箭透體,一名靠近的黑衣人更上前連刀分屍,手段如此凶殘惡毒,難怪葉齊他們義憤填膺。
  遺憾的是,葉齊的到來晚了一步,原本近千人的莊園,如今頂多剩下一成苟延殘喘,而且被逼至一處遭受魔法圍困、刀劍剿殺,命在旦夕難有逃生希望。
  莊園內唯一一名先天高手想沖過去救人,無奈自己也遭到二名黑衣人圍剿,近在十數丈卻有心無力,生生陷入進退不得的危殆窘境,斗氣光芒愈趨薄弱,分明已是強弩之末。
  葉齊見他情勢危急便欲馳援,身形急縱、迅騰飛掠,偏偏地面又竄出一名先天高手橫身殺臨,二米余長的長柄砍刀滾動丈余暗紅氣芒旋流,勁風破空發出刺耳厲嘯。
  「血煞法。」葉齊瞬息便感應出其斗氣功法,只是此人雙臂健在,自然不是左佢修。
  葉齊見勢凶猛不得不避,猛然扭腰翻旋側移,霸烈刀流盡從旁邊落空,回身之際犀利回敬,振腕出劍、幻化雙影,寶劍與天幻分取喉嚨、腹部。
  「锵∼∼」
  對方不知底細,反刀格擋震發一聲金鐵交鳴,顯然實實在在的架住寶劍,孰料另一道直取自身腰際的鋒銳勁流竟也非虛,措手不及下回刀防御已遲,護體斗氣硬是破開一孔,經驗豐富的他雖是及時閃躲,天幻仍是狠狠自他側腹掃過劃開數寸傷痕。
  夢兒嬌軀貼至葉齊背部,數十道風刃首先射向正圍攻莊園高手的黑衣人,接著才手捏訣印、櫻唇念動,轉眼又是數百道風刃橫空嘯鳴,雪兒凝現嘶吼,尾隨風刃悍猛疾撲。
  黑衣人對風刃僅采閃避策略,出手招式反是更添悍厲,似乎拼著受傷也要殺死敵手,讓人搞不懂到底哪方才是受害者。
  被圍攻之人其實也在拼命,奈何傷勢深重,侵襲入體的煞氣震裂髒腑,每一秒都將創傷進一步擴展,內力幾近枯竭,不管再怎麽拼命都是有心無力,哪堪黑衣人再添狠勁,迫體壓力蓦地加重,他一口氣已按捺不住。
  「呃∼∼噗……」
  淒然血沫遍灑似帶髒腑碎肉,腹內殘息難提,氣機微弱甚至不如一流,可憐人已垂危瀕死,奈何無法挑起對方一絲憐憫。
  敵寇殺招不緩反是更急,功力最高的一名黑衣人已臻先天中段,眼見風刃如雨和雪兒利爪盡取己身,竟是將護體斗氣針對來勢凝結成盾,分明是要硬擋,淡藍光華迸湧,剽悍刀勢延展二丈厲芒依舊直取對手。
  就在此時,沒有任何人發覺,有一個算是不屬于三方的人悄然靠近,他懷里還抱著一個女人,看到莊園的慘狀與激戰,早已是嚇得心驚膽顫。
  不過縱使懼意滿懷,他仍是保持幾分理智機變,趁著雙方搏戰正酣無暇他顧,蹑手蹑腳地退出一段距離,打著哆嗦爬上一棵枝葉繁密的大樹,抱住女子動也不動趴于枝干。
  這家夥是附近城市「信演城」巡衛隊副統領,如果葉齊看到肯定能認出這位舊識,就是在「揚武學院」挑釁葉齊而被痛毆的米農亞。
  米農亞受封官位后來到信演城任職,幸運地結識「梅映世家」頗爲受寵的千金「梅佳卉」,特意表現才華、展開柔情攻勢,英俊潇灑的他很快就獲得梅佳卉好感,家族長輩對他實力亦算滿意,因此他在信演城極爲吃得開。
  今日米農亞陪伴梅佳卉外出遊玩,回途驟感莊園方向力量波動劇烈,米農亞不知發生何事,可他明白,敢大舉侵犯山莊的人肯定實力不弱,正面回去豈不剛好送入敵方陣營。
  二人停下馬匹,轉入森林以輕功繞至山側,值此時刻,他們心中並無多少擔憂,梅映世家勢力范圍雖然不廣,實力卻是非比尋常,就是中等門派都難得討好。
  然而,事實完全出乎意料,遙望莊園煙熏火燎竟似已被攻陷,梅佳卉乍見之下不由錯愕瞪目、跌退兩步搖搖欲墜,無法置信的揉揉眼睛,希冀卻未成真,看到的仍是那烽火囂煙,一股恐慌竄升填斥心房,幾欲瘋狂就要沖過去。
  米農亞恍了一下神,僵硬地轉動脖頸,恰巧看到她步履前跨、張口欲喊,米農亞見狀大駭,急忙擡手以掌刀在她頸后一斬,倘使真有人能殺入莊園,再加上自己兩個除了送死也無濟于事。
  接著他再小心翼翼前進,看到的就是葉齊一行人加入戰團,對于曾讓他丟盡顔面的葉齊,距離雖是極遠,他仍是很快就認出來。
  見及雙方氣焰淩霄霸絕,他心中震懾驚惶更是難以言喻,無邊殺伐的血腥氣息撲面而至,吸入的空氣似都變得黏稠如漿,想使勁卻又生怕被察覺,只能拼命壓著鼻息深緩吐納。
  分分秒秒經過,米農亞的臉皮竟是缺氧般逐泛青紫,由此可見絕命血戰造成的壓力有多大,當然,這也是在場的人都太過強悍的關系,一個個斗氣狂焰奔囂厲揚,他素來自豪的功力在此根本如同羔羊。
  「啊∼∼」面臨黑衣人斬天刀芒、滾浪幻靈的強力沖擊,風中殘燭的莊園高手再難承受,慘嚎的聲音充滿怨恨、不甘、無奈,更多更多的是無盡悲哀。
  他至今仍不明白黑衣人是哪來的,爲何要下殺手滅己世家,一切都來得太快了,黑衣人藉由此地黃昏會有薄霧飄蕩,神不知鬼不覺的施放毒煙,數十名一流、二流高手凶殘偷襲,梅映世家倉促間難以統合高手防御,少頃工夫就失去泰半戰力。
  葉齊感到力量波動時其實就是他們動手之際,雖然夢兒帶一堆人飛行大幅降低速度,但所費時間也就十二、三分,龐大的莊園竟已呈現滿目瘡痍,可以想像黑衣人實力有多強悍。
  「唔∼∼」
  攻擊的黑衣人腰后挨了雪兒一爪,雖是早已運起斗氣防御,但雪兒畢竟也是先天級數,他分出半數功力發動攻勢,單憑血肉之軀硬扛,添上一片血淋淋並不叫人意外。
  「混蛋!」眼見莊園高手遭致命重擊,葉齊暴然狂喝、仗劍飛閃。
  馭氣淩虛的速度讓黑衣人倒吸了口涼氣,萬象無定、人劍合一兩者融會貫通,以速度論功力絕對會有巨大落差。
  「啊∼∼」雖是心驚莫名,距離最近的一名黑衣人仍是貫徹自身責任,斗氣猛暴淩空挪移二丈擋在葉齊面前,渾身金芒炫亮勝似豔陽。
  來者斗氣赫赫刺目,雙刀舞動兩丈圓輪,恢宏威勢直欲將人絞成粉碎,數道小指粗細的金色光索于斗氣內忽隱忽現,如箭脫弦封鎖葉齊上下左右。
  「叱。」葉齊沈聲斷喝,罡氣映射黃昏夕陽泛動烈紅氣焰,至剛至強之力悍然阻遏金索,劍芒揮灑寒光流曳,一點避讓的間隙都不留給對方,六道金索盡數碎散。
  聰明的夢兒已不單求攻擊,以化風體爲底,外圍再增凝一面青影護身,緊接著全力發射風刃,盡展她對魔法的精湛控制力,數百道風刃連綿不絕、密集如雨,每被劈散七、八道,新一輪就多出九、十道,竟是愈打愈多、應接不暇。
  葉齊、夢兒雖是急攻搶進,可惜強勢難救無命者,那梅映世家之人已是墜空殒落,連內髒都吐了出來,沒死也撐不過兩分鍾,葉齊眉頭深鎖亦是黯然,蓦一回首將氣全出到黑衣人身上。
  第十一集 黴運纏身 第二章 黯然撤退
  話說卓越諸人對外圍那些弓手懶得多理,斗氣淩霄直接沖入莊園,飛快逼近武斗波動最強之處。
  異常的恢宏斗氣驚動莊園內黑衣人,心知來者非弱,立刻分出多名高手率領下屬攔截,一群人里就有十數人擁有土黃色、銀色斗氣,實力之強不言可喻。
  「居然有如許多的高手。」卓越呼吸微窒,念動間左臂一揮振聲道:「放慢速度、大家靠攏,待會不要陷入包圍。」
  「嘎嘎∼∼」浩飛卻是例外,夷然無懼凶唳尖鳴,展翼開刃鑽入迎面而至的敵群,霎時慘嚎聲接連響起。
  「天啊∼∼它是什麽鳥?」華家兄弟內心震驚,跟葉齊諸人同行,他們從前那鶴立雞群的優越感全沒了,反倒像是雞蹲鶴群,但看鳥都有此等威勢,他們也被挑起了滿心豪氣,長笛貫注斗氣騰身欲戰。
  「留意霧中有毒,士俊感覺怎樣?」熊掌突有所覺地大喝。
  此毒漫布雖廣,但僅對三流以下構成威脅,華士俊真氣猛地幾轉道:「沒有大礙。」
  「轟∼∼」領頭的卓越與對方硬碰一招,斗氣互撼猛烈暴震,藍芒一收乍吐強勢進逼,額頭卻不自覺微皺,似覺有點不對勁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咦∼∼」對方唯一露出的眼睛透出驚訝光彩,詫異之聲顯示內心的不平靜。
  霜兒小巧的孩童外貌在第一眼最能降低他人警戒心,雙劍如虹自邊側起伏旋劃,兩道血泉當場激濺噴灑,一照面就令對手一死一傷。
  死者至死是一臉輕蔑,傷者卻被驚駭愕然淹沒,心底只有一個想法:「怎麽可能,打娘胎練起也不該有這種功力呀!」
  另一側華士弘金芒斗氣暴漲,笛招如刀悍厲劈取敵首,孰料,金芒光團竟若紙糊般被黑衣人撕開,赫赫銀芒僅是微一緩沖仍是罩向自身。
  銀幕罩體,華士弘身不由己地微感滯礙,眼角又見一團銀流橫斜劈斬,同樣視己斗氣爲豆腐渣,轉眼間已然臨身三尺,華士弘駭然劇震,連忙反笛欲擋,心中滿是困惑。
  「砰∼∼」刀笛尚有間距忽地一聲莫名爆炸,變化過遽而詭谲。
  華士弘一時被黑衣人攻勢打懵了,應變不及給對方抓到破綻,霍然自幻靈爆炸中穿出一道掌勁,硬生生印在華士弘胸膛。
  「呀∼∼弘哥。」華士俊怆然驚呼,豁盡全力護住倒地的堂兄,奈何黑衣人力量詭異,他愈急反是愈難掌握節奏,不一會兒便窘迫的左支右绌。
  秦獅雄軀閃動將華士弘抱起道:「怎麽回事?」
  「呃……」華士弘雖在掌勢臨胸前狂提真氣護體,可仍是被氣勁沖擊震得閉氣,口吐血泡、難出語聲,更別說繼續戰斗了。
  「小心暗器。」熊掌陡然振聲大喝,目凝如炬、屏息以對,空中數十道三寸長镖漫射而至,三流以下的黑衣人根本不靠近,光憑淬毒暗器就足以造成莫大威脅。
  「當當當……」斷裂毒镖落了一地。
  黑衣人見卓越諸人實力非凡,攻勢頓時加急,並且呼哨召喚更多幫手,一波波攻勢似浪濤般連綿不絕。
  雖然暫時壓住黑衣人,卓越卻是心感不妙,冷靜地停止前進步伐,其余人受其牽動也都轉而采取守勢。
  芷兒電槍舞起紫光圓華,斗氣波動在敵方勁流強襲下激劇晃蕩,既惱火又驚駭地喊道:「好厲害,居然連二流都能震得我斗氣失穩。」
  華士俊面對強敵兼之堂兄受創,心神愈顯浮躁顫悸,未經血戰磨練的他招式已見雜亂道:「我的斗氣根本沒有用處……啊∼∼」
  戰事轉回天際,葉齊淩空變向、迅捷起伏,速度在三人壓迫下不減反增,實力最強的黑衣人竟都慢他一線,達到先天后,葉齊從間不容發的實戰汲取經驗,愈打愈能掌握自身優勢。
  快∼∼世上沒有最快的馭氣淩虛功法,萬象無定也僅能稱爲「之一」,然而融會超凡入聖的人劍合一,同等功力中,葉齊已然可以自豪的宣布無人能及,但移動速度卻只是他最弱的一環。
  人劍合一能最大限度發揮劍的犀利與巧妙,輕而易舉就能破開更強者的護體斗氣,劍未及體就令人感到銳氣割膚生疼,變招換式妙到毫巅,劍式仿佛隨時都能直取對方要害,快、銳、巧相輔相成當者披靡。
  二對三,葉齊和夢兒竟是暫不落下風,天幻和雪兒頗具默契、形影不離,聯袂攻勢不輸單一黑衣人與其幻靈,如果繼續下去,讓夢兒使出高級魔法,敵人再多也唯有逃命。
  敵寇愈打愈覺不可思議,漫天光流如煙花炸裂,斗氣交纏卷成飙竄的旋風形成天際亂流,馭氣飛行都倍加吃力難控,可葉齊憑恃人劍合一穿梭其中,理應受最大壓迫的他竟是最不受影響。
  「吼∼∼」一名黑衣人怒極咆哮。
  原來他在葉齊后方朝夢兒劈出暗紅刀芒,夢兒見狀非但不驚不懼,竟還淘氣的吐出半截香舌扮鬼臉,嬌軀受到葉齊移動牽引,迅捷飄逸地側移頓叫刀芒落空,精神凝動,大半風刃全賞給了他,既遭戲弄又受壓制,他焉能不怒。
  劍芒奔流、鋒銳取命,葉齊劍招已成黑衣人全神貫注的目標,蓦地,葉齊渾身罡氣在瞬間斂縮至掌,豔紅焚焰勢若摧枯猛然拍出。
  「轟隆……」
  一黑衣人猝不及防、避無可避,反掌硬接爆出震天價響,霸烈罡氣直透內腑,熾陽炎勁、震蕩巨力攪得他氣機大亂,一股血腥甜味湧上喉頭,眼神掩不住驚悚輝芒,若不是自己功力夠高,勉強提聚七成功力的一掌肯定擋不住。
  正當葉齊氣勢威淩、愈戰愈勇,浩飛意念卻突地傳至腦海道:「姓華的兩小子受傷快死了,人好多,霜兒他們打不贏,沒救了、快死光了。」
  「嚓∼∼」葉齊心房一顫,顧不得與三人再戰,氣機驟凝,身重萬鈞急速下沈,轉眼便至下方戰場。
  華士弘臉色雖是蒼白尚無性命之憂,但當視線落至華士俊身上,葉齊心髒又是猛然收縮,駭然叫道:「夢兒快給他治愈術。」
  華士俊也真夠慘的,胸腹間挨了一刀已陷昏迷,差點就被開膛破腹,胸口一片觸目驚心的血泊肉脂。
  夢兒玉手旋即揮灑片片白芒包覆華士俊傷口,迅速止住血流再生肌肉,隨后魔法轉攻爲守,風元素化成旋流蓋天冠頂。雪兒、天幻躲入底下賊兮兮盯著空中黑衣人,就在三人同時發動攻勢之際,雪兒也「舞著劍」朝一人撲過去。
  對方緊急煞住欲出的招式,換是準備應付它們,見他收勢,雪兒卻也跟著停下,換是撲向旁邊那已出招的雙刀客,趁其猛勁轟至屏障,新力未生之隙,利爪、鋒刃交相出擊,竟是逼得另一黑衣人不得不橫插一刀予以援手,剩下一個也不敢單獨殺下去。
  底下藍芒、黃光對撼爆發猛烈勁流,塵囂席卷成灰蒙蒙一片,葉齊仔細觀視其余人倒是都沒大礙,而卓越他們正有條不紊的退后。
  葉齊心情略微放松又問浩飛道:「什麽快死光了?」
  「就他們呀!」浩飛指的是莊園里的人。
  葉齊以靈識略一感應就清楚大勢已去,黑衣人總數太多,二流以上起碼四十人,若執意救人只會將自己人賠進去,並非不救,而是沒那份能力呀!
  幸虧卓越提前警覺對方實力強盛,受阻后沒盲目的沖進去救人,否則此刻將會更棘手。
  眼見卓越他們已在撤退,葉齊爆發浩蕩罡氣強行開路,當中夾雜無數風刃、冰箭漫射八方,夢兒則是爲衆人施加飛行術,輕若飄羽竄出莊園。
  先天級黑衣人急欲追殺,一出去就發覺不對勁,速度太快了,自己人要封鎖莊園活口,無法分出大批人手出來助陣,外圍那些弓箭手對高手根本無甚作用,再下去更不可能攔截諸人。
  「休想逃。」一名黑衣人仗恃功力橫路攔阻,金芒斂至身周一米,霸勢絕倫、幻靈築浪,帶起沖天殺焰正面迎向撤退之衆。
  「哼∼∼」卓越冷冽哼聲,臂膀大幅擺蕩擡起。
  毋需言語,兄弟們默契地提聚真氣,劍式齊發、徹空轟然,五道藍芒彙集成長江大河,波瀾壯闊掀起大片土岩。
  「轟……」
  黑衣人太過低估卓越諸人聯擊威力,雙方厲勁奔流迎頭對撼,金芒竟是崩裂潰散反遭轟飛十丈,嘴角鮮血絲縷溢流,心駭莫名:「怎麽可能有如斯恐怖的力量……」
  「找死!」葉齊立刻沖上去撿便宜。
  劍罡化虹劈天斬地,嚇得內腑略微受創的黑衣人心膽俱碎,手腳齊用急竄逃遁。
  另兩名先天高手見狀也不敢再以身相試,實在搞不懂這些人是哪來的,怎麽一個個強成這樣。
  其中一人問道:「怎麽辦?」
  「算了,反正他們不是梅映世家的人,一切仍照計劃行事。」
  「嗯∼∼只要別讓梅映世家的人逃掉,他們又能證明什麽,嘿嘿∼∼甚至……」
  三人頓了一下,似乎已忘記在他們手中吃虧,狂妄虐笑再回莊園,趕盡殺絕、雞犬不留。
  見黑衣人沒再追來,諸人飛出十里暫且停步爲華士弘二人療傷,魔法、靈藥雙管齊下。
  葉齊邊問道:「怎麽會傷成這樣?」
  卓越眼睛微眯,沈重的道:「那些黑衣人大多數的功力有古怪,我們的斗氣很容易被撼動。」
  芷兒搶著道:「他們那樣才沒啥,我的斗氣跟那些蒙面人碰上后搖晃極劇,簡直比二流對上一流的斗氣還不如。」
  霜兒慢條斯理道:「我的感覺是還好,斗氣撼動只是比對別人嚴重點而已,華士弘他們可能比較嚴重才會受傷。」
  華士弘緩緩吸幾口氣,臉頰微微抽動似乎仍覺疼痛,虛軟地說起自身情形道:「不是嚴重,幾乎是毫無作用……」
  卓越語重心長地沈吟道:「看來是太大意了。」
  「嗯∼∼」衆人萬分認同的點頭不叠。
  斗氣無效並不代表什麽,葉齊以前沒斗氣還不是照樣打得別人無從招架。
  只是連卓越都不了解真正的人劍合一有多強悍,倘若缺乏絕世劍意,葉齊不可能在一流時就睥睨群倫。
  華士弘蒼白的臉龐微泛紅光,羞慚地點頭道:「嗯∼∼我發覺他們視若無物的劈開斗氣,一時錯愕,然后……」
  「……」聽得他所形容的情況,大家面面相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沒人知道那是什麽武功。
  其實也沒什麽,那只是一種能分裂斗氣的邪功,而且體質適合就很好修練,乍聽是絕頂,實際上是垃圾,因爲幾乎沒機會達到先天境界,即便有奇迹讓人達到,對先天級斗氣也沒能再起克制作用。
  另有一點,如果對方武學極爲高明,斗氣性質夠強,別人在一流時也不會明顯受制,就像霜兒的「陰陽天轉」。
  築音世家的武學雖是上乘,可惜得施展音功才能盡情發揮,他們又對此種斗氣特性渾然不知,所以才會一出手就吃大虧。
  「呃……」經過一番治療,華士俊終于皺著眉頭呻吟醒轉,看到堂兄關切的神情,他倒是很能苦中作樂道:「呵呵∼∼我這條命就是硬,還死不掉呀!」
  「嗯∼∼」
  「沒救到人吧?」
  「……」衆人沈默不語,面帶慘然。
  華士弘沮喪道:「敵人太多了,不知他們有何仇怨,手段竟是如許毒辣,我們一定要將他們的惡行公布天下。」最后一句,其語氣已是充斥肅殺。
  卓越卻是澆了他一頭冷水道:「那也得有人信呀,別忘了,現在我們還是盜竊炎桓鼎的重度嫌犯。」
  「……」衆人更加無以言對。
  何魚搖搖頭道:「算了,你們也得先把傷勢療養好才行,事情要一件一件辦。」
  這話確實有理,然而,他們不會知道,在山里療養幾日,外面的世界已經變天了。
  第十一集 黴運纏身 第三章 受陷代罪
  話說另一頭,藏匿樹上的米農亞過了許久,終于是渾身麻痹的在地面站住腳,雖然黑衣人大肆搜索、清理后便急忙離去,心驚膽顫的他還是不敢靠近,抱著梅佳卉蹑手蹑腳退開老遠,確定無人才提氣施展輕功欲回信演城。
  他想安穩避劫,偏偏天不從人願,對向正有一群人奔赴梅映世家,他們也是感到戰斗的力量波動,只是功力良莠不齊才跑了近一小時,剛剛好遭遇驚魂未平的米農亞。
  瞧見一個大男人神色詭異的抱著一個女子,那些人登時將他攔下詢問,米農亞急忙解釋二人是同伴,兩匹馬還綁在前面。
  「的確,前方路邊是有系著馬匹……」
  「耶∼∼他是巡衛隊副統領米農亞……」
  對方聞言便信了幾成,接著又有人認出其身份,疑慮在幾句話中降至低點。
  「啊……」
  正想問他前面濃煙是怎麽回事,梅佳卉已是悠悠蘇醒,精神一複就想起最后所見的景象,情緒紊亂哪還顧得了搭理眼前諸人,當場哭叫著搖搖晃晃跑向莊園。
  「?」見到女子異狀,那些人頓覺情況有異,很顯然也無懼他副統領的頭銜,管他米農亞願不願意,幾十人將他簇擁著繼續往前,最后映入眼簾的卻是硝煙彌漫、屍橫遍地的莊園。
  「這是……怎麽回事?」難以相信的瞪大眼睛,偌大山莊不見生人、腥血焦味飄入鼻端,他們一時亦是滿心駭異。
  爲首者立刻下令道:「快進去查有無活口。」他一手扣向心神不甯的米農亞,厲聲喝問道:「誰干的?」
  「我……我不知道。」米農亞浮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黑衣人殺人滅口,如果自己不知道,那就不用滅口了嘛!他很清楚梅映世家的實力,比他強的高手不知凡幾,居然全遭誅殺殆盡,他又算的了什麽。
  「哼∼∼不知道。」對方不依不饒,聲音肅殺透發凜冽氣勢道:「那你慌慌張張離開做什麽?還是說你跟凶手是一路的。」
  「不……我跟莊主的孫女是好友……」米農亞忙將梅佳卉的身份拿出來避嫌,若被誤會同樣要完蛋。
  「嗯……」那人腦筋極爲靈活,拉長了音續問道:「梅小姐顯然一醒來就知發生何事,你怎麽會不知道,她又爲什麽昏迷,她知不知……你在隱瞞什麽……滅莊之事你能置身事外……還是爲同夥掩蓋事實……」
  每問一句氣勢就愈增強一分,重如山岳壓得米農亞幾要窒息,整個人愈行畏縮膽怯,雙手顫抖無法抑止,高手的豐姿神采蕩然無存。
  米農亞隱瞞真相只是本能驅使的自我保護,栗栗危懼早已失去冷靜,哪還能承受威迫審問,不一會兒就被逼得精神崩潰,哆嗦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誰,他們都是黑衣蒙臉,我的距離很遠也看不清楚,有三個應該是先天高手,后來又有另一群人加入,我……我認識兩個人,你可以找他們問……」
  結結巴巴的將自己所見盡數吐露,那人聞言也不禁感到心顫,三個先天高手,別說背后是否還有勢力,光是曝露的力量就非同凡響,自己派門連個先天都沒,要真管了,難保黑衣人不會惱怒而滅了自己派門。
  后頭聽到葉齊之名,他神情又是一變,本想將米農亞交給大門派的念頭瞬息化消,同時湧起另一想法,瞪眼又將詳細情況問過一遍,雙瞳深處閃動陰鸷異光,心思如何,叫人難以揣測。
  少頃過后,他轉頭打量四周,旁邊就只有一名親傳弟子,忙問道:「梅小姐知道多少?」
  「她還不知道,當時我看她似要發狂沖出去,立刻就將她打昏。」
  「你跟葉齊他們是什麽關系,朋友?」
  「他……不是。」米農亞對他又不了解,哪里敢亂說,只是眼神的忿恨已出賣了他。
  「很好。」對方何等老練,利目瞬息捕捉到其中怨氣,嘴角陰險斜勾、喜意油然而生,默然思索片刻竟是道:「葉齊不是要幫梅映世家,他是與黑衣人一夥的,你要知道,你若看過黑衣人又無法指認絕不會好過,甚至惹黑衣人忌諱……」
  「什……什麽?」米農亞呆若木雞更是驚愕,作夢也想不到他會說出這種話。
  「你不用撒謊指認,你就說只看到葉齊離開,當時梅映世家已變成這樣了,別人怎麽想是他們的事,跟你無關……」那人又是分析利害關系,恐嚇、蠱惑無所不用其極,就是要米農亞照他的意思來說。
  此人名爲「張钺桦」,在方圓幾百里內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之所以幾十人一同出現,就是因爲聽說葉齊似乎正往這方向移動,衆多收到消息的人都在找著呢!
  本來這事沒啥了不起,關鍵在于他是「沭峒派」的人,而且還與潘登義同一派系,看著潘裕軒長大。
  要知道,沭峒派如今對葉齊的怨可不再是當初那麽一點,尤其潘登義這一派系更對他恨之入骨,起因就在于潘裕軒。
  沭峒派好不容易出了個有機會突破一流極限的天才,結果就是當初被蛇咬、出大糗,每每想起葉齊他們恥笑的臉,潘裕軒就恨,偏偏又不能化悲忿爲力量,平生未嘗失敗痛苦的他竟因此一蹶不振。
  其實這與潘登義和葉齊兩敗俱傷也有一定關系,潘裕軒自幼就被誇到天上沒有、地下唯一,自認達到先天是遲早的事,從而養成目空八荒的性格。
  結果看到貌似比自己年輕的葉齊功力和爺爺不相上下,此事就像鐵錘擊心,將他的自信狠狠敲碎,竟是封閉自我、深度懷疑自己的能力,從驕傲的極端淪落至另一極端,只能說,他的抗壓性太脆弱了。
  此番葉齊被萬藥山莊通緝,移動位置剛好落在沭峒派勢力范圍,掌門得悉消息就派出大批人手,潘登義這一派系更是全體動員,既能獲取靈丹又能一報怨仇,他實在找不出不對付葉齊的理由。
  米農亞當初受到葉齊羞辱,顔面盡掃落地,曾也有過惡毒想法,抓到機會定要將恥辱百倍奉還,如今受張钺桦引導,念頭未有多少掙扎就已偏頗,心中也響起一個聲音:「我又不是故意汙蔑他,我確實不認識其他人,我也是有看到他們走掉。」還真的是事實,只不過前中后都漏掉一大段。
  瞧他決然點頭,張钺桦狀甚親熱地一手搭向其肩道:「還不急,先看看莊內的情形,照你所說是不太可能有活口,不過爲防有所意外,還沒查清楚前你暫別說話……」
  無情火焰將莊園燒毀泰半,大多屍體被丟進火海,火里總不會還有活人吧,沭峒派數十人很快就將內外查遍,紛紛回報未尋獲活口,梅佳卉見到的家人唯剩難以辨識的焦屍,一口氣換不上又暈了過去。
  這事的嚴重性當日就壓過炎桓鼎強盜案,雖然梅映世家勢力不大,可是卻出了一名先天高手,光憑這點,中小門派對他們都是禮遇有加。
  而且梅映世家后院山洞有一潭「仙霖泉水」,泉水除了可以煉藥,更厲害的是老邁之人飲用一杯,生命之火能再次延燒,多活個二年不成問題。
  雖然仙霖泉水出産不多卻也不算稀少,梅映世家很會做人,每年俱會送給各大門派一些,其他勢力若有需要,只要他們有剩亦不會太過刁難,在江湖上人緣頗佳。
  此事一傳開來,隨即在江湖掀起滔天驚浪,首先獲悉此項消息的是哪兒都有人的「赤雷門」,當地門人將消息上報,這又牽動了葉齊的另一敵人。
  對于葉齊諸人盜走炎桓鼎正被通緝,赤雷門也有派人追捕,司馬天易平素無人管他去向總是比較難找,前幾天才剛接獲通報,馬上興致勃勃的趕來湊一腳。
  幾天來沒能確定葉齊去處,一有消息竟然就是石破天驚,司馬天易聞訊立刻動身到信演城,他根本不將沭峒派放在眼里,直接闖入其駐地找米農亞詢問。
  米農亞差點就被他的霸淩威勢嚇得尿褲子,期期艾艾、漏一二段的將事講完。
  司馬天易本就對此事的真實性頗有疑窦,再聽其言幾乎已確定有貓膩,突爾大喝道:「放屁!」
  這一聲令諸人心髒猛顫三顫,他又道:「這事最好就這麽簡單,哼∼∼我會將此事公布天下,赤雷門首先就要爲梅映世家討回公道,我再確定一次,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是……是……」衆人點頭不叠,心里有鬼的幾人也算機靈,仔細忖度便猜出個大概,司馬天易可能也與葉齊有仇怨,準備落井下石了。
  只是他們不知,司馬天易恨不得噬葉齊血肉而甘心,堂堂先天遭葉齊當衆挫敗,這份恥辱絕對遠勝昔年卓越兄弟給予的不甘。
  因此,他對葉齊早已有所調查,希望能抓到葉齊把柄予以報複,雖不知米農亞之事,對沭峒派與葉齊的恩怨卻了然于胸,在來時就已決定,自己只是要趁機再燒一把火,對于真相爲何並無摻和之意,所以在問過一次后即刻離開,就算將來證實葉齊冤枉也與自己無關。
  梅映世家滅門慘案發生二日就鬧得方圓數百里沸沸揚揚,衆多高手趕至信演城,其中不乏與梅家交好之人,無數人聚集至被重點保護的沭峒派駐地。
  米農亞被拉出去當衆解釋,但說得亂七八糟、條理不清,最后轉來轉去就是那顫抖的幾句:「黑衣人好多……我就認得他們而已……我不知道……不要問我了。」
  在外人看來,大概會認爲他親眼看到慘劇過程,被嚇得精神有些失常了,實際上,米農亞不但怕黑衣人,現在連葉齊也怕,甚至還怕眼前所有的人。
  米農亞並非笨蛋,甚至能說是很聰明,只是當天被嚇得驚慌失措,理智盡受殺戮與恐懼淹沒,這兩天來靜心思索將前后頭緒厘清,終是了解到自身陷入進退不得的窘境,黑衣人不好惹,已成先天高手的葉齊就好惹嗎?他可還記得當初葉齊如何「陰毒的佯裝無害」羞辱自己。
  可是話已說出便成騎虎難下,改口?沭峒派就第一個宰掉自己,錯,也只能繼續錯下去,僅能由衷希望他們嚴守道義,保護好自己。
  梅映世家也有些東西被找到,竟是梅家對頭「茺羅宮」的信物,這一發現雖也將茺羅宮推至火口,不過大部份人都認爲是栽贓,他們的恩怨還沒深到滅門程度,而且雙方實力半斤八兩,絕沒那份能耐將人盡滅,因此主要目標仍是直指失蹤的葉齊諸人。
  當然,他們也僅是懷疑,米農亞說得不清不楚,誰也不敢武斷論定,只是有了嫌犯又找不到主犯,嫌疑犯常常會變成衆矢之的,個人想像、猜測的劇情一傳再傳,衆口铄金,模糊的可能性愈傳也將愈是言之鑿鑿。
  在某處,滅絕梅家的主事者聽聞此事亦愣了好幾秒,繼而肆無忌憚的仰天狂笑,這可是好事呀,他們其實與梅家並無仇怨,只是故意挑起紛爭戰端,意圖致使天下風起云湧。
  拿梅映世家開刀是因爲它人脈廣,另有一點,他們需要大量仙霖泉水,于是目標放在梅映世家多年積蓄,滅了梅家正巧一舉二得,如今莫名出現代罪羔羊,連散布謠言從中挑撥的步驟都省了。
  米農亞的說詞其實有個大破綻,凶手都是蒙面人,他爲何能認出葉齊與夢兒,此事他未曾扯謊就將很多人給誤導了。
  卓越諸人沖進莊園不像飛淩半空的葉齊顯眼,米農亞遠眺僅能瞧見斗氣光芒、人影混淆,連芷兒這舊識都沒發現更遑論其他人了,因此他就老實講「看不清楚」。
  此話落在別人耳內很容易就理解爲是蒙面才看不到,先天高手則變成「不屑」蒙面。
  外面鬧得風生水起,躲在山里的葉齊倒是悠悠哉哉,舒坦惬意地趴在山崖,夢兒十指連動爲他捏背桑拿,著實享受的緊。
  芷兒這丫頭不甘寂寞地在旁撒著嬌道:「夢兒姊,換人家了啦!」
  「不要,這是人家的工作。」
  「可是你做過了呀,換我啦!」
  她們搶著做的竟是爲葉齊桑拿,最后葉齊只好說句公道話:「芷兒算了吧,夢兒手藝可比你強多了。」
  芷兒小嘴一噘道:「所以人家才要多練練手嘛!」
  霜兒拍拍纖細肩膀道:「那我給你練練。」
  「誰理你呀,不管啦,臭葉齊,你這是在虐待夢兒姊,都沒休息很累耶,你讓夢兒姊休息啦,不然……不然我也不給你安甯。」芷兒竟爲此撒起潑來,在他耳邊使勁拍著地面吵鬧。
  「好……好啦,給你按總行了吧,夢兒來……」葉齊哭笑不得地拍拍旁邊道。
  「嗯∼∼」夢兒笑咪咪躺下去與葉齊並肩相視,只要是他說的話,夢兒不管做什麽都是雀躍歡欣。
  「喀喀∼∼」芷兒得意地捏動玉指,骨節發出喀喀聲響,一副要打人的模樣,然后動作放輕、落背按捏,溫柔至極地甜甜問道:「葉齊∼∼這樣可以嗎?」
  葉齊卻是挑剔道:「重一點……輕一點……重一點……」
  「啪∼∼」芷兒按沒幾分就火了,使勁打了葉齊肩膀一巴掌道:「你哪來這麽多毛病呀,討厭,不理你了啦,夢兒姊,我幫你桑拿好不好……」
  「嗤∼∼」霜兒側臥一旁瞧得嗤聲直笑。
  葉齊白眼一翻,真想把芷兒抓來打屁股。
  「嘤∼∼」夢兒倒是很樂地轉過嬌軀。
  芷兒也是樂在其中爲她輕柔桑拿,時不時捏著粉拳往葉齊敲敲鬧鬧,歡歡喜喜的度過半天才回去。
  華士俊的傷口用光系魔法愈合對身體的透支雖不算小,但葉齊的靈草就是多,隨便拿出幾株給他補就綽綽有余,幾日來已複原的差不多,正在呼呼喝喝的松筋活骨,一見葉齊即道:「我的體力已經恢複,可以出發調查那些事情了。」
  葉齊無所謂道:「喔∼∼好呀,明天就走吧!」
  他們接觸人群已是四天之后,本來就很大的事件經赤雷門大肆渲染,幾乎已鬧到家喻戶曉的地步。
  葉齊甫入城鎮便覺受到窺視,稍一打聽,連最沈穩的卓越都呆滯良久,怎麽自己這些人變成凶手了?在盜竊嫌疑后雪上添霜,是否會連辯駁的機會都消失呢?
  芷兒粉拳緊攥至關節發白,咬牙道:「是那個米農亞嗎?他分明是故意陷害,報複我們。」
  侯豐收平素輕浮、佻達,腦筋卻是無比靈活,看的可比芷兒全面道:「那只不過小事,憑我們的功力,就算是沭峒派陷害,別人也不見得會冒然與我們沖突,關鍵在于赤雷門和司馬天易,梅映世家的朋友衆多,讓赤雷門撐起膽氣、挑起火氣,兼之萬藥山莊之事,我們……唉∼∼」
  嬌憨的夢兒是唯一一名仍然面不改色、平靜無波,聽到米農亞之名也沒反應,她不記得這個人了。
  葉齊面色沈凝道:「赤雷門、沭峒派,怎麽全湊到一塊去了?」
  看到華家兄弟疑問的眼神,葉齊頭顱輕搖苦笑,將自己與那兩個門派結有舊怨之事稍微提及。
  「事已至此,我們惱火也是無用。」卓越經過良久考量道:「首先,我們得找機會將慘案的事實公布,環網是最佳管道,再來,我們得收集黑衣人斗氣的訊息,環網或許也有情報。」
  「最后,一定會有人來找我們,到時要盡力陳述事實,至于信不信就不在我們考慮范圍了,畢竟梅映世家的朋友不少,聽不進我們的解釋也是情有可原,該走的時候就走,切勿與情緒過激的人多起沖突。」
  華士弘再一次用影訊晶向家里回報,唉∼∼初次遠遊,結果才過沒多久,惹上的事一件大過一件,他都快不知道怎麽向家人交待了。
  芷兒眉宇間盡是惱怒,如果現在看到米農亞,她肯定會一槍轟過去,飯能亂吃,話是能亂說的嗎?而對其他追殺者,除了無奈,她還是無奈。
  霜兒火氣還比芷兒更勝一籌,粉雕玉琢的娃娃臉布滿肅殺之氣,接連發生的汙蔑情事已達到她忍耐力的臨界點,不單是對汙蔑者,也是對人云亦云的那些人,冷肅殺意即將轉化成霹雳手段,殺人對有龍族血脈的她從來不是負擔。
  暗處的眼睛不減反增,發覺他們行蹤的人似乎不少,找上門的卻沒有半個,畢竟他們是惡名遠播的滅門凶手,誰也不敢小觑這十來人,每個人所做的事都一樣,就是傳遞訊息。
  當中泰半勢力與梅映世家有所交情,不過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2:52:48

不過交情歸交情,爲此逞一時之氣去找先天高手送死還是沒啥人干,既然有赤雷門號召,自然要先通報再跟著懲惡除害,好將自身傷亡降至最低。
  葉齊不是沒想過親自說明,難的是根本無從下口,總不能直接在街上演講吧!
  想了半天,他們試著跑到一個小門派想解釋,人家卻與梅映世家熟識,還沒開口便見對方流露恐懼與憤慨,戰戰兢兢地全神戒備,說的再大聲也難存入對方耳里,若非對方頗識實務自知敵不過先天高手,八成當場就開打羅!
  有了一次經驗,這辦法只能怏怏取消,那些人信不信不說,感覺也像挾勢威脅,真想有效果最好是找「仗義」出頭的赤雷門,偏偏那是最不可取的。
  「葉齊、卓越……我要你們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赤雷門也確實是最先收到葉齊出現的消息,司馬天易一聽彙報便肆意狂笑道:「算好卓越他們的路程,叫當地人手用最快的速度聚集等我過去。」
  「是∼∼師祖……」
  「好∼∼哈哈……」
  司馬天易身形倏閃而沒,房內僅剩猖狂笑聲回蕩,余聲缭繞未絕,他飛騰至院外的身形猛地頓挫,陡然淩空倒轉又返身回屋,把房內的人嚇一大跳,不解他怎麽又回來了。
  司馬天易早已謀定找到葉齊諸人時的舉措,只是他一向暴躁沖動,興奮下差點就忘了交待,出了門才想起來,回轉入門就道:「將此事傳給各幫派,但不要告知他們準確位置,記住,本門一定要最先掌握他們的動向,還有通知『王砷旭』,把范圍擴大到百里,不要近也不要遠,清楚嗎?」
  「弟子明白……」
  聽到四字,司馬天易又火燒屁股似的消失無蹤。
  芷兒自環網走出不滿地唠叨道:「什麽嘛,居然連那種詭異的斗氣叫什麽都不知道,還最強的情報組織呢!」
  葉齊亦是無奈道:「黑衣人還真是神秘,這一來,他們若不再施展武功,我們要找真凶不啻是大海撈針,唉∼∼只希望能有多些人相信我們。」他們爲讓環網大范圍發布事實,這趟的代價可是不輕,一萬五千枚金幣入門出門就流落他人口袋了。
  浩飛囂張地站在他頭頂道:「怕什麽,只要讓我遇見就可以感覺到了。」
  「你能認出他們?」葉齊眉梢一挑,又驚又喜。
  「當然,我這麽厲害。」浩飛揚揚意得道:「他們的力量,喔∼∼那叫啥真氣、斗氣的,他們與別人差異很大,我可以感覺出來。」
  「好極了。」葉齊轉對衆人道:「我們還是得主動調查才行,黑衣人滅絕梅映世家,大概是有何深仇大怨,二者相距應該不會太遙遠,我們就從近處開始查起吧!」
  「的確,爲了擺脫這等重罪,針藏大海,我們還是得咬緊牙關的撈上一撈。」
  在未清楚黑衣人功法前,衆人也無更好的方法,只是他們豈能料到,黑衣人竟與梅家毫無恩怨。
  他們之前是爲減少麻煩才隱匿行蹤,如今卻已是真正要躲避一切爭斗,若因此而大開殺戒,即使將來揪出真凶,煞星之名也洗刷不掉。
  雖然,葉齊也不是太在意這些,別忘記他是什麽人教出來的,只是被迫殺人卻也非他所願,何況同行的還有華氏兄弟,總得爲他們著想。
  第十一集 黴運纏身 第四章 枝節叠生
  葉齊一行是盡量穿梭林野沒錯,在有心人的算計下,行進方向仍是被大略估出,終于,已然布置妥善的司馬天易嘴角勾起冷酷笑意。
  司馬天易發覺他們后反是愈益冷靜,控制好真氣波動,不急不徐飛淩樹梢頂,一露臉就先聲奪人道:「終于找到你們了,真沒想到呀,你們竟是如此喪盡天良之輩,既然叫我赤雷門遇上了,我就要還梅映世家一個公道,絕不容許你們逍遙法外。」
  葉齊早已感覺到有高手,只是看到來人時仍不禁哀歎,真是愈不想遇到誰就愈容易遇到。
  卓越亦是沈重地吐了口氣,不是太悲觀,而是他敢打包票,水會被司馬天易攪得更加渾濁。
  縱有萬般不爽,葉齊還是盡己最后一分力,壓抑心底怒火道:「司馬天易,我們是恰巧遇上梅映世家之劫,只爲救人而與黑衣人一戰,豈有可能與黑衣人同夥,既然是蒙面人,爲何就我們未蒙面,米農亞這說法的破綻也太大了吧!」
  司馬天易伫淩樹頂,一派審判者的姿態俯瞰葉齊道:「嗯∼∼或許米農亞當時太過恐懼,將所見的景象給混淆了,既然你們不承認,那就隨我將實情公諸大衆,你們的辯駁由天下人來斟酌判斷。」
  卓越諸人不可思議的擡起頭,上下仔細打量著,司馬天易會這麽好說話?該不會是冒牌貨吧!
  葉齊毅然道:「好∼∼能將此事當著大衆講清楚最好。」
  「這樣最好。」司馬天易冷然邪笑,倨傲地轉動脖頸朝后望,這態度讓人怎麽看怎麽不舒服。
  葉齊諸人目光相視,似乎能感覺到絲絲陰謀。
  再望遠去,十數道迅影向此奔馳而來,除開赤雷門就是與之沆瀣一氣的沭峒派,不知爲何,他們皆將力量波動內斂至最低,不過幾名一流高手的速度還是很快。
  須臾工夫,一流來到,二流亦不遠。
  司馬天易躊躇滿志道:「好了,你們束手就縛吧?」
  葉齊面部線條蓦地一僵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司馬天易眼透精芒,容顔肅然道:「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說米農亞的話不可信,難道對你的話就該深信不疑?梅映山莊數百人被消滅淨盡無人逃脫,若米農亞的話是實情,誰敢保證你不是想藉機接近我等再痛下毒手。」
  「果然沒安好心。」葉齊已知他打什麽主意,語中帶譏道:「這話豈不可笑,束手就縛,我怕我們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慘遭毒手了。」
  司馬天易當場展現出絕頂的演戲天分,義正辭嚴道:「有我赤雷門在,誰敢擅自妄動,如果你們問心無愧,坦然接受天下人的檢驗又有何懼,除非是作賊心虛。」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大家總覺得其言詞中充滿戲谑意味。
  侯豐收不忿地啐口罵道:「媽的,又沒外人,你是在演給誰看呀!」
  「你說什麽,師叔肯給你們爲自己脫罪的機會就該偷笑了,居然如此不識擡舉,分明是凶性難改,師叔,他們這種人渣根本不配獲得狡辯的機會,爲了梅映世家的慘案不再發生,我們應該立刻替天行道、消滅他們。」
  一名高大粗犷的漢子義憤填膺地大聲喝罵,其余人隨之正氣凜然幫腔附和,就連后頭剛靠近的家夥都跟著起哄嚷嚷,一時間場面混亂至極點。
  華士俊被氣得眼布血絲,憤慨地大喝回敬道:「一派胡言,狗屁凶性難改,束手就縛的才叫白癡。」
  「轟∼∼」樹頂一團火焰乍然迸發,司馬天易霸烈斗氣狂然湧現道:「爾等既然不知悔悟,我就算付出性命爲代價也絕不容許你們猖獗。」
  演戲演全套,不知他是不是在自我催眠說「我是好人,我正義使者」。
  「欺人太甚!」葉齊勃然大怒,臂提、腕旋、罡氣揚,寒光逆天直取司馬天易。
  「無恥惡徒,欺人太甚。」赤雷門、沭峒派倒真像被大佬的話催眠,竟全都是一副憤憤不平,斗氣狂濤席卷林葉細枝,如暴風般猛然撲出。
  「慢著,我們真的是被誣陷……」
  華士弘還欲解釋卻被侯豐收打斷道:「別浪費口水啦,沒看他們是蓄意要將我們逼至百口莫辯嗎?慘∼∼二哥,你的計畫遇到第一批人就落空了啦!」
  卓越運掌翻起層層勁濤御敵,沒好氣道:「那就用另一辦法,走呀!」
  司馬天易早算準了他們想法,如果被冤枉,肯定不敢再亂下殺手,否則罪名就落定了。是真凶?老實講,雙方雖有舊怨,他卻是更相信葉齊他們從環網發布的事實。
  霜兒臉色冷如寒冰,面對強橫猛襲的銀流竟是不避不退,斗氣旋然化爲冰藍冷鋒,透露其心境的凜冽殺意。
  「轟……啊∼∼」
  厲芒對撼震天響,勁流暴溢四方、掃蕩八荒,對方硬生生倒飛數丈,滿面驚悚、口吐鮮血,初交會就被個小女娃重創一人,其余人亦是頗受震懾、略見心怯。
  卓越雙眼愕然圓睜,霜兒毫不留情的一掌讓他始料未及,沈穩的臉龐浮起一絲驚急道:「霜兒你做什麽,愈戰只會讓情勢愈加複雜。」
  「雜就雜吧,我還怕他們不成。」霜兒殺氣凜然,似還有意將敵盡誅。
  「走啦,什麽時候了你還鬧別扭。」一向魯莽的芷兒這次反較冷靜,趕忙一把將她拉跑。
  她沒看出霜兒心境的變化,心思最爲細膩的卓越卻已看出一二,霜兒的傲氣在初識時就顯露無遺,后又得知其身份,傲∼∼是理所當然。
  之前爲炎桓鼎跑給人追,那是因爲他們根本沒資格放入她的眼底,霜兒自能以玩世不恭的態度視之,現在卻又生受汙蔑,面臨那一派審判般的強硬姿態,天生傲骨的她豈能容忍自己委曲求全,對方氣勢洶洶的囂狂終于令她爆發了。
  「可惡凶徒竟然還敢傷人。」看到他們將暴力女娃拉走,對方怯意瞬即消褪,又是疾言厲色大肆抨擊。
  「媽的,真窩囊。」明明可以把敵人打成豬頭,偏偏就得落荒而逃,諸人心理可想而知。
  何魚邊跑邊是咬牙切齒道:「對司馬天易那種人留情簡直是作孽,早知如此,當年直接把他滅口還較省事。」
  熊掌翻眼朝天道:「廢話,若能早知,天下再無憾事。」
  司馬天易見葉齊淩厲劍勢迎面刺胸,雙手猝然劃出兩道濃烈赤焰,掌上套著一層暗紅,掌背可見短尖刺,掌心泛動粗糙的金屬光澤,似乎也藏有玄機,側身閃避、掌拍劍脊。
  「乓∼∼」葉齊劍身倏一扭轉,化脊爲刃實打實地劃過掌套,可惜未能傷它分毫,相反的,劍刃竟是微見磨損。
  斗氣波動初起,四十里外一強大波動突然爆發,飙舉電掣直向此處而來,感覺及此,司馬天易攻勢更趨猛烈,雙掌翻飛猶若熾焰流星、焚天風火。
  葉齊實在很想將他立斃劍下,可是理智告訴他得忍。
  夢兒粉嘴微噘瞪著司馬天易,一道青影守護嬌軀,芳心不解的嘀咕:「爲什麽主人不讓夢兒打他?是不是夢兒沒用,主人才不要夢兒幫忙。」美眸莫名泛波光,唉∼∼戰略性撤退又引出夢兒絕招了。
  葉齊被他的攻勢愈逼愈火,劍式也不知不覺地愈添犀利,銳氣彌天交織成網。司馬天易驟感壓力加重,掌勢隨之放緩,轉以牽制拖延,眼神卻不經意的朝下瞥向卓越他們,心中又起了曾有的疑惑。
  約莫二分半鍾,司馬天易攻勢再次加急,不到二十秒,先前爆發力量之人悍然趕至,剛毅的面容殺氣奔騰,眼藏悲憤透出深沈仇恨,矯健的身軀在逼近后動作隱有壓抑之感,欲攻不攻。
  司馬天易一見來人就道:「王兄,他就是葉齊,我要他隨我回去解釋卻被拒絕,分明是作賊心虛。」
  「既是如此,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王砷旭聞言激越欲爆的情緒再難抑制,言出、身動、式疾,一劍放射漫天金光,數十道半月金弧封鎖葉齊閃躲空間。
  見他神情激昂,葉齊略微一愣有所感覺,那種悲憤、殺意不會是沒來由,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與梅映世家關系極深,葉齊雖是賦予同情,可人家偏偏是找自己報仇,實在很不是滋味。
  「慢著,我們不是殺害梅映世家的凶手,你別聽人信口開河而受欺蒙。」葉齊卸開劍氣疾言叫喚。
  王砷旭也非完全相信一面之詞,只不過梅家家主之妻就是他女兒,愛女慘亡,他一心想抓到凶手,聽得謠言已先入爲主,尋凶期間經司馬天易這「主持公道」之人推波助瀾,見到「凶手」更是忿炎高漲,早已失去分析判斷的冷靜思緒。
  如今司馬天易又不待他詢問就搶先厲斥道:「不是凶手,那你爲何不敢配合我回去解釋,你敢說當時你不在現場。」
  葉齊怒上眉山道:「我是在現場沒錯,但並不代表我就是凶手,束手就縛的配合又有誰願意。」
  司馬天易氣焰悍揚,理直氣壯道:「爲了真相,你再不願也只有將你綁回去了。」不再給葉齊反駁之機,掌勢奔焰火中炎、氣焱離體烈暴風,雙手推動丈大紅炎暴風直轟而出。
  「胡攪蠻纏的混蛋。」葉齊看出那團火暴風是幻靈,對其步步進逼忍無可忍,準備先將他收拾掉再行解釋,斬天劃地之鋒豎劈破暴炎,側首傳音道:「打扁他。」
  葉齊的做法並沒錯,有司馬天易在根本難以說清,唯獨太低估王砷旭爲了報仇的急切心,聽到葉齊承認有在凶案現場,無論是否真凶都一定更了解始末,而且也可能是與凶手有所關聯,否則爲何不肯「配合」調查。
  戰中會話速率極快,王砷旭一時間也被誤導,以爲葉齊不願配合解釋,再經司馬天易猛烈搶攻,報仇心切的他即刻決定先擒捉葉齊好能詳加細問,劍影弧光迸發成漫空星雨。
  司馬天易見局勢按照自己的劇本進行,心中暗自偷笑。
  殊不知,夢兒也很高興地暗忖:「太好了,主人要夢兒打他,一定要證明人家很厲害才行,哼∼∼壞蛋害主人認爲夢兒沒用,打死你。」
  夢兒又將自己的幻想當真,可憐的就是司馬天易了,夢兒朱唇淺動,傾盡全力運使精神力、魔力,風元素迅速凝實當空壓縮。
  司馬天易眼見幻靈破裂、犀淩劍罡直破胸膛,掌勢不得不反攻爲守,攏並胸前遏抑鋒銳,側身以掌心夾住劍身,整個人斜向翻旋,頭下腳上踢腿狂掃。
  葉齊手掌半松不急抽劍,左手按住夢兒豐臀緊貼側軀,帶著她淩空前翻避開踢勢,腰身柔韌地大幅彎旋,反是一腳踹向司馬天易的腦袋。
  司馬天易面臨爆頭之危豈敢再緊抓其劍,慌忙運勁下沈閃躲,功力本已不如,速度更非他的強項,葉齊若真要取他性命似乎不會太難。
  王砷旭右臂曼妙舞起行云流水的弧線,每一道劍氣都呈尺長弧形放射,軌迹亦走弧線,氣淩霄漢直封葉齊周身數處不致命的要害,其目的是要擒捉活口。
  「該死。」葉齊雖得優勢卻無從追擊,怒發沖冠暗罵于心,司馬天易那家夥就算了,怎麽這家夥也是蠻不講理。
  同時間,葉齊劍化滿天光雨削散金弧,王砷旭劍式也已臨身一米,利刃翻動倏幻雙影斬向自己。
  「砰∼∼」葉齊振劍以罡氣彈開其劍,天幻猝然迎向那道幻影般的薄刃。
  王砷旭的幻靈竟也是劍,不過他功力差葉齊一截,天幻一擊就將其幻靈震退數丈。
  「轟隆隆……」司馬天易退開后再發攻勢,蓦覺元素能量變動,山岳般的沈重感緊緊壓迫身軀,竟是中級上階的「風壓術」,斗氣旋即全力爆發欲震碎風壓,當空激爆聲不絕于耳,亂流竟成風火漩渦淩天回環,萬千星火碎花漫天彈射。
  「……百刃。」夢兒又是輕聲鈴語,百道碧青風刃帶起殺戮的破空嘶嘯,此乃風刃的進化,觀其顔色就知其威力更增一籌。
  「轟∼∼」同時間,司馬天易周身風壓驟然炸散,可非是被斗氣震得崩潰,而是風壓的自我結束招「風壓爆」,小吃苦頭后,司馬天易眼見百刃絞空,「火暴風」首先喚出。
  「飒飒……」連綿風嘶,火暴風硬是將百刃盡數消耗,自身威力也已衰竭近半,夢兒百刃一波接一波,狂風驟雨般漫空飙射,付出半數代價就將火暴風絞散。
  快,迅雷不及掩耳的快,夢兒爲了「證明」自己有用,雙手虛抱胸前,偷偷喚出雪兒在里面布成小魔法陣,之所以弄得小小,她是怕葉齊發現自己「作弊」。
  魔法陣雖小,增幅也總是有幾分,一波接一波的百刃鋪天蓋地映射橫天絢練青影,不留一絲喘息的空間給司馬天易。
  「呃……」徹頭徹尾成爲靶子,司馬天易拿什麽跟魔法師一爭長短,斗氣再強也御不住無盡碧刃,手忙腳亂終是受創,大腿灑出滴滴血珠,心下驚恐道:「難道她要取我性命?」
  葉齊現在也很頭疼,王砷旭發覺難以取勝,竟是發狂似的選擇以命搏命,一招狠過一招,葉齊猜他應是梅家親友,心存憐憫無法狠出重手,以留情對拼命,一時間盡落守勢道:「梅家不是我滅的,你跟我拼命有什麽道理?」
  「那你就配合我們將事解釋清楚。」王砷旭雙目泛血、咬牙狂吼,能存多少理智?
  葉齊道:「我也想厘清事實,但別想要我們坐以待斃,我已在環網那里發出實情,你可以自己去看。」
  王砷旭對此解釋卻是不滿意道:「你就想以此敷衍了事嗎?若沒做又是怕什麽,怕你們公布的謊言被拆……」
  「啊∼∼」司馬天易怒吼含痛,身上已多出數道血痕,看起來顯得分外淒厲,邊閃邊道:「王兄別再與他廢話了,他根本是在拖延時間想將我們一一擊破,我此番太低估他們了,快走,留得青山在,下次再行計較。」
  葉齊真是要被他氣瘋了,王砷旭聞言卻還猶豫,司馬天易狠下心沖過百刃碧網,付出身體再割二口的代價,火暴風橫天席卷逼開葉齊,一手抓住王砷旭左腕迅速逃離,葉齊縱有萬般無奈也只能一歎,總不能真追上去殺人吧!
  此時也有好些人收到消息奔赴此處,可是速度太慢,第一批人抵達時戰斗早已散場,所能看見的是赤雷門、沭峒派衆人渾身血迹斑斑。
  除了一個是被霜兒傷得不輕,其他人幾乎都是浩飛的杰作,它是很遵奉命令,爪子下得很輕,不過數量也太多了點,快如電閃一爪一爪劃下去,起初對方追殺追得正歡也沒覺什麽,就像小刀輕劃而已,結果警覺時都流血流到頭暈了。
  這點再次成爲司馬天易渲染抹黑的資本,追殺者全成受害者,尤其還有與梅映世家具莫大關系的王砷旭佐證,公信力大幅上升,更多人被司馬天易順利煽動,對葉齊諸人的撻伐聲四起。
  葉齊略顯沈重的降至地面,搖搖頭跨步飛馳欲與大家會合,迅若電光地掠過一大段距離。
  忽地,葉齊速度卻是一滯而大幅減緩。
  原來是悠宇不爽的在向他叫道:「忍讓、忍讓……這種感覺我才不屑體會呢,偏偏就在你身上感受到好幾次,搞個屁呀,把那些廢物宰掉就算了嘛!」
  「你以爲我想呀,如果我也天下無敵,我需要考慮這麽多嗎?而且就算真是無敵也不能亂殺一通呀,起碼,我看得出來有一個是無辜的。」葉齊仔細一想已知王砷旭的感受,如果自己身邊的人遭害死亡,自己的怒與恨怕會更加強盛瘋狂,溫和圓融根本只成空談。
  「無辜的白癡又有何用,殺就殺嘛,也不過是送他去冥界投胎,還不是一樣繼續活下去。」悠宇頓了一下道:「雖然,意識經過洗滌將不再是同一人,哼∼∼你該知道什麽叫得寸進尺,你認爲對其他人的忍讓有用嗎?」
  葉齊暗歎道:「或許沒用,可是我仍然要努力去做,我相信梅映世家的事不會所有人都受米農亞蒙騙,在真相大白之前,逞一時之快只會徒令無智又無辜的人受到蠱惑利用,殺戮只會激起更多人同仇敵忾,也會有更多笨蛋爲此喪失性命。他們的目標是我,而我曾盡力澄清、忍讓過,那將來無論演變至何等局面,我也問心無愧。」
  悠宇對他的話不是很能了解,不以爲然道:「那你要忍到什麽時候,忍到你也去冥界嗎?」
  「笑話,我可沒偉大到那地步,如今的忍讓尚在能力范圍,我僅是不想染上太多無辜者的鮮血。」葉齊神情凝固盡顯剛棱,雙眼射出劍鋒般的犀銳厲芒,毅然決然道:「我是個很自私的人,我親近的人重于一切,我絕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我所重視的人,當情況失去控制,爲了保護他們,縱然要我盡誅千萬人、盡染無辜血,我亦不悔。」
  「這就好。」悠宇這才滿意,老爹的傳人、自己的師弟豈能是優柔寡斷之輩,它也真不愧生爲劍,殺性非常之重。
  夢兒側首看看葉齊,靈感敏銳的她似有所覺,葉齊突然變得不太一樣了,如若仔細觀察四周環境,可見草枝隱隱更低一分,所經之處彌漫睥睨蒼生的傲然、藐視萬物的殺意。
  「吼∼∼」一只不長眼的老虎蓦然沖出,咆哮著揮舞利爪撲向葉齊。
  它也是不得已呀,在這座沒有魔獸的山區,它就是無可置疑的王者,突然感到一股令它臣服的強大威壓,無知又無辜的它爲捍衛尊嚴唯有選擇一戰。
  葉齊輕藐地轉過頭透發無匹鋒芒,殺氣如劍直貫虎目,瞬息侵腦摧毀它的精神,殺意之劍直斷意識之虎。
  「砰∼∼」老虎軀體莫名重重摔落,誰能想到,就因爲此事,葉齊的殺意、傲氣暴然突破提升,殺意直接貫透意識將其斬殺,它認爲自己死了,那就再無生機,不再是以前那種殺意的恐懼,只能把膽小者嚇到心髒病發暴斃。
  葉齊頓生感悟心忖:「無論遇到何等窘境,不屈者將更上一層。」
  「這倒是,問幾句話就令你做出突破,我就算封印能量還是一樣厲害呀!」悠宇不要臉程度絕不輸浩飛。
  換到外界群衆論述,正如葉齊所言,對米農亞的指控抱持懷疑者所在多有,那些大門派的智囊更非好唬弄之人,他們也未完全置身事外,皆從自身揣測的方向尋求解答,畢竟此事在江湖上真的不算小事。
  只不過懷疑歸懷疑,他們與葉齊又沒啥交情淵源,還不至于閑著沒事站出來爲葉齊辯護,這世界替死鬼多了去。
  不能說太黑暗,但死后才有人掌握證據出來平反冤屈,占三成肯定是有的,剩下的好運還有機會活下去,倒楣的連死后都仍得受人咒罵。
  慘案還沒有結果,另外又有一群人摻和進來了,同樣是與葉齊有怨的舊識,神族。
  話說當初「蜂山」笏堸煥被葉齊逼退,寬宏大量正是他最缺乏的美德,自然不會輕易了結。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他尚要在蜂山待一陣子,因此並未急著去探聽葉齊來曆,直到近日從蜂山回轉,閑下來就想起當日之恥,命令部屬探查葉齊下落。
  神族雖然極少參與人族之事,卻也非閉門自封,實際上對大陸時勢還是很關注,只是對一般事沒興趣而已。
  本來笏堸煥僅知葉齊姓葉,要打聽還頗具難度,剛好他的描述與近來聲名大噪的葉齊相似,下屬直接就報上去了。
  這事當然再無疑慮,笏堸煥馬上給葉齊加條罪──「在蜂山奪取神族之物」,爆發的事一件接一件,葉齊還真要被當成搶劫慣犯了。
  只是也有人深感好笑,蜂山之物本無主,若是你發現,不先取而被別人拿走是你蠢,人家先發現又爲何不能拿,你神族簡直囂張到頂天,這樣都能說成搶,確實是強。
  「這算什麽事,葉齊盜取炎桓鼎,殺人搶奪仙霖泉水,他們要這些東西干什麽用,他媽的,現在連神族都摻和進來,更誇張,勾結叛逆搶『神熙果』,我怎麽不知道蜂山是他媽的神族私有地。」胡勁松在一間房內額浮青筋,近乎抓狂。
  胡劭仁忙抓住他肩膀勸道:「小松冷靜點……」
  「我怎麽冷靜,赤雷門、沭峒派根本是故意陷害他們的,米農亞肯定是被逼迫做僞證。」這倒不好講,至少一開始他還蠻樂意的。
  另有一沈穩的聲語道:「初步看過葉齊在我們環網公布的真相,滅絕梅家之事被冤枉的可能性確實不小,至于炎桓鼎,我們也不能就此認定真是杜敬昌獨斷所誤。」
  「我相信葉齊的爲人,他們絕對是被冤枉,我們立刻將事實公布出去……」
  突地一個威嚴的聲音遏止道:「住口,那是你認爲的事實,別忘記我們環網的規定。」
  「雷爺爺,我可以爲他們擔保,絕不會是他們干的,我們環網難道就怕赤雷門了?」
  「證據呢?難道你就要我們毫無證據的站出去說赤雷門故意汙蔑?你要明白,他們的敵人不單是赤雷門,現在于梅映世家那一帶,他們幾乎已成公敵。」頓了一下,他又道:「沒錯,以環網的名義保證確實能形成不弱的影響力,可那已與我們立場徹底偏頗,你想想對環網名聲將會有何影響,而且我也不可能爲毫無證據的事賭上環網建之不易的信譽。」他的語氣很堅定,在在表示不願扯進這場風波。
  「是呀,我忘了這些,不過,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曾救過我的命,曾救過裘叔,后又……我如果什麽都不能做,我算什麽,算什麽……砰。」胡勁松聲音深沈低語,直至最后一句,他赫然大吼一拳砸向地板,未運真氣的指節破皮血流,拳頭激顫著轉身步出大門,脾氣火爆之極。
  第十一集 黴運纏身 第五章 招出絕殺
  某地
  某人語氣激揚,赤裸裸顯示其心怨恨道:「就是他們,是這小子害得我斷去一臂,后又逼使我施展血煞暴……」
  另一聲音陰沈的道:「這麽巧,他們就是你說的那些人。」
  「沒錯,我要他們死無葬生之地,該死,沒想到他竟也達到先天……」
  「桀桀……放心,那些人沒可能找到我們,赤雷門顯然會替你報仇。」
  「不,還不夠,普通門派根本沒膽招惹先天高手,我們還需林家的『睟魚』,順便將林家也滅了,嫁禍給他們。」
  「左兄弟先別激動,他們如今行蹤衆所矚目,時間上並不好安排,若是出了意外反會曝露我們……」
  「洪堂主,派些一、二流人手給我,此事交由我來辦,我必會謹慎行事,就憑林家那點實力,我以人頭保證萬無一失。」
  「嗯……他們實力的確不強,好吧,記住,沒有十成把握就別草率行事。」
  數十人大包小包的步出蜂山,葉齊認識的宋抒萍姊弟也在其中,「碧霞園」雖距蜂山萬里之遙,但對這未經開發的處女地亦頗富興趣,因爲以他們的專業知識判斷,蜂山應不止存在晶石。
  前去探究的結果未叫他們失望,一路上仔細找過去雖浪費不少時間,然而皇天不負苦心人,進到某一深處就發現許多奇花異草,誰還管他晶石,連實際的蜂山都未進入就滿載而歸了。
  回程時,有人順便探詢最近的動態。
  當得知葉齊引發之事的大概,宋驌杰幾乎就傻了,無法置信道:「怎麽會這樣,葉大哥他們絕不可能做這種事的,姊∼∼你說句話呀!」
  一人插話道:「驌杰,你也不過與他們認識沒多久,又豈能如此斷定。」
  宋抒萍這時才從呆滯中被驚醒道:「不……不會的,他們不會是那種人。」
  宋驌杰理直氣壯道:「我爲什麽不能斷定,難道我們的『碧漩玉』不如炎桓鼎,還是連那泉水都不如,他們對碧漩玉不起貪念卻去搶炎桓鼎,別笑死人了。」
  一時無人再予反駁,其實對于爲碧霞園保住碧漩玉的葉齊諸人,他們大多人都是心懷感激的。
  「先別妄言,我這就再去環網探究詳情,到時再行研判。」說話者是名清秀俊逸,看起來很年輕卻留一绺近尺長胡須的男子。
  「嗯∼∼五叔公麻煩你了。」
  宋家姊弟點頭不叠,度時如月的焦慮等待著,心理感覺好似過了很久才見人回來。
  宋驌杰盯著這位碧霞園最具智能的人急道:「五叔公,怎麽樣了?」
  宋書博坐下來輕拂長須,有條不紊地分析道:「不好說,但被冤枉的可能性較大,萬藥無死、梅映俱亡,不像同一批人所爲,他們當時的行迹動向亦會將人吸引過去,若求隱匿絕不該如此。」
  「兩天前,赤雷門铩羽而歸,將他們形容得極爲狠毒,可是也沒人死,不知毒在哪兒,他們自己也有做出解釋,不過赤雷門似乎故意诋毀中傷他們,別人就算相信也沒用,如今處境只有一個字『糟』。」
  「這怎麽行,我們快去幫葉大哥解釋。」宋驌杰一陣風風火火,就恨自己不能立刻飛過去。
  「慢著,你別急呀,你去又能拿什麽幫,我們碧霞園跟赤雷門不在同一檔次,現在想對付他們的人更不知有多少。」宋書博苦笑著看著他,這小子明明長得一副斯文俊秀,這點與自己還真相像,偏偏個性大而化之與己迥異,只有兩件事才能令他安靜,一是練功、二是煉藥。
  「那怎麽辦?」宋驌杰臉上線條緊繃地追問。
  宋抒萍亦是眨巴著眼看著,急切之心溢于言表。
  「別去找他們,免得愈幫愈忙,先加入另一方將事情搞清楚,你就當自己去臥底好了,既可保存我們自身名譽無損,有機會亦能暗中給予幫助。」
  宋書博拂著胡須,一副老狐狸……呃∼∼是足智多謀、英明神武才對。
  神族固然已不具古代時期廣泛受人尊崇的超然地位,但在普通人里仍是具有不小的影響力,笏堸煥的橫插一手無疑是對葉齊的重大打擊。
  司馬天易對此本是該高興的,不過見了笏堸煥一次,心里卻不是很痛快,霸道對峙傲慢,雖然雙方皆略有收斂,可那種植入骨髓的盛氣仍是深具淩人之感,愈接觸就愈不爽,惺惺相惜唯能期待奇迹。
  而另一方面的回響也不太好,自三天前被打個「策略性」落花流水,各大門派、先天高手卻未如司馬天易預料的彈出來伸張正義,群情激憤的只是那些與梅映山莊交好的中小世家派門。
  說起來,這情況與赤雷門名聲也有關系,一向橫行霸道的他們突然講起仁義公理,對深明其德性的人還真沒多少說服力。
  司馬天易倒也不急,畢竟事情發生才幾天而已,恐怕都沒幾個先天高手知曉此事,行蹤不好掌握只是一點,先天高手更是各勢力的根本,無關自身利益、安危,其實沒啥人會去驚動這些高手。
  「扣扣∼∼」一名年輕人敲響木門,恭謹地向端坐在內的司馬天易禀報道:「師叔祖,神族有所異動了。」
  「哦∼∼」司馬天易眼神微眯道:「有葉齊、卓越的準確去向?」
  「還沒有,不過他們似乎把一流高手都帶到大概的去處了。」
  「嗯∼∼他們想做什麽?」沈吟半晌,司馬天易似已有決定道:「你先下去吧!」
  爲了找尋黑衣人,葉齊諸人三天來移動速度極快,對別人來講自是神出鬼沒,暫也沒人發現他們動向規律,其實是正以梅映世家爲中心向外擴張尋覓。
  浩飛八方飛翔一刻不得閑,黑衣人那種力量是沒感應到,今日卻是發覺數股強大的力量迅速靠近:「有人來了,跟神族的感覺一樣,還有一個不一樣。」
  葉齊亦有所覺,瞳孔閃過一抹寒煞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神族也終于找上門了。」
  「喔∼∼神族來了嗎?」侯豐收眼珠子骨碌碌轉動,嘿嘿笑道:「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敗他二次,這次豈會例外。」
  「說的好。」三字铿锵有力自衆人口中吐出。
  這幾天躲避閑雜人憋一肚子火,神族既然展開追殺,息事甯人已是妄想,對神族毋需再客氣了。
  侯豐收轉頭對華家兄弟道:「只是又連累你們了,真不好意思。」
  華士弘這幾日心情沈重,兢兢業業難有閑心開口,流露惆怅的苦笑道:「反正已經夠倒黴了,說真的,也不在乎多個一、二項了。」
  很快的,未特意隱藏的葉齊已看到來者,笏堸煥、司馬天易和一個神族先天,還有七人是被飛行術托住身體。
  這就是笏堸煥的對策,以高手對高手,簡單卻是有效,不然找到也追不到。
  收到消息而親往一探的司馬天易適逢其會,于是也就沆瀣一氣,七名一流里還有兩名是赤雷門弟子,也虧是他不請自來,否則也沒能這麽快湊齊高手。
  看到這等陣仗,葉齊諸人嘻鬧之心盡除,沈肅地圍成圓圈擡頭凝視。
  見及又有司馬天易這家夥,牛上門大嘴一撇道:「神族這個私怨打就打了,司馬天易拿梅家這大帽子扣下,我們要不要再跑呀?」雖問要跑與否,眼瞳利箭般精芒已表明其心迹。
  卓越連考慮都省下,冷冽直言道:「對于故意要陷我們于不義之人,避免沖突還能有什麽用,見面即退都被他拿來掀風播浪,再退也不能舒緩局面,不如把他宰了還較解氣。」
  「嘿∼∼」大家頓露殺氣點頭冷笑。
  葉齊拍拍夢兒翹臀吃個豆腐,一個眼神,夢兒已是屏氣凝神聚集風元素。
  不一會兒,十人已然淩空至頂二十丈,傲睨輕蔑、抱胸俯視,真是一群混蛋兼蠢蟲,戰斗在即還不忘擺個強勢姿態。
  「葉齊你當……」笏堸煥似乎很不爽,因爲葉齊看到他后沒有逃,簡直是太瞧不起人了,但更不爽的是,他才說四字就被打斷。
  「死來。」葉齊毫無預兆地運勁大喝,回敬笏堸煥前次的下馬威,不過更惡劣的是,隨著喝聲,只見其臂腕輕抖,十七道飛矢疾光眨眼已射至笏堸煥面前。
  快,比快更快,誰也沒料到葉齊一開口就是殺式開端,實力最強的笏堸煥反應亦最迅捷,反手振劍、光輪乍現欲以格擋。
  然而,他架式一出卻見流光蓦然轉向劃弧,變化流暢、渾然天成,仿佛本就不是刺向他。
  「啊∼∼」一名神族發出淒厲慘叫,尾音帶著疲軟死意,瞳孔焦距消失僅剩眶內空白,腦門溢出一束血紅,詭異如同微睜第三眼,一手按著劍柄卻永遠拔不出鞘。
  一招,再怎麽措手不及,葉齊二十丈外出手欲一招傷到先天高手,難度之高幾可預見徒勞無功的結果,可一流就不同了,飛行術加持多人,魔法師在瞬間絕難靈活操控。當然,魔法師本人例外,若有必要就全力避開嘛,頂多讓別人摔下去,不要死自己就好。
  普遍來講,先天魔法師是不會願意帶太多人的,尤其是有可能遭遇敵人之時,畢竟人愈多就得耗費愈多精神、魔力,莫說速度減緩,甚至會無力施展攻擊魔法,遇上一流魔法師都有可能成爲靶子,若被偷襲就會像現在這樣啦!
  當仇怨無從化解,葉齊就不會再跟對手講道理,雷厲風行只爲生存,迅劍一式入額半寸,劍氣瞬間將他大腦絞爛,葉齊順勢抽、旋、撩一氣呵成攻向另一人,于其揮刀抵御之際,葉齊驟然身形側轉、化撩爲斬。
  神族魔法師「郭骞銅」應變極速,精神疾動將人移開,不過雖逃一死卻難避創傷,劍罡依舊自那人肘窩掃過,肘筋立斷,剛烈余勁摧骨欲折。
  「啊∼∼」受創者劇痛抖喉出聲,真氣急遽盡湧臂肘化解罡氣,堪堪免去臂廢之危。
  震撼,所有人俱是心悸魂懾,尤其笏堸煥更覺匪夷所思,當初葉齊一見神族就主動退走,這次卻一見立下殺手,截然相左的態度令人錯愕,早知道就不會一堆人弱智般飛在空中了。
  他卻不想想,狗急還會跳牆呢,人家又非軟柿子隨你捏,退讓既得不到善意回應,誰還忍你呀!
  「卑鄙……」笏堸煥氣得雙目浮凸、血絲凝光,劍芒化虹直貫葉齊,阻止他的接續動作。
  葉齊后仰飛退暫避其鋒,渾身散發冷酷殺氣譏諷道:「你如果肯跟我單挑,我需要卑鄙嗎?」
  「飕飀∼∼」雙方尚未交擊,一蓬風刃便自天空炸開,數百道青影漫射十方,郭骞銅雙手作勢虛壓,氣流驟沈,所有人淩空往下急降。
  見葉齊一招斃敵,秦虎興奮地揮臂大喝道:「爽∼∼忍了他們兩次,這次他娘的要連利息一塊討回來。」
  「天啊,他真的殺掉神族。」華士俊駭然驚呼,眼球都差點嚇得掉出來。
  華士弘亦是一臉呆滯,這變化實在太快了。
  卓越寶劍斜指蓄勢以待,凜然沈聲道:「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們曾退了兩步以求不結仇怨,最終仍是被逼得武力相向,退無用,那唯有搶進。」
  那些一流飛快落地,司馬天易身如火影率先朝秦虎攻出一招,六人于后單面進擊,有神族魔法師在,手肘受創那家夥轉眼就恢複如初,只是臉色稍嫌蒼白。
  司馬天易一擊過后卻多有保留,小心翼翼的觀察卓越與熊掌,他在這方面下了好一番工夫,從各方訊息推敲得出,他們二人不知爲何,確實有莫大可能退回一流,不過猜測歸猜測,他仍覺得須謹慎留意,當年挨揍挨得慘還曆曆在目呢!
  面對以司馬天易爲主的猛襲,秦虎彙聚兄弟之力佯裝吃力的擋下一擊,一日花開、八方屹立,芷兒、霜兒甚有自知之明的躲入中央,華士弘二人自然也被護住。
  「叱∼∼」
  四名神族因同伴之死滿心悲憤,英俊的面容顯得分外猙獰,悍然厲喝、斗氣澎湃,不過他們還未被恨火怒濤沖亂神智,第一波攻勢亦保有三分余力,只是試探之舉。
  「轟隆……」
  兩名赤雷門人一刀一掌隨之其后,氣波迸發、八方激揚,暴烈勁流席卷漫天沙塵,周遭碎草落葉紛飛。
  藍光若瀑流曳聚前,卓越、秦虎力量似無止境反擊諸人,司馬天易諸人豈是泛泛之輩,將此景象收入眼底便知是陣法。
  司馬天易猝然繞開半弧,雙掌紅焰揮動雙流炎,掌未至,熾氣已然淩天襲地,焚烈暴取郝過冬。
  「冰川傾天。」郝過冬舞出一身凜冽剽悍,劍揚圈環引動藍芒彙天川,藍冰無懼迎紅焰,冰與火的對決,砰然聲起,寒熱之勁混雜奔竄。
  司馬天易戰斗經驗豐富,氣勁首一接觸便覺藍芒力量強盛,本身斗氣竟受遏抑,硬撼的話恐難討好,轉念間,氣機一頓反是借力翻飛抽身,他相信卓越二人若真退回一流,只需慢慢拖就能將他們功力耗盡。
  「轟∼∼」卓越、秦虎壓低力量,在神族斗氣沖擊下故意形成藍芒勁虛、波動搖曳的假象,劍式狂亂勉強守住四名神族攻勢。
  赤雷門二人沒有他們大佬的謹慎,見勢以爲有機可乘,當即絕招盡出,刀勢臨地激起沙土塵龍,雙掌焚燃帶出疾行火尾,不給卓越喘息間隙,聯袂合封上下二路。
  「啊∼∼」打的人沒叫,在里面看的華士俊見狀倒是一聲驚呼,如果不是被堂兄按住肩膀,他大概就要搶出去爲卓越擋下一人。
  卓越嘴角勾起一絲陰謀得逞的冷笑,略一晃動左移三尺,適才宛若力盡的劍勢竟又突展無匹寒光,手臂下擺振劍擋下敵刀,無限藍芒激遽奔湧,挑劍蕩開刀身,熠熠刃光逆撩斬向出掌者手腕。
  秦虎同樣展現十足爆發力,炫麗的寒芒橫斜配合卓越,跨出去的膝蓋弓起順勢蹴向使刀者。
  運掌者雙手迅捷一振收掌,只見兩團火焰一下一前疾射,身體猛地一頓飛退,反應不可謂不快,秦虎封其退路的劍式卻是更疾,在他后仰斜退之際,劍影亦自側面猝然閃爍。
  同時間,卓越反掌將一團火焰泯滅于冰藍之中,劍式觸及另一團火焰僅是微滯,硬是將其劈分兩半,揮至其胸前毫無延宕地轉撩爲刺,行云流水不帶破空聲。
  「住手!」司馬天易駭然頓喝,幻靈火焰狂暴席卷,宛若巨鷹飛揚伸出悍爪欲捕秦虎這小羔羊。
  連綿不斷的強力攻勢雖將卓越八人彙聯之力耗至低谷,不過降的也僅是真氣而已,熊掌諸人魔法早已蘊勢待發,數以百計的冰彈漫天匝地,阻斷他一切前進的可能。
  面對滔天冰雹狂瀾,幻靈雖強亦難進寸尺,徒然耗損能量將冰化爲漫天水氣,焰芒以肉眼可視的速度轉爲淡薄。
  司馬天易以幻靈爲先鋒,淩虛移位繞開竟也遭遇半數狂飙冰襲,硬生生窒礙半空,如此一緩已是不及救援,心中驚駭不由更烈。
  殊不知,卓越、秦虎大半心力用于對敵,分神聚引的水元素甚少,熊掌他們這一輪魔法才僅能遏止一人一靈,否則早將他一口氣轟回去。
  「呃∼∼」避無可避,使掌者心胸波濤掀萬丈,咬緊牙關運動畢生功力迎戰秦虎霸劍,注意力集中的他卻未發覺卓越變式,霸劍未落,卓越劍尖已然俏無聲息刺入胸口毫厘,銳勁疾吐當場穿透心髒。
  秦虎本就是給二哥制造機會,劍勢略一偏轉,改以向外擴展削出淩厲氣芒,使刀者單手下壓擋住一蹴借勁急退,見狀連忙橫擺刀勢震散劍氣。
  「唔∼∼」本該順利脫出的他陡然痛哼,竟是大腿插了一支前后洞穿的紫槍,槍身倏又迸發細碎電弧,褲料當場化爲飛灰,肌肉也焦黑一大塊。
  「哼哼∼∼別以我躲在里面就沒用。」芷兒得意地招手,紫槍頓散化爲光點回到玉手,她在里面若想幫忙,運動斗氣只會造成氣機混亂,不過僅是射出「紫電槍」偷襲就沒關系了,福至心靈的攻擊意外建功。
  「砰∼∼」芷兒說話時,胸口中劍者亦在飛出后直接砸地。
  對方這時才發現又死了一人,悲恸,卻又有一股悚懼,司馬天易也不例外,若照此情況下去,到底是誰拖死誰實在難說呀!
  葉齊憑恃人劍合一,速度比之笏堸煥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笏堸煥也已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可是兩者層次卻天差地別,其劍意所增幅的劍招威力,對葉齊來講根本不值一哂。
  郭骞銅退離二十丈遠,手勢捏動、繁星光現,只見空中閃爍無數豆大光點,暴雨飙流般射向葉齊,光系中級中階的「星閃流光」,此魔法單一星光威力甚低,可就是勝在數量。
  流光甫出半途,數量更多的風刃已然滾動漫天橫流,早已積蓄風元素的夢兒一出招便占上風,風刃組成的縱天蛟龍張口直噬郭骞銅。
  郭骞銅不慌不忙續念咒語,雙手戒指白芒大盛,暴然湧現濃郁的光元素,星光縱橫密布,幻化成銅牆鐵壁推向蛟龍。
  「轟……」
  震天驚爆、流彩漫溢,風暴光影如同波紋蕩漾,宛若連空氣都被撕裂,郭骞銅面不改色持續施展魔法,竟是刹那就挽回頹勢,幸虧他戒指光華僅是一閃而逝,否則夢兒還真不是其對手。
  「真熱。」葉齊不一會兒就感到笏堸煥的幻靈威力,不得不分出部份真氣消弭燙熾,天幻配合劍式飙灑萬千炫彩,迅電分取笏堸煥雙肩。
  笏堸煥劍勢強猛卻舉重若輕,飄然左右擺動格向來勢,葉齊速度再提不願與之硬碰,每每劍刃將觸的一瞬就變換招式。
  奈何,葉齊劍式抽刺移位間太多虛耗,笏堸煥寶劍左右輕晃便能逼他收招,不出幾招已看出葉齊僅是劍速快捷,斗氣猛然延展籠罩當空,發揮他功力更高一籌的優勢,劍影如若附骨之蛆封鎖葉齊劍式,招招欲與葉齊硬撼。
  「吼∼∼」雪兒被星閃流光打得難以招架,懊惱地嘯吼躲避,天星密布非但針對它,對上風刃幾乎也都是以一換一消散當空。
  夢兒這次竟是不太能壓制住對方攻勢,說起來,郭骞銅魔力還比廖暐翔弱,可是魔法運使卻遠勝于他。
  並非郭骞銅精神力較強,而是他更懂魔法的優劣與運用,能以細微的攻擊與閃避消耗對手力量,兼之神族天生對光元素的親和性,他竟是一個人就壓得雪兒難近、夢兒難攻。
  每一道星閃流光威力並不強,可是數量太多,雪兒不知不覺就被磨掉泰半能量,怒吼過后不願再度進逼,跟他打根本是浪費能量,轉而返身撲向笏堸煥。
  少了雪兒牽制,流光擊落近身風刃,郭骞銅驟然于周遭不規則疾速移動,風刃更難對自己造成威脅,轉眼就騰出三分之一的流光密集射向葉齊。
  雖然星閃流光有可能會誤中笏堸煥,不過神族對光魔法抗性極強,其單獨威力又不大,笏堸煥並不是太在意。
  葉齊可就不行了,面臨上百如矢星流,疾行劍式已然運使至極,密集細聲盡滅流光,稍一分神分力,笏堸煥連綿不絕的烈芒劍勢已封鎖四方,挪移無位、退亦不及,葉齊身形斜拉終被逼得舉劍硬擋。
  「叮……叮叮∼∼」
  笏堸煥抓準這個機會,運足十成功力振劍落實,受勁反彈時又猛地按掌強壓連續劈在葉齊劍上,只是有一點他始料未及,葉齊劍罡銳淩之氣竟是藉著劍身交擊侵入掌心,雖于瞬息就將劍氣化解,他心中亦升起一絲忌憚。
  第十一集 黴運纏身 第六章 悠宇逞威
  葉齊彈身疾退,運息于眨眼將侵掌熾氣消滅,斜視掃過劍刃,果然已崩開一個缺口,早知這把一千金幣的絕難比擬那把厲芒四射的極品寶劍。
  「哼哼∼∼愛碰就讓你碰。」靈機一動,劍質較弱的葉齊竟不再避其劍鋒,舍棄巧妙與銳氣,欺身急近、運劍如電猛然橫劈笏堸煥。
  「哼∼∼」笏堸煥雖有忌憚卻是無懼,渾身光華凝斂如實,顯露出神聖不可侵犯的氣勢,劍抵中流、毅然直封。
  「锵……」葉齊竟以劍刃缺口劈向對方劍鋒,手腕微不可覺地一抖,劍身難堪利鋒削切,一聲悲鳴斷裂,斷刃受葉齊運勁抖震,赫然射向笏堸煥臉龐,飕∼∼一下劃開細致劍痕。
  「刹∼∼」笏堸煥心髒猛地顫縮,變故太快叫人措手不及,只覺臉邊微涼劃過風線,下意識飛退,順手撫過臉龐,見指上仍是白皙才舒了口氣,豈知臉頰在他摸拭后才沁出極細紅痕,唉∼∼他檢查的動作太快了。
  「可惜。」葉齊心內暗歎,本來是想射向他脖子的說,只是太難控制了,劃到一點點都算運氣好羅,繼而心道:「師兄,該我們並肩作戰了。」
  「哼哼∼∼還是得靠我呀!」悠宇不屑地說著風涼話,實際上卻是亢奮激昂,它力量封閉,藉由葉齊之力,此刻就像遇上勢均力敵的對手,它倒是蠻喜歡這種感覺。
  悠宇刹那自刃側展開雙翼,給人一股振翅欲飛之感,毫無光華放射的刺激,只有朴實而令人難忘的瞬間,迅不及眨眼,劍锷成翼,栩栩如生欲飛揚,劍刃泛波,澄澄流泉映心寒。
  乍見葉齊甩掉斷劍、悠宇産生變化,笏堸煥心神微一怔愣,一個名詞蓦然浮上腦海「神器」。
  普遍來講,只有神器與聖器才能變化,而聖器通常是作爲輔助,劍形幾乎是沒有,不過,僅能幻化劍鞘的神器好像一個都沒聽過。
  神器?聖器?這點不用對方多作猜測,葉齊悠宇上手便化出聯機殘影直取笏堸煥,碧泓秋水寒光閃,振劍運勁鋒芒畢露,銳氣淩霄,絕世無雙之劍將葉齊的劍意發揮至極限。
  「你不是愛砍嗎?我就成全你。」葉齊犀利的眼神透露如斯含意,天幻、雪兒挺身爲它擋下大半星光,罡氣凝身半米,蠻橫地撞散零零落落的星閃流光,寒泉反射烈陽轉息近至笏堸煥丈余。
  葉齊盈溢挑釁的眼神催發笏堸煥傲火,若不敢迎此一劍豈不等同怯懦示弱,況且他也有意試探悠宇是否爲神器。
  笏堸煥光焰萬丈、霸烈無匹,整個人仿佛增長巨化,劍身蕩出火山爆發般炫耀熾氣,臂直橫斜怒斬,他出招時還是留了個心眼,怕悠宇虛有其表,葉齊又使先前那招,劍式大開可就不怕斷刃射向自己。
  葉齊運使至高劍意是何等鋒銳,劍罡融意一頓不頓將凝若實質的斗氣撕裂,震散大半貫注劍身的內勁,畢竟悠宇之鋒只對實體有效,如果敵劍還受真氣保護,它也是難竟其功。
  無堅不摧之氣破其氣,無堅不摧之劍霍臨其劍,直至此時,笏堸煥才幡然醒悟,葉齊的速度不是因功法才快,而是其劍意在己之上。
  「锵……」一聲劍鳴悠揚悲吟,笏堸煥前一刻還只是略浮訝色,隨著這一聲響情不自禁瞪目駭然,流露出的盡是無法置信,自己的寶劍可是僅次于神器、亞神器的頂級利器,功力亦較葉齊猶有過之,就算神器也難以將它一擊砍斷呀!
  那一聲斷劍震鳴同樣傳入情勢呈現膠著的下方,司馬天易幾乎確定卓越、熊掌不再是先天境界,但繞來繞去也找不到突破點,火氣極大的他聞聲自然地往上瞧去,只見一道反射太陽光的斷刃遠遠飛走,笏堸煥掌中僅剩半截。
  「怎麽可能?」司馬天易的震驚亦是劇蕩難喻,作爲一派大佬,他十分明白神族底蘊有多豐厚,尤其笏堸煥更非尋常神族,其兵器絕對屬于頂尖,而它居然斷了,那斬斷它的不就是……「神器」二字重重在心湖掀起驚天駭濤。
  葉齊得勢不饒人,劍勢略微一頓便又旋切,電光石火削向笏堸煥脖子。
  值此生死一瞬,笏堸煥烈芒奔騰急湧,斗氣霍地補上破裂之處,強勢無匹延滯劍刃進逼,身形馭氣急動、倏地原地閃逝。
  郭骞銅見其寶劍斷折,表情也是無比精采,略一眨眼更見局勢逆轉,一股寒意猝自脊椎竄至腦門,精神急凝、魔力運使,無數閃光自天際化爲流星雨射落。
  「哼∼∼」飙風迎星光、劍氣隨風舞,葉齊斜睨笏堸煥狀似無限不屑,身形竟是伴隨風刃竄入漫天光流,分明是要殺向郭骞銅。
  「該死。」如葉齊所願的,笏堸煥被他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提著半把劍就縱身急追。
  「來得好。」葉齊劈散半數星閃光流便將后背交給夢兒,猛然回身,劍若銀河傾瀉罩向笏堸煥。
  「叮叮叮……」葉齊劍式再也毋需半途即收,笏堸煥便也再難潇灑以對,寶劍又只剩半截,轉息已是連續百劍交接,劍刃慘不忍睹的多出數道細致缺口,左小腿更有破縫染血。
  「呼∼∼」一輪狂風驟雨劍式過后,葉齊並未趁勝追擊,而是后仰粘貼夢兒粉背緩沖,接著急遽飛退喘口氣,畢竟功力還是稍有差距,而且得分力消減幻靈熱氣,銳氣是能破其防御,其斗氣卻也對自己造成一定程度的壓制。
  「我要將你碎屍萬斷。」笏堸煥嘴皮子哆嗦難抑,話語充盈絕殺之意,只是現在的他還撂狠話委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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