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興情
公爵 | 2014-4-8 12:53:26

只是現在的他還撂狠話委實可笑。
  葉齊憑其怪物般的恢複力,僅僅一息就再現全盛狀態,炫影流曳鎖定笏堸煥,聲音更帶肅殺魄力道:「怨結、仇深,盡起之你。」
  一字百劍,葉齊傲氣狂性受到激發,殺氣如矢直透內心,縱使以笏堸煥的功力、意志都爲之顫栗,手中斷劍唯剩三寸,他感覺得出,葉齊是真的想要殺了他,耳邊厲聲接續:「怨仇,我劍滅絕。」
  「煞卡∼∼」劍罡奔掃異聲響起,笏堸煥狼狽地被震出十丈,左腹衣衫化爲粉碎,露出一片淡青色澤。
  笏堸煥額頭沁出幾滴虛汗,若非擁有曾祖父傳給自己的亞神器「神衣甲」,那道劍氣肯定能在腹部劈開一大條口子,就算是如此,他還是感到些許刺痛。
  「靠∼∼」葉齊啐了一聲,沒想到那一劍竟未能傷他,心里還貪心地想:「師兄,要是你外放的劍氣也能無堅不摧多好。」
  「誰叫你沒用,實劍砍他不到。」
  悠宇不屑的兩句把葉齊噎個半死。
  「大公子,快走,你失去寶劍勝不了他的。」郭骞銅看出葉齊的狠厲,目眦欲裂、駭然狂吼,再也不見從容不迫的姿態。
  「殹��貴藞�郎砩現枞桓∠忠徊憧�仔橛埃��皇潛康埃�芮宄�絲檀笫埔訝ィ�悠淞成�杉�钌畎媚眨�嫫�碧帷①亢錾烈浦涼�雇�肀撸��潛匦柰��耍�裨蚋�妝灰鍍胫鸶龌髌疲�劣诘紫履切┤耍�儆邪侔阄弈我倉荒苌崞��
  「想走?得先問我們同不同意。」葉齊卻是不願給予他們生機,無上劍意融彙絕世罡氣,形影猝展化身橫天巨劍,急遽拉近雙方距離。
  「……『極光縱橫』。」郭骞銅飛逃之際倉促地念動幾句,霎時只見他渾身皓光放射,光元素狂湧彙流圈住葉齊二人,竟是一秒就施展出高級下階的光魔法。
  「怎麽會,盡管是神族也不該這樣誇張呀!」葉齊駭然心震顧不得追,罡氣擴展將元素初凝的極光阻隔于外。
  夢兒美麗的大眼略一掃視停止發射風刃,凝精神、轉意念,護住半身的青壁立刻延伸爲圈。
  萬丈毫光起自十方,紛亂無序、幢幢交錯,密若烈光云霞,令人有目難視,由下往上觀視,僅見一圈直徑五丈開外的光球,幾乎是無法看到里面人影。
  郭骞銅竭力彙聚光元素加強圈圍之力,笏堸煥一把將他拉住,抓緊機會急速遠揚。
  郭骞銅的殺手  就是等同光元素的幻靈,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轉化成光魔法,加上他本身魔力,魔法威力能毫無預兆增幅五成以上,本來是要用來決勝負的強襲,沒想到最后竟用來逃命時阻敵。
  「砰砰砰……」葉齊旋身將夢兒摟入懷里,罡氣縮斂、緊身聚攏,萬千光束射在青影圈罩産生劇烈波動,摧枯拉朽的威迫似也在心湖蕩起狂濤駭浪。
  近半光流自外側劃過,相互間還會迸發激光讓人眼花撩亂,極光縱橫最大的缺點就是這樣,根本沒有半點目標性。
  極光未逝、青影已薄,葉齊不待光束突破,劍指九霄化身爲擎天之劍,轟聲破空嘯暴,劍光赫然直透天穹,傲然絕逸的身形將光球踩在腳下,身側佳人飄飄仙姿更襯風采,徒留下方萬千光流無功奔竄終至消散。
  「換我們了。」秦獅扯開嗓子霸然吼叫,剽悍雄軀躍起數丈,狂身化成淩厲輝芒殺臨一名神族背影。
  不再結陣,自是因爲司馬天易溜了,看到笏堸煥在葉齊攻勢下左支右绌,他再不知危險豈非太蠢,就在笏堸煥拉人飛馳時,他也已帶起弟子馭氣半空,逃跑之速不遑多讓。
  四名神族更是惶如喪家之犬撒足疾奔,若在平素倚仗神族強勢威風,或許還認爲別人不敢趕盡殺絕,但前例在前,他們很清楚,葉齊對他們就是要徹底誅滅。
  再無顧忌、再不留命,四名神族雖是一流頂峰,卓越諸人卻超越一流之巅,霸氣、優雅、行云流水的各式身影直取敵人。
  浩飛速度更是無人可比,在里面看了一陣子戲,厮殺起來倍顯興奮,唳鳴竄向逃得最快那家夥的脖子,跑最快竟也死最快。
  最遠的一個,百丈外,神族曝屍于橫地枯樹的蟻窩上,再怎麽自認高貴,死亡之所也由不得他選擇。
  「哼∼∼就會逃而已。」葉齊反手將悠宇置于背后,看到司馬天易也逃了,悻悻然落回地面。
  芷兒隨即蹦蹦跳跳到他面前,意氣風發的吹噓在一日花陣內也能幫忙,對于后果完全沒放入心房,接連對上神族、赤雷門都攪得對方灰頭土臉,這次更是大殺四方,芷兒是有點小觑他們了。
  看衆人面色如常,似乎不覺經此一戰影響,情勢將會更加危殆,華士俊略一怔愣問道:「現在該怎麽辦?」
  何魚很沒責任心地攤開雙手道:「涼拌,走一步算一步吧!」
  如此情況誰也未曾遭遇,連卓越也同意他的說法道:「還是繼續尋找凶手,真不行的話就先逃遠點吧,我們是一直在方圓幾百里繞,所以才較爲容易被追蹤到,范圍若擴大,想必也沒什麽人能奈何我們。」
  「呿∼∼你們都是在說什麽東西。」葉齊撇撇嘴故作鄙薄,然后摸摸鼻子道:「不過也真沒法子,就只能這樣做羅!」
  「哈哈∼∼」衆人一陣豪邁、粗犷、清靈的笑聲交彙成沖天意志,未來一路再難,吾亦劈荊斬棘。
  「……」華家兄弟甚爲錯愕的看著衆人,這算什麽,是他們過份樂觀呢?還是自己太悲觀。
  其實大家也是苦中作樂,不管再怎麽豁達開朗的人,被人冤枉也絕不會感到爽快,笑一笑勉強將心底陰霾吹散。
  停下笑聲,卓越拍拍華士弘肩膀,語重心長道:「雖然對你們有些不公,不過事情真的是難以平息了,現在外人都把目標放在我們身上,你們將來最好不要再提築音世家,一切的一切就由我們自己扛下吧!」
  「……我明白了。」華士弘略一呆滯陡然笑了,他潛意識最怕的還是連累家里,經此一提豁然開朗,他在瞬間毅然決定,若有必要就需割舍,再痛再不願也要主動與家族斷絕關系,一切自己擔了。
  見他已有覺悟,卓越點點頭道:「其實我也只是先給你提個醒,你願單扛,你親人難道就能丟下你們置身事外嗎?我的建議是你們請家人暫時別反駁汙蔑,盡力調查真凶才最實際,好好解釋甚至誇飾我們的實力,他們不過于急躁自然也就不會牽涉太廣了。」
  「嗯∼∼」兄弟倆大點其頭,這確實是目前最好的方法,扛下一切追殺,只要撐到真相大白就能解脫。
  葉齊擺擺手道:「好了,我們還是快走吧,有其他人正往這里來呢!」
  「嗯∼∼」衆人施展輕功急匆匆離開,再怎麽說,絕大部份人都是被欺蒙、蠱惑的,愚蠢總還罪不致死。
  霜兒跑在葉齊旁邊道:「葉齊,你那些飛刀給我。」
  葉齊取下腰側整排飛刀遞出道:「喔∼∼你也要玩呀!」
  霜兒調一下帶子挂好道:「還有沒有,呵呵∼∼芷兒有槍可以丟,我也有飛刀了。」
  葉齊這才知道她是未雨綢缪,大手虛撈一把又給霜兒二十支道:「平素就買來玩玩,只有這些而已。」
  奔行期間好幾次發現他人,葉齊避人都已避成習慣,腳步自然而然偏移路線,此情此景讓葉齊好生感慨,堂堂先天高手、魔武狂人徒弟,居然落到這種見人即閃的地步,也不知道傳至師父耳里會不會氣死,不過,氣死前恐怕會先將自己揍死。
  「赤雷門,這事總有一天要你百倍償還。」葉齊暗自發狠,別說只有夢兒會亂想,葉齊有時倒也很能爲心肺怒火添燃油。
  很快的半天就又過去,依舊什麽進展都沒有。
  黃昏時,浩飛胡亂飛竄一陣,這趟還順便帶了一個人回來,葉齊有所感應后亦不在意,如果是敵人,以浩飛的個性,不直接干掉也會將人抓得半死,最不可能就是讓人完好靠近。
  果不其然,葉齊遠遠就認出是胡勁松,停下步伐道:「小松,你怎麽也來了?」
  「呼∼∼呼∼∼」胡勁松大口喘息調整一下道:「找你們可真是有夠難的,還好浩飛認得我。」
  葉齊笑道:「什麽事急著找我們呀!」
  胡勁松老臉微紅,略顯慚愧道:「真抱歉,你們遇上這種事,我卻無法讓環網幫點忙,我……」
  葉齊聞言頓時心海波濤洶湧起伏,他可以不在乎赤雷門陷害、無知人盲從,但從朋友口中直接表達出來的信任卻是令他由衷感動,不待胡勁松再說便擡手制止,正顔道:「我知道你們環網的難處,我也不在乎環網如何,重要的是你這位朋友相信我們,那就足夠了。」
  「沒錯。」卓越諸人異口同聲重重點頭,他們結交的朋友是小松而非環網,朋友貴在交心,實在的朋友一生有幾個便足矣。
  胡勁松品味著流淌于空氣中的情感,對朋友一詞瞬間有了更深層明悟,朋友間不只是起到互助關系,有時候,一個信任比什麽都重要,面容一肅道:「對了,你們留在環網的數據獲得答案了嗎?」
  葉齊搖頭輕歎道:「還沒呢,我們現在根本不敢到城鎮里了,找了好多天也都找不到擁有那種功法的人。」
  胡勁松心念電轉已知他們目的,凜然道:「你們別再找了,我獲得數據后就去查閱書籍,照你們描述,那武功應該是『天蝕心法』,不過早在三百年前就未見有人施展過,梅映世家也沒有生死仇敵練有血煞法,若真有,只能說對方隱藏得太深了,不知此事會否是個針對你們的陰謀,還有那個米農亞……」
  聽他對米農亞破口大罵,葉齊苦笑道:「其實那個米農亞……」
  「呃……」胡勁松聽完解釋后一臉僵直無言以對,好半晌才道:「若一切只是巧合,那你們也真的是黴運頂天了。」
  「遇都遇上了,再倒黴也得面對呀!」葉齊帶著幾分無奈、幾分灑脫道:「你知道中午那事有造成什麽后果嗎?」
  胡勁松卻是茫然不解道:「中午有什麽事?我都在找你們,沒去留意。」
  「也沒什麽啦,就只殺了……」
  「……」胡勁松這一次更是呆若木雞,那還叫沒什麽?不過事已至此,任何事都當成沒什麽或許心情會較快活,他也沒啥好建議的。
  衆人又聊了半小時,葉齊不想連累胡勁松,便道:「小松,事情就差不多這樣了,你先走吧,我們也要再跟那些人玩捉迷藏。」
  「這……好吧,你們自己萬事留心,保重。」胡勁松明白他的意思,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只留下祝福緩緩離去,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根本幫不上忙。
  目送胡勁松離走,葉齊想了一下轉對華士弘二人道:「要不你們也自己躲起來,由我們來吸引敵人,如此一來或許較不會影響到你們家族。」
  華士弘心髒一頓,臉頰跳了兩跳似乎內心頗爲掙扎,幾秒過后,他蓦地打了一個冷顫,似乎是被某種想法嚇到,當即決絕道:「不∼∼這事同樣攸關築音世家的名譽,我身爲當事人豈有畏縮之理,爲了家族著想我更不能逃避,家族也不會需要一個只懂逃避的子孫。」
  「碰∼∼」華士俊拳掌互擊道:「弘哥說的好,我就不信真相沒有大白的一天,男子漢大丈夫就要能承擔一切。」
  葉齊諸人翹起大拇指,欣賞之意不言可喻,當夜找了個地點休息,隔日再次出發。
  可是,昨天經胡勁松解析的數據,他們也真不知是否要繼續以此爲范圍尋找,最后還是決定盡己一分力。
  然而,經過與神族、赤雷門一戰,追捕者非但沒有像葉齊想像的增加,相反的,似乎還大幅減少,讓人疑云叢生、暗自揣測。
  實際上,司馬天易的確是要與葉齊拼個生死了,在此之前,他幾乎都只是在煽動別人,雖也派出許多門人搜索,可是卻從未站出來組織群衆,那一大堆人各行其事,沒有一個準確的方向,自然無法對葉齊他們造成威脅。
  那一戰過后,司馬天易終于親自出面集結所有勢力,赤雷門下能動的也全部動員,重新布署欲將葉齊諸人一網成擒,所以路上才會暫時沒敵人出現。
  司馬天易此番興師動衆,私怨僅剩一小部份,另外大部份的一半是爲了葉齊的神器,即便他對于劍法並不專精,奪來傳給子孫也是一樣,貪婪之心絕不比劍客低多少。
  當然,司馬天易也不會笨到向外透露神器之事,甚至沒有上報門主,反正以其身份毋需請示就能全權調派門人,只不過他對神族亦頗爲忌憚,自己一個人相對弱勢,衡量利害關系后還是決定要請一人幫忙,論輩份還是其師伯的「彭漢鴻」。
  說起來,在赤雷門的先天高手里,司馬天易功力算是最差,而彭漢鴻卻排名第三,爲了提升說話份量,他初臻先天便去巴結彭漢鴻,反正自己小了一輩,視師伯爲尊又不會丟臉,這主意他可是打算很久,要不是一流時無法引起彭漢鴻重視的話,早就去羅!
  幾年下來,彭漢鴻對這懂事的小子也很滿意,此番大事,司馬天易自也精明算計,彭漢鴻修練的是刀法,若自己得到神器,他總不好意思向自己討取,若被他所得,那就是肥水不落外人田,自己也是通報有功嘛!
  只不過先天高手來去如風一向是不太好找,這個彭漢鴻也不例外,通知到他時已是數日之后……
  最后一小半是葉齊諸人當日痛下殺手,一想起當時情境,司馬天易都覺心有余悸,終于想到葉齊報複的問題,這次可不再是小打小鬧,更不是打一掌懲戒就行。
  很顯然,他以前沒在葉齊、卓越手底下死過人,所以將他們想得太過仁慈、溫和了,忽略一點,人家那是不願與赤雷門成爲死敵,跟如今再無轉圜余地是截然不同的。
  此事是有衆多勢力摻和沒錯,可是,葉齊只會將赤雷門視爲始作俑者,若要報複,自己準是首當其沖,絕非將事推到沭峒派身上就行。
  沭峒派是最積極響應司馬天易號召的,幾乎已是傾全派之力加入,沖動是魔鬼,將葉齊逼成過街老鼠是很爽,但聽聞葉齊格殺神族與赤雷門人,分明不是心慈手軟之輩,此訊就似一桶冰水從他們腦門澆下,自稱心得意的快感中冷靜下來。
  惹不起黑衣人那三個先天高手,難道兩個先天高手就惹得起嗎?逞一時之快卻給自己豎立強敵,如果不能消滅葉齊永除后患,將來下場絕對會極爲淒慘。
  至于神族方面,笏堸煥其實也與司馬天易同樣的心思,尤其他還是親身見識到悠宇威力,一心只想將神器占爲己有,豈會大方的去制造競爭者,只是「神都」離「真倫帝國」遠了點,他無法像司馬天易立刻聚集大批人馬。
  第十一集 黴運纏身 第七章 暫避鋒頭
  表面上的平靜沒有經過多久,一天后江湖上便又出現一件大事。
  一個林姓世家給滅了,雞犬不留、無一活口,他們所養殖的一潭稀有魚類全部失蹤,經有心人的傳播、散謠,當時可能行經附近的葉齊一行人竟又成爲凶手,而且這次興起的震撼還比梅映世家強烈。
  並非這世家了不起,而是兩個世家都有相同點,某樣東西被取走,一個世家或許可稱爲仇殺,那兩個呢,爲一項物品可滅人滿門,那是否會再爲其他物品犯案。若真僅是爲一點東西而滅門,凶手的殘暴歹毒委實令人發指,其手段連當世邪道大宗都得甘拜下風。
  事情沒有半天就傳得方圓數百里風聲鶴唳,一些自認爲家里有寶貝的家夥皆是惶悚戒懼,而持觀望態度的人亦坐不住了,絕大多數人的目標都指向葉齊,不管是不是,至少要先講清楚,否則再來幾場滅門慘案,此處將成亂象的起源。
  可是他們早已先入爲主,就算找著葉齊又是否能平和談議,態度委婉的可能性太小,葉齊亦不會去自討沒趣。
  浩飛這絕世暗探到鎮上聽得此事回報,葉齊再說出來,衆人心情更是沈入深淵,事情一件接一件,難道真是陰謀?
  秦虎道:「會是赤雷門故意要栽贓給我們的嗎?」
  卓越搖頭否定道:「應該不可能,他們雖是霸道,總還不至于滅人滿門只爲陷害我們,這種手法太愚蠢了。」
  葉齊深深一歎道:「唉∼∼不管如何,這里我們不能繼續待了,否則再發生事都算到我們頭上。」
  芷兒眨眨眼流露迷惘道:「那我們要去哪兒才好?」
  葉齊早已想好去處道:「到蜂山,我們可以很輕松的在里面活動,也能將一些閑雜人阻在外頭,就憑那些高手想找到我們豈是容易,到時候我們再偷偷出來找凶手。」
  秦獅大剌剌道:「那好,我們現在就出發。」
  「不急。」葉齊揮著手道:「慢慢來,還得讓人知曉我們的動向才行,免得這里有事又變成我們干的,有機會也得抽空再解釋一次,唉∼∼要不是怕公開解釋會被圍剿,我真不想這樣捉迷藏。」
  「嗯∼∼」衆人無奈地點頭,公開站出去是最簡單的,可是若被圍攻,到時爲了自保難免傷人,反是會變得複雜,若要委曲求全、承受屈辱,以他們脾氣卻是絕辦不到。
  或許是決定暫先放棄尋找元凶的關系,大家反是放松了心情,沿路捉弄起各幫派的人,也沒什麽,就是每隔百里就露個臉,嚇嚇那些叫囂著要擒凶的家夥。
  好笑的是,他們這一明顯的轉移陣地,有人收到情報就緊張了,因爲他們的大略方向是朝向萬藥山莊。
  杜敬昌也是怕了,早知道葉齊這般「凶殘暴虐」就不發什麽懸賞通緝了,沒被滅莊都該偷笑羅!
  司馬天易卻最爲惱火,他終于發覺葉齊諸人似乎是以梅家爲中心范圍移動,應是在找尋真凶,因此他便一邊聚集人手一邊分析葉齊將來動向,結果還來不及圍堵就生變故。
  他如今更擔心另一件事:「可惡,怎麽又添生事端,他們難道放棄了,準備離此躲藏,以他們的身手,若打定主意隱伏不出誰能找著……」
  二天后,葉齊斜向移動已與萬藥山莊偏差數百里,據一堆追蹤者疲于奔命的「可靠」消息回報,他們可能、或許、應該……是繼續往前。
  杜敬昌聞訊后略松了口氣又有些失望,因爲司馬天易和大批赤雷門人就在莊內,布置得妥妥當當等著呢!
  「還好,他們沒有完全消聲匿迹,否則我再無機會將他們鏟除,甚至還得提防將來報複……」司馬天易此刻雙眼精光閃爍如焰,正是代表他心中焦灼,不過他仍是繼續等待著,希望葉齊會繞回來。
  「師伯,他們依舊往前,目標顯然不是萬藥山莊。」
  再次等到的答案卻不是司馬天易想聽的,他目光凜肅詢問道:「前路各幫派聯絡的如何了?」
  禀報者自豪地道:「師伯,一切順利,我們赤雷門所下的命令還有什麽門派敢予以違抗。」見司馬天易面無表情的點頭,他才又道:「不過,再過去將是『清淼門』的地盤,據說他們在蜂山曾與葉齊一行人結識。」
  司馬天易眼瞳厲光一閃而沒,肅聲問道:「是怎麽回事,說清楚。」
  「這點我也不太了解,此事是吳康師兄所說,他認識清淼門一些高手,前段日子聽他們提及蜂山遭遇,就在剛才回報進度時連帶一提。」
  「喔∼∼」司馬天易沈吟半晌未語。
  位于他身邊的弟子想了一下道:「師尊,會不會是他們已走投無路,準備向清淼門求援?」他也就是當日大腿挨一槍洞穿的家夥。
  兩者碰巧有關,自然而然被聯想到一塊去,司馬天易也正有此感,臉上泛起喜色道:「沒錯,肯定如此,他們已成千夫所指,走到窮途末路,所以想遠離威脅最大的地區,然后再憑那麽一點關系求助。」
  靠∼∼怎麽又變窮途末路了,之前誰說葉齊諸人若是存心藏匿便無人能找著的。
  這也是證明一點,聰明人並不一定就足智多謀、高瞻遠矚,他可以對局勢做出正確判斷,偏偏他又無法認定,當出現新想法,他或許就將舊想法抛之腦后,凡事只想到表面就不再深入研析,策謀永遠是半吊子。
  司馬天易又問道:「那清淼門的態度如何?」
  師侄聞言便道:「他們並無異議便已應承,但不知私底下是否會敷衍了事。」
  「……」司馬天易沈默良久,嘴角冷冷勾起似乎想到好法子,手掌一拍大腿道:「好∼∼我就親自過去一探要他們確實表態,杜莊主,有些事還得請你幫個忙……」
  先天高手速度迅捷無比,司馬天易幾小時后已至清淼門總部,迎接他的赫然就是張佳蓉。
  「據說貴門與葉齊那一夥泯滅人性的凶手是舊識,不知是否……」司馬天易毫不廢話,開門見山道。
  張佳蓉秀眉微皺后又舒開來,恭敬地道:「司馬前輩誤會了,我們僅是在蜂山曾經偶遇,談不上什麽交情。」
  「他們可不這麽認爲……相信你不會爲他們而與赤雷門爲敵,自陷不義吧!」司馬天易自以爲是的說出決定,一副信不信、干不干都由不得你的肆橫神態。
  張佳蓉先是垂下脖頸、臉朝地面不知在想些什麽,頃刻后擡起頭道:「既然前輩發話,清淼門便照前輩吩咐……」
  自一村莊買了不少干糧繼續前往蜂山,馳騁至今,葉齊諸人離梅映世家都已五千里遠了。
  這距離對普通人來講自是路遠迢迢,不過他們最弱的二流也僅一名,有先天級的魔法輔助輕身,減三成力卻反增三成速,一天行進一千里絕不勉強,休息一晚,華士俊便又生龍活虎。
  近二日他們也不再露臉,意圖讓那些追查者疑神疑鬼,亦避免行蹤曝光太多遭到攔截。
  距離遠了,時日也才幾天而已,梅家所引發的風波已不再沸沸揚揚、衆說紛纭,更別提第二個遭到滅門的小世家。
  但是,赤雷門無論到哪兒都是地頭蛇,甚至掌握到葉齊動態,安排的門人弟子依舊衆多。
  其他勢力的人手更如�河沙數,不過看起來很不積極,甚至不像在尋人,就像出來到處閑晃而已。
  另外也有先天高手出現,浩飛在踩點時就發現一個,只不知是否爲己而來,葉齊他們倒也不在乎,人多、人強,我就繞開嘛!真是的,千里追殺都快被他們當成遊戲在玩羅!
  「停。」十幾人縱躍于路邊之外,草樹間輕靈地掠過,突聞輕輕一聲,衆人立刻熟練的停身找掩蔽物。
  原來是正面道路出現數人,若不停身就要被發覺了,這些藏頭藏尾的正是葉齊諸人。
  牛上門看了一下來人竟挂著清淼門標幟,思緒電轉突然有所想法道:「大哥,他們都是清淼門的人。」
  葉齊不以爲意地笑道:「對呀,不知道是否也在找我們,呵呵∼∼」
  牛上門道:「這里已是清淼門的地盤,離事發地點數千里,事件沒傳得太厲害,跟梅映山莊交好的勢力也少,比較不容易受到赤雷門挑撥,近來看見的人也頗像敷衍了事,我們總與清淼門高層有些認識,不如請他們幫忙安排個聚會,讓我們能將事實完整的闡述一遍。」
  「如果能獲得這邊派門的認同,我們或許能安穩的慢慢解釋回梅映山莊,只要我們在大庭廣衆下配合,赤雷門若再強硬逼迫就顯得別有居心了,縱然清淼門也受蠱惑,我們要逃絕沒問題,死馬當活馬醫,試試又何妨。」
  熊掌點頭附和道:「嗯∼∼有道理,少了梅映山莊友好勢力的敵視,這里的人應會比較理智才對。」
  「而且傳言較少,或許還有很多人沒聽過此事,自己的說詞更容易讓他們接受,先入爲主的觀念必有利于己。」
  衆人略作商議,很快就此定案,並且準備數樣珍貴藥品及兩顆風屬特等晶石作爲謝禮,當然,謝禮是好聽的說法,實際上是用來打動清淼門襄助的代價。
  一有決定,大家坦然走了出去,葉齊面對清淼門人流露和善微笑道:「打擾各位一下,請問……」
  清淼門人見到一群人朝己方走來,警惕的張大眼睛打量。
  一名中年女人詫異地微皺眉頭,似覺葉齊模樣有些熟悉,接而恍然,不待葉齊說完便驚呼道:「你……你是葉齊!」
  清淼門人聞言亦是一時怔愣,大概是被那昭彰惡名嚇到,下意識地退后好幾步,但僅有緊張警戒而無敵對殺氣。
  「我現在還真出名了。」葉齊心里自嘲地暗忖,表面仍是爽朗贊許道:「好眼力,我就是葉齊,各位別緊張,我可不是謠傳的那種人,我們與貴門張副門主還是舊識呢,希望我們這樣冒出來沒嚇到各位。」
  葉齊如今可是熾手可熱的人物,只要認得出他,大概沒有不知他是先天高手的,人俊聲琅、磊落轶蕩更非畫像所能盡表,對方一時只覺聞名不如見面,直愣愣盯著他。
  直過半晌她才回神,略顯尴尬地致歉道:「真對不住,在下失禮了,請問前輩有何指教?」人以達者爲先,一個先天高手被人稱爲前輩絕不奇怪。
  葉齊見他們沒一見面就喊殺喊打,心中一喜道:「我有點事要與貴門商量,不知這一帶主事是哪位,如果也是舊識,待會還想請你通報一下。」
  他的平易近人讓對方頗有受寵若驚之感,忙不叠點頭道:「前輩來得真巧,副門主如今就在『汀池』……」
  一番客套,對方便引領諸人前往清淼門此區駐地汀池,葉齊有些意外的看向卓越,互換眼色交流意見,沒想到她竟會直接帶自己回去。
  汀池雖位處郊區卻不偏僻,往前十數里就有個繁榮的城鎮,派門建立于高地,淩山遠眺、風光幽美。
  葉齊諸人于池汀外門稍作停留,門衛經過請示很快便恭謹放行,內部樓宇建築少了幾分雄偉而多出明媚雅致,不愧是女性人數占據大部份的門派。
  通過景觀雅致的外院直入廳堂,廳內亦是非常有女兒風味道,裝潢亮麗、擺設柔和,壁挂油燈似乎燃燒某種香精,空氣中飄蕩淡雅芬馥,沁人心脾。
  落坐不久主人也已來到,葉齊畢竟是有求于人,站起來放軟態勢抱拳道:「勞駕副門主撥冗相見,冒昧拜訪若給貴門造成不便還望海涵。」
  張佳蓉神情依舊沈穩練達,帶著爽朗笑容道:「葉公子說哪的話,前次蜂山鄙門能有頗爲豐碩的獲利可都是托各位之福,今天正好是給我道謝的機會。」說著,她的眼神問候般一一自衆人身上緩緩移過。
  「呵呵……」葉齊笑語幾番客套坐下,也介紹一下華士弘兄弟。
  雙方言談氣氛倒是蠻輕松的,唯有一項愈來愈緊,就是葉齊那被夢兒環抱緊貼酥胸軟肉的臂膀,舒服而又有股莫名的意韻。
  夢兒眉額微蹙似在思索,嬌俏模樣可愛至極,看著,總是令人心緒蕩漾。
  「小妮子不知道又在胡想些什麽。」葉齊側首瞟向從來不懂隱藏的佳人,溫柔一笑、視線轉正,然后才提出此行目的道:「張副門主想來也很清楚,我們幾人如今處境有些困難,所以厚顔想請貴門幫個忙。」
  「喔∼∼有什麽是我能幫得上忙的,江湖盛傳你們居然會爲那點東西將人殺盡誅絕,我實在是不相信,你們留在環網的訊息我也看過了,因此赤雷門雖要各門派協助,我還是下令弟子做做樣子就行。」
  衆人恍然點頭,難怪最初那些清淼門人沒什麽激越舉措。
  張佳蓉接續道:「其實呢,並非所有人都將你們當成凶手,主要就赤雷門在號召人手而已,好些高手還呼籲你們出來講清楚,那樣對你們也好呀!」
  葉齊苦笑搖頭道:「我不是不明白這點,可是太多人與梅映山莊交好,有誰會相信我們一面之詞,解釋過后,將我們軟禁等待真相大白的可能性有多少,甚至有人會以更激烈的手段逼迫我們承擔一切,到時我們反抗不是,妥協也爲難呀!」
  「唉∼∼」張佳蓉喟然一歎,無言以對。
  葉齊接著道:「所以我們才想到請你幫忙,代爲召集附近幫派世家,盡量讓消息晚點傳至赤雷門耳中,我們趁機解釋、回答疑問,希望大家能平心靜氣的交流,至不濟,以我們的實力,只要司馬天易別再來搗蛋,我們要走並無太高難度。」
  「嗯∼∼我明白了,這事就交給我吧,我會以最短的時間宣傳此事,晚一點想必就會聚集不少人。」張佳蓉極爲豪爽的應承下來,旋即喚來弟子先去準備。
  葉齊斜瞥一眼對上卓越,對張佳蓉的爽快皆覺訝異,沒想到禮物都未發送她就應允,事情著實太順利了點。
  兩名侍女捧著大托盤走進大廳,將熱騰騰的糕點放至椅邊方桌道:「公子請用甜品。」
  張佳蓉交待完畢便擺手道:「門下有些弟子對廚藝頗具興趣,這些甜品都是她們自己制作的,各位請品嘗看看。」
  「手工精美、香氣四溢,光是看就叫人嘴饞呀!」葉齊說著已是拿起一塊放到嘴里,制作小巧的糕點剛好一口吃。
  「嗯∼∼甜而不膩、隱含花香,好……」葉齊口中稱贊,真氣不動聲色地運轉周身,畢竟如今時機敏感,防人之心不可無,同時心里傳訊浩飛道:「快去搶芷兒的糕點吃。」
  浩飛最喜歡吃了,搶東西亦是一流,根本不問爲何就興沖沖的用櫻桃小口搶食。
  芷兒不是很淑女的正要吃糕點,只見眼前黑影猝閃,即將到嘴的糕點卻已插翅而飛,美目頓時瞪向浩飛,脆聲罵道:「臭浩飛干嘛搶人家的啦,你不會去搶葉齊的吃呀!」
  卓越有意一試,秦虎未曾細思,幾人此時也已吃進糕點,他們功力高,對毒的抗性亦是頗強,清淼門又不擅長使毒,吃下毒藥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葉齊也就不太擔心。
  華士弘則是在取糕點時不著痕迹彈了一下堂弟的手,示意他將動作放緩,但也不好意思不吃,這場合下表現出戒心的話對主人甚爲失禮,亦會讓大家尴尬,聽到芷兒的聲音便暫停動作轉頭觀看。
  葉齊沒好氣地看向芷兒道:「你說那什麽話嘛,居然叫它來搶我的。」
  芷兒可愛地吐出小香舌道:「嘻嘻∼∼講太快了,不過誰叫你沒把浩飛教好,所以它才養成亂搶的壞習慣。」
  葉齊裝模作樣地搖頭歎道:「唉∼∼我本來就是不會教嘛,要是會教肯定先把你教得淑女一點,這麽粗魯,以后嫁不出去看你怎麽辦。」
  「……」芷兒似在其中聽出弦外之音,白皙的臉龐唰一下浮染片片霞云,纖手抓著衣角扭捏道:「人家才沒有很粗魯呢,只能算是比較活潑啦!」她大概誤會葉齊是說她太粗魯就不娶她了。
  「呵呵∼∼」瞧她難得流露嬌羞神態,卓越諸人不禁發出略帶調侃的笑聲。
  「吃甜點、吃甜點。」芷兒臉色愈發紅豔,忙不叠岔開話,拿起一塊糕點往嘴里塞,還是沒啥淑女的樣子。
  葉齊至今未覺吃進肚里的糕點有異,所以也就沒再偷偷搞鬼,他的身體雖說抗毒能力極高,不過對毒性的感覺仍是極爲敏銳,可不是毒藥無效就沒有感覺。
  第十一集 黴運纏身 第八章 三牽渙盧
  大家放松戒備盡情享用糕點,葉齊卻見夢兒仍是秀眉微蹙,扭腰側身、腦袋微偏,親昵的撫摸她美額道:「夢兒在想什麽呢?」
  夢兒就像個小孩尋求庇護,環抱葉齊腰身,美眸上瞟道:「她不好。」這丫頭的單純真是沒藥醫了,什麽話都不懂得掩飾,葉齊問就講。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恐怕沒人聽得懂,然而,葉齊從她的視線可以明白,她是在說張佳蓉,好在葉齊側身剛好阻隔二者,張佳蓉無法看到夢兒眼神,否則這下就得罪人了。
  這種事葉齊可不能直接問她,心道:「浩飛,你問問夢兒怎麽回事,叫她別說出口呀!」
  「你自己問。」
  葉齊還以爲它又要耍大牌,正想罵它一頓卻聞浩飛得意續道:「我已經能夠聯結兩人的意識了,干嘛還要麻煩的轉述。」
  葉齊又驚又喜道:「真的,太好了,快點。」
  「當然是真的,我這麽厲害,哼哼∼∼雖然你的力量比我厲害,其他方面可就沒一項比得上我,遜斃了。」浩飛的狂妄自大認主后絲毫未斂,只承認葉齊力量厲害,其他方面還是囂張的緊。
  「死浩飛還吹,快點聯結我和夢兒的意識啦!」葉齊沒好氣道。
  意識一經串聯,夢兒似乎也有所感覺地擡頭,好像葉齊直接跑到心里道:「夢兒,別說話,是浩飛讓我們意識交流,有話心里想就好,你說她不好是怎麽回事?」
  夢兒對葉齊的話接受力就是強,眼簾訝然地眨兩下便恢複正常,心道:「夢兒也不太明白,只是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不喜歡張副門主,好像覺得她不好。」
  夢兒之所以感到不安,主要是因爲葉齊與張佳蓉表面極爲和諧,偏偏她又不喜歡,所以才會略顯旁徨。
  葉齊聞言蓦地一怔,心海洶湧翻起驚天駭浪,他知道心族對人心的感覺異常敏銳,尤其到了先天境界,這份天賦奇能更是明顯,能夠輕易感受到善意與惡意,難道張佳蓉……
  浩飛這時候反沒夢兒厲害,因爲它是對氣息能量敏感,並非直接感受到對方心思,這方面沒比葉齊強到哪兒。
  張佳蓉看似豪爽,實則本性極端深沈,女兒身而位居副門主周旋各方勢力,早已練就真心不形于色的本領,葉齊、卓越皆未能看出半絲異常,恐怕也只有心族強者衍生的先天異能才能于潛意識察覺其善惡之意。
  夢兒見葉齊表情微僵,芳心隨之激蕩泛波,發動她那舉世無雙的胡思亂想神功。
  側首想再問些話,夢兒卻是眼眸波光泫然,怯怯嚅嚅令人萬分憐惜。
  葉齊見狀頓生觸動,情不自禁將她摟得更緊,心識輕柔道:「怎麽了?」
  夢兒一臉緊張、可憐兮兮道:「夢兒背后說人壞話,主人會不會生氣,然后就不要夢兒了?」
  「那你怎麽還講出來?」葉齊禁不住雙眼泛白、啼笑皆非,這丫頭爲什麽就這麽能想呢?
  夢兒嬌憨地圓嘟著嘴道:「主人問,夢兒就講了呀!」
  葉齊好笑地道:「原來如此呀,夢兒真乖,做的很好喔!」看到夢兒立展笑顔、滿面歡愉,葉齊反覺有些不對,旋即又道:「我是說感覺很好,以后對別人有這種感覺要主動告訴我,可不是說背后說人壞話很好喔!」
  「嗯∼∼」夢兒天真地點頭應和,這要不講清楚,誰知道她會不會誤解,以后天天講別人壞話。
  葉齊這才再問道:「你上次對她有感覺到不好嗎?」
  夢兒道:「沒有,這次才有不一樣的感覺,夢兒變得不喜歡看到她。」
  二人回到現實,卓越正向張佳蓉詢問近日事件,葉齊就當夢兒沒講過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泰然自若聽著衆人會話,心劍放意無聲無息逸出大廳。
  靈識之眼在清淼門繞了一圈,葉齊卻未發現他們有何異動,清淼門衆依舊各行其事,未有聚集包圍此處的迹象,他只好希望是夢兒多心,要不就是張佳蓉有意不利自己,奈何實力不足,惡意並未付諸行動。
  約一刻鍾過后,異變竟自體內産生,暗自警戒的葉齊忽覺丹田真氣虛散難凝,仿佛湖水蒸發成飄渺霧氣,如同散功的前兆。
  「檢查真氣。」葉齊霎時臉色劇變、發聲頓喝,渾身緊繃傾注全力狂運真氣,以求維持功力凝聚,轉息間真氣奔湧周天經絡,真氣虛浮之感稍退一二。
  卓越諸人聞言急運真氣,不運還好,這一運竟是反覺真氣愈發渙散虛離。
  葉齊厲目緊緊盯住張佳蓉防其突襲,胸腔起伏、深深吸吐,狂然旋繞周身經脈的真氣愈轉愈穩,猛然三次吸吐,真氣虛散之感便已褪盡,繼之而起的是滿腔怒火。
  清淼門遵循赤雷門命令追殺自己本是無可厚非,葉齊只會將這筆帳算到赤雷門身上,可是先示友好再行暗算,這種行徑與背叛何異,雖然兵不厭詐,但此種詭計卻是犯了葉齊大忌,神經緊繃殺意油然而生,凝氣暗運,蓄勁待發。
  「砰∼∼」張佳蓉在他叫出聲時神情亦爲之劇變,右手一拍扶手赫然站起,手邊滑下數塊晶石碎片,微笑意態已由肅殺取代,犀利的眼神注視衆人,變臉之快令人歎爲觀止。
  外頭數名清淼門高手聞及聲響,掠影動間即刻出現于門口,廳內魔法元素驟然遭受驅散,不∼∼是外頭出現一個屏障抽空里面的魔法元素轉化爲自身能量。
  「離元陣。」葉齊感受變化的瞬間就已明白,利用此魔法陣抽空元素能量,在里面的魔法師力量就被遏制住了。
  「清淼門全體集合。」另有多名未在大廳附近的高手振聲高呼,喝令弟子們齊赴包圍,爲防被看出暗地陰謀,大部份弟子皆不知張佳蓉的計劃。
  此時,十數里外的司馬天易狂喜喝令門下動身,張佳蓉打碎的晶石就是傳訊之用。
  「葉齊,我的真氣無法凝聚了。」
  葉齊甫一化解毒性,耳邊就傳來芷兒的驚叫,轉首便見芷兒面對自己,眼透倉皇。
  霜兒雖也一臉惶恐,對上葉齊時眼睛卻有異芒一閃而沒,表示自己沒事,其中隱泛冷冽殺意,顯然也認爲張佳蓉的行徑不可原諒。
  卓越八人閱曆豐富,深明情勢愈糟就愈需冷靜的道理,神情鎮定、穩如泰山,外表根本看不出異樣驚懼,但也是因爲沒有暗中示意方顯不容樂觀。
  葉齊馬上就讓浩飛聯結卓越道:「二弟,這是浩飛使用的意識交流,你感覺怎麽樣了?」
  老是聽說浩飛能用意識交流,初次體驗的卓越亦生詫異,眉心略微跳動,然后瞧向葉齊確認后回道:「不妙,真氣就像變成散沙一般,感覺的到卻極難凝聚,能發揮的功力估計只剩五成。」
  「怎麽會……」葉齊心髒一突皺起眉頭,此毒自己不一會兒就已消解,比起結息毒尚遜一籌,對卓越他們居然更加嚴重,看來對不同種類的毒藥,不同體質的抗性也是不同。
  華士俊感到真氣虛浮無從捉摸,內心大急,一下就憋紅了張臉,似乎竭力欲提真氣而徒勞無功。
  華士弘凝聚真氣不果遂忙提醒道:「幻靈。」
  「锵∼∼」他們的反應時間也僅此而已,門口諸人刀劍猛然出鞘,斗氣磅礴猶如漣漪層層蕩開,絢爛光影、暴勁氣流頓時吸引衆人目光。
  趁他們轉頭之際,張佳蓉身法陡然發動,迅雷不及掩耳疾劃弧彎金影出現在霜兒背后,胸口爆出一片白屏冰芒籠罩霜兒,幻靈護罩隔絕他人的干擾,金芒如山壓下。
  「啪啦∼∼」坐椅無法承受斗氣壓力轟然崩裂,張佳蓉步伐沈穩前踏,斗氣緊緊鎖住霜兒身體,右臂猝閃、運掌如爪抓向霜兒細頸。
  然而,張佳蓉的眼神卻更注意霜兒左腕,自己左手也沒閑著的疾速抓出,其實她答應司馬天易也有自己的目的,就是「異空石」的儲物空間。
  雖然她的功力僅是一流,眼力倒是有獨到之處,城府深密而細膩,當日蜂山她就發覺葉齊他們有古怪,包袱看起來不似裝有重物,離開時挖掘工具居然還是用手拿著,難道直接拿鎬子、鏟子打魔獸,實在不合常理。
  后來清淼門挖出許多魔法晶石,連特等晶石都有兩顆,總不成葉齊自己反而沒挖到吧?此事更是證明張佳蓉的猜測,爲什麽他們都是一身輕便。
  「有儲物空間。」這是她反覆思考后得出的結論。
  今日葉齊自己送上門來,心有定見的張佳蓉首先就是暗中打量諸人,霜兒手環晶石湛藍瑩潤,戒指寶光流轉更顯瑰麗不凡,平時或許只是起到陪襯作用,然而在有心人的窺觑下,它們的絢麗也就愈加引人遐思。
  張佳蓉知道霜兒功力非弱,以其孩童外貌又最不引人重視,寶物放在她身上委實再理想不過。
  清淼門本就沒有能力去違逆赤雷門,無論是爲門派發展的權謀,抑或是張佳蓉爲一己之私,俱早已注定她不會爲葉齊而自取災禍。
  所以,張佳蓉打的如意算盤就是發出訊號后搶先奪取寶物,她心里可不認爲自己卑鄙,一切作爲只是將利益最大化,即便估算錯誤,擒住霜兒當人質也好,一舉兩得呀!
  說實在的,就算明知霜兒不是普通小孩,張佳蓉仍是將小霜兒估得最弱,這是人的主觀意識使然。
  背對其偷襲,霜兒背后紅芒倉猝化形,龍首狂霸、猙獰欲噬,奈何時間太過短促,幻靈頂多發揮五成威力,成形的瞬間就被張佳蓉一掌粉碎,飽含殺機的優美玉手微不可覺地一頓,擒頸之手已臨霜兒不足半尺。
  事態發展卻是她始料未及,能反抗的絕不止幻靈,只見霜兒小巧的身軀浮起一層薄紅,竟是視其斗氣壓制爲無物,旋踵回身、臂指斜上,左手如電悍厲穿向張佳蓉心髒,根本是在等她送上門,哪里是毫無還手之力。
  「咚∼∼」張佳蓉嘴角冷意方勾起毫厘便驚見霜兒功力未失,心髒不禁重重震顫,出招之手卻不退反進,斗氣金芒猛然提升炫耀刺眼,不過招雖狠,心卻已微顯驚亂。
  霜兒的娃娃臉滿是輕蔑,赫然正面爆發炎風熾流迎頭破金芒,纖手如化金鋼劈掌,挾以壓倒性威力強橫進迫,硬是逼得張佳蓉受勁反震、收掌變式。
  招變勢不緩,二人俱不願就此放棄,掌勢頓時疾速交錯,金紅光流淩空旋繞糾纏,一大一小的白嫩手掌幻若蝶影、翩然翻飛,目不暇給的交擊中,勁流激蕩、碎椅飛射在牆壁砸出劈里啪啦的暴響。
  「哼∼∼」霜兒輕蔑冷哼,右手由下往上疾扣,熾熱炎流豔紅璀璨往二人之間收攏,精妙掌法旋劃出虛實難測的無數掌影,小小身子仿佛無限放大。
  張佳蓉錯誤的判斷已弱氣勢,遭受反擊又失先機,武學更是遠遜陰陽天轉,霜兒一出全力頓如烈陽化春雪,迅速將她周身金芒層層消融。
  炎陽縱橫震懾入心,張佳蓉氣息不由一滯露出破綻,高手過招豈容疏漏,霜兒掌勢加遽硬是破開護體斗氣扣向腕脈。
  「叱∼∼」張佳蓉欲避已遲、駭然色變,真氣狂運于掌心炸開炫耀金光,意圖以此強勢迫退霜兒。
  奈何她功法層次差霜兒太巨,金芒難抵紅焰,更別說霜兒還有神器「霞云紅霓」護身,耀金氣芒硬生生在暴烈焱流下崩潰,左手腕脈一痛已落入霜兒手中。
  霜兒連半絲反撲之機也吝于施舍,一扣住其腕脈,烈芒氣勁立刻貫入其經脈封鎖真氣運轉。
  「啊∼∼」要脈受制,張佳蓉當即渾身失力癱軟,狂暴烈焰更是毫無節制的襲脈焚筋,渾身猶如火燒炎炙,臉龐肌肉痛得扭曲顫抖,禁不住失聲慘叫。
  二人交手至分出勝負僅于轉眼,門口清淼門人還以爲張佳蓉會手到擒來,做夢也無法預料,才一次呼吸的時間反是聽聞副門主淒厲悲嚎。
  「副門主……」反應最快的一女駭然狂呼出手,詭異的是才躍至半途身子竟是一沈,冷冽寒氣直透肌膚,連忙調穩氣機,面露驚愕不敢兀自前沖,伫足凝神、疾眼掃視。
  同時間,兩團強大的能量波迎面沖向其胸口、腹部,一面紫電光網淩空罩下。
  「喝……」后方同門動作稍慢一線,恰巧能夠與她共同反擊,真氣盡提,金銀光芒猛然爆發盛放,炸開漫天勁流奔竄,連屋頂都被掀開。
  「吼∼∼」夢兒發覺魔法元素幾乎無法聚集,心念急喚雪兒,白芒眨眼凝若實體,巨狐勃然怒吼、厲騰撲擊,挾以絕對強勢,趁著對方斗氣被沖擊波轟出漏動,一溜煙逼近清淼門高手,刀刃般的能量爪狠辣疾揮。
  場中少不了浩飛這好戰的家夥,斗氣對它影響甚微,雙翼巧妙翻斜擺動,反借勁流迸發的風力飛移,刁鑽絕倫遊走斗氣之間。
  「啊∼∼」一人慘烈地飛出二丈、背部砸地,兩條腿都在冒血,一邊是大腿傷口超過寸寬、深可見骨,一邊是傷口細致、腿筋斷成數截,臉色蒼白如紙再難站起。
  「唔∼∼」同伴心神稍分,閃開雪兒時卻發出一聲悶哼,一手捂向喉嚨,眼神充斥驚疑、恐懼、絕望,自手指間冒出大量血沫,帶著對世間最后的眷戀含恨倒下。
  六道金影飛旋的薄刃似在炫耀它們的功績,原來是華士俊所下的殺手,他對清淼門作法恨入骨髓,幻靈一出就未留余地。
  「乓∼∼啵∼∼」葉齊靈識透放感應找到組成離元陣的晶石,天幻疾動硬生生穿透石牆,未有延遲的劈入土壤將一顆晶石擊碎,失去組成元件的一角,魔法陣光圈頃刻消散。
  「不……」張佳蓉見狀不由痛苦哀鳴,眼神閃爍著絲絲憤恨、怨毒,不只是對葉齊,更是對司馬天易。
  司馬天易本就是要利用清淼門施毒、牽制,擔心張佳蓉知情后不敢動手,非但沒坦誠說出葉齊他們幾乎都是攻擊型幻靈,反而還誤導說大半是防御型好安其心,也未提及毒藥功效其實不如傳聞,所以張佳蓉才會誤判局勢,做出直接奪寶兼擒人質的舉措。
  霜兒拉起張佳蓉,語氣凜冽如冰對清淼門人道:「如果你們還想要她的命就全退出去。」
  同門亡、副門主遭擒,清淼門人已是略顯歇斯底里,一人殺氣滿布道:「你敢傷副門主,今日就別想……啊∼∼」他一句話尚未說完便破嗓慘叫。
  葉齊一個眼神,夢兒心領神會,那人身周憑空出現旋風將他卷得雙足離地,二名同門欲救,雪兒倏地竄入旋風,飛速繞向其背埋頭猛撞,接著黑影乍然閃掠,原來浩飛對這還敢廢話的家夥也是不爽,亦撞向其背。
  「嘎∼∼」二者皆沖人背,雪兒竟是一頭撞到浩飛,不過它清楚浩飛耐打,其勢不緩分毫,頭頂著鳥影依舊狠狠貼向那人背部將他撲倒。
  「砰∼∼啊呃……」那人擡起頭時鼻子已流下兩管血水,嘴巴哼哼唧唧地發出痛苦的怪聲。
  原來是雪兒在他背上踩來踏去,悶氣堵在胸腔連聲音都難盡吐。
  「嘎嘎∼∼」浩飛更壞,挨一撞還順便用嘴挖出幾兩背肉,然后在他背部跑來跑去躲雪兒的腳,可是利爪卻貼著他皮肉劃,沒幾秒鍾就一片血肉模糊。
  葉齊一臉無辜的聳肩道:「真對不住,誰叫他太愚蠢了,還有誰要上呀,想死,我很樂意成全你們。」
  對方縱使義憤填膺,嘴巴卻不敢再吐半字,葉齊的微笑讓人感受不到半絲善意,愈看愈像個魔鬼,對方再恨也只能將牙齒咬得喀喀作響,哆嗦著抱起同門屍體,臉帶警戒緩緩后退。
  卓越諸人圍聚至大廳中央,三名真氣渙散的人外表亦無大礙,顯然散功之毒並不會對身體器官産生傷害。
  霜兒將張佳蓉拖過來道:「交出解藥。」
  張佳蓉一臉頹靡慘淡道:「司馬天易只有給毒,我也沒有解藥。」
  芷兒搶身上前,迫不及待問道:「是什麽毒藥?」
  「……」張佳蓉閉口不答,雖然她沒有解藥,但只要知道是何毒,欲尋化解會容易許多,這是她如今唯一的保命籌碼。
  「啊……」
  見她沈默,霜兒可不會跟她客氣,內勁狂猛貫入其身,張佳蓉五髒六腑如火燒灼,五官扭曲淒厲嚎叫、四肢抽搐激劇顫動,淚水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
  「說。」暫停烈焰焚脈之刑,霜兒連多問一字都嫌多余,她已感到多名高手疾速接近,沒時間浪費了。
  那股疼簡直不是人類可以忍受,張佳蓉豆大冷汗一顆顆冒出來,想說話臉部都不自然地顫抖,還不由自主地發出呻吟聲,但喘了幾口氣,她盡管聲語虛軟模糊仍是硬氣道:「要我說可以,你們將來不能報複清淼門,我們也只是被赤雷門逼迫的。」
  葉齊沒空跟她討價還價,聲色俱厲道:「那就錯在被逼的你太盡責了,說出是何毒藥就放了你們兩個,若要將此怨一筆勾消絕無可能。」
  卓越接著補上一句道:「還有毒是下在哪兒。」
  衆人至今還不明白到底如何中毒,若不能搞清楚,這件事準會成爲一塊疙瘩黏在心底。
  張佳蓉所求也只是暫時逃得一命,反正葉齊還有大批敵人,可不見得有機會向自己尋仇,轉念即道:「好,是萬藥山莊的『三牽渙虛』,椅子先灑粉末,觸及肌膚就行,糕點也是一部份,最后是你們所聞的香味,三部份都毫無毒性,只有三者結合才會對人産生影響。」
  醫毒本一家,擅于用藥者對毒肯定也都有所鑽研,否則還怎麽解毒,因此萬藥山莊會制毒並不奇怪,而且他們的毒絕對非常厲害。
  據傳三牽渙虛連先天高手中了也得功力虛散,葉齊雖知沒這樣誇張,但實力也會被降至五成以下,最慘的是,葉齊亦不曉得如何解毒。
  想到三牽渙虛和離元陣的布置,葉齊更是疑窦叢生,凜然問道:「你們好似早已布好陷阱等著我們落網,是吧?」
  張佳蓉倒是配合,坦言交待道:「這一切都是司馬天易所安排,他斷定你們會來找本門,因而親自將我從『沅清山』帶來,其他分部也已做出基本準備,你們若錯過汀池,司馬天易只需將三牽渙虛拿過去……」
  衆人聞言當場錯愕、面面相觑,難道自己真的是衰到這種程度,司馬天易傻呼呼的撒下毒網,居然第一張網就誤打誤撞捕獲一群臨時起意的小羔羊,(呃∼∼他們算羔羊嗎?)這些日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己方好像哪兒有災厄就往哪里鑽呀!
  華士弘沮喪地垮下臉,頹然道:「天意都要讓我們陷入絕境嗎?」
  問完話,葉齊履行承諾一擺手道:「放他們出去。」
  張佳蓉聽到聲音就擡頭看去,只覺一股殺氣自葉齊雙眼迸發,似寒冰般直凍心肺,心髒不爭氣地顫栗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2:54:20

心髒不爭氣地顫栗,她明白,如果葉齊不死,將來自己必亡。
  「哼∼∼」霜兒顯然很是心不甘、情不願,動作自是粗魯,真氣驟轉,粉臂猛甩直接將張佳蓉丟出大門。
  「啊∼∼」雪兒也有樣學樣,一跳一踹,那男人就痛呼著飛出數丈,又摔又滾搞得灰頭土臉。
  葉齊這才安慰華士弘道:「三牽渙虛對我無效,夢兒亦不受影響,放心吧,天也別想將我們逼入絕境。」
  霜兒接著問道:「卓越你們的情況嚴重嗎?」
  卓越面色沈凝的點頭道:「大概剩五成功力。」
  華士弘兄弟和芷兒皆是面浮驚疑,只是原因大不同,前者是覺得不可思議,他們能有二成就不錯了呢,后者卻是帶著憂慮,她高估卓越八人的抗毒能力了。
  夢兒目透疑惑、左右遊移,反正葉齊要她打人就打,毫無真氣的她不受三牽渙虛所擾,根本還沒搞懂狀況,怎麽聊得好好的卻突開戰端,不過葉齊做的事一定沒錯,這點毋庸置疑。
  夢兒仰首注視心上人,似能感受到他心底怒火奔騰,玉手自然地撫上葉齊胸口柔聲道:「主人不氣……」
  葉齊握住她柔若無骨的滑嫩小手,任憑肝火熊熊燃燒,他對夢兒永遠只有無限寵溺,輕笑道:「沒事,敵人激起我的怒火,我自會將這把火燒往敵人身上。」
  「嗯∼∼」夢兒一聲嘤咛,玉頰貼在他的臂膀,溫婉柔情卻已悄悄飄逝,取而代之的是絲絲凜然,雖然還是不明白怎麽回事,但小妮子也要醞釀氣焰發泄在葉齊的敵人身上。
  葉齊拿出幾瓶解毒藥分給衆人服用,有效沒效總要一試,然后目光如電、扭頸掃視,仿佛能穿透牆壁看到外圍。
  第十一集 黴運纏身 第九章 廢功爲懲
  張佳蓉逃得一命后並未下令清淼門撤離,相反的,她已更加堅定鏟除葉齊之心,否則清淼門必將不得安甯。
  司馬天易對三牽渙虛的效果可比張佳蓉了解許多,知曉葉齊不會功力盡失,正伫淩高空觀察汀池,倘若葉齊意圖逃脫就過去牽制一下,等到一、二流高手趕至就勝券在握了。
  葉齊厲目凝光,嚴詞肅殺道:「大批人馬快到了,我不想再管他們是否受到利用,今天唯有殺出一條血路。」
  卓越流露濃濃煞氣,颔首道:「司馬天易必定也會害怕我們報複,肯定不會讓我們有那個機會,落到他們手里便再難有翻身之機。」
  衆兄弟都是明白人,心底殺意持續攀升,醞釀即將面臨血戰的情緒。
  卓越頓了一下又道:「小猴,讓火翼狼載華士弘二人。」
  葉齊也吩咐道:「夢兒,你用飛行術帶著芷兒,走時就用魔法開路,雪兒和浩飛跟緊夢兒,知道嗎?」
  夢兒聞言就小嘴一癟道:「夢兒要跟主人……」
  葉齊俊臉一板道:「聽話才乖喔!」
  夢兒嚇一跳不敢再癟嘴,忙不叠點頭道:「夢兒最乖了。」
  感到敵人距離己近,葉齊問道:「解藥有效嗎?」
  「毫無感覺。」衆人頹然搖頭。
  「算了,我們出去。」
  排好陣勢踏出廳門,卓越八人圍成圓圈,余人待在內圈,猶若衆星捧月簇擁著飄浮中央的葉齊。
  一道道疾速掠動的金銀光流躍身越牆、落入眼簾,卓越諸人愈看心愈沈,能發出斗氣的高手不下三十,至于三流以下雖是落后一大截,但光是清淼門也是有數百人。
  其實這已得感謝司馬天易,若非他不願招引更多外人,避免奪取神器時多出競爭者,那麽此番敵方高手絕不止于此,至少,王砷旭若接到通知包準會立刻趕赴。
  高手已聚,葉齊知道司馬天易將要動手,念頭急轉,運起四成功力揚聲道:「司馬天易,沒想到堂堂赤雷門竟也會教唆他人下毒,這就是赤雷門威名來由嗎?」
  司馬天易詞嚴氣正道:「對付你們這種暴戾殘虐的凶徒,一切手段都是爲了減少犧牲,爲了讓天下蒼生不再人心惶恐,免去對血腥劫奪的畏懼度日,陰險卑鄙的罵名由我承擔又有何妨。」
  他愈說還真愈像回事,意態神聖一派正義化身,心底升騰的「正氣」更讓他自我感覺良好,司馬天易竟有點喜歡上這種道貌岸然了,比起以前霸橫淩人別有一番滋味,將來倒是可以多試試。
  其實很多僞君子講義說德,除了博取善名外也是有此感覺,亦似一種自我催眠,把自己做的事都當成天經地義,心情無疑會更愉悅。
  葉齊戲谑的狂笑道:「好個暴戾凶徒,好個爲天下蒼生,你說這些話前,起碼得先確認我的罪名成立吧,就因你散布謠言、千里追凶,由始至終都是你搞出來的,然后再不擇手段逼迫你自己認定的凶手,你這也叫爲天下蒼生。」
  生字一斷,葉齊語氣驟變、聲音再提道:「好∼∼你要逼我避不得避,那我就當一回你所謂的凶徒又有何妨,誰敢阻我者,殺無赦,我在此提出警告,萬藥山莊如果有人在場就聽清楚,交出三牽渙虛解藥,以前的栽贓我便既往不咎,否則等我自己解毒,新仇舊怨我將一並清算。」
  「大膽狂徒,死到臨頭竟還敢語出威脅,今日還容得了你逃脫嗎?」司馬天易赤焰斗氣當空炸開,運足功力的話語響遏行云,一些功力低下的人竟都被震得心血浮動。
  「你要逼我殺,那就殺吧,所有殺戮可以算到我頭上,但我只會算到赤雷門頭上。」
  葉齊聲音一斷,夢兒眼神同時閃過湛藍精芒,周遭風元素驟然變動,凝至離地一米多化成青環圈住己方,高級中階魔法「風環展刃」。
  「嘶……砰……」一圈青環漣漪般迅疾擴展,淡薄飄影卻鋒利似刃,靠最近的清淼門人首當其沖,避之不及的人俱皆橫胸破心、血噴如泉,僅是瞬息就有數十人命喪當場,后頭廳堂牆門如刀斧劈斬,橫陷二寸深痕足見環刃之力。
  「司馬天易公報私仇,你們不要被他利用了,我忍到今日已不會再忍,你們爲他一人送命值得嗎?」葉齊嘴巴狂喝,身體猛然躍至半空,悠宇鞘翼乍展,無匹鋒銳直取司馬天易。
  衆敵皆受風環展刃的狠辣所震懾,絕大多數清淼門下更是噤若寒蟬,張佳蓉適才后仰避開殺式,轉首一看不禁目眦盡裂,大是后悔留下一堆功力低微的弟子,如此差距絕非人數所能彌補。
  其他趕來的人具屬高手范疇,雖驚而不亂,愣了一下便擡頭看去,見及悠宇鞘化翼颚,不期然深吸口氣停窒胸腔,心底泛生對其變化的驚訝,機伶點的已知它恐非凡兵。
  「轟隆∼∼」天際恍若春雷乍響,司馬天易斗氣運使至極,勁流滾動化成彌天炎浪直撲而下,無匹巨壓硬是逼得葉齊難進分寸,司馬天易掌勢劇震、烈焰當空爆發,葉齊受勁襲身,狀似不支朝地急墜。
  「給我死來。」一招得勢原形畢露,司馬天易渾身斗氣淩貫霄漢,乍看之下如同高挂天空的火球,勢頭一動疾若彗星、拖曳火尾沖下。
  就于這一瞬,情勢又出意外之變,斜側突兀地綻放絢爛白金炫芒,萬千光點憑空凝結成五支腰粗巨箭,氣勢恢宏、脫弦疾射司馬天易,竟是光系中級上階的「銳光箭」。
  司馬天易見其威勢不敢輕撄其鋒,顧不得追擊葉齊,身形急速轉折躲避光箭,眼角瞥向光箭來處,只見一線白光猝然閃動,弧光看似溫和卻是充滿侵略性的熾烈氣息。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司馬天易乍見變故不禁一愣,葉齊同樣也是心神微滯,本欲示弱降低司馬天易的警惕心,屆時一招將他解決,沒想到反是引出另外兩名強敵。
  瞧那力量性質,沒錯,就是笏堸煥和郭骞銅,他們是無法如赤雷門調動大批人手,可心思敏慧的笏堸煥洞悉司馬天易意圖,索性隱于暗中觀察,把赤雷門當冤大頭打先鋒,鹬蚌相爭,他們這漁翁剛好得利。
  只是葉齊諸人身中三牽渙虛也出乎他們預料,二人聞及會話就急了,生怕慢一步就會讓司馬天易奪得神器,所以才會制止司馬天易的攻勢。
  半途攔截從葉齊手中奪劍,你赤雷門即便不爽也無法名正言順的譴責討取,倘若劍已落入司馬天易手中再行奪取,那可就算是強搶赤雷門,等同視赤雷門爲無物,是屬于最嚴重的挑釁。
  神族雖強,硬拼赤雷門亦得傷及元氣,甚至還會引起人族各派及個人的同仇敵忾,到那地步必叫神族吃不完兜著走,笏堸煥再驕再傲也不敢恣意妄爲的。
  「靠∼∼反目成仇?」葉齊心下嘀咕著,一時間也搞不懂郭骞銅爲何要攻擊司馬天易,前次他們不是同夥嗎?然后看到笏堸煥直射自己而來,熾盛的眼神卻又不似專注自己,閃耀一抹無可揣度的韻味。
  葉齊墜地雙足猛跺再次飛騰,依舊未運全力,僅是仗恃悠宇之利格向熾芒中心。
  笏堸煥此劍遠不比已斷寶劍,豈會傻傻的再挺劍直攻,勁運十成將速度提至極限,斗氣不漲反收,炫影劃出一片片高度凝集的飛旋劍光,千百劍芒封鎖葉齊所有退路,連劍斬向葉齊手腕、手肘及手臂,反正能切下一段持劍之手就行。
  「笏堸煥,你竟敢行此小人手段。」司馬天易還看不出其目的就沒救了,狂霸怒吼,渾身紅熾烈焰焚空破嘯,明眼人便能看出,他是將幻靈與斗氣混合一氣,挾以無匹威勢轟散銳光箭,火焰天神般俯沖急下。
  笏堸煥才不理他咧,能得到神劍的話,區區罵名又算什麽,右劍快捷,左手亦未閑置,五指張合巧妙控制斗氣凝滯劍身,手掌前探直取劍柄。
  「咦∼∼他們……」葉齊于此一瞬靈光猝閃,完全明白怎麽回事了,這些混球是想奪劍,心中不由懊惱,自己怎麽就忽略神器對人的誘惑呢?
  當日悠宇斬斷笏堸煥之劍,不凡之處便已曝露,自己又是背負一堆「命案」,能得神器又報仇兼爲民除害,一舉三得,他們何樂而不爲。
  「叱。」劍勢猶如暴雨將自己罩得密不透風,葉齊若想再隱藏功力搞反襲,肯定得要有兩條命才夠,當即氣貫丹田、重聲頓喝,勢摧山倒的罡氣悍然爆發。
  如此近距離聞其震音又缺乏防備,笏堸煥只覺耳膜劇顫嗡鳴、腦袋亦爲之一眩,攻出的劍氣猶如大海漂舟,刹那間大半翻覆潰散,僅剩勁力充沛的幾道負隅頑抗,但在悠宇秋水寒光閃過后亦皆覆滅,葉齊趁勝追擊的一劍又直取咽喉。
  笏堸煥心髒猛地漏跳一拍,下意識舉劍擋向悠宇,「叮∼∼」一聲清脆,寶劍又再次平順而斷,幸虧他同時疾運真氣閃避,否則必定難保全身而退。
  一招退敵,葉齊神經仍是繃得硬緊,右足淩空虛劃,身形倏然側移三丈,焚熱熾氣霍然自身邊掃過,罡氣受巨力擦過頓生劇烈波動,卻是司馬天易攻勢落空。
  司馬天易身形淩空急停,幻靈旋即離身,他這種作法僅能維持一下下,倒不是會有何傷害,只是斗氣、幻靈性質畢竟相異,重疊后威力相加,可是兩者也會相互損耗。
  眼見笏堸煥失利,葉齊傲劍威棱,司馬天易轉過雄軀,心頭一凜驚異地直瞪葉齊,雙掌下壓巍然不動。
  笏堸煥于十丈開外靜觀其變,郭骞銅飛速閃掠至身側。
  三方鼎立俱非友,本該有些僵持的情境卻于瞬間被葉齊打破,直視司馬天易的厲目精光乍凝,殺氣更勝實質劍鋒破開空間、穿梭無隙。
  司馬天易身爲先天高手,心神強度無可置疑是遠勝常人,面對葉齊摧魂挫志的殺意亦難以固守,只覺眼球微微刺痛,心靈隨之猛受劇烈撼蕩,瞳孔不由自主倏縮又放。
  葉齊劍意通心鎖定其身,一舉一動钜細靡遺,豈會疏忽一絲一毫的變化,就在他眼神松浮之際,劍意驟然提升至極,人劍合一迅不留影,唯現四道寒光流線分取司馬天易喉嚨、左胸、雙臂。
  司馬天易心受震懾,竟未即時發覺葉齊攻勢,眼神略一模糊,葉齊身影已然近至丈余,鋒銳之氣未至先覺、涼意刺體。
  司馬天易臉面唰地瞬成土色、魂飛天外,直覺機變馭氣急退,豁力擡掌催動斗氣撐起紅炎屏罩,幻靈蓦地移位身前合流拒敵。
  笏堸煥二人渾身一震,身軀略微前傾欲動又止,強如他們靈覺自是敏銳,他們能從葉齊的氣勢觸及一股狠戾決絕,顯然是欲除司馬天易而后快,此刻將其殺焰引至己身絕非明智之舉。
  鋒芒畢露的葉齊沖勢不緩半分,劍影歸一、罡氣凝斂,葉齊赫然化身爲劍,視幻靈與斗氣爲無物層層洞穿,司馬天易退得再快再疾,劍尖仍在眨眼間刺臨喉前。
  「天呀,好厲害的神劍。」一片死亡的陰影飄布心湖,司馬天易卻是將葉齊的強勢歸功于悠宇,全神貫注猝旋掌式,既然避不了便唯有格擋,意圖夾住劍脊偏卸其勢。
  他的反應是快,不過葉齊劍式更快、更妙,劍出半途、振腕分閃,劍尖刹那下壓,詭異的是原式竟未消失,仿佛還有一道實質般劍影直刺司馬天易喉頭。
  司馬天司壓根兒未覺葉齊手勢電光石火的微細變化,直到雙掌拍合卻感受不到實物,心底才起驚疑,臉部倏又扭曲,只覺犀利劍氣透入腹部,將肌肉如薄紙般撕裂貫沖氣海,真氣激劇震蕩霎時將丹田粉碎。
  「轟∼∼」一聲自腹炸開,司馬天易真氣失控暴流百脈、氣血逆竄,喉頭一甜口溢鮮紅。
  「怎麽可能?」司馬天易不能置信地微垂眼簾。
  葉齊手臂、劍身呈現角度斜指下腹,劍端前鋒已然刺入丹田,由始至終,吸引他所有精神去應對的攻式皆是虛招,唯一實招只需他用血肉之軀去體驗。
  葉齊實力早高出他一大截,只要他不逃,要取他性命絕非難事,可是被他害成這般處境,死,太便宜他羅!
  葉齊抽劍探掌,司馬天易功力盡廢僅能以幻靈反抗,奈何火焰連罡氣也難突破,一切反擊皆徒勞。(幻靈蘊化后,除非主人身亡,否則是不會消失的,不過若功力被廢,幻靈在能量消耗掉后也會變得極弱。)
  葉齊手勢猶若電光一閃,連點其穴爲司馬天易止住腹部血流,不及眨眼便掐住他的脖頸,語肅如冰道:「交出三牽渙虛的解藥。」
  說時遲那時快,自葉齊出招至此也不過幾秒,底下之人根本未及動手,翹首上望的姿勢更顯呆若木雞,腦中唯有一個想法:「被抓了,怎麽可能。」
  先前烈芒璀璨、速度又快,下面尚無人看出司馬天易功力已被廢掉。
  震撼、震撼,笏堸煥洞若觀火將戰況盡納眼底,心中驚顫甚至更勝他人,之前親戰未能有今時旁觀清晰,至此方明,葉齊這一手分氣破流有多俐落,難怪對上自己時可以忽視功力上的差距,反將速度優勢發揮到淋漓盡致。
  「我有辦法克制嗎?」笏堸煥再不願、再不甘,也只能痛苦的搖頭,那是劍意境界的鴻溝,除非自己能達到天上天境,否則斗氣在其人劍合一面前就似紙糊,唯一應對之法就是別妄圖以斗氣去擋他,那是找死。
  可是,葉齊顯露的招式同樣奧妙絕倫,最后一招連自己亦難斷虛實,所習武學大概僅是稍遜神族絕學(他自己這樣認爲),加上神劍之威,笏堸煥雖是傲氣,但想來想去竟也只有一個方針「絕不要與葉齊單挑」。
  「沒了,什麽都沒了……」司馬天易感到功力盡失,一時間只覺茫茫無措、心若死灰,霸氣如他,失去功力將要如何面對,失去功力在赤雷門又將淪落何種地位,失去功力,不單是心靈上的失落,更是實際上權力、地位、金錢的消失。
  愈想,司馬天易心底所受的刺激就愈大,突然狀若瘋狂道:「哈哈……殺了我、殺了我呀!」
  葉齊一瞥笏堸煥預防二人突襲,嘴上冷然戲谑道:「我想你也不會多此一舉的準備解藥吧,不過就算沒有,很遺憾,我仍不會殺你,你不是要陷害我們嗎?我會留你一命看著的,希望結果會讓你滿意,呵呵∼∼成爲廢人的你,或許只有我死才能給你一點點慰藉吧!當然,我也會努力讓你連這點安慰都沒有。」
  「葉齊,我要殺了你,我……」司馬天易神情猙獰至極,龇牙咧嘴地嚎叫,然其聲音卻是虛軟無力,語氣更是只有濃郁悲怆。
  葉齊不再理他,左掌運動柔勁緩推將他送至地面,他的弟子見狀,急速前掠將其接住。
  司馬天易此刻只剩恨與怒,氣急敗壞、面容扭曲,擡手扯住弟子衣襟卻毫無力道、拉之不動,語如喘息道:「殺了他們,立刻給我殺了他們!」
  「師父……是……」他徒弟才叫了一聲就又急忙應是,轉頭大喝下令攻擊。
  卓越八人所受三牽渙虛的影響極巨,斗氣顔色竟是轉爲銀色,外圍白霧異常淡薄,一日花的斗氣回圈也難以順暢運轉。
  司馬天易眼見他們爆發斗氣,怒目頓又添上層層震驚,瞪得凸出半圓幾要掉出眼眶。
  「難道他們也沒中毒?」司馬天易似感一股冷水自頭頂澆灌而下,渾身一陣無力,再次感到腹部的疼痛,整個人更顯萎靡不振,他已有預感,今日連殺掉其他人泄恨的機會都微乎其微。
  葉齊擔心力量波動引來其他高手,亦朝下方沈聲喊道:「殺出去。」
  一句話瞬即牽動夢兒殺機,風環展刃再次連蕩三層,前次逃過一劫之人又有多人葬送性命。
  夢兒緊接著玉手印訣變動,小嘴呢念如唱憑空百刃凝青弧,一波波往大門排山倒海嘯空漫射,湊巧擋路的清淼門弟子皆斃命當場。
  卓越諸人排成箭頭鋒陣順勢突進,魔力奔湧、凝化冰彈,寒冽白影勁流如矢,其實這時候往后會更容易,只是夢兒思維太直,即便是逃跑還是最先想到大門。
  「讓開,普通弟子全讓開。」張佳蓉真是要氣瘋了,都還不算正式交手,清淼門弟子竟就死一大群。
  夢兒知道她就是害葉齊生氣的罪魁禍首之一,聽到她的聲音后怒火更盛,三波百刃霍如暴雨罩向她,淩厲之勢直欲將她千分百斷,逼得她手忙腳亂御刃反擊,害她身旁的人又倒了大黴。
  「攔下他們。」其他高手口中大喊,身軀倒是沒傻乎乎沖上去,而是數人聯袂再行動作,十幾人堵至大門嚴陣以待,只有幾名不知死字怎麽寫的家夥直沖他們而去。
  夢兒纖足離地一尺尾隨卓越之后,小腦袋瓜子只剩葉齊吩咐的那一句「殺出去」,要「出去」也要「殺」,這是她所理解的語意,積聚的怒火亦起推波助瀾之用,先天氣勢無形中隱壓四野,咒語愈念愈急,精神高度集中調動大量碧刃飛卷嘶嘯。
  「飕……轟……」密如一音的破空聲撼蕩烈芒,四名高手斗氣暴漲,轟然絞碎上百青刃,然而青刃光影仍是前仆后繼,叫人應接不暇。
  浩飛這只賊鳥一看有漏洞鑽,振翼隨著青刃靜悄悄貼地低掠,鋒利如刃的翼羽倏自一人腳踝掃過,來者已被炫光晃得眼花,誰也沒看見地面那一抹黑影,直到一人痛哼矮身半跪方才驚覺。
  「啊∼∼」一人受創頓令守勢現破綻,浩飛速度更是迅如疾電,一人低頭看到它時已在自己腳下,悚顫挪避已是不及,腳筋硬生生被它用爪子抽出一截才扯斷,同是斷筋,鑽心之疼卻遠勝第一人。
  夢兒可也深明趁你病要你命之理,刹那間青刃齊集,暴烈狂轉卷起碧影風柱旋刃絞殺。
  浩飛不在他們身上擔擱,迅影疾掠又回夢兒身邊,傷敵只是附帶的,保護好葉齊的寶貝還是最重要,它雖是愛亂來,這唯一規條卻是很明白。
  「轟隆……」封鎖四名高手的青刃猛然收縮、無序激爆。
  巨大的沖擊直令大地震顫抖動,撼蕩之力猶如鼓錘敲在胸口,沙塵煙彌的空間地面凹陷,里面四人衣衫褴褛可比乞丐,各個留下大小不一的傷口,最嚴重的一人更是昏迷瀕死。
  夢兒引動爆炸后連看都不再看他們一眼,輕舒一口香氣,百刃依舊一波波凝聚成形,配合著冰雹流矢射向大門。
  第十一集 黴運纏身 第十章 傲視群雄
  說回天空僅余的三人,葉齊劍式斜身緩緩轉向笏堸煥,一身渾然天成的傲世睥睨,代表不容侵犯,雙眼透放殺機未有稍減,充斥一往無回的煞氣。
  笏堸煥一時未動,看了一下方發起沖鋒殺戮的箭頭,側首與郭骞銅對目交流,他們皆已明白葉齊厲害,配上神劍更是如虎添翼,二人若要強攻雖自忖有八成勝算,可看出其深濃殺意的二人卻不敢妄動,何況緊急時誰保證夢兒不會殺上來。
  「走∼∼」笏堸煥最終還是不敢逼葉齊拼命,他已察覺有先天級力量波動往此疾馳,鹬蚌相爭、漁翁得利,他絕不干如此傻事,深深看了葉齊一眼馭氣飛退,老實講,他至此還是不太能夠相信葉齊的劍意能高到如斯程度。
  「呼∼∼」葉齊見他們退走亦是松弛吐氣。
  悠宇卻是極端亢奮直叫道:「爽∼∼太爽了,可惜沒打起來,不然感覺一定更爽。」
  「靠∼∼打起來不死也得剝層皮。」葉齊沒好氣地暗自咕哝,身形乍翻,劍罡如虹貫沖大門。
  此刻底下戰況正有些膠著,夢兒諸人一時無法沖破高手阻擋,而對方守勢占據大半,盡管斗氣如牆將所有魔法攻勢拒于丈外,各人卻又難成默契組織反擊,葉齊這一下頓爲戰局撕開變量。
  「全力沖擊。」卓越有所感應地擡頭,提氣大喝鼓動氣勢,大步一跨狂然殺前,牽一發而動全身,斗氣光流頓化利鋒直穿人牆氣壁。
  「轟∼∼」葉齊可沒傻到憑一人之力硬碰亂沖,淩空猛地頓挫再拉起身形,唯獨劍罡挾無匹之勢劈下,氣爆激蕩炸碎漫天碎石,大門兩側磚牆轟然崩塌。
  「轟……」一聲未消又是連聲爆響,夢兒壓縮風勁射入人群轟然爆發,狂風亂流席卷八方,諸多敵人不得不收縮斗氣護體,避免增添氣勁激爆的沖擊。
  卓越諸人趁虛而入,瘋狂運轉斗氣由中央殺勢插穿,仿佛天瀉洪流欲摧毀一切阻攔身前之物,無匹壓力震懾人心,迎面之敵不由膽怯,腳步不自覺向側挪移讓出通路。
  一鼓作氣硬是殺出生路,不過也非沒有代價,個個這麽一下就已身染條條點點的血痕,有自己的也有敵人濺的。
  功力降至谷底的芷兒三人也不好受,氣流迸發、卷射碎石,受衆人保護的他們仍難盡避流矢,好在都只是些皮肉擦傷。
  浩飛在此亂戰卻如魚得水,不小心被紛亂騰騰的兵器砸入地面也是支羽無損,刁鑽飛竄、嘎嘎唳鳴,力量提升至此,即便葉齊八成功力敲它響頭都像搔癢,敵人多歸多,斗氣勁流卻是散溢混雜,不成體系的沖擊波完全奈它不何。
  「往左。」葉齊淩空大喝,另一邊還有很多人趕來,大多是三流以下,沖向那邊不單受阻也是殺生造孽。
  卓越八人殺出后立止沖勢,默契十足的分側讓火翼狼先行離去,開路轉爲斷后,八人愈戰愈勇,銀光竟又逐漸轉爲盛放的藍芒,大海狂濤般的壓迫力硬遏諸敵。
  霜兒發覺他們功力似有恢複迹象,自己不知不覺被八道彙合的氣芒排擠至后方。
  但也有兩名位處邊緣的敵人妄圖追擊火翼狼,守護夢兒的雪兒立刻揮舞利爪撲竄急追,天幻驟化奪命虹光飛射,結果毫無疑問,脫隊的兩人連反擊都辦不到便成亡魂。
  葉齊則降至敵后兩面夾攻,逼得對方首尾難以兼顧,衆人耳邊只剩氣勁奔流的呼嘯怒號。
  葉齊劍氣綿綿不絕、提氣喝道:「夢兒用暴風狂襲。」
  位于卓越后方的夢兒百刃立緩大半,大量風元素斂集至頭頂,敵方壓力雖減卻反生惶恐,約三十人爲了剿敵密密匝匝,先天魔法師一個高級魔法下來還不死光光。
  葉齊飛懸五丈,千百劍流水銀瀉地傾勢劈落,招出之際身影倏地消失,下一瞬已摟住夢兒纖纖細腰,劍罡邊舞邊喊道:「二弟你們退。」
  沒有多余的言語,卓越八人藍芒炫光彙如江河天川,聲勢宏大猶若撕裂空間,狂招赫赫、借力急退。
  「轟……」
  峰回路轉、局勢詭變,敵方反應卻叫人瞠目結舌,轟然撼震、勁流奔溢,十幾人竟也順勢疾退,眼睜睜看著卓越他們離去而無追擊之意,只是受赤雷門的命令參與此戰,可沒必要拼死命去迎擊先天魔法。
  「你們……」剩余諸人嚇得心膽俱碎,橫招身前顧不得再發攻勢,周身斗氣凝斂護體,腳步跺地反彈后撤,絲毫沒有送死的氣魄,實在……聰明。
  小霜兒后躍之際順勢抱住雙足淩空的大芷兒,飛掠如燕、行云流水,看來未有半分延宕,只是芷兒自己大覺滑稽,而且讓小孩模樣的霜兒抱著跑,實在很是丟臉。
  葉齊見到對方的舉措略微一愣,心念動間也不爲己甚,示意夢兒別將魔法轟出去。
  對方瞟眼上望瞪著愈發濃密的風元素,擺開架勢亦不敢妄動,雖然他們大半都沒見識過先天高級魔法的威力,可是沒人願意以身相試。
  等到卓越他們遠離,葉齊這才再有動作,身形一晃卻非追向卓越,而是騰空飛向另一邊那群姗姗來遲的衆人。
  「轟……」葉齊沒講,夢兒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懸空的暴風狂襲,干脆就放棄控制,暴風頓于天際炸開,氣波硬是在地面轟出一個洞穴,塵沙噴得漫天灰影,把對方嚇得心髒差點停止。
  葉齊淩空傲立、垂首盯視,見數百人分成一隊隊,輕功盡展迅速奔馳,他氣勢猛地暴漲引得對方擡頭,聲如雷霆傳遍山野道:「有沒有萬藥山莊的人在,交出三牽渙虛解藥,我保證對前事既往不咎……」
  山野諸衆見狀頓時亂成一片,司馬天易不是率領衆高手先行一步嗎?怎麽反是葉齊出現討解藥。
  「是葉齊那個雜碎……有種下來……他媽的不要當縮頭烏龜……」赤雷門人還是最沖動也最囂張,不僅不懼還叫嚷謾罵。
  「白癡,你們想死也別牽連別人呀!」這是另一些人的心聲,身體悄悄移動離叫囂者遠點。
  葉齊可沒時間與他們拖沓,詢問只是盡人事、聽天命,見不到有萬藥山莊的站出來,才懶得理會這些小喽羅,眼神側瞥精光一閃即逝,氣機猝轉,迅如雷光留下殘影消失當場。
  笏堸煥二人雖是暫退卻未遠離,意欲暗里再尋機會,看到葉齊臨去前那一眼,心知自己的舉動仍爲葉齊掌握,只得搖頭放棄。
  葉齊很快就追上卓越諸人,讓夢兒施展隱息屏障隔絕力量波動,九十度轉彎換向而行,叫人無法順利追蹤。
  這時候赤雷門也是熱鬧無比,直到葉齊離開回觀司馬天易,衆人才知他丹田遭葉齊所破,這事若傳回門里定會造成震撼,自是讓赤雷門在場的這點人慌了手腳。
  而非屬赤雷門的人表面義憤填膺,內心卻又有些幸災樂禍,誰叫赤雷門平素太霸道,一個個高手做人又失敗,就算是依附于赤雷門的幫派,對他們崇拜、畏懼、遵從都會有,可是真心敬重、愛戴的絕對寥寥無幾。
  「張佳蓉……」仇人逃逸、真氣全失,司馬天易雖是深感無力,他赤雷門的威風仍分毫不減,一看到張佳蓉便難抑心中怒焰,勃然責問她葉齊爲何未中三牽渙虛。
  張佳蓉唯能品嘗勢微者的悲哀,雖也暗恨卻敢怒不敢言,當下忍氣吞聲、好言解釋,最終只能歸咎于三牽渙虛未如傳聞厲害,幸好萬藥山莊無人在此,否則被司馬天易牽怒可就冤枉羅!
  約莫經過一刻鍾,一名先天高手馭氣淩空掃視而過,何方有異一覽無遺,立刻斷定清淼門駐地是先前戰斗之所,迅影斜劃,下一瞬便屹立清淼門內。
  此人身高一米八,背負一把長三尺六、寬三寸、厚一分余的重劍,面容堅毅、濃眉大眼,穿著貼身的皮制武服,隱現一身剛勁有力的肌肉,骨架體格並非特別壯碩,卻是給人充滿爆發力的勇猛感觸,龍骧虎步、逸如行云,鷹隼般的犀利目光令人不敢直視。
  門衛眼見高人降臨不敢怠慢,快步上前招呼,言行舉止畢恭畢敬,另外許多人也在偷偷打量,暗自猜測是哪位高人。
  來者目光如炬觀察四周,發覺很多人都不是清淼門,片片疑慮自心底升起,似有所覺地轉頭斜視,竟見數人眼帶戒備盯著自己,胸口還挂有赤雷門標幟。
  「哼∼∼」他略顯不滿地輕挑眉心,但也沒多理會他們,嘴角微撇側首看向數名急步而來之人。
  張佳蓉方爲司馬天易安排好地方休養,感到那未加隱斂的力量波動,馬上又移身外院,走至來者面前抱拳躬身道:「在下清淼門副門主,前輩駕臨鄙門……」
  那人見她身旁還有數名赤雷門人,眉梢又是一挑,不待她說完便道:「本人『韓剛軍』,想必你也已猜到我的來意,客套話就省下了,剛才是不是在與葉齊那些人激戰?」
  張佳蓉點頭道:「是的,可惜那群凶徒太過狡猾,我們付出慘重的傷亡后仍叫他們逃了。」
  「哼哼∼∼」韓剛軍不知何意的輕哼兩聲,接著又道:「我問你……算了,還有二人已近,等他們來再一起講吧!」
  韓剛軍也真囂張,仿佛是把清淼門當自己家了,隨意吩咐。
  不過張佳蓉城府極深,心雖略有薄怒卻未流露半分,仍舊溫文有禮、不卑不亢,擺手請韓剛軍入廳道:「就依前輩……」
  當然,廳堂不是幾乎被葉齊他們拆掉的那一間。
  韓剛軍看那幾個赤雷門又緊緊跟隨,聲音一沈道:「這里是清淼門沒錯吧,怎麽我看赤雷門都變你的隨從了?」
  赤雷門人聞言臉色蓦地一變,心底不悅盡表于外。
  張佳蓉忙不叠道:「前輩說笑了,適才葉齊一衆凶徒實力高深,在下功力低微,爲防他們再殺回馬槍,只好厚顔勞煩赤雷門的高手同行相護。」
  那幾人一聽登時舒開容顔,顯然對她的奉承很是受用,實際上,他們只是要即時知悉有誰來到,畢竟司馬天易功力被廢,他們也擔心有仇家出現而不知。
  「喔∼∼」韓剛軍坐下來不置可否的輕應一聲,眼眸半阖一線似有光蛇遊移閃爍。
  很快的,韓剛軍所說的那二人先后趕到,其中一名就是王砷旭,張佳蓉也將詳情盡述于人,當然,奪取儲物空間那段省略。
  其他事也就算了,司馬天易功力被廢卻叫人震驚萬分,不過唯有王砷旭知情后真心感傷,大歎天道不公,仗義緝凶居然淪落至如此下場。(唉∼∼他仗義?天不公?你才真白癡咧!)
  之后,足令江湖風起云湧的事又一件接一件,首先就是有人談論葉齊的劍可能是神器,他就是仗恃神劍之力才在三大高手包圍下從容退離。
  司馬天易功力盡失,自知再也沒有能力奪取神劍,后悔亦是太晚,如今只有葉齊死無葬生之地才能稍減恨火,他也毫不否認的承認此點。
  張佳蓉還主動說出葉齊擁有儲物空間,而且曾于蜂山挖掘出大量晶石,甚至透露自己在他們挖過的地方獲取一顆特等晶石,她的目的不言可喻,就是要引出更多高手,事到如今,葉齊不死她絕難安心。
  他們的險惡用心立刻在江湖掀起層層狂風浪濤,原本二、三名高手僅爲萬藥山莊的懸賞,尚在尋覓良機而未大張旗鼓,聽聞此一消息后當即個個浮上台面,磨拳擦掌全將目標直指葉齊一行,就連部份大門派的高手也不例外。
  畢竟神器、儲物空間太過稀罕,任一項皆是強者夢寐以求之物,如今雙寶俱現,局面顯然還會更加混亂,人們的僥幸心理也會提升得更高,而且可以打著懲奸除惡的口號去搶,無力抗拒誘惑的人絕對不少。
  距離汀池數百里之處,一群人在半天不到后亦得知傳播極迅的消息,他們正是行走路線與葉齊相反交錯的碧霞園諸人。
  將詳細情形打聽清楚,宋驌杰藏不住心中焦慮道:「怎麽會變這樣,五叔公,您說該怎麽辦才好?」
  宋抒萍亦是秀眉深鎖望著宋書博,期待叔公能想出個好方法。
  宋書博沈吟半晌搖搖頭道:「如今的事情很簡單卻也更複雜,簡單是所有人目標都一樣,複雜是各方勢力、高手都將參與其中,我們頂多能加入一方,起不了多少作用。」
  姊弟倆落寞垂首,他們雖想幫助葉齊諸人以報救命之恩,可也明白碧霞園實力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宋書博胸有成竹地微笑道:「不過渾水雖是不好趟卻也好摸魚,我們就留些人來觀看事態演變,或許能從中獲利。」
  宋驌杰本有異議,只是見叔公以眼神示意才未多言。
  其實,葉齊之事雖經宋書博分析判斷,他們受汙蔑的可能性極大,可是碧霞園的意見也不統一,有抱持懷疑的,也有擔心惹禍上身的,所以啦,他這次就是將人分出一隊攜帶藥草回家,只留下自己最信任的十人。
  宋書博依然奉行原定策略,不明著跳入那潭渾水,聰明人就要行聰明事,更貼切的說就是老奸巨猾,忘恩負義的事不能干,幫助恩人卻也有一前提,就是不曝露碧霞園與之關聯。
  幫不到便罷,幫到了不但可以報答恩情,原本的友誼也能更深一層,只要葉齊有證實無辜的一天,到時候對碧霞園是有益無害。
  話說回葉齊一行人奔行如電遠揚數十里,停身之后竟見卓越八人仿佛虛脫,踉跄幾步、駭然相觑,忙不叠盤坐調息。
  不到三分鍾,他們便又起身,看到衆人關懷的眼神,卓越苦笑道:「先前激戰真氣狂運,我發覺真氣運轉得愈快便愈是聚凝,功力應該有恢複至八成,本以爲是毒性減弱,沒想到才剛放松真氣就全散了,調節一下才恢複過來,但依舊是半虛不實。」
  「還有這種事,我也試試。」芷兒一聽就迫不及待的嘗試,只不過她能聚集的真氣太薄弱,逼得面紅耳赤也毫無變化,垂頭喪氣的噘嘴鼓腮。
  華士弘二人同樣猛運真氣,最終仍是全做白工,掩不住失望之色。
  葉齊可不會就此放棄,按住芷兒道:「我來試試能不能將毒逼出。」
  忙活了老半天,葉齊還是不得不宣布失敗,芷兒丹田處就似有細粉碎屑與真氣摻雜糾葛,雖是能夠發覺異常,可是卻無從下手,葉齊輸入的真氣根本影響不了它們。
  體質抵銷一半毒性的卓越他們也是同樣,真氣狂轉就能迅速凝聚至八成,但只要一停下來,兩分鍾內功力大概會反降至二成,毒性毫無消減的迹象。
  霜兒小臉滿是無奈,雖然她老是和芷兒吵架,可也只是對誰當二姊有意見,實際上已真正的情同姊妹,看著芷兒有氣沒力的模樣,她情緒亦是低迷,歎了口氣道:「葉齊,現在該怎麽辦,還要去蜂山嗎?」
  葉齊不假思索搖頭道:「不行,如果放任三牽渙虛影響真氣,拖得太久才化解毒性,誰知道功體會不會受到損傷。」
  芷兒三人聞言臉色頓變,現在中毒也就算了,他們最怕的就是此毒會留下后遺症,那可是關系到長遠的后半生呢!
  卓越提議道:「再等兩天看我們是否可以憑本能化解毒性,這期間來好好規劃一番,萬藥山莊如今想必會嚴加戒備,我們必需有萬全準備才能強行討取解藥。」
  他想的倒好,奈何天不從人願,計畫趕不上變化,他們到一鬧鎮旅館才住小半天就聽聞神劍、儲物空間的傳言滿天飛,全天下人可能都會因此成爲自己的敵人,十幾人全擠在房里討論。
  葉齊是何等精明,將事件始末稍做聯想便猜出一二,恨聲道:「儲物空間的消息是張佳蓉散布無疑,她眼力也實在毒辣,竟能看出霜兒身懷異空石,一出手就欲抓霜兒原來是另有目的,如今結仇已深,想要借刀殺人了。」
  霜兒更是懊惱,精致可愛的臉蛋滿是煞氣道:「那可惡的東西,早該一掌劈死她才對。」
  「哼∼∼只要我們能活下去,這筆帳總有清算的一日。」葉齊冷然哼道,甩甩腦袋將那些事暫時抛開,事已至此煩心無用,還不如灑脫面對,葉齊很快便又像個沒事人一樣,偏著頭笑道:「現在先決定接下來該做什麽吧,來∼∼夢兒說說要做啥。」
  衆人表情俱是隱有笑意,問夢兒?她剛才有沒有把事情聽進去還不曉得呢!
  夢兒天真地側首看向葉齊,妙目流轉,思索半晌似有所得,小妮子欣然一笑,拍著小包包道:「對了,夢兒糖果快吃完了,要買糖果。」
  「噗嗤∼∼」衆人忍俊不禁,根本是答非所問嘛!
  葉齊肅起臉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著吃糖果。」
  「是主人問夢兒要做啥的呀!」夢兒無辜地抿嘴道,眨巴著水波微泛的眼眸,她說的也沒錯,只不過買糖果好像算不得正事。
  「哇勒……」葉齊哭笑不得地叫了聲,可看到佳人淚光浮現,下面的話便無法出口,不然又要把夢兒嚇哭羅,念頭一轉,呵呵笑道:「好了,聽到你們大姊頭發話啦,大家都去買吃的東西吧,省得路上還得費心張羅。」
  「好主意。」大家煞有介事的點頭附和,然后就真的要舉步出門,直把華氏兄弟給看傻了眼。
  「你們認真的嗎?」華士弘站起來卻未舉步,滿臉愕然地問道。
  侯豐收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帶出房門,邊走邊道:「嘿嘿∼∼把話的意思想寬廣點不就明了了,你想想,我們最終目標是萬藥山莊改不了吧,至于路上會遇到多少敵人,那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環境也非空想就能知曉,主要就靠隨機應變,想再多也沒用,所以現在最重要的自然是食物問題啦!了解了吧?大姊頭可是大智若愚,走走∼∼別省錢,多買些方便又好吃的,我們即使先躲個一月半月也不用怕委屈肚子。」
  「喔∼∼」華家兄弟倆被他唬得一愣一愣,大歎自己太過膚淺,誰叫夢兒先天高手的事實擺在眼前,你真說她什麽也不懂才讓人不敢置信呢!
  不過理解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如此局面大家還能嘻嘻哈哈去干「最重要」的事,華士弘不得不佩服他們的豁達。
  當然,擔心還是每個人都有的,只是他們能夠坦然面對,傲骨铮铮、頂天立地,再艱钜的困境也夷然無懼,他們不願做無謂的戰斗,但真要戰亦奉陪到底。
  華士弘兄弟也已經認命了,凡事皆任由葉齊他們去折騰,自己聽著干就行,想開一點,看來看去自己兄弟最弱,縱然是死也還有一堆強者陪葬,死得轟轟烈烈也算不枉此生啦!
  二人在房內如此說著,華士俊倒是樂起來,清晨早餐跟大家聊天時還特別表達自己的豁達,結果差點被葉齊諸人揍成豬頭,誰叫他太沒出息,不思量恢複功力報仇就算了,竟還想要大家轟轟烈烈戰死,這不是欠扁嗎?
  (第十一集完)
  第十二集 強者頻現 內容簡介
  卓越諸人身中奇毒需取解藥,赤雷門頂級高手彭漢鴻率衆攔截。浩飛感知對方竟有四名先天,葉齊心境不由更冷,難以全身而退的一戰初起便又生變故,是好是壞……
  神劍、儲物空間被傳得沸沸揚揚,葉齊諸人舉措愈加謹慎,孰料在以爲甩開追蹤者后又遇強敵,十名先天高手淩空俯瞰,強弱無比懸殊,葉齊該如何應對……
  世上有正氣,激戰正酣終于有公認的正義之士趕來調停,欲奪神器的衆人不得不給面子,奈何,連談都不及談就被彭漢鴻搞砸,遭到偷襲的葉齊將會如何……
  第十二集 強者頻現 第一章 遭遇強阻
  上午過半、平靜不再,打昏二名鬼鬼祟祟在外探勘之人,葉齊他們又溜出鎮上,對方卻早已準備妥當,浩飛翔淩半空便見十數里外道路聚集數百人馬。
  經它提及,葉齊面色一沈道:「看來我們的行蹤早已曝露。」
  卓越冷笑道:「他們倒是還未被神器沖昏頭,沒有直接在鎮上動手。」
  葉齊習慣性的拍拍夢兒豐腴美臀,叮咛道:「待會兒我去對付他們,你要用魔法保護大家,盡量減少靠近的敵人數量,可別吵著跟我出去,知道嗎?」
  夢兒也明白現今局勢,沒再表現出落寞的可憐神態,眨了眨眼認真地道:「夢兒知道,夢兒是大姊,要保護大家不被壞蛋欺負。」
  葉齊欣然點頭道:「嗯∼∼很好,夢兒真懂事。」他想了下又道:「還有,不要跟他們磨菇,我們主要目的是離開而非殺光他們,針對一個方向攻擊就好。」
  夢兒只要有葉齊的贊揚,人生就是比豔陽照耀的世界還要多彩多姿,流露出甜蜜笑靥,玉容泛輝猶如霞云嬌媚,聞及葉齊還有話,馬上全神貫注傾聽,魔力已然開始奔湧彙聚,準備給那些壞蛋難看。
  夢兒芳心也打著小九九:「都是大壞蛋害主人不能跟夢兒在一起,哼∼∼等下一口氣打死你們趕快跑掉,主人就會很快回來了,嘻嘻∼∼夢兒真聰明。」
  唉∼∼先爲夢兒的敵人默哀三分鍾,可憐人呀,他們至死也不會明白,超強魔法藉由無匹氣勢催鼓,威力倍增、當者披靡,那不是因爲雙方敵對,而是因爲夢兒心中那份兒女私情。
  不過也不能否認,夢兒魔法之所以厲害,最大原因就是爲兒女私情,她的思路太簡單了,變厲害、幫葉齊、受寵愛,其他事根本不用她去煩惱,單純的性情令她修練能夠專心致志、施展魔法全神貫注,再不厲害就沒天理羅!
  既然避不了便坦蕩面對,火翼狼現身載起華氏兄弟,葉齊前進的步伐依舊從容,唯有凜冽目光透露他內心煞氣。
  卓越八人則是暗自運動真氣,隨著真氣愈轉愈疾,虛散的真氣逐漸凝實,提前運動真氣發揮八成實力,如此方有機會與敵周旋。
  衆人步出十數里,笑對數百攔路「正義之士」,對方沒有做無謂的埋伏,畢竟一、二流的高手可不是想找就有,對于先天高手而言,如此良莠不齊的陣容,想搞偷襲只是徒增笑話。
  何況他們是由昨夜趕至的彭漢鴻領頭,旁有王砷旭、韓剛軍及另一名先天高手,實在沒必要再自掉身價的設計伏擊。
  葉齊尚離他們一段距離,嘴角冷峻微揚,邊走邊道:「真是熱鬧,瞧瞧這份迎接我們的盛大陣容,還真給足我們面子呀!」
  「哼∼∼惡徒孽障倒是有些膽識,見到我等竟沒有落荒而逃,還是說,在泯滅良心殘殺無數人之后,你們已有受死的覺悟。」對方的領首者開口便是先聲奪人。
  雷霆暴音不分敵我皆被震得耳膜嗡鳴,只是撼魂之音對他們卻更似鼓舞,騰騰殺氣更盛三分,氣波外放竟見煙塵蕩、風飄揚。
  說話之人身材颀長,面如刀削、棱角分明,雙目淩厲透射犀利電芒,渾身彌漫沛然昂揚之勢,將身軀襯得無比雄偉高大,連身周衆人都隱隱感受壓迫,不自覺地讓開數米空間,功力弱一點的人恐怕靠近就要軟腳。
  葉齊瞥了他胸口赤雷門標志一眼,故作輕蔑道:「你也少耍嘴皮子橫加栽贓,司馬天易是爲私怨,你嘛,就是爲司馬天易報仇兼奪寶吧!」
  移目打量其余敵人,卓越八人臉色蓦地一僵,有些不自然,轉動脖頸相互以眼神交流,隱晦地搖搖頭,有不信、疑惑、驚訝……
  再擺正頭顱望前,卻見韓剛軍促狹地眨眨眼,卓越他們換是對目一笑,雙方神情撲朔迷離難窺究竟,不過也沒人注意到他們那隱晦的交流就是了。
  華士弘閉起眼睛暗自回想,唰∼∼面容血色倏地消褪,略見慌張道:「我想起來了,他是『赤雷門』長老彭漢鴻,是赤雷門先天三大高手之一,葉齊你……千萬小心。」
  他說話時顯得極缺乏底氣,說是小心,真意恐怕是逃命吧,他在理智上完全不認爲葉齊能與彭漢鴻一戰,二十七歲媲美先天上段的高手絕對是史無前例。
  然而,或許他自己也沒發覺,其實他潛意識里還帶有一線希望,畢竟葉齊曾毫發無傷的廢掉司馬天易,震嚇二名神族先天不敢妄動,以其年齡亦是前無古人,對上彭漢鴻不見得真是必敗。
  「登∼∼」衆人心髒猛地緊縮,雖然彭漢鴻功力未達先天頂峰,可也已是遠勝在場諸衆,今日一場惡戰肯定難免。
  彭漢鴻果然深具赤雷霸風,態勢囂狂,毫不掩飾目的道:「你明白就好,敢傷我赤雷門長老,你等逃至天涯海角也休想保有一線生機。」
  「那我所擁有的神劍、儲物空間就是賠償對吧?」葉齊表面輕松調侃,心底卻已是翻江倒海。
  浩飛的感覺清楚洞悉對方深淺,竟是有四名先天高手,這一戰不用打便能預知結果,此刻葉齊思考的只是該如何殺出一條生路。
  「哈哈∼∼既然你有這份心,本人自是樂于成全。」彭漢鴻威猛地邁出大步,絢爛紫芒暴烈奔湧,無數面條粗的電光閃爍竄蕩,威勢絕倫令人膽寒。
  乍見霹雳,連卓越他們亦受震懾。
  「呼……」猛烈氣焰呼嘯撲面,葉齊頓覺身受重壓,心靈一震卻毫無退意。
  相反的,強大的氣勢愈是壓迫,葉齊竟就愈是亢奮莫名,血液猶如怒江激湧奔騰,戰意直線攀升,刹那間真氣運轉達到飽和,隨時能夠發動最強攻勢。
  這就是遇強愈強的特性,強者只會激發出他更強的斗志與力量,不過有利亦有弊,如此現象很容易産生錯覺,自我感覺良好,充滿爆發力似能摧毀一切,實際上激發出來的潛力頂多半成,若不能保持冷靜理智,準確分析判斷敵我實力,那反而會成爲自不量力的最佳寫照。
  「碰∼∼碰∼∼碰∼∼」面對其驚濤強勢,葉齊毫不退讓,似輕實沈地跨出步伐,腳步踏地的氣壓蕩起圈圈煙云,罡氣隨之狂然暴湧泛動金光絢彩,緊繃的神經繃得愈緊,興奮的心愈見升華。
  悠宇與他情緒共享,只覺渾身充塞亢奮激越,比起以前還要強烈數倍,葉齊才邁出第三步,它已不由自主的顫栗抖擻。
  「戰、戰、戰。」除了戰,悠宇再無其他想法,蓦地紫光炫閃,嘹亮劍吟直穿九霄云,竟是主動收鞘飛騰,寒芒爍爍旋至葉齊側方,意念狂暴道:「師弟,我要戰斗,劈了他,你不拿我劈他,我就劈你。」
  「師兄,你這不是廢話,對上如此高手,我不拿你豈不找死。」葉齊右臂橫張將悠宇握住,一泓秋水風行云流劃出三角轉折,劍尖最終定點直指彭漢鴻,淩霄九天的銳氣赫然爆發。
  所有人眼睛仿佛出現錯覺,葉齊所在之地已不見人影,只剩一柄頂天巨劍,鋒銳劍意直貫心靈,似要將自己開膛破肚,驚駭地眨了下眼才複清明,一切盡是刹那幻象,葉齊依然還是葉齊。
  衆人江潮翻湧的心湖未能平息,看是人,感覺到的銳氣卻不減反增,似虛似幻、似人似劍。
  「蓬∼∼」忽地,葉齊罡氣厲芒放射出一道巨型劍影,風馳電掣直前突刺。
  「叱∼∼」雖只是劍氣,功力高葉齊不止一籌的彭漢鴻亦不敢輕視,光從氣機感應就能知曉,這一劍單憑斗氣恐難盡御,猛地振聲厲喝化出紫電極光,背上「掣云刀」旋然劈向劍芒。
  「砰∼∼」劍氣轟然崩潰,迸發四溢的勁流席卷大地,猶如巨鏟刮起一層土石射開漫天碎片。
  「怎麽可能?他功力明顯比我弱上數成,爲何劍氣竟有如斯威力?」彭漢鴻紋風不動、穩如泰山,內息卻受銳氣劃出一陣浮蕩,心底驚駭絲毫不弱于他人。
  葉齊邁著規律平緩的步伐前進,他們決定攻克的方向就是正線大道,強行殺式穿越阻擋者,震懾對方並打亂其陣勢,再走會變得極爲輕松。
  再不濟,形成亂斗也對己方較爲有利,不是對方實力不夠,真要硬拼就是卓越八人全盛時期結果也很懸殊,他們依仗的是夢兒這位先天魔法師,敵人圍剿愈緊密,只會讓她愈加發揮威力。
  夢兒一見葉齊動手,蓄勢待發的魔法亦寒冽成形,此次她未施展最拿手的風系,而是配合卓越八人轉以水系,水元素凝化漫天冰雪,一顆顆指甲大小的冰彈憑空乍現,閃爍晶瑩光彩。
  「喝∼∼」感到強力魔法波動,彭漢鴻功力暴提欲主動出擊。
  葉齊也在同時間單足蹬蹴,劍似流星幻化千百光點。
  劍流飛影糾纏交錯目不暇給,彭漢鴻竟覺全身無不受到劍式籠罩,掣云刀微動又止,本欲以寶刀格擋,卻想起司馬天易的警告,一時亦不敢以刀相試,換是旋踵疾躍避開劍刃。
  他快,葉齊變招更快,就在劍式落空即將越過彭漢鴻之際,劍影靈蛇般扭身轉向,疾光翩跹流曳渾然天成,仿佛彭漢鴻的反應早在預料,旋腕轉劍行云流水,不顯半分突兀。
  彭漢鴻豈是易與之輩,眼見劍勢猶如附骨之蛆,氣機驟轉、斗氣狂催,紫芒登時凝集身前形成氣牆,掣云刀旋劃射出十道更爲耀亮的利芒。
  不愧是功達先天高段的強者,葉齊與他的差距有點大,人劍合一觸及凝如實牆的紫壁,右臂竟是震擻抖動,劍勢略一受阻,玄妙輕晃方再繼續將斗氣斬分卸流。
  「砰……」奈何淩厲刀芒緊接著迎面劈臨,葉齊進逼之勢不由宣告終止,停身舞劍將刀氣削散。
  「喝∼∼」彭漢鴻不讓葉齊有機會再醞釀攻勢,渾身紫氣盛放,刀身氣芒凝聚無數電弧跳竄,刀勢乍動破空呼嘯,招分六方,劈、撩、斬、刺盡封葉齊要害。
  「來得好。」葉齊夷然無懼蹬足飛縱,罡氣內斂運集于劍,人快,劍更疾,無視刀芒淩厲,騰身仗劍破開斗氣在六道刀芒中穿梭而過,劍影流光直接從彭漢鴻胸口刺入。
  「咦∼∼」葉齊劍入胸膛竟如刺進布棉,雖似有物、實則虛無,內心一凜急忙收劍回防,眼神瞟動、內心驟顫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2:54:53

內心驟顫,驚見彭漢鴻分化四人,剛好與適才攻擊的幻影成四方包抄,眼力再高也難分虛實,靈識掃視更是皆具氣息波動,似幻卻非幻。
  彭漢鴻目透厲光、嘴角斜勾,四方夾擊盤桓凶狠霸虐的氣息,不給葉齊靜心思索的間隙,四道人影同時再發攻勢,躍劈、斜斬各有不同,此異象正是他的幻靈造成。
  雖然有三人只是幻影毫無攻擊力,可是卻讓人無從分辨真假,出道至今也僅對門中天上天境的太上長老失效過而已,那是層次的差別,沒法子。
  四人迅電飛閃,招已臨身,每一個的速度都與實體相若,縱然葉齊能確定挨自己一劍的是幻影,但也等同面對三名超絕的先天高手圍攻。
  葉齊真氣運使至極,身法淋漓盡致的發揮挪移,猶若無骨般微妙扭晃,差之毫厘的險險避開三人刀式,只讓那唯一肯定的虛幻之刀斬過腰部,詭谲的是另三道刀勢劃過身周竟帶破空勁流,近至身前也如實體。
  驚心動魄的殺式霹雳撼魂,四道人影強悍之勢兼具疾速,身未轉便又反刀倒行。
  眼見彭漢鴻殺招迅雷不及掩耳,葉齊身法雖高亦是難擋更難避,劍式封住胸前,扭腰旋身閃避側刀,前方卻僅是虛幻,唯有氣流隱隱一震,真實刀勢已自大腿破膚入肌。
  彭漢鴻「分身術」確實高明,區區兩招便令葉齊受創,腿側鮮紅迸灑,深切的刀口差點就砍到腿骨了。
  「主人……」夢兒眼見葉齊受創淌血,晶淚潸潸當場滑下臉龐,纖手玉指捏著印訣,櫻桃小口念得更疾,精神冷凝如化冰天雪嶺,恨不得將所有敵人全給凍結。
  「呼……」四名彭漢鴻錯身過后蓦地盤旋交叉,人影重疊又分,攪混虛實的四人再次合擊,刀勢呼嘯産生條條撕裂空間般的波紋,直欲將中央的葉齊分屍絞碎。
  「我就不信分辨不出。」葉齊臉部線條緊繃,心神徹底沈凝入劍,增幅無數倍感官,劍意通心明鏡般映照天地萬物,一劍運足真氣朝前方彭漢鴻疾刺,臨近之際劍式疾變斬向刀刃,只覺劍勢反應些微勁道便斬透而過。
  葉齊早已做好落空的準備,眼神深處甚至有微薄喜色一閃而沒,前跨之足當即旋踵,橫身欲避后方刀勢,劍影斜觸右側之人再馭氣挪移,奈何已難盡避另二人的奪魂雷刃,葉齊身腿俱動,手勢亦未緩半分,右臂后探轉腕以悠宇擋下一刀。
  「當∼∼」彭漢鴻只當他是運氣好選對真身,強勢不衰、趁勝追擊,四道人影再次交錯擾亂虛實。
  葉齊雖是借力順勢向前,右臂持劍承受刀斬卻也一陣劇顫,宏大電勁直侵入體、麻痹筋肉,氣血翻湧幾欲作嘔,功力本有差距,又在虛體徒耗心力,硬擋一招簡直就像被雷劈。
  葉齊不敢有絲毫遲延,就在彭漢鴻晃身的一瞬,身形倏地淩虛拔地而起。
  若論直線飛馳沖刺,功力較遜的葉齊自忖難有勝算,但是小范圍移形換位,葉齊相信憑恃身法與人劍合一應能稍勝半籌,空戰十方更能發揮自身優勢,只要抓準空隙沖下人群,包準能給對方造成更大混亂。
  「啊……」彭漢鴻隨之騰身半空,揚刀欲出卻又突兀爆發怒吼,竟是掣云刀崩開一道米粒大的缺口,顯然是刀劍碰觸時所傷,心火狂燃的同時亦更生忌憚,望向悠宇的眼神則更添貪婪,似乎悠宇已是囊中物。
  說來一大段,由葉齊發出劍氣至今也僅是轉眼的瞬間,另三名先天高手至此方做出反應。
  「锵啷∼∼」王砷旭寶劍嘯鳴出鞘,然而甫一舉步便又頓止,竟是韓剛軍重劍橫阻身前。
  「韓剛軍,你這是什麽意思?」王砷旭面容一變帶起絲縷火氣,「仇人」當前卻遭攔阻,心情會爽才怪。
  韓剛軍語氣平靜道:「就這意思,我由始至終可都沒說是要對付卓越他們。」
  王砷旭怔了一下,瞬即怒瞳激凸、咬牙切齒道:「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韓剛軍搖頭嗤笑道:「你說的一夥是滅掉『梅映世家』的元凶吧!王砷旭,實話講吧,我是卓越的朋友,他們的爲人我再清楚不過,絕不可能是那種殘暴凶徒,分明是遭受陷害,說是赤雷門干的還差不多,又是追殺又是下毒,到底誰才是被害者呀!」
  王砷旭卻聽不下去,怒聲高揚道:「是否凶手非你說了算,他們必需將一切交待清楚。」
  韓剛軍又是搖頭道:「我知道,現在也只有你並非要置他們于死地,所以我才攔住你,其實你也是受害者,只要你別摻和進去,我也無意對你出手。」
  「哼∼∼既要攔我,我就不會再對你留情。」道不同不相爲謀,王砷旭暴然大喝,劍式迅雷疾掃欲將他逼開。
  「轟∼∼」韓剛軍斗氣金芒猛地擴展,霸道至極的氣機悍然反震,氣芒猶似厚實金鐵。
  王砷旭硬撼其勢竟如撞山,甫踏出一步便被逼得連退三步。
  韓剛軍功臻先天僅有十幾年,實際上功力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高,只不過他的幻靈甚爲特殊,能與斗氣完美的結合,雖少了幻靈另行攻擊的手段,斗氣威力卻平添五成以上。
  情勢峰回路轉,葉齊發覺此一變化,雖是不解何故,可也暫時放棄突襲敵群,將目標轉爲纏住彭漢鴻,但仍有部份心神放在他們身上,免得其中藏有陰謀。
  另一先天高手本是爲「炎桓鼎」而追逐葉齊,雖然觊觎神器倒也頗識實務,早與彭漢鴻互通聲氣,自己只要炎桓鼎,因此未跟著搶攻葉齊,動身即往卓越那邊沖過去。
  青衫人影金芒盛放,夾帶氣浪洪流洶湧撲臨。卓越八人亦毫不示弱,暗自提聚的功力已達極限,八道寒冰藍芒悍然外放,淩空彙合幻化蛟龍迎向對方。
  對方可沒笨到跟冰芒蛟龍硬拼,身子一斜避開巨大冰藍氣芒,招出落空的卓越八人卻未有收勢,穩健地邁開步伐隨著氣流挺進。
  「轟……」爆聲震天參雜數聲慘嚎,卓越八人的強招硬生生轟進人群,對方出招前后不濟根本無法消弭冰寒勁流。
  一名赤雷門的一流高手首當其沖,竟是不避不讓咆哮著揚刀狂劈,虧得斗氣攻擊距離過遠才沒當場斃命,不過也是雙臂筋骨盡碎,沒可能再戰了。
  「白癡。」卓越諸人只想逼迫對方散開,未料會有個笨蛋硬拼,不由暗笑譏諷。
  「吼∼∼」一道白芒自夢兒嬌軀竄出,淩空閃躍撲向正沖過來的先天高手。
  對方不願與雪兒糾纏,身形偏斜自側面掠過,一面青色光壁赫然凝現阻隔二者。
  「噗∼∼」雪兒霍地轉向,利爪揮擊青壁竟受一股震力反彈。
  對方速度不減已是趁機越過雪兒,不屑地流露得意冷笑。
  「嘎∼∼」浩飛賊就是賊,雪兒出現時就躲到它美麗的尾巴邊,趁對方松懈之際唳鳴驚天,驟化黑色疾電從對方腿彎閃過。
  快∼∼快得叫人措手不及,雖然認主時間略嫌不足,浩飛力量還比不上先天高手,但差距也已是有限,小小身軀的速度竟能稍勝先天初段,正面迎戰都不見得不能一搏,何況是偷襲完全沒注意到它的人。
  對方作夢也想不到浩飛會從雪兒尾巴冒出突襲,護體斗氣未能及時集中防御,對它構不成半分阻礙,猝不及防下只覺右腿彎一痛,韌帶頓遭如刃墨翼所斷,驚駭莫名地一閃側移十丈,疾指點穴止血。
  「是什麽東西?……」那人再也不敢疏忽,雙眼瞪得老大左右審視,看到浩飛那小巧模樣,心中駭意更是平添數倍,他不是不知道葉齊有只厲害的小黑鳥,能傷害先天高手卻是匪夷所思,一時難以接受,再也顧不得卓越他們了。
  「卑鄙、無恥……殺了他們……」卓越八人聯袂一擊,重創一名高手,對方登時勃然大怒,不知所謂的吼成一團,一雙雙眼珠子直欲噴火,刀劍出鞘、斗氣暴湧、幻靈厲騰,猙獰的樣貌令人膽顫。
  夢兒眼挂淚珠一心要快點逃離,眼見對方個個殺氣騰騰,火氣是不打一處來,芳心氣惱:「都是你們害的啦,主人受傷了,主人不要夢兒了啦(摸不到葉齊就是葉齊不要她了)!夢兒打死你們、打死你們。」
  空氣中凝結的無數冰彈體積急遽增長,狀如菱形冰梭,甚至已有半數比拳頭大上三分,晶瑩剔透美如寶石,它們可不是單純的冰彈,而是高級上階的「冰雪天棱」,亮麗奪目卻又無比致命。
  第十二集 強者頻現 第二章 大殺八方
  「咻咻咻……」魔法終于達到需求的威力,夢兒念動間,漫天冰雪騰升十丈,小部份冰梭集結二丈范圍,迎著敵人頭頂飙落。
  冰雪墜勢又凶又猛,縱然擋在前面的人不乏一、二流高手,看似威赫的斗氣卻也難以消滅冰梭。
  「乓∼∼乓……」受到斗氣巨力沖擊,上百塊拳頭大的冰梭毫無規律的炸開,大小碎片漫射兩側,功力稍遜之人連一片都接不住,挨上便是在血肉之軀穿個洞,足見冰塊的勁道有多強悍。
  「啊∼∼」只見一名二流高手刀勢斜劈,冰梭卻淩厲地突破斗氣射向面門。眼看冰梭近在咫尺,來不及拉回長刀防御,危在旦夕的他情不自禁暴喝出聲,只是少了氣勢而蘊含幾分驚懼,爲了性命再也顧不得尊嚴,直接側向就地滾出魔法范疇,雖是稍嫌狼狽,起碼未受重傷。
  「殺∼∼」對方心靈驚悸浮動最能趁虛而入,秦虎丹田貫足真氣猛地大喝。
  兄弟們聞聲立以動作附和,緩緩邁出蘊含真氣的步伐,踏地聲猶如悶雷震入敵人心房。
  在魔法的運用方面,夢兒是無可置疑的超級天才,適才一擊只不過是測試威力,以待大舉發威時能以最佳效率開道殺出。
  「哼∼∼還凶。」夢兒瞧著擋路的人是愈看愈怒,此時只有一個念頭,打敗他們。
  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再次疾動,半數冰梭密集于二丈寬度,勢若無盡流矢淩空放射,迅留殘影幻化無數白光延伸罩向人群。
  「殺∼∼」秦虎又吼出令人顫栗的殺聲,四道寒氣藍芒配合漫天轟向大地的冰雪,當場就叫三名高手分屍慘死。
  「不好,快殺上去。」敵人不是初出茅廬的二愣子,心知待在原地根本是找死,盡數將身法施展開來急速沖近。他們認爲只要與卓越諸人接觸,魔法怕傷到自己人也就不敢轟下來了,當然,除了少數魔法師,不靠近也沒法打嘛!
  不過他們太小觑夢兒了,她即便還無法完美的操控冰雪天棱,最起碼的范圍與落點卻不含糊,皓腕上的「凝月環」淡藍光點密如繁星,天地八方的水元素如浪潮般奔湧彙聚,冰梭凝結速度愈見快捷。
  冰雪天棱的威力隨著冰晶大量落地而展現,它們並非直接砸入土里,而是就地爆炸化成漫天冰塵,雖然冰晶爆炸並無多大威力,冰塵彌湧卻是散發凜冽寒氣。
  大氣溫度轉眼間降至零度以下,魔法形成的冷鋒侵肌徹骨,吸入的空氣凍徹心扉,似連血液都要凍結,數丈空間白茫茫一片,影響范圍還在飛快擴張。
  「啊∼∼啊……」三流以下戰力瞬息銳降,手腳僵化再難順暢運動,沖得愈快死愈快,留下的只有陣陣旁徨哀鳴。
  功力較高的人真氣狂催,雖能暫時扛住寒氣侵襲,可是分出真氣消弭冰寒不免削弱力量,天空奪命冰梭依舊連綿不絕,斗氣根本無法完全抵擋,僅是幾息便有數名高手先后受創。
  卓越他們也已和幾名速度最快的高手戰上,緩重的步伐驟轉輕靈,劍尖一致向前傾力沖刺,快與慢的變換無迹可尋。
  敵方一時間更覺突兀、措手不及,卓越一劍自對手頸前猝然下移,霍地從他腹側劃過。對方豎立面前的刀勢直到中招才剛要往下格擋,然后就是一聲悶哼捂住傷口,腳步急轉避開接下來的殺招。
  卓越無意浪費時間,率先一頭沖入冰塵冷霧之中,身彌冰霧不受絲毫影響,相反的,寒性斗氣與冰霧相得益彰,氣芒迸發威力更勝一籌,只是還得分出人手以斗氣守護芷兒三人,不然他們準會凍成冰棍。
  夢兒玉足離地半尺往前飄動,冰雪天棱的威力朝前延伸成冰霧廊道,瞧天空還維持一定數量的冰晶,聰明人皆轉攻爲守,要不就避至兩側,只剩少數人還敢攔阻在前,既要抵御冰梭、冰氣,又要面臨卓越諸人的沖擊,不死就真沒天理了。
  此刻天空,葉齊已將與彭漢鴻酣戰的情勢逆轉,藉由劍意通心對氣機變化的微妙感應,葉齊在地面最后一招時已隱約分辨出虛實,他們氣流的激蕩、密度、通向皆有差別。
  葉齊騰飛半空再經謹慎確認,使盡渾身解數挪移閃避,不過四個彭漢鴻太厲害,每每一輪攻勢下來葉齊都得挨一、二刀,只是都「運氣好」的躲過真身。
  經過連環試驗,葉齊完全確定彭漢鴻真身與虛體的差別,終于在旋身之際出現「致命破綻」,主要防御、閃躲的對象俱漏真身。
  「好極了。」彭漢鴻大喜過望,刀光猶若電蛇猝閃,刹那間自后方砍向葉齊腰際,孰知,這下子卻是樂極生悲了。
  葉齊洞察機先,就在刀刃臨身之前放棄三名對手,身體以胸膛爲中心淩空倒翻,劍罡破空劃出一抹清輝斬向掣云刀。
  彭漢鴻心神略微一怔,幻靈分身被破解?不,此一念方才浮至腦海就被他自己否決,但不管如何,此時神劍斬向掣云刀是毋庸置疑,刀勢立時化刺爲拉。
  葉齊早就算計著他的寶刀,哪能任他將刀收回,劍光似閃非閃地一動,迅捷無倫貼近刀脊半寸,竟連彭漢鴻的眼力也難以看清劍式動向,抖腕斜拉已是太遲。
  「叮……」劍斬刀身發出一聲金鐵交鳴、余音蕩漾,實際上,葉齊劍刃一觸刀脊就疾震十九劍,挾以連綿之勁破開彭漢鴻貫注刀身的真氣,憑恃悠宇利鋒硬是將掣云刀斬斷,二尺斷刃映射紫光疾落墜地。
  彭漢鴻幾是下意識反應,掣云刀倏地電閃急撩,紫焰奔揚、雷霆萬鈞,不過所有舉動皆慢了一步,刀斷的事實已然造成,上揮的掣云刀僅剩一半。
  葉齊見狀不敢輕撄其鋒,倒立之勢猛又向上疾翻閃避,馭氣騰高十數丈。
  刀劍相交接擊瞬息乍分,彭漢鴻視線卻非落向拔升的葉齊,而是順著飛射出去的斷刃反光看去,呆視剩下半截的掣云刀,眼神充斥不能置信的驚詫,接著臉色劇變,取而代之的是滿腔憤怒怨毒,自己珍惜如子的寶刀竟就這樣斷了,此仇此恨只有將罪魁禍首碎屍萬段方能宣泄。
  「你給我去死。」渾身紫光電閃、雙目血絲燃火,彭漢鴻斷刀怒揚上劈爆出逆天紫瀑,瞬間將天空人影淹沒,正是葉齊淩空俯沖送上門來。
  彭漢鴻一招方出,幻身再現,四影猝旋各自攻向破開刀芒后速度略爲一緩的葉齊,怒火添威勢,此招甫一運使便見漫天紫光映照,太陽烈芒亦爲之失色。
  「還來這套。」葉齊不避不讓破開紫瀑,劍意通心,明確反饋天地八方的能量波動,身影斜劃直接鎖定彭漢鴻真身,眼神透出的光芒滿是嘲諷,臂影飄舞揮灑漫天流光,人未至,數十道打頭陣的劍氣便先罩敵。
  乍見葉齊目光意韻,由不得彭漢鴻不再次懷疑幻靈分身失效,看到葉齊劍氣如虹,不理三幻體直貫自身,即便再不願相信也得相信,斷刀凝彙紫芒猶如再生實刃,雷厲風飛的刀網盡封劍氣。
  葉齊極有自知之明,劍氣無功是理所當然,馭氣疾馳逼近對方,奧妙劍式霍地綻放五道鋒芒,虛實難測、所向披靡。
  面對無堅不摧的悠宇,彭漢鴻手持半截掣云刀,理智倒未被恨怒毒火攻陷,心知兵器硬拼不得。
  「叱。」不過他功力深厚,注視悠宇未露半分退縮,狂然提聚十成真氣,映天紫芒炸開霹雳聲響,伴隨刀式揮舞紫電弧光籠罩周身二丈,磅礴威勢傾天倒灌轟向葉齊。
  氣芒未至,威壓已先臨身,葉齊雖是自忖能將勁流劈開,但在此虛耗功力吃力不討好,到時彭漢鴻趁己氣虛殺過來豈不遭殃。
  念頭電轉,葉齊登即馭氣扭腰劃弧繞開,同時間一道炫彩劍影竄至另一方,鋒芒畢露毫不掩飾,心底升起一股報複的快感:「哼∼∼用分身,現在分身沒用了,換我讓你顧此失彼啦!」
  彭漢鴻久經陣仗深明對戰要訣,轉瞬間便鎮定下來,端凝肅顔、昂首屹立,仗以縱橫的兵器與幻靈皆已形同廢物,自亂陣腳只是自取滅亡。
  見他一下子就恢複冷靜,葉齊心底一陣失望,高手過招不容半分疏忽,失去冷靜便是失去性命的徵兆,可惜彭漢鴻功力太高、浮躁時間太短,別說短時間取其性命,就是想傷他也難得逞。
  「可惡,大腿都還在痛咧,那一刀的仇不好報了,哼∼∼那就干脆先不報。」
  葉齊意念乍動,天幻蓦地往下飛射加入浩飛與雪兒的陣營對戰先天,原本旗鼓相當的戰局頓時傾斜。
  另一對先天高手的火藥味也不小,王砷旭急欲突破韓剛軍的封鎖,可是韓剛軍不讓就是不讓,霸劍悍勇壓得王砷旭難以寸進,如果不是韓剛軍留情,王砷旭已要負傷。
  彭漢鴻一見天幻離去便又不安份,畢身真氣狂運如濤似浪,挾以無匹威勢籠罩葉齊企圖硬碰硬,功力已是他如今唯一優勢。
  葉齊施展人劍合一,無懼滔天斗氣,劍若遊龍破勁遨翔,彭漢鴻再強也僅是先天境界,在葉齊那劈天分地的劍流下難逞其威,愈是加強斗氣反是消耗愈巨。
  不一會兒,彭漢鴻亦發覺攻勢徒勞無功,只得憤慨地暫緩口氣,這下又換葉齊不給他空暇,運足功力破入他斗氣范圍,狂招削弱電芒紫氣,仗恃自己真氣恢複迅疾,攻勢巧妙地維持生生不息來耗弱彭漢鴻。
  如果彭漢鴻不惜功力反擊,葉齊馬上又刁鑽地退出老遠,人劍合一破氣分流,彭漢鴻斗氣天羅地網封鎖,他卻是一劍就能將羅網劈開脫離,天空只見葉齊滑溜地在四周流竄搞突襲,氣得彭漢鴻肺都快炸了。
  上面玩得正高興,底下的卓越他們終于擾亂敵陣,如猛虎出閘自敵群穿插而過,對方就那麽一下竟已傷亡過百,大多是死在冰雪天棱之下,因爲忌憚夢兒,追擊不由稍顯猶豫。也活該他們倒楣,此時有人留意到天空戰勢,彭漢鴻氣焰太過強橫恢宏,浩瀚烈芒在天際映射半片紫霞,先天強者的戰況速度太快,肉眼根本看不清楚,單從氣機感應,還以爲彭漢鴻已打得葉齊毫無還手之力。
  爲了拖延時間,赤雷門高手又不知死活的叫起來:「別讓他們逃了,師叔祖馬上就能解決對方回來鏟除這些敗類,大家提起勁攔住他們……」
  夢兒轉過身看到敵人還要追,滿腹怒氣可真比對方全部加起來還濃郁三分,粉嫩的俏臉漲得通紅,眼眶噙唳欲滴直想:「你們還追,主人就不能回來了啦,大壞蛋,你們一定是故意的,不讓主人疼愛夢兒,要主人不喜歡夢兒,要主人討厭夢兒,嗚……」
  夢兒那小腦袋愈想愈是嚴重,玉頰再次滑下一滴晶瑩的淚水。霜兒剛好看向她,不由滿心莫名,姊姊怎麽又哭了?然后更是瞧見她臉龐透出濃濃寒霜,殺氣騰騰的一聲嬌叱。
  夢兒之前只是用魔法開道,范圍可達數十丈的冰梭集中于寬僅二丈的單線,消耗多寡不言可喻,積蓄的水元素濃得幾可遊泳,這一發火還得了,轉息于天空凝結無數冰晶,密密匝匝、遮天蔽日籠罩方圓五十丈。
  「不妙,快散……」
  敵人察覺不對勁已來不及了,隨著夢兒玉手揮下,霎時冰晶猛墜,勢如天崩壓向人群,每個人擡頭看到那股天浪翻覆不禁發傻,一、二流高手身法再快也無從脫逃,唯有爆發斗氣硬著頭皮頂啦!
  「轟隆隆……」地面承受大量冰晶猛擊爆發驚天價響,當中更是夾雜無數淒厲慘叫,冰梭射進人體綻放朵朵鮮豔的血花。
  數百人近半數亡于一擊,活著的亦有不少身受重創,垂危瀕死的哀嚎顯得無比淒慘,就連卓越他們回頭一看亦爲之心悸。
  天空戰斗也在這刹那停止,看著屍骸遍地、寒霧凝結,片片豔紅點綴白霜,彭漢鴻布滿血絲的雙目不由怒凸恍若噴火,赤雷門來的高手可是不少,即使是赤雷門也不堪如此損失呀!
  始作俑者的夢兒卻是更像受害者,可憐巴巴的擡頭望向葉齊。只見葉齊面沈如水,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他可不認爲殘酷,對敵仁慈才真是對自己殘忍,事已至此,做爲敵人就該有死亡的覺悟。
  夢兒見狀也笑了開來,心想:「對了,主人一定也知道他們故意要『陷害』夢兒,所以看到夢兒打他們才很高興,對∼∼夢兒要打他們,主人就會更高興。」
  思及此,下一波浩瀚天崩的冰晶再次籠罩諸敵,尤其渾身閃爍斗氣光華的高手更成重點照顧的對象,冰晶繁密的幾乎擠成大塊冰山,奔墜之勢凶猛絕倫,即便是擁有斗氣護體,氣一虛照樣要被砸成肉醬,轉瞬間又有大半敵人喪命。
  小妮子可也真有做魔女的特質,爲了自己的幸福,犧牲再多人也在所不惜,只是她自己毫無這份自覺,別人「陷害」她本來就不對嘛,當然要打死他們。
  「住手。」彭漢鴻目眦盡裂,勃然大喝,身形一動就欲殺向夢兒,他已看到多名二流以上高手身亡,受不了了。
  「慢慢∼∼你的對手是我,呵呵∼∼別急,看著他們被你的貪婪害死有什麽感想呀?」葉齊淩虛疾晃攔在他身前,故意流露輕佻的燦爛笑容。
  調侃之語逗得彭漢鴻情緒逐漸失控,斷刀激揚迸射漫天紫虹。
  「嘿∼∼」葉齊劍式輕舞擊散幾道刀芒,身影斜繞飄渺,漫天刀影根本無法對自己構成威脅,潇灑輕笑聽在彭漢鴻耳里更是火上添油。
  「該死,我要將你碎屍萬斷……」彭漢鴻就不信拿葉齊沒轍,身形驟轉又追殺葉齊而去。
  王砷旭怒聲責問道:「你說他們不是那種人,如此凶狠視人命如草芥,你還要爲他們說話嗎?」
  韓剛軍冷眼微眯罵道:「你老糊塗了嗎?敵對的雙方不厮殺,難道要拜把子不成!操∼∼我不爽赤雷門很久了,一堆蠻橫跋扈的混帳,你還真以爲他們真是爲道義呀,道義對他們而言還不如神器的一角,死了活該。」
  「你……」王砷旭狠狠的吐出一口氣,握劍的掌心更緊了三分。
  夢兒好似打上瘾,囤積在空中的冰晶打完后還不收手,精神網無邊無際展開,將能感受到的水元素全收攏彙集,漫天冰雹滾動狂風勁流如同滂沱大雨砸向人們。
  「不……啊……」面對悍厲無匹的千萬冰棱,即使是金芒斗氣也僅能稍緩二分,反是斗氣光華迅速消損轉爲黯淡,一流高手竟也只能悲哀的掙扎于生死之間。
  夢兒打得歡,卓越諸人卻也因她而無法撤離。
  霜兒拉拉夢兒的衣角道:「姊姊別打了啦,我們現在還是先走吧,引來其他高手也是麻煩,而且小妹快冷死了。」
  「……」芷兒沒力氣跟她逗嘴,那還真是實情,三人失去功力,就算有人以斗氣爲他們隔離寒氣,可感覺上仍是冰冷徹骨。
  「對對,要快走……」夢兒反應過來,就跟急著打死人一樣,她又急著要快離開,最后一波冰晶不受控制的砸向對方,一行人飛快遠逸。
  看著他們「脫逃」,苟延殘喘的幾十名敵人頓時渾身癱軟,自然而然浮現劫后余生的慶幸,緩過氣、平下心,四顧怆然盡是同伴殘缺不全的屍骸,剩下的是悔、是悲,更是恨。
  「我們走。」葉齊吆喝一聲招呼韓剛軍,人家幫助自己,此時當然不能留他一個,否則準被彭漢鴻劈了。
  浩飛、雪兒、天幻圍攻的那人最慘,身上多出五、六道傷口,都是浩飛干的,對手被逼得沒有半分空暇止血,臉色蒼白若死,斗氣猛地爆發竟是馭氣逃逸,他實在無法再撐下去,身上還在滴血,如果繼續拖下去,流血都能流死他了。
  「砰……」韓剛軍會意加強斗氣,勁濤翻騰逼開王砷旭,俐落的借力疾退。
  葉齊萬象無定倏地運展,在天空留下道道殘影,眨眼間就至韓剛軍身旁,擺開防守架勢持續飛退。
  「哈哈∼∼赤雷門第四高手不過爾爾,少爺不奉陪了,告辭。」葉齊還真損,最后還留下一段倨傲、嘲弄的狂語回蕩天地。
  「喀喀……」彭漢鴻不是笨蛋,任憑恨怒毒火攻心,依舊只能選擇放棄追擊,手指關節捏得喀喀響,目光下望換是浮起滿心頹喪,赤雷門此戰的損失太大了。
  等他下去細察更氣到差點發瘋,夢兒只要看到氣芒就全力狂轟,赤雷門竟是只剩一名一流沒死,反而是三流以下存活最多,因爲他們一開始就在角落,遠離重點殺區呀!
  「浩飛留意一下。」葉齊邊飛邊審視周遭情景,沒發覺高手伏埋追蹤,便吩咐浩飛繼續監測,身形急墜撲向夢兒,習慣性的在她嬌嫩的翹臀一拍道:「好了,沒人追來……」
  「哇∼∼」才剛開口,夢兒竟突兀地嚎啕大哭,倉皇的一手抱住葉齊胳膊,聲淚俱下、不知所謂地叫道:「是他們不好,夢兒好乖,夢兒打他們……」
  衆人雖早已習慣小妮子的無厘頭,此刻仍是大感莫名其妙,除了葉齊回來,這一瞬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吧!
  華士弘兄弟還沒見識過夢兒的絕招,當場雙眼呆滯大表錯愕,跟在葉齊后面的韓剛軍亦是張口結舌再無先天風范,適才大逞威風的先天魔法師好像是她沒錯吧,怎麽說哭就哭呀!
  「乖乖∼∼不哭喔,怎麽了?」葉齊搞不清狀況只得柔聲安慰,眼睛瞥見夢兒另一手往后捂著香臀,心念微動似有所得道:「是不是拍得太大力了?」
  夢兒更顯幽怨委屈,俏臉滴染淚花,揉著屁股啜泣道:「痛痛∼∼夢兒好乖,不要打屁股。」
  卓越諸人恍然大悟,原來是葉齊那一掌太大力了。
  葉齊趕忙道:「我是不小心大力了一點點,不是打屁股啦!乖∼∼是我不對,夢兒最乖、最好了,不哭羅!」
  「主人壞壞,又嚇夢兒……」夢兒聞言頓又破涕爲笑,還賭氣地撇開螓首,小嘴嘟嘟囔囔令葉齊哭笑不得。
  「對∼∼是我壞,你看看,我的腿快壞掉了。」葉齊施展轉移注意力大法,指著受傷的大腿道。
  「啊∼∼痛痛,嗚∼∼」夢兒馬上忘記鬧別扭,噘著小嘴又要哭了,忙用魔法幫他將傷口愈合。
  這到底是在演哪出戲呀?韓剛軍雙眼不可思議的猛眨巴,愣愣的側移兩步碰了下侯豐收道:「她是……呃……怎麽……主人?」他也實在不曉得該說啥才對。
  那不合常理的性格與關系解釋起來是一塌糊塗,侯豐收索性胡扯道:「主人是大哥的小名,只有大姊頭才能叫。」隨口瞎掰帶過,他手肘一拐敲了一下韓剛軍胸口,岔開話道:「嘿嘿∼∼你這小子,一開始我還真以爲你也要來追殺我們,真把我氣死了。」
  韓剛軍雖還覺得有點怪,不過也未再細問,爽朗的笑了笑道:「沒想把我劈成十段呀?」
  郝過冬插口道:「呿∼∼那是當然,而且是一人砍十段。」
  卓越他們也已都湊上來勾肩搭背,老朋友數十年沒見難免有些興奮。
  韓剛軍誇張地大呼道:「這麽狠,那不成碎肉了。」
  葉齊柔聲細語地將夢兒安撫好,轉過頭大發牢騷道:「喂∼∼你們怎麽就自己聊開了呀,都不給我介紹一下的。」
  牛上門搞怪地黠笑道:「這小子叫韓剛軍,別看我現在才二十二歲,算起來我們可認識有五十年了……」
  華士弘二人聽得是迷迷糊糊,什麽二十二歲又五十幾年,韓剛軍亦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說起來,韓剛軍也是個天才型人物,少年時期他師父就遭仇家圍攻身亡,他獨自一人鑽研秘笈練至一流,后在追殺一名殺師仇人時與卓越八人結識,因性格相近而成莫逆之交,曾同生共死、福禍與共的闖過凶惡險地,但在一起時沒有對外出手的機會,知悉他們交情的人幾乎沒有。
  第十二集 強者頻現 第三章 強弱懸殊
  爲雙方互做介紹完畢,韓剛軍就問出他最大的疑惑道:「卓大哥你是怎麽回事,你當年不是早就達到先天境界了,怎麽……」
  卓越苦笑著搖頭擺手道:「這就說來話長了,邊走邊講吧!」
  至于夢兒,她變臉速度無人可比,剛才還哭得梨花帶雨,現在便又幸福甜蜜的抱著葉齊,纖柔嬌軀整個黏貼在他身上,一副恬雅舒適,讓人不知怎麽說她才好。
  「唉∼∼沒想到會有這種事,委實是匪夷所思呀!」聽卓越簡略述說當年失蹤原由,韓剛軍言語不勝唏噓,旁聽的華氏兄弟更是驚奇連連。
  只是再想到他們迫于葉齊「淫威」變成二十幾歲,韓剛軍又不禁莞爾道:「嘿∼∼那你們以后可得叫我老大哥才行了。」他本來還比侯豐收小個幾歲的。
  「呿∼∼那也得你有本事才行,先打贏我們大哥再講。」衆人一致鄙夷道。
  說到這兒,韓剛軍真的是不佩服都不行,一個二十七歲的人竟能與彭漢鴻纏斗,而且達到先天還不足半年,若非親眼所見,他肯定會當成無稽謠言。
  然后再經一陣會話,葉齊也從他口中確認「三牽渙虛」的解藥未被帶出,「萬藥山莊」是非走一趟不可了。
  這一路多了韓剛軍,葉齊諸人更是不顯寂寞,尤其是對于江湖上的近況局勢,在場之人沒人會比他清楚。聽著他的講述,大家對于未來的荊棘歧路更加不敢樂觀,當然,不樂觀並不代表害怕,只是會很郁悶而已。
  芷兒直接罵了開來道:「太可惡了,那些白癡、蠢貨、智障,只懂得人云亦云,被人當成免費宣傳也不知道。」
  葉齊苦笑道:「宣傳也就罷了,並不見得就會被人當槍使,現在又是不同,能名正言順的奪取神器、儲物空間,有多少人會不爲之瘋狂呢?」
  韓剛軍沈沈地一聲長歎道:「唉∼∼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彭漢鴻心系神器,反是對你們的行蹤進行保密,今天來的先天高手就絕對不止我們。」
  韓剛軍三人是早一步守住司馬天易,彭漢鴻看過師侄后沒理由甩掉他們,而且他一人也沒把握對付葉齊和夢兒,雙方算是互惠互利。
  至于其他高手即便趕來也是多余人口,僅能得到赤雷門的敷衍,葉齊的行蹤都是大概、或許……少了地頭蛇指引,別人一時之間也難以找到葉齊。
  葉齊對他的話深以爲然,先前與彭漢鴻戰斗期間亦發覺二道強大的波動,分明是有高手正向戰場全力飛馳,平素哪能輕遇先天人多管閑事,而且還一次兩個,八成是爲奪神器。
  衆人對未來方向沒再多做討論,隨意幾句便是隨性而行,反正就是不往萬藥山莊,此舉是爲了誤導追蹤者。
  卓越他們八成功力比起一流絲毫不弱,看起來哪像中三牽渙虛,己方爲免因小失大,暫時不爲三人索討解藥情有可原,這一來別人便難以捉摸到他們的動向了。
  半天后,葉齊諸人自荒野林壑轉入山路小道,特意曝露行蹤,大大方方的在村鎮購買一堆物品,然后又躲進密林改變動向,隱蹤匿迹避開一切人煙。
  安然行至半夜,葉齊諸人縱躍山林之間未再遇人,以爲暫時擺脫追蹤便放心的停下休憩,連最敏感的浩飛亦未能察覺,遠在三十里外還有個小小追尋者。
  那是一只僅巴掌大的小魔獸「嗅靈鼠」,外型近似沒有尾巴的松鼠,奔竄騰躍極爲輕巧靈活,正拉長了脖子迎風聞味。
  雖然它的評階是超低等(就是比低等還差,沒啥攻擊力),但嗅覺勝過犬類千百倍,利用召喚術定下契約,經過長年訓練將成爲尋人覓物的最佳幫手。
  只是它的數量少,膽小如鼠(本來就是鼠類)又善于挖地洞,想抓它並不比抓六足飛駒容易到哪兒,而且不會訓練的人抓到也是沒用。
  葉齊不知行蹤落入他人掌握,隔日一早照常行進,直至中午過后,葉齊心底忽地閃過一絲不安,靜下心來感應良久卻毫無所得,不過略微放松的心情也再次緊縮。
  就在他心生警訊之時,一項針對葉齊諸人的殺局也已布置完畢。
  昨日铩羽而歸,彭漢鴻已明白不找幫手是絕無可能誅殺葉齊,只得斷去獨吞神器、儲物空間的貪念,轉而與各方高手聯合,並請得一名追蹤高手協助。(就是嗅靈鼠的主人啦!)
  雖是短短兩天,因神器而現身的先天高手卻已不少,有原本爲調查梅映世家慘案的,也有人是爲萬藥山莊獎賞或想直接奪取炎桓鼎,甚至還有閑得發慌來看追凶好戲的,如今利益太大,他們俱是藏不下去,生怕慢一步就寶落他家。
  這也是葉齊倒楣,如果不是因爲以上種種原因,兩天時間恐怕都不足以將消息傳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先天高手耳里,更別說要他們趕集似的全湊到一塊。
  無知地往敵區邁進,浩飛果真不愧它吹噓的厲害,尚隔一段距離便發覺前方密林不太對勁,超級偵查兵馬上降至林內往前穿梭。
  「嘎∼∼」掠出二十里,浩飛金眸賊亮審慎打量,飛行間霍地見到前側人影晃動,它立刻就是一百八十度短促回旋,振翼飛逃、仰頸唳鳴,它不是故意要打草驚蛇,誰叫那人剛好是功力高絕的彭漢鴻。
  如今浩飛可是非常出名,至少在追殺葉齊的人里皆知有這一只厲害非常的鳥。
  彭漢鴻看到浩飛的一瞬便認出它,真氣驟提欲將它斃于掌下。
  只是浩飛反應更快,紫芒初現就已溜得不見影,直把彭漢鴻瞧得一愣愣,之前浩飛戰斗時不是凶得很嗎?怎麽這次轉頭就跑,腦子浮起一個疑問:「它到底是什麽鳥呀?」
  其他人被浩飛高亢的鳴叫聲挑動神經,數名高手先后騰飛半空,厲目掃視尋覓葉齊一行的蹤影。
  發覺變故后遠遠眺望,葉齊諸人也不禁有些呆滯,細數一下竟有十名先天高手,己方平均一打三個多,如此懸殊的戰力還打個屁呀!
  「嘿嘿∼∼真出乎意料呀,居然會有一大堆高手在等著我們。」葉齊干干地笑道,笑容苦得不能再苦。
  牛上門的胖胖臉擠出條條皺紋道:「這些家夥也真是厲害,無聲無息就摸清我們的動向。」
  「拼死一戰吧,想要我們的東西,他們總得付出代價,勝負只有到最后一刻才會分曉。」卓越語氣冰冷,帶起從未有過的狠厲。
  然而,他的話雖狠,從另一方面分析卻是一種無奈,若還有其他路可選,誰願拿命去拼呢!
  華士弘、華士俊二人雖已絕望,神情更有一股決絕,畢竟是大世家出來的,既然不可避免,就得昂然面對,縱然要死也不能窩囊。
  熊掌看到他們的神情,贊賞地笑道:「好樣的,即便是死也坦蕩豪氣,何況,我們還有機會,只要活著的一刻,希望就絕不會消失。」
  「……」華家兄弟看向他,無語的面容泛起絲縷慚愧羞紅,自己昂然中竟還藏著絕望,實在太丟人了,「不能死得窩囊」這念頭瞬時瓦解,剩下的只有如何提起渙散的功力對敵,還活著就絕不考慮到會死。
  葉齊思緒疾轉,突地叫道:「對了∼∼有機會,畢竟是他們要圍攻我們,只要讓夢兒施展高級魔法等著,轟下來可夠他們受的,到時我們再沖出去痛打落水狗……啊∼∼可是他們若也有先天魔法師怎麽辦……」
  葉齊一驚一咋地喳呼著,大家聞言亦覺有可行性,事到如今,最厲害的絕招盡使出來就對了。
  眼見對方迅速逼近,葉齊忙不叠道:「夢兒拼了,雪兒布陣『千鋒天旋』。」
  「嗯∼∼」夢兒一點頭便嬌聲吟唱咒語,白芒湧現,劃地形成丈余大的圓環,一道道奇異符號紋路迅捷衍生,天地間的風元素以恐怖的速度彙聚。
  「等等……」
  急遽飛馳的衆高手見狀速度立緩,這段距離不是幾秒就能趕到,阻止魔法形成絕對來不及,狗急還會跳牆呢,高手更是不能小觑,最好的方法就是靜觀其變,愈強大的魔法就愈難長時間控制。
  葉齊臉色一變,指節緊得泛白道:「可惡,這些混蛋還真謹慎,夢兒先暫停魔法。」
  其實也非對方太謹慎,而是他們根本不急于一時,以其陣仗難道還會怕人跑了不成,而且十名先天帶出的氣勢龐大磅礴,藉此更能給對方精神形成威迫壓力,如果能將葉齊諸人的斗志瓦解,到時候手到擒來當然更好。
  倒是底下冒出大批力量波動急速奔掠,先天對先天、后天對后天,只是人數上差距都不是普通的大。
  夢兒聽話地緩下魔法,美眸輕眨、笑容憨甜,天真的她時至此刻仍是無憂無慮,只要待在葉齊身邊,她就算天塌下來也不在乎。
  衆人無奈苦笑,高級魔法無法瞬發,對方以靜制動無疑是最好的方法,慢慢靠近到一定距離再發動沖擊,己方若不能撐住一時半會,夢兒根本無法發揮大的威力。然而,最壞的情況卻是接連出現,水元素洶湧地彙流至十里外的天空,對方也有先天魔法師。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葉齊一方如此,對方卻也沒能控制一切,隨著這邊氣機爆發激揚,約莫百里之距又有兩股沛然波動滌蕩九霄,遠遠地就能看到天際圈圈金芒漣漪排云破風。
  隔涉雖遠達百里,葉齊仍是感到胸口一陣鼓蕩,來者之強絕對在彭漢鴻之上,兩名已達先天極限的超級高手。
  浩飛迅電破空回轉,意識傳念似帶幾許訝異道:「咦∼∼比你強很多的力量耶,還跟華士弘他們的力量波動有點像。」
  「什麽,真的?」葉齊聞言心內一怔,思緒翻騰浮起縷縷猜測,似有所得地喜形于色,舒了口氣泛生濃濃希望。
  葉齊高興,天上就有人不高興了,有一人從氣息感覺出來者是誰,只見他們互一會話便爆發斗氣沖向葉齊,似乎對來人頗爲忌諱,平穩的心也稍呈急切了。
  「靠∼∼」葉齊怒罵一聲道:「快走∼∼夢兒全力爲大家加速。」
  一聽要快,夢兒連回應都省下,玉手急速拈印、芳唇微張迅合。卓越諸人亦毫不猶豫將畢身功力運至雙腳,彈腿飛縱、急晃如電。
  葉齊摟住夢兒,罡氣如潮推動芷兒和載著人的火翼狼,一行人身法盡展,竭力遠離追擊的高手,葉齊沒有特意要與那二股氣機會合,那二人速度更快,自己只要拖延被追上的時間就好。
  浩飛的報告未就此完畢,接連又說更遠也有數道波動,只是沒那兩道明顯,葉齊凝神感應亦有所覺,都是在數百里外,力量似有收斂,不屏除雜訊還真不容易察覺。
  奔行間,卓越轉首看一下距離逐漸拉近的敵人,皺起眉頭問道:「大哥,我似乎感應到還有另一股力量,只是遠了一點不甚明確。」
  葉齊道:「是有不少才對,其中兩道約在百里左右,力量與華士弘他們頗爲相似,很可能就是他們的高祖『天音俠侶』。」
  「是高祖來了?」華士弘二人先是一陣驚喜,但很快就又頹喪黯然,事到臨頭,他們有些心怯,不曉得如何面對。
  在驚喜過后,葉齊情緒迅速平撫,也想到更多、更遠,天音俠侶既然來了,極有可能就是爲護重孫,如此一來或許能助己方脫去一劫,可是……那也將使「築音世家」正式卷進這場有心人造成的斗爭。
  葉齊這一轉念已有決定道:「你們待會就跟高祖離開,憑天音俠侶威名,他們想必不會無謂多樹強敵。」
  「不……」
  華士弘方吐一字,葉齊馬上截斷其語道:「現在早已不是狗屁凶手的問題了,他們爲的都是神器利益,你們攪什麽渾水,我們已沒機會再去調查,找出真相就靠你們了……靠∼∼混蛋追得真快,劈了你。」
  卻是彭漢鴻已逼近尾巴二十幾丈,十名先天中以他功力最高,速度亦是最快,拉開后面諸人一大段了。
  決意拼命的葉齊絕學再無保留,一聲怒喝,悠宇厲芒乍現,托住夢兒纖腰的進勢未變,直接在后頭幻化一道人影,劍出絕式、浮光掠影,竟是分化雙劍斬向彭漢鴻。
  彭漢鴻功力何等深厚,只見他斗氣紫芒驟凝,俨然化氣爲屏,硬是將臨身劍刃緩得一緩,反手揚刀輪轉劈落。
  葉齊劍勢受阻未有半分貪功,斬擊化震力,迸發暴流借力反彈抽身,只見前方葉齊依舊手托夢兒疾馳,若非右手持上悠宇,幾要讓人懷疑適才一切僅是幻覺。
  彭漢鴻沖勢經此滯延,振身再起已被二名高手追上,扭頭互視談不上友好,別看他們成群結夥,目的爲何大家心知肚明,誰都想搶先卻又怕別人漁翁得利,快與慢還真不好拿捏。
  「飒……」再次出現的攔阻換成風刃青影,千百流光乍看之下宛若飓風化形撕裂空間。
  「渢渢……」奈何對方三大先天高手豈是泛泛,風刃雖盛卻也難成威脅,眨眼就在斗氣下盡數崩散。
  「回繞往后進人群。」葉齊動念吩咐。
  沖進敵方陣營,先天高手才不敢肆無忌憚的發猛招強攻,畢竟里面少不了他們的晚輩、下屬。
  至于是否有能力扛住對方人海攻勢,雖然卓越八人功力受制,但八成也比別人一流猶有過之,全力縮攏固守應該還沒問題。
  別看對方先天多得嚇人,那是他們速度快,收到消息便能極快趕赴目的地,一、二流高手卻非說召集就能立刻趕上,而三流嘛,最好全是,上千個也不怕,難道能千人同時出招不成。
  衆人默契絕佳,瞥眼交流有條不紊地偏斜身形,輕靈流暢不顯半分慌亂,顯見心境超凡入聖,在此情勢依舊保持一貫穩健。
  「叱∼∼」猛聞一聲霸氣絕倫,韓剛軍重劍乍動、密布金霞,迅捷超風旋曳橫掃,疾式瞬起五道刺目厲芒,劍氣擴放宛若彙融一體,丈寬巨芒逆天劈向兩道自側面搶近的人影。
  卓越八人魔力盡情發揮,瞥見人影也不管怎樣就是一通冰彈亂射,這也算是奔逃一方的優勢,搞得愈混亂愈好。
  不過也僅是攪和一下而已,先天高手的實力不是擺好看的,要避要擋皆是輕而易舉,如果對方還能齊心協力、聯袂合擊,毫無花巧的發勁硬轟也能輕松解決葉齊他們。
  可惜十人貌合神離,各自爲政的攻擊反是造成氣流沖擊散亂、相互牽累,進勢不延也得緩了。
  當然,葉齊對這一點絕對是大感慶幸,虧得對方貪心,要真是無私的緝捕凶徒,那葉齊包準疲于應付撐不了幾輪。
  「轟隆……砰……」森林在他們的追逐戰下遭逢大劫,凶猛氣流席卷四野、轟隆爆響不絕于耳,地面綠蔭飛快劃出一道煙塵弧度,勁摧樹折、飛沙走石,風刃、冰彈、冰箭你來我往。
  僅僅是幾分鍾,傾力飛馳的卓越諸人已是額冒虛汗,無論心境如何高深,先天高手緊追不舍的威壓仍無從擺脫,周遭每一次氣勁迸發,他們承受的壓力就更重一分,盡管速度不減,腳步卻是愈加沈重。
  「叱∼∼锵∼∼」終于,卓越他們真氣巨量消耗不及回補,一名先天趁機攻至五米,勢若摧枯地破開冰藍斗氣,熊掌不得不提起殘余功力舉劍迎擊。
  「噗∼∼呃∼∼」雙劍互撼震響,先天氣勁透劍襲身,熊掌力有未逮撐不住強悍劍勢,終是連連倒退口吐鮮血,身負傷勢,他的真氣仍頑強運轉不敢緩下分毫,只要一緩可就散了,這一逞強又令內腑劇震,口中持續溢出血水。
  「嘶∼∼」對方蓄力強勁其勢不衰,劍氣如虹鎖喉疾刺,顯然是欲取熊掌性命,劍勢急速靠近,偏偏卓越他們同樣真氣未複無力援手,浩飛更被一道氣勁轟入土里,別說沒發覺,就是看到也救之不及。
  「吒∼∼」一聲嬌叱,霜兒小巧身影蓦地竄出,雙劍十字交叉硬行封抵。
  「轟∼∼」對方毫不因她貌似小孩而手軟,劍芒揉合斗氣猛然爆發,霜兒再強也僅是一流,哪堪他宏大勁力沖擊,紅潤小臉倏忽化白,身影倒翻狠狠地摔滾數圈,再站起時嘴唇已呈豔紅,是嘔血時染上的。
  對方逼至近處亦耗力不低,雖創傷霜兒,自己亦受勁反彈無法再行搶攻,不過他吸引葉齊近身的目的也已達到。
  「該死。」空中疾竄對敵的葉齊時刻留意底下,適才險象差點嚇得他肝膽碎裂,眼球充斥血絲,暴戾殺氣濃稠之極,身似疾電、劍泛寒流殺將下來。
  「呼∼∼」對方喘了口氣毫不怠慢,斗氣催鼓再起撲向葉齊。
  雖然葉齊背后有夢兒無數風刃,以寡敵衆卻也力不從心,眼睜睜看著又一人突破風刃逼近,前后夾擊攻得葉齊左支右绌。
  「轟……」未及靠近的其余人見狀也急了,斗氣狂濤排山倒海地猛攻,迸發紊流反是擾亂同夥優勢。
  敵寇不可謂不強,但不齊心不說,甚至還有意無意地扯別人后腿,險歸險矣,鑽來鑽去的葉齊竟奇迹似的沒啥損傷。
  邊打邊跑,分秒傾危的度過漫長路途,終于看到前方閃耀五光十色的氣芒,憋了一肚子氣的秦虎暴然狂喝道:「宰光那些兔崽子。」
  「休得賣狂。」眼前二人更快的攔截,先天斗氣劇烈鼓蕩刮起一層地皮,沙石頓如脫弦利箭漫天飙射。
  卓越不言不語,化氣爲牆將勁道卸往另一邊,腳步偏踏帶動后續兄弟斜向轉折,十數道身影猶似結爲一體蜿蜒擺尾,同時漫天冰彈鋪天蓋地射出,對方雖是先天之境,面臨如此強勢的冰彈也得留神應付。
  落于最后的葉齊劍勢忽收,只見他左手悶聲不響的變出一把長劍,真氣驟震硬是將它碎成百道鐵片,隨著掌勢猛帶罡氣揮動,百道利片以超風逐電之速漫射,威力更勝箭矢,射到石頭的竟陷至沒尾。
  「乓∼∼咻咻……」后頭諸衆見勢可也不敢掉以輕心,斗氣凝實、兵刃疾舞,將射至的利片劈開。
  葉齊攻勢一波接一波,手勢揮動再變出一把長劍,撩起又一把,碎刃狂風暴雨般罩向前方。
  葉齊這一手雖能打得對方措手不及,實際上卻是難成傷害,他也沒有那種奢望,如此表現只是故意做給他們看。
  他左腕特意戴上一個泛動光輝的手镯,乍看之下異芒閃爍,配合憑空變物的手段,幾乎所有人都會認定那是儲物空間,葉齊目的便是造成這項誤會,以期將先天高手都往自己這邊吸引。
  第十二集 強者頻現 第四章 天音俠侶
  卓越諸人斜繞而過,順利迎上數十名二流以上高手,碰頭的瞬間,卓越八人立刻布成圈環,將霜兒四人給圍在圈里。
  彭漢鴻瞥眼就看出他們的陰謀,略一思忖便大喝道:「全部退開集結,不要與他們糾纏,牽制他們就好。」
  雖然不是每個都聽他,但底下赤雷門人不少,立刻執行起他的命令,其余人倒也能配合,令得卓越他們攪亂局面的算盤徹底落空。
  彭漢鴻接著又對其他先天高手道:「他們已被圍困,我們只需分出三人對付他們和韓剛軍,七人封鎖葉齊必是手到擒來。」
  這一法子絕對是最佳方案,衆人卻是面面相觑無人願當那三個。又不是吃飽沒事干,寶貝都在葉齊身上,去打卓越豈不等同爲他人做嫁衣,畢竟人數太多,利益根本無法妥善分配,只有自己搶最實在。
  彭漢鴻見狀心頭火起,厲目如電沈聲警告道:「請各位顧全大局,以他們毒辣的滅門手段,我們既然已經出手圍剿,此仇已是深種,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若有漏網之魚走脫,難保我等門下弟子不會遭受報複。」
  「嗯∼∼彭兄說的不錯,在場也以你功力最高,如此重責大任必要請你領導。」一名看似文弱的劍士正氣凜然道,他來自與赤雷門齊名的「铄流派」,可不怕因此得罪彭漢鴻。
  「嗯∼∼蔚大哥說的有道理。」一名手中寶劍青虹閃爍之人附和道,在場高手有些相互相識,雖說利益當前甭提那點交情,但在大方向上那點交情還是有用的。
  他們鬧起內哄,一時間竟沒人注意到傲然伫立的葉齊,葉齊也不會跟他們客氣,暗自提聚十成功力,浩蕩氣機悍猛爆發,渾身罡氣化爲長達三丈的巨型劍芒轟向底下人群。
  卓越諸人立知其意,足動身騰,圈環之陣未改,步伐間距竟是規律如一。
  感知勁流潮湧,彭漢鴻等人雖是旋即反應,可是已來不及阻擋,只能眼睜睜看著龐大劍氣射進人群。
  「砰∼∼」
  對方人雖多卻不具備卓越兄弟的默契協調,一人急速舉刀格擋,憑其功力又哪有能耐緩解劍勢,當場被劍氣硬生生劈成兩半,是他太快抑或是別人太慢已無可考證,因爲劍氣蘊力不減直轟入地,赫然炸開一個二米深的深穴。
  「啊……呃……」劍氣銳利奔竄夾帶如箭沙石,塵囂彌漫的大地只聞連聲慘嚎,猝不及防的攻勢下又多二人重創垂危,另外還有十幾人被沙石利氣割傷。
  見及他們慘狀,卓越心神卻也一陣驚悸,設身處地而想,毋需全部,彭漢鴻他們只要能有三、五人誠摯合作,對方那處境恐怕就將發生在己方身上。
  如今吃苦頭的是對方,卓越可不會付予憐憫,所要做的是在他們的傷口上再撒把鹽,氣勢猛漲、斗氣滔天,劍式飛揚劃出江河傾瀉般的洶湧激流。
  「唔∼∼啊∼∼哼∼∼」當場又是連番受創的叫聲。
  對方雖是已做出防御準備,可是卻受葉齊一擊打散,卓越諸人則是集中攻勢,凶狠無匹的劍芒立令數名輕創者變重傷。
  「卑鄙……龌龊……小人……」天空驟然一陣怒罵,聲貫真氣猶若雷霆,光是聲音就震得葉齊氣血微浮,唉∼∼這世界真是反了,當強盜還罵受害者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2:55:49

當強盜還罵受害者卑鄙。
  夢兒直被聲音震得小腦袋發脹發昏,還沒反應過來,附于葉齊身上的化風體已受牽引,自是對方攻勢再起,嬌軀被葉齊帶著閃躲。
  葉齊身形疾沈竄入林中,靈識全面放開洞察敵情,藉助樹木岩石掩護避敵鋒芒,滑溜至極的東竄西躍,只見大地不一會兒就被轟出數十個坑坑洞洞,他與夢兒憑著罡氣與魔法的雙層守護竟毫發無傷。
  「站住,操∼∼有種別跑。」韓剛軍盡力追敵引敵卻沒人鳥他,每每攔住一人,對方立刻暴怒將他逼開,繼續追著葉齊去。
  想必大家心里都是在想:「你又沒寶物,來礙什麽事呀!」
  卓越他們殺勢凜冽沖向散開的數名敵人,其余人見狀旋即挺身助戰,什麽結陣牽制的屁話全被掃除腦后。
  對方有志一同的是「要留活口」,那是怕葉齊鴻運當頭,逃出生天,人質便是吸引他自投羅網的唯一途徑,這在事前就由每一名先天高手叮咛過,現在也只能靠他們了,誰叫先天高手沒一個願意擔此重任,若葉齊逃不出去,人質有個屁用呀!
  隨著后頭速度較慢的人趕至,卓越諸人雖是達到攪亂的目的,可來者不乏一、二流高手,他們終究是身不由己的陷入包圍,劍陣縮至最小,全力固守。
  雖說是守,他們眼睛仍如毒蛇般緊緊盯著每個包圍者,只要找到一絲空隙必出奪命殺招,比起之前先天高手的攻擊,現今可輕松多了。
  韓剛軍干脆不理先天高手,急遽掠至卓越旁邊分擔一面的攻擊,雖是因此少了速度優勢,憑其功力硬擋仍是遊刃有余,反是先天氣勢給對方造成壓力,壓力愈重也愈容易曝露破綻。
  又約半分鍾,天音俠侶夫婦「華佑謙」、「顔筠采」終于趕至,男子豐神俊逸、目若朗星,碧青長衫飄灑脫俗,溫文儒雅極符習樂者氣質,光看他的絕世風采,萬難讓人相信,其實他脾氣之火爆可謂天下少有。
  女子則是一身淡青綢緞,膚如凝脂、眼似秋水,身材纖細高挑,外袍隨風擺蕩,嬌柔幽雅的氣質上添配幾分英氣,身前斗氣淩空托起一具白色古琴「木玉」,透發出一股動人神韻。
  華佑謙一見最爲看重的兩個孫子身陷險境,抱伏在火翼狼身上無力反擊,暴火頓揚破九霄,右臂揮芒乍現碧影,掌中已握上一支尺余長的綠笛,神器「碧璃笛」。
  顔筠采溫柔、細心、慧黠,剛好與丈夫迥然相左,卻又相輔相成,每次丈夫一沖動就予以阻止,除了少數時候,就像現在。
  她平素總像參謀是沒錯,但主要是不讓丈夫的脾氣招惹太多事,丈夫若堅持意見,她絕對是夫唱婦隨無條件支持,尤其今日不展雷霆手段絕難平息,嬌軀即刻推動木玉琴跟上。
  其實他們夫妻在數日前就已接到消息,深深同意重孫傳回的要求,挺身相護無法理直氣壯,因此僅是就其所述的經曆展開調查,可惜凶手尚無著落,神器、儲物空間已是傳得滿天飛。
  顔筠采初聞此訊便知要糟,連忙偕同丈夫趕過來,但是錯過彭漢鴻他們的集結,直到雙方開戰才感知正確位置。
  「不想死就全給我……滾。」華佑謙聲若滾雷往人群席卷而過。
  霎時近百人五髒六腑爲之翻騰,眼冒金星難以站穩,即使是正與卓越諸人近身交戰者也不例外,只覺一陣耳鳴暈眩,嚇得急忙后退。卓越他們卻神奇的未受波及,音波操控出神入化令人叫絕。
  卓越轉過頭疾眼掃視,華士弘二人又喜又愧的模樣映入眼簾,心知葉齊猜測無誤,遂揚聲道:「前輩請速將令孫帶離,他們的目標只是我們。」
  「放屁!」貌似斯文的華佑謙一啓口就是粗魯暴言道:「他們用的藉口我家小弘、小俊也是當事者,豈有半途而逃的道理,老子就是護短如何,他娘的勒,沒做就是沒做,敢誣賴我築音世家的人,打也要打出一個清白。」
  「……」卓越諸人面面相觑作聲不得,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他們有種感覺,自己若再勸他可能就會一巴掌下來。
  單從這方面來評斷,華佑謙的火爆絕不輸赤雷門的霸道,只不過兩者有本質上的區別,華佑謙行事素來豪爽絕不挾威欺人。
  華士弘兄弟更是唯唯諾諾不敢回嘴,曾想與家族脫離關系避免連累家人,可是現在給他們十個膽子也說不出口,華佑謙發脾氣,整個家族沒人不怕的。
  「住手!」華佑謙又是一聲霹雳平空炸響,連樹葉都是撲簌簌一陣顫栗,更有少數無法堅持的脫離枝節飄蕩而落。
  彭漢鴻他們頓了一下暫止攻勢,各展身法一閃一現至卓越他們頭上,他們看著這些人也不怕葉齊跑了。
  葉齊遂他們所願飛身與大家會合。
  彭漢鴻霸氣橫溢,不待華佑謙開口便倒打一耙道:「華佑謙,你這是何意,難道要袒護這些喪盡天良的殘酷凶徒?」
  「干∼∼」華佑謙又先罵一句。
  衆人眉頭微皺、暗自腹誹,顔筠采則是習以爲常,她對丈夫再了解不過,脾氣發起來就收不住口,有時候簡直跟痞子混混沒兩樣。
  華佑謙好像太久沒罵人,神情看起來甚爲舒爽道:「鳥個凶徒,你不是爲神器來老子就跟你反過來,我是龜兒子。」
  「噗嗤∼∼」葉齊在底下一愣,忍不住噴口失笑,腦筋遲鈍點的卻覺莫名其妙。
  葉齊轉頭以孺子不可教也的語氣道:「笨,你們不會反過來想,彭漢鴻如果是爲神器,那就不用反啦,誰是龜兒子?」
  「哈哈∼∼彭漢鴻嘛!」這話再明白不過了,衆人異口同聲狂笑道,被罵的人還傻傻的不曉得,這才更是好笑。
  華佑謙垂首下望,見有人聽出其話含意,他倒是蠻爽的。
  彭漢鴻聞言雖是滿肚子火,可若要他一樣潑皮似的亂罵卻放不下身份,只得鐵青著臉拉回主題道:「神器落至誰家還未分曉,現在大家僅是要爲被害身亡的無辜人討回公道。」
  「討你個龜兒子。」華佑謙再罵一句道:「我孫子在萬藥山莊才初識葉齊,然后馬上結伴去偷炎桓鼎,還跟著去滅掉梅映世家,你當我家的人蠢到那種地步呀!告訴你沒那回事,要抓凶手自己找去,別想動我孫子一根汗毛。」
  彭漢鴻他們人數雖然占優勢,但真要與華佑謙夫婦撕破臉也是心有顧慮,畢竟能勝也不見得能永除后患。
  要知道,華佑謙夫婦的聯手組合可是名副其實的愈戰愈強,曾有人說過:「對上他們夫婦,三分鍾勝不了,逃爲上策;五分鍾勝不了,死難全屍。」
  無論是否誇大,能讓人傳出如此評語,他們的實力已毋庸置疑,而且他們音攻的范圍相較魔法尚有過之,以寡敵衆的本事堪稱天下第一。
  對方有一人腦子還轉得滿快的,開口道:「華前輩,貴世家子弟雖于萬藥山莊一事有重大嫌疑,但在下並無意插手萬藥山莊之事,只是欲爲梅映世家緝拿凶手,你若要帶走他們,在下毫無異議。」
  華佑謙終于不罵了,只是鄙夷斜睨道:「小子,我看你的邏輯能力有問題呀!沒聽我說他們兩小子都和葉齊在一起,是凶手就全是,不是就全不是,哪還有分一半的。」
  王砷旭與他們目的皆不相同,隨之道:「前輩,晚輩只要求一個真相,若是無辜,爲何他們總不願協助厘清?」
  葉齊想起來就大爲光火,怒吼道:「厘個屁清,司馬天易那混蛋要我們束手就擒,你怎麽不去打聽打聽我們和他的恩怨,束手就擒還想活嗎?后又設計下毒,還不是爲我神劍,我們在『環網』留下的訊息你怎麽就不去深入調查,追著我們就能找到個屁凶手呀!」
  王砷旭一時默然,心底矛盾之極,原本緝凶就一個司馬天易在「幫」他,直到神器之事傳出,一堆高手旋即冒出來,他哪能不知這些人意圖,如今葉齊一提,他才思及,司馬天易親口證實葉齊擁有神器,彭漢鴻趕來似也有所目的,或許早知神器之事,難道自己真被利用了?
  管他如今思緒爲何,別人才懶得理會,各自暗作盤算。
  一人搶先喝道:「哼∼∼華佑謙,別仗恃你功力高就賣狂,我等難道就因你而任由公理正義蒙塵?」
  言畢、身動、招出,形若刀、尖帶彎勾的奇門兵器赫然氣勁叠放,金虹鎏影旋曳交叉破空嘯鳴,這家夥曾被華佑謙打掉半條命,陰險地趁此良機挑起爭斗。
  不過他的態度也是他人所樂見,那些家夥本就不想放棄奪取神器的機會,只是當出頭鳥吃力不討好,一有人帶動哪還遲疑,三股勁流就跟著洶湧迸發。
  王砷旭見狀亦再度出手,只是內心紛亂雜沓、左右爲難,手上招式顯得分外沈重艱澀,實力發揮不足七成。
  「甯榮恩,你找死。」華佑謙不愧是當世音攻強者,揚聲貫氣撼天穹。
  僅是六字,甯榮恩赫赫金芒竟如棉絮遇飓風,無形劇震,當場分崩離析。
  華佑謙浩瀚氣息外放,罩身斗氣波動異常穩定,乍看之下就如魔法屏障,色澤淡薄,僅在最外圈形成炫亮淺金。
  顔筠采斗氣形態亦如丈夫,將人與琴盡護于內,青蔥白玉似的纖指撫上木玉琴,琤琤音鳴帶出金戈鐵馬的氣勢,戰意喧囂盡沸體內奔湧熱血,伴隨琴弦每一下彈動,玄音幻化成形,一道道寬窄不一的波紋直射敵方氣勁。
  華佑謙身影未動,手中碧璃笛閃出一道小指寬、長五尺的銀色細劍,碧璃笛可化碧璃劍,而由他使來,碧璃劍亦是碧璃笛。
  只見他熠熠劍芒旋曳閃爍,五尺銀華似劍非劍帶起不合常態的弧彎,笛身明明握持于手,碧璃卻是自發清亮高亢、穿云裂石的笛音,強敵環繞,一出手就拿出絕招了。
  華佑謙的幻靈乃千化玄風,笛音便是由玄風吹響,空出雙手自能盡展劍式,雖然以幻靈施展音攻僅有七成威力,不過碧璃笛畢竟是神器,音波威力倍增再減七成,他光是幻靈的威力就稍勝先天頂峰高手一籌了。
  「?……」葉齊微透怔然引頸上望,怎麽所有人全沖向華佑謙了,自己這正主兒反被忽略。
  唉∼∼這就是實力的差距,華佑謙夫婦給予他們的壓力太大,一動手便不自覺的欲先排除威壓來源。
  雖覺意外,葉齊動作仍無半分延宕,條件反射似的撩劍劃出淩厲鋒芒,韓剛軍亦不讓他專美于前,重劍氣芒擴放化浪逆湧。
  繼之劍氣后,葉齊悍然身影急速淩虛而上,夢兒魔法永遠伴隨愛人左右,千百青流風刃憑空化形漫射,只要是敵人就收得到。
  卓越諸人再發攻勢沖向敵群,激勵人心的音律蕩起萬丈豪情,管他敵人再多,亦是傲然面對。
  神奇的是敵人感受與他們截然不同,音調抑揚頓挫穿耳貫腦,高頻震波更如飓風狂濤,絞得氣血內力激湧翻騰,斗氣波動爲之紊亂,不得不分出三成功力來壓制造反的內息,一衆人等實力皆大打折扣。
  甫一動手,卓越很快便發覺對方力量幾乎下降一個層次,更覺華佑謙夫婦的音攻造詣奧妙通玄。不過感歎歸感歎,劍勢卻是愈發犀利,趁著對方功力受到壓制盡下殺招,即便不能令敵人斗志瓦解,也要他們更珍惜生命,打起來自會束手束腳。
  霜兒主要職責是保護芷兒三人,見外圈暫時守得密不透風,她也不閑著,小手掏出小飛刀,每一次晃動就是迅若電光的薄影脫手閃爍,也會立刻有一人要害中刀。
  周遭斗氣光芒太過絢爛,她那絲縷暗襲防不勝防叫人無可察辨,連續四刀竟是刀刀不落空,每一有人中刀,卓越他們便以絕式招呼,劍氣爆發將軀體震得粉身碎骨、血霧飄灑,殘虐手段一下就震懾許多人,攻勢不知不覺變得瞻前顧后,而且不留屍體也就沒人看出霜兒用飛刀偷襲。
  浩飛的戰果更是豐碩,憑恃小巧疾速神出鬼沒,專挑動作遲緩的魔法師,他們隔著一大段距離施展魔法,雖然沒忘施展魔法罩保護自己,奈何沒先天境界根本防不了浩飛,結果稍不留意,要不就是反應不及,要害一疼便魂歸幽冥去也。
  算上華佑謙夫婦抵達之前的時間,才一分鍾左右,能看到的一、二流魔法師已全被它宰掉,三流亦沒幾個苟延殘喘,連帶魔法師附近也被它順便處理掉一堆,加起來沒一百也有八十,稱它爲超級殺手都不爲過。
  天空人雖少,戰況卻更是激烈萬分,漫天異彩光流橫曳縱橫,氣勁爆震引起空氣旋絞扭曲,眼力較遜之人擡頭只能看到一片紊亂光影,根本連戰況如何都無法辨悉。
  顔筠采修長玉指疾遽撥動琴弦,身形未顯分毫滯延地靈巧挪移,華佑謙則是全力守護妻子,流云絲帶般的劍芒舞成蔽空光幕,對方人雖多卻也不敢輕觸其鋒,畢竟那是神器呀!
  二人斗氣受到沖擊時亦很特殊,就像氣球一樣,表面光層會隨著氣勁凹陷,不會産生別人那種燭火搖曳般的波動。
  敵方最慘的是那魔法師,葉齊對他的存在甚爲忌憚,趁著衆人注意力被吸引,身形乍動便是人劍合一、萬象無定齊展,速度提升到極致朝他撲去。
  「不好……」有一名先天高手警覺葉齊舉動,想起葉齊才是目標,當即猛一旋轉,回身相阻。
  葉齊不避不讓,劍鋒驟偏狠厲異常地迎向來勢,頭頂異芒乍閃,天幻已自側向旋繞而過直取魔法師。
  華佑謙夫婦的想法與葉齊相同,琴音、笛音俱是朝魔法師蕩出層層波紋,蘊含的力量之強即便是彭漢鴻亦不敢撄其鋒芒,何況只是一名身體脆弱的魔法師。
  「砰∼∼」一聲,魔法師護罩當場破滅、氣勁奔泄,整個人受勁飛出十丈吐出一口鮮血,可憐他禍不單行,天幻靈敏地抓準他嘔血一瞬刺向胸口。
  對方駭得心膽俱裂,連忙強提魔力施展護盾,天幻劍尖赫然傾墜,緊急凝聚的護盾威力不足六成,范圍雖及全身,主要卻集中防御胸口、頭部的上身要害,能量本已未及鼎盛,下半部更是薄弱,天幻進勢僅是微微一滯,墨電厲行硬是穿破光盾。
  「啊∼∼」面泛驚恐的魔法師已然閃避不及,右大腿豆腐般被天幻齊膝切斷。
  純魔法師戰斗時俱是受保護的對象,缺乏創傷時的疼痛磨練,堂堂先天高手竟是當空鬼哭狼嚎,慘烈叫聲驚天動地,淒美紅雨自天空灑落,當中還參雜一只血淋淋的小腿,殘肢配哀嚎,真將戰場的殘酷展露無遺。
  「嘶嗚……」魔法師慘嚎后仍不由自主地張嘴呻吟,嘴角甚至不堪的溢出涎水。
  但是,不雅並未延滯他的反應,只見他顧不得劇痛撕心裂肺朝下一瞥,疼痛扭曲的臉龐惡心地甩著口水,身形疾沈硬是在小腿落地前將它撈住,逃命似的飛速撤離。
  斷肢之傷雖是嚴重其實仍能接續,前提是斷肢得保持完好,而且必需是自己的才行,否則難保會産生排斥,那種痛苦可還比斷腿嚴重得多。
  別人沒閑心去關懷他,該怎麽戰還是怎麽戰,此戰的層次、強度太高,分心不得。
  葉齊本是被一人攔截,不過他們看到葉齊就反應過來,馬上又有四人加入,只要宰掉他奪得神器自然就能退走,誰還要與華佑謙二人纏斗呀!
  第十二集 強者頻現 第五章 雪中送炭
  彭漢鴻是第六個沖向葉齊的,他這陣子也真夠郁悶了,做爲殺手  的分身幻靈對葉齊沒用,適才與華佑謙接觸,音波振鳴竟與劍意通心有異曲同工之妙,華佑謙亦能藉此分辨真身,強招盡往身上招呼,差點就叫他脫身不得。
  一見大家轉回「正業」朝自己來,葉齊只有一個選擇「避」,揮劍劃破一道氣勁快溜,就憑他這一招拿手絕活,對方若不能親身阻擋,依靠斗氣根本難成攔截作用。
  夢兒參戰可一點都不笨,攻勢登時轉爲防守,一圈青影籠罩自己與葉齊,正是「凝風旋刃」,只要有氣勁打到護罩,崩散的風元素即刻轉化風刃主動攻擊。
  韓剛軍心知加入無用,念動間揮舞重劍殺向另一邊,只要爲華佑謙減輕壓力,那他們就能助葉齊一臂之力了。
  華佑謙也不負其所望,笛音化勁愈顯激烈,無形氣浪在韓剛軍協助下非但鎖住三人,而且還能分出力量攻向其他人。
  顔筠采空閑下來,再無顧忌,揮灑玉指撥弄琴弦,音波琤鳴頓化無數利箭爲葉齊緩阻那密集攻勢,聲浪亂心、勁流傷人,音攻之所以厲害就是擁有這般雙重攻勢。
  不知不覺間,空氣中回蕩的琴笛合鳴竟是多出一曲,初聞尚以爲是有一對重奏,細聽卻呈現雙雙奏曲。
  彭漢鴻諸人功力深厚、耳聰目明,臉龐倏地繃緊,他們都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正是顔筠采的幻靈回音共鳴,也是人稱他們愈戰愈強的由來。
  其幻靈能量強盛足能籠罩直徑百余丈,琴笛合鳴會在此范圍內回蕩重疊,每增加一重音波,對方內息的騰湧就愈加嚴重,功力便愈難發揮,甚至到最后根本不用動手,密如大海潮湧的聲浪迫耳震體,就能叫人五髒六腑盡碎而亡。
  只是音波初起時威力不夠大,對方僅需留意蘊含厲勁的音矢聲刃,波動壓迫還難對他們形成妨礙,攻勢依舊淩厲非常,招招奪命的兵刃封鎖葉齊挪移空隙。
  葉齊這才發覺先前打帶跑的優勢,起碼機動性夠高,如今一停下來,面臨四面八方的圍堵,身法再靈活巧妙也是無從盡避。
  感知數道銳氣瀕臨,傾盡全力化解脖頸、胸口、腹中的攻勢,最終仍然漏掉一抹流光,左臂一涼灑出一蓬血珠,這已是葉齊動念瞬間衡量的最好結果,只要別是要害受創,其他傷害對戰力影響有限。
  此時,下方亦出現一絲變化,只是除開當事者無人察覺,卓越在趕赴而至的人群中看見宋抒萍和宋驌杰,他們旁邊還有近十人似乎是一道的。
  在華佑謙夫婦聲波牽動內腑氣血的影響下,對方人數雖多仍是屈落下風,畢竟能攻擊那一小圈的人數有限,每幾秒就有一人受創退出,退得慢的算倒楣,劍勢索命未成還有飛刀伺機襲取,稍有疏失,命斷當場絕不值得驚訝。
  當然,卓越他們也非無損,甚至能說頗爲慘烈,只要對手夠強,他們皆是采取以傷換命的打法,此刻濺灑滿身血腥,有自己的更有別人的,幸虧皆能避開要害,再慘總也好過對方沒命。
  有人退自也有人進,宋抒萍一行人由遠及近倒也沒什麽人跟他們搶位子,聰明人當然是要以逸待勞,由得別人送死啦!
  他們很快就排開人群靠近,宋抒萍旁的宋書博一靠近就搶先仗劍刺上。
  卓越見之臉色微變,難道他們也爲神器心動嗎?
  「咦∼∼力量好弱……」卓越忿忿橫劍格擋,心底卻生疑惑,觀其斗氣已達一流,怎麽感覺毫無威力,耳邊還聽到斷斷續續、模模糊糊的奇怪聲音。
  宋書博出劍時嘴巴微動施展束音傳散,可是戰斗過于激烈,斗氣相互糾纏沖擊,洶湧奔竄的氣流一下就將束音絞散,只好無奈地朝宋抒萍搖頭示意。
  宋抒萍見狀大急,櫻唇開合盡量隱晦地做出嘴型,宋驌杰也是急得雙眼直眨巴,持劍搶攻上去,張著嘴念動卻又不敢出聲。
  旁邊的秦虎也發覺對方攻擊徒具氣勢而無威力,可惜他看不懂唇語,劍式虛晃瞥向二哥。
  卓越劍勢威力配合地收斂,不過警戒心並未放下,畢竟對宋抒萍、宋驌杰不像韓剛軍熟悉,無法僅從片面就由衷信任,觀察幾息時間,總算有點明白其意,好像是在說「解藥」,只見她藏在袖中的左手似拿著一個瓶子。
  卓越不曉得該不該信,若是像「清淼門」又送來另一奇毒呢?深深吸了口氣,看著她和宋驌杰澄澈、急切的眼神,他終于定下心意微點其首。
  宋書博于側一操手接過玉瓶,猛然大喝振掌拍向卓越,瓶子已然藏于掌心,碧綠氣芒聚攏于掌將它完全掩蓋。
  卓越一劍封向側面一人,左手平直化爲掌刀悍然迎上,雙方掌勢迅疾交錯換招,徒留道道殘影而未接實半式。卓越中指隱蔽地勾起玉瓶,左臂一揮后探,霜兒立刻就將瓶子拿走,玉瓶行云流水般接力,連「碧霞園」諸人都未看出異常,更遑論其他人了。
  霜兒躲在中間打開瓶口,只見里面一張小紙條寫道:「此爲我五叔公宋書博研制的三牽渙虛解藥,相信能解其毒,但因非專屬解藥,可能作用較慢或要多服,宋抒萍筆。」
  霜兒將它小聲給卓越念了遍道:「怎麽樣,你相信他們嗎?」
  碧霞園諸人在宋書博的帶領下愈戰愈旁,轉了半圈又跌跌撞撞的退出戰區,一群人亦未離開,避免惹人疑窦,就在那里左擠右推唯獨不向前。
  卓越思索半晌毅然道:「先給我試試。」他是想,以自己的體質,即便有毒總也較有抗力。
  霜兒倒出一顆比黃豆稍大的藥丸,才準備好,卓越與敵硬拼一記踉跄退步,霜兒便順勢遞過解藥。
  卓越回身將藥服下,一時半會未有感覺,不過再戰未及一分鍾便覺真氣一絲絲逐漸凝練,再半分鍾散浮盡褪。
  既然有效那還等什麽,解藥隨之給芷兒、華士弘、華士俊服下,至于其他人還得各自找機會,反正他們的況狀也不太嚴重。
  芷兒三人情況卻又不同,直過二分鍾也沒啥感覺,想來大概是中毒深淺的關系,得再等等。
  天空方面,葉齊采取完全閃躲策略,雖是沒有半下反擊,但憑其刁鑽身法、機變反應,面對狂風驟雨雖難盡避,至今也不過多出六道傷口,不過面對的攻勢畢竟太多太強,真氣耗損愈來愈是嚴重。
  華佑謙夫婦倒是大逞其威,滔天音波仿佛將百丈范圍空間撕扯開來,隱隱産生朦胧扭曲,淩厲的無形音波勁矢一波急過一波。
  彭漢鴻諸人幾分鍾下來非但未能拿下葉齊,反而是愈來愈陷被動,音濤滾浪震得內腑翻騰,斗氣猶如風中燭火飄蕩不定,連肌膚都已感受到無形之氣刮動,舉手投足皆微受影響,時不時露出破綻,再下去,若不想死無全屍還真只有逃了。
  音浪疊合愈積愈是激劇,就連葉齊、夢兒和韓剛軍耳邊也如雷霆霹雳轟響,身軀亦受聲波震蕩,氣血浮促流轉,只是沒對方嚴重罷了,好在與底下的距離不覺間拉開,否則未達先天的包準剩不下幾個活人了。
  戰至激處,遠空又有二名強者疾速接近,葉齊對來者不懷半點希望,已做好再添強敵的心理準備。
  「諸位請暫且停手。」來者未如預料的加入搶奪,其中一名更是皺起眉頭,蒼勁之聲傳遍戰場,底下除開戰圈附近,所有人皆是擡頭眺望。
  瞥視來者一眼,華佑謙很給面子道:「他們收手,我等自然停手。」
  「好∼∼」彭漢鴻一聲喝,首先飛退十丈收刀,余者亦先后退開。他們正巴不得如此,再次開戰的話,華佑謙夫婦的音波領域可得重新累積威力。
  葉齊見狀也急與諸敵拉開,愈打愈占上風的是指華佑謙夫婦,他可是使盡渾身解數在閃避,汗流浃背還參雜血水,受人圍剿的窘迫顯露無遺,能得一絲喘息當要好好把握。
  夢兒亦是香汗淋漓,更因葉齊受傷而心疼、忿恨,張著水汪汪的美目直瞪敵人,然后又拿出手帕給葉齊擦拭。戰斗初止便如此旖旎,可也把對方氣得眼紅,心中大罵囂張,只是夢兒絲毫沒有這份自覺。
  「住手。」緊接著諸先天一陣喝令聲制止底下戰事。
  不一會兒,便再無金鐵交鳴、氣勁碰撞,整片森林安靜下來,唯有滿目瘡痍證明曾發生過的殺戮。
  顔筠采與丈夫靠向葉齊,聲如銀鈴清脆動聽道:「他是『聖慈閣』的『陳鎮平』,另一人是『金岩宗』的『姚璟勳』,他們不會是爲奪寶而來,我們在對凶案進行調查時也有遇到陳鎮平,只是除開你們的線索,再無其他蛛絲馬迹。」
  陳鎮平很清楚神器之主與凶殘惡徒聯結的后果,那絕對是一場以公義爲名的你爭我奪,死傷非但難免,更是會快速擴大,尤其當他看到連華佑謙夫婦都親自出馬,打起來簡直會是一場災難,所以他無法再拖到查清事實便先過來阻止這場大規模戰斗。
  至于姚璟勳,他是近幾日外出才聽到梅映世家的消息,昨日恰巧遇到陳鎮平,二人本是故交好友,因此就結伴同行了。
  「哦∼∼」葉齊仔細打量起二人。
  二人皆是與赤雷門齊名的宗派,陳鎮平是個身高、相貌都極平凡的人,就連眼神也僅比普通人稍微明亮,丟到人群里絕不顯絲毫出衆,唯一特別的還是要眼光夠好才能看出,就是他懸挂腰間的那把寶劍。
  姚璟勳則與之相左,無論走到哪兒都少不了他人注目,塊頭高大魁梧壯實,仔細一瞧,皮膚隱蘊金澤光彩,衣衫緊身突顯出塊塊隆起的肌肉,乍看之下可真有些駭人。背負一根棕色長棍,渾身散發霸氣勇猛的氣息,功力差點的人站在他身邊都會像有座山壓著,不是他特意擺顯,而是金岩宗絕學特性就是如此,想收斂都難,除非達到天上天境。
  金岩宗絕學「金剛摧岩」是當世唯一「內外雙修」的功法,練氣兼練體,所以體魄異于尋常武者,不過他們的強弱可不能從肌肉分判。
  因爲他們的肌肉糾結后會産生精實化,除開皮膚光澤外便與常人無異,精實的肌肉再經過修練而隆起,每經一次循環將令身體強度更形堅韌,他們的弟子也是號稱天下最難打死的。
  陳鎮平一看衆人停手,眼瞳射出兩道精湛神光,僅是神態微一變化,他平凡的臉龐再也不顯平凡,雙手虛擺、義正嚴詞道:「各位急于揪出近來滅人世家、手段殘毒的元凶,如此心情在下明白,但在事實未明之前尚請各位冷靜,任何假設都能存在,可更需謹慎求證,莫要叫真凶在背后看笑話。」
  他雖然對衆人心思了然于胸,不過深知這時候點明衆人居心有害無益,因此只將事件回歸原點,不在其他多作牽扯。
  王砷旭第一個站出來道:「晚輩如今心思已亂,只請前輩主持公道,晚輩必定遵守。」
  陳鎮平點了下頭轉對葉齊,不卑不亢道:「葉公子,從閣下發布的信息觀來,梅映世家遇劫時你們的確在場,可惜我這些時日來仍查無其他線索,希望你們能協助,將當時所見更詳細敘述。」然后向左右一抱拳道:「凶徒實力高深莫測,一人計短、多人計長,還有急公好義的各位相助,相信揪出凶手指日可待。」
  「哪里、哪里,應該的……」其余人雖是更系「凶手」身上的神器,不過人家要調查,自己委實沒理由反對,固然心不甘、情不願,但口頭皆是應承。
  「好。」葉齊同樣爽快地答應配合,只因陳鎮平出自天下公認的第一正派,連師父都說這贊譽,聖慈閣當之無愧。
  說起聖慈閣,就不得不提其創閣始祖「柏慕佾」,聖慈閣由他創建至今一千七百年始終被譽爲第一正派,幾乎各大宗門都承認,只要柏慕佾活著一天,聖慈閣正道第一之名就當仁不讓。
  柏慕佾成名近三千年,心性仁慈、正氣凜然,自出道就奉行公理正義,雖然不會因風聞某項糾葛就特意跑去插手,但只要遇上就必定深入了解。
  他亦不將自己視爲執法者,只會暗中默默調查,直到完全肯定才出面,處事評斷兼顧情理。如何兼顧?「對」與「錯」而已,即便是有人滿手血腥,他也會追究到殺人的原由,公理就是最初的「理」字在哪一方。
  喊著正義去殺人反被殺死,那就指責對方是惡徒,柏慕佾對那種鬼話只有一個評語:「無恥之尤。」
  不管發生沖突的人是正是邪,他從不輕言論斷是非,直到證據確鑿,無論對方善惡,只要是錯必受他嚴懲。在初出道時,如此性格也令他吃過不少苦頭,但經過三百年的貫徹理想,天下人對他只剩敬服,封給他一個「仲裁者」的稱號。
  柏慕佾創立聖慈閣便是秉持這個理念,對弟子的挑選與教育嚴格之極,可以不夠聰明,但一定要好善嫉惡,缺乏明辨秋毫的能力沒關系,但不能自把自爲,有疑問就去請教師長、師兄弟。假如爲一己之私貪利爲惡,或遇事循私護短、顛倒黑白,未經查證便憑主觀意識妄下斷言、牽累無辜,初犯也將受到嚴厲懲戒,第二次就直接逐出門牆了。不過他們的規條極具彈性,如果是爲證明自身揣測而使些計謀,只要不造成太大傷害都在容許范圍。
  輾轉千余年,證明柏慕佾的心血沒有白費,毋需他親身打理,聖慈閣依舊是千年如一日,黑道人物與之相遇都還會衷心地奉上幾分敬意,當然,真正窮凶極惡的人例外,聖慈閣對那類人的追殺可比誰都凶。
  紛爭暫且平息,一人不知有心或無意又提及道:「此事相信前輩能還梅、林兩家一個公道,但他們並不止牽涉這些,還有萬藥山莊一事,當時目擊者可是多不勝數。」
  陳鎮平端莊肅穆地點頭道:「此事相信葉公子也會給出交待,如今我們該做的便是平心靜氣坐下來一談,將個人所知公諸于衆,好妥善分析。」
  彭漢鴻揚聲道:「那好,本門于東方約三十里便有駐地,就請各位一同過去商議如何?」說著眼角還微微瞥向葉齊,涵意深沈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葉齊冷漠的回他一眼,雖然有聖慈閣插手,不過葉齊仍然沒能樂觀,就怕討論會變審判,衆人皆將矛頭指向自己,到時還是得再打。唯一真正值得慶幸的是浩飛傳達來碧霞園暗送解藥,倘使再戰也不用顧忌,大家只需想辦法溜掉躲起來,絕對不會再輕易被找著。
  「我與兄弟一起,不用多久就會到了。」葉齊朝陳鎮平與姚璟勳颔首爲禮回身而下,看到衆人渾身染血、氣促臉白,他心髒不由顫悸道:「你們沒事吧?」
  「還行。」卓越諸人也是苦笑,雖然都沒傷到要害,不過傷的地方多,流失大量血液,四肢不禁有些酸軟,腳步略顯輕浮。
  「唔∼∼」夢兒妙目瞟向旁邊一聲嘤咛,螓首迅速埋于葉齊臂膀不願擡起。
  現場屍橫遍野委實慘不忍睹,也難怪她又要當鴕鳥了,標準的敢殺不敢看。
  彭漢鴻諸人皆隨之葉齊后頭,另外也命下屬收拾屍體,每個人俱是面容泛黑生煞,可以想像他們心底火氣有多旺盛,搞到現在利益沒分半點還死一堆人,就算最后證明葉齊無辜,他們寬宏大量放走葉齊的可能性亦微乎其微。
  卓越他們對于商談結果並無異議,只是對此處鄰近赤雷門駐地有些驚訝,沒想到會跑到對頭家附近。
  華佑謙仍讓重孫坐在火翼狼背上,夫妻倆隨口問些近來遭遇之事。
  葉齊與大家說完話便也靠過來,歉然道:「華前輩,多謝你們的援手,只是害你們卷入這場波瀾很對不住。」
  華佑謙不悅地橫眼道:「你說那什麽話,我築音世家子孫本就牽涉其中,難不成要我們袖手旁觀。」
  顔筠采心思靈慧,對葉齊話中之意了然于胸,肅顔道:「實際原因是另一回事,那只是一項不可吐露的無恥勾當,我們只有對你們這些日子照顧小孫的感謝,也絕對會洗刷這份汙蔑。」
  「哼∼∼沒錯。」華佑謙斜眼瞥視彭漢鴻諸人,是警告也是挑釁。
  他們有的當成沒看到,有的則是怒目相向。
  或許,葉齊覺得在萬藥山莊救華士弘二人反是害了他們,但對華佑謙夫婦而言卻是一項恩情。同樣的,他們認爲此番參戰是責無旁貸,葉齊則當成恩惠,這便是施與受的相異,當然,也與個人性格息息相關。
  葉齊沒在這方面繼續糾纏,真摯的歉意表達一次足矣,剩下的便是謹記于心。略一思忖,傳音給華佑謙打聽搶劫犯來曆,這件事他絕不會大度的一笑置之。衆人邊走邊談直至赤雷門駐地。
  駐地占地極爲廣闊,每棟屋宇皆是石砌而成,悍獸石像坐落正門兩側顯得大氣非凡,周遭盡是參天巨樹,看不到半戶人家,不知是霸道禁止他人靠近還是本就無人。
  第十二集 強者頻現 第六章 丹碎脈成
  「你們都留在外面,夢兒也是,乖∼∼嘴再噘都能吊三斤豬肉了啦!要隨時備戰,一有事就開打……」葉齊怕對方玩陰的,細心叮囑並請華佑謙夫婦、韓剛軍留下,免得對方偷襲擒捉人質,自己和浩飛與他們周旋,談判失敗的話應是不難逃出。
  彭漢鴻見狀眼眸隱晦的閃過一抹陰鸷,未與之多說什麽,跟其他人商討幾句便也同意,只是派出所有人將他們包圍,還吩咐說他們一有逃跑的迹象就發出警報,雙方的戒備心皆是高至頂點。
  「唉∼∼」陳鎮平瞧得是直搖頭,這樣的氣氛下還能好好談嗎?就算能談,短時間內無法查出真凶必會有人再行挑釁,雖早預知事情不好處理,他眉宇皺折乃是陷得愈深了。
  然而,他絕想不到,變故不單來得超乎預料的快,更是快得讓他無從緩頰。
  甫進大廳,彭漢鴻突地攔在葉齊面前道:「葉齊,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什麽事?」葉齊不曉得他這時候還想講什麽,張大眼睛訝然問道。
  「無論真凶是不是你,我師侄之事你都需給個交待。」
  后一句彭漢鴻說的極快,葉齊一時也沒能理解他說的師侄是司馬天易,但葉齊也沒機會再行細思了。
  彭漢鴻最后「待」字方出,右臂乍然一動,攥緊的拳頭竟是直擊葉齊腹部,狠厲異常不留余地。
  盡管葉齊早已考慮到事情不會順利,可也未能料到襲擊會來得這般突兀,猝不及防連腦袋也只閃過一個訝然問號,條件反射的應變取代一切,身體瞬間后仰,振掌欲以阻擋。
  奈何,雙方距離太近,僅僅二尺不到,葉齊身形方退三寸,眼底余光便見拳影閃至,倉促更難比擬蓄勢,雙掌翻合竟是拍到拳風就被彈開。
  彭漢鴻拳勢毫無阻礙地擊中葉齊腹部,奔雷內勁凶猛透發,衣料頓時粉碎化灰。
  刹那間,葉齊只覺沛然莫之能御的電流貫腹入丹田,電勁狂烈摧枯拉朽將丹田瞬息撕毀,護體罡氣完完全全沒有抵擋的能耐,直到此時,彭漢鴻出拳破空之音才傳入耳中,足見其速之疾。
  「轟……噗……」葉齊如今沒有閑思考慮其他,真氣失去丹田這個「家」,當即從溫馴的家犬變爲凶悍魔獸,赫然在體內輻射般爆發,毫無目標、規律地奔襲渾身經脈,他仿佛都能聽到丹田傳出的炸響,烈不可抑的勁力撼蕩內腑,喉頭一甜不禁噴出大量血沫。
  「哼∼∼」彭漢鴻一拳得手倏又急退,冷酷的臉龐流露蔑笑不顯分縷愧色,似乎偷襲是理所當然的。
  「嘎∼∼」葉齊肩上的浩飛高亢怒鳴,金目閃爍肅殺厲芒卻未發動攻擊,不知葉齊情況如何,它不敢擅離。
  陳鎮平錯愕地愣在當場,瞪得老大的眼睛滿是不可思議,難以想像堂堂一名先天高段的強者會龌龊如斯。
  姚璟勳氣勢悍然暴漲,面如金剛、怒目含煞,一手往后扣住長棍厲喝道:「彭漢鴻,你這卑鄙小人竟敢逞凶。」
  其他強者雖是驚訝,此時卻也不會去批判彭漢鴻,甚至有人冷笑幸災樂禍。
  彭漢鴻竟是理直氣壯道:「哼∼∼本人師侄功力爲他所廢,我只是討回這筆帳而已,你嘴巴放干淨點。」
  「你報仇老子不管你,但老子看不慣你的無恥手段。」姚璟勳殺氣滿盈,大有立動干戈之意,他性格剛烈,最是厭惡卑劣之輩,而且金岩宗與赤雷門也是出名的不合,每每有他們雙方在的地方,氣氛都特緊張。
  尤其如此場合、如此手段,彭漢鴻的作爲已不是狡詐可以形容,根本是卑鄙到比之最無恥的邪魔歪道也不遑多讓。
  「哼∼∼」彭漢鴻強詞奪理道:「膽敢傷我赤雷門之人自該受到懲戒,我赤雷門行事也輪不到你金岩宗來管,何況我也只是廢他功力,如果他真是凶手,等罪證確鑿亦無虞會讓他逃跑,即便不是,他先前如老鼠亂竄逃避配合之事亦不會再發生,更有助于我等調查。」
  姚璟勳聞言直被氣得渾身哆嗦,不要臉的人見過,但還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強者,不知赤雷門是否也內外雙修,功力愈高臉皮愈厚。
  同樣來搶奪神器的人亦有幾人面露不齒,真把在場的人當瞎子呀!你行事下流承認也就算了,何必說的冠冕堂皇,只是徒令他人再添鄙夷。
  不過,赤雷門作風本就如此,反正他們做的事是對的,所以不準他人在背后說三道四,如果承認做的不對,那別人批評時去教訓就名不正、言不順了嘛(的確是將霸道進行到底)!
  「嘎∼∼」
  陳鎮平本欲上前爲葉齊檢察傷勢,卻見浩飛勃然怒鳴、雙翼刃揚嚇阻。
  他不願以動武強行靠近,歎了口氣便又退回,看著葉齊似乎在考慮某事,同時也發覺情況似有異常。
  葉齊疼痛扭曲的臉龐竟是泛起桃紅,而且彤彩急遽加深與該有的蒼白截然相反,好像既痛苦又亢奮,可是氣息卻在迅速衰減。
  陳鎮平閃過一抹詫異,不過也未靜心思索,而是在另一件事上做出決定,移目凝注彭漢鴻道:「既然意外是于我居中調節時發生,我就必需義不容辭的負責當事者安危,在證明葉公子是凶手前,或他根本不是凶手,只要他功力未複的一日,無論是誰做出傷害他的舉措便是與聖慈閣爲敵。」
  「陳鎮平你……」彭漢鴻聞言面容頓顯猙獰,目光暴虐如欲噬人,沒想到陳鎮平會做出如此承諾。
  他本是想廢掉葉齊功力后再將事攪混,屆時更有機會搶奪神器,哪想如今適得其反,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應,總不能說搶劫也是對的嘛,他內外雙修的臉皮功可還沒達到無上境界。
  另有數人臉色亦是一緊,見到葉齊功力被廢,他們何嘗不是打著相同主意,同樣對自己充滿信心,但要與聖慈閣爲敵又是另一回事了。
  「咦∼∼怎麽會這樣?……」浩飛感覺到的氣息很古怪,葉齊的力量好似沒有消失,可是它又很緊張,因爲意識連絡不上葉齊。
  「完了。」葉齊丹田粉碎的瞬間只剩此念,失去功力還如何與衆人抗衡,讵料,痛苦才剛剛開始,真氣亂流爆發后竟未消失,反是又詭異的自經脈逆竄而回。
  可是,真氣性質卻與平時迥然大異,那是一股炎浪熱氣,不,用熱氣形容太小兒科,那根本是一道道沸騰的岩漿,狂暴熾沸的真氣席卷千經百脈,再細再小的部位也無法避免。
  「啊……」承受自骨子里竄升的灼熱滾燙,葉齊心靈不禁淒厲慘嚎,思緒皆遭焚融全身的痛苦淹沒,一秒勝似一世紀漫長,幾乎産生就此死去的希冀。
  「你想死嗎?就這樣放過仇人?就這樣丟下愛人?就這樣舍棄朋友?對得起你師父嗎?」悠宇的聲音倏自心靈深處炸響,雷霆霹雳句句撼動葉齊意識,深刻地將葉齊最重視的人與事一股腦兒搬出。
  「喀∼∼」葉齊身心俱震猛炙再泛生機,意識無比痛苦道:「師兄……怎麽回事?」
  悠宇道:「你不是問過我有沒有法子立刻將劍皇脈融入自身?其實是有的,就是廢去你原本的丹田,劍皇脈形成的丹田會主動取代它並徹底改造經脈,成功后劍皇脈將真正成爲你身體的一部份。」
  「但這過程是直接在你身體開創新脈絡,你想想,一根鐵絲在你身體里鑽洞,你會不會痛?何況你的經脈又不止一條,時間雖短,你所要經受的痛楚至少堪比你一生疼痛的總合,承受不住便唯有死。」
  「啊∼∼」葉齊心底爆發出淒慘至極的嚎叫,身體表面卻無反應,只是面孔、肌肉出于神經作用而顫栗,誰也想不到他體內竟産生奪天地之造化的蛻變。
  真氣回歸只不過是開端,腹部丹田瞬間新生吞納百川彙流,緊接著,氣海內勁炸開千百亂流,勢勝天川傾瀉、勁勝火山爆發,仿佛無數毒蛇侵襲全身。
  一條條毒蛇更是渾身散發熾氣,有自奇經八脈竄動進行強化淬鍊,亦有直接鑽透髒腑、血管、筋骨開通劍皇脈分布之經絡,灼熱炎勁直要將身體烤熟,盡管葉齊心若磐石亦是痛不欲生。
  悠宇聲音又起:「記住,撐下去,否則就死定了,聽到彭漢鴻說的話沒,你能就此死去嗎?就爲了他,都得活著報仇。」
  「吼……」雖然葉齊對身體的感覺僅剩無邊痛苦,可是仍清晰地聽到彭漢鴻那段狗屁倒竈的話,心海意識狂嘯不休,劇疼令他思緒無法運轉,彭漢鴻的聲音反成最強的激勵。
  縱使如此,葉齊依舊不曉得自己能否撐下去,實在太痛了,痛苦化成萬億毒蟲將他吞噬,血腥利齒將心神咬出百孔、啃現千瘡,堅持的心境顯得那般渺小,如同陷落流沙絕域的掙扎,任憑掙扎再激烈也是徒勞無功。
  悠宇亦知要撐過這一關很難,又換一個方法誘導,意識猶如靡靡之音道:「不要拘泥在自己的身體,心懷蒼穹、廣闊無垠,何不融入天地之間,小小一個身體是何等微不足道,一小點部位,再痛也如蚊蟻叮咬而已。」
  「蒼穹……天地……該怎麽做……」
  「我……是劍……劍是我……」
  「我若是天、天亦是我……」
  葉齊悟性驚人、識念呢喃,藉由無上劍意的意境啓發竟隱隱有所領悟,渾身無法忍受的劇痛更成莫名的催化劑,硬生生將心神逼出體外。
  誰也料不到,葉齊因爲太痛苦而本能的想脫離本體,加上玄妙識境有意爲之,竟是奇迹般將部份心神融于天地,悄悄打開「天人合一」的大門,只是還沒能朝門檻邁進半步。
  虛幻恍惚間,葉齊模糊地看到周遭景物,看到的同時又有所感受,好像視野所及俱是身體的一部份,雖然感覺極不實際,但本體傳來的疼痛竟是真有分化之感,瞬即降至承受范疇。
  可是,身體的改造未完結,痛楚亦未達頂峰,沒過三秒,迅速提升的痛楚又令他尚未恢複的心神持續弱化,劇痛自軀體延伸至天地再度侵蝕心神,葉齊受到削弱的意識愈顯虛幻,宛若將消散于天地之間。
  悠宇忙不叠又道:「看到夢兒了嗎?放棄就等于放棄她了。看到彭漢鴻了嗎?放棄就等于認輸了。」
  「吼∼∼不干、絕不干。」葉齊心融天地,隱隱看到夢兒神情緊張的眺望,更是看到身前彭漢鴻卑劣醜陋的嘴臉,反抗意識乍然升至頂點,心靈暴烈嘶吼。
  同時間,一股撕心裂肺也難及萬一的劇痛驟然湧入心靈,幾乎要將其意識毀滅,葉齊對愛、對情、對仇、對怒的執著恰巧也達極致,在瀕臨消失的瞬間爆發,擺脫痛苦深淵,帶動身體激劇反應。
  「轟∼∼」一股內勁猛然自葉齊身上蕩開,罡風呼嘯挾以萬鈞巨力席卷方圓,連浩飛也都給他震飛。
  此時正逢彭漢鴻因陳鎮平攬事而氣惱,現場暫陷沈默之際。
  「怎麽可能……」衆人俱是匪夷所思地瞪大眼珠子,其中尤以彭漢鴻爲甚,那一拳絕對能令葉齊徹底成廢人,連重新修練的機會都一絲不剩,如此氣波又是怎麽回事?
  而在稍前片刻,外面諸人感覺內部波動叠泛又聞浩飛叫聲,心底不由駭然,難道才進去就出事了?
  華佑謙一擺手表態自己先去查看,初至門外便見陳鎮平、姚璟勳與彭漢鴻劍拔弩張,葉齊背影卻毫無動作又像略呈哆嗦。
  然后,他看到的便是這一幕,氣浪狂濤爆發,房屋就像紙糊一般,罡風激蕩硬是將大廳屋頂、牆壁全給掀開。
  葉齊雖自那模糊的天人合一中回歸本識,感覺卻已産生變化,似乎對天地有了更深一層領悟,可是細思體會卻又不著邊際、無從捉摸。
  但有一點絕對是深植入心的感受,葉齊真氣浩瀚騰湧充盈全身,罡氣鼓蕩撼天震地,氣機行走于融合身體的劍皇脈,整個人登時銳氣激揚,更勝人劍合一。
  外人所見的葉齊已超脫人的范圍,他根本就是一柄劍,不單是感覺,甚至連眼睛都出現錯覺,仿佛是一柄巨劍聳立大地。
  氣淩霄漢無可匹敵,赤雷門幾名處于外頭的弟子禁不住葉齊透發的無形銳氣,氣海丹田莫名暴動,五髒六腑猛提驟降,氣機劇烈震蕩竟令他們瞬間身受內傷,口溢鮮血一屁股跌坐于地。
  彭漢鴻心房蓦地一顫泛動陣陣不安,有股預感,葉齊不死,自己絕難安穩,雙臂猝揚驟提十成功力,右刀、左拳同時發勁朝葉齊轟出兩道猛烈絕倫的紫芒。
  「轟隆∼∼」葉齊意識爆發過后迅即回歸原點,鋒芒畢露的銳氣瞬息收斂,見勢不慌不忙、意動力發,真氣凝聚雙掌,幡然一推硬是迎上紫芒厲勁,烈爆聲震響天際,氣流迸散將倒塌的牆壁掃蕩得更加徹底。
  彭漢鴻微退半步,葉齊卻是受勁不住連退四步,受那痛苦雖有一點點補償,功力略增,可惜仍較彭漢鴻遜色。
  葉齊沒有功力增長、劍皇脈融合的喜悅,有的只是按捺不住的怒焰殺意,二師父招式又還沒有能力施展,能隨意將真氣在原經脈與劍皇脈間運轉有個屁用呀!
  而適才短短半分鍾的風險卻更險過九死一生,意識在劇痛中幾乎消散,葉齊想來仍是余悸不減、心跳加遽,自己能撐過來簡直是奇迹,若再來一次,他自忖沒有半成把握,對無恥偷襲者豈能善罷干休。
  「彭漢鴻!」
  葉齊絕學「回音撼空」再現,首當其沖的彭漢鴻登時一窒,聲波吹襲漫天沙塵,一圈圈輻射般蕩出漣漪。
  「咦∼∼竟是正宗的音攻,而非單純的蘊勁于聲。」華佑謙聞聲就分辨出異處,內心微訝,音攻的運用極爲奧妙,沒人教導很難摸索自學,當世真正懂得音攻的人少之又少。
  「接我『疾電狂風舞』。」葉齊罡武劍訣並合回音撼空,悠宇倏展寒鋒透發殺氣,霸氣絕倫、震魂奪魄,葉齊渾身紫芒青絲流竄,似動非動之間身形幻化殘影,快似電、渺似風,衆人見之無不心駭。
  「叮∼∼砰∼∼叮……」音嗚撼腦暈眩、膽顫心未定,彭漢鴻竟是看不清葉齊迅疾無倫的極招動向,驚駭欲絕不敢托大輕接,氣運雙腿一蹬拔地入天穹,刀氣紫芒旋耀成圈,竭盡全力環護周身,空中青影與紫電互觸交錯的震鳴聲迸發叠起。
  浩飛反應賊快,在彭漢鴻刀拳出手之際便知要戰,迅影如電飛向夢兒道:「彭漢鴻老雜碎偷襲葉齊,差點死掉,開戰啦!」
  「啊∼∼主人……」夢兒一聲泣血驚呼,被那句「差點死掉」嚇壞了。
  慌歸慌,小妮子精神卻于瞬間凝結,美目通紅放射仇恨環視周遭,拈起手印驟凝碧芒,數百風刃不留生機直劈最密集的一群人,當場陣亡的人就超過二十人。
  「呼嘶∼∼」霜兒和卓越也已收到意念,怒不可遏俱出勁招,烈芒湛湛、厲嘯破空。
  那一大群監視者見華佑謙異動,發出訊號后還傻乎乎等著,面臨猛然襲擊的氣焰立即倒了大楣。
  卓越同時大喝道:「彭漢鴻偷襲大哥。」
  「轟……」秦虎諸人的速度不比他們稍慢,寒浪如潮分湧八方,他們在看到夢兒動作時便已暴提真氣,只是聞言方知何事。
  「可惡,爲什麽還沒好?」芷兒也是氣,無奈的是功力仍未恢複,不由得氣上加氣,幸好華氏兄弟境遇相同,這才讓她心理稍微平衡。
  「啊∼∼姊姊……」霜兒一擊甫出便顧不得再攻,卻是夢兒眼見葉齊飛上半空也急著要飛過去。
  霜兒忙不叠躍身抱住她的大腿道:「姊姊別妄動呀,你現在靠近太危險了,還會害葉齊分心,到時不要你了。」
  「不要你」三字比什麽都管用,夢兒立馬又降回陣中,癟著小嘴泫然欲泣,雖是想哭卻化悲傷爲動力加強魔法。雪兒化爲細條光線盤地布出「百刃魔法陣」,風元素云湧彙聚,百刃一撥撥憑空凝鋒芒,眨眼間碧刃過千絕殺八方,鋪天蓋地避無可避。
  旁邊的霜兒仿佛還聽到一陣呢喃:「殺光你們,夢兒沒危險,主人不會分心就不會不要夢兒了。」
  陳鎮平急忙追上天空道:「葉公子你冷靜點,你如果執意要與他分出生死,其他人也將藉此理由發難。」
  適才他們說的話葉齊聽得一清二楚,對陳鎮平還是很有好感的,只是這口氣他咽不下道:「前輩好意心領,真要發難就來吧,我什麽都怕,就是不怕混蛋。」
  其他人見他們竄升半空,略微一愣,相視片刻亦飛騰急上,盡展殺式絕招沖向葉齊,還真是乖呀!
  什麽乖?對∼∼沒說錯,你聽葉齊不是說他們混蛋,他們也馬上展現混蛋本色,一有機會就管他媽媽嫁給誰,搶到神器才最實在。
  王砷旭是唯一一個沒動的,眼神迷茫不知該如何自處。對付葉齊,大家眼里只有神器,幫葉齊?他總是凶嫌之一,要王砷旭幫他也太強人所難了。
  葉齊回應陳鎮平時手上劍勢依舊淩厲,風雷狂舞包覆彭漢鴻,上下八面皆被浩蕩劍芒絞亂,烈風化形愈轉愈疾,劍罡流影強勢縮攏,整個空間如同即將崩潰。
  「嘶嘶……」彭漢鴻一生中從未有過今日之恐懼,入目盡是葉齊身影,可是卻已不見悠宇劍芒,唯有毛毛細雨般的波紋萦繞周身,絲絲縷縷蠶食他的護體斗氣,劍風細鳴在耳邊嗡嗡作響。
  「吼∼∼」彭漢鴻不願就此束手待斃,暴喝催勢,紫芒斂身驟展人刀合一,奔雷絕式化電橫空竄閃,無匹電流彙成凶厲絕倫的霸刀,勢開天地、直斬風罡,欲突破封鎖。
  葉齊警覺其他高手亦不安份,決定一招與他分勝負,萬縷千絲霍然彙聚,霸烈無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00:35

烈無雙的氣流旋刃卷上紫電寶刀。
  「嗤嗤……吭∼∼」只聞一陣激劇尖銳的聲音自刀身傳出,仿佛贔風雷電在刀身猛刮,本已崩開數道缺口的寶刀轉眼多出無數細痕,葉齊劍式趁其最弱一刻劈上。
  「咻∼∼」片刃寒光破風飛射,彭漢鴻才換沒兩天的寶刀又壯烈犧牲。
  葉齊此次並未仗持悠宇之利,犀利剛棱的劍罡已令寶刀嚴重受損,只要兵器不比它差,一擊足可將它斷去。
  彭漢鴻人刀合一落敗,積蓄的氣力爲之一泄,身體不覺間遲滯了五分之一秒,短暫得幾可忽略,這瞬間對葉齊卻已充裕有余,劍尖急遽往前推進刺向他胸口。
  「唔∼∼」彭漢鴻心髒猛地劇顫,幾要彈出胸口,手腕振旋,斷刀瞬往內側急轉劈擊悠宇,硬是將它下擊四寸,錯開要害由胸腹之間刺入一寸,他悶哼忍痛反手揮出霸淩刀芒,瞬息連招,一氣呵成不拖泥帶水。
  葉齊不可能用腦袋去接刀芒,旋腕一振,真氣透發,身形后翻回劍撩起將刀芒劈散,彭漢鴻卻也因此保得一命,適才他任一變式稍慢都可能命喪當場。
  彭漢鴻傷口被悠宇旋扭一下,立從直痕變成窟窿,疼得嘴角不自然地顫抖,凶猛霸道的罡氣更差點將他真氣震散,馭氣飛退不止,大半力量都已用來消弭暗勁,就這一劍便傷得比葉齊那一身傷還重。
  葉齊同樣飛退暫避,傾盡全力出招創傷彭漢鴻,真氣消耗也是不輕,另幾名先天高手已近,不喘口氣必讓對方有可趁之機。
  第十二集 強者頻現 第七章 師叔乍現
  衆人近前,一語不發便出招搶攻,他們明白這樣攻擊沒啥道理,又不像彭漢鴻可以將無恥講成理所當然,只好不開口,打了再講,事后就全推給彭漢鴻和葉齊,是他們先打起來的。
  「慢著,你們這是……」陳鎮平欲再制止,沒想到變故叠生,無數劍氣、刀芒淩空閃現,目標雖是盡取葉齊,陳鎮平卻也處身于劍氣軌迹上。
  戰事再起,數名未曆前陣的先天高手突地冒出來,他們大多是太晚趕至現場,見及葉齊一群人暫息干戈,只好藏匿一旁等待時機。
  當中還有葉齊的「老朋友」笏堸煥和郭骞銅,這兩人是早就到了,但沒把握在群戰中搶到兩件寶貝,所以隱伏不動,靜待強援,后來陳鎮平出現當和事佬,二人心底幾乎要把他罵爛,如今再起風云自是遂他們所願,豈容陳鎮平又出來「搗蛋」。
  姚璟勳可不像陳鎮平,根本懶得勸阻,見到開戰便也高揚長臂旋劃棍勢,濃厚之極的斗氣緊緊罩住體表半尺,仿佛一具層次分明的全身金甲,這便是金剛摧岩的特殊斗氣「金剛甲」,防御力超強,就算能攻破,他強悍的軀體同樣不會輕易受傷。
  「媽的,一丘之貉。」姚璟勳棍勢蕩出無盡氣濤,金芒排山倒海砸向攻往葉齊的諸人。其實金岩宗的人皆極爲好戰,因爲金剛摧岩在戰中最易提升,如果遇上戰斗,他們絕對是最愛管閑事的宗門。
  他對啥滅莊之事沒多少判定,可在這里,他認爲葉齊是受到欺淩的一方,所以他就站到葉齊那一邊。
  因爲金岩宗每次管事都看表面,所以江湖中人對他們評價是亦正亦邪,這也是他們與赤雷門不合的原因,一方愛欺負人、一方愛幫被欺負的人,金岩宗管閑事打到赤雷門的次數可是數都數不清羅!
  葉齊看他們咄咄逼人直欲除掉自己才甘休,怒火直焚、撩撥狂性,退避之勢不再退,返身暴沖大喝道:「要神器就拿命來換吧!」他竟是用左手去抓刺向自己的長劍,怒劍斬向對方脖子。
  「登∼∼」對方心髒猛地一縮不敢跟他發瘋,急忙扭腰旋身避開那不要命的攻勢。
  葉齊亦無暇追擊,另外又有二方勁流襲取而至。
  斜側一道浩大氣芒直劈葉齊腰部,還有八道劍流紛呈直行、曲弧由下漫射,二人動向竟也略有配合,身騰兩邊封鎖葉齊挪閃退路。
  葉齊既不硬接也不躲,倏地仰身原地翻滾遊竄,身如泥鳅從兩股攻勢的空隙穿梭而過,間不容發的機變大出對方預料,本意醞釀的連續攻勢爲之一挫。
  「叱∼∼」葉齊回音撼空自丹田貫沖出口,進攻者無不受震聲撼蕩心神,不過諸人皆非凡俗之輩,精神急凝,穩固心神,葉齊疾速返身,運劍虛劃,十七道流星利芒盡取一人。
  無奈旁邊又有來者加入戰圈,葉齊只得棄攻轉守,其中有一名生面孔,劍式漫舞閃爍百十道實質般寒光,目標雖是葉齊,他的眼睛卻又隱隱在意另一人,而另一人在出招后同樣分神盼顧。
  「喝∼∼」葉齊不時震吼撼動對方精神,全神貫注留意衆人進攻,非但方圓十丈的變化钜細靡遺,敏銳感官甚至意外捕捉到那二人眼神藏有警惕,識念微動,劍式乍轉將一人的劍氣偏卸射向另一人,那人立是怒目瞪向劍氣原主。
  葉齊又故意在他們二人之間掠過去,招式盡以卸字訣,搞得那二人互受劍氣波及,互視的眼神敵意一提再提,動作緩了一緩,杵在天空反使別人礙手礙腳。
  原來那兩人早有深切仇怨,此次相遇雖爲奪神劍,可又怕對方下黑手,渾水攪濁反是便宜了葉齊。
  顔筠采看到戰事再起,丈夫劍影笛音平空盛放爲葉齊拖住敵人,美目疾掠掃視,彈指間琴音宛若實質化,滾動漫天氣流化成滾滾洪濤、狂風駭浪,盡掃包圍卓越諸人的敵寇,然后才蓮足輕點飄向丈夫助陣。
  底下人是不少,不過高手有限,而且應付夢兒數以千計的變態百刃已是捉襟見肘,顔筠采那一招又是針對他們,霎時幾十名一、二流高手耳膜震裂、嗡鳴入腦,眼花暈眩連腳步都現偏頗。
  臨戰經驗豐富的他們反應飛快,心知太多人擠在一起,向后退若受阻就完了,當即就有十人倒地急滾,可仍有數人顧及顔面,也或許是有其自信,強凝心神,提聚真氣防守。
  卓越諸人牢牢把握住殲敵良機,劍式一縮一放就是數道鋒銳寒勁直取敵首,他們恢複的功力本就不是一流所能抵御,何況對方真氣幾被音波震散,未施展懶驢打滾中的三人只覺斗氣劇震,寒氣倏自脖頸吹過,微眩的眼神便成一片黑暗。
  其他幾個也沒好過,藍影劍氣水銀瀉地般密集罩臨,百刃殺式更是從未停歇,五名高手當場身受無數劍氣風刃,體無完膚而亡。
  浩飛趁火打劫又是大發利市,朦胧掠孤影、三米殺一人,血灑指蹤迹、猖狂唳天鳴,它的狡猾實叫一方愛煞、一方恨煞。
  韓剛軍也無先天風度,飛騰入空前斗氣暴漲痛打落水狗,重劍連劈三名高手,旁邊還有多名功力較弱者受到波及重創,苟延殘喘地連滾帶爬逃開。
  一番雷厲風行的狂殺,對方已覺膽寒,秦獅似殺紅了眼,劍氣出手還不過瘾,竟是躍步飛身而出,劍透丈長氣芒,傾注十成功力劈向前方赤雷門人。
  「砰∼∼」面臨此招者已自音攻暈眩回複,有恃無恐、寶刀橫架,斗氣烈芒強勢爆發,連身側之人亦遭震退。
  但就是這股悍炎氣焰,秦獅一劍劈下竟是硬生生將他連人帶刀劈成兩半,斗氣破分二頭煙消云散。
  退∼∼再退,眼見此劍之威,敵人膽已不寒,因爲膽都嚇沒了,那是一流高手呀,技巧不如被殺還情有可原,但他竟是硬碰硬被一劍分屍,這根本是不可能嘛!
  秦虎看弟弟大逞威風,霸氣亦是狂然綻放,沖出去就是劈天劃地的劍芒,強行將一面銀芒之主斬首,劍氣余勁還繼續將他后面的人一塊宰了,這才是他們全盛時期的強悍實力。
  底下戰事自此因敵人大半抱頭鼠竄而止,小半悲憤狂呼欲爲同伴報仇卻也只是枉送性命。
  「你看過一堆渾身染血、傷痕累累的人還能愈戰愈強沒,一劍就將用斗氣、寶刀抵擋的一流高手分屍?你相信他們只是一流準是白癡。」對方活口后來皆向他人如是說,不是他們膽怯,而是他們的敵人扮豬吃老虎太卑鄙。
  神族郭骞銅卻是直接找上陳鎮平,要他制止衆人,神族與葉齊有恩怨要一清,然后也不等待答覆就展開魔法攻擊,時不時朝葉齊發射「魔法光斬」,古怪的是他居然常常誤射別人。
  陳鎮平被搞得一個頭兩個大,怎麽又多出神族來攪和,如此一來誰還能喊停呀!想了一下也拔出寶劍攻向彭漢鴻,他認爲就算葉齊真是凶手,彭漢鴻仍是需要受到教訓。
  笏堸煥攻勢淩厲非常,可是卻也出現失控的毛病,劍氣綿密封鎖葉齊,偏偏別人的氣勁也同時攻至,兩者反是相互抵消,要不就是被葉齊閃開,劍氣直接射向他人。
  葉齊也發覺到這點詭異之處,難道他不但盡釋前嫌還來幫助自己,這倨傲的家夥會有如此高貴的品德?不,念頭一生即刻就被葉齊否決。
  這場仗的混亂程度絕對遠勝前一仗,五彩絢光映天橫竄、絕式勁流激蕩爆烈,葉齊狂劍招招拼命,身上已有了不下十道傷口。
  別人也沒能好到哪兒,天空亂流氣旋全絞在一塊兒,一不小心身形就會被卷得失控,馭氣飛行都得加倍運勁,甚至還有二人邊打葉齊卻又自己邊打了起來,就是有仇怨的那兩個。
  在此混亂局面中有一個現象,就是看不到半個攻擊型幻靈,不是怕更添混亂,而是氣勁胡沖亂撞,幻靈不小心碰上就要耗去不少能量,甚至直接産生爆炸,出來也是浪費能量。
  「住手。」才一分多鍾就殺得昏天暗地搞不清楚東西南北,陳鎮平不願見局面更趨激越,揚聲大喝喊停,可是沒有人理他,他又是運足功力大喝道:「住手、住手……」
  衆人瞥了他一眼,可是手下動作仍未減慢,這次大家真是殺紅眼了,主要原因除了笏堸煥二人暗中搗亂,另外也是諸人中有仇敵存在,一個邪道高手也冒出來,在場還有人曾追殺過他,什麽人、什麽關系都有,也難怪會亂了。
  正當亂勢一發不可收拾,一句震懾所有人的洪亮清音蓦自云層上傳入諸人耳中:「是該停手了。」
  渾厚聲波直撼心靈,半數先天高手竟情不自禁打冷顫,各個皆是抽身止勢,仿佛魂都給他鎮住。
  受到影響的都是先天初段之人,功候深一點便能泰然自若,只是此時亦停下手,來者顯然是施展音功,而且功力更勝華佑謙。
  「嘿∼∼終于到了。」地面某一角落居然有人早已察覺云頂之人的來臨,不過若有人看到他包準會嚇一跳,那家夥的穿著簡直像冒富。
  此人從帽子到鞋子皆鑲嵌閃亮亮的晶石,衣衫質滑光潤更勝絲綢,織繡奇特卻異常美麗的紋路,手指、耳垂、脖子挂滿飾物,如果把他一個人丟到路上,可能立刻就會有強盜上門。
  天際聲音稍頓兩秒,一股睥睨蒼生的傲然氣勢赫然破云而下籠罩衆人,其勢重逾千鈞,超過半數的先天高手受到震懾,淩虛踏空的身形微微一沈,來者是天上天境高手已毋庸置疑。
  「葉齊小兒與我神族尚有恩怨待清,你等之事自當壓后。」云層上不可一世的震魂音蕩空下傳,不待諸人反應,赫赫白芒俨如霹雳乍閃,他根本不在乎其余人,發話是警告而非徵求同意。
  「呼……」無匹奔流攪動云霧破空直落,極光隱現劍形。
  葉齊人劍合一破解外放的氣勁是厲害,可是面臨如此強悍的劍氣,他委實沒有多少把握,即便可以,來人親自下來,自己也是毫無勝算。
  「慘了,師弟你不太妙呀!」平時悠宇跟葉齊說要挑戰強者才能迅速成長,可事到臨頭它也是很不樂觀。
  但是就算沒有勝機,葉齊也絕不放棄反抗,單臂高揚、悠宇指天,他只能選擇豁盡全力死拼到底,畢竟對方是無上強者,先天境界在其面前絕無逃逸的機會。
  其他人臉色俱是非常難看,神族天上天境強者竟是親身駕臨,這下子別人還有什麽能耐搶奪,聯手擊退他嗎?別開玩笑了,到時候等神族報複吧,那后果絕對是吃不完兜著走,彭漢鴻那般霸道的家夥都不敢干。
  唯有兩人由衷流露笑容,除了笏堸煥和郭骞銅還會有誰,來者正是笏堸煥的曾爺爺「笏韶晔」,已具天上天境中段功力,神器找別人幫不放心,還是直接請出長輩最好。
  「哦哦∼∼原來如此,兩個小家夥暗中搗亂是在等他來呀,只是他們有啥恩怨呀?算羅,這熱鬧我不湊湊不行了。」
  底下的冒富眼球骨碌碌一轉便想通個中原由,眼神透出無比精明、敏慧的光耀,只見他手勢一擺,遮罩方圓十丈的屏障瞬間消失,當中竟是藏蘊濃郁到恐怖的狂暴火元素。
  屏障一褪,所有人霎時感到一股熾氣撲面,猛受悸動,心中驚駭已然無可言喻,又是一個天上天境強者嗎?
  「轟……」疑問初泛便被一聲呼嘯證實,大地突兀竄起沖天火炬,仿佛炎蟒從地底鑽出嘯騰九霄,身軀長達十丈開外,前頭波動便如炎蟒張口欲噬。
  「轟隆隆……」炎蟒在衆人注視中直接迎上天際劍芒,兩強爆發滾滾巨響震耳欲聾。
  衆先天受到熾浪波及不得不移身退避,地面一些功力較弱的人更是身不由己摔倒趴伏,胸腔劇顫、內息翻湧,風暴席卷大地,花草斷枝漫天飄蕩。
  「誰?竟敢插手神族之事。」聲波悍厲顯露發話者的勃然怒氣,光華罩身的潇灑人影自云頂倏劃殘影,眨眼間已讓人看清模樣,也有著神族天上天境強者的特點,貼身一寸的斗氣柔光更爲凝實三分。
  笏韶晔一襲白衫透發溫和光輝,豐神俊秀、光采照人,目光灼灼凜然不可侵犯,腰懸劍鞘、反手握劍,劍脊直貼于臂,傲岸堅毅、剛柔並濟,渾然天成,衆人望之不由自慚形穢。
  冒富卻是叫人不敢恭維,全身珠光寶氣朝天空晃蕩,淩虛前行搖搖擺擺似在顯耀,冒富之名實在該再添個鄉巴佬才恰如其分,體格適中也沒啥好贊譽,面貌俊是俊,偏偏眉毛只有一邊,看起來滑稽之極。
  冒富外表穿著雖是很逗,可是在場無人敢笑,沒辦法,這副打扮可是震古铄今、瘋名遠播,何況只要知道他是什麽境界,就算他脫光光大家也得肅穆以待。
  葉齊目注冒富思潮起伏,滿面訝異,又驚又喜脫口叫道:「您是瘋師叔。」
  雖然葉齊連「瘋狂魔法師」的畫像都沒見過,但師父早說過遇上便知,他酷愛研究魔法,穿戴身上的全是其作品,「笑果」好的咧,可威力更是好,左邊眉毛是一次實驗意外燒掉,不曉得什麽原因,后來就長不出羅!
  瘋師叔?在場諸人無不心頭凝窒,氣息不可自抑地加重。天呀,那葉齊的師父是誰?對瘋狂魔法師較爲了解的人霎時面如死灰,瘋狂魔法師只會尊敬一人,他視若親生大哥的一人──魔武狂人晁泷峰。
  彭漢鴻心底更是翻江倒海、風雨如磐,擔憂、惶恐、忐忑、害怕……紛至沓來,就他偷襲葉齊的那一拳,倘若別人還有僥幸,他卻是連自己都不相信葉齊肯放他一馬。
  笏韶晔暗吸了口氣面色依舊,握住劍柄的手略緊三分,他是不怕,但若早知葉齊來曆,他或許會放棄這樁仇怨,畢竟惹上那一個狂、這一個瘋的高手,即使強如神族也會很苦惱的。
  可是,現在知道已是太晚,他欲一清仇怨之語方出,如果又收回來,堂堂神族無上強者的顔面豈不丟光,傳出去就是神族怕了,他願意丟這臉,神族也不肯呀!
  瘋狂魔法師咧開嘴點頭笑道:「小子不錯、很好,前陣子聽大哥提起你才一流功力,一年不到竟已有這等修爲。」
  葉齊得意地翹高下巴道:「這可不,我師父的徒弟能差嗎?不用三年我必定達到先天頂峰。」他深明瘋狂魔法師與師父的關系,語帶炫耀卻是如同小孩向長輩吹噓,希望得到長輩誇贊。
  「好、很好,大哥一定會以你爲榮。」瘋狂魔法師高興的直點頭,他才不管葉齊有沒有吹牛,晁泷峰的徒弟就是該有這份自信,然后舉起手指左右晃一下道:「對了,這是怎麽回事?」
  他本來是在兩千里外,感覺一大堆先天高手的戰斗波動,一時興起跑來瞧瞧,憑他對晁泷峰的熟悉,葉齊的罡氣雖不成熟仍是被他一眼認出,見其快玩完哪還能不出手,不過對爭斗始末連皮毛都不了解。
  葉齊尚未回答,一人抱持姑且一試的想法,期冀此事能大事化小,提著膽搶先道:「前輩,葉……葉公子他牽涉到二樁滅門慘案,晚輩……」
  瘋狂魔法師的姓名早被人遺忘,連晁泷峰都習慣叫他小瘋子,也因晁泷峰那樣叫,他竟喜歡上別人叫他瘋子,但人家可沒膽子叫,所以只稱他爲前輩。
  不等他說完,瘋狂魔法師便叫嚷道:「我大哥教出來的徒弟難道會做錯事,滅就滅了又怎樣……」
  葉齊忙不叠道:「師叔,我沒有滅了他們,是被誣陷的。」
  「哦∼∼」瘋狂魔法師點點頭又是叫囂道:「聽到沒,那錯的就完全是你們了,敢汙蔑我的寶貝師侄,看我不烤了你們。」
  他竟是說打就打,全身霍然湧現無盡豔紅氣芒,烈芒脫體化形變成六條巨碩炎蟒,兩條撲向笏韶晔,四條橫天掃蕩十數名先天高手,這便是他的幻靈「火魔法」,最強能夠直接施展一個火系禁咒,而此高級中階的「烈蟒遊天」可成六道。
  「小子殺出去,笏韶晔一個人就能拖住我了。」意念之識直接傳進葉齊腦海,瘋狂魔法師對此形勢大不看好,他只是瘋,跟笨可是扯不上半點關系。
  「瘋子,你真要與我神族做對?」笏韶晔怒劍光芒盛放,擎天劍氣雙發分流硬撼炎蟒,漫天氣勁迸裂亂竄。
  「呵呵∼∼難得有高手切磋,你生什麽氣呀!」瘋狂魔法師打著哈哈,然后又是狂笑戲谑道:「哈哈∼∼而且惹你們也不是第一次了。」
  說的快,他動作更快,雙手一揮,身邊倏然出現數樣物品,一項散成點點星光,細絲牽引布于周身,竟是瞬間形成魔法屏障,同時一面紅毯展開變成魔法陣,說起魔法物品之多,當世恐怕沒人能跟他比。
  其他先天高手心有顧忌,各自出手防御炎蟒,可是眼珠子又到處亂瞟,觀察別人是要打要跑好做參考。
  彭漢鴻爲了小命著想,思緒以生平極速運轉,望向欲逃的葉齊終于心生一計,大喝道:「各位快快出手生擒葉齊,不能讓他逃走。」
  聞其喝聲更加凸顯「生擒」二字,當即有數人明白其意,事到如今只有抓住葉齊才有資格談判。
  看到還有人在發傻,發動攻勢者急喝道:「快動手呀,被他逃脫就等著報複吧!」
  「叱∼∼」華佑謙狂然振喝,音波如潮蕩心撼神。
  顔筠采玉指撥動,千百道音刃分取敵人,琴音濤濤卻難遏諸多強手。
  華佑謙口出音攻撼敵道:「葉齊,由我們來纏住他們,你想辦法離開。」
  姚璟勳同樣猛烈出招,棍勢旋繞炫如烈陽,陳鎮平也投入葉齊一方,他已是相信葉齊是被陷害,魔武狂人之徒爲泉水、爲魚滅人滿門還不承認,傳出去不是殘忍卑劣,而是一個笑話。
  雖然聖慈閣戒律不能以主觀認定偏袒一方,但聖慈閣的人一向不是死腦筋,他連思考策略的時間都省下,直接攔向衆人制止爭斗。葉齊可不會去打他,別人攻勢出手便不再收,所以當他反擊就變成爲葉齊助戰了。
  敵方此時也都明白過來,各個盡展絕學欲擒葉齊,還有人頭腦轉得快,如今不是爲奪神器,捉拿葉齊的親友應該也有點效用吧,只聞他喝令兩聲,即刻有三人會意陪他掠向卓越他們。
  「混蛋,『虛離幻夢殺』。」葉齊見狀目眦盡裂,回音撼空再搭罡武絕藝,最后殺聲更動地驚天。
  音波貫耳入體,對方諸衆心髒不禁微顫,功力弱的甚至招式爲之頓挫,不是葉齊太強,而是對方已要抗衡琴、笛雙音,再加上他,威力自是更上一重。
  整個空間莫名地變得模糊不清,葉齊身形倏閃倏消分化數影,氣息波動輻射蕩漾,如夢似幻、似真非真,叫人捉摸不定。
  對方雖未能立辨真幻,攻勢卻也沒有停止,一人頓了一下兀自撲向葉齊幻象,他人見狀隨之各發斗氣,異彩絢光橫空飙竄,氣流漫天穿透葉齊幻身。
  「飒∼∼」一道氣勁被葉齊劍斬雙分,這一擊也是曝露真身,他不出衆人意料正往下追去,霎時更多刀芒劍氣交織成天羅地網攔阻。
  第十二集 強者頻現 第八章 絕世神威
  「呃∼∼啊∼∼」蓦然兩聲慘叫傳出,其中蘊含極度驚詫,兩道人影淩空飛退十數丈,一人腹部深受劍創,身退間飄灑數丈血水,一人肩膀衣衫盡碎,仰首噴出一團紅霧隨風淡薄。
  竟是往下疾沖的四人中一人出其不意偷襲另二人,二人猝不及防各中一招,葉齊瞥眼看去也是錯愕,但更多的是驚喜,不管那人有何目的,卓越他們暫解一危的事實已擺在眼前。
  逼近卓越他們的只剩一人,此人駭然回首渾身一震,沖勢頓止,底下還有夢兒在,現在動手討不了好不說,恐怕自己還得賠上去。
  彭漢鴻諸人僅是心神微愣,氣機運行並未有所延滯,雖對偷襲者恨透了,更重要的卻仍是葉齊,漫天雄厚氣勁籠罩而下。
  「轟隆∼∼」當空爆響,炎浪飓風奔湧狂掃,瘋狂魔法師與笏韶晔猛拼一招,在他特意爲之下,迸發的大半氣流全給偏卸至此,彭漢鴻諸人的攻勢盡被攪亂。
  那偷襲者攻勢不停,身子一帶猛然急轉化身旋風,旋風眼如錐似鑽往下急刺剩余一人,招招悍厲威猛、嘴巴也沒閑著,揚聲道:「葉公子,李某雖爲奪神劍而來,但事前不知你的身份,得罪之處尚請見諒,希望此舉能彌補李某的魯莽。」
  葉齊這才知曉對方打什麽算盤,真說起來他都還沒傷到葉齊呢,彌補的話也毋需多說,重創二人又主動纏住一人而多得罪人,顯然是想賣葉齊一個人情。
  葉齊念頭一轉便道:「你這人情我記住了。」
  那些欲擒葉齊之人聞言胸口又是一陣起伏,不過就算有這方法他們也不能用,因爲偷襲者是名邪道高手,根本不在乎得罪他們這些正道(起碼自稱是正道,況且也有正名遠播的門派,铄流派就是了),而他們若這樣干,正道可再也容不下他們。
  「快走,由我們來爭取時間。」華佑謙急落至卓越諸人上頭,笛音陡然減弱,卻是幻靈分出一股力量托起華士弘二人。
  韓剛軍亦下來急聲道:「你們快走,憑我們幾人聯合之力,他們想阻也得好生考慮。」
  他一說完便立即飛上去,對方又來一個糾纏,雖然功力不如,身形卻是無比滑溜的施以牽制而不與他硬碰。
  葉齊身形幻化再展虛離幻夢殺,活靈活現的幻影挑起諸敵攻勢,敵方除開幾人纏住顔筠采他們,其余人在不覺間皆被葉齊引得靠攏,葉齊這一來卻是有點作繭自縛,對方一人一道斗氣轟來就非他所能力敵。
  「喝∼∼」誰也沒注意到,葉齊左手已扣了一把細針,暴然狂喝、劍影倏消,淩空乍現八道寒光分取三人,同時間藉由浩飛聯結意識要夢兒聚集魔法元素預備。
  對方不避不讓硬是振展兵器擊破劍芒,然而不等利芒完全消褪,倏地又閃現八道更趨犀利的劍光,「八極九轉」一滅一現幾于瞬息便發動五波,剽悍至極的絕招劍劍蘊勁十足,奈何敵人太多,以一敵衆只是妄想。
  「啊∼∼」第五波劍勢撼上對方之際,葉齊真氣霍然盡斂護住胸腔,只見他嘴巴大張震天狂嘯,一股無可匹敵的罡風悍然排湧,飓風厲濤宛若滾動光線,整片空間充斥無數絲縷細紋。
  此招本是絕命一搏的壓箱技「一嘯逆天濤」,起于平時將罡氣積壓于胸腔內的神秘氣海,在關鍵時刻爆發誅敵,不過威力太霸道,傷人同時也會震傷自己胸口到喉嚨這一部份,葉齊在真氣尚足時施展也就有余力降低損傷。
  彭漢鴻諸人見狀心頭悚然,葉齊這招威力幾可比擬單體攻擊,范圍卻呈現扇形放射,瞬即將九人籠罩進去,逼得他們不得不盡起功力抵御。
  葉齊趁此機會左手微不可覺地甩動,十根細針盡數出手,憑恃「結息針」特質視斗氣如無物直線穿梭,對方根本未料葉齊還有這一招,只是注視他手中的悠宇,葉齊的劍法已是深植他們心田。
  「開∼∼」彭漢鴻雖帶傷在身,功力卻未降低多少,斷刀紫氣驟化暴流僅是稍稍頓挫,暴然狂喝,剽悍霸刃威勢不減,硬破一嘯逆天濤,前沖之時小腿倏地一疼,不過他也沒在意,跟蚊子咬似的,誤以爲僅是絲縷氣勁鑽入斗氣劃破肌膚。
  其他三名功力較高者以些微差距先后破開罡風,另幾個卻是被迫震退,但無論是進是退,十根結息針皆是直射未偏,九個人竟有八個中針,他們同樣也是不以爲意,結息針實在太細了。
  厲嘯出口,葉齊對微疼的胸口、喉嚨毫不理會,胸膛毅挺、目若鷹隼延展出一股傲睨蒼穹的無匹威勢,渾身罡氣暴漲狂湧,暴風呼嘯再化怒濤激流,「傲逸風飙流」威力絕倫不輸前擊。
  葉齊連叠運使極招,即便一嘯逆天濤只用真氣護體,臉色亦是一陣氣虛泛白,緊接著又浮起一層不自然的绯紅,顯然已受內傷。
  「好可怕的力量。」諸敵面露驚容、相顧駭然。
  果真不愧魔武狂人之徒,連續三大極招連環當一招使開,當中竟無一絲換氣之隙,若要叫自己施展,他們自忖兩招恐怕都無法使盡,就是用出兩招也將氣空力盡,連維持飛行都辦不到。
  但現在不是佩服的時候,他們深信連出極招的葉齊必是強弩之末,眼見暴風狂襲非但不避,反是各式絕式盡展硬撼罡武絕技。
  彭漢鴻渾身紫氣籠罩更不示弱,霸氣狂揚破罡風,刀勢撩起后未有半分延宕,疾速逆轉又是凶悍斬落,丈長氣芒直劈而下。
  「砰∼∼」葉齊氣力未複已避之不及,挺舉悠宇硬是擋下一擊,猛勁霎時洶湧貫臂侵襲,慘烈地噴出一口血強行將暗勁吐出,身形失控急遽下墜,淩空振氣勉強回身轉向,方向一偏往卓越那邊摔過去。
  華佑謙、韓剛軍急欲救援,將他們糾纏住的二人立刻狠下心攔截,發瘋似的拼命出招就是不讓他們靠近葉齊。
  「主人∼∼」夢兒見狀頓是淒厲哭叫,聲如杜鵑泣血惹人心酸,可伴隨叫聲的上千青影卻令人心顫,風刃絞空爆發霹雳雷霆,聲勢大得媲美另一方天上天境的戰斗。
  追擊者卻不避不讓,鼓足力量硬是穿透擋路的厚壁群刃,每個人看到葉齊連出極招,真氣耗盡根本是理所當然,此時不打更待何時。
  「嘶呼∼∼嘶呼∼∼」卓越飛身接下葉齊,低頭見他眼睛眨巴著猛吸大氣,心知應無大礙,頓地一蹬叫道:「走∼∼」
  「哪里走?」衆人仍是結陣同步飛掠,可才躍出不到十丈,一名高手已突破風刃封鎖,眨眼間殺將過來,渾身烈芒囂騰、勢如蒼鷹搏兔。
  殊不知,葉齊變態級恢複力已在幾口氣間將真氣填補八成,身軀倏自卓越懷里消失,掣電疾閃、迅不見影,唯有寒星八極劃出流光。
  乍見八道劍光突兀地直射而至,對方避之已是不及,然而正當他急爆斗氣之際,真氣運轉竟是莫名加重,赫赫斗氣霍地黯淡,整個人動作也爲之一滯。
  葉齊立知是結息之毒發作,高手過招這一間隙綽綽有余,八道劍芒蓦地淡化,八極絕式驟換燕影絕迹,淩厲盡消、薄影絕塵。
  對方擋架的寶劍僅僅觸上第一劍,轉腕再擋竟是虛揮一把,悠宇已化成無形銳影劃向其頸,他雖捕捉到那抹奪魂淡影,招式卻無法跟上思緒,心頭唯有驚恐、錯愕,翻劍格擋、拍掌逼葉齊自救皆屬徒勞,眼睜睜看著寒刃一閃而沒,什麽也沒感覺到,僅于天旋地轉間看到一具離地數丈的無頭軀體,然后什麽也看不見了。
  「驚、驚、驚。」無論敵我,此刻唯有震驚駭異,一個先天中段的高手竟一劍斷首,衆人無不心如擂鼓、萬馬奔騰。
  自今日起,葉齊之名想不被天下人傳頌也難,十數名先天高手圍攻于他,雖然也有數名先天助他纏斗敵人,但他這主角所受壓力無疑最巨,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竟還能斬殺一人,輝煌戰績沒誰能予以否定。
  可也因此,諸敵心底更是惶懼畏怯攀升,先天境界就這麽厲害,如果不趁他力弱擺平這樁仇怨,將來恐怕更難有機會。
  「噗∼∼」葉齊一招得手亦未能全身而退,對方臨死一掌當胸痛擊,葉齊身形機敏地偏斜讓開要害,肩膀仍是承受巨力沖擊,厲勁摧骨欲裂,吐了口血借力飛退又被卓越抱住。
  「嘔……」雖然對方那一掌擊中葉齊時已然斷首,后繼無力未能拓展傷害,但葉齊畢竟是血肉之軀,依舊內腑劇震、氣血逆竄,嘴巴流溢的血沫染滿衣襟,急運真氣不言不動,抓緊每一秒調節傷勢。
  「不妙,我的真氣……」一人突然驚駭欲絕狂呼,表示自己真氣出了問題。
  「啊∼∼我也是……」立馬又有數人附和,結息毒對先天高手雖不算太厲害,一時間仍令他們實力銳降四成。
  他們顧不得細思爲何,一人轉眼就喊出對策道:「真氣沒問題的去追人。」
  衆人立明其意,中結息毒的全都轉而纏向華佑謙他們,沒中毒的仍有七個,只是其中兩個曾被偷襲,自己傷的也是不輕。
  原本彭漢鴻也是欲追,他功力畢竟深厚,六成實力仍略勝尋常先天一籌,奈何華佑謙夫婦的音攻同時夾擊,雙方角色瞬間互調,換他們要全力攔截了。
  卓越他們奔馳間嘴巴急念,不一會兒幾道光華閃動,八匹六足飛駒立即撒開飛蹄跟隨人旁,大家急速躍身上馬。
  小霜兒一手拎起大芷兒也跳上一匹,又把芷兒氣得兩頰鼓脹,真氣雖沒那麽渙散了,可也只有三、四成力,速度太慢老被霜兒提來抓去。
  夢兒魔法雖是厲害,可惜沒時間醞釀高級魔法,對上七人力有未逮,七人聯袂沖擊勢若摧枯,沒一下子就給他們拉近距離,最前面還是笏堸煥那家夥,真讓他追上恐怕要生不如死。
  情勢瞬息萬變,誰也料不到下一步會發生什麽,蓦地,側面百余丈外射出一道橫空紫電,天地間的雷元素如濤似浪向它聚湧,紫電像似吞風膨脹,從尺余粗迅速成長爲二米粗,期間竟還劃出弧度,主動追蹤轟向笏堸煥一行人。
  「轟隆∼∼」笏堸煥七人傾盡全力運轉斗氣固守,宏大電芒卻更勝一籌,雙方爆發巨響猶若旱天狂雷,滾滾雷音席卷大地。
  「嗤嗤……啪啦……」巨形電芒破散仍未消褪,彌天漫地織成紫電羅網迅速緊縮,不重創諸敵誓不甘休。
  「啊∼∼呃……」笏堸煥他們也很給面子,每一個皆是狼狽墜地嘔血,渾身破爛、麻痹顫抖,一身功力幾被電得渙散,想追人可得等電流余勁過去再講,兩個本就有傷在身的最慘,衣服盡成焦灰直接倒地昏迷過去,嘴巴還在繼續冒血泡。
  百丈外之人射出那一箭便看也不看立即馳開,他竟就是葉齊于蜂山所救的莫里柏栲,他在脫險后療養好傷勢便又外出調查,希望獲知神族有否與誰大動干戈。
  后來聽聞葉齊之事,從特徵猜出蜂山救了他們的是葉齊,他對葉齊是否爲滅人山莊的凶手並不關心,反正死的又不是妖精族,他只知道葉齊諸人曾救他們四條命,因此趕來希望能在關鍵時刻給予援手。
  莫里柏栲在他們戰斗時一直暗自積蓄神弓力量,事情也如他所願,葉齊逃走之路與他位置偏差不多,稍作移動便將醞釀許久的電箭放出,那一擊威力才大得嚇人,不過他自己魔力巨耗也暫陷低谷,所以要趕緊溜。
  熊掌回頭一望脫口道:「是他,那個叫莫里柏栲的妖精族。」
  郝過冬吸了口涼氣道:「可怕,這才是那把神弓的真正力量。」
  「厲雷神弓」的攻擊頗爲特殊,見識過的人想必都能一眼認出,其威力倒不足爲怪,魔法的威力本就強大,何況是經由神器增幅呢?
  「主人∼∼泣∼∼」夢兒才不管那是誰,她只知道葉齊滿嘴都是血,臉龐一陣紅一陣白,一沒敵人就淚流滿面飛到葉齊前,卓越順勢將葉齊交給她,側向飛身與熊掌共乘一駒。
  憑葉齊強悍之體質,整體傷勢倒不算太嚴重,不過聲帶受傷,沙啞地道:「乖∼∼我沒事,先給六足飛駒加持輕身魔法。」然后又帶著笑意道:「嘿嘿∼∼被一堆高手圍攻還只受這麽點傷,我也該自豪了。」
  「嗯∼∼泣……」夢兒聽話地照辦,嗚咽聲卻也一直未停,真不給面子,一點也不替葉齊自豪。
  受魔法加持,六足飛駒的速度急遽攀升,奔向大路踏塵疾馳、躍進若飛,這速度除非先天高手,否則就算有八足噴射駒也別想追上。
  笏韶晔見到厲雷神弓那一箭已無心戀戰,虛晃一招向紫電肆虐處掠去,瘋狂魔法師哪能遂其所願,火云鋪天蓋地緊追于后,由不得他繼續挪移,不過位置轉換后,笏韶晔看到了笏堸煥仍能站立,如此一來便也放心了。
  華佑謙他們亦是不容對手脫走,將那些功力銳減的家夥各添一筆創傷,那名邪道高手則是趁隙溜掉,他可不想在華佑謙等人走后被彭漢鴻那批人生吞活剝。
  最后瘋狂魔法師展現他瘋的一面,臨走前還將赤雷門駐地轟成廢墟,華佑謙他們也都隨著離開。
  在衆人帶傷帶毒下,笏韶晔之前全力應戰沒能分神鎖定葉齊,此時早已不知讓人跑出多遠,飛至空中大略尋找不果只得回轉。他不甘放棄,仇既然結了就不在乎加深,笏堸煥被電得冒水泡這筆帳也被算到葉齊頭上,揚言繼續追殺葉齊並要衆人協助查找,到時抓到人,儲物空間和其中一切皆由大家去分,他只要神劍。
  彭漢鴻諸人略一思索便先后答應,其實他們也是相互利用,畢竟晁泷峰和瘋狂魔法師一個狂一個瘋,哪有什麽道理能講,何況他們本就沒理,如今勉強能找出理由──「都是神族要求的」。
  然后他們再來個戰略聯機,如此才有資本跟晁泷峰斗,陰險點的甚至還在想要不要多拉幾個下水。
  笏韶晔則是要將風險分化,神族高手如云,晁泷峰實力雖強,想上「神都」找他也得好生斟酌規劃,如果還有其他不知悔悟的幫凶,先鏟除小蝦米也是理所當然,自己便能暗中觀察布置了。
  實際上,神族與晁泷峰早有過兩次激烈沖突,只是晁泷峰修爲太高又極爲機靈,那兩次神族死傷不少,第二次雖令晁泷峰受創卻也被他從容逃逸,事后那些參與圍剿的幸存者更一一死于其手。
  因此神族雖恨不得噬其骨肉,但在沒置晁泷峰于死地的把握前,他們也不敢冒然發出格殺令,那將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這次拿別人當誘餌或許是一個機會,別人的兒子死不完嘛!
  終于,在三個小時后,中結息毒的人已將毒素逼出,但此時只能重新追蹤,發動勢力密切留意葉齊蹤迹。
  葉齊豈敢冒失再讓人找到,如今是謹慎、鄭重加小心,由得六足飛駒奔出百里便入高山,收斂真氣、施展輕功翻山越嶺,然后再繼續騎上飛駒,一路連奔三千里不作停歇。
  「大哥,休息一下吧,不然再遇敵人就沒力打了,呼呼……」連番激戰又死命逃亡,即便是卓越八人也開始吃不消,牛一般的喘息不已。
  霜兒和芷兒倒是還好,反正一要自己跑,她們就一個跳到葉齊背上,一個由葉齊托著小蠻腰,芷兒非但不苦還很興奮,她的真氣終于不再有半分渙散感,可樂得很呢!
  「嗯∼∼休息一下吧!」葉齊就地停下咬牙切齒道:「那個朝天眼可真狠,連天上天境的高手都請出來了,簡直要命呀!」
  「嘎嘎∼∼(怕什麽,他也不過力量強點而已,了不起呀!)」浩飛還是一貫囂張。
  葉齊才懶得理它這嘴巴永遠比實力強的家夥。
  秦虎咧開大嘴道:「大哥,我們現在要到哪里去?不躲不行了,一個無上高手就能吃定我們。」
  衆人也是心有戚戚焉,層次差太多羅,遇上了若打不過就肯定逃不掉,這種感覺的壓力便如同在肩膀扛一座山。
  葉齊在路上已考慮清楚,不假思索道:「到『試練之路』。」
  「什麽?」有人渾身一震看向葉齊,也有人驚聲喳呼,然而轉念細想,那的確是最好的避難與修練之所。
  傳說,試練之路乃「創世神」特意設立,一道挑戰自我極限、激發潛能的難關(實際上也是)。它在大陸上有超過十處的入口,但入口僅是入口,雖是通道卻如傳送,兩批人不一起進去就絕不會在里面碰頭,會遇到什麽也是誰都不曉得。
  唯一能確定的是,考驗是神奇而致命的,它的強度完全按照進入者功力設置,由始至終都得吃足苦頭,而且最少會碰上一道能殺死自己的絕命關,倒楣點的還得遇上二、三道,只有超越自我才能活命,所以從試練之路出來的人必定會變強。
  會進試練之路追求力量的人大都是功力在二流以下,因爲它絕命關的強度最多是比試練者入洞時功力高三成,功力低時提升三成還算較容易,但死亡率仍達五成。
  先天高手要提升卻是太難,不變強就死,這賭注實在太大,死亡率還高達九成以上,願意一拼的人少之又少。至于天上天境就別講羅,進去一百個都不見得能出來一個,不知幾百年沒有無上強者敢進去了。
  葉齊一臉決絕、自信地解釋道:「我們機會很高的,試練之路雖然危險,但你們功力一直穩健成長,增幅速度並不慢,在險境中迅速激發功力應該沒問題,霜兒早已達到一流極限,我就不信逼不到先天,芷兒如今才一流,至不濟我們也保得了她。」
  「說得太正確了。」霜兒聞及兩者差別評價,登即翹高下巴,得意揚揚的朝芷兒示威。
  芷兒自然大表不依,猛跺蓮足嬌嗔道:「才不呢,我可是天才中的天才,肯定能一口氣突破到先天境界。」
  「好∼∼你一定可以,那我們有兩個從一流變先天,平均下來就很容易通過了。」葉齊笑了笑,神情卻又一黯,透出縷縷擔憂道:「我也有自信變得更強,就是夢兒較讓我擔心,真不行我就死給她看了。」
  夢兒不懂啥試練之路,只是聽到葉齊后面的話就忍不住眼泛波濤,忙緊抱著他臂膀,似怕不抓緊人就要死了,道:「夢兒也有自信,主人不要死,嗚∼∼」
  葉齊撫摸著夢兒玉頰道:「你對什麽有自信呀?」
  「夢兒……夢兒……」夢兒咕哝著回想剛才他們說過的話,還真想到答案道:「夢兒有自信變強,夢兒什麽自信都有。」
  「你這妮子,呵呵∼∼」葉齊莞爾一笑捏了下夢兒瑤鼻道:「其實夢兒的資質可謂舉世無雙,我還是有信心的,最怕的是遇上幻境考驗心性,唉∼∼」最后一歎難掩惆怅。
  芷兒垮下臉也跟著擔心,腦海似閃了下靈感,默思半晌終于想起是什麽,忙不叠掏出「清甯玉心」道:「葉齊,你不是說這清甯玉心可以大幅減弱精神攻擊嗎?給夢兒姊戴著就好了。」
  葉齊將她摟至身邊,搖著頭道:「那你呢,你這風風火火的個性也讓我放不下心呀!而且試練之路畢竟不同凡俗,有沒有用還不曉得呢!如果有用,清甯玉精也是很好的,可它只是減弱精神的異常並非完全消除,夢兒這個性呀,其他不講,你們說如果幻覺出現我不要她的情形會怎樣?」
  大家聞言都是有志一同地搖頭。
  倒是夢兒自己不服氣,嘟起小嘴道:「夢兒知道主人不會不要夢兒的。」
  葉齊翻起白眼好笑又好氣道:「那以前開個玩笑你就給我哭得要死要活是怎麽回事?」
  夢兒居然還振振有詞道:「那是主人不好故意嚇夢兒。」明明都是你自己嚇自己。
  「你這丫頭……」葉齊直要給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衆人不禁失笑,葉齊大失面子道:「還說我不好,你小屁股想挨打是吧!」
  「不想。」夢兒老老實實回答,一手習慣性后探保護臀部。
  「哈哈∼∼」大家的笑意真被她逗得想忍也忍不住,愁緒也隨笑聲飛走大半。
  第十二集 強者頻現 第九章 再逢殺劫
  要能教會夢兒太複雜的事,葉齊現在都能直達天上天境了,他只好用最簡直的激勵法道:「算了,我告訴你,我們現在要去一個地方,我可能會打你、罵你、不要你,你可能會剩一個人面對無數危險……」
  愈聽,夢兒小嘴就噘得愈高,眼睛眨巴兩下就蘊出晶淚搖晃欲滴,可是粉拳又攥得緊緊故作堅強道:「嗯∼∼夢兒不怕,夢兒一定會努力變得更厲害。」
  「呃∼∼」大家就像看到鬼似的,張口結舌直瞪著夢兒。
  她竟沒誤會是葉齊不要她而哭得淅瀝嘩啦,回憶往昔件件前例,夢兒一定病了,而且病得還不輕。
  葉齊也被夢兒的異常嚇得不輕,該不會之前激戰不小心被打到腦袋吧?他仔細打量著夢兒道:「夢兒你沒以爲我要把你帶去丟掉呀?」
  「嘻嘻∼∼」夢兒眼含淚珠笑了開來,意氣風發道:「主人好笨喔,故意用這方法嚇夢兒才沒效呢!丟掉夢兒還要帶到別的地方,那不是多此一舉嗎?而且主人剛才就說要去什麽試練之路變更強,主人一定也要訓練夢兒對不對?夢兒一定拼命努力,不會讓主人不要夢兒的。」
  「哇∼∼」雖然夢兒還是沒把狀況搞清楚,可她能推測出這些也已夠叫大家驚訝了,其實夢兒本就很能「思考與揣摩」,只是她邏輯性思維與別人不太一樣,結果老是變成胡思亂想,跟正常推理八杆子也打不著。
  葉齊啼笑皆非道:「你都說錯了還敢說我笨,我看現在就要先打屁股再講。」
  「夢兒才沒說錯,主人故意要打夢兒屁股才說人家錯,主人壞壞就會欺負夢兒。」夢兒雙手趕忙往后捂住,氣嘟嘟地瞪著葉齊嗔聲道,真難得,夢兒也懂發脾氣羅!
  葉齊饒有興趣地看著鬧別扭的小丫頭,促狹地道:「好吧,我就是想打夢兒屁股,你說怎麽辦?」
  衆人眼神充滿期待地落在夢兒身上,私有財産也是能夠反抗強權、捍衛人身安全的。
  芷兒更是將一雙粉拳攥緊在胸前嘀咕道:「夢兒姊加油,你可以的,不要被臭葉齊吃得死死的。」
  夢兒收到他們傳達的勇氣了,只是,她好像將勇氣作用到相反的管道,擡頭坦然迎接「淒慘」的命運,芳唇微噘又是拉住葉齊胳膊,嬌聲細語道:「那主人要輕輕打喔!」頓了一下,她小腦袋「靈光一閃」連忙道:「打太大力主人的手會痛痛。」
  「噗∼∼咳咳∼∼」大家笑得都被自己的口水給噎住,真的是完全被夢兒打敗了。
  葉齊又愛又憐地將夢兒緊緊摟進懷里道:「我怎麽舍得打夢兒嘛!我跟你講,要好好記清楚喔!」
  夢兒聞言立刻繃緊俏臉點頭。
  葉齊又道:「我們要去一個地方,進去后可能會讓人産生幻覺,那一切都是假的,就算死掉也是假的……」
  這一說就是近兩個小時,反正只要葉齊覺得夢兒會害怕的幻覺就全提一遍,說完休息個三小時便再踏上逃亡之旅,試練之路的入口在「真倫帝國」才一處,估計離此約莫一萬五千里,這段距離不趕快點也是危險。
  奔奔奔,葉齊諸人這次才真的是叫逃命,萬里路途皆是在穩定而快速的奔馳中度過,每次休息都不超過三小時,一恢複體力就再跑,力量波動還得收斂到最低,別說村莊,就連看到山林僻路都馬上躲得遠遠,生怕再被發現行蹤,每個人的膽子都縮到跟氣息一樣「微不可覺」,無上高手的威脅從他們的行動便可論斷。
  趁著夜幕低垂、月影朦胧,一行人急匆匆地于一片空曠寬闊的原野飛掠,夜野路險、杳無人迹,唯有陣陣野獸的嘶嚎聲傳蕩,烘托出這片曠野的熱鬧和危機。
  夜行獸類雖多,在技藝高超的人們眼中僅如小孩玩物,當然,這時候沒人有興趣和它們玩,偶然碰頭就直接繞過去,三個小時便無驚無險的越過大半曠野。
  然而,即將再遁入叢林,葉齊的臉龐卻更見肅穆凝重,適才心髒莫名的漏跳一拍,感覺就像被獵人盯上的獵物,雖似錯覺一閃而沒,可一個先天高手通常更相信那是自己的靈覺警訊。
  可是葉齊沒能發覺異狀,浩飛也無分毫感應,他只能提心吊膽催促加速。奈何該來的永遠跑不掉,浩飛突然鳴叫,葉齊擡起頭便見夜空似緩實疾的劃下一道華光,恍若月神透過云層降入凡塵。
  衆人暫停六足飛駒神俊的身影,眺望的眼神浮起一層驚悸,心髒猛地收縮,黴運顯然尚未離去,居然又來一個無上高手,簡直是不要人活呀!無上斗氣都是雙色很容易分辨,來者雖未呈雙色,可也一樣明顯,那是個神族。
  似乎神族都有相同的一項喜好,總是穿著潔白無瑕的衣服,此人也不例外,腰懸寶劍、身姿飄渺,斗氣中似乎還有股氤氲白霧,整個人的模樣讓人看不真切。
  雖看不清神態,來者卻有股從容淡定的氣質,斗氣浮現仍不見分毫火氣,潇灑自在跟葉齊諸人凝神戒備的緊繃感形成強烈對比。
  來者聲柔而富磁性道:「你就是魔武狂人的徒弟葉齊吧?」
  說出此句,他兩眼精光蓦地爍如寒星閃了一下,精神威壓直震葉齊心神,無影無形,外人皆漠然不覺。
  「沒錯。」葉齊心神堅毅剛強,僅是眉頭微微一皺不爲所動,挺直了身軀,目光不避不讓道:「閣下有何指教?」
  「呵呵∼∼好氣魄。」神族貌似誇贊道:「雖然你與我神族爲敵,不過我總得給魔武狂人幾分面子,這樣吧,給你十招的機會,只要能傷我一分一毫,就算頭發、衣服都行,我就放你們安然離去。」雖提戰,他的語氣神態仍是悠然,就似朋友印證武學一般。
  「他說真的嗎?」一股希望自衆人心底油然而生,憑葉齊的絕世劍法,對方別強得太誇張肯定有機會的,只是他會信守承諾嗎?屆時別是惱羞成怒才好。
  侯豐收膽子也忒大,當場就將眼睛瞪得滾圓質問道:「誰知道你會不會反悔,還不如直接跟你拼命。」
  「哈哈哈……」對方翻臉比翻書還快,聞言優雅盡轉狂放,揚首狷傲、笑蕩百里,每一聲皆似重錘敲在胸口,震得諸人氣血翻騰幾欲作嘔,話風驟厲道:「敢質疑我的話,光憑此就該取你性命,不過也不急在一時,就當加注如何?十招。」
  這家夥變臉工夫強得可怕,后兩句又化怡然笑語,倨傲態度已然說明,魔武狂人之徒才能叫他另眼看待,其他人連跟他說一句話的資格都欠奉。
  葉齊心情始終未有放松,雖然看不清對方相貌,可早已從此人形態猜出是誰,師父曾有過警告,這世界有一個人,功力不能穩勝他一籌就不能與之拼命,那人便是神族「皇韬穹」,當世唯一練成天下第一奇功「玄體神鏡」的人。
  舉世而論,沒有一項功法能稱爲最強,但卻有一項堪稱最奇,就是能完全學習他人武學的玄體神鏡,同步複制外在招式與內功心法,其真氣特性、屬性更會隨武學不同而轉變,委實是玄妙之極。
  當然,玄體神鏡偷學到的只是武功施展時的心法,教別人不是不行,但得先經鑽研解析,否則很可能讓人學得走火入魔,畢竟每個人修練的功法相異,真氣性質亦不同,相異心法是不能胡運亂使的。
  遇上皇韬穹,除非功力穩勝于他,否則是必敗無疑,因爲修練玄體神鏡除了需具備特殊體質,經脈強度亦天生較常人強悍數倍,在如此基礎下,任何武學到其身上都能再令威力增幅,相同武功硬拼自然是他更勝一籌。
  玄體神鏡唯有一項缺點,它沒法單單複制心法,也就是說別人做什麽動作他也會跟著做,所以很難暗地偷學別人武功。
  皇韬穹之所以會出來尋找葉齊,其實也是感受到笏韶晔和瘋狂魔法師的戰斗,恰巧有空閑的他便派人去調查一下。知情后,他立刻就爲葉齊親自出馬了,皇韬穹垂涎「罡武真解」已久,只是沒膽去找晁泷峰,憑他無上中段的功力,學一招大概就得被劈成兩半。
  皇韬穹本也沒想要自己找,天寬地闊當然是等屬下禀報,沒想到鴻運高照,胡亂繞個圈都能遇上葉齊一行人。
  葉齊清楚對方底細,自知希望渺茫,相同招式,差距數倍的功力憑什麽去傷人,根本和拿絕學送對方沒兩樣,轉首正想與大家說拼命才有機會,忽地∼∼嘴巴半張的他福至心靈,頭又轉正,虛與委蛇道:「前輩既然如此大度,在下豈能不識擡舉,這十招在下必定全力以赴,請前輩手下留情。」
  芷兒雖是芳心忐忑、小鹿亂撞,語氣卻是無比堅定信任道:「葉齊,你一定可以的。」
  葉齊微笑點了點頭,輕拍夢兒香臀,悠宇開展獨自迎上前。
  「锵啷∼∼」皇韬穹手臂潇灑旋劃、斜擺秋水,一聲清亮劍吟直蕩九霄,心中喜意不形于色道:「出招吧!」
  「得罪了。」葉齊言動身亦動,整個性化成一道殘影,十七條優雅流暢的星光伴隨影側,光流繞弧螺旋捉摸不定。
  招出之際,葉齊隱約感覺到一股力場彌漫周遭,似有若無的滲入體內,想來這就是玄體神鏡的奧妙之處,藉由分子的同步而達到學習,只是明白歸明白卻無從破解,沒特別仔細留意的話甚至感覺不到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01:21

沒特別仔細留意的話甚至感覺不到。
  「咦∼∼葉齊,有種怪霧貼到你身上了耶,好奇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怪東西。」浩飛竟是能夠看到那無形力場的能量,只是看的到也沒用。
  「你要浪費自己的生機我也無所謂,讓你見識什麽才是真正的『十七燕飄舞』。」
  皇韬穹斗氣猛然震動一下,擊至光壁的劍流瞬即消散,連半寸都沒能突入,眼見葉齊翻身掠后,皇韬穹身形不動緩緩揮劍,狀似一劍卻現十七道淩厲劍芒,飛燕般靈巧飛掠直取葉齊。
  「當當……」葉齊疾速挪閃仍難盡避,振劍擋下數道劍氣,每接一道就重退一步,最后在地面留下四個深達三分的足痕。
  衆人心髒皆提至嗓子口,葉齊上次沒跟笏韶晔交上手還不曉得,此番方知無上高手的強悍,葉齊竟連斗氣都刺不進去,這還怎麽打呀!
  正自緊張之際,夢兒腦海忽然響起葉齊的聲音道:「夢兒準備飛行術,先不要凝聚風元素,待會我說飛再開始。」
  芷兒、卓越他們也先后聽見一段話:「待會兒浩飛變大你們就立刻上去,沒位子的就先施展馭氣淩虛人抓人,夢兒會再施展飛行術加速。」
  葉齊觀念中的浩飛還停留在變大后將近一丈,忽略一點,它體型也會隨力量成長而成長。
  「蓬……」葉齊步履站定,罡氣狂然爆發,至強至剛之力直擊入地硬是鏟起一層土皮,罡風席卷漫天碎草斷根,滔天氣浪層層疊疊、排空怒湧。
  皇韬穹眼神倏地一亮,不避不讓任由怒濤千重浪層層沖擊,柔和白芒終非磐石之固,波動在雷霆萬鈞的劍濤下搖晃不定,每接一重氣浪就愈收縮一分。
  「呔∼∼」葉齊暴然一聲頓喝,劍浪倏消、人分雙影,迅電疾閃猛地突前硬是刺穿皇韬穹的斗氣,進勢不緩、似虛猶實,雙人雙劍分取右臂、左腿。
  他快,皇韬穹更快,雙腳不見動彈,斗氣赫然一縮撞向葉齊,就在悠宇近至尺余時,皇韬穹竟已借反彈之力疾退三十丈,雖是避開卻也給人間不容發的錯覺,故意示弱想引誘葉齊再出絕學。
  葉齊仿佛是嗅到機會,分劍錯影落空后不只不停,腳步猛蹬又是極速沖刺,劍影飄忽幻現八極厲芒,身如狂潮推動八道犀利星輝。
  「好∼∼」皇韬穹暗喝一聲,玄體神鏡即刻發動,頓步蹬足、挺身掠前,柔和的斗氣蘊帶一股剛烈,劍式幻化八道劍芒,舉手投足皆與葉齊完全相合。
  蓦地∼∼葉齊渾身罡氣瞬間消失,身法速度也慢了下來,八極退散僅余一劍,然而銳氣絲毫不減,人若虛幻,化身爲劍掠地破空。
  「哇∼∼噗……」皇韬穹做夢也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內息刹那逆沖震撼髒腑,當場內腑重創、抖喉嘔血,所有動作爲之頓挫,環身彌漫的霧氣淡薄消散,顯露出那張無法置信的臉龐,額頭青筋浮凸,痛苦扭曲。
  原來葉齊就在他施展玄體神鏡時岔轉真氣,硬是造成他真氣失控,這方法葉齊不是第一個想到,不過皇韬穹百脈俱通、寬暢堅韌,習練千百種功法自能應付各種運行,而且一覺不對勁就能停止玄體神鏡,曾有人逆運真氣將自己搞得經脈爆裂成爲廢人,皇韬穹也只不過是氣血一陣翻湧,所以他從來不怕這招。
  可是他偏偏遇上葉齊這有第二副經脈的怪胎,葉齊不單逆轉真氣,更是將真氣運至劍皇脈。
  別人就算拼上一條命,能將真氣逆轉分岔成三、四道也頂天了,畢竟真氣有其自然之道,可不是要它分就能分,除非能當場將自己搞成走火入魔,那它就會自己亂竄。
  葉齊經脈受到改造后分流卻是毫無困難,一口氣狂分三、四十道,還專挑變態的脈絡,像直接鑽進心髒、肺髒。
  別人是想那樣運使也不可能,但皇韬穹的玄體神鏡奧妙非凡,從侵入葉齊體內的能量運轉反饋,他自己也有一份能量同樣帶動真氣運轉,如此一來便能習得真氣運行之法。
  不過那能量毫無智能,可不懂得按照經脈,它只是兩邊同步運使,照樣給它分成三、四十道,沒經脈就直接往心髒、肺髒撞,髒腑、經絡又不是鐵打的,自是一撞成內傷,如果不是他功力淬鍊的無比精純,及時導回真氣,再強韌的身體也得被攪成漿糊。
  葉齊見此招生效,情不自禁湧起福禍相倚的感歎,如果不是彭漢鴻偷襲,自己劍皇脈不與身體融合,未經改造的經脈也就不可能隨意運轉真氣,今夜一戰絕對難以幸存。
  至于這份慶幸是否會轉爲對彭漢鴻的感謝呢?靠∼∼用膝蓋想也知道嘛!
  「啊∼∼」皇韬穹驚疑的神色轉瞬即褪,取而代之的是極端忿怒與仇恨。
  他居然受傷了,而且傷得不輕,傷在先天高手之下,無論是誰的徒弟,這都是他一生無法抹煞的羞恥,青筋暴露的猙獰面孔再也無法讓人與神族做爲聯想,滔天殺氣、烈焚白焰恢宏爆發,經脈損傷又運動真氣卻不由得劇痛入肺、狂吼發泄。
  由此可見他的身體有多強悍,要是別人,不死也得功力盡廢、命懸一線,而他竟然還能催運斗氣。
  吃了這麽大的一個虧,皇韬穹對葉齊已是恨入骨髓,他可不會檢討自己心存不良,錯的是葉齊不該以詭谲邪藝傷他,而且玄體神鏡第一次被破解,他也有一份忌憚,急于將人抓住弄明白個中蹊跷。
  「果然變態,竟還有如斯力量。」葉齊心底暗自驚駭,能修練玄體神鏡的人確實恐怖,自己的身體如果未經二師父進一步強化,單憑無數靈藥脫胎換骨絕對無法與他媲美,而皇韬穹竟只是天生的體質。
  但現在不是贊歎對方的時候,葉齊氣機驟然再轉,罡氣化濤、層瀾不窮,在神族斗氣的輝映下勝似滔滔白浪,夾以無匹威勢馭浪拍岸,硬是撼向皇韬穹這座雄山巨嶺。
  「轟隆∼∼」大地狂暴顫抖炸出一個丈大凹洞,沙土如噴泉般綻放激濺,風卷草枝蕩出狂潮漣漪,飛沙走石更勝強弩利箭,數十丈外的卓越諸人不得不揮劍格擋,嘿∼∼高手之戰在地面的景觀遠比空中更具魄力。
  夢兒驚心動魄地張大美眸,突地,芳心響起一個聲音:「飛。」
  浩飛身軀同時墨光閃爍、急遽擴大,盯著它擡起頭的間隔,它便已成爲一只高達二丈的巨鵬。
  大家見狀略爲一愣,沒想到浩飛竟比以前大那麽多,驚訝的意念未延宕動作,各個疾速掠上,一個壓一個大腿抱成兩串,這樣浩飛背上空間還有余裕呢,唯有夢兒聚集風元素后仍待在原地,被霜兒拉到浩飛脖頸處。
  「呼∼∼呼……」浩飛雙翼驟揚猛扇帶起狂風呼嘯,大家在起飛時皆施展馭氣淩虛,浩飛幾乎不受負重影響,雄健的雙足使勁蹬蹴將草地踏陷半寸,巨軀隨著翅膀扇動一飛沖天。
  雖然浩飛已顧慮到「乘客」而放緩,速度還是令衆人五髒六腑猛地下沈,頭腦微微暈眩,勁風從身上狂掃而過,衣服一陣獵獵拍響,好似無形之手要將自己拉下去,如果不是有馭氣淩虛的功夫,這下子恐怕就有半數要被甩脫。
  葉齊硬拼重創的皇韬穹竟也沒占到多少便宜,身受爆裂的氣勁吹襲翻退數丈。
  「叱∼∼」葉齊不敢浪費任何一絲一毫的時間,身形未定又是一道三尺劍芒脫體疾射,畢身功力盡提,強行遏止退勢、逆風挺進,怒濤千重浪再度出手。
  皇韬穹經脈傷勢過重,真氣運行速度大幅減緩,疼痛令他運上每一分真氣都得咬牙苦撐,與葉齊硬拼一擊,反震力牽動髒腑筋肉的痛更是鑽心徹骨,尚不及稍作回氣,天幻又已閃爍奪命炫彩而來。
  皇韬穹對天幻視若無睹,雙目直勾勾盯住葉齊,就在天幻臨近一丈時,一道七彩光華倏地自他身上竄出幻化成絢麗異常的獅子,獅口大張直噬天幻。
  「砰砰砰……」獅口咬下的瞬間,天幻竟是霍然自爆,爆炸聲似一聲又如三響,強盛至極的氣勁在空氣蕩出圈圈波紋,不可思議的將幻靈獅炸散。
  如果將天幻爆炸的瞬間放慢十倍,那就可以清晰瞧見,它在爆炸后並未消失,而是劍身僅余二尺,然后再一次爆炸,剩一尺又爆一次,這便是天幻的另一項能力「積蓄能量」,最多可達三次的自爆,連爆三次硬是和能量遠勝于它的獅靈同歸于盡。
  「怎麽可能?」皇韬穹神情雖是悚然,此時卻充份表現出他的強者風范,出手招式絲毫未受影響,劍勢自斜后往前疾速撩出,熾芒籠罩數丈范圍。
  白芒劍流暴烈參天似欲毀滅眼前一切,葉齊的千重劍浪未能與之抗衡,罡風劍濤在熾芒下層層崩潰,無匹熾烈破開罡氣仍蘊巨力,飙舉焰摧、絢芒映天。
  葉齊對此結果卻是早有預防,眼見磅礴氣濤撲身而至,身體驟然蜷縮,四肢蜷曲身前抵御烈芒熾流。
  「呃∼∼噗……」皇韬穹功力畢竟非比尋常,葉齊一觸焚炎之勁,小臂、小腿的衣服瞬時粉碎,只覺像撞上實質炎壁,渾身骨頭幾要散架,身不由己地往后彈飛,雙臂並合顫抖著護住頭顱,悠宇卻是消失無蹤。
  皇韬穹一擊建功,喜意甫自心底浮升,烈華氣芒中忽地一道寒光逆閃,猝不及眨眼,劍鋒已破開斗氣射至身前半米。
  葉齊甚有自知之明,皇韬穹受傷再重也絕對有能力殺死自己,平分秋色只是因他還沒穩下混亂的氣息,雖然拖久也會加深他的傷勢,但對自己無疑更加不利,想活命唯有「逃」。
  因此葉齊決定兵行險招,半數功力貫注悠宇身上,趁皇韬穹全力發動攻擊,出其不意要他再添一創,雖然自己護體真氣過弱必受重創,但只要他的傷勢過重而無力追蹤,自己不死便算贏家了。
  眼見劍尖臨身,皇韬穹不慌不懼、偏身移步,嘴角斜揚一抹不屑,讵料,他這一著卻是高估了自己,本來經脈已如水管漏水,適才傾力強擊又令經脈裂縫擴展成孔洞,真氣狂運竟如噴泉泄出,雙腿痛楚更趨劇烈,踏下的腳步卻連一成力都沒,速度自是大幅銳降。
  「唔∼∼」
  皇韬穹驚覺已是避之不及,悠字鋒刃貫金斷石,直接就將他肩胛前后洞穿,劍中蘊含剛烈至極的劍氣侵淩心脈,雖還要不了他的命,爲化解劍氣卻不得不運勁相逼,內腑一陣劇震又將經脈撕開更大的裂縫,面頰因疼而顫抖,不屑的冷笑此刻已成爲對自己輕敵的最大譏諷。
  「嘔∼∼」葉齊落地后連退數丈吐出一口血水,那份沖擊並不足爲患,真正要命的是熾氣侵襲入體,整張臉瞬間猶如醉酒漲得通紅,渾身熾炎流竄,四肢既麻且燙,血液幾乎沸騰。
  葉齊不敢停留原地,將焚融之勁逼出體外,曲膝急躍,強行催動真氣淩虛飛天,浩飛自天際盤繞一圈疾速俯沖,在離地二十丈時急拉而上,剛剛好迎面載住葉齊,速度瞬即攀升遠揚,留下的唯有雄軀飛掠的狂風。
  皇韬穹拔下刺透肩膀的悠宇,面色猙獰瞪著浩飛遠去的身影卻也無可奈何,一傷再傷的經脈實已承受不住長時間催運真氣,浩飛速度或許比之無上境尚有不如,可也超過先天頂峰,憑他傷重之軀根本沒能力去追。
  頓了頓,他無比怨毒地甩開腦袋也盡力飛離,他是怕有人感應到力量波動前來查探。
  皇韬穹再怎麽說也是無上強者,居然讓先天境界的人搞成這副德性,傳出去絕對會成永世傳承的笑話,畢竟曆史上還沒有無上中段的強者被先天中段的「庸手」重傷過,這份差距連偷襲都不可能成功,他萬分榮幸的成爲第一個了。
  第十二集 強者頻現 第十章 真相大白
  「呃∼∼噗∼∼」葉齊落在浩飛身上又連吐鮮血,用不到五成的力量扛下攻擊還是太過勉強,五髒六腑幾乎造反、體內熾氣未被消弭,每秒都令內傷更進一步擴展,唯獨他遠比皇韬穹變態的經絡損傷極微,瞧此強度,很可能他粉身碎骨也還會留下全身經脈。
  此時大家發覺一個奇怪的現象,就在浩飛接住葉齊后,它身上仿佛出現一層無形屏障,飓風狂濤竟成淡淡輕流,乘客們坐起來都沒問題。其實這也沒啥,只是裂星鵬載負主人時就會自動衍生的屏障,就是能坐得舒服而已,連防御力都沒有的。
  「主人∼∼主人快吃藥,嗚∼∼藥∼∼霜兒快點藥……」夢兒晶淚如雨不爭氣地奪眶而出,然后哭嚷著扯住霜兒細肩直搖,要不是有屏障出現,霜兒那一下被她搖飛出去絕不奇怪,當然,她自己是肯定會被甩飛的。
  「別擔心,乖∼∼我要靜修。」葉齊簡短兩句便忙不叠盤坐調息,將入侵體內的熾氣逼上喉頭,不一會兒緩緩吐出一口熱氣,睜開眼睛便見夢兒垂挂淚珠、惹人憐愛的玉臉,小手還捂著櫻唇,似怕自己哭出聲吵到他。
  葉齊將大家緊張的神情盡納眼底,芷兒目眶也是微微泛紅,他旋即一笑張開雙臂摟住夢兒和芷兒道:「我沒事了,浩飛降低高度,盡量別讓人看到,找個隱蔽的地點。」
  「主人。」夢兒一聲呢喃抱住葉齊,玉臉貼在他胸口左抹右擦,淚痕盡去,然后又惡狠狠地道:「那大壞蛋敢打傷主人,夢兒下次一定替主人報仇打死他。」
  「呵呵∼∼好,那夢兒得好好努力修練喔!」葉齊笑了笑道。
  芷兒雖無噙淚悲痕,這下也是倚進他懷里輕輕舒了口香氣。
  霜兒蹲在葉齊面前審視幾眼道:「你真的沒事?」
  「不是太嚴重。」葉齊苦笑著點點頭,接著有些自嘲道:「只是前些天的傷才好,馬上就又傷得更重,感覺還真不爽。」
  「那就好。」霜兒松了口氣才連珠炮地發出疑問道:「那人應該是皇韬穹吧?你用運息的方法傷他嗎?怎麽辦到的?你的劍呢?浩飛這又怎麽回事?」
  「沒錯,還好是他……」葉齊點頭先爲卓越他們解釋皇韬穹的底細,然后簡述自己經脈異于常人,所以才能藉此傷他,也從悠宇那兒問出浩飛這屏障的事回答大家,並說了悠宇等到試練之路入口再召回就行。
  衆人聞言如釋重負,沒想到皇韬穹身懷那種神奇武學,要不是葉齊有能耐,八成凶多吉少。聽到悠宇能隨時回葉齊身邊,他們又是樂壞了,直道皇韬穹若看見手中神器飛走不知會不會氣瘋。
  倒是擁有神器的霜兒不太相信道:「就算再厲害的神器,直接召回的距離了不起一里,封鎖住的話甚至在面前都沒用,怎麽可能讓你說召喚就回來?」
  葉齊神秘地一笑道:「放心,它不一樣,它並不是劍這麽簡單,現在說了你們也不懂,以后再跟你們解釋。」
  浩飛僅十分鍾已是遠逸兩百里,進入山林便欲覓地降落,畢竟它的速度比起無上高手仍大有不及,就怕皇韬穹早通知笏韶晔,若貪一時之快再遇見強者可悔之晚矣,而且葉齊傷勢只是暫時壓下,不治愈就進試練之路太危險了。
  霜兒斜向看到一條寬闊的溪河,小腦袋浮起一個妙法道:「浩飛降到那條河旁邊。」
  落下后,她小手翻開拿出一顆碧綠圓珠道:「嘻嘻∼∼這是避水珠,我們躲到河底去。」
  「呵呵∼∼好方法。」葉齊欣然贊譽。
  全體人員便走進溪河中央深處,避水珠排開半徑三米的空間,十二人絲毫不顯擁擠,接著由夢兒施展隱息屏障順流走出一大段,直到一處深達五丈的河段才停下靜坐療傷。
  在與皇韬穹一戰后的第四天,葉齊諸人總算抵達試練之路入口,本來該早一天到的,尋找地點才多浪費一天。
  幾日來,除開葉齊在逃亡之始用「影訊晶」問候姊姊,要她別出門,避免被誤認是自己男扮女裝躲到那里,其后便未再與任何人碰過面,他們這時都不知道,外界局勢已發生翻覆性變化。
  說回當初胡勁松與葉齊分別,他便對梅映世家作出深入調查,終于發現一項找出線索的可能,興沖沖跑到梅映世家想進去調查,無奈的是他和人家談沒幾句話就被轟了出來。
  這也怪他太過直白,沒事偏偏要跟人解釋葉齊不是凶手,還說要對山莊進行地毯式搜索,人家慘遭滅門,就剩一些當日不在的人幸免于難,認定「畏罪潛逃」的葉齊是凶手,哪聽得進他一堆廢話。
  胡勁松無可奈何的離去,思來想去只得暫時轉移目標,先從另一個方向下手,就是把目擊證人找出來。
  米農亞自作證后就受到「沭峒派」密切保護,除了一些大人物,別人連見他一面都難如登天。胡勁松曾企圖潛入,可是卻沒能耐將人劫出,只好用守株待兔這笨法子,藏匿于外尋找機會,盡人事、聽天命呀!
  誰知道,另有一人竟比胡勁松更早就守在外頭,而且實力遠在他之上,所以胡勁松一直未有所覺,反是自己成爲那人的觀察對象。
  直到葉齊逃出包圍的那一天,葉齊稱瘋狂魔法師爲師叔,此事便如飓風過境撼動所有人心靈,其中又以沭峒派爲最,探子第一時間將消息傳回,門派高層差點嚇到中風,只剩一個念頭,米農亞絕不能留,死無對證是他們唯一生機。
  米農亞也是明白保護與軟禁並無兩樣,單獨一人少有打擾,容他深思的時間極爲寬裕,愈想愈是害怕,葉齊成爲衆矢之的是很爽,可當自己失去利用價值又會如何?每思及此他就要一再打量四周,生怕沭峒派殺人滅口。
  那一天,他最爲懼怯的劫數終于來臨,從門縫偷觑,見及數名高手輕履斂聲靠近,詭谲情境大異尋常,對方每踏出一步,殺氣仿佛就愈濃一分。
  始終暗自提防的米農亞早成驚弓之鳥,「走」與「留」兩字在腦海倏閃而過,瞬間剩一個「走」字占據思維。
  「砰∼∼」米農亞不敢從門口殺出去,銀芒斗氣硬是一擊轟破牆壁,真氣催鼓至極再超極限,真氣運轉過快而感到經脈陣陣灼熱,再不緩下必令經脈受傷,可他不在乎,因爲他不想死。
  「米農亞你做什麽?快回來,你不知道葉齊那夥人絕不會放過你嗎?」沭峒派高手揚聲勸告,可那根本是多余的,瞧他們各個刀劍出鞘、殺氣騰騰,相信他的話豈不白癡。
  米農亞畢竟只是二流,一道金影以比之更快三成的速度急起直追,雙方距離不遠,不一下子就已拉近至丈余,劍芒乍吐刺向米農亞后心。
  「砰∼∼」再無疑慮,這一劍分明是要置自己于死地,米農亞前跨之步猛然踏地急旋,銀芒橫掃蕩開奪命劍,可臉上卻更浮現絕望,后面還有一名一流、八名二流,根本是能來的全來了。
  米農亞懶驢打滾再避一招,稍落于后的一流也已趕至仗刀躍空劈斬,狠厲絕式落實必將他一刀劈成兩半。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他閉目等死,一道匹練金流霍然自天際斜墜,沭峒派高手所發的赫赫刀芒觸及金流竟是倒卷而回,寶刀硬生生停滯半途。
  「啊∼∼」勁流迸射只聞一聲慘叫,追殺者毫無反抗之力被逆轉擴放的氣芒轟得仰身翻飛,淩空滾了兩圈重重砸落地面。
  「不想死就隨我走。」
  米農亞耳邊傳入一句低沈之音,死里逃生的他哪敢猶疑,毫不抵抗地任來者將他抓走,轉眼飛騰半空,他才明白救他的是先天高手。
  「呃∼∼怎麽變這樣?」約一里之外,胡勁松傻傻地看著人影飛走,懊惱地直要跳腳,到底是誰橫插一手?不過又有些慶幸,自己可沒本事救人。
  現在人被劫走又該怎麽辦呢?胡勁松一時也沒啥好對策,兀自離開回到暫居的旅店。
  「扣∼∼扣∼∼」
  二刻鍾后一陣敲門聲響起,胡勁松開了門,只見眼前之人面貌平庸,屬于看過就會遺忘的類型,胡勁松卻是驚詫地愣了兩秒才回神。
  來人無奇,令他震驚的是米農亞竟在旁邊,他轉念便知來者是那先天高手,定了定神故作茫然道:「請問閣下是……」
  來者開門見山道:「我在前數日就看過你了,也曾對你稍作調查,你與葉齊他們交情似乎不差,想必你也是爲米農亞而來吧!」
  「你……」胡勁松終是掩不住臉上驚容,再打量對方半晌,暗自思索,覺得對方應無惡意,便先將人請入房內道:「既然你都查清楚了,那我們也無需拐彎抹角,明白點講開來吧!」
  來者嚴肅地道:「米農亞適才已向我坦誠,他看到的葉齊一行人是想救梅映世家,遭遇沭峒派脅迫才謊稱只看到葉齊,他如今願意向外和盤托出,可是必需保證葉齊能夠既往不咎,並保護他不受沭峒派追殺。」
  胡勁松臉色一變再變,冰冷的眼神上下打量米農亞,瞧得他心底寒意油然而生,半晌后才諷刺道:「是你自己想陷害葉齊吧,當初學院一事呀,哼∼∼想要我們的承諾替你作保,如意算盤打得好呀!」
  「唰∼∼」一下,米農亞臉色慘變,沒想到胡勁松竟會知曉此事,不禁旁徨哆嗦道:「我……我知道錯了,只要他饒我一命,我只要求這樣……」
  胡勁松頭顱斜偏鄙夷地睨視,怕死怕成這樣,半點骨氣都沒,他也知道葉齊最恨的是赤雷門,沭峒派次之,米農亞還排最后呢,如果沒有赤雷門公報私仇,任他汙天蔑地也無法將事搞到這麽大。
  胡勁松忖度良久道:「好∼∼我替葉齊答應饒你一命,不過……」
  米農亞心才一松就又給提得老高。
  胡勁松接著道:「他若想教訓你一頓也在情理,你皮最好給我繃緊一點。」
  「是是∼∼」米農亞哪里還敢討價還價,一切概括承受。
  「哼∼∼」另一人虎目閃過一抹厲芒,顯然對米農亞的蒙騙甚爲不滿。
  米農亞被看得心虛地連忙垂首。
  那人接著轉對胡勁松道:「事情既然已經決定,你有辦法安排他向天下澄清嗎?」他雖查出胡勁松與葉齊爲友,但對其環網身份毫無所知。
  「這還得規劃一下。」胡勁松正視于他道:「請問前輩也是葉齊朋友嗎?」
  「我?」那人眼睛飄過幾縷複雜的意味道:「我不是,我只是在贖罪。」
  「贖罪?」胡勁松卻是摸不著頭緒,難道此人也是葉齊仇家?
  那人半晌無言,緩緩擡手取下一面薄如皮膚的易容面具道:「我就是萬藥山莊的杜仲展。」
  胡勁松瞪著他升起一股火,可又不明白他的意圖,心中五味雜陳,深吸兩口氣冷靜下來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先是陷害葉齊,現在反又要爲他開脫。」
  「……」杜仲展閉眼垂首,搖頭不語。
  憑胡勁松察顔觀色的工夫,如果看不出他內心的痛苦就該撞牆了,想了想亦不逼他吐露道:「我也曾調查過你,說實在的,你這人比杜敬昌好很多,也不是個有野心的人,既然你說是贖罪,我相信你,解釋留給葉齊他們,現在還是先解決米農亞的問題吧!唉∼∼不知葉齊他們處境如何,你怎麽不早點將人劫出來呀?」
  杜仲展反問道:「太早劫出來他會妥協嗎?威逼的話又怎能令人信服。如果他在澄清時又反口,事情只會愈糟,如果他真是做僞證,沭峒派遲早會殺他滅口,所以我一直在等,等沭峒派動手再救他,那他就只剩一條路可走。」
  「嗯∼∼言之有理,我還是嫩了點。」胡勁松由衷佩服,自己年輕氣盛還真沒考慮到那麽遠,接著又問起司馬天易的事。
  赤雷門未從米農亞口中獲知實情倒也有好有壞,好的是米農亞不用顧忌赤雷門,壞的是不能趁機倒打赤雷門一耙。
  問完后便該行動,胡勁松本是想先到梅映世家,但沒過多久在環網聽到葉齊的最新消息,略一考量便讓杜仲展去找陳鎮平,由聖慈閣長老來處理會更好。
  杜仲展很順利的找到人,而且還是一次七個,除開瘋狂魔法師外的人全都在,華佑謙自也責問他盜走炎桓鼎居心何在。
  杜仲展坦然吐露實情,原先是想陷害杜敬昌的,以他對杜敬昌的了解,當時抓到華家人肯定不會釋放,而且大有可能會咄咄逼人,屆時沖突難免,估計華佑謙也會被請出來,以他的火爆脾氣八成會狠狠教訓杜敬昌一頓。
  等杜敬昌丟夠了臉,杜仲展就會安排炎桓鼎再現,華士弘二人是冤枉的,一意孤行的杜敬昌不但丟人,他的昏庸無能更會淪爲天下笑柄。害山莊名譽受損、人員受害,他原本就不高的威信也將消失殆盡,余后人生還憑什麽威風,迎接他的只會剩下背后的譏諷、批判,等大家淡忘,他的壽命也差不多走到盡頭了。
  杜仲展最后要求願一力承擔自己所犯之錯,希望不要損及萬藥山莊根基,他恨的是杜敬昌,可萬藥山莊終歸是他的家,還有衆多親友存在,這也是他日夜埋伏救出米農亞的最大原因,贖罪乃爲避免山莊受到連累,否則他早已避世隱居讓人找不著了。
  華佑謙對于他們兄弟的關系倒也略知一二,聽完敘述亦是左右爲難道:「我現在也真不知該如何處置你,要不是你,小弘、小俊也不會卷入那場滅門案,可那又屬意外,若非是你救下米農亞,事件恐將更難澄清,唉∼∼」
  華佑謙搖頭輕歎,然后又凝目注視道:「不過你的目的確實達成了,老子絕不會輕恕杜敬昌那個蠢貨。」
  見杜仲展面露喜色,他火氣又上來道:「你別高興的太早,將來我再和葉齊討論怎麽處置你,哼∼∼你也該知道他的身份了吧!」
  「是∼∼」杜仲展臉孔一板回答,眼中那份歡愉卻怎麽也掩不住,讓人不解他到底與杜敬昌有何深仇大恨,竟是賠上自己也不在乎。
  一群人浩浩蕩蕩自天際降至梅映世家,經過解釋,梅佳卉不禁氣得幾欲發狂,梅家殘余人口深信葉齊是凶手,梅小姐與米農亞爲好友是主要原因,結果竟然全被誤導,他們又非聖人,焉能不動肝火。
  王砷旭也未繼續追尋葉齊,回來想認真調查清楚,剛好遇上華佑謙一行人,聽聞此事時的殺氣竟是活生生把米農亞給嚇暈,若非還保持點理智,他恐怕直接就將人劈了。
  胡勁松要進梅映世家找的是「錄像石」,顧名思義,它就是可以記錄像像的異石,因其本身晶石稀少,制作過程極爲繁複麻煩,所以更顯珍貴異常,就是萬藥山莊也才莊主擁有一塊。
  它的錄像時間倒是不長,品質最好也僅能錄像十秒,用法是輸入真氣、魔力就行,隨便你錄幾段,反正就是積滿它的儲存量,觀看時較麻煩,還得用一個特制鏡盤放映。
  胡勁松之所以確定梅映世家有,是因爲梅佳卉一個叔伯就是制作錄像石的行家,雖然滅莊元凶仔細打掃過戰場,搜遍全莊連一塊錄像石都沒找到,但當日時間畢竟有限,如果藏的地方夠隱密準能保留。
  衆人這次便是要將最微末的地方也給翻一遍,幾位先天亦是親自動手,可惜二天過去仍毫無所獲,胡勁松不死心地在土面狠命猛戳,找來鐵鏟換是往地里挖。
  華士弘、華士俊不管三七二十一跟著挖,又是二天過去,皇天不負苦心人,竟是挖地近三尺才找到一塊錄像石,大家不禁相視苦笑,將它打入深土是不會被敵人找到,可自己人要找也太難了吧!
  這塊錄像石品質很好,過程足足十秒,里面影像具是一段一段,簡直像一幅幅快速閃爍的畫,還好它可以暫停,葉齊、夢兒與敵大戰的場景亦在其中,真相自此大白。
  錄像石內容公諸于天下,杜仲展也親自澄清炎桓鼎之事,大家相信葉齊的情境會開始好轉,畢竟已無懲奸除惡的理由,再來就是該往萬藥山莊一清恩怨。
  (第十二集完)
  第十三集 生死試練 內容簡介
  試練之路險關重重,遭遇葉齊最不願見的意識幻境,夢兒將會如何面對,葉齊又將有何收獲……
  霜兒逞強拿命去賭,芷兒魯莽拿命去拚,衆人合闖、分散,到底能否過關斬將……
  因果循環,是誰遭逢無上強敵讓葉齊挺身相助?葉齊竟舍招式而硬拚無上強者,身受內創依舊不改作風,他到底有何目的……
  第十三集 生死試練 第一章 壓榨索賠
  將「梅映世家」慘案的真相公布宣揚,最大的風暴算是塵埃落定,華佑謙夫婦毫無疑問的要去「萬藥山莊」討取公道,韓剛軍和胡勁松閑著沒事也跟著去湊熱鬧。
  此時,萬藥山莊內又多了個主事者,杜仲展的叔公「杜正肖」,萬藥山莊資格最老的一位,亦是一名先天高手。
  杜正肖身子骨筆挺地端坐廳堂,不怒自威的虎目依稀蘊含一縷沈重,他是昨日才剛回來的,前段時日皆在深遠險林內采藥,讵料甫出深野便耳聞葉齊闖莊、靈藥緝盜的傳言,震驚之下連忙漏夜趕回,結果抵家后獲知詳情更讓他差點昏倒。
  杜正肖可不像杜敬昌那樣腦袋裝屎,剖析事情經過立覺大有蹊跷,只是仍抱持幾分僥幸,期翼一切皆屬實情。可惜天不從人願,當他收到梅映世家那邊傳出的聲明,希望終是幻滅,雖知將吞苦果卻也莫可奈何。
  「大長老、莊主,前院有數人淩空飛降……」
  廳內一片沈重,突聞廳外門衛匆匆跑入一驚一咋地禀告。
  他所說的自是華佑謙諸人,而且還是直接從天空降入山莊內院。不請自入代表兩種情況,一是交情極深「不拘禮」、一是挑釁示威「無視禮」,門衛顯然不認爲來者是朋友,語氣甚爲驚駭。
  杜正肖也已感覺到來人氣息,他倒是頗具涵養,寵辱不驚地站起身出門相迎,不過明眼人就能看出他神情間隱藏的一絲郁郁憂愁。
  「我們的帳也該好好算算了。」華佑謙就是找碴來著,根本不與他客氣,虎目如電掃視來迎的衆人,定在杜敬昌身上便是斗氣赫揚,怒濤排壑迎面沖擊。
  「砰……啊……」
  撞聲、叫聲齊響回應此一見面禮,杜敬昌當場飛出三丈后滾兩圈蹒跚爬起,這就是實力差距。
  「華兄暫且息怒,敬昌其實也是受害者呀……若非杜仲展處心積慮暗布圈套……他才是罪魁禍首……爲什麽……」杜正肖在后輩面前被如此削面子,臉色不禁忽青忽白卻又不敢動氣,只能忙將華佑謙攔住一番解釋,不一會就將矛頭指向杜仲展轉移目標,怒責他陷山莊于不義。
  「喀……喀……」杜仲展頰肌顫抖、牙齒咬得喀喀作響,積壓近百年的怨忿猛然在他指責下爆發,聲色俱厲怒指杜敬昌暴吼道:「爲什麽?就爲他是個妄自尊大卻無知無能的廢物,資質、功力、才能、智能、人緣……我有哪一點不如他,他唯一贏我的是他有一個出自名門的母親。」
  「就因我母親未有顯赫家世,我就該死就該承受他數十年欺侮,數十年來我爲山莊付出多少心力,他呢?只需用俯瞰蒼生的眼神盯著別人,做的事不得他歡心就一頓莫名訓斥,我獲得什麽,獲得我母親在重病時居然缺藥醫治,哈哈∼∼醫藥世家呀,多諷刺呀!」
  「母親過世時我差點就想沖過去殺了他,可那有用嗎?我不要他死時還是地位尊崇、高高在上,我當時就發誓,我要他丟臉丟到天下去,要他身敗名裂,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只是一個自大虛妄的蠢貨。」
  聽他悲忿淒厲的反駁斥責,雖然皆爲事實,杜正肖仍是不由得滿腔怒火,氣急敗壞道:「這是什麽話,你母親當時是缺少靈藥救治,這也算到敬昌身上嗎?」
  杜仲展語氣冰冷、不屑譏笑道:「缺少?哼∼∼是『清芩漿果』太珍貴才對吧!」手朝杜敬昌一指又道:「昔年不止我母親得了那種病,包括他娘,最終只有她一人治愈。」
  「我之后暗中查探過,清芩漿果至少還有四顆,我當時跪求你們治我母親,我拼掉一條命也會采回更多清芩漿果,他卻堅持不救,你們誰爲我說一句話了。」說著,他早已泛紅的眼眶更見波光凝成淚水滑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呀!
  華佑謙諸人皆是無言,無論對錯,那終究是人家家務事,外人沒有資格橫加置喙。
  「夫君……」顔采筠柔荑輕按丈夫,眼角斜瞥杜敬昌示意。
  華佑謙心領神會,想起來此的主題竟已跑岔,再次朝杜敬昌咆哮道:「操∼∼別想轉移話題,陷害是一回事,杜敬昌不分青紅皂白又是另一回事,如果能虛心受教,就算智障也不至于將事鬧這麽大。」
  他話說的可謂極盡侮辱,杜正肖聞言面色更是陰森發黑,可是也無從反駁,杜敬昌腦袋的確不靈光,長輩溺愛又養成他的肚量跟桶子一樣大,剛好只能當飯桶,其他盡皆容不下。父親意外亡故更令他早早享受極高權力,驕矜自大、自把自爲,實際上都是長輩縱容的結果,搞到這地步能怪誰呢?
  華佑謙才不理睬他表情有多難看,繼續盛氣淩人道:「現在我家小弘、小俊的名聲都讓你們給抹黑了,做出補償是你們的責任,我要杜敬昌公開道歉賠禮。告訴你們,別想要隨便唬哢,如果道歉規模不如懸賞傳布的廣泛,這件事就跟你們沒完沒了。」
  杜正肖整張臉不自然地跳動著,縱使內心不甘卻也不敢發火,低聲下氣道:「華兄,那樣是不是鬧太大了,畢竟敬昌代表整個萬藥山莊,請你也爲敝莊名譽想一下……」
  「哼∼∼」性格溫婉的顔筠采再無片縷柔情,美目一瞪,談吐冷冽道:「既知名譽之重,杜敬昌發布懸賞時怎又不考慮到別人名譽,敢做就得敢于承受,堂堂萬藥山莊莊主竟被杜仲展那種陰謀算計,我若非親眼所見還真無法置信,我只問你一句,這是一流世家家主所該具備的才智與涵養嗎?」
  頓了一下,她更是不留尊嚴的批判道:「你也別說我講的難聽,廢物當家主都還是好的,怕的是志大才疏的廢物當家主,那種事發生在三流世家都會是場災難,但起碼不會牽連太廣,你萬藥山莊這等勢力,不出事便罷,出了事能小得了嗎?他懂得什麽時候該收斂嗎?我們只要他道歉了事,你已經該謝天謝地了,我敢保證,葉齊那一關絕沒這麽簡單。」
  「喀喀喀……」杜敬昌什麽時候遭受過這種極端嘲諷,渾身不受控制的顫抖,牙關哆嗦敲出細密碎響,頭顱低垂,眼神蘊藏的恨意卻逐步遭受驚恐蝕噬,曾不將「築音世家」放在眼里,此刻卻連擡頭都不敢。
  在華佑謙強大如同實質的威壓下,杜敬昌就像是趴伏于巨人腳底的蝼蟻,心跳都因威棱壓迫而局促悸動,仿佛心髒也在顫栗,盡管恨入骨髓,他亦提不起半分膽量出言駁斥。
  「唉……」杜正肖深深歎了口氣,難道由杜敬昌當莊主真的錯了嗎?身子微曲狀似一下老了幾十歲,對華佑謙的條件亦不得不應承,誰叫杜敬昌理虧呢?
  當然,最重要的是「築音世家」擁有實力,杜正肖可不像杜敬昌夜郎自大,他很清楚,真要惹火華佑謙,他們夫妻倆就能輕易滅掉萬藥山莊,縱使有江湖同道維護,萬藥山莊所犯之錯最后還是得給出交待。
  來此之前,杜仲展已將「炎桓鼎」取出交由華士俊抱著。
  此刻顔筠采優雅翻掌虛引,炎桓鼎旋即淩空飛至身前道:「一事已了,接下來是炎桓鼎,我們將鼎取回,你們是否已準備好『離冥丹』與『天尊丹』?」
  「什麽?」杜正肖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匆匆急道:「慢著,炎桓鼎是由杜仲展盜走,如今送回自是該然,爲何還要以丹藥相換?」
  「他盜走是沒錯,但是我們將他連帶炎桓鼎送回也沒錯吧,按照懸賞,萬藥山莊自是要付出懸賞的代價,當然,你也能否決,炎桓鼎便將歸我們所有,記住,我們一走會立刻宣布,是你不願按照約定償付靈丹,而非我們故意侵占。」顔筠采促狹一笑,狡黠俏顔別有一番美感,只是話語卻讓人恨得牙癢癢。
  「你……」杜正肖瞪目怒凸差點破口大罵,可才吐露一字便又硬生生吞入肚里,微轉脖頸,精光猶如冷箭直射杜仲展。
  「哼∼∼」杜仲展滿不在乎地撇嘴不語,爲山莊奔波大半生,他認爲那三顆靈丹是自己應得的,就當是華家爲自己出口惡氣的酬勞。
  「好,我這就取來。」杜正肖最終仍是無奈的答應,只是說話時忍不住咬牙切齒,近乎抓狂的氣息任誰都能清晰感受。
  旁邊萬藥山莊一干人等俱是噤若寒蟬,不過卻是嚇不著來討債和來看戲的。
  「呵呵∼∼不急,還有最后一件事。」顔筠采笑靥迷人、聲音嬌甜。
  杜正肖卻情不自禁打個寒顫,顔筠采太精明了,再開口準又是壓榨。
  果不其然,她隨即道:「杜仲展陷害小弘、小俊之事,我要他用半年時間賠罪。」
  「什麽意思?」杜正肖和杜仲展幾是同時問道。
  顔筠采面帶微笑道:「很簡單,就是隨我們回去,以半年時間爲我們煉制丹藥,陷害之事便此作罷。」
  「不行。」二人又幾是異口同聲道,語氣皆是無比堅決。
  杜仲展緊繃著臉,聲語剛硬道:「前輩,我恨杜敬昌,甚至恨杜正肖,可這是我們的恩怨,我仍然視萬藥山莊爲我的家園,我絕不會將家傳技藝流傳于外,若真要賠罪,我大可一命抵償。」
  杜正肖聞言怔愣半晌,內心竟是有些后悔當年支持杜敬昌繼承莊主,這兄弟倆不都是同一血脈,只不過一個母方乃是望族貴胄、一個出身平凡,若資質差不多也罷,偏偏二者差距極大,舍優取拙,值得嗎?但無論如何,杜仲展害得萬藥山莊尊嚴盡失,要他原諒、冰釋前嫌卻也不可能了。
  顔筠采輕擡玉手解釋道:「毋需沖動,我並無觊觎貴莊煉藥之術的意思,我只是要你爲我們煉制丹藥,一切由你主持,我以築音世家名譽作保,絕不會派任何人監視,這點你大可放心。」
  杜仲展這才釋懷,默然垂首的慎重考慮半晌方道:「嗯∼∼如此我能同意。」
  杜正肖卻仍搖頭道:「不行,杜仲展是敝莊叛徒,敝莊自有懲處,怎能隨便就交給你們。」
  「呵∼∼」顔筠采玩味地輕聲一笑,不愠不火道:「如此說來,貴莊要扛下杜仲展陷害之過了,這樣也無不可,只是代價請容我稍想。」
  「……」杜正肖聽完她頗具深意的話語差點氣瘋,嘴唇哆嗦、雙眼幾欲噴火,顔筠采真的是吃定他了,沈默良久終究是頹喪的點頭,他實在怕扛下會聽到撕裂心理防線的獅子大開口,到時候再反悔可就來不及了。
  山峰插天、高聳淩云,連綿山脈、層巒疊嶂,放眼望去碧濤似海、蒼霧如浪,隨著強勁山風吹襲蕩出浪波追逐,云霧夾帶濃郁水氣拂染萬物,空靈清新、飄渺幽深。
  十二人與一只鳥伫立于三千米高的山腰,云深悠遠、煙霭彌漫,身形時隱時現如神仙中人,試練之路便是開在他們前方堅勝金鐵的灰白岩壁,上方浮凸著龍飛鳳舞、亘古長存的四大字「試練之路」。
  洞邊不知是誰豎立一塊石碑,深深刻劃八字「九死一生、好奇莫入」,洞口僅有三米寬,里面黑漆漆的不見毫芒,深邃無邊似連光線也能吞噬,真要普通人來此,怕也不敢進入。
  「……記住了嗎?忘記就要打屁股喔!」葉齊不厭其煩的再次叮咛完夢兒,呃∼∼再加威脅,然后對所有人道:「我曾聽師父說他進過兩次,最重要的是資質與毅力,資質不好很難一口氣逼出力量,會進去的人肯定都有這分自信,我們所能依靠的便是毅力,死都不放棄的毅力,只有如此才能通過死關。」
  略微一頓,葉齊又轉向夢兒道:「夢兒記住,就算我們被分開,你也一定要想辦法出來,里面……」他這時就像個唠叨的老娘,再一次要舉例有何危險。
  「你這樣說太無關輕重了啦,跟姊姊要這樣說。」霜兒實在看不下去了,揮手拍了一下葉齊腰際,插嘴對夢兒道:「姊姊,里面非常危險,你甚至會被迫和葉齊分開,自己會遇到無數危險,看到讓你心悸恐懼的事,或者會受到無窮痛苦,但你不能放棄,一定要出來,否則就再也看不到葉齊了喔!」
  嗯∼∼這比打屁股還要有效,夢兒吹彈可破的柔嫩臉龐立刻繃的緊緊,捏緊粉拳充溢強橫的魄力道:「夢兒一定要出來,誰敢阻止夢兒跟主人在一起就打死他。」
  「嗯∼∼這樣就對了,芷兒你也是,遇到任何情況都得冷靜……」葉齊見狀非常滿意地點點頭,換是對芷兒一番叮囑,小霜兒倒最讓他放心,該說的說完,他嘴角輕揚黠笑,心識喚道:「師兄回來羅,我要進去了。」
  遙遠一方的皇韬穹,憑其變態體質與靈藥已將傷勢治愈,此刻正自玩賞著悠宇,幾日來連番試驗鋒銳,唯有一句無堅不摧能夠形容,愈看愈愛不釋手。
  孰料,今日才看幾眼便突生變故,「咻∼∼」悠宇竟是驟然一顫脫手,迅影電閃化成一抹流光穿透牆壁,強如皇韬穹亦沒能做出分毫反應,只是呆若木雞的面對異變。
  快,快過他這無上強者千萬倍的極速,要不是牆壁多個洞,他幾要懷疑悠宇是憑空消失。
  「啊∼∼劍呢?神劍到哪里去了……」恍然回神,皇韬穹霎時內息失控,「轟∼∼」斗氣狂然爆發,房子像紙糊般炸成大小碎塊。
  呿∼∼涵養真差,不過神劍在手中無翼而飛,大概任誰也無法保持冷靜吧!
  葉齊看見悠宇時也被狠狠地嚇一跳,才剛叫師兄回來,眨個眼它就已飄浮眼前二尺,這到底是什麽速度?其他人更是怔愕劇駭,好像眼角光華一閃,悠宇就「變」出來,這神劍實在厲害的匪夷所思,居然會瞬移?見鬼了。
  「好了,我們進去吧,大家手牽手。」葉齊將悠宇放至背后,爲防衆人走脫,還是牽在一起保險。
  諸人神態雖是坦然,眼瞳深處仍泄露出陣陣緊張意韻,畢竟試練之路可是要命的。
  步入洞內暗區,衆人雙眼頓失作用,往外也看不到半絲光華,迷失虛無空間般方向難辨,幸虧手掌牽系未曾遺失,怔了一下,一股異感自心底泛生,好似有某種力量在呼喚自己。
  衆人不加遲疑順著感覺走去,葉齊早從師父口中得知情況,此乃初入試練之路的正常現象。
  大概走了一刻鍾,眼前驟然大放光明,衆人急阖眼簾,適應幾秒再緩緩張開,映入瞳孔的是條高一丈、寬達十丈、不見盡頭的長道,光芒好似從兩邊、上下的壁面散發。
  悠宇已是肯定道:「嗯∼∼試練之路是創星者所設沒錯,虛無通道的作用就是分析你們的力量,然后産生相對應的關卡。」
  葉齊略一思索問道:「師兄,那有沒有辦法在生命危險時直接脫困呢?」
  「有。」悠宇的話讓葉齊一陣欣悅,捉弄似的停一會才又接續道:「等你實力高到試練之路蘊含的能量六、七成就行。」
  「靠∼∼」葉齊不給半分面子地粗罵一字,懶得再理它,兀自打量起空闊的環境,什麽東西都沒有,唯有毫無生命的寂寥,不過因爲他們人多倒是沒覺孤獨。
  「主人,這里好奇怪喔,地上牆壁都會發光耶!」夢兒瑤鼻俏皮地微皺道,兩只手緊挽著葉齊胳膊,湛藍明亮的眼珠滴溜溜地遊移,似怕有人來硬將她拉開,雖說死都要通過,但不要與葉齊分離還是最好的。
  「嗯∼∼我們走吧,不知這是要考驗什麽?」葉齊右手輕揮,一行人開始琢磨這條路是要干嘛。
  很快的,他們也不用猜了,前面猶似無盡的彼岸發出太陽般光輝,衆人感受到的溫度也愈來愈高,似乎愈往前走就會愈熱。
  衆人未曾産生猶豫,依舊施展輕功身法,按著穩健的速率前進,行走約半小時,空無一物的通道有了些許點綴,前方兩側多出數棵果樹。
  「哇∼∼好大顆的『蜜丹果』。」
  芷兒高興地叫了聲就跑過去采摘,咬一口,水果香甜多汁遠比外面的好吃,大家可也不客氣,每個人都一手拿一顆。
  「咦∼∼」大家吃的正高興,霜兒想多摘些好吃的蜜丹果儲存,突然訝聲道:「我的儲物空間怎麽不能用了?」
  卓越眉梢微挑、擺手嘗試,同樣無法從項鍊里拿出東西,聲音一沈道:「我的也不行。」
  「耶∼∼」葉齊掌心一翻變出木盒,是在蜂山就地伐木制作來存放草藥的,挑了挑眉、沾沾自喜道:「我的可以。」
  衆人不由大感詫異,怎麽就葉齊可以?更怪的是他才笑一下就變成苦瓜臉,莫非又不行了?
  嘿∼∼當然不是,而是悠宇在他腦袋里開罵道:「白癡師弟,你在樂什麽勁呀,難不成你以爲這地方有能耐限制我,笨蛋,我是誰,我是宇宙第一的劍知不知道,這里只不過是憑能量自動判斷,根本不可能分辨出我的力量。」
  霜兒眨了眨眼詢問道:「又不能了嗎?」
  葉齊撇撇嘴脫口道:「不是,是我被師兄臭罵一頓。」看到大家茫然不解的神情,他又聳了聳肩道:「它的事絕非你們所能想像,留待以后一起解釋,反正這里的限制對它無效。」
  「哦∼∼」衆人雖有疑惑,聞言亦不多問,該講的時候葉齊自然會講。
  何魚轉而問道:「大哥,儲物空間一到試練之路就會沒用嗎?」
  「不∼∼師父沒講過,這大概就是一項考驗。」葉齊搖搖頭看向前方,思索半晌,他一拍大腿若有所悟道:「有沒有可能是耐力之試?」
  「嗯∼∼很有可能。」大家點頭附和,這些果樹的存在也就解釋的通啦,大家要靠蜜丹果撐過前方路途。
  不過現在已沒啥好擔心,悠宇空間大小隨葉齊力量而改變,並且增長超快,如今都已有超過三米的立方羅,食物、飲水還有不少,吃光了頂多啃草藥嘛,那些盒子足足占據四分之一空間呢!
  但誰也不知這條通道多長,爲防意外,大家仍是將蜜丹果全部摘下才繼續上路。
  接下來四小時便是在馳騁中度過,只是此路沒有日月變化,他們僅能靠感覺判斷,空氣溫度愈來愈高,然后高溫一下消褪恢複正常,雖是古怪,大家可不會去抱怨這點,停步略爲緩和便坐下休息。
  休息的決定果真正確之極,一個小時后溫度又升,而且還更熱了幾度,持續升溫五小時才又恢複,連卓越他們也已流得滿頭汗,霜兒這火龍之女也一樣,抗力頂多比卓越好上那麽一點,芷兒更是香汗淋漓浸濕衣裳。
  他們亦發現一件事,這里有魔法元素,魔法也能用,唯獨就是凝不出水來,冰彈一類融化也直接化成水元素,還好葉齊有無生空間缺水經驗,水的儲備比食物還多,倒不怕蜜丹果吃完,否則這種環境下一天沒水就虛脫了。
  飛行術也有古怪,夢兒只能將風元素作用在自己身上,加持在別人身上就會消散,而幻靈也無法使用。
  再一次休息時間過后,溫度卻非升高,而是持續降低,很快的降至零度以下才開始放緩降溫速度。
  冰冰冰,第二階段除了芷兒最慘,霜兒也好不到哪,凍得血液幾乎凝結,輕功施展倍加吃力,卓越他們也僅是靠深厚的功力撐著,這里的寒氣太古怪,他們的寒性功體竟無法適應。
  一天、一天、再一天……一天一輪冰熱交替,至熱至炎的高點每經一輪都會稍微加深,功力最弱的芷兒已開始難以爲繼,變成由葉齊拖著跑,霜兒也會隔段時間就趴到他背上。
  除了葉齊就是浩飛和夢兒最輕松,夢兒心疼妹妹每天不是熱得發昏就是凍得肌膚泛紫,時不時噓寒問暖,然后體現姊姊風范,煞有其事道:「芷兒、霜兒,你們可要努力修練喔,那才會像姊姊一樣厲害。」
  接著她就向葉齊炫耀,獲得誇贊便樂呵呵地沈溺在幸福的漩渦中,實在令人哭笑不得。
  初時芷兒、霜兒都會拍胸脯表示要努力,但六、七天后就不再回答,不是不理,而是她們沒那份力氣了。
  每天的熱與冰皆需運功相抗,連葉齊的罡氣也僅能爲她們略減負擔,五小時一次的休息委實太過短暫,二女氣息一天比一天衰弱,真不曉得能再撐幾天。
  第十三集 生死試練 第二章 心靈幻境
  第十天,芷兒光是熱氣襲身就已承受不住,極端虛弱由葉齊抱著,美眸渾濁、斷斷續續道:「葉齊,我快不行了,到底什麽時候才是盡頭,我會不會死在這里呀?」
  「別說傻話。」葉齊疼惜地爲她擦拭香汗,低沈的語氣充滿愛憐道:「你都還沒嫁給我,怎麽就想死了,我可不準喔!」
  芷兒眼神倏地一亮,已然顧不得害不害臊,優美的彎翹睫毛輕輕扇動,羞羞答答道:「你愛我嗎?」
  葉齊垂首深深注視她的眼睛道:「當然愛,難道你認爲我對你的親昵是故意調戲不成。」
  芷兒趕忙使盡吃奶的力氣搖頭。
  夢兒探過小腦袋道:「芷兒加油,主人上次就有說要娶芷兒,夢兒都沒吃醋喔!」
  說著,她就眼巴巴瞧向葉齊,表示自己好乖,天真嬌憨的瑰姿叫人莞爾,也只有這單純的丫頭才會如此直言表達,要是別人還怕被誤會成在說反話呢!
  「是呀!」葉齊笑了笑點頭,雙目凝注似要將力量傳遞給芷兒,鼓勵道:「所以你一定要撐過去,不然我到哪娶你呀!」
  葉齊親口承諾就是最強的能量,芷兒幸福得幾要暴斃,只覺現在就死……呸呸呸∼∼真沒志氣,現在當然絕不能死,否則怎麽當葉齊妻子呀,她堅決的點動螓首道:「我絕不會放棄的,絕不……夢兒姊……謝謝……」
  霜兒在葉齊背上眨巴著眼,可實在沒力取笑她。
  愛情的力量果然厲害,芷兒氣機一下就又加強,但是,誰也料想不到,芷兒的話語都未停下,通道光感蓦地一變,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竟已沖出通道。
  「呃∼∼」衆人愕然停身回首,后面數丈是一面巨大光壁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01:57

后面數丈是一面巨大光壁,看樣子里面就是冰熱通道,但摸上去已成能量罩,無法再穿進去。
  前方是放眼無盡的樹海,近處所見參雜各式各樣的果樹,不過筋疲力竭的衆人一點興致都沒有,將奔騰的氣息稍作調節便一一坐下,然后躺平沒人爬得起來。
  侯豐收緩過氣的第一句話就是道:「太神了,該不會是有人說要娶親就能脫離吧?」
  卓越很沒儀態地四肢大張躺在地面道:「不可能,那試練豈不成爲要命的惡整,瞧我們累成這副鬼樣,想來也該過關了。」
  侯豐收換是大聲地調侃道:「那我們未來的大嫂是不是也想到這點,所以趁早給大哥下套呀!」
  「哈哈∼∼」
  衆人狂笑開來,直把芷兒羞得猛往葉齊懷里鑽,俏臉紅彤彤地赤至耳根。
  葉齊臉皮可厚的很,反是躊躇滿志道:「誰叫你們大哥我太有魅力,沒辦法啦!」
  「討厭啦!」芷兒更是窘得直想挖個洞鑽,粉拳在他胸口輕輕地捶打,只是他們正躺在地面,溫香軟玉被葉齊抱在側懷,她偏偏還嬌嗔扭擺磨蹭,暧昧旖旎惹人遐思。
  笑一笑,大家也沒再開口多說什麽,一個個迷迷糊糊熟睡入眠,芷兒更是維持著窘迫嗔笑、扭捏捶胸的姿勢睡著,這十天冰炎交替的超級馬拉松比逃亡的日子疲累百倍,松懈下來就再也撐不住了。
  這一覺每個人起碼都睡十小時以上,儲物空間已經又能使用,衆人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換套干爽的衣服,然后才有心情思索其他。
  芷兒精力盡複再現活潑俏皮的本性,尤其對葉齊加倍親熱,就差沒學夢兒整個人黏上去而已,看向后面岩壁光罩,她不禁余悸猶存地噘起小嘴,滿臉埋怨道:「真要命,這試練之路也太恐怖了,要不是葉齊的儲物空間能用,我們半途就死定了。」
  「嗯∼∼」就是卓越也完全點頭同意,單靠蜜丹果的話,除開葉齊、夢兒,沒人有半分活命的信心。
  殊不知,若沒葉齊和夢兒,通道也不會那麽漫長的,誰叫他們一起進去無法單獨分配,只好取力量平均值羅!
  當然,考驗就是挑戰耐力的極限,缺少葉齊無限制供應食物、飲水,各人分開的話,亦不見得更容易通過,現在全部過關也沒啥好抱怨,大家將身體機能調節到巅峰后便再往前邁進。
  一行人以輕松但不放松的心情走了半天,森林依舊是森林,環境倒是愈來愈美,沒有亂草雜枝、藤蔓荊棘,地面平整如毯,密布半寸長的柔軟青草,大小花卉爭奇斗豔,七彩缤紛點綴綠蔭美不勝收,芬芳飄送使人迷醉。
  樹上鳥兒鳴唱、地面白兔蹦躍,生機盎然、清風吹拂,小動物對人類毫不畏怯,看到人還偏著腦袋好奇打量,甚至主動跑到人的身邊聞聞嗅嗅,一派和諧幽美堪稱人間仙境。
  但此處是否是真正的山林卻無人敢予以確定,光耀明媚的天空並無太陽存在,看似蔚藍悠遠、萬里無云,然而淩空百丈便會觸及一層能量罩,連靈識也難以滲透,遠眺只見風吹碧林、輕波叠蕩,遼闊無邊不辨東南西北。
  十二人加一只鳥在美麗的森林一繞就是半個月,林海沒有晝夜之分,誰也不曉得該怎麽做才能出去,每天摘不同的水果吃根本餓不死,變故則是一項未遇,只是沒有盡頭般不斷往前,倘若是考驗耐心可真有得撐了。
  「罷了,前一關想休息都不行,當在這關全補回來嘛!」又是一天毫無所獲的過去,大家倒也很能自我安慰。
  就在衆人坐下吃著水果,心神最是放松之刻,動作竟是詭谲地定格,不知不覺的陷入考驗,比對周遭活潑生動的風吹草葉、飛鳥掠林,他們的僵固更是顯得邪異莫名。
  「嘎嘎∼∼」唯獨浩飛依然故我,發覺不對勁急忙跳到葉齊頭頂,大感莫名其妙的嘎嘎叫喚,非但叫不醒,聯系意識亦辦不到。
  想了想,它竟是不理衆人的兀自吃起來,邊吃還邊想:「我就是厲害,這不知道怎麽回事的變化就我沒事,哈哈∼∼」果然是賊鳥的作風。
  當然,它並非真的埋頭狂吃,一雙金瞳填塞萬分警戒觀視環周,它不了解葉齊發生什麽事,想幫也無從幫起,能做的就是在此期間保護大家軀體。
  浩飛之所以還活蹦亂跳,是因爲它未運用力量時無人可看透,就連虛無之路的分析也不例外,雖然它平時愛囂張顯擺,但入洞時沒人讓它示威,所以乖乖待在葉齊肩膀,結果被分析成普通生物,根本沒針對它的考驗,若非跟著葉齊,連進都進不來。
  話說衆人在那瞬間感官乍變,只覺一片白光綻耀、籠罩天地,眼睛所見盡成白茫茫的虛空,一切景象與聲音皆不複存在,方自警戒地提升靈覺,腦海忽而閃過一陣暈眩朦胧,再歸清明已是各分東西、各有際遇。
  回到孩提時代,成長的經曆便似黃粱一夢,醒轉再曆溫馨親情、滅頂劫難,每一個人都成最后幸存者,心靈幻境不知不覺間侵入意識深處,進行一項徹頭徹尾的情感曆練。
  最讓葉齊擔憂的夢兒轉瞬回到與母親相依的山野小屋,但她仍是一副挽住葉齊胳膊的動作,神情不見半分迷惘,僅因失去葉齊蹤迹忍不住淚眼婆娑,傻呆呆的看著右側,仿佛只是眼睛看不到葉齊,實際上人還在原處。
  「喝∼∼叱∼∼轟……」
  「夢兒是我的,她只能跟著我,就算你是她媽媽也別想搶走她……」
  「不∼∼你這卑鄙淫賊,我即便是死也絕不會將夢兒交給你……」
  牆壁蓦地被氣波震破,整片屋頂慘遭勁風掀飛,外面竟是葉齊和幽晴清酣戰正激,交相喝罵、爭執不休,嚴正表示夢兒必需跟隨自己。
  「砰∼∼」一聲,幽晴清挨了一記猛擊,痛苦地口噴鮮血飛灑數丈,葉齊趁勝追擊卻又反遭隱晦風刃劈入胸膛,慘叫著仰天翻飛,竟是兩敗俱傷。
  夢兒看著這場慘劇卻無半絲緊張害怕,可愛的小嘴一撇竟還幸災樂禍道:「活該。」
  小妮子一發覺不對勁就想起葉齊的諄諄告誡,一切都是幻覺在騙自己,所以對那至親至愛的二人厮殺無動于衷。
  其實呀,夢兒是個很死心眼的人,超怕打屁股就是這性格害的,想想最初遇上葉齊時香臀挨了好幾頓打,當時又不是開玩笑,她那細皮嫩肉真的是很痛,所以她認定葉齊生氣打屁股就那麽痛,結果造成心理陰影,直到今日也毫無淡化的迹象。
  葉齊的叮囑讓她認定如今身處幻境,明明就在試練之路,莫名其妙變回家,媽媽還和主人莫名其妙打起來,這種事連她那有點「小問題」的邏輯思考都覺不可能,看到那想「騙」自己的二人受傷反是愈加高興。
  「你還敢笑,一點都不乖……」葉齊見她嘻皮笑臉,不由得忿怒異常,大發雷霆沖過來罵她一頓,還揚言不要她了。
  夢兒右臂依舊挽著空氣,不屑地聳鼻嘟嘴駁斥道:「哼∼∼主人才不會罵夢兒、不要夢兒呢,你裝主人都不像,還想騙夢兒……」
  的確,夢兒說的也是事實,只不過若由葉齊來講,肯定一句就能讓她失去理智嚎啕大哭,自憐自艾說葉齊「又」不要她。
  但眼前既然只是騙子,盡管嚴詞厲色俱是夢兒最怕的事,可她就是怎麽看怎麽假,理智前所未有的清晰,葉齊才不會說不要她呢,說了也是開玩笑。
  「砰∼∼」愛情攻勢無效頓換親情,一股飓風狠辣地將葉齊轟飛,幽晴清嘴巴淌溢血沫強撐著掠至夢兒面前,嬌軀遍染腥紅,萬分淒慘的摔倒撲跌揚塵,奄奄一息擡頭舉手摸向夢兒道:「夢兒,千萬別被他欺騙了,人族只會將我們當成奴隸……」
  情感幻境便是營造出最強烈的意境氛圍,令人情緒不自覺地受到牽動,明知是假也不由自主的愈陷愈深、無法自拔,奈何,它偏偏遇上不按牌理出牌的夢兒,真實的話一點小事都會令她瘋狂,假的她就鳥都不鳥你。
  看到假媽媽撲過來,管她唯妙唯肖無一不真,夢兒竟是毫不遲疑地踢出玉足,小蠻靴直接踹向幽晴清錯愕的臉龐,小嘴嘟嘟囔嚷的教訓道:「笨蛋,媽媽知道主人對夢兒最好了,爲夢兒能跟著主人好高興,才不會說這種話呢!」
  然后情境一變又變,夢兒的手就是緊挽著葉齊,(空氣?)反正她認定自己仍抱著葉齊,其他無論怎麽變都是假的,母親死了、葉齊挂了、妹妹喪生,她愈看就愈樂:「想騙人家,死掉活該,可是到底有幾個呀,快點死光啦,那夢兒就能回去了。」
  誰也無法預料,夢兒竟是第一個通過心靈幻境,而且還是最輕松的一個,幻境像看戲,心神不唯不累還很亢奮。
  心神又一次恍惚,夢兒已然恢複身體的操縱權,一手挽著葉齊、一手拿著水果,略顯茫然地審量四周。
  只見浩飛邊吃邊是東瞧西盼忙得很,大家雖是不動,臉龐卻布滿細致汗珠,搞得夢兒訝然不明所以,奇怪,氣溫明明不熱呀!
  「嘎∼∼」
  浩飛第一時間發覺她恢複正常,正自高興想問她發生什麽事,夢兒臉色又忽地一變,不知來自何處的強大精神迫壓直貫腦門,無形巨力勝似大海波濤劇烈沖擊,勢不可擋將她席卷滅頂,不可抗拒地將她拖入無底深淵。
  無匹巨力愈來愈重,四面八方無孔不入的壓迫精神,在那浩瀚威棱之前,自身渺小似若蝼蟻,整具身體被人握在掌心,使勁的欲將自己捏成粉碎。
  夢兒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一陣倉皇,心靈震波掀起萬丈濤浪,但緩下神便知壓迫感來自精神,極快地恢複鎮定,這方面是她最拿手的,心神立刻平撫、凝練入微,完全不與那股外來壓力抗爭,全力穩固精神,維持精神的澄明任由外力擠壓收縮。
  最初的抵抗非常容易,夢兒堅若磐石的精神絲毫不受撼動,然而,壓力提升的速度卻是極快,不一會兒就從輕松轉成凝重再到艱難,及至最后,夢兒精神能量更是不由自主的逐步縮小,每壓縮一分都是一次窒息般的壓迫。
  「好難受……嗚∼∼主人……」夢兒姣美無瑕的玉容眉額深蹙,超發達的淚腺更別講,晶瑩玉液如同泉湧在粉臉留下淒楚痕迹。
  雖因痛苦而哭得厲害,夢兒的精神卻沒有一絲紊亂,她知道,精神能量的縮小是雜質被消磨掉,淬鍊后的精神將會更加強大,倘若精神力無法穩妥的保持清明,被巨壓擠碎絞散可就死定了。
  而最挂念夢兒的葉齊又是另一番情景,似回到幼時與姊姊同墜激流的絕境,但又有些許不同,姊姊溺水的求救聲無比惶急,由高入低終至軟弱模糊,聲聲入耳挑動葉齊內心堅毅的心弦。
  靜心排除雜訊,經過竄改的悲歡離合輪番上陣,已逝過往難撼葉齊本心,最終,卻是回到入幻之時。
  葉齊竟是走入芷兒的幻境,莽撞的她完全被幻境牽著鼻子走,在葉齊心境微微動搖之際,景象又換成夢兒,孤伶無助正受幻境所擾,涕泗交垂、不知所措。
  「混蛋,竟挑上我最擔心的事。」葉齊雖知是幻,心靈搖曳的幅度卻又大了點,不過應付幻境仍遊刃有余。
  蓦地,他竟突發奇想盤坐阖目將意識擴放拓展,心神融入天地、盡納萬物之聲,既然不能封閉意識,那便放開意識接收干擾,讓夢兒淹沒在萬千雜訊之中。
  幻境心神逐漸虛化,融合穹宇、化身大地,似經日月又似瞬息,葉齊隱約看到自己的身體,浩飛這過動兒蹦蹦跳跳,衆人不動,唯獨夢兒表現最是古怪,可是想要細看卻已轉移他處。
  此時,一股無形之力貫入葉齊腦門,一入體便又擴散化消于天地,未對葉齊形成分毫影響。
  葉齊竟又一次進入天人合一,美中不足的是無法有效控制,就像一個人神經控制嚴重不協調,想擡腳卻舉手、想握拳卻撒尿,但不可諱言,這絕對是萬分難得的體悟。
  要知道,天人合一可不是說進就能進的,尤其打開天人境的大門最爲困難,非但需要修爲,機緣亦是不可或缺,感悟、心境、情緒的升華方能初窺堂奧。
  葉齊前次也是因情境催化又經悠宇引導,配合他劍意體悟的至高境才碰巧臻達,實際上對天地的感悟尚極缺乏,之所以能成功可說是運氣占據大半,想想舉世過半的無上強者活了幾千年,他們甚至連天人境大門都未曾觸及,個中難度可想而知。
  開了門自是要向天人境的大門邁入,那同樣非屬易事,唯有時不時嘗試,藉由每次偶然成功始能深入體悟,每次體悟都是向門檻微微前移毫厘,直到真正跨入天人合一的門檻才不用再依賴那不知所謂的偶然。
  這亂逛的半月期間,葉齊亦有數十次意圖再將心神融入天地卻無半次成功,深明進入天人境的難度極高,機會降臨自是要緊緊把握,放開的心神頓時收斂,竭力撫順天地間駁雜的訊息,爲自己所在的中心定位,緩緩將感知范疇一圈圈擴張,將森林景象映照心中。
  可惜葉齊境界太淺,融入天地的心神似是而非,好像這身體並不屬于自己,只能看卻無法觸摸,就連看也是云里霧里般朦胧。
  境界淺歸淺,葉齊因是沈陷于幻境能量時達到天人合一,竟是隱約奇迹般和試練之路的能量産生共鳴,心神往上浮升百丈僅是微受阻礙,不像之前連寸進亦不得。
  葉齊對上面是啥充滿好奇,立將天人合一范圍縮小,集中心神慢慢穿梭能量層,感知融入土里,他又再接再厲的延伸長度,不知幾里后竟是給他直接透出地表。
  然而,尚不待他仔細感知便覺心神愈來愈顯疲弱朦胧,仿佛魂魄離欲飛,他還不知自己玩過頭了,天人合一所耗費的心神可非現今的他能長久負荷。
  想縮回去,延伸過長已趨紊亂的心神竟不聽使喚,不爲所動的停留外界,心神如煙霧般迅速渙散,擴放的心神若再無法斂聚入體,他恐怕會續創記錄,因修練天人合一不知收斂、心神枯竭而亡。
  此刻外界正逢狂風暴雨,豆大雨滴打得世間一片迷蒙,陽光映透渾厚的烏云帶出薄弱光明,反是更加彰顯云濤翻湧的驚心怵目。
  不知是想打他還是救他(湊巧才是真),葉齊的天人合一才剛探頭,黑天華蓋蓦地紫氣彌射朝他劈下一道粗大掣電,霹雳延伸數里連接天地,硬生生將他旁邊一棵十數丈高的巨樹轟矮了半截,繁茂的樹冠枝葉盡成飛灰。
  「轟隆∼∼」紫華霹雳輝映整個空間,電芒迅速黯淡換成暴雷聲撼空掃蕩,蒼茫大地都因滾雷席卷而顫抖。
  「轟∼∼」葉齊腦海仿佛也響起那聲炸雷,霎時精神狂震、思緒俱化云煙,心神駭異引動本能遽爾縮回本體,身軀卻也一偏向側傾倒,竟是心神萎頓陷入昏迷,幸虧天人合一讓他一口氣通過幻境與精神關,否則現在再逢精神關,不死就沒天理羅!
  徒弟天人合一差點被雷劈,另一方,師父卻在無意間爲徒弟報了仇,天人合一排云馭風現豔陽。
  大陸也是風雨交加的某處,晁泷峰竟是化身方圓五十里的天地,念動間天云開、地脈顫,陽光明媚耀射山川森野,嘴角不經意的微翹,自然而然透出一股傲睨轶蕩的氣勢,一舉一動帶起天地浩翰,一招一式融合蒼穹玄奧,渾然忘我超脫凡俗紅塵,演繹多日無時刻稍停,卻反見精神氣力更漲,這一參悟就是足足十晝夜。
  原來晁泷峰無上頂峰的真氣經過千余年淬鍊,功力早已無比精純,自忖已有能力突破瓶頸,滿腔豪氣決意挑戰極限,竟于半年前再次進入試練之路。
  曆經半年多的考驗,功力終于在危如累卵的試練中順利跨越瓶頸,數日前成爲史上第一個闖過試練之路的巅峰高手。
  不過當今天下的無上頂峰並非這境界的極限,那只是一個重大瓶頸,突破僅是令功力能再提升,並非産生層次性跳躍,晁泷峰初時也不禁有些失望,反倒是無心插柳的天人合一給予他大大驚喜,不自覺中再進一層,達到隨心所欲施展天人合一的境界。
  閑話就此帶過,說回陷入幻境的諸人,性格沖動的芷兒果真出現危機,她只懂得壓抑情緒卻未加以疏導,逆動躁慮的心緒愈積愈厚,已然不自覺的受到影響,逐漸無法辨別真實與虛幻。
  「啊∼∼」一場葉齊諸人危在旦夕的絕境中,芷兒瀕臨崩潰的理智終于再難辨清虛實,厲聲暴喝、氣勢燃焰直沖九霄,左槍右鞭就欲沖上救援。
  正當芷兒精神激蕩至頂點,挂戴胸前的「清甯玉心」驟受引動,遽然湧出涓涓清流注入身體,竄上腦門瞬間冷卻躁動的情緒,碧波輕蕩柔化暴烈的精神,幻境霍如地震般猛然一晃。
  「這……是幻覺……」變故雖是短暫,對芷兒卻無疑久旱甘霖,即將迷失的精神略微一清,再次意識到此乃幻覺,懸崖止步,深深呼吸吐氣穩下失控的情緒。
  第十三集 生死試練 第三章 霜兒變身
  芷兒藉由清甯玉心之助好不容易通過幻境,換是面臨精神關卡,這次她倒成最輕松的一個,因爲精神比例強度愈弱的人,精神關就會愈簡單,所以精神這關只有對夢兒才是生死考驗,她的精神強度遠遠高于身體。
  「咦∼∼怎麽回事……我是第一個?」芷兒擺脫精神的壓迫醒轉,看到大家動也不動,不由得大感訝異,有點茫然地左顧右盼,疑惑的目光落至浩飛身上道:「浩飛你沒事呀?」
  浩飛搖頭反問道:「你剛才是怎麽了?」
  「……哇∼∼」芷兒愣了一下突然大叫道:「浩飛你跟我說話了,你終于主動跟我說話了。」
  浩飛故作不屑地斜撇腦袋道:「誰叫就你一個能動,別人動一下又不動了。」
  芷兒妙目一瞪,氣嘟嘟地手插纖腰道:「哼∼∼好像跟我說話很委屈似的。」
  浩飛還真拿翹的點頭道:「是呀,你這麽差,我肯跟你講話可是你的榮幸。」
  「你……」芷兒俏臉浮起層層怒火,終于明白爲何葉齊老要打它了,嬌哼一聲不予理會,省得說來氣自己,跳到夢兒面前打量著道:「夢兒姊好像很難受,不知道怎麽樣了。」
  浩飛卻不依不撓,囂張跋扈道:「芷兒你剛才怎麽了啦,快點說,不然咬你喔……咚。」說著,它就飛到芷兒頭上,用小腦袋撞她大腦袋,先報她不理自己的仇。
  「哎喲∼∼」芷兒痛呼一聲,真要給它氣得說不出話來,賊鳥連葉齊都治不了,她又有什麽法子,只能鼓著香腮威脅道:「臭浩飛,等下叫夢兒姊打你喔!」
  「嘎嘎∼∼」浩飛直接就停到芷兒頭頂唳鳴,得意揚揚地用尾翼拍她腦袋,絲毫不受威脅,它只是跟夢兒比較親近才肯讓她打,可不是怕她。
  「死浩飛別打啦,會痛耶,你……你……好啦,跟你講……」芷兒惱火地撫著后腦勺叫罵著,但浩飛連葉齊都已打不動了,她又能拿它怎麽辦?
  最終,她還是忍氣吞聲的妥協,邊講邊打量夢兒和衆人,接著卓越、霜兒他們接連回複,夢兒的神情卻愈來愈緊繃,顫栗著流淌淚珠。
  一堆人全圍著二人焦急打轉,聽到芷兒敘述自身經曆,他們不禁懷疑,精神壓迫之所以不嚴重,該不會是集中到功力最強的二人身上吧,可是葉齊表情平靜又不太像在承受痛苦。
  「嘤∼∼」心焦如焚的等待幾分鍾,夢兒輕輕一聲嘤咛,眉額恢複平滑細膩的柔嫩,修長睫毛微顫著睜開美眸,兩道湛藍精光實質般電射而出。
  「登∼∼」前方諸人心髒猛地收縮,竟似遭受一雙無形之手緊緊掐住心髒,呼吸一窒差點喘不過氣。
  周遭未對上她眼睛的人亦感到一股精神威迫壓抑心神,不由得目透驚駭、左右相觑,他們知道這是夢兒精神力突然增強,暫時未能收發由心而産生的現象。
  「主人……啊∼∼主人……」夢兒先是輕吟叫喚,下一句驟變心慌神惶的驚呼,原來是葉齊心神剛好回歸,萎靡地朝夢兒軟倒,臉面血色盡褪、蒼白駭人。
  「呃……大哥……葉齊……怎麽了……誰……滾出來……」
  大家被嚇一大跳,心弦狂顫、驚駭欲絕地紛紛嚷嚷,手忙腳亂擠成一團,還有人拔出寶劍神經兮兮的警戒,他們打死也不相信葉齊會是唯一失敗的人,肯定是被暗算了。
  「沒……沒事,大哥……只是暈過去。」卓越驚而不亂,第一步便是探手搭住葉齊腕脈,細查半晌大大松了口氣,但從微帶結巴的聲音便可明白,他適才那一刹也沒能保持住平常心。
  「主人……」夢兒發覺葉齊沒死便也不再瞎鬧騰,每次葉齊重創,她的應對模式始終如一,啜泣著擦干淚水就杵在他面前緊盯不放,深深企盼愛郎蘇醒的專注直至天荒地老。
  芷兒微泛的淚波眨一眨眼硬是縮回去,眸子卻掩不住縷縷憂悒,眼巴巴地問道:「葉齊現在是怎麽樣了?」
  「好像精神嚴重耗損,可怎麽會如此……」卓越亦說不出所以然,試練之路不過則死,像夢兒就直接顯露出更上一層的精神力,葉齊莫名昏倒委實不合常理。
  衆人心念挂懷地守候半天,葉齊俊臉總算慢慢回複血色,大家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下大半,可他也實在厲害,這一睡居然就是七天,把衆人的心搞得七上八下,還以爲他將一睡不醒咧!
  「唔……」葉齊不知自己昏迷七天,一回複意識便覺精神抖擻,擴胸展臂伸了個懶腰,渾身關節炒豆般一陣暴響松弛筋骨,容光煥發地笑道:「嗨∼∼大家早……呃∼∼這是哪兒……」精神雖好,但對之前遭遇似乎有點糊塗了。
  「主人∼∼葉齊∼∼」
  還不待葉齊回想起來,二句莺聲燕語就傳入耳中,夢兒嬌軀夾帶香風撲進懷里,芷兒在側面將他緊緊抱住。
  霜兒則跳上她專屬的背部道:「你可總算醒了。」
  「嘿嘿∼∼」葉齊幾聲干笑暗自回想昏厥前的事,搔搔腦袋道:「喔∼∼我想起來了,我又進入天人合一的境界,結果一不小心就昏倒了。」
  「那你沒怎樣吧?」雖然他很白癡,大家仍是關切溢于言表,因爲他們根本不曉得天人合一是啥回事。
  唯獨霜兒流露疑惑,探過腦袋朝葉齊上下打量,把他的厚臉皮都瞧得泛紅。
  差點把命玩完倒也不是沒好處,心神幾近衰竭又沒死可是千載難逢的機緣,精神中的駁雜分子消磨殆盡,破而后立的重生倍加精純,心境承受臨界點的砥砺洗練,渾厚程度亦將提升一個台階。
  葉齊馬上注意到夢兒消瘦憔悴,心疼的蹙起眉頭,芷兒、霜兒、卓越他們亦少了幾分精神,一問方知自己昏睡許久,這些時日又怎叫人安心休息。
  葉齊蘇醒令一切重新走上軌道,穩妥的甯靜休養、調節身心,再度動身又是生龍活虎,約莫走出十里便至森林的盡頭,大家亦不覺奇怪,很顯然,每一處地域只有通過考驗才能離開。
  前面是一個跟試練之路入口相若的山洞,黑漆漆的看不見任何景物,進入其中毋需再走路,恍了一下神,所處位置已然改變。
  天還是純藍清澄,空間卻大幅縮小,約莫就三千平方公尺的長方形,背后是山壁,十米內生長許多果樹,樹上果實累累,十米外則有一面青色光幕插天橫布至兩邊岩壁,百米外是另一山壁開了個洞,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穿過光屏肯定會有變化。」
  衆人各自抒發看法,觀點大同小異,現今情景再明顯不過。
  商討半晌,葉齊做爲大哥,當仁不讓以身相試,先以手穿過毫無觸感的光幕,然后整個人進入,一股淡薄的青影覆蓋身體施加些許壓力,夢兒都能承受,別人更是不成妨礙。
  「這關倒是簡單明了,扛住壓力就行了,應該愈往前會愈重。」
  衆人全都跟著走進去,大概距離太近,每個人身上的青影連在一塊,看來就似一朵青云。
  走沒幾步,夢兒清秀的眉額不覺微皺,拉著葉齊道:「主人,夢兒的魔法對它沒用,壓得夢兒快不能呼吸了。」
  「怎麽會?」衆人聞言也都垮下臉,如果魔法無法抵御,夢兒根本不可能走得過去呀!
  芷兒不管三七二十一道:「我先往前試試,看前面壓力會變多重,不一定就一直這樣而已。」
  她一揮手就邁步朝前走動,隔開二米,罩身青影便從云朵分離出去,只見她稍微愣了一下又走回來,莫名其妙的來回幾次,語中滿是詫異道:「奇怪,我的青影一和大家分開,壓力就變輕了耶!」
  「哦∼∼」卓越聞言也走出去試試,變動雖是微弱,敏銳的感覺仍能區分兩者強弱,略一思忖換與芷兒靠近,青影一經聯合好似又更輕了點。
  于是卓越便提議和芷兒再往前嘗試,幾經試驗終于發現其中玄機道:「壓力大小應該與我們功力脫不了干系,因爲靠太近,壓力可能就無法確實分配而相互産生影響。」
  知道是何原因就好辦了,大家分開點就行,當然,葉齊要夢兒暫離自己可費了不少口水,喔∼∼不是用話規勸,而是親得夢兒暈忽暈忽、迷迷糊糊的答應,然后看浩飛沒青影罩體,要它顧緊這少根筋的妮子才算放心。
  排好位置各自闖關,大家慢慢地一步步往前,沒人認爲終點能夠輕易抵達。果不其然,過五十米氣機已難維持穩定,衆人不得不催發斗氣降低壓力,青影也隨斗氣外放而拓展,好幾個青影又連成一團。
  擁有相同力量的卓越八人並不在乎這點,索性又靠攏一起往前,只見青影愈來愈濃郁,六十米后已是舉步維艱,斗氣光芒全力爆發,在強力壓迫下産生劇烈波動,籠罩范圍隨著每一步被迫縮小。
  衆人豁盡畢生功力,走到五分之四已是極限,斗氣被壓至體表,肌膚因巨大壓力而扭曲變形,他們毫不懷疑再往下走將被壓力無情的擠成肉醬。
  撐到功力幾乎耗竭方回起點調息,待得真氣盡複就再挑戰,到極限便做個記號,下次起碼得多進一寸,這是一個不斷挑戰自我的關卡。
  夢兒就像別人在前頭的精神關,壓力小得幾可忽略,忍一下就能抵達終點,自是不用學他們拼命,正嚴守承諾的靜坐一旁,可愛地翹著朱唇,幽怨的視線隨著葉齊而移動。
  葉齊真氣恢複力超強,硬是撐在約五分之四的地段不進不退,步伐不是用跨的,而是緩緩往前推進,別人休息四、五趟才見他第一次回轉,躲在角落享受起夢兒溫柔的侍候。在那逼盡最后一分力的磨練下,葉齊諸人當真是一天當一個月用,雖然感受不到功力微末的提升,前進距離卻是最明顯的驗證。
  每個人相互比較、相互激勵,這次輸一寸,下次就要拼命多進一寸,不知過了幾日,大家終于是將目標拉近了一半。
  夢兒這些日子快憋壞了,葉齊大半時間都撐在青影內,回來也在調息恢複,抱不到葉齊對她無疑是最大的折磨,只能拼命練魔法減輕相思之苦(隔不到百米的相思,當世也就她有這份本事了)。
  霜兒冷著張臉又往前邁進,目蘊傲氣透出不可摧毀的堅毅,她功力早臻一流頂峰,這幾日來,她就僅憑著肉體硬抗前進兩尺,連別人的十分之一都不到,驕傲如她又怎堪忍受。
  「我就不信無法突破……」霜兒艱钜的連擡起腳步都難以辦到,小嘴喃喃念叨,半寸一寸的強行推進,硬是超越自己的最佳記錄,粉雕玉砌的臉蛋扭曲變形幾要讓人認不出來,青筋、紅筋暴凸爬滿肌膚,有些部位甚至沁出細致血絲,形成一圈圈紅紋細網再擴散成一團團血泊。
  正在前方奮斗的葉齊似有所覺,回頭一看不禁嚇得亡魂盡冒,大聲呐喊道:「霜兒你做什麽,別再往前了,你會死的……」他叫著便欲回轉將她帶離,一時間卻忘記環境因素,壓力干擾才真會害死霜兒。
  霜兒顯然也是忘記,感受到他的意圖立刻嘶叫道:「不要過來,否則我就直接散去功力。」她一分力開口,肌膚迸裂的血絲又進一步擴張延伸,血暈中顯露出紅豔豔的細致裂痕。
  「別……別……」見她眼神絕決,葉齊腳步登時頓挫,膽顫心驚的看著她,心神惶惶已然失去分寸、手足無措。
  「我就不信……」霜兒芳心唯剩此一執念,玉足擡起放下又是一步,小小身軀緩而堅定的前移,真氣運轉至極,顫栗著抵抗擠入皮肉的濃厚青芒。
  「轟∼∼」正當身軀處于崩潰邊緣,一股爆炸感猛自霜兒丹田竄升,徘徊于臨界點的氣機終于超越極限,徹底被壓制的斗氣爆發璀璨至極的光輝,磅礴威勢摧枯拉朽,瞬將青影絞得粉碎。
  「吼∼∼」一聲清越高亢的龍吟厲嘯發自霜兒口中,渾身紅芒彌漫猶若彤云,運足目力也難以透入,只能看到那團紅芒離地飛起,須臾后又一團紅芒浮現,竟是霜兒的幻靈從背部脫離,化身成一只身長三米的紅色飛龍。
  「呼∼∼」衆人皆回到起點忡忡等待,見及此重重舒了口氣,真要給她嚇死了,還好給她順利沖破極限,要不和找死有何兩樣。
  紅芒持續了一個小時,光華瞬變湛藍又曆十分鍾方逐漸消散,大家欣喜的面容卻在轉眼變成呆滯,瞠目結舌傻望著霜兒。眼前不再是那猶如娃娃的小女孩,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淩空伫立、風華萬千的絕世美女,玉姿玲珑、秾秾合度,膚若羊脂白玉輝映夕陽彩霞,勾魂攝魄的眼瞳泛動妖異赤焰,冷豔無雙透出一股無上威嚴,霸氣襲人、傲勢淩云,臻至先天境界,她「龍族」特有的氣勢已完全覺醒。
  雖然事實擺在眼前毋庸置疑,大家仍是掩不住眼中疑惑,這人真是霜兒嗎?成長速度也太誇張了吧!
  霜兒自己在這過程亦明顯感到身體變化,體內不知是從哪來的一股恢宏能量蔓延全身四肢百駭,渾身有種莫名的膨脹蠕動感,麻麻癢癢卻又很舒坦,真氣以史無前例的雄厚、豐沛運行周身,走陽泛熱、行陰透寒,陰陽之氣水乳交融彙于丹田,隨其運使而自然的轉化陰陽。
  「噗嗤∼∼」
  霜兒從內視的變化回神,輝煌消褪、嬌軀旋曳而落,看到大家目瞪口呆的傻樣不禁失笑,這一笑頓令冰山瞬息融化,冷傲霸氣盡化無形,仿佛適才只是錯覺,強烈反差令得大家又是一呆。
  「姊姊、葉齊……哈哈∼∼臭芷兒,現在看誰還敢說我是小孩子。」霜兒得意忘形的又蹦又跳,稚氣的一面頓又展露出來。
  衆人使勁猛眨巴著眼睛,直盯著霜兒懷疑自己看錯,其實霜兒仍未完全成長,一開始只因身軀踏虛、高高在上,而且氣勢霸棱才讓人覺得成熟。
  實際上,她目前身高才一米五,發育還不完全,乍看之下比纖弱的夢兒都還嬌小,瑩玉俏顔亦稍顯青澀,從外貌評估大概就十五歲左右,以此推斷,她的身體應該要到天上天境才會徹底成熟。
  「呃∼∼我……」霜兒才興奮的叫幾句,笑靥忽地一窒退得精光,換成一臉無辜,雙手十指交扣垂著,兩只食指相互磨蹭。
  原來是葉齊恍神過后,正擺著張酷臉瞪她道:「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我們也都還有一段距離要拼,你需要急成這樣嗎?平素冷靜的你是跑哪去了?」
  「人家……人家就是急嘛……」霜兒生平第一次挨訓,大覺委屈,竟是情不自禁地哽咽失聲。
  衆人瞧得愕然相視,這變臉速度快能和夢兒攀比了。
  「……」葉齊被她搞得一愣,頓了頓苦笑道:「我……我這是耽心嘛,乖喔,有一個夢兒愛哭就夠了,你可別長大了反而被她傳染。」這算是安慰還是揶揄呀?
  「嗤∼∼」霜兒頓又化涕爲笑,一派刁蠻地嗔聲道:「哼∼∼誰叫你罵人家,當初誰說我一定能逼到先天境界,我這不是『遵循』你的交待將自己的力量逼出來,居然罵我,還有沒有天理呀!」
  搞到后來倒變成自己的錯了,葉齊可不會被她的氣勢壓垮,挺起胸膛、臉又一板道:「你還強詞奪理,別以爲我拿你沒辄呀,夢兒來,好好教訓你妹妹。」
  比哭比天理誰比得過夢兒,天理,主人講的就是天理。
  夢兒卻沒立刻執行,而是驚奇的打量霜兒道:「主人,她真的是霜兒嗎?怎麽突然變這麽大呀?」
  霜兒聞言趕忙比劃著自己道:「姊姊,我當然是霜兒,你看我的衣服除了變大,其他可一點未改呢,我的樣貌肯定也和小孩時……對了,現在我一定很漂亮,對不對姊姊?」話聲未斷,她手上就出現一面鏡子。
  「呵呵∼∼」衆人流露出會心一笑,女人呀!
  芷兒卻是不甘,硬要雞蛋里挑骨頭道:「哼哼∼∼你現在頂多就算還沒發育完全的女孩,可愛是可愛,要稱爲美還是等你再長大吧!」
  「臭芷兒你說什麽,我……我……」霜兒氣沖沖的挺起酥胸,但對比之下還真感到底氣不足。芷兒身材颀長火辣、玉兔豐滿傲立,比例勻稱無可挑剔,霜兒的確是尚有成長空間。
  但什麽都能輸,唯獨嘴巴不能輸,霜兒腦筋一轉便道:「哼,你也知道我可愛啦,人家說的小美女就是像我這種,總也配得上美麗一詞,哪像你可愛缺缺。」
  「呸∼∼誰說我不可愛,我是集美麗、可愛于一身(哪還有人這樣自吹自擂的),你才是強裝大人又不像,羞羞臉……」芷兒氣惱的又和她吵了起來。
  經過一番唧唧喳喳的吵鬧,夢兒倒是確認了霜兒沒有被掉包,也就她這麽愛和芷兒吵架了。大家則是自動忽略二女,該干啥就繼續干啥去,爭取早日達到目標,如今青影對霜兒的壓力已能忽視,不用再拼命磨練,她跟芷兒吵完架便陪伴夢兒聊聊天、練魔法。
  光陰在衆人堅持不懈、筋疲力竭、調複內息三大事中流逝,不知又是經過多少時日,終于一個個皆能走至山洞。
  芷兒雖然可說拼到一流極限,但是情緒仍不算太高,誰叫她是最后一個達成目標,而且還非常勉強,稍微郁卒也是難免。
  因爲終點的山洞前仍具無比壓力,爲避免壓力相互影響,大家只得分開進入,一個個通過傳送到達一片蠻荒之地,身周籠罩半圓光幕,外面有樹、河川、山丘,放眼望去還有一只只魔獸零散分布。
  衆人看清四周后都有些緊張,不是因爲魔獸,而是大家竟被分開了。
  「主人?……主人呢?」夢兒通過黑洞發覺葉齊沒跟著出現,芳心登時布起濃厚陰霾,貝齒咬著粉紅下唇流露哀怨氣息,哭唧唧地緊握粉拳就往浩飛猛打道:「都是你啦,要不是你拖人家,主人就不會不見了。」
  浩飛嘎嘎反駁道:「是葉齊要我拉你進來的,你怪我做什麽。」
  夢兒美眸淚波流曳閃爍,哽咽著指責道:「主人壞壞要夢兒先走,你都不幫人家講話,你也不好。」
  浩飛沒好氣地瞪眼道:「笨蛋夢兒,他身上壓力那麽強,你靠近就變肉醬了啦!」
  夢兒倒是很有自覺道:「夢兒本來就很笨了,你不好就是你不好啦!」
  呃∼∼有自覺卻不講道理好像更糟糕。
  「不可理喻。」浩飛即便是再囂張,遇上胡攪蠻纏的夢兒也莫可奈何,翅膀往前一指道:「吵有個屁用,走啦,殺過去就能找到葉齊了。」
  「喔∼∼」要找葉齊,夢兒就最聽話了,立馬手拈印訣、吟詠咒語,凝聚千百風刃環繞周身沖出去,這一交手方知魔獸並非魔獸,而是像動物幻靈的能量體。
  它們力量雖不算強,但也非一、二道風刃就能劈散,而且對周遭能量的吸收效率超高,若不能一口氣消滅就會迅速回複,簡直比真正的魔獸還要厲害。
  夢兒也不是好惹的,心念微動施展這些日子努力鑽研創新的「百刃歸一」,只見上百道風刃密集彙攏,以十刃爲一組相互重疊。
  每組風元素竟在瞬間呈高密度融爲一刃,青刃猝閃硬是將十數頭能量獸劈成兩半,不過青刃力量也同時耗盡,理想上是百刃合一無堅不摧,實踐起來可不容易,還得努力修練。還好有浩飛陪她,夢兒毋需費心閃避,鵬軀增放至六尺高,堅勝金岩的翅膀護住夢兒,一路上直線沖殺倒也有驚無險。
  不見諸人,葉齊沒心情與能量獸糾纏,此地無法喚出幻靈也沒差,仗恃悠宇人劍合一無堅不摧,勢如破竹的鋒芒朝前直指,犀銳所向盡是能量獸一分爲二的能量迸發,付出數道皮肉之傷便至出口。
  霜兒則是閑庭信步翩然過關,那些能量獸仍以對付一流爲基本,連給她練手的資格都沒有。
  另一邊,卓越八人卻仍在一塊兒,大概是他們力量相同、強弱相近的關系,不過所遇的能量獸也增加八倍,目光所及就有上百頭能量獸,人一出光屏,能量獸立如江河決堤般洶湧撲臨。仗著藥多、食物多,他們干脆拿能量獸練功,磨砥「一日花」的防御,甚至改進成攻擊陣,打累了就回光屏休養生息,再接再厲。
  第十三集 生死試練 第四章 莽撞芷兒
  芷兒是最慘烈的一個,只有隨身攜帶的兩瓶藥,急著與衆人會合,竟是啥也沒考慮就一鼓作氣直沖了。
  芷兒前半段真氣充盈還算順利,鞭勢卷出漫天飓風縱橫掃蕩,如同絞肉機將擋路的能量獸盡數粉碎。
  然而魯莽的苦果卻也逐漸浮現,無時無刻要消滅近身的能量獸,一路激戰根本抽不出空隙休息,真氣消耗大于補充,才至半途便已感到后力不繼。
  「咻∼∼啪嗒∼∼」面對又一頭疾速沖至的能量獸,芷兒鞭勢貫注的力量一軟,竟是沒能將它震散,能量獸猛地蹬足埋身欺近,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芷兒急遽旋踵躲避之際,背后竟還有一只撲騰偷襲。
  「唔∼∼」首尾難以兼顧,左后肩一疼立時多出三條血淋淋的傷痕,流下這條艱钜血路的第一滴血,不過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好在芷兒有質地堅韌的「紫花衣」防護,否則那一爪甚至有可能撕下幾兩新鮮嫩肉。
  「啊∼∼」挨了一爪,芷兒乍失重心往前撲出數步,咬緊牙關不理疼痛,斗氣狂催掃出千百鞭影,強行將擋在前頭的能量獸震碎,渾身帶起青華,疾速掠空飛越。
  奈何能量獸前仆后繼、似無窮盡,芷兒才傾盡全力擺脫一群,另一群便又凶猛殺至,真氣循環回複不及,愈往前跑便愈顯支绌,嬌嫩的肌膚多出一處接一處的傷口,想回去屏障重整旗鼓也已太遲。
  好不容易將一區能量獸完全消滅,芷兒忙不叠塗抹傷藥、稍作調息,僅僅一刻時間,能量獸便又憑空再生,嚇得她急忙跳起又往前奔竄,前頭卻也仍有能量獸守株待兔。
  「這一關到底要考驗什麽,這些東西殺之不盡,我該怎麽辦。」芷兒愈厮殺愈是心焦,旁徨無助、懼意浮升,愈急反是愈難冷靜思考,只懂咬緊牙關往前蠻干猛沖。
  「砰∼∼砰……」想不出對策的芷兒總算知道要節省體力,再也不與能量獸正面交鋒,鞭勢亦不求打碎能量獸,轉以掃勢偏卸將它們蕩開。
  可是能量獸數目極多,若遇上前后圍堵的局勢,芷兒攻守之間仍顯捉襟見肘,反應一慢便又多出新創。
  直到很后面,這粗心的丫頭才發覺,其實能量獸有區域性,在交接處會遭遇兩邊夾擊,只要快速沖過去,那后邊的就會退出,可這時候才發現實在太晚了點。
  「呼∼∼呼∼∼呼∼∼不能放棄,葉齊還在等著我呢,我絕不能死在這兒,絕不……」經過漫漫長途的征戰,芷兒已然筋疲力竭,紫花衣更被撕破十數處,健美的嬌軀傷痕累累、血流如注,氣喘如牛而又不敢停步稍歇,后頭一丈就是追殺她的能量獸呀,只能心語呢喃自我鼓舞。
  「啊∼∼」又是一獸撲向芷兒粉背,狠狠的劃破紫花衣留下四爪血痕,芷兒慘叫一聲狼狽地往前翻滾,雙目渾濁無神的她竟未稍慢便行躍起。
  「砰∼∼」一頭能量獸重重撲在她摔倒的位置,芷兒已然頭也不回的繼續奔跑,搖搖晃晃、腳步蹒跚卻不顯緩慢,在在顯露堅韌頑強的求生執念。
  「那里……就是那里……」遙遠的盡頭在她傾力逃竄中縮短距離,天可憐見,一面岩壁終是映入傾力逃竄的芷兒眼里,黑色洞影恰巧就位于正前方,迷蒙的眼神看到的洞口似在搖晃,卻也像是鼓舞的招手呼喚,激發出她潛藏體內的最后一絲力量。
  「碰∼∼啊∼∼」芷兒視線模糊,竟把偌大一個洞口看歪,斜向往洞壁撞下去,脫力的身軀再難支撐,痛呼一聲便失去意識,不過也虧她奔馳的沖力仍是朝前,一撞即摔依舊咕咚咕咚的滾進去。
  「芷兒∼∼」
  芷兒「昏進」黑洞,接著便出現在一個生滿靈草異果的洞里,隨之傳出充斥驚駭、揪心、關懷、悚栗的嘶吼,一道人影瞬移般出現她身邊,藥粉不要錢似的撒向她全身。
  「芷兒撐著,睜開眼,別睡,醒醒,別怕,我在,不能放棄……」葉齊被她體無完膚、血汗摻雜的形態嚇壞了,一張嘴語無倫次的念叨,連他自己都不曉得在講什麽,心髒狂跳幾欲蹦出胸膛,揪心之疼無從抑制,是爲芷兒的傷勢深深心痛,劇烈收縮的心髒同樣造成陣陣疼痛。
  「快∼∼嘴巴張開把藥服下……」霜兒忙變出一瓶清香沁脾的丹藥,這可不是自己煉制的次等貨,而是父親給她治療內外傷的極品靈藥「補阙丹」。
  「沒事,你會好的,有我在,沒問題的……」葉齊雖是心惶神亂,俊臉皺得像捏成一團的紙張,但潛意識的救治反應半點未慢,靈藥撒完,一手已抵在芷兒破開數道傷口的背部,真氣至緩至柔灌輸入體,將她震得移位的髒腑調歸原位。
  「嘤……訛……嗡……葉齊……好冷……」
  搶救一刻多鍾,芷兒終于回複一縷意識,無意義的夢呓出聲,直過半晌才組織成句,沙啞的聲音細如蟻語,若非葉齊功力夠高,根本別想聽清。
  「不冷、不冷,有火了……」霜兒精神驟凝化出整片火焰,葉齊不假思索地摟住芷兒,心知她是失血過多才會發冷,這點已服靈藥滋補,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她能安甯靜養。
  「我要……治愈術……傷痕不要留……」這個芷兒,都快挂了竟還顧慮留下傷痕,實在是要美不要命的最佳表率。
  「好∼∼別擔心,先補好精氣血,我不行也還有夢兒,半寸傷痕都不會留下的。」葉齊緩下芷兒的傷勢,心緒也終是理順平撫,聲音又輕又柔地安慰。
  「嗯∼∼」芷兒心神完全放下,輕應一聲沈沈地睡著。
  過了片刻,夢兒也已過關傳送而至,挨打的全給浩飛用身體擋下,她自己倒是未受半點傷,葉齊見狀也完全放下心,猜測果然沒錯,試練之路根本沒算上浩飛。
  「主人……芷……芷兒怎麽了……泣∼∼」夢兒叫喚葉齊后看到遍體鱗傷的芷兒,嚇得顫聲驚呼,初次爲了葉齊以外的人掉下淚水,呃∼∼很可能也有部份是爲葉齊那早已愈合的傷,畢竟衣服破了嘛!
  葉齊拉住夢兒柔荑安撫道:「芷兒沒事,只是太累睡著了。」
  夢兒這才捂著飽滿豐挺的酥胸,悠長地呼了口香氣直點頭,幾個人圍者芷兒坐下靜默等待。
  「水……」在補阙丹與過度真氣的雙重治療下,芷兒身體恢複的飛快,沈睡幾個小時便呢喃醒來。
  「水來了,慢慢喝……」葉齊溫柔地將她扶起,讓她虛軟的嬌軀躺在胸膛,手持水杯小心翼翼地喂她。
  「嗯∼∼」輕啜著水,感受到心上人溫暖的胸懷緊貼粉背,芷兒只覺無比的幸福,受再重的傷都是值得的,精神似也好了不少,身子微扭想調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渾身的緊繃感卻同時刺激著自己。
  眼睛一瞥才發覺身上全是干涸的血迹與藥粉,看起來比個乞丐婆還不如,旋即小嘴微噘嗔聲道:「人家怎麽變這副模樣,都不幫人家清洗一……」話未完,聲音猝斷,臉頰染上一層羞赧的嫣紅,說了才發覺那句話有多暧昧挑逗。
  「呵呵∼∼」葉齊促狹輕笑,更是將芷兒羞得無地自容,但人家可是傷患,葉齊也沒再取笑刺激她,關懷地道:「你也不想想自己傷成什麽樣,總得等傷口生痂才能換洗嘛!」
  芷兒一聽就急了,張大美目道:「啊∼∼還沒用魔法治療嗎?不要啦,夢兒姊幫人家啦!」
  夢兒沒有一分自主的看向葉齊。
  葉齊莞爾一笑道:「你別急啦,你當時元氣大傷,再用光系魔法治療有害無益,等你好一些再講。」
  芷兒馬上嗲聲嗲氣的撒嬌道:「人家已經好很多了,讓夢兒姊幫人家好不好,你想想嘛,傷口都沒痊愈要人家怎麽安心,心情不佳一定也會影響到傷勢複原的。」
  葉齊沒好氣的道:「你這丫頭還真能說,擔心傷疤,你怎麽不會謹慎的闖關,我猜你根本沒考量到地形就直接沖對不對?」
  雖然葉齊也是野蠻的橫沖直撞,但仍注意到一些小山凹、岩塊能起到緩解能量獸攻勢的作用,只要能善加利用絕不會傷成這副德性。
  芷兒嘴唇又是一噘,可憐巴巴道:「人家哪里知道嘛,現在都傷成這樣了還罵人家。」
  葉齊板起臉來瞪眼道:「那等你傷好再講。」
  「哎喲∼∼」芷兒抱持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理,傷好是傷好的事了,現在傷患最大,她側挪身子卻弄疼傷口,將臉貼在葉齊胸口,柳眉緊蹙道:「傷口不好很痛啦,身體虛多吃點藥補就好了嘛!」
  「真拿你沒辦法。」搞了半天,葉齊還是無奈的妥協。
  待得夢兒用治愈術恢複芷兒完美無瑕的肌膚,二女便又帶她到一邊洗漱更衣。
  芷兒換好一身干爽,治愈術卻讓她的精氣更虛了,臉色顯得格外蒼白,但也更能演繹嬌柔纖弱的角色,楚楚動人地躺著,雖沒開口,可她的眼神、舉止卻將一切要求顯露無遺。
  葉齊也是有求必應,她坐著給她當椅子,躺著給她當枕頭,渴了、餓了俱是親自喂食,實在讓她過了一把皇太后的瘾,幸福得直想再劃自己幾刀。
  霜兒在旁將芷兒陷溺愛河情海的神情盡納眼底,芳心竟是突如其來的浮起片縷從未有過的情緒,酸酸的、悶悶的,默默看了半晌卻又理不出個所以然來。視線移至葉齊身上,好似也與以前不盡相同,奇怪?之前怎麽都沒這種感覺,看到葉齊和芷兒的親昵神態,心情才開始産生波動。
  思緒莫名的轉動思考,霜兒還不曉得,身體的成長同樣帶動心境趨于成熟,因此體會到的情感也隨之轉變,尤其是對葉齊這個異性。不過她也才剛感覺到情感的細微變化,自是不了解那感覺代表什麽,只有從更多人的接觸體會方能明晰究竟。
  就這樣,葉齊客串仆人侍候芷兒一天,卓越他們仍未出現,大家雖是詫異倒也沒太過擔憂,說句不好聽的,芷兒這莽撞鬼都能殺過來了,他們怎麽可能失敗。
  約莫又經過兩天,卓越八人一同被傳送而至,衣衫破爛、血汙干涸是淒慘了點,不過神采奕奕顯見無甚損傷,那副模樣是三天自我訓練累積的成果,最后這一趟很輕松就走過來了。
  實際上,每區能量獸只要留下一只就不會再生,完全能夠好好休息后再往前,就是一人都能邊打邊休息,通過絕對不難,但這訣竅只有他們發覺。
  在他們講述時,霜兒就拼命的朝他們左右審視打量,想再看看自己的情緒是否會再現變化,搞了半天都沒異處,然后又瞧瞧葉齊,心跳好像有點加快,真怪,怎麽回事呢?
  客觀的想想,其實這份差別也是在情在理,畢竟霜兒對葉齊向來就遠比卓越他們親近,如今感覺自然也會有所不同,更深一步來講,就是心房深處的愛苗已在悄悄覺醒。
  人員到齊,大補小補仍是持續往芷兒的嘴巴塞,幾天下來,玉臉盡複往昔的紅潤粉嫩,神采飛揚、精神煥發,還能吱吱喳喳的和夢兒、霜兒聊整天,想必體力也該恢複七七八八。
  「芷兒……」葉齊不懷好意地叫喚一聲,準備訓一頓她冒失重創的事。
  「啊∼∼好累,我的身體又開始發軟了。」芷兒聞聲立刻知其意圖,裝模作樣的咿呀兩聲,要死不活的想縮回去睡覺。
  葉齊瞧得是好氣又好笑道:「還給我裝,夢兒,你這寶貝妹妹太不乖了,給我好好管教。」
  「啪∼∼啪∼∼」夢兒糊里糊塗的領命執行,打了不敢反抗的芷兒翹臀兩下,還教訓道:「芷兒壞壞,怎麽又不乖了。」雖然她也不知道是哪兒不乖。
  「姊姊,我來幫你……啪∼∼」霜兒湊上前落井下石偷打,搶著道:「姊姊,你看芷兒老是不乖,一定要罰她當小妹。」
  芷兒急欲反駁,夢兒這次倒是答的快,義正嚴詞的點頭道:「對∼∼芷兒不乖要罰當小妹。」當然,還是不曉得哪不乖,反正葉齊說太不乖就一定是太不乖。
  霜兒狠狠的揮了一下粉拳,淘氣地聳起瑤鼻道:「耶∼∼成功,我是二姊、我是二姊,哈哈∼∼小妹聽見沒,是姊姊的聖旨喔!」
  芷兒苦著俏臉做出最后掙扎道:「夢兒姊,處罰總有時限的,就當一天好不。」
  葉齊斜插一口道:「不行,起碼也得一、二個月。」頓了一下又道:「就一個月,但現在天數沒法算,從出試練之路后開始算。」
  「啊∼∼小妹是現在開始當嗎?」見葉齊點頭,芷兒懊惱地直跺腳,眨動水汪汪的眼睛道:「那我不是吃虧了?」
  「要不從出去開始當,但要三個月。」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02:26

「要不從出去開始當,但要三個月。」葉齊伸出食指連點芷兒額頭道:「看你還敢不敢冒冒失失的。」
  「對嘛,看你還敢不敢,小妹∼∼」霜兒立刻擺起二姊的架子,興高采烈的將妹字尾音拉長,這趟試練之路太爽了,不單功臻先天,還首次當上姊姊。
  「芷兒乖∼∼一個月很快就過了嘛!」看芷兒垂頭喪氣,才把她貶爲小妹的夢兒反而安慰起她來。
  「嗯∼∼」芷兒強顔歡笑的擡起螓首,狠狠白了葉齊一眼,要是他別出馊主意,夢兒姊才不那樣「慘無人道」的罰她。
  芷兒當了小妹可不願再賴著睡覺,直嚷嚷要快點闖關,葉齊不放心她的身體,再多休養兩天確定她體力徹底回複才出發。
  「小妹快點呀,該不是躺太多天骨頭生鏽了吧?」霜兒在前頭高聲叫著,每天不喊個幾次就不痛快,讓芷兒恨得牙癢癢卻無可奈何。
  葉齊牽起芷兒正要往前,霜兒卻跑回來習慣性搶過葉齊的手道:「嘻嘻∼∼二姊有優先級,這下連猜拳都省了。」
  芷兒小嘴斜撇,瞧了她抓住葉齊的手一眼又轉向她,毫無對二姊的敬意道:「你當自己還是小屁孩呀,哼∼∼不害臊。」
  「呃……」霜兒被噎得半晌回不出話,這才反應起自己已是個大女孩了,但不知是否以前牽習慣了,她的手並未立即放開,只覺體內血流加快運行,一股異于往常的情緒從手掌傳入心靈,俏臉不自覺地浮泛一抹淡淡粉霞。
  「感覺怎麽與以前不大一樣,不過……那又如何,我就是喜歡拉葉齊的手。」眨了眨眼,霜兒愈想愈覺沒啥大不了,前些日子還總是整個人爬到他背部呢!
  「雖然,小孩身體的單薄和現在女性象徵盡顯的身材大不相同,可是自己也沒有要再趴到葉齊背上呀,牽牽手有什麽大不了的,喜歡就好。」
  是呀,喜歡,霜兒在思想上一向成熟,自認爲是個女人而非女娃,當她毫無顧忌的整個人趴到葉齊身上,其實就已代表情感的深切,只是從前的感覺僅能稱爲喜歡。
  直到如今脫離孩童心理,或許關于愛情的感觸仍稱不上成熟,但是配合她絕對成熟的思維,她已有些明白,這大概就是喜歡即將升華爲愛,既然是愛,肌膚相觸自然毋庸避諱。
  霜兒默不作聲的思考片刻,纖腰一扭將芷兒撞得更開,撇著嘴道:「什麽小屁孩不小屁孩,本姑娘無論以前還是以后都一樣,你別想獨占葉齊。」
  芷兒氣得腮幫子鼓起老高,不依地直嚷嚷道:「臭霜兒,你怎麽這樣啦……」叫了半天總算想出個有殺傷力的理由道:「你……你隨便就跟葉齊手拉手,以后一定會嫁不出去。」
  霜兒芳心霍地一跳,玉頰桃紅延伸至珠圓玉潤的耳垂,散發出淡淡紅粉光輝,珠落玉盤的悅耳聲語毫不示弱道:「嫁?笑話,誰有資格娶我呀,誰敢妄想我就劈了誰。」
  霜兒畢竟是有龍的血統,強者爲尊之心極濃,縱然以前還不能體會什麽是「愛」,她仍是明確認定,唯有出類拔萃的人才能匹配自己,以她的驕傲與實力,天底下還真難以找到能入她法眼的男人。
  尤其是隨葉齊四處闖蕩之后,哪個男人能在二十七歲擁有先天中段功力、頂尖實力,而且功力還在持續增長,她本已夠驕傲了,這不是將她眼界養得更刁嗎?
  自己是否會愛上力量孱弱之人?霜兒不曉得,也不需要曉得,因爲葉齊的實力已將她折服,對葉齊的好感更是早已深植,如今她對喜歡之情的蛻變亦有所感覺。
  「如果真要嫁人,葉齊好像已成不二人選,他敢不娶就劈……呃∼∼自己打不過,沒關系,不娶就叫老爸劈了他。」
  「不管、不管啦!」芷兒猛跺蓮足撒起潑道:「你不能以權謀私,該猜拳的還是要猜,這……這是夢兒姊規定的,對∼∼規矩不可廢,快點來猜拳。」
  卓越諸人看得是滿腹笑意,繃著臉孔不好意思笑出聲。
  葉齊搖頭道:「唉∼∼人太有魅力有時也不是好事呀!」裝得一臉無辜,但怎麽看都更像是不要臉。
  「你少臭美了……嘻嘻∼∼」二女聞言不約而同甩他一道無限風情的白眼,互視一笑猜起拳。
  芷兒纖手剪式一落就開懷笑道:「耶∼∼我贏了,你放開啦,給我。」叫著搶過葉齊的手,撇著嘴一副小人得志般的欠扁模樣,這神姿出現在絕世美女身上,實在是……不予置評。
  霜兒狡黠一笑隨口澆她冷水道:「呵呵∼∼小妹,你這麽高興做什麽,下一關的通道就在前面五百米,散步過去都不用十分鍾。」
  「呃……」芷兒張揚的笑臉戛然僵固,氣嘟嘟地又和霜兒吵起架,只是她完全落在下風,以前還能譏諷霜兒小不點,現在唯一優勢也沒啥威力羅!
  第十三集 生死試練 第五章 強迫提升
  葉齊一行人走進傳送通道,再現光明便處于一間長方形石室,里面不見另外的通路,只有前方百丈的盡頭有塊金芒。
  衆人困惑而警惕的往前走動,直至距離盡頭五丈,那碗口大的金芒圓圈霍然射出十數道月弧。
  「鈴……」
  異聲細鳴分取衆人,剛剛好一人一道,唯獨浩飛淩空拍翼而無金弧理它。
  「轟∼∼」斗氣光華簇簇爆發,讵料,金弧竟是一觸斗氣即逆濤疾上,不見減慢反是更快,瞬息融入身軀,有用劍擋到的,金芒卻仍順著劍身傳入手掌。
  「唔……」陣陣悶哼聲自衆人口中傳出,只覺那道金芒一觸體表便擴散至全身,詭谲而狂暴的力量無所不臨,真氣、魔力盡皆失控飙竄,可是並不顯紊亂,它是自行按照心法運轉卻無法制止,肌肉筋骨猶如刀絞,精神漩渦愈轉愈急。
  「嗚∼∼主人,夢兒好痛……哇……」夢兒連忍都不忍便是淚如泉湧,抱住葉齊嚎啕大哭,悲淒絕美觀之揪心,讓人怨恨起那金弧毫無人性(本來就沒嘛),竟舍得虐待夢兒。
  「乖乖∼∼不痛、不痛,忍忍就過去了。」葉齊忙不叠摟緊夢兒,手掌輕輕撫著粉背安慰,大概是他體質強橫,筋脈更是堅韌絕頂,內部刺激倒不是太痛。
  「痛痛……」夢兒輕聲呢喃,精致無雙的五官緊皺顫抖,體會著葉齊無邊溫柔,神情也不知是痛苦還是享受。
  「鈴……」約過一分鍾,痛覺才剛剛略見緩和,壁上圓光又射出十二道金弧,它所給予衆人的刺激霎時倍增。
  「哇∼∼啊……好痛……」反正沒有外人,芷兒亦放棄忍耐、扯喉大叫,感覺上似有舒緩作用,愈叫愈是大聲高亢。
  葉齊趕忙柔聲安撫,然后霜兒也不認輸的尖叫,整間石室全是三女的哭叫聲回環激蕩。
  「吼……」金弧産生的頻率一波快似一波,第五波時卓越八人已忍無可忍,鐵铮铮的漢子亦是面容扭曲,痛得連眼淚都不由自主的逼出,尖銳叫聲頓又摻雜雄渾粗犷的嘶吼。
  「主……人……」夢兒美眸泛動的湛藍竟見模糊散溢,她對疼痛的忍耐力太低,一波波劇痛消磨意志,還在堅持的唯有對葉齊的眷戀。
  這次才間隔三十秒,第六波接續射出,葉齊的疼尚能承受,可看大家表情也知不容樂觀,他心靈焦急的思索對策:「這樣下去不行……」
  眼見第六波金弧飛竄,葉齊摟住夢兒的手蓦然一松,身形如風幻化殘影,竟是以身去擋弧光。
  「太好了,可以。」金芒觸及人體擴散至全身,攔截六道俱是作用在葉齊身上,不過一口氣接收太多,光華隱隱浮泛體表,激劇的沖擊撼蕩五髒六腑、四肢百骸。
  葉齊強忍著痛再扶向夢兒,手指甫一觸及夢兒卻迅疾而退,金芒竟是會借人體碰觸傳遞。
  「芷兒、霜兒扶好夢兒。」葉齊心念一動,嘴喊、身躍、臂揚撲向壁上金圈,雙掌平展、拇指交插將它完全遮蔽道:「我能撐的住,別擔心。」
  卓越諸人雖不願由葉齊一人承受所有痛苦,可是見狀亦知葉齊比他們輕松很多,只好慚愧地接受,想盡力消弭奇異能量,偏偏連狀況都搞不清又要怎麽實行呢?
  二十幾秒后,葉齊渾身透發的金色光暈蓦然添豔,顯然又是一波,肌肉不自然的抽搐顫抖,卓越他們更是看的神魂蕩揚,那可是十二倍增幅呀!
  「天呀,師兄,這到底是什麽玩意,全身都像攪在一起。」葉齊心中呐喊著。
  浩飛好奇的停到葉齊頭上,金芒傳到它身上倏又回流,沒有半分影響,它能感覺到天地能量不斷彙聚到葉齊身上,別人也有,只是非常微薄。
  「對你們這層次的東西我怎麽會了解呀!」悠宇漫不經心地回答,停頓半晌,它忽有所覺道:「好像是能強化你功力的東西,我的空間正一點一點的變大。」
  「主人∼∼哇……嗚∼∼霜兒放開人家啦!」夢兒疼痛才減輕恢複些許行動力,不假思索就撲向葉齊,二者一觸碰便痛得哇哇哭喊,瞬即被霜兒拉離,她又不滿的啜泣揮動玉臂。
  盡納二波金芒,悠宇空間仍在迅速擴增,幾可確認是那痛得要命的能量作用,葉齊勉強張開變形的嘴,結巴地道:「光……能增功……碰我……一下離……」
  卓越聞言連忙道:「大哥是說這金光能增強功力,它也可以藉由身體傳出,要我們碰你一下就離手嗎?」
  「對。」
  一字出口,劇痛已減輕的人便摸上去,果然金芒分傳,大家也很有自知之明,手掌就似拍打般立刻彈開,這樣傳過去的能量已足令他們又撕心裂肺般喊叫。
  霜兒和芷兒則是拉著夢兒不放,碰一下即退,要是不顧好夢兒,她包準撲過去就不離開,不死才怪咧!
  「登∼∼」芷兒碰了四次,后一次退出時卻是猛躍五丈,恢宏氣流籠罩周身,浩瀚澎湃層層蕩漾,金芒斗氣的顔色明顯淡化而更趨炫亮。
  衆人見狀俱是大感訝異,芷兒在壓力那關尚不見得臻至瓶頸,居然現在就突破極限,這速度也實在太跨張了。
  其實這關是個超級生死關,每百年只有固定的一天才會出現,強迫性增強真氣、魔力、精神力、肉體,但一生唯有一次有效,走大運遇上第二次也沒用。
  金圈所發弧光的能量都是同等,起到關鍵的是各人功力,它發出的量剛好能催發人體畢身功力,引天地能量入體伐毛洗、磨砥精神,美中不足的是這能量作用方式極其暴烈,類似揠苗助長,反正它就是肥料猛灌溉,丟掉小命你家事,靠的是意志力、承受力和潛力。
  普遍來講是將人增強三成,可也得想想,先天級提升三成要幾年,一流、三流、不入流又是多久,功力愈高之人等同將本該修練的歲月濃縮得更厲害,受到的刺激性劇痛也就愈強,三流以下幾乎是個個過關,先天級卻連三成都不到,當然,只要通過,其他考驗就跟玩似的。
  另有一點可能令功力增幅更多,就像芷兒、卓越他們吃過一堆靈草,雖然未能吸收的藥力隨身體排泄消解,但亦會有小部份積蓄體內,在伐毛洗髓時被激發,功力提升速度便會更快,可是這樣卻無好處,漲愈快對身體的刺激同樣愈強,撐過此關的機率反是降低。
  當然,單人接受金光愈多就會愈暴烈,正常人若一次盡納十二道金光,極速催鼓的功力足以讓整個人爆裂,精神沖擊也能令人意識崩潰,只有葉齊這變態才受的住。
  「啊……不妙,再下去我也受不住……管他的,再試一次。」一波波金芒貫注身體,葉齊的承受力也已快達到極限,肉體肌膚詭異的扭曲顫栗,精神更是即將瀕臨瓦解,意念微動,閉下眼將心神擴展天地,不知痛苦摧殘是否有助天人合一,這次他竟又因此融入天地。
  借助天人合一全心全意將所有不適分散,葉齊未再特意延展心神,然而,隨著刺激感緩緩擴散,天人合一的感觸卻是更顯清晰,沈浸體會、豁然開朗,葉齊感悟更深一層,追求心神范圍根本是入了誤區,扎實的基礎永遠是最重要,只有能掌握一丈,那才有資格進一步開展十丈、百丈。
  葉齊天人合一的感悟愈是細膩就愈是沈醉,連本體的痛楚消失也未發覺,真氣運轉恢複到正常極速,唯有身體光暈證實能量依舊強盛。並非金芒能量失去效用,而是葉齊在超強度逼升下,功力已達先天巅峰,能量從強迫增幅轉成淬鍊,本該曆經多年去蕪存菁的力量,竟就在此時此刻奇迹般的于幾分鍾內完成精練。
  如果眼睛可以看到無形能量,必能看到葉齊周遭能量彙湧,渾身千萬毛細孔吸納、排吐,絲絲縷縷鑽入體內,運行百脈萃取精華,雜質又化成能量揮發歸還天地。
  最后一閃,總數二十波的金芒責任已盡,約經十秒,金圈所在的石壁整面消失,好像本來就是幻覺,取而代之的是衆人熟悉的黑色山洞。
  葉齊身上璀璨逐漸消褪,卓越諸人見狀總算是松了口氣,爲了分擔葉齊的「壓力」,他們可也是拼了命的吸收,好幾個人肌膚都已崩裂,內腑幾乎人人受創,俱是功力提升太快的后遺症,若沒葉齊擋下一半,在場諸人能有半數保得小命就算蒼天庇佑了。
  夢兒嬌軀倒是無礙,本身能力最弱的方面最不會痛苦,她是魔力與精神的增幅太強,小腦袋又燒又脹又晃又蕩,難受的感覺無法以言語形容,強撐最后一分堅持抱住葉齊的腰,然后就翻起白眼當場暈倒。
  「夢兒姊、姊姊……」
  夢兒暈的幸福,芷兒、霜兒卻給她死也要死在葉齊身邊的悲壯態勢嚇壞了,手忙腳亂的一通檢查卻啥事也沒有,大概是太難受,昏過去舒服點。
  芷兒是唯一無傷無損的人,經過先天真氣的爆發,她顧不得穩定真氣,馬上就又跳回來拉住夢兒,三女牽在一起由得夢兒去摸葉齊,金芒自會分攤到三女身上,只是一次也僅能摸一秒,否則怕會活生生痛死。
  也因芷兒達到先天境界后連穩定一下都沒,真氣遠遠不夠精純,身體強化亦未完成,所以金芒對她的作用便成爲持續初臻先天的改造,痛苦減幅大半,獲益卻絲毫不輸他人。
  拿出內傷藥服用調息片刻,卓越諸人睜開眼后俱是神情錯愕,真氣竟提升三成以上,增幅之大簡直是匪夷所思,芷兒能藉此達到先天也就不足爲奇了。這增幅是與吃下太多靈果奇草有關,否則以他們的意志力與體質,存活的機會沒十成也有八成,就是體內積蓄過多的藥力才差點要命。
  葉齊從天人合一中很清楚周遭情況,試著以天地之身去查探夢兒情況,一開始還很模糊,漸漸的領悟運用之法,感受到夢兒平穩的呼吸、心跳,凝著精神,好似已將夢兒擁在懷里。
  葉齊天人合一畢竟還很生疏,心神籠罩十丈方圓,諸人竟是能感覺到一股氣息彌漫周遭,給人一種奇特吊詭的存在感,疑神疑鬼的左顧右盼。
  霜兒若有所思道:「葉齊看來又臻天人合一了,別擔心,我們還是先將身體不適消除吧,小妹,姊姊給你抱著。」
  「嗯∼∼」芷兒雖對「小妹」一詞不滿,柳眉橫豎、鳳眼斜瞪,動作卻是不慢,輕柔的讓夢兒躺在懷里。
  葉齊此番天人合一撐了兩個小時才收斂,查清功力程度更是喜不自勝,抱過眉宇間微豎條紋,似仍沈浸在痛苦情境中的夢兒,溫柔地撫摸著她細嫩滑膩的額頭,小妮子很快就若有所覺地舒開眉頭。
  「哇∼∼夢兒姊好厲害。」芷兒瞧得是不佩服都不行,夢兒果然是厲害的無與倫比,昏迷都能知道是葉齊在安慰她。
  夢兒沒睡太久,一小時后便迷迷糊糊的蘇醒,可是一回神竟又癟嘴哭了起來,楚楚可憐似對前事際遇的畏懼驚惶,讓葉齊哄了老半天才將情緒平複。
  「走羅,迎戰下一關。」經過一段時間恢複,葉齊似出征的大將軍舉臂前揮。
  衆人信心滿滿的走進傳送通道,再出現時是在一片林野,后面有幾棵果樹,前面是座數十丈寬長、半丈高的灰岩方塊,看起來竟有點像擂台。
  侯豐收縱身騰空眺望半晌道:「再過去又是岩壁,你們說,會不會那玩意兒有何玄機。」
  「我先瞧瞧。」霜兒才發出第一聲就已搶著竄向石台,只見她一踏進台內,石台四周立刻升起光罩將她困住,另一邊則快速凝出一道人影,大小竟與她小時候相同。
  「轟∼∼」一招,霜兒將那能量人擊成粉碎,擂台光罩隨之消失。
  大家見狀已有些了解,它八成是針對挑戰者形成能量人,只是霜兒與最初的差距云泥有別,能量人根本不堪一擊。
  「嘿∼∼有趣,不知道我們一起進去會怎樣,他們會不會一日花?」郝過冬笑語道,功力雖無霜兒增幅之巨,他們倒也不將以前的自己放在眼里,八人一彈指便同時飛躍而上。
  卓越八人皆未盡全力,試了幾招發覺對方力量僅和初入試練之路相若,不禁覺得有點怪,不該這麽弱才對呀,然后八人化攻爲守施展一日花,饒有興致地看對方如何應付。
  戰法忽變,對方竟叫人意想不到的結成鋒陣,能量彙至尖鋒毫無消磨虛耗,硬是一擊將一日花劈開缺口。
  卓越八人駭然急提功力,憑著更強的力量才扛住攻勢。
  秦虎不能置信的叫道:「他們也太強了吧,我還以爲一日花的威力比從前更成熟,居然一下就被破了。」
  台上叫著,葉齊他們也是吞了一大口唾沫,雙雙眼睛全神貫注盯住能量人,若是單純的能量聯結就算了,假如是陣法,這絕對要學起來。
  卓越他們亦是同樣心思,運起十成功力盡成守勢,初始還看不出個所以然,慢慢的終于發覺,對方能量並非僅往前輸送,前頭同樣也有往后運行、朝中央彙流,相互循環組合成某種規律與玄妙軌迹。
  足足看了半小時,卓越揮手變化陣勢,也學對方排成鋒銳三角,斗氣聯袂合流,轟然巨響暴震天地,灰石台面蕩出層層氣浪,本身連點凹陷都沒有,硬得誇張。
  八人運使八成力仍被對方一招打散,再度回守觀察,連續幾次后才抓到一點訣竅,功力提至十成逼得對方轉攻爲守。
  卓越他們攻勢立刻一緩,對方能量的運行顯然比一日花更加流暢自然,防御力自也更勝數籌。這一戰直打了三小時,卓越決定結束戰局時,芷兒在葉齊要求下試著跑上擂台,光罩防里不防外,毫無阻滯就給她穿梭而過。
  能量人立刻再凝現一尊,排列成陣順著八人時的能量軌迹延伸,卓越諸人閱曆豐富,一看便知這種陣法不是普通人能組成,必需像自己八人力量性質相近才行。
  陣式雖強,芷兒先天之力又何需布陣,加把勁將能量人盡數消滅,然后換上葉齊與夢兒。真說起來,夢兒的增幅可比葉齊還高,打起來毫不費力,三兩下便清潔溜溜順勢飛向另一頭。
  「呃∼∼怎麽又出現了。」芷兒見他們過去,迫不及待馭氣從擂台上飛掠欲追,光罩竟又陡然升起,芳心一愣大奇呼喊,接著能量人也再次凝聚。
  「難怪,能量人那麽弱。」卓越似有所悟道:「看來剛才只是第一戰,這次的人應該會更強,要不就是必需我們一起闖關。」
  不管如何一試便知,芷兒試了數招才將對方震碎跳下擂台,俏臉微紅地吐出粉舌道:「剛才我又沒和它單獨打,怎麽知道它是否變強呀!」
  「哈哈……」大家愣了一會捧腹爆笑開來。
  葉齊和夢兒很從另一邊殺回來道:「嗯∼∼是有強一些,大概有一成左右。」
  霜兒亦再上台打散第二個,卓越八人則未再度挑戰,而是在底下研究起能量人的陣式,葉齊諸人也將自身見解一一陳述,不斷改進缺陷。
  一衆人等連經數日研討、對陣、休息,睡了四次便算他四天,卓越八人的氣機聯合更見順暢,並發覺一日花與它們的陣法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樣的必需力量統一與默契,當然,若論玄妙等級,一日花大概連基礎都算不上。
  只是能量人由試練之路凝聚,對人的限制完全未在它們身上體現,無論挑戰者的力量如何,它們都能將能量聯合成一股。而起到關鍵作用的就是它們的能量運行軌迹,卓越諸人已深深沈浸在其中,或許僅是學得皮毛,威力卻已超越一日花。
  今日八人再度挑戰,同等力量的對搏仍是潰不成軍,「一擊敗」成爲卓越八人的代名詞,甚至使盡全力也僅能勉強戰平,但沒人緊張,因爲要破解很簡單,大家分開,能量人亦會各挑對手,失去陣法依仗,能量人可脆弱的很。
  足足打了五小時,正自激戰的能量人竟突兀消散,可這空間仍未出現洞口,葉齊他們上台也沒能量人再現,猜想大概是時間的關系。
  后來試驗證實猜測無誤,卓越八人新的一日花也愈練愈純熟,取名爲「針鋒荊棘」的攻擊陣亦頗見精進,雖然仍是未改一擊敗的命運,但沒人生起挫折沮喪。能量人組成陣式根本就是一體,那絕非單憑默契所能匹敵。
  二日后滅掉能量人,葉齊和夢兒首先又上去試,擂台立刻凝結出更強一籌的能量人,此番葉齊未出全力,大家已察覺此關不止挑戰,更可能具有深一層意義「教導」,因此改以與對方遊斗。
  這一仔細觀察果然看出些門道,能量人的招式俱皆巧妙非常,凝神貫注更能發覺一招一式蘊含玄奇妙理,這也是他和夢兒力量強過對方許多,戰斗解決的太快,否則在第一場就該發現了。
  悠宇對此不屑一顧道:「你閑的發昏呀,現有『罡武真解』,等到功力足夠便換老爹的絕學,那種破爛招式有啥好看的。」
  「這倒也是。」葉齊莞爾一笑,示意夢兒加把勁,二人運起十成力施展連環極招將能量人先后劈散,返回道:「它們的招式確實隱涵玄機,不過我們功夫已夠好了,武技貴精不貴多,再學也是浪費時間,呵呵∼∼不一定有些派門的武學就是祖師碰上這關所領悟的呢!」
  「嗯∼∼很有可能。」大家點頭同意。
  「我可要看看能不能領悟驚天動地的絕招。」芷兒更是亢奮的叫著,興沖沖跑上台去。
  搞了三小時,芷兒垂手喪氣而回,直抱怨對方太差勁了,聽得大家暗自偷笑,那可不,她進洞時才一流,對方既然是以她的功力衡量,招式焉能玄妙到哪去。
  換成卓越八人,這一戰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打得異常艱幸,拼著體悟的二陣與能量人僵持,直到第三次才在五小時內戰勝,可每個人也已傷痕累累。
  黑色的通道再次出現,他們依照老規矩先行休息,力量調節至全盛狀態才能面對一切挑戰。
  卓越他們在這一關的收獲最大,經過這些日子的修習,雙陣排列已被運用至氣機的聯結,毋需各自站位便能彙勁出招,一日花的五成力就能完全擋住葉齊。
  芷兒也不知該樂該悶,功力是高過他們了,可若對戰任二人便唯有苦吞敗果,而他們功力精進速度今后若未減緩,肯定不用多久即能超越自己。這也就算了,另有一點才是她最不能容忍,霜兒竟能戰平二人,偶爾還能小勝,很顯然,她仍沒拉回與霜兒的差距。
  「哈哈∼∼小妹,瞧瞧二姊我,要身材有身材、要實力有實力,你可得好好加油喔,嘻嘻∼∼這也難怪我是二姊,你是小妹。」霜兒眉開眼笑的大吐風涼話。
  芷兒立知非樂也非悶,氣煞人了啦!
  氣歸氣,芷兒倒也不去和她吵架,學乖了,現在是任職小妹期間,愈吵就被叫愈多次小妹,我忍。
  這次進入通道卻未再傳送,空間雖是黑暗,但適應一會兒便能看出模糊的輪廓,是條寬約二丈、不知深長的廊道。
  「走∼∼」葉齊略顯興奮地朝前疾奔,衆人雖是不明所以,見狀亦是撒開腳步,約莫百丈乍放光明,后頭洞口是個能量壁,許出不許進,葉齊轉頸掃視這十丈平方的石室,不亦樂乎道:「果然是死人兵,八成過關了。」
  第十三集 生死試練 第六章 途遇紛爭
  葉齊衆人打量著周遭諸物,大覺驚奇道:「怎麽全是兵器、衣甲?」
  他們看到的是兩側擺滿各類兵刃器物,分別由深藍、中藍、淺藍屏幕籠罩。
  葉齊笑道:「我師父說他兩次最后都有通過一個漆黑走道,然后可以選擇一項物品離開,這些很可能是闖關失敗者被搜集起來的物品,所以師父叫它們死人兵,看來不是師父運氣好遇上,而是過關的都有獎勵。」
  「好耶∼∼」芷兒歡欣鼓舞的蹦到夢兒旁道:「夢兒姊,我們快去選……」
  「等等∼∼」葉齊揮手打斷道:「大家要好好選擇,拿出屏障好像就不能再換了喔!」
  「咦∼∼怎麽進不去?」霜兒跑到右側卻是進不去深藍色光屏,運足功力地推也撼它不動。
  大家也都向深藍光聚攏,眼巴巴看著里面的東西,雖是雜亂無序的丟在一塊,但一件件散發炫異光輝,顯然沒有一件是凡品,可是連葉齊都被攔在外頭,諸人雖是想要也只能望器興歎。
  再試另二區,它似乎是以進入時的能力來區分,竟只有葉齊和夢兒能進中藍,芷兒、卓越他們都是淺藍,里面各類東西就似垃圾般堆積在一起,浩飛更是氣得怒鳴不已,它連淺藍都進不去。
  有師兄在,葉齊對兵器毫無興趣,偏偏大部份是兵器,其他東西也沒能入其法眼,最后挑了把寒氣四溢的寶劍,準備給卓越他們,這柄劍也算頂級利器了。
  葉齊接著拿起一個手環笑了,手環通體碧綠、晶瑩剔透更勝極品翡翠,幽光充滿高貴典雅的氣息,最重要的,它是個高級魔法器,環內積蘊大量風元素,就算在完全沒魔法元素的地方也能藉此發出強力魔法。當然,元素耗盡就得重新聚集灌輸,雖然它八成也能自行吸收,不過照常理起碼得幾個月甚至幾年才能積滿。
  葉齊晃著綠意誘人的瑩潤手環道:「夢兒喜不喜歡?」
  夢兒美眸隨著它上下瞟,嬌憨地道:「喜歡。」
  「喜歡就好,來∼∼這……『蘊風環』(他隨口取的名字)給你戴上。」葉齊將它套進夢兒左手皓腕,魔環旋即縮小達到最佳比例,玉膚、翠環相襯産生雙重的純淨無瑕,雙腕合攏相貼,「凝月環」又和碧環璀璨相映,美得令人目光一觸便難移開,體香輕飄更將情境誘得迷離。
  「好漂亮,謝謝主人,波∼∼」夢兒樂不可支地獻上香吻,玉頰紅彤彤地倚在葉齊胸膛,幸福的幾要融化。
  「夢兒這趟很勇敢,當然要獎勵呀!」
  這家夥還真不要臉,獎勵什麽時候變你給的了。
  不過單純的夢兒就是這麽好哄,然后以能與葉齊媲美的厚臉皮道:「夢兒本來就好勇敢(?)、好厲害,嗯……」頓了一下,小丫頭很有魄力的攥緊粉拳道:「這次是變超級勇敢厲害,出去后要報仇打死壞蛋。」
  「好好∼∼哈哈……」葉齊給她逗得開懷大笑,直點頭道:「說的好,絕對要給『赤雷門』的混蛋難看。」
  其他人所得便難登大雅之堂了,翻找半天也沒啥好東西,芷兒一出來就埋怨不停,葉齊聳聳肩亦無可奈何,本來自己也很興奮,結果進去一看真是失望極了。
  葉齊把自己得到的寶劍給卓越他們,換回一把最差的放到悠宇空間,權當平素之用,也是葉齊眼界太高,對那些東西興趣缺缺,忘記了一件事,悠宇空間可是非比尋常,其實是能全拿出去的。
  天地茫茫、寒霧飄拂,山脈連綿遍染皚皚白雪,放眼遠眺盡是冰霜世界,稀疏的雪花三三兩兩灑落,乍看似若孤冷靜寂、細瞧卻又不然,朵朵紅梅、生靈奔掠,早將冰野點綴得鮮豔生動。
  忽地,山峰半腰閃出一圈華芒,伴隨輝華消褪顯露出十數人影,不是葉齊一行還能有誰。
  芷兒轉動鵝絨玉頸、盼顧四望,深吸了口隱泛梅香的寒氣,清涼沁脾更顯舒暢,心曠神怡的俏皮歡叫道:「出來了,真的出來羅!」
  霜兒則是一派老成、不勝唏噓道:「呼∼∼看來時日已過數月,竟是冬季了。」
  「嘤∼∼夢兒冷……」夢兒一出來便直往葉齊懷里鑽,眯著眼甜甜輕笑。
  演技真差,任誰都看得出小丫頭趁機撒嬌。
  葉齊雙手愛憐地環擁夢兒道:「不知這兒是哪里,得先找個地方問問。」
  侯豐收飛上天繞個圈回來,聲音冰冷肅殺道:「我更關心赤雷門和『神族』那些人,哼哼∼∼尤其是彭漢鴻那雜碎。」
  此語一出,衆人殺意立浮臉龐,當時聽葉齊說起彭漢鴻偷襲經過,雖不明白個中變化的原由,可仍是聽得一陣后怕。雖說葉齊因此才得以重創皇韬穹,但大家對彭漢鴻的恨意依舊未減分毫,彭漢鴻之事絕無緩和余地,即便需與整個赤雷門決一雌雄亦在所不惜,嗯,還有一個張佳蓉,「清淼門」若不交人也別想好過。
  至于其他人還能算罷,只要他們別再咄咄逼人,前隙就此化消也無不可,畢竟對方是喊著伸張正義的口號,亦不像張佳蓉卑鄙暗算,而且人數真的太多了點,還得加上背后門派勢力,仇怨深結實是吃力不討好。
  「主人不氣,夢兒以后替主人打死他們,用風刃切成七、八十塊……」夢兒晶瑩勝雪的手輕撫葉齊胸口,還很可愛地側頭一想,甜甜地道:「嗯∼∼喂狗。」
  「……」諸人流露一片怪異眼神,這妮子語氣柔情似水,偏偏涵意之凶狠令人咋舌,真用這口語去跟敵人會話,或許對方還會被她天籁般聲語蠱惑,色欲薰心傻傻點頭同意呢!
  葉齊略微一愣就誇張地叫道:「哇哇∼∼夢兒好凶喔!」
  夢兒不依地噘起朱唇,猛搖葉齊臂膀嬌嗔抗議道:「才不呢,夢兒最乖了,夢兒會把壞蛋砍成七、八百塊。」
  「……」諸人更是無語,額頭浮現神奇的黑線,的確是乖,分屍程度轉口加十倍。
  「嘎∼∼(說的好夢兒,那些人全該宰掉,可惡,害我去那鬼地方,好久沒吃烤肉了。)」浩飛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還在慫恿夢兒,只不過它是爲出這些日子盡吃水果、干糧的怨氣。
  「對∼∼夢兒最乖了。」葉齊寵溺地吻了下夢兒清香飄泛的秀發道:「既然出來就先去吃一頓吧,順便打聽我們目前位置。」
  衆人隨便選擇一方掠空而行,足履虛淩未在雪地留下半分痕迹。
  霜兒邊飛邊扯動葉齊衣袖道:「葉齊,我想回家一趟好不好?」
  「回家?」葉齊不太明白地側首問道。
  霜兒點點頭道:「嗯∼∼家里有魔法結界籠罩,以前我能力太弱無法穿越結界,現在應該已能辦到才是。我想回去看看爸爸和吞日戰后的情景,並且收取吞日的龍核心,還有一些放在庫房的東西,雖然短期間內不太可能有別的聖龍去,但還是自己拿著較放心。」
  芷兒在旁聽得眼睛發亮,興致勃勃道:「霜兒,你家有沒有什麽寶貝呀?」
  「當然有羅!」霜兒得意地拿喬道:「不過你想要的話嘛,來∼∼叫幾聲二姊聽聽,然后我這二姊地位再延長個幾年就行。」
  「你想的美啦,不給我就……笑死你。」芷兒說著玉掌頓時迅如電光、翩若蝶舞,劃出優美的弧線貼向霜兒腋窩咯吱她。
  「哈哈……不要……哈臭小……妹哈哈……敢搔我癢……啊……」霜兒被鬧得花枝亂顫,邊叫邊抖,最后竟失控摔向地面。
  大家本就稍稍離地而已,連反應時間都沒有,霜兒「砰∼∼」一下砸得滿身雪花。
  她氣呼呼地擡起頭,咬牙頓字道:「小……妹……」
  「哇∼∼救命呀!」芷兒不待她爬起來,猛地尖叫就一溜煙飛竄逃開,不過芳心卻又特別歡喜,霜兒功臻先天感覺變得更敏銳,好像也更怕搔癢了。
  先天高手居然被咯吱到墜地,葉齊諸人不禁呆了一呆,嘴角勾起又連忙拉緊強憋著笑,一個個漲紅臉想笑不笑的怪樣反是更惹人生氣。
  「我要埋了你。」霜兒雙眼紅芒盛放如若噴火,脆聲狂吼馭氣疾掠而去,還好此山積雪不深,否則準要被她引發雪崩。
  衆人莞爾一笑亦騰身急追,看到人時芷兒已是滿身白雪,雙手各捏起雪球往霜兒丟,霜兒則是雙手合抱成一顆西爪般大球砸,二個妮子竟鬧成打雪仗。
  「夢兒也要玩。」
  夢兒直接蹲下抓雪球,葉齊玩興大盛也隨之發動攻勢。
  「哇∼∼竟然偷襲……」霜兒、芷兒慘遭痛擊,反而立刻結成同盟予以回擊,然后卓越八人各自挑邊,滿天流影全是雪球交插飛射。
  等到他們玩累停手,大家都已快成雪人了,夢兒算是最完好的一個,但衣服仍是遍布一塊塊霜雪,粉臉凍得紅撲撲,細嫩的肌膚似欲滴出水來,笑盈盈地由得葉齊將她身上雪花拍干淨,嬌美可愛誘人心醉。
  芷兒依舊是那麽的活潑,像小鳥兒般四處輕靈穿梭、蹦蹦跳跳,她一人清脆的叽叽喳喳聲就令山林顯得生機蓬勃。
  霜兒不與芷兒鬧時甚爲沈穩,並行葉齊身側說起故居所在何處,情不自禁浮現絲絲緬懷、愁緒,與父親分離近一年,不知父親傷勢治療的如何了。葉齊見狀亦猜到她的想法,溫柔地伸手搭上香肩,傳送關懷的笑容。芷兒蹦回來一看就嚷著霜兒太奸詐,悶不吭聲就占住葉齊,這一吵管他啥愁緒,轉瞬就給芷兒氣飛羅!
  吵吵鬧鬧地來到一座鄉鎮,美美吃上一頓,探問到如今所在地「雷斯帝國」,這兒也算「真倫帝國」鄰國,但二國隔著寬達上百里的「海河」。
  海河是海洋的一部份,只是大陸中間裂開三分之二,所以有一大段形成同一大陸卻有大海相隔的景觀,其中一半是雷斯與真倫,這一段比較寬,另一半則是雷斯和「云晨帝國」,它們海河就窄多羅,最寬的五十里直到陸地相連。
  大家對此早有心理準備,不以爲怪的再問起當日逃脫后的事,奈何距離過遠,餐館侍者也不是情報人員,對此亦沒深入了解,只說沒人在找葉齊他們了,近來最熱門的事是有很多高手遭殃,「大地門」威勢如日中天,無人敢犯。
  衆人聞言皆是大訝,大地門雖屬當世大型勢力,實力卻是敬陪末座,如今風頭之盛竟似蓋過各大門派,真不曉得短短數月間發生何種變化。
  雖覺奇怪,葉齊想了一下也懶得特意探詢,反正大地門又不關己事,先去霜兒的家一趟,等空閑時所有事情皆能慢慢了解。
  吃飽喝足,一行人直接馭氣淩虛往東飛行,霜兒家是在「特迦帝國」,必需穿越云晨帝國才能到達。
  飛過數千里已臨海河,略一視察后改往南行,他們要從真倫和云晨的交界來確定路線,二國交界從天空非常容易判斷,海河部份在真倫超過百里寬,突然縮至五十里左右就是云晨了。
  路途畢竟遙遠,浩飛沒事又不肯纡尊降貴載人,每天飛個十小時,四天后也僅是越過云晨廣闊領域的六成。
  「走走∼∼下去休息了。」葉齊揮手帶動衆人朝下飛落,繞了圈找家餐館,嘻嘻哈哈的大快朵頤。
  一餐將畢,葉齊悠悠哉哉的品嘗香茗,忽地,面容逐浮凝重。
  霜兒見狀閉起眼眸道:「好似有先天高手正在激戰。」
  葉齊喝完茶,順勢拿杯底敲向浩飛腦袋道:「嗯∼∼不在少數,甚至……總之有點怪。你感覺得到有多少人嗎?」這是問鳥的態度嗎?真沒禮貌。
  浩飛順勢猛一點頭,張大嘴巴咬下一大塊肉傳識道:「十個左右吧,其中幾個力量波動比較小,好像不叫小,嗯∼∼管他的,還有兩個力量比你強,那種力量叫天上天境,知不知道?」
  「你跩個什麽勁呀,還我知不知道咧!」葉齊又是一個響頭賞它,眉宇卻透出幾分疑惑。
  「壞浩飛,又惹主人生氣了。」夢兒亦伸出粉拳敲它。
  芷兒雖然也想打,但那是夢兒的特權,她只有羨慕的份。
  經葉齊轉述,衆人掩不住驚異之色,心底生起一探究竟的興趣,典型一堆學不乖的家夥,只是他們知曉霜兒歸心似箭,以前無能爲力不去多想,現在功力足夠,雖然表現如昔似不急切,可大家俱能體會她的心情,所以皆未多提。
  霜兒深明大家體貼自己,轉念便主動開口道:「我們去看看發生什麽事好不,當世先天高手不過幾百名,無上高手幾十名,此番不一定就有我們認識的人在。」
  「對呀,不一定又是赤雷門在欺負人,看見打死他們。」葉齊眨了下眼,促狹地一拍大腿道,起身結帳便奔馳出鎮,拔地淩霄、騰揚飛空。
  「嘎∼∼」浩飛突又唳鳴道:「又多一個天上天境和幾名先天,嗯∼∼應該是神族的力量。」
  「靠∼∼不知道是啥事,又冒出一批神族高手,這神族怎麽這樣愛搞事呀!」這句話用來形容葉齊自己也不爲過。
  衆人臉色微變,如果還是舊識,那可真就叫不是冤家不聚首了,浩飛在葉齊威脅利誘下也終于巨化,以堪比無上高手的速度向波動來源疾速飛馳。
  速度雖快,僅使勁于飛行的浩飛卻未散發強橫氣息,微薄波動大概超過十里就讓人感應不到,實際上,它全力戰斗的力量波動也不會傳出百里外。
  憑恃浩飛超音逐電的極速,僅一個小時便已遠揚二千多里,目的將達前又變成小巧模樣,衆人降至森林低空飛掠,他們可不想把自己的出現搞到人盡皆知,有時候別人雙方邀戰,擅自闖入的話反會得罪雙方。
  距離已近,戰斗的波動非常明顯,葉齊已知曉浩飛所說波動小是什麽意思,那叫隱晦,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魔族」,第三方則比較雜,經過激戰似有損傷,力量被神、魔兩方給蓋過。
  「嘎∼∼(前面有好多人,都很差,只有更遠那個不是太差。)」浩飛叫了聲提醒,「咻∼∼」一下竄到前面不見影。
  葉齊早有感應,不太差那個是先天高手,而且是他猜測中的魔族。
  須臾過后,浩飛回來報告道:「里面的人我認得,我們在『蜂山』遇過。」
  「喔∼∼」葉齊應了一聲便不避諱地直接迎去,蜂山遭遇的人不多,來者氣息明顯不是神族,若是清淼門,他非常樂意提前算算這筆帳,若是妖精族,欠莫里柏栲的情剛好能還。
  「注意……別亂……」
  雙方很快碰頭,對方沖勢頓挫亂成一團,數名一、二流高手大聲呼喝穩住陣腳,這些人的種族竟是雜得可以,七、八百人里大半是妖精與「獸人」,還摻合著少數「矮人」與「心族」人,就不知是否有外表與人族無異的「龍人族」。
  獸人族:有著獸族血統之人,壽命與人族相若,平時的相貌亦和人族差不多,主要區分是生有野獸的特徵,最常見的是毛發、尾巴、爪子……等等,體型則是大部份比人族魁梧雄健,二米三、四對他們來說是很正常的。
  當然,也有特別高大或與人族相似的,體型大小是由獸人種族決定的,「虎族」、「獅族」、「熊族」就特壯,「貓族」這類就絕不會生成一座山般嚇人。
  他們天生擁有比人族更強的體魄,普遍來講,獸人性格皆屬直爽豪放類型,思考模式比較單線,因此很討厭與耍弄陰謀的人爲伍,說難聽點就是頭腦魯鈍太容易被騙,當然厭惡羅!
  矮人族:顧名思義就是特別矮,成年人約莫四尺左右的五短身材便是特徵,平均壽命可達三百歲,外表則普遍老成,矮人年齡絕不能從外表判斷,否則只會將他們看成一個個老頭。矮歸矮,他們天生的力量卻比人族,甚至比獸人族還強,一個成年矮人起碼能扛著百斤重物步行整天,鑄造技藝的天賦極高,許多知名兵器、盔甲都是出自矮人之手,那力氣簡直就是爲拿鋼鐵重錘而生。
  第十三集 生死試練 第七章 紛爭之由
  這群人里除了少數高手,其余人功力皆連三流都未達到,大概是要逃避另一邊的戰斗,可惜速度太慢,跑了許久也沒逃多遠,人家一個先天高手不用幾分鍾便已追上。
  其中一個渾身肌肉糾結、塊塊精實的矮人很搞笑,竟被人用飛行術吊在半空,拼命掙扎扭來扭去,中氣十足的嘶吼叫罵,局面雖是逗趣,他那身氣勢卻頗爲強盛,肌肉繃緊宛若鋼鐵,充滿爆發力,看模樣就沒人敢挨他一拳。
  「哇∼∼怎麽各種族的人都湊到一塊了?」
  「是呀,我也第一次看到這情形。」
  芷兒心直口快吐露驚訝,秦獅隨即附和點頭。
  「咦∼∼這里是屬于哪個勢力……」腦筋靈活的幾人對此更感震驚,這場仗八成是來的突兀才會出現衆多力量低微之人,他們只是生活在一起的人。
  然而,被襲擊的一方居然有數名先天,甚至還有無上高手,這股力量也委實太恐怖了點,要知道,舉世幾大門派的總部頂多也就保持二名先天坐鎮而已。
  葉齊等人疾目掃視而過,雖然昔日蜂山所見的對方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諸人眼力畢竟不凡,迅即認出其中一名俊美的「妖精族」人,此時少了慘烈與狼狽,緊張、悲憤卻猶有過之,而他也是造成那矮人飛天的「元凶」。
  他正是莫里柏栲的兒子莫里桁泰,見及葉齊諸人時明顯愣了一愣,他也是病急亂投醫了,像是找到救兵一般,倉惶的眼神泛動絲縷驚喜,放下那名飛天矮人,旋即單足一彈向前,嚇得他那些同伴駭然大喝,各個跟上就似要開戰拼命。
  他回頭一看連忙制止道:「等等∼∼別沖動(到底是誰沖動)。」揮手間身形不停,落至葉齊身前懇求道:「前輩,后頭有一魔族人欲對我們趕盡殺絕,我們這里大都是缺乏戰力的人,懇求您施以援手。」
  莫里桁泰的同伴皆掩不住面容驚愕,誰也料不到他會突然向外人求援,而且對方好像是人族,只有幾個精明人腦筋轉得快,猜到葉齊諸人是他朋友。
  葉齊懶的解釋稱自己前輩太老,反正各族年齡發育本就不同,從功力來作稱呼的事很普遍,他擡起頭將視線拉遠道:「說人人到,先天中段功力吧!」
  「哈∼∼正好拿他開刀,試試我們的『天華覆地』。」侯豐收見一道人影迅速地由遠逼近,迫不及待就展開輕功掠去。
  卓越七人尾隨其后,默契十足聯彙針鋒荊棘的氣機。
  天華覆地正是他們從攻擊陣領悟的掌招,若是全力出招,葉齊都得立刻施展人劍合一方能破勁脫逃,否則被勁濤罩實準沒命。
  炫異藍華于八人間回繞運流,竟是吸納小部份天地能量,侯豐收緊盯魔族並未發覺此點異處,右臂上擡推動藍芒呼嘯如雷,雙方瞬息已臨數丈,只見他手掌仿佛無限巨化,罩定三丈空間迅如雷劈往魔族拍下。
  看似凶猛之招,其力量波動卻是異常微薄,因爲他們根本未出全力,要將波動內斂是易如反掌。
  「哼∼∼找死。」魔族藝高人膽大,避之略遲亦是不屑閃躲,渾身帶起晦暗波濤,撩起利劍企圖破開寒淩巨掌。
  孰料,劍氣觸及藍芒竟無法撼動分毫,勁芒未受半分消融,掌勢就像拍蚊子似的硬生生將他往地面砸下,嗯∼∼高明,一出招就先預言自己的結果。
  「噗……呃∼∼噗……」魔族駭然色變,豁力運起十成功力護體,竟仍是毫無抗拒之力受勁猛墜,雙腿破開積雪硬是落土深陷三寸,口嘔一蓬鮮紅遭藍芒壓入雪地。
  巨力又將棉雪壓成冰鏡,鏡面點綴朵朵紅花,魔族難以盡化余勁,整個人接著曲膝彎腰,雙手撐地將冰鏡崩開蜿蜒龜裂,氣血逆竄又是一口血遍染冰地。
  侯豐收略顯錯愕地收回掌勢,轉頸問道:「怎麽回事,總不會是大哥高估他吧?」他剛才僅出四成力而已,本想制伏先天中段沒問題,不想一招就差點干掉對方。
  卓越躍身制住那內腑重創的魔族,瞥了小弟一眼道:「你剛才沒感覺到周遭氣機變化嗎?似乎我們的陣式牽動天地能量,彙聚至我們的攻擊當中,威力起碼提升二成。」
  「可怕,我們僅得皮毛都能增幅二成。」熊掌眉頭微皺有些后怕道:「看來試練之路中被限制住能量彙集,否則……我們或許一招就會變成這家夥的慘樣。」
  「……」莫里桁泰那些人盡是看得目瞪口呆,到現在也還沒把大張的嘴巴合攏。
  「再試試,該不會是湊巧吧?」行動派的秦虎率先運發斗氣,衆人亦再將氣機回圈運轉,天地之力遂又彙流其中。
  葉齊諸人則不以爲奇,八名將近先天功力的高手結陣,對戰無上初段都能照打不誤,先天是算哪根蔥,不過他們引動的能量倒是頗令人吃驚。
  葉齊掠身即至,大驚小怪道:「不是吧,你們的陣式又更強了,真是天道不公呀!」
  「……」卓越八人沒好氣的瞪向他,有志一同道:「大哥,難道你認爲二十八歲不到就達先天頂峰是天道公正嗎?」
  「呃∼∼呵∼∼對了,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聊天。」葉齊馬上顧左右而言他,朝另一邊喊道:「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呀?」
  「你們……是誰?竟敢插手魔族之事,最好放……」魔族高手真氣遭封卻仍嘴硬,他只認爲自己大意輕敵,對方陣式又過份厲害才吃大虧,尚未意會到卓越他們功力可非尋常一流,不過叫歸叫,也沒人搭理他。
  莫里桁泰跑過來匆促地道:「魔族強勢壓境,我們不是對手,可……」才兩句,聲音卻又斷去,他本是想請求葉齊前往救援,但又覺自己太不知好歹,人家肯伸援手制伏魔族已屬恩惠,怎能再胡亂要求拖恩人下水,那邊可是有無上高手呀!
  葉齊一看便知他未續之意,簡潔地反問道:「莫里柏栲也在前面戰斗嗎?」
  莫里桁泰點頭道:「是的,我父親仍在前面。」
  「喔∼∼他是你父親呀,放心吧,這件事我們不會袖手旁觀,我們這就過去,你們看好這家夥。」葉齊一揮手就欲出發,察覺激戰已曆許久,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
  「謝謝,多謝前輩。」莫里桁泰大喜過望急又開口道:「前輩,前面有條隧道可直達部落。」
  「好∼∼那你帶我們過去,免得被誤會,三弟,把那家夥扛走當人質好了。」葉齊右手一揮卷起輕風,帶動莫里桁泰離地騰飛便轉身掠走。
  「嘿∼∼咦∼∼暈了,真沒用。」秦虎就似提小雞般將人抓起。
  魔族真氣受制、身軀負創,尤其還遭這般屈辱對待,一口氣不禁堵在胸腔換不上,翻起白眼活生生被氣昏過去。
  此時那原本的飛天矮人急跑過來,扯開大嗓門道:「等等,帶我一起回去,他媽的都是爲了我,如果不能擊退那些狂妄卑鄙的東西,我就跟他們走,要我靠著犧牲衆人保得自由,不如一刀砍下我腦袋干脆。」
  「走∼∼」
  葉齊也不拖泥帶水,有事路上詢問就行,隨即分出一道風卷起矮人,再不停留地疾速飛逸,只留下莫里桁泰要同伴先行躲藏的聲音飄揚蕩漾。
  葉齊打量矮人幾眼才發覺他身上竟被施加禁制,更奇怪的是封閉魔力,矮人修練魔法雖比獸人容易一點,可也幾乎沒矮人會修練魔法的,禁制並不厲害,葉齊隨手解開禁制更是一訝,他魔法力還有一流程度呢!
  矮人魔力重新調動,高興得咧開大嘴道:「謝謝你,呵呵∼∼」轉頭觀視卻是一愣,他已確定卓越諸人都是自己馭氣飛行,眼睛不由瞪得圓滾,這樣一群高手怎麽湊巧出現?心底不免有些犯猜疑。
  莫里桁泰心悸亦是不輕,仔細看看,是上次那些人沒錯呀,只是少了個小女孩,多出個英姿飒爽的小美女,但扮相……呃∼∼前回匆匆一瞥記不清楚。
  沒一會兒,葉齊衆人繞入狹長山谷,掠進峽側一條筆直微呈上坡的大山洞。
  葉齊趁這段路詢問道:「神族和魔族是爲他嗎?怎麽說是跟他們走?」
  莫里桁泰性格純朴,思及葉齊連神器都不會搶,遂覺此事也沒啥好隱瞞的,略微一頓便坦誠道:「『石噌瓷健淮笫迨歉蓋綴糜眩�彩且淹瓿梢話焉衿鞯鬧�齑笞谑Γ�擰��褪喬氨蒼���哪前選豪骼咨窆�唬��辭憔《辔懷け渤ぞ檬詹氐惱涔蟛牧希�笫逑群笾�扇��巧衿鳎�ё宀恢�蚝蔚彌��朔�紉�藍嵘衿饔窒肼白叽笫逦��鍬裘�!�
  「啧∼∼厲害。」葉齊啧啧有聲、不吝贊歎,神器可不是說造就能成,能鑄造亞神器便已屬宗師,當世頂多也就十來人。
  神器鑄造的難度更是翻倍,由古至今,最多也僅有三位能鑄造神器的大宗師共存于世,但那是一個輝煌的世代,常態而言皆爲間斷性出現一位,而且間隔還蠻大的,像前一位大宗師壽終正寢都是三百年前的事了,由此便不難理解魔族爲何要搶人。
  葉齊接著問道:「那怎麽也有神族,他們是聯手嗎?」
  莫里桁泰茫然的搖頭道:「這我也不清楚,我功力畢竟不高,他們談論時我也沒能靠近,后來父親見情況不妙便要我帶人避難,諸位長輩若能順利驅逐敵人再回來。」
  「哼∼∼」石噌瓷剿�鄯⒑煊倘羧薊穑�執蟮娜�方羧艚鸶鄭�嵌緣腥說姆夼��褂卸閱�锇罔嗟牟宦�潰骸改憷獻右彩腔斓埃�拱鹽抑譜。�訓浪�銜��僑粑�松ド��揖退闾幼咭材芏雷怨痘盥穑俊�
  莫里桁泰默然無語望向前方,他又何嘗想逃,可是帶領各族同伴避難的任務也是極重,如今還有魔族高手闖過來,不知部落御敵的親友是否安好?愈想愈急,微泛紅絲的眼睛亦愈顯焦灼。
  通道雖然長達三、四十里,在他們浮光掠影的身形下也僅流逝幾分鍾,遠遠可見洞口斗氣、魔法交擊迸發的光影。洞外是處山壁內凹,呈現一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03:00

洞外是處山壁內凹,呈現一片長形平坦的空間,兩側便是高聳的山岩壁面,洞外二百丈原本都是木石房舍,再往外就是郁郁蔥蔥的廣闊森林,附近還種植各式各樣的蔬果糧食。
  葉齊真氣驟提、速度翻升,疾影倏消倏現已在洞口,此處非但戰得激烈,旁邊還倚躺著數名重傷患,他們大都是適才爲阻魔族先天而受創,部份則是氣空力盡軟倒在地,怒視敵人直欲噬其骨肉,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轟∼∼啊……」
  只見葉齊身形乍現,右臂旋揚、掌勢滔天,暴烈之極的罡氣橫空掃蕩,當場一名魔族如斷線風筝般飛出,無形飓風在十丈內神、魔族人身邊席卷而過,霎時慘叫聲接連響起,恐怖威勢無人能御。
  莫里桁泰急速竄向躺倚在洞口邊的一男一女,面色劇變、驚慌欲泣道:「立達、瓊瓊振作點……」
  二人便是他的師弟、師妹,嘴角溢血、衣衫殘破,傷勢顯然極爲嚴重。
  女子已然昏迷,男子渾身顫栗抓著她纖手,淚水滑落充滿驚惶、緊張,虛軟地叫喚道:「師兄快救瓊瓊,快∼∼」
  空間蓦地閃過一片柔和白芒,緊接著又是如春雨甘露般的藍芒,正是夢兒施展光系和水系的回複魔法暫緩受創者傷勢。
  葉齊隨手丟出兩個玉瓶道:「白的內服、青色外敷,你們待在這兒別出去,其他的由我們來。」
  葉齊說完身影一閃而沒,這時候那些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只知道來者是幫自己,這才沒掄起兵器就打,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就是想打也沒辦法分力吧!
  霜兒在洞口眉梢輕挑,擡頭便能看見神族、魔族殺招淩厲,妖精、獸人各一名死命攔截,就是不讓對方下來或脫離,奈何狀態比敵人差許多,身軀皆已遍染鮮血,面色蒼白、力量近乎衰竭,憑恃的是不屈與毅力。
  「哼∼∼」霜兒冷傲厲哼,雙手分展幻化出神劍「朝日夕陽」,真氣猛然貫注,赤炎熾火頓如飓浪奔襲四方。
  昔日被人追殺,單單葉齊神劍就鬧得風生水起,她雖怒焚心肺卻也不敢使出神器,如今正好是手中神劍面世之時,再隱藏著不用也太委屈神器了。
  「轟∼∼」霜兒渾身烈芒奔淩天霄,浩瀚霸氣傲風在諸人心靈炸開,氣勢之盛比頂尖魔法龍不遑多讓,一時間甚至讓人誤認爲有實力強勁的魔法龍來到。
  「臭霜兒偷跑。」芷兒見狀亦不甘示弱,瞬時將功力催鼓至極,長鞭震抖拉直,紫芒湧現將它包覆成槍,蓮足猛一頓地拔空竄騰,斗氣泛動金紅色威淩厲芒,甫一出招就是新練成的絕藝,神龍三變之「霸龍變」。
  「又是誰?」
  正自激戰的衆人一驚一咋,兩邊陣營心情各有不同,神、魔族唯有惱火,殺氣更盛似在向來者威脅、恐嚇,反正任誰插手,此戰對他們都無好處。
  妖精、獸人則是驚悸,不知來者目的爲何,連氣機都還不及仔細感應,霜兒已挾雙劍神威殺向神族,熾芒纖網酷似漁夫捕魚,斜下往上將人完全罩住,芷兒隨之其后也挑上同一人,她們實在恨透神族了。
  「叮叮……」戰況變生肘腋,神族霎時被打懵了腦袋,手中寶劍忙亂招架,轉眼被朝日夕陽劈得缺口如同鋸齒,急速翻飛爬升,好不容易脫離,不待喘息又見側面猛勁臨身。
  芷兒「紫電槍」橫掃其腰,神族飛退閃避之際,紫槍霍地化掃爲刺脫手追擊,槍身彈出一道鞭影旋繞成漫天回圈,鞭梢勾住槍尾,槍刺倏轉橫震帶出連串霹雳電弧。
  「碰∼∼啪啦∼∼」神族側避槍刺,乍見變化再難閃躲,猝不及防下腹部硬生生挨了一記,衣服瞬化飛灰,強力電氣更將其肚皮電得發紅泛黑,又是锵一聲,劍也被緊纏不放的霜兒劈斷。
  見及此,獸人與妖精無暇細思,一前一后聯袂合擊魔族,力量雖是疲軟,以二敵一倒也勉強壓制住對手。
  底下洞口數十米內仍有十數名神、魔族,秦虎、秦獅毫不遲疑仗劍掠出,憑他們功力完全是在欺負人,三兩招就能制伏一個,其他六個則爲重創者檢查,若體內遭到暗勁侵襲便予以化解。
  片刻過后,傷者傷勢皆是暫解絕命之危,近處也再無敵人耀武揚威,八人氣機當即彙流,沖向殺伐正激的主戰場。
  前方百米就是衆多高手決戰之處,籠罩數十丈的塵沙濃厚得幾難視物,放眼望去,塵煙彌漫延伸里遠,數百米內盡是斷木碎石、滿目瘡痍,勉強能看出曾經座落房屋的痕迹都只手可數。
  整片地面呈現凹陷,掀開一層皮都不足以形容,更多的甚至是幾米深的坑坑洞洞,隨著氣流飄蕩淡淡血腥味,多虧戰力低弱的人早被撤離,否則現在看到的必將多出無數斷肢碎肉。
  很明顯,他們一開始的戰場還要在更前方,只是被神、魔族一步步逼退,退守到最后一個據點。
  話說此地原是妖精族無上高手「濮術蓿荃」住所,因他對晚輩頗爲照顧,常年攜回一些落單無親的族人,所以聚集愈來愈多的妖精族。
  此處環境極佳、土地肥沃,加上他並不排斥其他種族,近來連獸人族也有許多人在此定居,于是這兒便成方圓百里部落的中心,高手大半駐守在此,相互間方便交流。
  這個部落中心占地不大,但是有個很大的指標,就是方圓千里的最高峰,它們剛好位于山峰正中央的山腹,側面五百米還有一個巨大瀑布,各部落想來的只要認準高峰走,初次前來也不用怕迷路。
  今日早前,在靜室潛修的濮術蓿荃突感心神不甯,靈識頓時拓展開來,身爲無上強者皆會習慣一件事,當有任何一絲異感浮生又未見異樣,首先就是釋放強大的靈識探測方圓,他也是不例外,亦因這份警惕而給他察覺到有不速之客。
  來者中,魔族無上強者「澹台尊」旋即感受到他的窺探,遂囂張的以強大靈識回敬,強勢姿態顯露無遺,他后面還有先天高手六名,遠涉而至,一、二流雖是較少卻也有三十來人,其中一流就占據二十幾個。
  更后面還有神族,他們的領首者不像澹台尊張揚,相反的還隱藏的很好,澹台尊雖早感知神族卻不曉得有同級強者,因此不太將他們放在眼里,此番目標爲重,暫時不願與之沖突。
  澹台尊人未至、氣已先臨,其中威嚇意味甚濃,濮術蓿荃心知來者非善,當即出關親自等候,飄逸懸空帶出一股出塵韻味,淩虛伫立于山壁內凹之口,這兒寬度不到三十丈,若真遇敵強攻亦好防守,同時間叫人吩咐下去,全體警戒。
  他的命令一出,分散的每個人迅速集結,不分種族、有條不紊,功力高者帶領老弱婦孺奔往山壁洞口,這是受到每一人由衷執行的規條「各族之間必需互相幫助」。
  不過幾分鍾,所有人俱已集結完畢,雖不知發生何事,可沒人認爲濮術蓿荃大驚小怪,在此地,他受到每一個人的崇拜與尊敬,就算他真耍著大家玩也不會有人介意。
  約過半刻,澹台尊率領衆屬來到,倨傲中帶著霸氣和一絲仇隙道:「果然是你濮術蓿荃,哼∼∼沒想到你還會發展出自己的勢力,不過……仍成不了氣候。」
  他冷然一笑,更顯目無余子的狂妄續道:「今天我是爲我魔族附庸的叛徒石噌瓷蕉�矗�菔輩揮肽慵平希�钊澳阋瘓洌�懷鍪�岽山和神器,否則休怪我滅了你們。」
  石噌瓷皆�靜⒎薔佑诖耍��竊谝揮滌猩鍁О�巳壕擁牟柯洌��蛩�切尴澳Хǖ墓痔ィ�踔亮��斓畝�饕慘閱Хㄆ魑镂�鳎�庠诎�酥屑��砝啵�鹑絲此�難酃庾芊閡觳剩�教腫暄兄�煲步��偶吩谕猓��勻兆庸�煤懿凰�臁�
  后因種種原由,他們的族長同意歸附魔族,石噌瓷餃床輝甘苣ё逑拗疲��遠雷岳肟�迦耍�ü�嚇笥涯�锇罔喽�湊饫铮�糾此���蝗說娜ハ蛞裁凰�崛ピ谝猓�����繕衿鳌⒀巧衿鞯南�⒉幌�迷趺創�藉Lㄗ鸲�铮��躍陀辛私袢罩�觥�
  「哈哈∼∼」濮術蓿荃怒極反笑,俊秀面容透發層層冷煞之氣,傲然氣魄將其略嫌弱削的身形襯得倍加高大,強者風采自然流露,雙目炯炯透發逼人精芒道:「澹台尊,你也太狂妄了,抓人抓到我『立鶴山』來,這里任何一人都是大家庭的一份子,想抓人就看你有沒有這分本事。」
  他深明澹台尊的德性,沒有浪費口水多作無謂的駁斥,魔族人是與神族一樣的高傲,但手段絕對比神族卑劣凶狠,畢竟他們一向被視爲邪惡,行事作風自然更加橫行無忌,有理由得戰,沒理由還是要打就打。
  澹台尊雖知濮術蓿荃會回以強硬態度,親見親聞仍是心生憤慨,只要是人就該對自己低聲下氣才對,殺意驟升,渾身旋繞暗黑氣流,冷聲嘲弄道:「神器的確非常誘人是吧,不過你們也該明了,有神器也得有命去用。」
  一名威猛壯碩的獸人大漢勃然暴喝道:「別在那里放你的屁話,該屬于你的,百件神器我們也不屑侵占,是我們的,就算一塊石頭也不會讓給你這狂妄無恥的東西。」
  這獸人身高約二米五,體魄魁梧,渾身透發無匹霸氣,巍然聳立就像一座巨山,背負刃達五尺、柄一尺的巨刀,土黃色短發摻雜小半黑絲,耳朵呈半橢圓,目光異常銳利,膽子小點的光是與他對眼都得腿軟,虎族獸人的剽悍本色在他身上展露無遺。
  「好∼∼好啊……」澹台尊實在很容易生氣,當場怒發倒豎,低沈的語聲拉得老長,瞳孔中心爆發一蓬紅焰盡顯殺意,探掌自腰后旋劃出兩道寒芒,雙手反握兩柄弧線優美的柳葉刀。
  觀其神態乍變,濮術蓿荃立知動手在即,先發制人、后發制于人,他可不是初出茅廬的愣小夥子,精神倏凝搶先發動魔法。
  「呼∼∼」刹那間地面浮起數十顆亮點,橫布二十丈組成防御屏障,更多的是大范圍光輝排布,由他們所在直至后方山壁的十丈高空産生無比紊亂的氣流。
  此地畢竟是濮術蓿荃久居之處,防御措施有備無患,非但他自己布置,其他魔法師研究魔法陣亦是就地排布,一層接一層,可說這數萬平方公尺內全是魔法陣,威力更是不同凡響。
  天地間的魔法元素瘋狂彙湧,以恐怖的速度聚集至方圓數丈,濮術蓿荃大臂揮揚抽出一把三尺細劍,輕舞揮前瞬息千道風刃,此劍名「風影」,是陪伴他數百年的亞神器。
  「呼飒……」戰端一啓,幾名未現身的先天高手浩瀚氣勢登即爆發,魔法屏障防外不防內,魔法、斗氣不受阻滯地穿梭而過轟向魔族,狂猛至極的力量波動一時間令魔族爲之震懾。
  見到他們力量如此強盛,澹台尊冒揚三丈的火氣隨即收斂,面容線條拉緊更現剛毅,不愧是頂級強者,一見敵勢超乎預期就冷靜下來。
  不過他心底的火氣又有誰能知曉,暗里已想將傳送消息者斬成千百段,什麽先天級妖精與獸人才四人,靠∼∼平均四人吧,而且名單才一個相符,狗屁的全屬先天中下,怎麽連接近先天頂尖的都有,重新評估敵力,一、二流肯定也不止所知的三十左右。
  這一開戰魔族立吃大虧,后面靜觀其變的神族也是咬牙切齒,無上強者「晉喬饬」同樣收到神器消息,還連帶附有魔族要搶神器的訊息,一件的話也就算了,偏偏是好幾件還加送鑄造師,若真完全獲取,對實力的助益可是難以計算。
  衡量利害,他當然不願讓宿敵魔族得逞,即刻招集下屬趕來,情報卻錯的比魔族離譜,結果他只率領五名先天,后天更僅有三十名。不過與魔族一樣,一流就占三分之二,剩下也是二流中的強者。
  晉喬饬轉念急思頓生對策,眼見魔族遭受的壓制愈來愈嚴重,他不再遲疑,領著下屬疾速掠去,氣沖沖地指責魔族道:「澹台尊,你竟敢在本人面前意圖強搶他人之物,也太不將我放在眼里了。」
  見到晉喬饬現身,正自激戰的雙方強者皆深深皺起眉頭,這家夥可是神族最出名的人物,不是功力高,而是他心狠手辣、卑鄙無恥的作風,就連神族內部都有很多人瞧他不起。
  但是,他委實爲神族貢獻不少,反正他名聲早臭了,神族有時難免需要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索性將肮髒事全交給他,名義上是他自己胡作非爲,可出事就躲回神都也無人能奈他何。
  果不其然,晉喬饬接著就是趁火打劫,嘻皮笑臉道:「濮術兄,澹台尊這強盜行爲太過份了,我絕不能袖手旁觀,請容我助你等一臂之力,當然,一點點勞動費總是要的,聽說你們近來獲得一件神器和三件亞神器,就這四樣如何?」
  「奇怪,他怎麽也知道,而且還是詳細數量,難道混入奸細?也不對,情報若是準確,他們怎麽就各帶這點人……」
  濮術蓿荃聞言心中驚疑不定,思忖之際攻勢亦未稍緩,風影劍青色氤氲旋繞愈顯濃郁,那是風元素壓縮至極的凝霧現象,隨其嘴唇呢喃凝彙成狂暴飓流轟向敵人。
  至于晉喬饬的勒索當然是理都不理,若是答應如此無理的要求,那和將尊嚴丟在地面任他踐踏、塗糞又有何異。
  他不回答也在晉喬饬意料之中,毫不動氣地撇嘴輕笑,唯獨眼神泄露絲絲殺氣道:「啧啧∼∼不答就是拒絕羅,哼哼∼∼不給我面子的后果很嚴重的喔,再給你一次機會……那好,澹台尊,這老妖精竟敢比你更損我面子,你付我相等的勞動費如何?」
  「哼∼∼就會渾水摸魚的卑鄙小人……」澹台尊心底大感不爽的暗罵,但若不同意,今日便唯有铩羽而歸一途,眼睛略一眨巴仍做出正確抉擇道:「好∼∼將一名有一流魔力的矮人捉住,他那四件作品就給你。」
  這算計果真應了一句「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敵人」,連神、魔這每次碰頭便針鋒相對的冤家都能在兩句話中聯手。
  「爽快。」一獲答覆,晉喬饬身軀驟振,滔天氣芒揚淩霄漢,自腰間抽出寒芒熠熠的軟劍,大臂揮揚叱令部屬出手。
  大批生力軍加入立將魔族頹勢扳回,甚至迅速扭轉劣勢。
  盡管神、魔雙方互有提防,強悍的進攻下仍暗自保留力量,二大無上高手卻是吃定妖精與獸人,淩厲攻勢逐步壓制,盛大洪流駭卷天浪拍向魔法屏障。
  「轟隆……」濮術蓿荃諸人及時發勁攔阻,迸發的氣流仍是重重沖擊光屏,整面光壁陣陣搖晃,敵寇力量太過強橫,若放任魔法屏障給予神、魔二族進攻,聯袂一擊肯定能摧毀結界。
  當然,他們也沒想過要單靠屏障阻敵,阻隔僅是防止對方肆無忌憚的殺進腹地,衆人照樣得以身攔截,后頭魔法、弓箭更是轟鳴嘯空。
  有趣的是雙方所有人都擠在中央,兩邊靠近岩壁處俱是讓開數丈,原因很簡單,怕氣勁溢流轟裂石塊,到時沒被人打傷反被落石砸傷,多冤呀!
  第十三集 生死試練 第八章 極致之戰
  「嗷∼∼」三名先天級獸人狂然咆哮,本已魁梧的身軀遽爾增長,斗氣波動瞬間提升變得更加強橫,正是獸人族獨特技能「狂獸化」。
  手持巨刀的獸人「蓋霸昂」變化最是明顯,體魄抽高至二米八以上,衣服似是特制,撐開緊繃卻未遭撕裂,小臂、小腿冒出寸余長如針刺般黃黑硬毛,近乎先天巅峰的功力霍然暴漲。
  「吼∼∼」蓋霸昂渾身炫光刺目,伴隨一聲虎咆,狂刀金虹擴影橫天,幻化成數丈金芒巨刃劈向一名先天頂尖,霸烈無匹、當著披靡。
  「唔∼∼」接招者生受這大大驚喜,盡起十成功力亦難抵其威,當場內息劇湧、氣血翻騰狂退十數丈,鐵青著臉急運真氣,疾行十周天方將透體凶勁弭平,蓋霸昂力量竟是轉瞬達到天上天境強度,正是舉世罕見的「超獸化」。
  只可惜,天上天與先天是層次之別,力量增幅雖是有限,然而真氣産生質變,速度較先天翻升一倍,仍屬先天的他速度沒能倍增,形成一道實力的莫大鴻溝,雖然力量不遜于晉喬饬,但若單挑初臻無上境的人依舊沒有三成勝算。
  狂獸化:這是專屬于獸人族的能力,一經施展便會毛發增長,變成近乎野獸的模樣,能使力量、速度、防御俱增,不過有利有弊,未達一流獸化后將無法完全控制力量與動作,獸化消退后還會陷入衰弱期,力量僅余三成,然后慢慢複原,至少三天才能完全恢複力量。
  未達三流的獸人獸化更是要命,非但可能失去理智,亦可能敵友不分的胡亂攻擊,這也是「狂」之一字的由來,事后還有至少半個月的衰弱期,所以普通獸人不到生死關頭是不會使用狂獸化的。
  超獸化則是比狂獸化對各項力量的增幅更強,可是卻沒有狂獸化的一切缺點,只不過擁有超獸化的獸人當世十指可數。
  澹台尊和晉喬饬心知有屏障在,他們再強也難以在短時間內重創敵人,二人毋需交流便打定同一主意,斗氣厲化光柱貫沖屏障。
  濮術蓿荃見狀急忙凝壁抵御,轟然巨響于山壁間回蕩不絕,萬千絢光滾滾飛旋,勁風如刃毫無規律地飙竄。
  澹台尊二人攻勢卻未有絲毫延遲,逼得濮術蓿荃不得不極速御守,連施展高級魔法的時間都沒有。這亦是他們的目的,畢竟魔法師威力全開太過恐怖,雖還不至于全軍覆沒,盡數重創卻難以避免。
  先天高手氣勁對沖迸發無匹亂流,屏障還是給妖精、獸人形成莫大助益,巍然阻遏勁流的肆虐,氣濤拍擊屏障便如落山風般下刮席卷,暴烈波濤不長眼睛,神、魔族只得概括承受,一名掉以輕心的家夥甚至被氣浪掀翻,尚未近身交戰就滾得灰頭土臉。
  其余人爲抗衡奔溢流竄的氣芒亦需耗費不少力量,愈打愈是后退,到最后已完全是以魔法與斗氣隔著數丈狂轟。
  妖精、獸人全力狙擊以求降低屏障耗損,雙方魔法、斗氣的炫芒飛飙激流,巨力撞得光屏時不時劇烈晃動,要不就是直接被轟開個洞再補回,能量消耗得飛快,僅僅二十分鍾便已淡薄的瀕臨瓦解。
  濮術蓿荃當機立斷令三流人手先撤,接著一、二流退后的同時引爆魔法陣,飛速啓動第二層屏障。
  轟然震天巨響撼動大地,無匹氣浪推動漫天土塵湧向敵人,其勢不斷狂然席卷數百米,斷枝碎草紛擾飛射,百米之內更是摧枯拉朽,小點的樹木被勁流連根拔起,粗壯的亦得慘遭攔身橫斷的運命。
  澹台尊與晉喬饬功力超凡入聖,爆炸沖擊雖是強橫也僅能稍阻片刻,這種耽擱僅夠妖精、獸人奔出百米,憑恃第二層法陣繼續戰斗。
  至今未有人員折損,濮術蓿荃緊繃的心靈卻未能稍微舒展,撐得一時而難誅敵,對方一個比一個卑陋龌龊,屆時他們若甘犯大忌,拿散布方圓各部的人威脅又該如何。
  無論是哪一種族或門派、世家,后天高手厮殺也就算了,但有一不成文的規矩皆受大家默契遵守,就是先天以上強者若率衆與人爭戰,可以在對戰時不留余地,可是不能拿對方附屬的一些普通人員威脅,更不能濫殺無關緊要之人。
  就像很多勢力相互交惡,甚至遇一次打一次,可只要仇怨未達滅絕對方的程度,高手大都是不會特意去殺害庸手的,除非你庸手太白目去惹高手,挨宰也是活該。
  如果默契遭一方破壞,便是代表發起全面開戰的聲明,殺戮將成不死不休的局面,因爲你拿無力反抗的人開刀,不是趕盡殺絕是什麽,對方自然也會看到你的人就殺,結果必令雙方都不能承受,但是神、魔二族在外走動的人少,對這點的忌憚自然也較小。
  雙方一個多小時激戰不曾稍歇,真氣、魔力一分分被磨耗,一刀一劍的創傷血泊累積全身,諸人一個個已是體無完膚,魔法陣更被破去四層。
  濮術蓿荃諸人退至最后一道防線,也是他自己平素修練的住所,外圍花崗石便似一座小城堡,也是魔法陣布置最多的一道。
  然而,魔法陣布置再多,若是缺少守護者也是沒用,戰斗至今力量巨耗,濮術蓿荃一方先天高手的實力已減幅三成以上,爆烈勁流迸發浩蕩光影,道道黑白氣流轟向屏障,魔法陣能量消耗迅速,支撐時間甚至比不上第四道就已削弱淡薄。
  濮術蓿荃左手早多出一面比身軀還大的黃色光盾,正是石噌瓷街�傻難巧衿髦�唬�苯詠�ЯΡ妒�龇���芰慷埽�烙�η康孟湃耍��蹀\踔兩裆形詞艿蕉嗌偕撕Χ際強克��
  莫里柏栲的神器在這場殺戰大放異彩,十數名妖精族三流魔法師圍在身旁,雷元素藉由他們調動,川流彙聚盡入厲雷神弓化成電箭,竟是沒有絲毫的魔力散溢浪費。
  要知道,若由多名魔法師聯合施展同一魔法,因精神頻率、心思意念的相異,魔法威力是絕對無法完美疊加的,否則三名一流就可抵一名初段先天了。
  倘使多人提供魔法元素由一人施展,雖是省力,但在這種大場面根本沒用,精神力不足,魔法元素再多也沒用,強行施展只會導致反噬,跟找死沒兩樣。
  厲雷神弓則是直接吸收雷元素,反是能將三流魔法師的力量充分利用,莫里柏栲只需控制好攻擊,一道道紫電魔箭接連射出,掃到敵人斗氣立刻迸發電弧激竄旋繞,紫氣糾纏成丈大圓球干擾敵人,被它直接射中更得電得渾身麻痹,搞到每個敵人都得分神留意他的偷襲。
  雖然打到現在,助手的魔力已消耗殆盡,可莫里柏栲的魔力仍比同伴充盈,速度略減,威力卻不弱分毫。
  一、二流的妖精則在屏障內各按方位站定,蒼白的臉色透發濃厚堅毅不屈,憑恃陣法增幅元素聚集速度,結合諸人精神力發動,聯彙成威力強勁的魔法攻向敵人。
  可惜,經過長時間消耗,他們又無先天級恢複力,力量已然枯竭探底,雖是毫無畏懼與退意,奈何有心無力,防護的破綻愈見擴大,追擊莫里桁泰的魔族先天就是趁隙沖破屏障,然后屏障不及回補又被十數人穿越防線。
  天空干擾飛空的亂空陣雖已遭受破壞,但神、魔二族的人勝券在握,仍是持續攻擊濮術蓿荃諸人,擒伏濮術蓿荃是頗有難度啦,可謹慎點要捉二名先天絕無問題,到時不怕對方不降。
  「不妙……」濮術蓿荃心思也甚爲急迫,緊蹙的眉額透露深深焦慮,他忽略了一點,亂空陣被破后對方已能騰身高空,躲避爆發的魔法容易許多,這時想退入山洞,百米幾成天涯,自己是沒問題,其他人又該如何。
  「你們先退入山洞,我們尾隨進去。」濮術蓿荃轉念已有決定,揚聲吩咐那些后天境界的人。
  「不∼∼老祖,我們甯死不退……」數名妖精眼球充血泛紅,無比堅決地回答,他們雖是不如先天,數十名一、二流和數十名三流的力量卻也極爲強盛,他們若是撤退,剩下的先天高手所要承擔的壓力委實太過巨大。
  「哈哈∼∼真感人,濮術蓿荃,本人肚量就是大,再給你一次投降機會……」澹台尊言語充滿戲谑地猖狂笑道,不過話未說完就遭強擊打斷。
  「放你他媽的狗屁。」
  一聲咆哮震心攝魄,五尺巨刃透發二丈金芒,凶狠異常地劈臨澹台尊,赫赫烈勁狂濤連澹台尊亦不願輕撄其鋒。
  蓋霸昂一招落空凜然回身,衣衫早已化成片片碎屑,遍體鱗傷、渾身染血,然而此情此景不唯不顯衰頹,滿身愎戾煞氣反是更加懾心撼魄,斗氣微映血光,殺伐狂焰實質般撲向敵人,猶如脫柙凶獸擇人欲噬,就連神、魔族先天亦見膽怯,一看他殺式便下意識地抽身閃避。
  晉喬饬旋避魔法襲擊,翻身之際順手朝蓋霸昂劈出百道劍芒,以他那完全不似神族的油腔滑調道:「嘿嘿∼∼火氣這麽大做啥,還好你不是罵我,不然這樣不給我面子,你……」
  只是幾句話,手中劍幻化數千厲光飛淩盡封蓋霸昂動向,犀利、急遽、不留情,蓋霸昂浴血之軀瞬息再添二創,染血的面龐依稀可見一陣青紅替換,費力化解劍氣熾勁。
  晉喬饬話聲未完,倏地閉嘴閃過一絲困惑,倒不是有人來打斷,而是葉齊出洞時那一招的宏盛氣息給他警覺。
  此事倒也不用浪費晉喬饬的腦細胞思量,轉瞬間一道人影斜插而入,太陽般璨熾的罡氣似在炫耀其不凡,鋒銳無匹的絕世利芒懾人之極。
  一道傲然隱帶調侃的聲音響起:「什麽面子呀,來太慢沒聽清,再給我說說。」
  罡氣修練純粹后本該無影,不過它另外還有這金陽形態,外觀上更具魄力,可是威力反會略微降低,當然,這也不是光好看的,霍然變化無形突襲最是能令對手措手不及。
  「飕飀∼∼飕飀∼∼」
  葉齊才講十來字,夢兒「蘊風環」蓦然彌湧大量青霧,風元素如潮似浪化成二十波百刃,僅僅二秒就發出堪比高級的魔法威力,劃空破旋的音嘯刺人耳膜,一千五百道青影分取神、魔先天,妖精、獸人則抓住空隙連吸大氣,這情況喘息絕對比追擊實在。
  「嘶……」剩下的五百道青輝相互絞纏,晃眼便剩十數道碧光青刃,嘯鳴聲更趨尖銳而細微,似針一般鑽入耳內,淩空飛射迅不見影盡往晉喬饬招呼,神族總是要找葉齊麻煩,夢兒對他們可也是恨透了。
  「轟……」晉喬饬豈是尋常高手,刃影再快亦快不過他的劍速,寒光掃過,十數道風刃同時迸散。
  「铿……」葉齊藉由百刃歸一掩護欺身搶近,人劍合一破流排浪,悠宇挾以無堅不摧之利劈向軟劍,葉齊運劍之速竟能媲美無上高手,模糊的劍影瞬息萬變,一音方出已交擊十數劍。
  「……」晉喬饬猝不及防疾退十丈,手掌更是感到劍氣循劍上侵,內心不由駭異,然而當他看到劍刃才是震驚,眼珠子暴凸幾要掉出,亞神器級數的神劍竟被崩開兩道缺口,其中一道還深入本就不寬的劍身一半。
  「啧∼∼真厲害,居然沒斷。」
  葉齊說的雖是實情,落在對方耳里卻成無比羞辱諷刺,晉喬饬那張嘻笑的臉龐倏地緊繃,怨毒殺氣叫人膽寒心悸。
  葉齊微一聳肩當成沒看到,就是將侮辱進行到底又如何,側首對正拉開厲雷神弓,有些呆滯的莫里柏栲笑道:「又被搶啦,呵呵∼∼我們跟搶還真有緣,不是你被搶就是我被搶。」說著,他劍式卻更急遽更犀利。
  夢兒精神海納百川全力調動風元素,一道道小型龍卷風憑空旋現,天幻、雪兒同時脫體出擊,配合葉齊強力圍剿。
  「雜碎死來。」晉喬饬白芒失去柔和、狂暴綻放,點點血紅殺氣射出眼眸,無不透露欲誅葉齊之意,狂暴炙烈的斗氣驚天駭浪般淹沒葉齊,焚滅烈華竟將罡氣硬生生震散消融。
  「砰砰砰……」同時間,晉喬饬身上蓦然射出百道光束,天幻與雪兒才近至其身三丈,連閃躲都來不及就被打中。
  天幻還好,體積小連中數道僅是被砸飛十數丈,雪兒就倒楣了,軀體被打爛一大半,然后又被補上二十條光束,只能不甘地怒吼消散,再從夢兒身上凝現已衰減二、三成能量。
  「呃∼∼」葉齊承受罡氣回傳震蕩,吸入的空氣仿佛都蘊含些許灼熱,內腑氣息略顯窒悶,無上斗氣本質的強悍委實是勝過先天一籌。
  「大壞蛋敢打主人,還打散了雪兒,夢兒打死你。」夢兒氣壞了,旋風陣見風即漲,滾動飙流狂風圍困晉喬饬,螺旋如錐攪拌他的斗氣。
  晉喬饬無上之力雖強,破開葉齊這先天頂峰的罡氣亦顯后勁不足,報應當場臨頭,斗氣慘遭旋風絞成青影飓濤,空間奔流更顯紊亂。
  葉齊內息些微浮動無礙出招,淩厲劍式依舊直取,晉喬饬甫吃悠宇大虧哪還敢拿劍去拼,立時抖腕射出百道劍氣,旋繞數丈再蘊攻勢。
  莫里柏栲一愣即複,馬上感知芷兒、霜兒沖上空中,竟然也是先天境界,驚訝過后,俊逸的臉容掩不住心內狂喜,連經高強度激戰已趨衰弱的魔力似都重新煥發,揚弓射出一道電箭嘶喊道:「他們是我朋友。」
  這句話無疑是給同伴打了一支強心針,天空中的妖精與獸人聽得明白,更是放心的全力出招,將另一神族徹底交給二女。
  「哈哈……」狂猛至極的蓋霸昂聞言更狂,嘹亮笑聲振遏行云。
  他正與一先天頂尖的神族連招互往,對手竟被暴雷音波震得微呈暈眩,駭然色變,發揮極速飛退,在蓋霸昂這樣的高手底下若不能全神貫注,一招之失就有可能喪失性命了。
  其余人雖無他之悍勇,保家衛園的心卻絲毫不遜,各個爆發出超常力量,另二名亦是傷痕累累的先天獸人熱血沸騰,這一傾力催鼓真氣頓令傷口又冒出血,氣勢卻反而更盛三分。
  以俊逸輕靈著稱的妖精早已不見爾雅,瘦弱的身軀透發凶悍氣息,凜冽殺氣自雙瞳化成星銳精光刺入敵人心靈。
  神、魔二族目前雖然仍占上風,感知如今氣勢竟也略生畏懼,攻勢不知不覺的轉趨保守。
  不過仔細觀察便能發覺,妖精一方也僅是氣勢暴增,力量仍不及全盛之時,畢竟力量消耗太巨,絕不是單憑振奮之心就能恢複,但不可否認,正是高漲的士氣激發無限潛能,更是壓制對方心靈戰意。
  濮術蓿荃這時候終于安心泰半,雖要反敗爲勝仍有難度,但撤退應是沒問題,剩下要擔心的就是神、魔二族會以何種手段繼續逼迫。
  「吼∼∼轟∼∼」葉齊一招無功又是一招,金陽劍罡擴放橫天,瘋狂地硬撼無上劍氣,每一下都得轟得漫天勁流飙竄,氣波交擊震臂生疼、丹田氣機浮顫更劇,可是他仍不屈不撓強提真氣,每退一次就發動一次更瘋狂的沖勢,渾身罡氣猶若化成巨大劍影,招招狂勁催發破進斗氣。
  「蠢貨。」他這種野蠻打法倒是稱了晉喬饬的意,心中暗笑,完全以斗氣遏阻夢兒魔法,神劍揮灑同樣劍氣大放硬破悍厲劍罡,他就不信葉齊以此打法能撐多久,先天硬拼天上天,只有白癡才干得出來。
  晉喬饬還以爲葉齊是過份無知,想仗恃神劍威力彌補層次之差,畢竟他亞神器受損,自是認爲悠宇是神器,哪知悠宇只強在絕對堅韌鋒利,實際上劍氣增幅遠遠不及他那把亞神器呢!
  「嘎嘎……」浩飛雖愛挑軟柿子,可也對太軟的沒興趣,打它以前打不過的先天才叫爽,高亢入云的唳鳴聲回蕩滿山遍谷,小巧身影勝似墨電劃影流竄,絲毫不受氣勁迸發的擾空亂流影響。
  雙方見狀皆驚,這鳥兒竟似不遜于先天,妖精一方自是驚中帶喜,神、魔一方無疑驚中夾駭。
  浩飛一至就選定一個神族,那還是葉齊的老相識張侑哲,而廖暐翔也在其后,他們在神族皆是較親晉喬饬的,應了一句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呃∼∼他們本性好似就滿黑的。
  二人初時還未留意浩飛,只是微微瞥向葉齊暗忖:「天呀,他……他們……」
  二人神情駭異、極度疑懼,才多久而已,葉齊散發出的浩大氣息竟超越當初不止一星半點,是人都沒可能提升那麽快的。
  「唔……」張侑哲本就沒得空閑還去關注葉齊,立刻付出掉以輕心的代價。
  浩飛飄忽巧影無從捉摸,竟是順著劍脊以差之毫厘的間隙掠過,張侑哲醒覺已是不及,小臂慘遭利爪切出數寸血線,甚至還有奇異細勁侵入經脈,勁雖細如浩飛那傷人之爪,可又強大得令他悚然心懼。
  「嘎∼∼」浩飛得爪后才出一丈,身軀倏然詭谲頓挫,雙翼極速拍動發出一陣風嘯,空中一百八十度轉彎,突兀至極的又沖向張侑哲腦門。
  張侑哲應變之速超常發揮,手臂一涼便下意識地全力運使斗氣,身體順著眼角劃過的黑色殘影旋轉,第一時間看到浩飛殺個回馬槍,雄厚的斗氣竟也無從阻遏,墨電僅是微微一緩依舊強橫穿梭,駭得他心膽俱裂、魂飛魄散,倉皇下腰、沈墜、后避、揮劍,連番動作一氣呵成達到此生極致,生死瞬間迸發無窮潛力,堪堪避過破顱之爪。
  「轟……」一妖精趁機朝張侑哲發出魔法襲擊,廖暐翔適時攔截、雙勁抵消。
  「嗤∼∼」浩飛一頭撞在張侑哲劍上,不痛不癢地以爪扣住寶劍,朝向他的金瞳充滿戲谑與猖狂,仗以巨力振身旋扭,竟是強行搶過寶劍,把數名正注視這邊戰況的人看得眼珠子暴凸,這只麻雀大的鳥也忒變態了吧!
  第十三集 生死試練 第九章 天上天境
  各方戰火持續發燒,一分鍾悄然流逝,別說時間短促,先天高手一秒都不知能出幾招了,就算是葉齊那般與對手硬碰硬,雙方斗氣每一下震爆迸發,身不由己地受勁反彈,換氣、沖擊、震退這樣一個輪回也不會超過二秒,一分鍾已和晉喬饬對轟三十招以上。
  一招接一招,晉喬饬愈拼卻是愈加心寒,區區一分鍾竟已微覺氣機離散,天幻、雪兒淩空盤旋其實不足爲懼,夢兒的風刃多也無用,半數被雙方卷起的氣勁渦漩絞散,可葉齊至強至烈的罡氣狂悍無匹,盡管他有神劍增幅威力,至今也有點吃不消了。
  葉齊的情況比他更差,無上斗氣造成的反震巨力豈是易與,每一下都震得他內腑撼蕩,丹田之氣宛若怒海波瀾,三十幾招下來已是氣血翻湧、五髒移位,血氣逆竄化成一條血絲溢出嘴角。
  然而,盡管內腑受創不輕,葉齊的拼搏狂勢卻未見半分緩和,一擊猛烈更勝一擊,看起來他更像是家園慘遭入侵破壞的受害者。
  濮術蓿荃諸人亦是不解,喊了幾次仍見葉齊依然故我,他們也是無能爲力,雙方極勁爆流的威力太強,除了蓋霸昂,別人根本無法靠近方圓三丈,外圍亂流還造成馭氣飛行吃力,連帶影響附近幾人的交戰,害他們也得循著氣勁激爆的規率相互硬撼,只是他們頻率慢了葉齊二、三倍。
  晉喬饬堂堂無上高手,品德雖是卑劣無恥,眼見葉齊力量源源不絕似無止盡,內心雖有驚悸卻拉不下臉暫避喘息,他也已發覺悠宇的劍氣並無太大增幅,葉齊舍長取短不仗神劍之利,夢兒也未抽空使用高級魔法,完全屬于白癡型打法,他還閃躲實在太丟臉了。
  「不會吧,還有?……」又拼數擊,晉喬饬心神蓦地微窒,眼睛眯成一線,犀利精芒射向葉齊后方,毋需再爲葉齊不要命的打法傷腦筋,退意已自心底萌生。
  不足百米之處,一股非屬無上卻似無上的恢宏冰焰騰揚九霄,冠蓋群倫的湛藍洪流直撲戰場,原來是卓越八人已結成三角鋒型彙聚如一而至。
  神、魔二族的人皆于瞬間胸腹一緊,忙不叠朝力量來源瞥視,雖然看到那是八人聯合透發的威勢,心情卻未有半分舒緩,能擁有如此強大的波動,其中絕對不乏先天高手。
  初思及此,神、魔二族心靈猛又沈入深海之中,竟見八人鋒勢不變馭氣淩虛,滔天威棱霎時更盛,轉眼出現在澹台尊面前,靛藍天川冒湧冰霜白霧,猶如怒海巨獸張開血盆大口吞噬黑云。
  「轟隆……」勁流激蕩爆發滾雷巨響席卷天際,幾乎所有人動作俱止、擡首緊盯不放,唯有葉齊對此毫不關注,仍是傾盡全力催鼓罡氣往晉喬饬猛攻。
  天際藍芒、白霧、黑云糾纏層疊,暴烈氣流並未蕩湧八方,瞬不及眨眼,藍白炫芒已徹底將黑潮吞沒,驚天駭浪硬生生將澹台尊卷出數十丈。
  澹台尊淩空穩固急退身形,衣衫未受損壞,頭發卻已紊亂不堪,眼浮紅絲散溢濃濃怨恨,不甘接受這項失敗。然而勝負之懸殊絕對毋庸置疑,斗氣産生壓倒性覆蓋便是代表力量的巨大差距,一力降十巧便是指此。
  當然,只要不與他們硬碰,力量再大也是白搭,嚴格來講,澹台尊並不算輸,奈何局勢卻判定他非當輸家不可,以現時戰況他根本拖不起。
  晉喬饬十分識實務,看到他一招失利便當機立斷下令道:「撤退。」
  好笑的是,魔族不知啥時也成爲他的下屬,聞言竟是頗具默契地與神族配合,殺進去防守圈的只能算倒楣,別妄想救出來了。
  神、魔二族的先天高手挺身阻敵,幻靈再無保留的釋出,攻擊目標俱是后天之輩,爲的就是逼他們無暇他顧。
  「轟……」氣勁激爆接連炸響,妖精與獸人畢竟氣虛力疲,面臨神、魔的無匹強勢不由盡落守勢,卓越諸人也連忙下降,斗氣運使至極化成冰藍光壁抵御。
  絕招一出手,神、魔族先天未有半分遲疑,就近撈起下屬,一個個留下殘影淩空飛去,二名無上強者亦不敢逞強,僅是多出兩招斷后便也疾逸而去,今日之戰,敗得徹底呀!
  遭到芷兒、霜兒圍攻的神族沒同伴好運,豁盡全力試圖逼退二女,芷兒見狀不甘示弱,斗氣暴漲化浪翻天覆湧。
  「叱∼∼」雙勁交擊、轟然烈暴,芷兒受勁飛退的同時振勁推掌,倏見紫電槍破空飛射穿透紊流,槍尖臨近神族胸口之際霍又一分爲六。
  「乓∼∼」一道青芒同時從神族胸口竄出凝成盾影抵御六槍,電槍竟似泥牛如海,僅于光盾蕩出六圈漣漪波紋。
  霜兒藉由芷兒抵消神族斗氣,小巧身軀展露無匹骁勇,雙劍圓舞赤厲光輪罩向對方,雖見神族又是一面青盾凝現,不過神劍非幻靈,鋒銳所向斷川分海,切豆腐般將它劃開。
  「啊……」神族只見光盾蕩波從中分流,竟連半秒都難以延阻,不由驚駭欲絕、面色劇變,急提殘余真氣貫注僅剩三分之二的劍身,狂吼著舞動光幕守得滴水不漏。
  的確,是沒漏,只不過太脆弱了點,劍幕硬生生被朝日夕陽劈碎,殘劍斷成三截,退之不及瞬添五道劍創,身軀遍染鮮血,炎流侵體催紅白皙的臉龐,心髒不爭氣的怦然顫悸,真氣劇爆強行逼出體內炎勁,噴出大量血霧發揮此生最強潛力飛竄逃命。
  「不……長老……大人……」底下數名神、魔族人遭對手纏身續斗,眼見強大的厲芒朝自己罩落,昔日高傲旋即被自己撕扯成碎片,流露可悲的驚慌、恐懼與絕望。
  他們本族先天高手似聞悲喚而回首,略一頓挫依舊飛馳急離,神情唯有痛苦黯然,能救的話又何嘗不救,可局勢過分險峻,深入救援也只是將自己葬送而已。
  「哈哈∼∼被抛棄的可憐耗子,我送你一程吧!」一名獸人狂恣谑笑,砍刀高舉就往面前的神族狠狠劈落。
  「啊∼∼」神族不敢硬擋,懼駭地刺出長劍自救,過份驚惶下劍式無力無速反而死得愈快。
  只見獸人斜身猛旋,豎劈刀勢驟轉橫斬,避開劍尖的同時將其攔腰砍成兩截。
  然后,獸人自己也失力摔倒在地,氣喘籲籲地擡起頭,眼簾映入一道模糊的巨大藍影擋下敵襲勁芒,終于放松支持意識的一口氣垂下不屈的頭顱。
  他旁邊的同伴也都半斤八兩,感到敵人氣息遠去,眼皮立刻變得無比沈重,身體虛軟再難撐持,碰碰碰的倒成一片。
  神、魔二族的家夥也是厲害,從喊撤退到現在剩遠方黑影,頂多就耗五秒,快得令人啧啧稱奇,當斷則斷,果決得讓人措手不及,當然,就是有準備也無法去追,除開葉齊一行人和濮術蓿荃,其余人哪還有力量再戰。
  不過逼退神、魔二族已是一項勝利,他們此趟偷雞不著還蝕把米,神族后天境界剩不到二十人。魔族更慘,先天少了一個,后天也僅余一半,泰半損失是殺進里面而被秦虎、秦獅制伏,另外就是來不及救走的了。
  磅礴氣浪迅速平息,蓋地塵煙緩慢沈澱,葉齊最后又是硬撼晉喬饬一招,雙目厲芒四射眺望遠揚身影直至消失,傲淩絕世降至地面輕聲道:「夢兒乖∼∼別打擾我喔!」
  隨著話語,一股柔勁將夢兒往外推送二米,悠宇現出鞘身淩空懸浮,葉齊眼簾閉阖已呈盤坐,手背擺于大腿,掌心向天再也不見一動。
  夢兒也不管地面髒不髒就直接坐下,看著葉齊嘴角血迹鮮明,掏出手巾后又噘著朱唇收起來,細聲呢喃布下「絕風罩」阻隔聲響。
  她知道葉齊有些不一樣,剛才沒施展強力魔法也是葉齊吩咐,戰斗時更與平常作風大相迳庭,仿佛沈浸在每次與晉喬饬撼擊當中。
  霜兒、芷兒意氣風發的飛臨,瞧見葉齊異樣頓時芳心惴惴,才張開嘴要問,夢兒已可愛地圓嘟小嘴,擡手豎起蔥玉似的食指,二女登即舒了口氣,夢兒神色正常,肯定沒啥大事。
  芷兒這好奇寶寶壓不住困惑,馬上探過小腦袋細聲問道:「夢兒姊,葉齊怎麽了?」
  夢兒懵懵懂懂道:「主人好像要練功,不能打擾他喔!」
  「哦∼∼」芷兒忙不叠點頭。
  卓越諸人先后過來,雖見葉齊嘴角血絲,此情此景卻也不像重傷。
  霜兒審視良久,嬌嫩的粉臉一凝似有所思,陡然口吐驚人之語道:「葉齊或許要突破至天上天境了。」
  「……」除開夢兒,一衆人等俱是張大嘴巴似若脫臼,葉齊才臻先天多久呀,半年多便又突破也太匪夷所思了。
  霜兒眼眸掃過大家呆滯的面孔,接著道:「之所以有這可能,試練之路的金芒是唯一解釋。」
  衆人霎時恍然大悟,的確,既然金芒令葉齊達到先天巅峰,進一步突破便也其來有自,若是尋常情況,葉齊怎麽可能二話不說就兀自修練起來。
  八兄弟身形挪移頓分八方守護,各人皆離葉齊三米,內圈則是三女,就連霜兒都不了解從先天跨入天上天境的狀態,別人自是更加不曉得,雖然只是猜測,他們仍以最嚴謹的態度應對,防止任何外力介入影響。
  濮術蓿荃利用風魔法層層吹襲,不一會兒便將彌天煙塵卷走,飛快繞一圈檢視衆傷患,聽聞衆人已由卓越諸人化解暗勁,他這才放下心,飄身欲向葉齊諸人道謝,卻見卓越他們明顯擺開保護的架式,急忙近前道:「小兄弟傷勢如何了?」
  「恩人怎麽了……」
  「快點,我這兒有元魄丹……」
  失去塵囂遮掩視線,其他先天高手也都清晰的看到葉齊,心髒同時一顫,本來瞧葉齊硬撼晉喬饬始終保持狂悍力量,還以爲那就是他的戰斗風格,如今乍見異狀,人人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卓越做爲代表不卑不亢地回覆道:「多謝諸位關心,我大哥沒事,他只需安靜調息便足夠了。」
  「這樣呀,嗯,那就好……」大家打量葉齊臉色亦不像重創,這才略放下心。
  「各位,我們大哥的確沒事,倒是你們也得顧好自己身體。」侯豐收在旁邊看得直翻白眼,說真實的,這些探望者各個面無血色、遍體鱗傷,他才真替他們擔心咧!
  濮術蓿荃轉身掃視衆人一眼,對他的話亦萬分贊同,隨之發話道:「小兄弟看來應無大礙,余事稍后再談,你們先去處理傷者,別圍在這里打擾小兄弟,霸昂你們幾個全去休息,留下暗傷隱患可是追悔莫及。」
  他一發話便可見其威信,大家聞言立馬散開,各自吩咐族人不要喧嘩靠近,大半獸人族則到山洞內躺平休養,他們今日流的血估計各個超過一升,尤其三名先天拼最凶掩護妖精魔法師,起碼流掉全身一半血,若非獸人體質強悍到變態,別說站了,昏過去能不能蘇醒都成問題。
  獸人族先天傷最重,參戰的三流反是活蹦亂跳,他們與敵人實力差太多,所以未曾直接肉搏,而是在后頭以幻靈和弓弩攻擊,因此真氣消耗與傷勢都最輕。
  最后剩下濮術蓿荃、莫里柏栲和石噌瓷健�
  石噌瓷絞樟財鸫笊っ牛�嫒萋�淺現扛屑さ潰骸付嘈荒忝塹腦���冶鸬謀臼旅揮校��煺庖幻毆し蚓�躍偈濫蜒埃�行枰�」苷椅搖!垢檬秋�嫌辛Φ納�羧此檔梅滯獾統粒��錘芯醯挂燦腥ぁ�
  能鑄造神器的大宗師主動發話,卓越自然不會笨到去拒絕,道:「既然你如此說,以后我們可是不會客氣的,或許有很多地方必須麻煩你了。」
  見他毫不矯情,石噌瓷椒淺8咝耍�男馗�Vさ潰骸負嗆恰��晃侍狻!�
  莫里柏栲則是只有一句話:「謝謝。」雖然說的話還比在蜂山時簡短,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內中蘊含的感激卻是濃稠百十倍。
  濮術蓿荃亦是真摯謝道:「如不是諸位援手,今日之劫的傷害絕非我們能承受,感謝的話我也不再多說,將來若有任何需要,濮術蓿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卓越颔首微笑道:「前輩客氣了,如果當初沒有莫里柏栲一箭解危,我們又何嘗能有今日,或許這就是玄奧莫測的善惡因果,我們前幾天才剛從試練之路出來,正自趕路竟能湊巧遇上這場爭斗。」
  「啊……」莫里柏栲聞言不由震驚,這麽多人竟能完全從試練之路安然出關,這成功率也真是太高了,但他再一審視卻不認得霜兒,頓了頓皺起眉頭略見遲疑道:「我記得還有個小女孩,她……」
  「她就在……」卓越笑言指向霜兒稍作解釋。
  對外人一向不假以詞色的霜兒亦難得地朝莫里柏栲溫柔一笑,霜兒有一顆真正驕傲的心,幫助人僅是舉手之勞不足爲道,可是受他人恩惠必銘記在心。
  「哦∼∼原來如此……」莫里柏栲雖覺霜兒一下長大好幾歲很古怪,聽聞未像自己所想的有人折損卻也由衷慶幸,接著爲大家介紹濮術蓿荃。
  濮術蓿荃極具親和力,光看那溫文神姿絕難料想竟是無上高手,互一會話就獲得卓越諸人好感,他對卓越諸人亦是頗爲欣賞。
  寒暄幾句,因爲戰后混亂,濮術蓿荃他們先行告罪離開處理。
  經過仔細檢查與救治,絕大部份的人皆保得性命,死者僅有四人,不得不說防護屏障占據大功,否則別說四人,四十人再翻倍都不是沒可能的。
  但是傷者可就多羅,起碼四十人得靜養一個月以上才能恢複,還有些人更是肢體碎斷再無治愈的可能。
  神、魔二族的俘虜總數十五個,死者幾乎都是被上司舍棄之時,心神惶恐震蕩遭妖精與獸人干掉,僅有幾名運氣好,沒有傷及要害才成俘虜。
  話說回葉齊,他在第一招與晉喬饬強行互撼之際,丹田氣機便感受到一陣鼓脹、收縮,波動興起時更影響到真氣運轉,但那並非力量的撼蕩。
  刹那間的真氣變化未被遺漏,僅僅一招就讓葉齊福至心靈突有所悟,一改平常戰術而持續悍然狂擊,幾招過后,葉齊氣海激蕩更趨顯著,真氣每一次縮斂隱隱吸聚天地能量,膨脹與收縮似在醞釀升華的契機。
  葉齊感覺的出,這一仗是自己突破至天上天境的關鍵,無上之力撼動自身真氣,氣血不堪地翻騰跌湧,可也給予自身氣機借鏡機會,強橫狂暴沖擊髒腑,雄厚恢宏的氣息震襲經絡,先天真氣爲了抗衡質量更強的巨力,前仆后繼層層疊嶂,竟是自然而然的形成最初步質變。
  臻先天境界是爆發潛能突破極限,然而,臻天上天境卻是大不相同,首先資質自是不可或缺,再來就是將真氣淬鍊精純到極致。
  一般而言,達到先天極限再修練個幾十上百年,擁有無比純淨且強大的真氣,如此方有機會體悟天上天境,最佳方法就是藉由親觸無上力量來尋求突破,那是一種玄妙的感悟,只有真正達到瓶頸的人才能體會,悟性夠高便有可能從中獲得啓發。
  葉齊的真氣經由試練之路的金芒淬鍊,純粹程度已然達到突破階段,只是他仍不明白如何超越,此次交鋒委實是天賜良機,否則葉齊再天才也別想輕易自行領悟天上天境。
  要知道,古往今來達到天上天境的人,九成九是借鏡前輩力量而受啓發,說無上境界是一種不分敵友的傳承也並不爲過。
  雖然,葉齊采取的體會法子有夠野蠻,倘若別人都像他,就算有所領悟怕也沒那條命去修練,畢竟天上天境可不似先天能令功力直接暴漲。
  葉齊拼到內傷、口角溢血,所獲得的也不過是一絲明悟,因此他才連選擇僻靜之地潛修的時間都沒有,趁著感觸體悟鮮明生動,全心全意捕捉遊入心靈的契機。
  漸漸的,葉齊將無上氣息融入本身真氣,氣機愈轉愈疾,吸引能量的情形益發明顯,約莫經過十二小時,凝彙不散的天地能量愈發濃郁,竟是形成斑斓氤氲盤繞于葉齊周身,缤紛洗禮連周遭之人都倍覺舒暢。
  「怎麽可能?……」濮術蓿荃來此一瞧不由窒愣,被葉齊駭得徹底喪失高人形象,雙眼發直透出極度驚訝的異芒,僵硬地轉頭朝莫里柏栲確認,葉齊幾月前不是才先天中段嗎?
  莫里柏栲不太了解先天極限至天上天境的過程,倒是沒像他那般驚訝,當即肯定的點頭,濮術蓿荃最終也只能歸功于試練之路的神奇。
  卓越諸人從濮術蓿荃口中獲得笃定的答案,雖然心里早有準備,那一瞬仍被莫大歡喜所淹沒,境界如此晉升速度絕對是一項奇迹。
  芷兒妙目射出無盡崇拜、愛慕的小星星,細語喃喃道:「葉齊真的達到天上天境了,天啊∼∼他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天上天境強者。」
  「是呀,太不可思議了,葉齊好像連二十八歲都還沒滿耶!」霜兒亦是忍不住附和,美眸泛動紅華、碎星閃爍,愈和葉齊相處,別的男人就愈顯庸碌無能,芳心也愈受葉齊吸引、沈淪深陷。
  「什……什麽,他幾歲……呃∼∼抱歉,失態了。」二女聲音雖輕,濮術蓿荃仍是聽個清楚明白,才剛平穩的神情又更激烈的叫出聲,甚至還說的結巴,修練上千年的心境在此時顯得那般微不足道。
  至于他旁邊幾名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03:52

至于他旁邊幾名妖精族先天干脆就傻在當場,目瞪口呆、滿臉錯愕。
  「葉齊才二十七歲。」
  芷兒答覆的神情雖是不容置喙,面面相觑的他們依舊無法釋疑,這也不怪他們,若非芷兒、卓越他們皆是從葉齊一流時伴隨身側,聽聞如此神話肯定會嗤之以鼻。
  相不相信是他們的事,葉齊對外界談論是一概不知,真氣性質慢條斯理地凝練至天上天境,靈識更是充氣似的膨脹,天上天境功力增幅有限,主要便是靈識的提升,另外真氣運行與恢複、肌體強健再生都將超越先天。
  足足一天一夜,葉齊意識終于自入定中蘇醒,可是卻又未與身體結合,反而愈發拓展,靈識延伸籠罩半徑百米,天地與意識融會貫通化爲一體,萬物盡化爲軀體的一部份。
  凝神靜氣、觀察入微,大地每一寸凹凸棱角皆映照心湖,甚至一粒塵土都钜細靡遺的清晰呈現,一石一土俱如肌膚骨骼、風吹沙騰似若輕絲拂身,在這方圓之內就是自己的領域,纖毫畢露,什麽都別想瞞過自己。
  夢兒感覺敏銳之極,葉齊天人合一初融就被她知悉,眨巴著明亮大眼東瞧西瞧,好像葉齊無所不在將自己包容,好奇怪。
  霜兒、卓越以前還能察覺異常,如今葉齊跨過天人境門檻,他們反是沒能感受到不同,唯有浩飛比之夢兒不遑多讓。
  葉齊完全沈醉于天人境,深入感悟天地的心靈太美妙了,相較于前幾次,此番天人合一絕對是跳躍性提升,如此境遇只有敗家子才會輕易放棄。
  葉齊卻不知曉,甚至天底下也沒人知曉,天人合一欲獲巨大精進,最好的時機便是突破之際,后天入先天、先天臻天上天,在此期間進入天人合一只需維持境界,每一刻都是向更高一層邁進。不過打開天人境大門太困難,由古至今唯有葉齊一人于先天達成,更別妄想在后天體悟,因此也就沒人明白個中玄機。
  葉齊這次一入天人境就是整個人邁進大門,要是讓別人知道,羨慕都羨慕死羅,而且他還未停止于此,接下來仍是大跨步向小成邁進。
  藉由天地一體的玄妙境界,缭繞周身的氤氲輕流旋曳,竟是吸引更加龐大的能量積蘊,霧色隨著時間推移而愈顯濃郁,絲絲縷縷滲入葉齊四肢百骸,體內尚未穩固的真氣又進一步吸納能量,修爲在不自覺中持續提升。
  葉齊委實是幸運到沒話講,初臻先天因沈寂于百脈的藥力提升二成內力,此番臻至天上天境,天人合一又是當場增長內力,速度雖緩,一天加深一成應該沒問題,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
  品嘗任何微末的一分一毫,葉齊就似一個充滿好奇心的小孩,一塊石頭、一縷清風都能觀察半天,有時貼近諸人聆聽他們的心跳,所有人心跳聲加起來如同擂鼓,他自己倒是玩得開心,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天人合一的范圍更在無形中擴展。
  一日夜過去,葉齊心神已完全籠罩半徑一里,超出破壞殆盡的范圍,化身爲更多更廣的生物,一株草、一朵花、一棵樹,葉齊融入其中體會它們的生活,短短時間內便對萬物産生更深一層的明悟。
  隨著天人境功候加深,葉齊已不單單透析有形之物,甚至還能控制細微的沙塵、軟草、風勢變化,無形的天地能量亦成身體的一部份,可以洞悉它們的流動方向與規律。
  從大自然中的種種體驗,葉齊對天人合一有了更加明確的理解,此時自己的天人境就似小孩,領域內的有形之物如同筋骨,而無形能量便像真氣,操控筋骨移動四肢、真氣凝練幻化實質,天地中的一切都將成爲助力,當然,葉齊目前所能控制的力量太微弱,用來攻擊普通人還差不多。
  天人合一與從前亦有不同,心神雖是消耗,從融合天地的反饋卻又略作填溢補充,經過一日消磨仍是未覺疲憊,觀察過大部份花草樹木,葉齊換是玩起風來,融合心神的清風輕輕吹拂夢兒俏臉。
  好一個夢兒竟是感覺到清風的不同,困惑的張大美目怔怔看著前面,還傻傻的去摸前面空氣,風怎麽好像葉齊呢?
  葉齊瞧得好生有趣,頑皮地控制風在她玉頰連續輕拍,逗得單純的夢兒粉嘴微噘,索性擡手捂住小臉,嘟嘟囔囔不曉得在念叨什麽,嬌憨姿態著實惹人疼愛。
  葉齊的天人合一足足維持二天二夜,曾有過心神幾乎油盡燈枯的經曆,他可不敢再亂玩,心神微感虛浮便逐漸縮斂入體,神歸本魄睜開眼簾。
  同時間,萦繞周身的氤氲玄彩失去凝聚力,旋即化成星星點點的光華升騰,彩霧袅袅擴展隨風飄散,營造出轶群脫俗的傾世奇景。
  葉齊環布星光、盤帶彩云,處于其中猶若虛幻凝化真身,超然物外的豐采貌似天神下凡,瞧得衆人情不自禁地癡了。
  第十三集 生死試練 第十章 材料不足
  葉齊氣機一轉翩然飄身而起,溫潤如玉的神光輕柔地拂動璧人心弦。
  只見夢兒擡起螓首流露璀璨的笑靥,小鳥投林般撲進葉齊懷里,竟是邀起功道:「主人,夢兒這三天都有乖乖吃飯喔!」
  「呵呵∼∼」葉齊莞爾一笑,在她金發柔絲輕吻道:「嗯∼∼夢兒真乖,可是你好像都沒好好睡覺。」
  「夢兒……」夢兒噘起嘴想了一下,忽然笑咪咪道:「因爲夢兒不睡覺就很有精神呀,夢兒好厲害對不對?」
  「呃∼∼好好∼∼夢兒最厲害羅!」葉齊輕輕拍一下夢兒香臀,轉頭掃視諸人,最后定睛看向數十米外的一群人。
  葉齊結束修練形成的能量波動雖不大,近處高手仍是自然而然的察覺,除開妖精族高手,僅見過一面的三名獸人族先天也都出現,經過近三日入定調養,他們終于在不久前先后調理完畢,剛好結伴來道謝。
  三人這次倒是因禍得福,經由超越極限、逼發潛能的鏖戰,功力恢複后竟皆提升一籌,蓋霸昂更是達到先天巅峰,當然,這也是因爲他們擁有靈藥滋元補氣,否則別說妄想增進功力,光是療傷就不止三天能行的。
  蓋霸昂虎軀倏閃搶在最前頭,眨眼便至諸人面前,聲音威猛道:「葉兄弟,諸位大恩蓋霸昂在此謝過,以后諸位就是老昂我的朋友,有何差遣盡管吩咐。」
  「老昂你也跑太快了吧,說這話怎能少得了我。」
  「當然還有我,恩人將來有何差遣,一句話的事。」
  說話者自是另二名獸人,獅族「崔力纣」和豹族「桑豸逖」,獸人族豪氣干云的氣概在他們身上展露無遺,從中更能看出他們對葉齊的感激,要知道,獸人族對朋友是真正兩肋插刀不皺眉頭,但也因此,要獲得他們的友誼絕非易事,尤其是最善變的人族,畢竟他們不知道葉齊是半個妖精。
  葉齊亦是豪放不羁地大笑道:「哈哈∼∼朋友間講這些就太見外了。」
  「哈哈∼∼葉兄弟說的是。」三人皆能感受到葉齊那種發自骨子里的傲氣豪情,脾味相合益發欣喜開懷,獸人族是很難與冷冷酷酷之人相處的,那太無趣了。
  濮術蓿荃隨后飄灑而至,溫文爾雅道:「恭喜小兄弟臻達天上天境。」
  葉齊诙諧地撓撓頭道:「呵呵∼∼說起來真有點不好意思,破壞神族的好事卻又借其力而成就自身,讓他們知道不曉得會不會氣死。」
  「哼∼∼」蓋霸昂怒眉倒豎,發絲無風自動道:「最好氣死,否則我必不饒過那些雜碎。」
  桑豸逖、崔力纣臉龐線條緊繃亦是透發濃濃戾氣,獸人族對朋友最重義,對仇人的報複卻也是同樣執拗。
  「如今就不知他們是否會善罷干休,若是大舉來犯,你們也是危險呀!」卓越聞言便順口詢問。
  因葉齊入定修練,卓越諸人三日來警戒固守,濮術蓿荃他們亦識趣的未加打擾,所以不知道他們有無想到對策。
  濮術蓿荃柔和的五官略微一緊道:「諸位這幾日應該有發覺我在布置魔法陣,之前防御性陣法占據七成以上,經他們此番攻伐也曝露出不足,所以新的魔法陣換成七成攻擊,只要多些日子布置,侵犯的代價縱使神、魔二族也難以負擔。」
  「況且從他們各自人手觀來,先前很顯然是嚴重輕估我們的實力,不見得敢再明目張膽的前來挑釁,神器鑄師雖是難得,鑄器材料同樣極少,鑄時更非短期能成,他們若僅是要鑄造亞神器,完全可以再找其他宗師,沒必要冒這麽大的危險。呵呵∼∼說句老實話,神、魔族的人大都非常怕死,再說,真不行還能請你們幫忙呢!」他最后還拿葉齊諸人打趣一下。
  侯豐收點頭作勢道:「這倒是,大哥,石噌瓷嬌傷倒���頤侵�毂�鞯模�瘛⒛ё宓腦�衣叭瞬瘓偷韌�牢頤牽�歡ú荒芙興�塹貿選!�
  「啪∼∼」秦虎一掌拍在他肩膀道:「神族搶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了,什麽不叫他們得逞,他們還沒干就該先把人劈了才對。」
  「對對∼∼」侯豐收馬上浮起一臉谄媚道:「三哥英明,我們應該直接殺上門去。」
  芷兒也揮舞起粉拳叫囂道:「沒錯,他們那些混蛋太可惡了,絕對……」
  「扣∼∼」葉齊敲了芷兒小腦袋一響頭道:「你也跟著在耍什麽寶,一點女孩子樣都沒有。」
  芷兒登時憋屈地癟嘴,雙手捂著頭,可愛極了。侯豐收聳聳肩吐出舌頭,擠眉弄眼似在說「耍寶是我的專利」,瞧得芷兒更是氣嘟嘟地鼓起腮幫子。
  葉齊轉頭又道:「不過還是得提防他們使用卑鄙手段,畢竟你們能保護到的地方也是有限。」
  蓋霸昂狠戾地冷笑道:「對付卑鄙小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加倍無恥龌龊,他們敢牽扯到我們族人,那……就叫他們族人同樣活在恐懼之中。」
  「神器總也只是物品,想來他們不至于過分偏激。」葉齊嚴肅的點點頭,接而一彈指道:「對了,給你們一顆影訊晶,有什麽事隨時都能找我們,誰有?」
  「用我的吧!」何魚搶著叫道。
  他們在達到制作影訊晶魔力后,每個人都有試做,各用盒子裝著放在卓越那里,當下卓越就拿出一個。
  濮術蓿荃亦不推拒地接過道:「多謝。」
  「是互相幫助嘛,而且我這些老弟的兵器還得靠你們呢!」葉齊笑了笑,接著轉向卓越道:「我們那些礦石夠嗎?」
  卓越搖頭道:「我還沒向石噌瓷窖�市枰�男┌牧稀!�
  濮術蓿荃雍容地擺手引路道:「我們一同去找岽山問問看吧!」
  葉齊自是沒有異議,蓋霸昂三人還不知道卓越他們誰是誰,便也直接詢問,葉齊說及芷兒時前頭還多加了句「這是我未婚妻」,直把芷兒羞得玉臉紅彤彤,忸怩中又蘊含無限歡欣。
  沒幾步路便至石噌瓷剿�冢�饫镆彩清�蹀\醯木喲Γ��郎瘛⒛�等虢俪鄭��奚細呤腫∫豢樽畎踩��
  談及鑄造,石噌瓷獎ǔ龅拿�剖且幌罱右幌睿��麽蠹夷源�隙家�枇耍�鍍敫紗嗳〕鏊�鋅笫�谥磷爛娴潰骸剛庑┐際俏頤竊诜渖酵诘降模�徊還恢�砂稅鴨�繁�#�故且�偬硇├渌�鹗簦俊�
  看一眼滿桌礦晶,石噌瓷窖劬α⒖趟噶寥缇妫�遼涑鲂腔鹑忌瞻愕男朔芄饷ⅲ�皇奔湫牡字皇?笫�煥硭�耍�憊�靡換岫�嘔鼗辍�
  鑄造境界到他這種高超程度,普通晶石、礦物已再難滿足他的胃口,也因此見到奇礦異晶反會展現極度狂熱。
  然而,神飛色動的他在聽到要鑄造八柄武器之后,臉龐不由得垮了下去,仿佛從極限巅峰跌落萬丈深淵,有氣沒力地喃喃道:「不成,這絕對不成。」
  葉齊沒想太多,看著桌面點頭道:「這些礦石是少了點,我們再去找些金鐵才行吧!」
  石噌瓷餃允悄源�褚〉潰骸覆懷桑�庠趺闖傘���
  葉齊皺起眉頭,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還不行嗎?如果真不行,把品質降低點也行。」
  「不行……不……不是,是我不干……呃∼∼不對,該怎麽講呢!」石噌瓷矯鴕⊥方腥倫牛�鋈恍丫跹圓患耙澹�頤�勒�詞歉�愀猓�徽爬狹癡塹猛ê欤�腫車氖種岡谕范ヂ易ァ�
  深深吸幾口氣,石噌瓷驕蠶灤睦湊�盟蕩什龐值潰骸覆皇遣恍校��悄阏庑┘笫��昧耍�繞涫恰漢�鞘�弧ⅰ罕��А弧ⅰ毫遜缁辍徽馊����竊谖沂種畜貧�艹晌��眩�踔寥�訓難巧衿鳎�稅訝詞薔�圓豢贍艿模�砑悠脹ń鹛�癫輝闾1ξ铮��歉鬧�砂稅沿笆諄剮小!�
  哭喪著臉說完,那副哀怨簡直像是葉齊在糟蹋他的寶貝,如果不是葉齊諸人予他大恩,他大概當場就會將這群準備暴殄天物的家夥轟出去。
  卓越諸人聞言亦是動容,異口同聲叫道:「還真不成。」
  四字甫出,八人互視一笑,仍是卓越代表道:「大哥,既然有機會鑄造亞器,實在沒理由降低它們的品質呀!」
  「等等。」霜兒說了句就閉起眼睛冥思苦索,優美的月眉不時微颦,良久后又懊惱地搖搖頭道:「想不起來,不管怎麽樣,我記得家里好像也有不少珍稀奇礦,以前還讓我拿來玩,可從沒留意它們是什麽礦石,應該也有鑄造所需的晶礦,嗯∼∼是一起拿來好呢,還是先以這些材料鑄造幾把?」
  石噌瓷降孟に�塹男囊猓�狹扯儆質嬲箍�矗��彩槍匦腦蚵遙�苤�裳巧衿鳎�母鋈踔強戲牌�劍�ザ嘣偃フ也牧下铮�
  他不費思量便道:「這得看你們想鑄成什麽屬性的兵器,因爲這些極品材料都是水屬性與風屬性,如果你們僅需這兩種類,再拿來水、風屬的礦石,當然是一起挑選分配最好,若其他要鑄成別的屬性,我就能先行鑄造了。」
  卓越明了地點頭道:「我們皆是擁有冰寒之力,因此魔法劍的要求就是水屬性,配合風類礦石應該不錯,再加其他恐怕就不適合了吧?」
  「嗯∼∼」石噌瓷角�榈氐潰骸覆牙ⅲ�暈業鬧�焓踔荒苋嗪狹街質粜浴!�
  葉齊心中暗笑,嘴角輕揚道:「你還慚愧,其他鑄造宗師不就通通要去自殺了。那我們就去尋找礦石,到時候再來請你鑄造。」說完便擡起手將晶礦全掃入悠宇空間。
  「好∼∼我等你們呀,呵呵∼∼還是有人找材料給我鑄造爽,不然單憑我自己,找一輩子都別想鑄造成亞神器。」石噌瓷降男朔芫⒁壞阋膊皇渥吭槳巳耍��母鋅�嗍瞧淅從凶浴�
  要知道,他當初爲鑄厲雷神弓,尋覓材料可是差點找到發瘋,后來還是莫里柏栲幫他搜集齊全,沒高手幫助,他一輩子也別想鑄成神器。
  「是了,配合現有的幾種,其他用什麽礦石最好?」事關亞神器,葉齊不敢馬虎,真沒有材料的話,甯缺勿濫。
  「嗯∼∼我說的最重要三項有更多最好,另外紫金英、黑玄珠、冷凝石……」
  石噌瓷匠了家環�ǔ鍪�窒『本Э螅�鍍胨�牆允怯眯募竅隆�
  事情告一段落,已因葉齊入定拖了三天時間,葉齊再與諸人談聊一陣便告辭離去,擺擺手,一行人浩浩蕩蕩飛騰入空,回首望過底下衆多重建家園的人,飄灑迅捷消失在遠方天際。
  「太棒了,啧啧∼∼」葉齊才出發不久,一個人就在那邊喃喃自語。
  芷兒瞧得奇怪問道:「葉齊你在說什麽棒呀?」
  「呵呵∼∼是儲物空間呀,它已經增大到長寬高各約八米,厲害吧?」
  「……」一衆人等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良久,霜兒才無法置信地道:「怎麽可能,儲物空間絕不可能到那麽大的。」
  葉齊臻天上天境已能使用靈識傳念,悠宇亦不再局限于他一人,葉齊笑了笑將悠宇擺至身前道:「其實它並非神器。」
  衆人聞言俱是流露詫異的表情。
  葉齊接續道:「別懷疑,它不單不是神器,身份更是我的師兄,而且我還有一個二師父……」
  從融合三劍的玄妙、師兄的出現,最后到宇宙的奧妙,聽完所有講述,除了主人說什麽都是對的夢兒,沒有人再能保持正常,一群人全停在半空,心胸翻山倒海般澎湃洶湧,血液無法緩和地激劇奔流、氣機如潮,連維持馭氣懸空都有些困難,葉齊給他們的震撼實在太大了。
  過了許久平撫心境,雖知葉齊不會拿他們耍,他們仍是不太能夠接受這樣玄奇的事。
  葉齊也不多說就請悠宇表演一下,拿出兩把連鞘鋼劍,悠宇展翼現刃淩虛飛動,輕輕柔柔地從二劍上劃過,無聲無息地將它們切斷,葉齊瞥過大家笑道:「看到了吧,師兄它完全是自己移動的。」
  然后,悠宇直接以識念跟他們會話道:「事實擺在眼前,你們不相信也是不行,呵呵∼∼師弟他是運氣太旺拜了我老爹爲師,你們亦是不差,跟我師弟有了鐵杆似的關聯,只要你們別太早挂掉,總有你們的好處。」
  「您……您是大哥的師兄?」卓越謹慎的詢問道。
  聽說了它的無比神威、見識到它自主行爲,最后連意識交流都出現,這一切已絕非神器所能擁有,沒人能再把它當成一柄劍,而是將它視爲至高無上的存在,當然,這與說明的人是葉齊也有很大關聯。
  悠宇沒好氣地罵道:「廢話,不然這里還有誰呀,平時你不是很精明嗎?怎麽現在就傻了。」頓了一下,又道:「你們也別太拘束,反正你們與師弟都關系匪淺,我就吃點虧,你們全叫我師……不對,要叫我大哥大,表示我比你們大哥厲害。」
  「呃……」卓越差點被噎得說不出話,內心那至高存在的形象一下就被破壞大半,它真像大哥所講的嗎?
  雖然大家對悠宇仍有懷疑,不過也僅是針對力量有否誇飾,畢竟葉齊超脫他人的實力擺在眼前,悠宇遠在萬里卻不可思議的主動回歸,儲物空間超出尋常太多。
  一切匪夷所思的事件如今皆有了解答,悠宇不屬于這世界已是毋需置疑,而那絲懷疑也很快被大家丟到一邊,無論是否有誇飾,反正葉齊拜的二師父絕對比當世高手都還要強,這便足夠了。
  「葉齊,真像你所說的,以后我們是不是就能到那星辰上遊玩,哇……」芷兒這神經大條的丫頭不單立刻接受此事,而且還想得更加遙遠,仰望著天空陶醉細語,憧憬的眼里滿是小星星。
  霜兒聞言亦透出一絲期待。
  葉齊偏要打擊她,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道:「我哪知道,那是師兄講的,還什麽都得幾萬、幾十萬年,活的到再講吧!」
  「嗯∼∼一定要活到。」芷兒聞言狠狠的捏住粉拳。
  卓越他們亦是下定無比堅決的心,再不滿足于此時功力,最起碼要達到天上天境,那才能大幅增添壽命,或許有機會等到那一天。
  (第十三集完)
  第十四集 大發利市 內容簡介
  大地門威勢如日中天,各大門派竟是不敢予以攻伐,爲何?梅映世家滅莊凶手原來就是大地門,葉齊無意間當了誘餌而成就其陰謀,爲私利追殺葉齊的強者卻也遭到報應,因何?葉齊得知詳情后,又將扮演何種角色?
  衆人前往萬藥山莊討個交待,杜正肖竟又強勢起來不願妥協,他到底是憑恃什麽?赤雷門的挑釁將有何后果……
  巧救舊識,葉齊諸人送她回家半途遭遇強敵攔截,這卻只是葉齊的布局,無上對無上、先天對先天,誰人竟出如此大手筆……
  第十四集 大發利市 第一章 霜兒家園
  曆經三天的長途飛馳,葉齊諸人終至壯麗遼闊的「連云山脈」外圍,雄偉山岳層巒疊嶂、綿延起伏,放眼望去似無邊際,座座極峰高聳入云,霧鎖半腰,冷風徹骨,遠遠觀視只覺入目蒼茫,白雪、白霧根本分辨不出,近至山邊方覺霧氣濃重,眼前盡是白蒙蒙一片,以卓越的目力都被局限在五十米內。
  峰峰相連、千岩萬壑,葉齊諸人飛翔高空俯瞰萬物,巍峨絕嶺匍匐在自己腳下,萬丈豪情似隨空氣吸入肺腑,帶動血液激湧、心跳加速,一覽衆山小正是現今最佳寫照。
  飛一飛卻也有比較尴尬的事發生,愈往深處愈見奇峰高聳,馭氣淩虛的高度與功力息息相關,某些插天絕峰太高,卓越八人竟是無法飛越,只好改施輕功提身飛掠。
  翻山越嶺直過千里之遙,層層山巒仍是望不到邊際,忽地,霜兒似有所覺的減速,大范圍盤旋一圈降至雪地,四面巍峨,絕壁天懸,前方乍看似谷,只是彌漫濃厚白霧煙霏,沒人能夠透過霧氣看到內中景象。
  站至近處,葉齊感覺到前方有一絲異常波動,古怪卻又帶點熟悉,前方濃郁白霧似非正常現象,靈識前探竟在百丈外撞上一面牆,當然,普通牆絕擋不住靈識。
  霜兒神情謹肅未有多言便道:「跟著我走,靠近點,我可能也沒辦法開啓太大通道。」
  她說著,青蔥玉指拈起奇特印訣,朱唇微動、細語呢喃,衍生一股能量波動融入霧中,蓮足輕移,緩緩走進茫茫白霧。
  衆人眼神透露一絲期待,靠在一起隨之步行前移,葉齊此時才發現前方波動爲何熟悉,原來它在某部份與霜兒的力量性質頗爲酷似。
  「唉呦∼∼什麽東西?」走在最外圍的牛上門突然一聲驚呼,苦著張臉以手捂著額頭左右揉撫,似乎是撞牆了。
  「哈哈∼∼八哥你太笨了啦,霜兒不是說要靠近點嗎?」侯豐收這家夥一點小弟樣都沒有,居然還幸災樂禍。
  牛上門撞牆就夠衰了,居然還被小弟取笑,白白胖胖的臉龐頓時一板,目中含刺地瞪過去。
  侯豐收立刻脖子一縮,藏到秦虎旁邊躲開其視線,嘴巴嘀咕著:「我什麽都沒講,不關我的事。」
  大家瞧得爲之莞爾。
  結界外觀如霧,壁內又是一番異象,厚實霧氣完全消失,只剩細如發絲的紅色波紋在四周閃爍遊曳,隱晦波動與霜兒産生同率共鳴,雖然並不容易察覺,可是當中蘊含強大能量這點絕對不容置疑。
  結界僅有二丈余厚,走沒幾步,狹窄的感受豁然開朗,整個空間便宛如被一個白色半圓巨蓋罩住,內部直徑超過七里,綠意盎然、氣暖溫熱,眼前小山綻放朵朵花卉,色彩缤紛目不暇給,冬季味道再不可聞,分明是個與世隔絕的獨立世界。
  從冰天雪地突兀轉入綠野溫熱,諸人不由得一陣呆愣,飽含驚奇打量這幽靜飄渺的世外之境,沒想到內外差異會這般巨大。
  可惜,環境乍看猶如世外桃源,定睛細瞧卻又不然,繁盛花草生長紊亂、紛歧雜布,斷木、碎岩隨處可見,地面凹凸不平、山丘削半崩毀,明顯曾受嚴重破壞。
  自幼成長、玩耍之地不見昔日瑰麗,霜兒身形不覺間透出一縷蕭索,緩緩升空,掃視流盼的眼瞳填塞黯然。
  看著這片天地,霜兒眼前仿佛出現父親與吞日大戰的情景,飓風狂濤無情地將一切摧毀,思緒激昂在心湖掀起萬丈波瀾,淚光不禁從眼底浮泛。
  直過良久,霜兒終于從悠遠的情境中回神,貝齒咬著蒼白下唇,聲似哽咽道:「以前這里非常漂亮的,還有個很好聽的名字『毓靈仙谷』,是媽媽設計、布置、取名的,可是……現在卻變成這樣了。」
  說著,堅強如她也難以壓抑心湖的洶湧浪濤,晶淚忍不住自眼眶溢出,滑落玉頰,諸人見狀亦受感染,心情罩上一層烏云。
  夢兒看妹妹難過便以她單純的想法安慰道:「霜兒沒關系啦,變亂了再整理就好了嘛,我們幫你重新建造好不好?」
  霜兒聞言愣了一下,一縷陽光瞬將陰郁云霧蒸融殆盡,豁然開朗展露燦爛笑顔道:「呵呵∼∼姊姊不用了,忽然看到這兒成爲荒野,我竟莫名其妙的多愁善感起來,等媽媽醒來,只要喜歡,想要再造多漂亮的景觀都行,根本沒必要難過嘛,我真是的……」
  霜兒的表現其實也在情在理,任誰看到美麗家園變得荒蕪,觸景難免傷情,尤其是她還許久不見父母,刹那間産生失去一切的錯覺,也難怪她傷心了。
  見她難過,芷兒亦扮落寞,但人家恢複了,芷兒卻又馬上想掃她顔面,靈動的眼睛骨碌碌轉兩圈,朝霜兒以食指刮著臉蛋取笑道:「哈哈∼∼你還說自己是大人,哼哼∼∼回到家竟然哭鼻子,羞羞臉,嘻嘻……」
  霜兒不服氣地橫她一記白眼,反唇相譏道:「小妹,最好你回家時不要太激動,不然……哼哼∼∼」
  「……」芷兒檀口微開又阖,無言以對。這一提害她也有些想念父母了,雖然有「影訊晶」能隨時與家人噓寒問暖,可比起親臨同處仍有頗大差別。
  不過呢,回家那是高興,還不至于哭出來嘛,對,自己是絕對不會哭的。
  霜兒見芷兒緘默,得意地朝她撇嘴示威,然后見她思索完畢,眼神爍亮,霜兒可也機伶的很,玉臂忙往前一揮,不留給她半秒的反駁機會,馭氣淩空劃出流暢軌迹道:「呵呵∼∼走,我們先去找吞日的屍骸,不知變怎麽樣了。」
  「你……可惡……」芷兒氣得猛一跺腳,不忿地追上前去。
  「好耶∼∼」衆人歡呼著疾速跟上,曾見過赤耀陽的葉齊還不急切,其他人可是迫不及待想看看傳說的聖龍,連一向沈隱的卓越也滿心亢奮難以按捺。
  吞日倒也不用他們找,飛高點便能看到左側鄰近結界邊緣一具碩大無朋的黑影。
  然而,尚離百丈之遠,衆人竟覺一股霸烈氣息撲面而至,仿佛那是活生生的強大存在。
  「登登∼∼」
  大家心髒蓦覺悸動,身形不約而同的淩空頓挫,面面相觑。
  何魚似怕驚動吞日,下意識的壓低聲音問道:「大哥,它真的死了嗎?」
  「霜兒她老爸是說它死定了沒錯,況且它還施展了『無生空間』呀!」話是這樣講,實際上葉齊現在也不敢確定了,頓了頓轉頭道:「浩飛,你去查查看。」
  這家夥真壞,竟叫一只鳥打前鋒。
  「你不是怕它吧,死掉的東西有什麽好怕的,你真是沒用斃了,我怎麽找了你這麽個主人,簡直是丟臉丟到家……」浩飛卻沒過去,而是在意識中猖獗叫囂。這家夥真是沒自覺,有人能這樣諷刺主人嗎?(人不行,但鳥可以。)
  「誰怕呀,我們過去。」葉齊聽到它說吞日是死的,心中疑惑便也完全放下,雖然他遠超先天的無上級靈識感受不到吞日的生命氣息,不過他仍是更相信浩飛的感應。
  二息之間,葉齊他們懸立于黑色聖龍的巨軀之上,像似將龍踩在腳下,可衆人莫說不會認爲它渺小,甚至還自心底升起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觸,恍若自己才是被踩在腳底。
  唯一能保持平常心的人只有「天上天境」的葉齊,當然,還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浩飛。
  夢兒則將葉齊抱得更緊,玉臉朝下,睫毛輕顫,美眸微睜,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嬌俏神姿,逗趣極了。
  從頭掃視至尾,吞日傷勢比葉齊當日所見的赤耀陽還要嚴重許多,一道道被撕開的巨大傷口觸目驚心,不知是否肉體太強悍,至今仍沒多少腐蝕,配上未散的強大氣勢,說它未死還較令人相信。
  「太厲害了,死亡近一年竟還能擁有如此龍威,真無法想像鼎盛時期有多強悍。」這是他們自最初的震撼回神后共同的感慨。
  葉齊飛身落至吞日身邊,本想看看它的致命傷是怎樣,不過還沒看到傷口,目光已被它周圍的紅色草葉吸引。
  那是葉尖朝天的通紅異草,葉片約半掌寬、全掌長,每株僅生二葉相對,葉面紅潤如同血玉,毫無瑕疵,更豔、更深、更亮的葉脈形成無數細小半圓,整齊規律的排列,勾勒出龍鱗般的奇妙紋路。
  「哈∼∼」葉齊眼神爍然發亮,欣喜歡叫道:「對呀,龍血流淌入地是會生長出『龍血草』,啧啧∼∼真不愧是最強的聖龍之一,居然不到一年就長這麽多,而且不少都已成熟,雖然沒看過,不過相信堪比萬年龍血草了。」
  實際上,龍血草並不算很稀罕的草藥,只是能讓人獲得的都是劣品,它最重要的不是生長年歲,而是天生的等級。
  它的形成非常神奇,毋需種子,僅要將大量龍血澆入土壤,總有一天會長出龍血草的芽,等級便與催化其生長的「龍族」之血同級。
  龍血草至少要十五年才會發芽,五十年方能成熟,力量愈強的龍族血液就能愈快催生龍血草,藥力亦是愈佳。
  雖然它的生長比較特殊,不過區分方法仍與平常草藥相同,飛龍血蘊養的龍血草色澤淡薄,而且紋路模糊、雜色斑斓,隨著年歲增長才會愈加鮮豔純粹,這也是計算功候的基數,所以葉齊才會說它們是萬年龍血草,非是生長萬年,而是藥力擁有萬年功候。
  無論哪種屬性的龍族血液蘊生,龍血草必定皆屬極陽,是煉制陽性靈丹的上好藥材,萬年龍血草珍貴性就更甭提了,當世難尋,絕對是藥材中的極品。
  畢竟聖龍不會輕易受傷,流了血也不見得足夠,而較差的龍又需時間,被人發現就先挖走了,不繼續澆灌龍血,留下根也是不會再生長的。
  不知是否在「蜂山」養成的習慣,葉齊不假思索就拿出小藥鋤,小心翼翼挖起龍血草。
  夢兒乖巧的蹲在一旁,妙目專注的盯著葉齊,鮮嫩粉紅的嘴角輕勾一抹微笑,不知道小腦袋里又在想些什麽。
  芷兒跟著下來,愣了半晌也大驚小怪的叫嚷起來,她對別種藥材或許見識膚淺,對龍血草的蘊生過程卻是很清楚,馬上動手準備掃蕩。
  霜兒隨意看了一眼便亮出「朝日」神劍,卻是一步步劃開吞日胸前傷口,肅著俏臉將它胸腔劈得稀巴爛,直到挖出龍核心才流露欣喜笑靥,她之前最擔心的就是它流落外人之手。
  那是一顆比人頭還大的半透明黑晶,龐大至極的能量蘊藏其中,散發出濃厚的龍威氣息,瑩潤黑光中泛溢紛彩氤氲,乍看似乎駁雜不純,實際上卻是以暗系能量爲主而揉合各系能量,交融彙聚令各系能量相互衍生不絕。
  侯豐收滴溜溜地打量吞日道:「二哥,我們是不是也要挖些東西出來呀,反正都已經死了,放著給它爛也太浪費了。」
  真殘忍,堂堂聖龍王被宰掉已經夠衰了,你還想把人家分屍。
  卓越心思沈穩細膩,在一瞬間想到更多道:「先徵得霜兒同意再說。」
  畢竟霜兒有一半龍族血統,要在她面前刨解龍族屍骸,大家不能不尊重她的意見。
  卓越他們飛向霜兒詢問,霜兒再看了吞日一眼,輕點螓首,聲音略沈道:「嗯∼∼好吧!」說完,她便至葉齊旁邊一起挖龍血草,龍核心是絕對要拿到手的,其他的霜兒並不想再動。
  卓越摸著下巴沈吟片刻道:「這麽大我們也不可能全部利用,先分配工作,三弟、四弟你們負責龍鱗,五弟……」
  一群分屍狂就這樣躲在一邊商量完畢,各自從傷口處劈進去。忙了老半天,結界光霧逐轉晦暗再變得漆黑,顯然它並不會發光,亮度只是陽光透入,太陽下山,里面也變得黑森森了。
  幽暗環境對每一個人皆不成妨礙,各施魔法照得四周如同白晝,繼續努力的干活,龍鱗、龍筋、龍骨……等等有用處的寶貝皆搜集一部份,總算他們還有良心,沒將吞日屍骸蹂躏的太嚴重,從外觀看來與最先也沒啥差別,它體積實在太巨大了。
  算起來葉齊最溫和,就只有搜括龍血草,繞一圈竟也挖了八十幾株,占總數還不到一半,剩下的皆尚未成熟。
  別看這里多就認爲龍血草易生,要知道,吞日身軀可是長達四十丈,以它衆多巨大的創傷,死后幾乎已將血液流光,如此也不過蘊生二百株左右,這還是因爲此地極陽屬性的能量旺盛加強龍血蘊養效果,否則或許連三分之二都不到。
  卓越諸人忙完后將所有收獲分類好放在另一邊,叫了葉齊過去收取,誰叫他儲物空間最大,放在卓越那里太擠了,他們也是很爲霜兒著想,盡量不讓她看到這些。
  葉齊將一切收取完畢,霜兒便帶領大家前往結界中央,雖然建設皆遭嚴重破壞,不過大體的建築痕迹仍明顯殘留,尤其還有一潭輕煙蒸騰的泉水未被土石完全掩蓋,保留著約三十平方米的熱池。
  葉齊聳著鼻子嗅幾下,聞不到硫磺味,略一甯神,更覺地底有股能量波動,好奇的問道:「這好像不是普通溫泉呀!」
  霜兒解釋道:「嗯∼∼其實這里的山底蘊涵濃厚的火屬能量,泉水就是因此才會升溫,泡澡可遠比普通溫泉舒坦,爸爸說他當年費了上百年才將能量引上來呢,藉由大自然的能量布成結界,因此四季如夏,本來從里面還能很清楚的看到外界,但吞日來時被爸爸加強成這種型態,因爲它是依靠自然界的能量,所以能夠永遠存在,只要布置的魔法陣不被破壞,就算強行打破也會自行修補。」
  「嘩∼∼真厲害。」衆人俱是由衷贊歎。
  霜兒就像自己受到贊揚般喜滋滋,那副得意模樣就像在說:「那還用講,我爸爸當然厲害羅!」
  溫泉旁邊十丈是一座上百丈高的山岳,占據的面積不小于一平方里,隔壁還有棟房子,那是赤耀陽變成人形時居住的,如今上半部已被震毀,看來就似久無人煙的廢墟。
  霜兒走向正對溫泉的巨大山洞,邊走邊朝葉齊道:「爸爸暫時沒辦法變化人形,所以我也跟著爸爸住在山里,嘻嘻∼∼我的房間也好大好大喔!」
  瞧她俏皮歡愉,葉齊也跟著開心附和道:「有多大呀,我可得好好見識一番。」
  山腹空間的確大得誇張,光是高度就達六、七十丈,長寬各超過百丈,這還不止,里面又開了三個大洞鏈接另外的洞穴。
  霜兒手指最右邊洞口道:「那是我爸爸休息的地方,呵呵∼∼他房間總是好亂的。」
  葉齊眼神遊移幾圈,莞爾笑道:「哈哈∼∼我說現在你的房間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霜兒粉嘴一翹沒有反駁,這可不,看看大廳地面滿是震落的岩石、土塊,其他房間還能保持整齊才有鬼咧!
  芷兒急巴巴的拉起霜兒道:「別講了啦,快帶我們去看你的房間,我實在無法想像,這麽大的地方你要怎麽布置。」
  二女率先跑向中間山洞,芷兒眼球左右瞟動,既是驚訝又有點失望,失望的是擺設太簡單,僅僅普通的床、書櫃、桌椅、地毯這幾樣,在這大房間里顯得分外渺小,虧她還以爲里面會有無數家俱,要不就是每樣都超級大,呵∼∼她把霜兒當成巨人了。
  驚訝的是房里居然有溫泉,水里丟了一堆亮晶晶的璀璨金玉,壁面也鑲嵌無數晶石,雖然積累一層土塵,可是仍掩不住它們應有的光輝,有了那些染灰物的對比,那張床附近的潔淨無瑕卻更叫人詫異。
  霜兒跑到床邊拿起一顆黃色珠子道:「這是『避塵珠』,用來隔絕灰塵的。」說著便放至口袋,留在這兒太浪費了,然后將幾顆高等晶石及部份書籍收入儲物空間便算完事。
  葉齊搖頭晃腦,有感而發道:「霜兒,你這房間也太空曠了吧!」
  霜兒嘴一撇沒好氣地道:「不然要怎樣,房間就是用來睡覺、靜修用的,擺一堆沒用的東西做什麽。」
  芷兒聞言便插科打诨道:「哼∼∼那牆壁上的晶石是做什麽的呀,怎麽看都不像有用的布置。」
  「呵呵∼∼」霜兒偏著螓首調侃道:「小妹呀,說你笨還真別不信,亮晶晶的多漂亮呀,看得舒服怎麽算沒用。」
  「哼∼∼」芷兒氣呼呼的轉過螓首不理她,每講一句話就得被叫一次小妹,無論對錯都是愈講愈吃虧。
  葉齊看霜兒毫無收拾的打算,遂又問道:「這些東西你都不要嗎?」
  霜兒無所謂道:「一些晶石和書籍而已,沒必要浪費工夫了,就算有人能穿過結界也看不上這些,好東西都在隔壁倉庫和爸爸的房間,我們走。」
  繞到左側洞內,衆人一入洞口就全呆住了,杵得像雕像般一動不動,瞠目結舌的傻樣更是搞笑。
  多,里面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上百平方米鋪得滿滿,晶石、礦石、兵器盔甲、玉瓶木盒……
  幾乎,只要是珍貴的東西都有一些,可是卻丟得像垃圾堆,跟「試練之路」的死人兵沒啥兩樣。
  其實這還不是赤耀陽全部的收藏,他另外尚有數處隱密住處,同樣也丟置不少好東西,畢竟他可是活了數萬年呀!
  霜兒笑語介紹道:「對我爸來講這里全是次等貨,真正的好東西都放在身上……」忽地,她似想起什麽又叫道:「對了,吞日也應該有儲物空間才對,里面一定有它數萬年的收藏。」
  衆人愣了一愣,當然明白霜兒所說珍品隨身的道理,也管不了遍地寶貝,「咻∼∼」一溜煙全奔向吞日,不一會兒便在吞日舌下找到一顆灰色「異空石」。
  幸虧霜兒知道父親的習慣,放在舌下是最方便的,吞日果然也是如此,否則這麽大個體積,要找顆小小異空石的難度絕對不低。
  回到洞府將異空石里的所有東西取出,衆人當下樂得分不清東西南北,葉齊最過份,抱著夢兒猛親不夠,連芷兒也淪落狼口,不過二女顯然都非常樂意,親得眼神迷離,心魂皆醉。
  瞧芷兒一副陶醉,再瞧瞧豐神飄灑的葉齊,霜兒不由得瑤鼻微皺,妙目亂瞟,芳心蕩起絲縷莫名的酸意。
  「芷兒有,我怎麽就沒有。」一念初轉,霜兒旋即醒悟到自己亂想些什麽,俏臉唰地飄染紅霞,愛苗逐漸成長、茁壯,她也開始體會到芷兒那種被她評爲「花癡」的情緒了。
  第十四集 大發利市 第二章 示之以威
  吞日收藏最多的是魔法晶石,各系的特等晶石最少都有十顆,高等更是以百起跳,特等獸核也有一大堆。礦石雖少卻無一不是極品,以霜兒的說法是龍族要礦石沒啥大用,只是遇上極品舍棄又浪費,所以就勉強收取存放,比較差的便像垃圾直接丟倉庫,雖然,她口中的差放到外面都會讓人搶破頭。
  另外還有一把巨大的黑刀,大概是他變化人形時使用的,刀體大得比蓋霸昂那把還誇張,光是刀柄就達一尺半,刃長六尺、寬一尺、厚三分,完全體現龍族那霸氣無匹的魄力,雖然不是「神器」,但看它那恐怖型態,八成沒人肯拿神器跟它硬碰。
  「嘿∼∼巨大也沒用,遇上我師兄照樣砍成兩半。」葉齊吹噓兩句卻遭大家一致白眼,二者根本沒有比較的余地,你這不是廢話嗎?
  其余還有不少珍稀的靈草奇果,些許蘊含奇特能量的晶礦,總之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就連葉齊、霜兒也未能盡識,著實讓衆人大大開了眼界。
  全數鑒定一遍后將東西分成四份,三小一大,大堆的是由葉齊收取,當成總倉庫,三小堆是用得著的各留一、二個,要用隨時能取,不必什麽都得找葉齊拿,那顆異空石則是交給秦虎,后來出去在城里鑲嵌成項鍊。
  時至深夜,衆人心情亢奮沒半點困意,「光明球」將倉庫照得钜細靡遺,每個人都在努力的挑選寶貝,這里的東西可不準備全帶走。
  像有不少東西真的就很像垃圾,比如破爛的兵器、衣衫、盔甲,據說那全是以前想殺赤耀陽結果反而賠上性命之人的裝備,赤耀陽把它們拿回來當成紀念,盡管材質頗佳,大家仍是興趣缺缺。
  一樣一樣的過濾,曆經四小時才挑出最具價值之物,當然也少不了卓越他們鑄劍所需的礦石,接著轉至赤耀陽房間又被震撼了一下,因爲里面擺了一張超級巨床,大家瞧得是直咋舌,旁邊還有張小床,霜兒有時也會跑到這邊睡覺的。
  房間內擺放許多晶石,中、高等的不計其數,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顆二丈高、會發光的石頭,也不知是什麽材質,整顆石頭散發著幽幽銀芒,聖潔而美麗,不過霜兒說她老爸是拿來照明用的。
  中間還有一個大大的藥鼎,赤耀陽最大的興趣就是煉藥,不過他太浪費了,失敗、品質差的全丟掉,最好的放身邊,次等便丟在這兒,玉瓶、木瓶倒滿地,大大小小也有三、四十瓶,幸虧瓶上皆有注明藥性,否則光是分辨就叫人頭疼羅!
  這些丹藥,葉齊可是一瓶不漏,管他什麽藥都收取入囊,救命的玩意再多都是有備無患。
  一切搞定后,芷兒便說要去泡溫泉,葉齊自然贊成,剛好溫泉有三處,卓越八人去外面那一潭,霜兒房間一潭給自己和芷兒,葉齊與夢兒則到那廢墟般的房子,里面也有溫泉。
  由能量加溫的泉水委實神奇,水感綿柔猶如氣體,一入水便覺輕靈之氣鑽入千萬毛孔,似連心靈亦受洗濯,通體舒坦、神清氣爽。
  泡個幾分鍾,暖洋洋的身心自然而然的烘托出深沈睡意,無論是在哪處的人,無一例外都泡到直接睡著,在睡夢中將積累的疲憊與積郁滌蕩一淨。
  待得葉齊清醒,天際濃霧已然化暗爲光明,垂首看向小貓般趴在懷里的夢兒,粉背如霞透發誘人光澤,傲挺的玉乳貼在自己胸口,壓得變形卻更令人怦然心顫,無憂無慮的純潔笑靥淨人靈魂,無瑕玉體美得驚心動魄。
  初醒時分見及佳人曼妙身段,葉齊不由自主地癡迷沈醉,欣賞著夢兒奪天地造化的姣美玉體,浸淫在赤裸裸散發出的迷人幽香。
  情境雖是誘人犯罪,葉齊卻是未升半縷欲火,有的只是深深感動,他看到的不止是身軀,看到的更是心靈,是夢兒對自己深入骨髓的愛意眷戀。一醒一眠,赤裸相擁的二人卻無絲縷淫猥,反而交纖成融于天地的和諧,不知不覺間,葉齊又進入天人合一。
  雖然曆經晉臻天上天境的飛躍性突破,葉齊只需甯神靜坐便能輕易達到天人合一,可是此次卻不比他特意爲之,這是天人合一中最難産生的機遇,瞬間感悟天地融合自然,無爲而爲。自然,就是最簡單的自然,心神依循天地脈動,一識一念皆合天地之理,一觸一感反饋如實。
  葉齊適才只想將夢兒捧在掌心呵護,下一瞬,他就感覺到自己似真的將夢兒捧住,深深呵護的愛意傳入夢兒身軀直達心房。
  「嘤∼∼」夢兒雖于睡夢之中,葉齊給她的感覺卻實實在在,整個人被葉齊密無間隙的包覆,好舒服、好安心,惬意地發出一聲嘤咛。
  「這是……」葉齊乍然醒覺異樣亦不禁一訝,半徑三里盡在心神籠罩,識念毋需集中,花香、蟲鳴、風拂、水觸皆有親臨般的清晰感受,俨如身體各部親自作用,感覺雖多卻不顯紊亂,心神真正成爲另一具身體,但這具身體的巨大足能圈圍數里。
  原本控風吹送、移枝推石僅具微薄力量,如今一試,百斤岩石竟能舉若無物,無形巨手抓著石頭靈活飄移彈射,凝風旋曳則成巨大龍卷,盡管威力還不比先天之力,對付后天之輩卻綽有余裕。
  葉齊心知自己莫名其妙又令天人合一大幅精進,等到夢兒醒轉,葉齊收回擴放的心神,親昵地與夢兒互爲對方穿衣,幸福之甜更勝蜜糖千百倍。
  摟擁夢兒纖柔細腰,葉齊閑庭信步隨心逛悠,行進間試圖再施展天人合一,可惜境界仍是稍遜,靈識放出去依舊是靈識,無法融入天地。
  不過葉齊幾番嘗試下來還是很高興,其實並非徹底失敗,靈識有種更貼近、更符合天地規律的奇妙感受,舉手投足飄潇自然,無需刻意便是渾然天成。冥冥中似乎將要融入天地,可是真要執行卻又撲朔迷離、無從捉摸,葉齊慢步繞了一圈,腦海心念運轉,對個中體會已有所了解,只要能將那種感悟完全掌握,天人合一的運用便能隨心所欲。
  葉齊很有自知之明,並不急于求進,自己的進步速度已屬史無前例的奇迹,一蹴而幾就別奢望了,現在該做的是鞏固修爲,當它足夠精純,修爲提升自是水到渠成,一昧求快、求進只會造成心理負擔,屆時反難寸進可就悔之晚矣。
  散完步,葉齊自然寫意的倚坐百丈山頂,滿臉笑容觀看夢兒婀娜踏虛、香風飄影的曼妙舞姿。
  「叮鈴……叮叮鈴……」
  夢兒靈巧地操控風與冰,一顆顆剔透圓潤的冰晶環身飛繞,時不時輕輕碰撞敲擊出聲響,清脆悅耳組成優美旋律,甜美歌喉伴隨曲音唱和,無論視覺、聽覺皆達無上享受。
  一曲完結,葉齊罡氣化成綿柔輕風卷住佳人柔若無骨的腰身,拉入懷里道:「夢兒愈來厲害了,還想到用冰塊敲奏樂曲,好聰明喔!」
  夢兒意氣風發地擡高秀美的下巴,毫不謙虛道:「夢兒本來就好聰明、好厲害,主人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哈哈∼∼」葉齊被小妮子逗得樂不可支,摟著夢兒香肩躺下,看著白茫茫的天空,回想起來,他也好久沒這樣輕松休閑了,雖說什麽都不干很無聊,可是偶爾一次卻能消除一身疲勞煩憂,真的是舒服極羅!
  隨后芷兒、卓越他們也都醒來,一個個在結界內閑逛,所有人皆暫時忘懷外界一切,如孩童般的玩鬧、嘻笑,這趟霜兒的回家之旅卻是成爲完美的度假。
  一行人在毓靈仙谷玩了兩天,舒解身心恢複十二萬分精神,由霜兒打開結界通道出去,映入眼簾的景觀又成冰天雪地,跟結界內的溫暖形成強烈反差,憑衆人雄厚的功力竟都不禁打個哆嗦,並非身體不適,而是心境未加掩飾的表露于外。
  「呵呵∼∼到羅,動作還真快,才幾天不見就已經建設起來了。」
  「嗯∼∼不過看來還只是初步建設,完成的房屋才幾十間,人全塞進去不就扁了。」
  悠哉悠哉的遨翔四天,葉齊又回到「立鶴山」,一群人下降之際還對人家的重建工作品頭論足。
  「底下有股能量波動。」浩飛感知仍在葉齊之上,率先發覺有異而提醒。
  葉齊降至離地四、五十丈也發覺「亂空陣」的細微波動,這時它還未啓動,但只要有人飛進去,力量便會激發陣法能量,除非人能長翅膀,不依靠真氣、魔力便不會將其觸動。
  繞至山壁凹口,葉齊和幾名獸人打個招呼便跑進去,這里的人在他入定第一天都特意去看過,早將他們的模樣記住,連通報都省下,顯見他們對葉齊諸人的信任與尊敬。下來時,葉齊也將內斂的氣息外放一些,先天高手皆有所感應,尚未到達里面便瞧見七名先天高手,僅濮術蓿荃和蓋霸昂未在其中。
  葉齊視線放遠至他們后頭數十米,一座紅木搭起的涼亭內正坐著四人。
  濮術蓿荃與蓋霸昂並肩而坐,看起來就像小孩和大人,他們對面卻是發色一黑一白的俊美男女,額頭浮凸「魔族」、「神族」特有的圓晶。
  崔力纣手臂高揮打招呼道:「呵呵∼∼來得正好,剛巧湊上我們的談判。」
  那二名神、魔族人轉首看了過來,雖然他們皆非當日參戰之人,葉齊諸人鮮明的形象卻甚爲容易辨認,二人不經意的皺起眉頭,尤其是那魔族男子,視線轉回濮術蓿荃之時,神情又更陰沈了幾分。
  他們二族倒是頗爲自知,派來協談的皆非當日侵犯之人,避免還沒談就先挑起沖突殺伐,秉性平和的妖精族還好點,暴躁的獸人可沒那麽好講話。
  像那些俘虜的食物,濮術蓿荃便是下令全由妖精族遞送,「獸人族」連去看一眼都不行,生怕他們看到人就會將人全給打死。
  秦獅咧開大嘴奇道:「他們怎麽又搞在一起,難道神、魔二族又聯合了。」
  桑豸逖雙手環胸,眼角瞥向神、魔二人,隱帶不屑地笑道:「哪的事,巧合罷了,神族倒是拖的久,今天才讓這女人來討回那五名俘虜,魔族有先天高手落入我們手中比較急,前幾天就來過一次,不過對我們的要求賠償無法作主,回去后又換了個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將事情簡略敘述,葉齊幾個心思敏慧,轉念便也了解個泰半。神族其實還好,沒有夠份量的人質在手,所以很簡單,要她付出金錢就釋放俘虜,以贖款贖回人質是理所當然,他們較晚派人來也是間接表明人質並非重要人物,完全能舍棄五人再次開戰。
  魔族就麻煩多羅,濮術蓿荃要他們承認石噌瓷講⒎槍楦僥ё宓陌�耍��頁��昕罨挂�蟆付氛�獬ァ梗�苁�迩Пκ�遙�侔敫鲎傭�疾懷傘�
  代價雖是不低,對魔族而言也僅是九牛一毛,但他們仍不願輕易妥協,畢竟以濮術蓿荃的說法,他們如數償付便和低頭認錯沒有兩樣,既失面子又失里子,要他們怎能同意。
  濮術蓿荃同樣毫不妥協,堅決的態度表示無懼與魔族開戰,魔族最是得寸進尺、軟土深掘,只要今日底線一退,魔族便會當你害怕,將來再次侵犯也大有可能,唯有絕對強硬才能令他們忌憚。另一方面也是做給神族看,表明了「你敢侵犯就做好犧牲準備,否則我就叫你認錯,要開打,我奉陪」。
  當然,濮術蓿荃一方也是實力強悍才有強硬的資格,要是才二、三個先天高手,那麽想硬也是不能硬的,你硬,人家二話不說就滅了你,還談個屁呀!
  神族女子已與濮術蓿荃談好,付出一袋寶石幣,待得神族被放出來便很識趣的帶人離開,風姿綽約自葉齊諸人旁邊走過,淡淡傲然襯托一身雍容華貴的氣質,近距離側首瞥過一眼,精美的五官藏蘊複雜韻味。
  神族明火執仗的侵略是不光采,她本人亦不贊同,可是遭葉齊橫插一手顔面掃地,她既覺晉喬饬這些人活該,對葉齊諸人卻也心有怨怼。
  葉齊回她一記冷眼,倨傲神態似高高在上的俯視,其他人亦是揚起一抹冷笑。
  神族女子見狀玉容微變,一股屈辱、悲哀油然而生,人家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強盜,可她竟無從斥喝,她來贖回的人不就是強盜嗎?只是如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04:27

她來贖回的人不就是強盜嗎?只是如今連自己都變強盜同夥,銀牙一咬忙加速離去,暗暗發誓,以后絕不再出面做這種擦屁股的任務了。
  「砰∼∼」魔族男子與濮術蓿荃似談不攏,鐵青著臉猛然一掌拍桌,惱羞成怒道:「你們別給臉不要臉,同意石噌瓷酵牙胍咽俏頤親畲蟮娜貌劍�迩Пκ�業呐獬ハ攵急鹣耄�夷ё逯灰�屑�〔糠莞呤鄭�亟心忝撬牢拊嵘��亍!�
  雖然相隔數十米,但在場的人都是什麽功力,只要願意,還不聽的一清二楚,桑豸逖、崔力纣登時怒氣飙升,那邊的蓋霸昂更是差點勃然爆發,濮術蓿荃雖將他給壓下,神情卻也轉趨冷肅凜冽,空氣溫度驟降。
  「別氣,我也去看看。」葉齊右手一擺跨步向前,狀似閑庭信步的起踏之間,身形竟不可思議的越過三十幾米,第二步落下剛好傲立于木亭內,泰然自若仿佛早已在側伫候。
  魔族人倏地轉動脖頸,眼眸深處掩不住一抹濃濃驚駭,濮術蓿荃二人亦是略浮詫異。
  葉齊身法尚不足爲奇,奇的是竟未帶起絲毫力量波動,乍看就像普通人,可六十米之距晃眼即至,玄妙超卓的修爲不容置疑,在場高手無人能及。
  「不介意我插個嘴吧?」葉齊從容不迫地偏首問道,嘴角笑意微浮,循自然規律雖僅是天人合一的入門階段,對實力的提升卻非一星半點,他已是很滿意了。
  濮術蓿荃僵凝的面容在看到葉齊后才又舒緩,擡起手示意道:「請講。」
  蓋霸昂狠瞪魔族一眼后亦看向葉齊,至于魔族,誰鳥他,本就不需他同意嘛!
  葉齊不愠不火地朝魔族道:「我得先糾正你一件事,石噌瓷揭皇攣阈枘忝僑貌劍�肱�宄��楦僥忝塹氖前�說囊桓霾柯洳⒎鞘撬�救耍�菸宜����缭诎�瞬柯涔楦角熬屠肟�耍��運�揪筒皇悄忝塹母接梗�勻晃阈枘忝峭�馑�牙搿!�
  魔族怒哼一聲道:「哼∼∼難道他不是部落的一份子,部落的歸附就該等同他的歸附,我……」
  「錯了,他在先前所處部落歸附前就已離開,不過你要那樣說也行,反正一切都無所謂,決定性的問題僅在于實力而已,如……」葉齊一擺手打斷他的話,結果一報還一報,自己話未說完便也遭到魔族狠厲之語打岔。
  「好一句實力,你想挑釁我魔族之威,吾族必將奉陪到底。」魔族目光冰冷之極的注視葉齊,殺氣騰騰、洶濤激湧,在在表露出魔族的強勢。
  「你也聽我說完吧!」葉齊毫不動氣的擺擺手,對他的殺氣似無所覺,不疾不徐道:「我不得不承認你魔族勢強,整體上來講,被你們劫掠過的人可不算少,你有與他們講過理嗎?沒有吧,只因他們沒有談判的實力。」
  「喀喀……」魔族直被他的話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紅,雙手關節捏得發白作響,雖然魔族作風的確比較強橫凶蠻,而且近來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可被人當面提及仍然很不是滋味。
  看他全身緊繃、咬牙切齒,葉齊頓了一下,氣勢逐趨提升、譏諷冷笑道:「而我們呢,同樣得承認,斗起來絕非你們魔族對手,但你們真能不計代價的進犯嗎?到時候還能與神族勢均力敵嗎?想要神器,戰后還能完好嗎?想要石噌瓷劍�鹇氲蒙�芪頤峭�玻�裨蛩��豢贍芪�忝切���闳銜�菀茁穑俊�
  「……」魔族燃火的怒目蓦地熄滅,深長緩和地吸了口氣冷卻心靈。
  葉齊說的已算委婉,魔族其實是稍遜于神族才對,若真要爲爭顔面而開啓戰端,勝利是肯定的,可實力的削弱亦無法避免,將來更難與神族抗衡。
  當然,這名魔族也早明白此理,只是從來就習慣強勢壓人,所以見濮術蓿荃不識擡舉的咬定賠償,一時沖動才發起火來,如今葉齊挑明利害關系,他亦清楚挾勢威嚇已然無用。
  葉齊接著以不容置喙的語氣道:「所以,你只有一個選擇,以和平手段將人贖回去,區區五千寶石幣換一個先天高手都是賺,何況是包含賠償還附送其他俘虜,你還有什麽好考慮的?」
  濮術蓿荃愈聽臉色愈古怪,本來是很正經的談判,葉齊怎麽愈說愈像談生意。
  魔族狀若沈思、沈默不語,葉齊也不再多說,周遭陷入一片靜肅,直過二分鍾,他終究無可奈何道:「大致上我能同意,不過有一項條件你們必需答應。」
  濮術蓿荃不置可否道:「什麽條件?」
  魔族直盯著他的雙眼道:「很簡單,我們這項交換條件需保密不可外傳。」
  還交換條件咧,說的真好聽,不就是怕傳出去丟臉嘛!
  濮術蓿荃淡然輕笑道:「當然,只要你們別再來侵犯,我們也沒閑情去散布這種事。」
  魔族自是明白他話中涵意,點頭道:「好∼∼一言爲定,我二日后再來。」
  他說完便行離去,畢竟五千寶石幣並非小數目,他是沒帶也是不會隨身攜帶,否則豈不表明魔族談判前就已喪失自信。
  蓋霸昂看他一溜煙似的馳逸而去,呸了一口罵罵咧咧道:「搞了半天還不是低頭認輸,不干不脆沒點男子漢的氣概。」
  葉齊偏著頭不解地問道:「他什麽時候認輸了呀?」
  蓋霸昂朗聲笑道:「哈哈∼∼魔族就是天下他最大的德性,能照我們的話做就表示認輸了嘛!」
  葉齊莞爾一笑道:「呵呵∼∼說的也是。」
  「你們找齊材料了嗎?」
  濮術蓿荃此時也是滿面春風,葉齊諸人的到來真是再適當不過,如果說前次救援是巧合,這次便是證實雙方交好,多出這麽一大群強者,魔族的顧忌絕對會從五成暴升到十成,相信魔族再次進犯的可能性已降至最低。
  葉齊語帶保留道:「應該不太夠,還得問問才成。」雖然在毓靈仙谷收獲豐碩,不過材料份量有所出入,還得了解是否能相互彌補,但他的意思卻也表示尋獲不少材料。
  蓋霸昂略微一愣,甕聲甕氣道:「你們也太厲害了吧,才幾天而已就搜羅成不太夠,我們緊巴巴的湊卻只夠三樣。」
  葉齊聳肩笑道:「我們運氣好嘛,走走∼∼找石噌瓷餃啡先ァ!�
  第十四集 大發利市 第三章 獲悉真相
  再次將礦石、晶石擺滿桌,石噌瓷講喚�吹醚鄱賈繃耍�潭淌奔渚徒�牧媳竿祝�绱誦�始蛑筆欠艘乃�迹��矣�竅縛此�陀�強悍芫�妫�獯慰笫�分駛貢壬洗魏蒙弦懷镅劍�
  侯豐收想到它們將成爲「亞神器」就既緊張又興奮道:「大師,這些東西行不行?我們將來的幸福可全靠你了。」
  「噗嗤∼∼」芷兒聞言忍俊不禁道:「你當是要嫁人呀,還幸福咧!」
  「嘿嘿∼∼」侯豐收臉皮可厚了,撓撓腦袋卻還在扮鬼臉而無半分難爲情。
  「嗯∼∼我先評估一下……」石噌瓷醬腫車氖終圃谧爛嬗我疲�笫�⒕��猿H絲床歡�呐判蚍擲喟诜牛���阜種由笫印⑺伎迹�沼谔�煩�吭槳巳說潰骸鋼�斓謀�魇悄忝且�玫畝園桑俊�
  侯豐收又搶著道:「對∼∼大師別吊我們胃口了,這些行不行?」
  石噌瓷蕉圓牧纖涫鍬�猓�魏渦枨笫�刻�啵�壞靡⊥返潰骸剛�迳先勻揮腥保�衷谙瓤茨忝嵌員�鞯囊�螅�暇勾笮 ⒅亓拷載�厥褂貌牧系畝喙選!�
  卓越他們所習劍法本就符合劍的特點「輕靈、迅捷」,對劍的樣式倒沒什麽特殊要求,不過這可是爲自己量身訂制,他們一點也不願馬虎,各自以原先寶劍做樣本改動,石噌瓷揭嗍悄米瘧咀幼邢訃鍬肌�
  「你們慢慢來,我們出去走走。」看他們一時半會也搞不定,葉齊揮手講了兩句便先出去,一堆人擠在房里也有點悶。
  葉齊隨意打量仍在建設的房舍道:「對了,你們還要布置魔法陣,晶石的消耗應該很大吧?」
  說著,他也不等人家答覆,一溜煙又轉回大廳,動念自悠宇空間取出大量低等晶石,其中以水、風屬性各約二千顆最多,一堆堆擺在地面,晶瑩亮光照得室內充斥絢彩。
  中等晶石雖然不多,葉齊仍是取出上百顆來,除光、暗二類沒有外,各系屬性多則五十少則十幾顆,別說他小氣只給中、低等晶石,魔法陣本就是彙聚晶石能量發揮威力,依靠的是大片地域布置,可沒啥人會奢侈到使用高等的。
  「這是……」濮術蓿荃諸人被突然出現的晶石嚇一大跳,有些錯愕的看看晶石又瞧瞧葉齊。
  葉齊誠懇地道:「我們請石噌瓷街�煅巧衿鳎�捎治薹ㄖ土粼诖擻枰員;ぃ�肫鹄淳途醯貌牙ⅲ�M�獾阈囊饽芰畲說匕踩�喾荼U希��嵌際竊诜渖酵诰蛩�瘢�頤瞧匠S貌壞揭彩欽嫉胤劍�饣怪皇且徊糠荻�涯兀 �
  濮術蓿荃認識葉齊的時間雖是不長,然而感受最明顯的就是他的直爽,話都說到這份上,他亦不矯情推辭,微愣一秒便點頭輕笑道:「我保證,你的心意絕對能成爲此地最強的防護。」
  以他們的實力,要弄到幾千顆低等晶石並非太難,關鍵是需要時間,葉齊的資源誠然是來得及時。
  這時候,蓋霸昂卻是一臂高擡暫停半空,略顯尴尬地慢慢放下,聲如洪鍾道:「哈哈∼∼你可真是闊氣,隨便就幾千顆晶石出手,用丟的都能把敵人砸死了。」他原本是要拍葉齊肩膀的,擡起手才想起葉齊體格「嬌小」,一巴掌下去根本是把整個人罩住,可不適合他的招呼方式。
  「呵呵……」幾位魔法高手爲之莞爾,一名妖精善意地取笑道:「老昂,你該不是認爲用砸的還能回收,比布置魔法陣節省吧,那也得沒砸碎才行呀,我建議你拿石頭丟就好了。」
  衆人聞言又是陣陣爆笑,蓋霸昂還笑得最歡最大聲,濮術蓿荃倒也是急性子,已將葉齊視爲朋友便不會客套,談沒幾句便丟下葉齊諸人跑掉,帶著高手設置魔法陣去也。
  葉齊該做的事皆已做完,剩下的便是舊事結清,看到他們出門,念頭一動便又喊道:「莫里柏栲稍等一下,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事怎麽樣了,尤其是那『梅映世家』。」
  「嗯∼∼我還知道一些……」莫里柏栲聞言便留下講述。
  他對事情經過雖未深入了解,不過當初助葉齊逃離后也有繼續留意,失蹤的葉齊動態衆說紛纭,傳得亂七八糟、難分真假,然而梅家之事被特意散布,他那段時日倒聽了不少,這下剛好盡數告知。
  「啪∼∼」葉齊聽完大喜,右掌一拍大腿笑道:「太好了,終于洗刷冤屈了,哼∼∼這一來我們也能光明正大的去算總帳了。」
  芷兒卻是聽得一頭霧水,歪著小腦袋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呀,太奇怪了,怎麽會是杜仲展救了米農亞?」
  葉齊撇撇嘴,聳聳肩道:「我也搞不懂。」稍加思量,又問道:「對了,那『萬藥山莊』的事又怎麽樣了?」
  聽莫里柏栲將之大略敘述一遍,葉齊閉起眼睛靜靜沈思。
  良久過后,葉齊雖然仍未徹底了解,但也已能推測個大概道:「故意陷害杜敬昌嗎?照這樣看來好像真是如此,只不過杜仲展到底是爲什麽呢?」
  霜兒雙手環抱胸前,一派女中豪杰的英姿道:「不管杜仲展爲何要害杜敬昌,那也是杜敬昌的愚蠢使然,照傳言,他的確是我們洗清滅門罪嫌的功臣,這點找小松求證便能論斷,若爲事實,我們可算是欠他一份情了。」
  芷兒卻是大不服氣,秀眉怒揚,氣鼓鼓地道:「爲什麽?如果不是被他誘得亂跑,我們哪至于成爲衆之所指的凶手,他根本就是一切的罪魁禍首,還有『三牽渙虛』害得我們功力渙散,要不是我們沒完全受制,早死得剩白骨了。」
  霜兒可遠比她明理,只是卻愛氣人,粉嘴一撇,故作姿態地教訓道:「小妹,你也太能牽扯了吧,難道是他勾結那些凶手,然后叫我們去救人,最后又讓米農亞、『沭峒派』、『赤雷門』汙蔑我們。」
  話聲一頓,霜兒似在索思,明眸流轉又續道:「再說了,給毒藥的八成不是他,真要我們死,他就不會去救米農亞了。」
  「這……」芷兒嘟起朱唇,手拉衣角,經霜兒厘清其中關系,她也發覺將事全歸咎于杜仲展似乎太無稽,只是知道歸知道,想起來仍是不甘。
  葉齊點點頭做下結論道:「杜仲展的事就問清楚后再講吧,人生于世恩怨分明,傳言屬實的話,此恩還算大于怨才對。」
  「嗯∼∼」葉齊都那樣講了,芷兒便也略顯不情願的點頭同意。頓了頓,她又想起件事道:「那米農亞、沭峒派、赤雷門怎樣了?他們可真的是罪魁禍首了。」
  莫里柏栲道:「據我所知,沭峒派遭各方勢力遷怒,沒幾天就被滅了,只是不清楚逃走多少人,米農亞則是加入聖慈閣『贖罪者』。」
  葉齊頗感意外地略一怔愣,贖罪者並非單指個人,而是屬于聖慈閣編制的團隊,每一名隊員皆是曾經犯錯的人,聖慈閣有專人將他們組織起來,任務是至各地救災、除害或賺錢行善,以此將功贖罪。
  當然,犯錯的人不能是罪惡滔天之輩,在接受范圍內,大多數人都會給居中調解的聖慈閣這份面子,贖罪者自成立幾百年來做過的善事已無法計數,不過贖罪者若擅自逃離,聖慈閣亦會向天下宣布,那他將會變成人人得而誅之。
  葉齊轉念一想便已明白道:「這麽說來沭峒派才是指使者羅?」
  莫里柏栲不知他們恩怨,遂直道:「沒錯,米農亞是受到沭峒派脅迫,汙蔑你們也是身不由己。」
  「豈有此理,米農亞那該死的混蛋……」芷兒直氣得妙目似欲噴火,粉拳捏得緊緊。
  「算了啦!」葉齊手勢輕擺,嘴角微翹道:「無足輕重的跳梁小醜,沒必要太與他計較,況且這也是實情,只有可能是沭峒派要他陷害,他根本沒資格去慫恿沭峒派。」
  霜兒冷目如電道:「沭峒派也是自取滅亡,不曉得哪根筋不對,竟會想到那種黑招,我們的仇怨有這麽大嗎?嗯∼∼司馬天易呢?是他在背后撐腰吧!」
  「不。」莫里柏栲搖搖頭道:「據說司馬天易曾上門詢問,然后便離開追緝你們,所以名義上赤雷門也是受害者。」
  「操∼∼」葉齊忍不住爆出髒話。
  夢兒也是氣呼呼地抿嘴瞪眼,不管赤雷門有事沒事,反正她討厭死赤雷門和神族了,一直要殺主人,聽到就來氣。
  「好一只老狐狸。」霜兒雙瞳如火燃焰,紅刺刺的殺氣密布,心思靈慧的她,轉瞬就明白司馬天易未曾詳詢的用心了。
  芷兒亦是氣得滿臉通紅,但她只是單純生氣,不曉得霜兒那句老狐狸的涵意,大爲不忿道:「管他是不是受害者?我絕不會與他們善罷干休,尤其是彭漢鴻竟敢卑鄙偷襲,害葉齊差點就沒命了。」
  「嗯∼∼」霜兒狠狠地頓聲點頭,深切濃烈的煞氣令人望之生怯。
  莫里柏栲依然不清楚始末,聞言便道:「現在他應該也不好過吧,不止是他,很多先天高手都落入『大地門』的陷阱身中奇毒,而且滅掉梅映世家的也是大地門,現在江湖上可不是普通的亂。」
  「啊∼∼」諸人訝然張大眼睛。
  葉齊忙不叠問道:「怎麽會是他們?我們出來時也曾聽到一點大地門的事,不過急著趕路就沒細問了,沒想到元凶竟是他們。」
  莫里柏栲略一沈默整理思緒,緩緩地開口道:「這得從你們離開后說起,接續幾日我都未探聽到你們的訊息,于是我也就放心的先行回來,約過半個月再外出查詢,你們的事已成過眼云煙。」
  「原來你們失蹤后數日,不知是誰傳出你們的聲頻,把笏韶晔他們引往北方,后來人稱『魔煞』的大魔頭『蒯陌硰』也在那邊現身,結果被仇家認出挑起一場激斗,蒯陌硰遭受數名高手圍剿根本沒有勝算,危急時分竟是使出神器『烏翳邪刀』殺出重圍。」
  「噗嗤∼∼」芷兒失聲笑道:「他是白癡呀,也不想想自己聲名狼藉,擁有神器了還貪心不足,不是去找死是什麽。」
  霜兒鄙視地瞥了她一眼,不以爲然道:「你把事想的太簡單了,我猜他的出現就是大地門的陷阱吧!」
  「嗯∼∼」葉齊點頭附和道:「八成如此,不過是什麽毒竟能對付諸多高手,我也實在好奇。」
  「沒錯,蒯陌硰就是大地門從前隱于台面下之人。」莫里柏栲贊許的點頭。
  芷兒聞言小嘴微噘不語,怎麽就自己沒說對。
  莫里柏栲接著道:「他持有神器的消息當時便以野火燎原的速度蔓延開來,暫未找到你們的人全換成追殺他,最終被多人圍堵的他在一處山腳硬是被逼入山洞,甕中捉鼈,多名高手當場就緊迫追入。」
  葉齊冷笑道:「結果追殺者反陷詭計。」
  霜兒道:「山洞必有古怪,否則憑什麽對付先天高手,甚至還有無上強者。」
  芷兒可沒忘記最初的話,得意地笑道:「不就是毒羅!」
  「呵呵∼∼一開始並不是毒。」見這話又讓猜錯的芷兒小臉垮下去,莫里柏栲也覺有趣輕笑道:「山洞里是一條極大極深的隧道,進入一段距離后又分岔成多條通路,蒯陌硰似慌不擇路的亂竄,衆多高手追著他深入腹地卻是追丟,而他們也在里面迷了路。」
  這次沒人再插嘴,聽他續道:「山腹通道竟是一個非常厲害的迷幻陣,靈識也無法延伸太遠,攻擊亦會被陣法能量分散,一時間衆人皆被困在洞內。」
  內里詳情除當事者外無人知曉,這邊稍述一二。
  衆人身陷迷幻奇陣,入目景象乍看似無異,仔細觀察卻能看出一切盡是略顯朦胧,感覺不太實際卻又非屬虛幻。
  因目光所及的景物皆是如此,看得愈久反是愈覺真實,好似這樣才算正常。
  當然,在場無一不是閱曆豐富之輩,心中已知處境似真似假,自是不會遭到蒙蔽,雖然微生驚詫卻未有慌亂,相信憑他們的功力,真迫不得已,蠻著來干也能轟出一條生路。
  有人醒覺到可能是陷阱,五個人聚在一塊避免遭各個擊破,然而在用暴力尋找陣法缺口之際,一次的斗氣沖擊未被山壁化消,轟然將山壁炸開凹洞,連續數擊過后,路沒開出,土石里竟是參雜了魔法晶石。
  可惜,轟開的洞穴深入不到十丈,壁面又是浮現能量層化解斗氣,不過挖出的低等晶石已有上百顆,中等也有近十顆。
  衆人略作商議,三人斗氣、魔法盛放成罩護住頭頂防止崩塌,另二人則以斗氣聯袂轟向山壁,硬是突破能量層震裂土石,幾寸、半尺的慢慢碎岩前進,強行深入二丈又挖出不少晶石,甚至還有一顆高等晶石。
  每深入一步,被陣法化解的力量卻也愈大,他們不得不傾盡全力,巨力沖擊能量層,廣泛擴散的波動圈圈蕩漾,浪濤拍岸般震得山動地搖,挖開的洞頂落石不絕,再下去怕會把自己給活埋,若不運使斗氣、魔法,他們可也沒人願意用自身的寶貝兵器去砸。
  討論一番,他們走出自己挖掘的洞穴到百丈外的另一山壁,數人放勁狂轟,沒過多久竟又挖出晶石,接著繞到其他地點嘗試也不例外,皆有所獲。
  洞內不止他們五人,另外還有數人不及跟上,在他們四處亂晃亂轟時又遇見三人,經過二小時努力終于能夠確定,這里根本是個晶石密集的礦山。
  實際上也沒錯,而陣法卻是僅有部份爲天然形成,原先威力甚小,后經由人工修改才變得如此厲害。
  人性貪婪的一面在這時候自他們心底油然衍生,若不破解陣法,繼續挖的效率太低,而且衆人協力,成果均分,背景勢力愈強盛之人自然愈不甘願。
  彭漢鴻亦是其中一員,心焦之情更是以他爲最,因爲此地也屬赤雷門地盤,傳出消息,赤雷門必是最大贏家。
  奈何洞內能量干擾太嚴重,所有傳訊手段俱皆失效,想了許久只有個笨法子──用喊的,雖然有四人不太情願,可也是無從阻止。
  不過他們跑的太里面,洞穴回音又響又密,盡管彭漢鴻功力高超,運勁于聲想清晰的傳出五里絕無問題,偏偏山洞非比曠野,回蕩的聲音絞成一團,滾雷般嗡鳴反是折磨諸人耳膜。
  此時外頭已是人滿爲患,最初是只有少數勉強跟上先天之戰,受命守在洞口防止蒯陌硰脫逃。
  后來感知戰斗波動的笏韶晔趕至,憑其強大無匹的靈識坦然入洞,在迷幻陣外便已察覺異常,靈識探勘范圍極其有限,他行事倒也謹慎,沒有傻乎乎的繼續前進,跟隨者也因此停步,一群人在入口處研究起來,接著更多人紛至沓來,直到從里頭傳出模糊的叫聲。
  有長輩陷進去的人最是著急,旋即鬼吼鬼叫在洞內激越蕩漾,普通人恐怕不用幾秒就會被震昏過去。
  笏韶晔聽得眉頭緊皺走出洞外,那種事讓部屬去處理就行,不過他也暫時沒有離去之意,普遍來講,異地通常也會有異物。
  彭漢鴻聽到的回應猶如八方潮湧,分不清方位不講,什麽意思也聽不清,喳喳嚷嚷的鬧了好一會兒,外頭才由先天高手制止那些各自叫嚷的蠢蛋,即使如此,簡單的幾句話仍是溝通好幾分鍾才弄清楚意思。
  這一來外頭又鬧開了,各類通訊方法盡數展現,一些迫不及待的高手甚至迅速張羅些食物、飲水就跑進去,他們都是沒有勢力或勢力過遠,動作不快被人搶先可是損失,反正再厲害的陣法也撐不住人多墾辟。
  並非沒人想過其中藏有陰謀,可是在場的高手實在太多,單單先天就有十幾個,況且還會有更多人趕來,想與這麽多高手爲敵,跟找死又有何異,因此顧忌之念都是一閃而沒,未再深究。
  僅僅一天時間,到達晶石迷幻山洞的先天高手便超過三十人,他們皆是原本就在附近活動,比當初追殺葉齊的人還多,有些是因其他理由,有些是爲葉齊手中神物,很顯然,魔武狂人之徒的身份沒能唬住所有人。
  無論原先是爲什麽,葉齊之事已被暫抛腦后,現在他們的目標盡在晶石,尤其是傳出有人挖到特等晶石之后,風聞此訊的人積極性更被挑動,盡管挖掘異常困難,大家依舊是極盡所能、努力不懈。
  這期間蒯陌硰也曾數次露臉,他的表現像是在迷幻陣里尋找出路,許多后天境界的人倒楣的遇上他,無一例外俱是命喪當場,憑他先天頂峰加神刀,就連先天高手也不敢單獨行動,可是結伴的高手又極想碰到他。
  挖得正歡的諸人豈能料到,算計他們的陰謀已近最后關頭,迷幻陣的某處,一人浩蕩斗氣狂破岩壁,里面引導迷幻陣能量的陣心晶石霎時移位,恢宏龐大的元素能量失去凝聚力,部份能量構成的壁面轉瞬散彌于天地,實壁亦像脫去舊皮般煥然一新。所有事物無比清晰的呈現,雖然通道的改變甚微,視覺景象卻有種天翻地覆的感受。
  一個個人憑空出現,這點倒是不讓大家意外,迷幻陣雖不屏蔽聲音,卻會對視覺産生極大影響,遠與近在未相臨前皆作不得準。
  眼睛清楚了,靈識仍舊是受到能量影響,除了一人例外,就是天上天境的笏韶晔,威力銳減的陣法已無法干擾他。
  因爲視界感覺變化太大,泰半先天高手眨眼間就反應過來,忙打量周遭,看蒯陌硰有無藏身左右,然后也不用他們再緊張,因爲另一處已傳出慘叫聲,更有人在呼喝求救。聽到聲音的先天高手無不循聲急掠,晶石再好也比不過神器誘惑。
  蒯陌硰不敢停留,身化殘影疾行山腹通道,少了陣法蔽目影響,出現的挖礦人員極多,擋到他去路者俱是當場刀落命喪。
  一場亡命追逐就此在複雜的通道中展開,區區幾分鍾,蒯陌硰背后的尾巴已從最初的五人暴增至二十幾人。
  第十四集 大發利市 第四章 青雪蓋頂
  終于,蒯陌硰的身影總算是沖至迷幻陣入口,入口雖是寬敞,單線通道卻也人數衆多,他想不受阻礙卻也沒那麽容易。
  然而,就在他即將面臨大批人手阻截時,一顆雞蛋大小的灰藍色丹丸出現在他掌心,炫厲金芒集中于掌猛然緊捏,巨大力量瞬間將丹丸震碎。
  「嗤……」凜冽的陰寒勁風迅速擴散,飓風卷云般湧向通道,來不及眨眼,詭谲古怪的灰藍霧氣已彌漫整個空間,擴展之勢直逼音速。
  蒯陌硰后頭追兵速度太急,驚見異狀已煞不住腳直接沖進陰霧,就是及時停步的人也不及回身。
  身受陰霧籠罩,他們條件反射的首先檢查身體,除了霧氣古怪,連斗氣也無法阻隔,貼向肌膚感覺微寒外,身體機能倒是未有異常。
  雖然在場高手都是經驗豐富之輩,此時卻也搞不懂蒯陌硰施放寒霧有何意義,就爲嚇阻大家一下嗎?
  僅是一頓,大半先天又是疾速沖向蒯陌硰,他們已不太將陰霧放在心上,畢竟大多數毒藥對先天高手威脅極其微弱,中毒也只需花些時間化解。
  況且大家都有一種認知,無論是藥是毒,愈厲害的就愈稀罕,像這玩意兒散布范圍如此廣泛,給人的第一念頭就是威力有限,接著又非即發性劇毒,沒人將它當成威脅也是理所當然。
  至于擋在入口通道者,他們功力無從與先天比擬,對陰霧的感受深切十倍,一流高手都禁不住打個冷顫。
  蒯陌硰不與他們糾纏,疾影不緩自洞口頂端掠入,飛掠數丈寬高的洞穴通道是易如反掌,當近處的人從冽寒中反應過來,他已是掠出半段,神刀威壓懾人之極,外側半段雖仍有多人卻受勢所迫,微一遲疑便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從頭頂掠過。
  值此時刻,山洞之外一人發覺里面異變,精神凝聚、魔力湧動,濃厚的火元素迅速彙攏,感知蒯陌硰即將掠出,火元素更化狂暴,一顆火球淩空狂旋,愈轉愈劇,不一會兒直徑已超過三米,破空焚風散發熾烈氣息,呼嘯著轟向洞口。
  蒯陌硰見狀不驚反笑,早一步飛出山洞,巨聲爆響自背后炸出漫天飛沙走石,爆炸力量擠壓空氣形成無匹飓風,火焰未至,勢重萬鈞的風暴已先將人撞得內腑碎裂,近于十丈難有活口。
  洞道內的追兵遭受烈壓襲擊不得不退,巨大震力更令通道崩坍將人困在里面,蒯陌硰沖出去后連聲猖狂獰笑,適才施展「爆焰狂濤」之人亦是大笑騰身,二人竟是並肩飛騰,迅捷如電,揚長而去。
  再說回洞內陰霧,巨大風壓將它更往里面吹送,空間密閉無法徹底消散,盡管愈擴張愈顯淡薄,功力較弱之人依舊難以承受,最先中毒者皆已面色蒼白,三流以下更是瑟瑟顫抖如墜冰窟,顯見其毒非比尋常。
  衆高手這下子可真忙翻了,轟開洞口后便又急忙將下屬撤出,而且也不能任憑他們自生自滅,只得以本身雄厚的真氣爲他們逼毒,累得他們一個個像狗似的。
  神族人是最輕松的,好像有免疫力一樣,雖然身處陰霧里時有點不適,但只要脫離一陣子便會自動袪除寒勁。
  蒯陌硰逃脫也就算了,更叫他們憤怒的是,人員才撤出沒多久,通往晶石礦區的洞道竟是整條被人炸得塌陷。
  里面另一端還有一條隱密通道,前道一塌便冒出一大堆人開始使勁破石采礦,雖然迷幻陣已經消失,山壁岩土仍然蘊含異力加固,要挖出土石起碼得花費兩倍力氣,不過他們高手衆多,效率可是一點都不慢。
  有二名先天高手仍留在里面,二人並非陰謀者,只是自恃功力不在乎陰霧,他們也沒帶人來,所以依舊繼續挖掘,結果那些冒出來的人也有數名先天,兩個倒楣蛋連逃都逃不掉,一個被當場格殺,一個則是屈節投降。
  外面的人對內部情況也已猜得一二,搞不懂對方目的爲何,先天高手根本無人損傷,后天境界中毒者雖多,可礦洞被發現至今也才一天,來的能有多少人呢?
  總數加起來不過千余人,當中近半還是赤雷門的,他們三百里外就有駐地,聚集了數百名庸手,部份功力太差的已被寒毒索去性命。
  神族人數雖少卻絲毫無損,笏韶晔繞山巡察許久未能尋得通路,縱使心有不甘也只能等待通道挖掘,內部情況不明,沒人敢以土系「遁術」進去一探究竟。
  然而,時至子夜,未等山道挖通,幾名先天高手內腑竟泛生寒氣,他們這才驚覺毒素未清干淨,發作起來連他們亦難化解,僅能勉強將寒毒抑制在體內。
  其他人趕忙內視檢查,一張張面孔亦變得無比難看,甚至連那些未當場中毒的人都有毒素潛伏,他們在出洞時經過霧區就中毒了,此時也僅能化解部份毒素而無法根除,唯有神族體質對此毒免疫。
  仔細審視中毒者便能看見,他們額頭發根部位隱浮青影,不過位置太高,大多數人皆被頭發蓋住,竟是無人發覺。
  是晶石重要還是小命重要,毋庸置疑,諸先天當即離去求醫,大批后天境界亦有毒素殘留,同樣各分東西尋求解毒,剩下的人也真不知是否要繼續挖了,天曉得陰霧會不會還積在洞里。
  直過四天時間,各方勢力終于挖入山腹內洞,不過景象已然面目全非,土石碎塊堆積于地,山壁大洞小洞不計其數,以它原本晶石的密集程度,最好的部份肯定早被搜羅殆盡,剩下的已挑不起高手興趣。
  更惡毒的是,身中奇毒的那些人竟成毒源,因爲葉齊之事鬧得天翻地覆,許多先天高手皆被驚動,聯絡起來變得容易、迅速,中毒者認爲本身功力不足化解,便請同門或朋友幫忙。
  讵料,解是解了,甚至是解到無從察覺,可在一、二天后便會再度複蘇,而先前爲其逼毒的人因真氣渡體,毒素藉由真氣逆溯入侵,連帶的亦遭受毒害。
  直到毒會傳染的訊息傳出,中毒的先天高手竟已從三十人暴升至近五十人,誰叫他們太快找到幫手呢,后天境界的中毒者更是無以計數。
  此毒特性極爲怪異,帶毒者將真氣輸至他人體內沒事,但若別人將真氣輸入中毒者,毒素就會逆溯傳遞。
  雖然,它的逆行速度極慢,至少得維持二分鍾的聯結才行,但那些人中毒已深,逼毒時間隨隨便便都得超過十分鍾,而且檢查太久亦是一樣,也難怪毒素的散布像傳染病了。
  陰謀成功,大地門正式將底牌搬上台面,並且直言不諱的表明當初滅梅家、施放奇毒皆是他們所爲,光是曝露的先天高手就多出五人,由各大門派的墊底勢力躍升至並駕齊驅。
  他們甚至自稱實力已壓過各大門派,門主「駱肇平」更僅是副門主,真正的門主是隱匿數百年,功達無上高段的「戚政梧」,一現身便狂言自封爲「大地至尊」,揚言天下大小勢力皆要奉其爲尊。
  莫里柏栲說起中毒症狀后笑問道:「你們知道那是什麽毒嗎?」
  葉齊垂首撓頭苦思半晌,毫無所得道:「不曉得,我沒看過這種毒(是指看書)。」
  霜兒倒是有些印象,想不起干脆取出一本銀絲編織的書籍,迅速翻出數頁似已找到目標,歡快地一彈玉指道:「在這兒,『青雪蓋頂』,性屬陰寒,可經由真氣逆溯蔓延,中毒者頭皮前沿浮泛青影,正夜前后一小時發作,寒氣徹骨、凍結髒腑,遇強愈強的絕世奇毒。」
  「功弱者能以內服陽性丹藥、外泡熱水袪毒,先天者尋常藥物僅治標不治其本,唯有少數藥物能解,如『化雪丹』、『玄曜丹』、千年『天陽果』、千年『煜焚漿』、千年龍血草,除化雪丹爲正宗解藥,其余皆需配以滾水煮身逼毒。」
  芷兒聞言,愕然的張大嘴巴道:「什麽東西呀,除了龍血草,沒一樣聽過。」
  霜兒眨了眨眼、愈看愈歡,語帶欣喜道:「還有附注呢,龍血草藥性稍差,至少需三千年火候,天上天境所需藥性火候以增幅三倍爲底。」
  葉齊似乎想到些什麽,流露出微帶邪意的笑容道:「還好,我們有萬年龍血草,我的功力應該還解得了,不怕它。」
  莫里柏栲大是詫異地看向他道:「咦∼∼你們有萬年龍血草?」
  葉齊開懷地點頭笑道:「嗯∼∼偶然所得,呵呵∼∼照你這樣說來,中毒的人必定超過四十吧,現在我們手中的龍血草算是炙手可熱羅!」
  「不止呢!」莫里柏栲搖頭道:「本來是五十人左右,但大地門並不滿足于此,十數名先天高手分別至各方勢力挑釁,囂狂至極的宣布不願臣服就是敵人,據說連『铄流派』、赤雷門都有先天高手被他們重創,迅雷不及掩耳的強攻數日,大地門衆高手便齊聚『楝圯山』駐地,先前作爲很明顯是要挑起各方怒火。」
  「青雪蓋頂最后一次出現是在兩千年前,煉制需求大量稀罕物品,極爲困難,這也是大地門處心積慮布置陷阱的原因,可他們的舉措分明是有恃無恐,各方高手雖是聚集商議,卻也不敢聯袂進攻。」
  「不過中毒者皆已毒發,每日半夜需受寒毒侵體之苦,他們不在乎是否加重,幾乎到齊進攻楝圯山,也是因此外人才知中毒者竟如許之多。然而大地門僅是施放一種藍色煙霧,中毒者一觸便會立刻激發青雪蓋頂,他們根本打都沒打便落荒而逃。」
  芷兒聞言忍不住插話道:「青雪蓋頂真那麽厲害嗎?先天功力都壓制不住?」
  莫里柏栲聳肩道:「我也不清楚,但從傳言聽來,毒發時好像若不以畢身功力抵抗,那種痛苦就幾會讓人發瘋。」
  頓了一頓,他又道:「經過那一役,中毒者再也不敢出現,另外,還有許多高手商討對策,他們也防到大地門偷襲、一網打盡的可能,所以雖是群集卻又分得較開,每次會議皆由少數先天主持,其余的派弟子、下屬參與。」
  「不過大地門后來仍是展開突襲,駱肇平率領十數名先天高手,僅有幾名先天焉是對手,被人貓戲老鼠般玩掉半條命,最終多名先天仍是被套進去,中毒者頓又增添,雖然大半人皆不願承認中毒,可是卻有大半人隱藏起來,所以外人皆猜測約有二十人。」
  芷兒菱角似的小嘴俏皮一撇道:「他們也太笨了吧,明知道人家有陰謀還傻傻的湊上去打。」
  葉齊點下芷兒光滑的額頭笑道:「你呀,話不能這麽說,堂堂先天高手難道被打上門還當縮頭烏龜不成,而且當時戰況也很難講呀!」
  莫里柏栲點頭道:「嗯∼∼聽說那一戰打得是昏天暗地、曆時良久,令與戰者松懈,結果將大半人給繞成一塊才遂其陰謀,大地門自己也有不少人受傷。」
  「啧啧∼∼」葉齊彈著舌啧啧有聲道:「再來還有沒有呀,都沒人能化解青雪蓋頂嗎?」
  「沒了,不過他們的先天高手又再次四處活動,對一些中小勢力施以威迫,底下人馬更是動作頻頻,大肆擴張勢力范圍,幾大門派皆有高手中毒,大地門又掌握激發寒毒的引子,誰也不敢強行遏阻,只能奉行敵進我退,眼睜睜看著大地門迅速拓展。」
  莫里柏栲一派無所謂的態度,反正那是屬于「人族」內斗,接著又道:「至于解藥,化雪丹、玄曜丹也有傳出,但沒有人知道配方,其他各類奇珍靈藥少得可憐,就算有,數量也是屈指可數。」
  說著,他的聲音一沈道:「其實,我們經過這些天討論,神、魔二族強搶的行動,或許也是因爲忌憚大地門。」
  「喔∼∼」葉齊諸人一時間未能了解,困惑吟哦。
  莫里柏栲見狀便解釋道:「當世最爲讓人不敢得罪的是神、魔二族,爲什麽?因爲他們聯結的實力太強,神都、魔城就是他們的根本,即使內部相互傾軋也不會輕易離開,這就形成他們強大的團結力量。」
  「可是,人數最多卻非人族莫屬,如果大地門真的成功,逼得中毒者爲其所用,他們便能擁有抗衡神、魔族的力量,持續發展甚至能夠超越,到時候神、魔二族最大的優勢也將失去,所以他們必需加強實力,神器就是最佳快捷方式,而且還能挾威逼迫我們臣服,只要力量更加強盛,人族就算聯盟也仍不敢輕視他們,哼∼∼弱勢者永遠是被欺辱的對象。」
  最后一句,他的語氣在憤怒中卻也夾帶著自嘲與悲哀,妖精族的人數注定無法壓制那些強勢種族,除非全大陸的妖精都成爲三流以上高手,既然不可能,別人如何皆與他們無甚關系。
  就像這次大地門亦在人族造成極巨動蕩,各大門派皆怕被它坐大,鬧得他們是每天商議,偏偏又沒能擬訂一個妥當完善的策略,而小門派便比較不在意,大不了投降歸附,反正都是做小的份。
  葉齊亦知他言中涵意,淡淡地笑道:「這世界不就如此嗎?強者爲尊,其實你們也毋需妄自菲薄,天底下並非僅有神都、魔城無人願惹,別忘了,三大聖地還有一個『龍之山脈』,立鶴山實力亦非泛泛,何嘗不能成爲第四聖地。」
  龍之山脈乃是「龍人族」聚集的地域,雖然難比神、魔二族龐大的勢力,可也稱得上是高手如云,起碼較各大門派尤有過之,因此與神都、魔城並稱三大聖地無人敢犯。
  莫里柏栲眼神蓦地一亮,茅塞頓開道:「對呀,立鶴山的形成太消極了,如果我們能主動邀請妖精族、獸人族,勢力進展絕對能大幅增益……」
  莫里柏栲喊著,一時忘形便向外沖去,要和濮術蓿荃他們商討此事。
  其實說消極也算不上,因爲立鶴山以前本就沒想發展成一個勢力,他們原先住所分散于方圓幾千里,皆是風聞此地而自發性遷徙,結果不知不覺就變幾萬人,見人多了,濮術蓿荃才頒布規矩,可也沒人將立鶴山當成一個勢力,沒有那份自覺,勢力再強也稱不上是組織。
  「呃∼∼跑掉了。」葉齊略顯愕然地搔搔頭,沒想到莫里柏栲會如此急切失態,不過這也是他沒將葉齊他們當外人,所以相處起來極爲隨性。
  霜兒則是一笑再提大地門,大家興致勃勃的談成一團。卓越他們設計好神劍樣式先出來三人,聽聞時事變遷也是大表驚訝,沒想到在試練之路待幾個月,外界竟已天翻地覆。
  葉齊諸人閑聊中時間荏苒流逝,石噌瓷揭呀�谌慫�杞P圖鍬紀瓯稀�
  見到他們過來,葉齊遂問道:「怎麽樣,材料夠不夠?」
  侯豐收意興索然的搖頭道:「不夠,大師說保證五柄,六柄不敢確定,所以我們最好是再去搜集三柄劍的材料比較保險。」
  「不夠就不夠嘛,垂頭喪氣干什麽?」葉齊狡黠地笑道:「我們只需等著別人送上礦石。」
  侯豐收茫無頭緒道:「什麽意思呀?」
  卓越聞言知意,笑言道:「現在多的是先天高手需要龍血草,我們放出風聲,肯定有人願意交換。」
  侯豐收一聽就來了興趣道:「爲什麽呀,他們要龍血草做啥?」
  他們這邊說著,石噌瓷蕉允筆旅歡嗌傩巳ぃ�W猿雒諾繳槳技薪塹淖ㄓ沒鹇�觳椋�鍾械目笫�丫龆ㄏ刃兄�欤�巧衿骺刹皇撬姹闱們麽虼蚓托校�灞�F鹇氲煤氖倍�鲈攏�似�玫幕熬陀終業嬌笫�恕�
  雖已無事,葉齊仍特意在立鶴山多住兩天,直到魔族前來贖人之后才告辭離去,目的就是告示魔族少打歪主意,立鶴山擁有的實力不容輕辱。
  不疾不徐飛馳半天,葉齊一行人來到「云晨帝國」邊陲,再過去幾百里便將進入「真倫」領土。
  日落西山,殘陽斜照,平原雪地映射血一般的紅芒,一座巍巍雄城聳立于雪野,在這蒼茫大地更透萬鈞魄力。
  葉齊諸人翩然行步至城門口,仰望超過三十米高的厚實城牆,隱隱有股戰地烽火的味道,岩牆明顯曆經無數修補,像這沒有天險隔離之地,兩國邊疆數百里俱是受過不少戰火洗禮。
  不過戰火已有十數年沒延燒至此,城里倒是頗爲繁榮熱鬧,芷兒猶似出巢黃莺,聲如銀鈴活潑叫喊,曼妙嬌軀在街道上東跑西跳,好久沒有這樣舒心地逛街了。
  「哇∼∼那家服裝店有『煉武堡』的標幟。」芷兒忽地叫一聲跑回來,粗魯地推開霜兒,挽住葉齊胳膊撒嬌道:「我『紫花衣』破爛得不能穿了,可不可以再買好點的衣服。」
  佳人玉容滿是期盼,眼睛閃爍希冀的小星星,葉齊呵呵一笑,帶著愛憐的縱容道:「當然行,喜歡就隨你挑。」
  「好耶,我們走。」芷兒興奮地舉臂歡呼轉了個圈,大美女的俏皮活躍格外惹人側目,但別人的目光被她做到完全忽視,拉起被推開后正瞪著她的霜兒道:「霜兒快點,陪我去選衣服。」
  芷兒嘟哝著就扯住霜兒跑向前頭,真讓人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二女背影轉眼便拐進店門消失。
  「老板,你們有沒有高級的勁衫?」芷兒入店便是興沖沖的叫嚷,聲音嬌甜悅耳,不止老板轉頸觀看,連四位客人亦俱行注目禮,眼見二名絕世美女的風采,雙目發直掩不住深深驚豔。
  霜兒面容在進店后轉瞬急遽冷凍,芷兒芳心一怔不解,不經意地掃過廳內,那四名客人胸口竟有赤雷門標幟,非但臉龐亦爲之一冷,脾性沖動的她粉拳一攥就想揍人。
  霜兒雖是冷漠卻不動氣,反而拉住芷兒手腕傳音道:「做什麽?赤雷門在大陸上的弟子數以萬計,你難道看一個打一個嗎?別掉自己身價了。」
  「哼∼∼」芷兒這才細聲一哼,松手平息,的確,先天高手亂找小羅喽麻煩,傳出去簡直會笑掉人家大牙,而且也會讓人瞧不起。
  老板向客人告罪一聲走向芷兒,那四名赤雷門人卻不知自己剛逃過一劫,反而還主動找事來著。
  其中一人穿金戴玉、衣冠顯赫,一看便知身份不俗,不知厲害地搶在老板之前,面對二女擺出自認爲最英挺潇灑的儀態道:「二名美……」
  「滾∼∼」
  人家才剛開口,霜兒立時一聲干脆的冷喝。
  不單對方聞言一愣,芷兒也是呆了一呆暗忖:「怎麽叫我別凶,自己又盛氣淩人的?」
  對方同伴圍上來,一人扮起黑臉厲聲道:「真是不識好歹的女人,你知不知是在和誰說話,這位是赤雷門柯護法的二公子,還不快跟柯少道歉陪罪,否則……」
  柯少臉部略微僵硬一下,很快地回複笑臉,故作大度擺手道:「算了,所謂不知者無罪(靠∼∼你以爲自己是誰呀),以二位小姐的美貌與氣質應該是常常受擾,對那些登徒子哪能有好口氣,是吧?」
  芷兒就像看戲般聽他們在唱,霜兒更是直接拉著芷兒往里面走道:「老板,我家小妹要買勁衫,有哪些最漂亮、最堅韌的?」
  柯少見狀臉又陰沈下去,帶起絲縷火氣道:「二位小姐也太……」
  霜兒螓首輕轉,眼神充斥藐視,語氣平緩冷淡道:「叫你滾沒聽到嗎?我們不屑理你,但讓你站在面前更是對我們的亵渎,奉勸你,不要挑戰我們的尊嚴。」
  「好好∼∼竟有人敢如此藐視赤雷門,你今天若不給本少一個滿意交待,赤雷門豈不叫人笑話了。」
  柯少怒極反笑,聲色俱厲。但霜兒不吃他那一套,斜睨的眼睛鄙夷更甚,氣得他火冒三丈,手勢一翻便抓向霜兒細肩。
  敢蔑視赤雷門的絕非易與之輩,他也是明白此理,不過平素耀武揚威已慣,而且霜兒的言語態度實在太汙辱人了,各大門派高層敢說這種話都是對赤雷門的挑釁,他爲維護赤雷門的聲譽,即便因此惹上麻煩也不會受到怪罪,忍氣吞聲才真是烏龜王八。
  「砰∼∼」柯少手勢方出一半,只覺小臂一麻,竟是莫名側向飛旋翻出丈余,一只手凍得發青。
  卻是霜兒在瞬間纖手劃圓帶起一圈淡藍氣流將他抛飛,既然對方搶先出手,她反擊教訓也就名正言順了。
  霜兒先前的神態倒不是故意要激怒對方,而是她的傲氣、霸氣臻先天后更趨強烈,她亦不像葉齊是遇傲愈傲,只要看不上眼,無論對方是誰,都別想讓她溫柔相待。
  第十四集 大發利市 第五章 自取其辱
  「咦∼∼啊∼∼是大壞蛋……打扁你們。」
  葉齊進門時正好是柯少抓向霜兒之際,乍見他被摔得淒慘狼狽,夢兒初是訝然,定睛一瞧發現他們的身份標幟,新仇舊恨齊湧心頭,怒火燃燒九天云頂,悠揚清靈的吟唱登即引彙風元素。
  「呼∼∼砰∼∼啊∼∼」
  瞬息之間,廳內憑空刮起強勁旋風將那四人卷入其中,他們也實在不堪,直到被旋風卷得雙腳離地才剛想逃,奈何身不由己,慘遭風勢轉得相互亂撞,幾息間便撞得頭破血流,被甩出大門時已有二人陷入昏迷。
  葉齊見狀頗感意外,更多的卻是欣慰道:「呵呵∼∼夢兒干得好,就是要這樣才對,赤雷門敢惹到我們頭上來,看不爽,打就對了。」什麽話嘛,看不爽就打,教壞夢兒賠的起嗎你。
  夢兒瑤鼻俏皮地微皺,喜孜孜地接受誇獎,還很有魄力的捏著小粉拳搖晃道:「嗯∼∼赤雷門壞透了,夢兒要打他們,打到他們家(門派駐地)去,打得他們屁滾尿流。」
  葉齊聞言不禁翻起白眼笑罵道:「什麽屁滾尿流,女孩子家說話不能這麽粗魯,我才真要打你屁股呢!」
  夢兒笑臉一僵,無辜地癟起嘴道:「是主人講的,不關夢兒的事。」
  葉齊駁斥道:「什麽我講的,胡說八道……」
  一見葉齊板起臉,夢兒芳心惶惶不安,淚珠兒忍不住嘩啦啦決堤溢流,可她仍不會撿好的講,反是又哭又叫道:「主人說要打他們的,不是夢兒講的,是主人壞、主人粗魯,不要打夢兒啦……」
  「哇勒∼∼好好,乖乖,夢兒不哭,是我壞、我粗魯,不哭了,我最疼夢兒了,怎麽會打夢兒呢?」葉齊實在拿這妮子不可理喻的胡攪蠻纏沒轍,只能趕緊抱住她柔軟嬌軀,手掌在她粉背輕撫安慰。
  「……」此情此景直把店家老板、夥計給看傻了眼,這到底是什麽和什麽呀?唯有一點他們能夠確定,就是葉齊摟抱夢兒絕對很爽。
  「咳∼∼」瞧他們目瞪口呆的傻樣,芷兒干咳一聲,將他們遊離的魂給喚回道:「老板,你這里有哪些質料堅韌的衣服先拿出來看看。」
  「好的,小姐請稍等。」老板定力不差,即刻回神、從容應對,颔首微笑入內取衣。
  葉齊則從夢兒話里發覺一絲偏激,溫柔地開導道:「夢兒,赤雷門是該打沒錯,不過也不能看到就打,知道嗎?」
  夢兒輕輕在葉齊衣襟擦干淚水,擡起天真的玉臉,張大水汪汪的眼睛道:「爲什麽?他們好壞。」
  葉齊裝模作樣的挺起胸脯道:「壞是壞,可我們是好人呀,所以不能隨便欺負人,除非他們先不禮貌,就像剛才那人要打霜兒,或許他們用言語辱罵,那我們打他們才算占理,知道嗎?」
  「知道了,等他們使壞夢兒再打他們,嘻嘻∼∼」夢兒變臉速度無敵,才大哭一頓,停止后便又換成甜蜜笑靥。
  接著卓越他們也進入店門,隨意的迳自觀看,就像對適才的事毫不知情,對手太低能了呀!
  老板不一會兒便捧著數個盒子出來,經過這段間隔,他的心靈也從震撼中徹底平複,將衣服吊至衣架時順帶提醒道:「姑娘,適才那位柯二少的父親在本城極富權勢,或許很快就會率衆前來報複,各位功力雖高,可是雙拳難敵四手……」
  葉齊靠過去審視衣服道:「老板不用爲我們擔心,我們只怕他們不敢來。」
  老板聞言更表驚詫,仔細一看,他才發現諸人那數月前傳得沸沸揚揚的形象,雖有些許出入,不過幾乎已能確定,于是舒心地介紹起各件衣衫的特點。
  芷兒最后又挑了件紫色勁衫,葉齊也不急著離開,甚至是故意磨磨蹭蹭,選一件美麗的青衫給夢兒,光這兩件就要價百枚寶石幣,自己和卓越他們也買幾件較普通的衣服,直到發覺大批赤雷門朝此而來,葉齊才滿意地結帳。
  葉齊狡狯地笑笑道:「霜兒,你和芷兒先出去會會他們。」
  既然人家送上門來,那就推波助瀾將事情搞得更精彩吧,賞給赤雷門一個下馬威做爲華麗回歸的宣傳。
  大家一聽立明其意,現在的霜兒絕對無法讓人聯想到當初那小女孩,八成能引得對方發難逞凶,己方可就能狠狠還擊羅,打人僅是其次,讓赤雷門擺出大大陣仗來丟臉才叫爽快。
  二女步履輕靈地走出大門,赤雷門人馬已是近至右側十丈,數十人里不乏高手,一眼概略掃過,領頭的二人具有一流功力,二流也有五人,看來他們在此城的駐地規模應是不小。
  近來大地門勢力暴漲、聲威大振,諸大門派的威望皆有所下降,部份有野心的中等勢力蠢蠢欲動,霸道的赤雷門又豈肯被人小觑,更不願見到其他勢力趁機崛起,避免別人坐大損及自身利益。
  此番變故便被他們當成有勢力乘隙挑釁,高手俱出,大有殺雞儆猴的意味,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們這回準當不上屠夫。
  霜兒擡首望向氣勢洶洶的來者,稚嫩的面孔冷漠平靜,眼中唯有輕蔑。芷兒嬌豔的臉龐則是亢奮泛紅,一派躍躍欲試,二女一冷一熱形成強烈對比。
  只見一名適才遭受教訓之人指指點點,對方氣焰頓時暴揚,一名雄軀英挺、背負寶刀的漢子大步流星逼近,停在芷兒面前五丈,他外貌約莫三十,眼神灼灼充滿火爆的侵略力,沈聲喝問道:「就是你們傷我兒子?」雖屬疑問句,語氣卻是不容置喙,無形威壓不分青紅皂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05:56

無形威壓不分青紅皂白的罩向二女。
  芷兒臉色微變、故意示弱,裝作承受他的氣勢有些勉強,虛張聲勢般以刻薄的言語奚弄道:「哼∼∼那好色的小子自取其辱怪得了誰,怎麽,打了小的來老的,犯錯不懂檢討不打緊,居然還大張旗鼓的動員,憑你們這種只會以衆淩寡的東西,本姑娘不單打他,你們想來挨打,我也不會介意的,這樣吧,我也懶得麻煩,你們自己排好隊,讓我一人踹一腳了事如何?」
  這魯莽的妮子也是冰雪聰明,已然從霜兒的舉措中明白到如何設陷阱給赤雷門跳,只不過霜兒乃天性使然,芷兒卻是徹頭徹尾的有計劃挑釁。
  果不其然,對方根本不會顧忌到她是誰,聽到那番話便被狠狠激怒,一張還挺英俊的臉氣得通紅,勃然暴斥道:「不識好歹的女人,本護法就替你家大人好好管教。」
  言畢,身動臂揚,手一揮就是一掌扇往芷兒臉頰,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
  芷兒瞳孔厲光微閃,嬌軀后仰,狀似千鈞一發地避開,口不示弱道:「就憑你?你姑奶奶我……」
  才說幾句,霜兒已是翩然出招,晶瑩剔透的玉掌翻飛如蝶阻住對方追擊,冷傲地道:「滾∼∼你們沒資格當我們對手。」
  「哈哈∼∼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霜兒說的可是大實話,奈何對方不領情,反而像聽到天大笑話,赤雷門諸人亦傳出哄堂大笑,笑聲中卻又蘊含絲絲憤懑,霜兒的話委實將他們蔑視到了極點。
  赤雷門堂主目光凜然射出厲芒,語意沈肅道:「將她們擒回去,叫長輩親自來討,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無知后輩。」
  「是∼∼」衆部屬領命應和,身手矯健地撲向二女,一個比一個還要興奮,心思不干不淨的想趁擒人時吃點美女嫩豆腐,就是沒人想到會踢到鐵板。
  侯豐收光看可也感到手癢,怪叫著竄出去道:「你們這群無恥之徒休得逞凶,看大爺教訓你們。」身形急遽連續側翻,雙腿劈張如同扇片掃蕩,貌似路邊賣藝的在耍把戲卻擋者必傷,少頃,就有四人被他踢斷肋骨摔飛數丈。
  「嘿∼∼」牛上門縱身一躍如虎入羊群,略胖的身軀盡顯輕巧靈活,笑呵呵的揮著一雙大手見人就拍,招招不離對方腦袋臉頰。
  沒人能在挨上一掌后還站得穩當,頭昏眼花像在打醉拳,呵∼∼是醉得挨拳而非醉態出拳。
  「讓開。」堂主見狀再也無法按捺。
  霜兒四人在亂勢中不一會兒便巧妙的分站四方,赤雷門功力良莠不齊,難以形成有效圍攻,在堂主出聲后才開始顯得穩健。
  「轟∼∼轟……」
  葉齊也于此時現身,一顆顆小型「風爆球」被夢兒丟進人群,轟然爆響炸得三流以下內傷嘔紅,沒幾秒鍾就剩八人還能站著。
  「啊∼∼啊∼∼」蓦地,二名二流高手慘嚎著后滾數圈,停下滾勢已是神情萎靡,怨恨、毒辣地直盯霜兒,最終卻皆歸于絕望,原來霜兒適才將他們丹田震碎了。
  「呵呵∼∼看我的。」芷兒不甘示弱地運上五成速度,有樣學樣也是二拳。
  對方見其殺招不禁心膽俱裂,瘋狂催運功力試圖閃避,二人身形分向,芷兒稍慢一線只得擇一,霎時又是一聲驚恐慘叫。
  芷兒對此大感沒面子,決定從另一邊討回,蠻靴一跺,怒容轉向柯護法,先天斗氣悍然爆發,身影倏閃,殺氣騰騰道:「仗勢欺人的狗東西,今天就讓你知道教壞兒子的后果。」
  「什……什麽?砰∼∼啊……」柯護法只覺全身如遭山壓,重得連動一下都費力萬斤,眼見芷兒疾影如幻無從躲避,臉部肌肉駭然扭曲,完整的曝露內心那份驚恐悚懼,拼盡全力接下一招,芷兒第二招便叫他丹破功消。
  「你……你們到底是誰?」堂主發現芷兒真實功力已是膽寒,面色蒼白、聲音微帶哆嗦,先前那身囂揚氣焰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作爲一流高手的尊嚴強撐著。
  芷兒小嘴微勾,冷眼譏諷道:「哼∼∼當初追殺我們不是很樂嗎?怎麽,赤雷門這麽快就將我們忘了。」
  「唰∼∼」的一下,堂主才轉首打量諸人便血色盡褪,葉齊諸人的形象的確再鮮明不過,只不過如今實力更強了,他的心靈、身體不由自主的深深顫栗,勉強提起最后一滴勇氣道:「葉公子,赤雷門當初也是受人蒙蔽,您何必遷怒……」
  不待他說完,葉齊瞳光精芒大盛、氣勢淩人,迫得他幾要窒息,神態倨傲道:「你最好想清楚再講,今天到底是誰先惹誰的。」
  「這……這……」堂主當場語塞,難不成要怪葉齊沒先表明身份嗎?
  其他人自然更加不敢反駁,神情浮泛著惶恐驚懼,就算沒猜出眼前是何人,堂主那副噤若寒蟬的模樣總是看得明白,他們豈敢在這時候胡亂插嘴。
  「噗嗤∼∼」芷兒忍俊不禁爆笑出聲,直把對方笑得無地自容,其實說是遷怒也無不可,只是他們自己大張旗鼓跑來讓人遷怒,這就好笑了。
  葉齊牽著夢兒柔荑上前二步,赤雷門人無論功力強弱,盡皆感覺他的步伐似踏在胸口,沈重得令人幾欲嘔血,偏偏壓力緊固胸口,連大力喘口氣都辦不到,雙腿打顫幾要就此癱倒。
  葉齊目光如炬掠過諸衆,聲貫真氣遠遠蕩開道:「我們只不過是教訓冒犯我們的垃圾而已,當然,這並不代表我們的恩怨結束,遭受欺蒙之人我皆可不計較,但彭漢鴻昔日偷襲我、破我氣海,他用的理由是替司馬天易報仇,與你們被蒙蔽追殺我們無關,所以,我只要赤雷門交出彭漢鴻,十日后我要聽到答覆,假如赤雷門還要包庇他,與我等爲敵者殺無赦。」
  葉齊宣言一畢便舉步離去,氣蓋蒼穹,傲音遠揚,堂主雙膝發軟望著諸人背影,若不是自持身份挺住,他實在想就此昏過去較舒心點。
  他很清楚,葉齊那段話至少傳出一里,當衆發話概不可能收回,其中涵意更是明顯,若開戰,只能祈禱掌門別讓下層弟子做無謂的犧牲。
  「嘔……」
  葉齊一走連帶消去施加于赤雷門諸人的無形壓力,竟是令得他們氣血上湧,過半數人壓抑不住,血水慘然自嘴里溢出,狼狽之極的軟倒一地,甚至沒幾人敢擡頭望向葉齊的背影,畏縮懼怯充塞心頭,怒嗎?一定也有,只是沒人敢升起報複的念頭,差距太大了。
  大門大派的動態本就引人注目,赤雷門此番舉動未加隱匿,早已吸引許多人來至周遭,對葉齊的話一句不漏盡收入耳,馬上散去返回禀報。
  大部份人皆幸災樂禍,極少部份悲天憫人、泛生憂心,大地門的事已夠嚴重,若赤雷門不願服軟,這邊再打起來,天下可真要大亂。
  葉齊當然不管那些,率著衆人浩浩蕩蕩找家大餐館,點了許多珍味佳肴美美吃上一頓。
  吃飽喝足已見月娘斜升半空,烏云蔽半月,黑幕透銀輝,寒風吹送的街道行人稀疏,葉齊他們定下房間便又出去前往「環網」。
  莫里柏栲的情報已是有些過時,經過這趟探詢方知,萬藥山莊竟是能夠制出青雪蓋頂的解藥,不過僅僅針對二流以下,藥性更好也能解去一流,先天就只能暫時壓制而已。
  其實煉制解藥過程並不難,藥材全數使用火屬便行,關鍵是要用到「炎桓鼎」,它能主動淬鍊火屬丹藥的雜質,令效力大幅提升。可是那也僅能暫解燃眉之急,雖然藥材配方並沒有規定,但草藥絕對要有足夠的功候,這就讓能使用的藥材銳減,因此現在上好的火屬草藥價格皆被炒得極高。
  藥材消耗量極大不說,炎桓鼎的煉制速度也是固定,每三天才能出十幾顆,根本是供不應求,開始的實驗解去幾名后天的毒,接著便是各大門派的先天高手優先,沒背景的先天高手甚至有材料都難求解藥。
  赤雷門中毒的先天竟達三人,而陽屬性功法似乎較能抗衡青雪蓋頂,就如赤雷門的「赤霄功」,但隨著毒素擴展加深,功法的抵御也會逐顯疲軟。
  極寒功法卻是無懼青雪蓋頂,目前僅知「登天絕嶺」的「天寒神訣」有此功效,並且在別人毒發時還能幫助壓抑也不會受到傳染。
  搞笑的是一中型門派「冱霞宗」修習功法亦屬極寒,唯一一名先天向铄流派示好,挺身協助在毒發時抵御,結果自己竟也中毒,這傻蛋也不先好生想想,天寒神訣乃當世絕學,他次上一等的武學哪堪與之媲美。
  大地門的勢力則是日漸擴張,非但中毒者已有數人加入,不少邪魔歪道也都主動歸服,據估計,大地門先天高手最少也不會低于三十人了。
  三日后,葉齊衆人舊地重遊來至離萬藥山莊最近的「苑城」。這幾日葉齊重出江湖的消息已傳得風生水起,他的宣言亦人盡皆知,當初追殺葉齊的人聞訊倒也松了口氣,不然既中毒又要應付強敵,他們不如自殺尋求解脫。
  有人慶幸也有人發愁,葉齊后來發出另一申明,要求「清淼門」交出張佳蓉,他們可不像赤雷門實力強盛,此時已然急如熱鍋上的螞蟻,想辯解,葉齊卻在申明中表達的清清楚楚。
  「友即友、敵即敵;敵者,各爲己利,人之常情;明友暗敵、玩弄情誼,罪無可恕。」
  這些話已明白表露葉齊的觀念,他們還能說什麽呢?張佳蓉最大的錯誤就是耍陰謀耍錯對象了。
  相較于別人的愁云慘霧,葉齊諸人簡直是愉快到不行,興高采烈在苑城逛街遊玩,害杜敬昌又得多加承受判決前的精神煎煞,他們還美其名曰:「給萬藥山莊充足的準備時間。」
  「咦∼∼那是小松。」熱鬧的街市中,葉齊遠遠瞧見一個熟悉身影,欣然向前加大步伐。
  胡勁松也看到他們,高興地急步奔至道:「哈哈∼∼我就知道你們會來,只是不確定會不會直接到萬藥山莊。」
  他旁邊還跟著一個穿著紅色勁衫,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的火辣美女,黑發短俏隨著奔跑柔絲擺蕩,細嫩嬌膚呈現健康的古銅色,散發出一股活力英氣,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她兩眼。
  葉齊笑道:「不急,我們明天才要去呢!」
  「喔∼∼」胡勁松點了一下頭,眼神遊移似在找什麽,最終目光落在霜兒身上道:「這位是?……奇怪,我怎麽覺得有點眼熟。」他最熟的是霜兒的衣服。
  葉齊故作神秘道:「你猜猜。」
  「霜兒?」胡勁松覺得要猜一定是自己認識,而且裝扮太像了,雖然匪夷所思,卻也只有一個答案。
  「哇∼∼」芷兒鼓掌叫道:「你怎知道呀,霜兒哪里跟以前那小屁孩一樣?」
  霜兒瞪她一眼道:「那是我原本就很成熟,他當然感覺的出來,知不知道呀小妹。」
  胡勁松聽其語氣已完全確定,不禁又是仔細打量,雖然自己是那樣猜,但心底的驚奇仍是濃不可化,搖頭不叠地感歎道:「太厲害了,才四個月就變了這麽多,要不是我看她打扮一模一樣還真不敢猜。」
  「呵呵∼∼霜兒不是早說過她是大人了嗎?只是體質有些特殊。」葉齊笑了笑,眉宇促狹地上揚挑動道:「你這位還沒介紹呢!」
  「她就是小潔『紀麗潔』……」胡勁松牽著女子纖手一一爲雙方介紹道。
  紀麗潔嘴甜地叫道:「葉大哥、夢兒姊姊……初次見面,小妹有不懂事的地方還請各位哥哥、姊姊不要見怪。」
  「小潔妹妹怎麽會不懂事呢?」芷兒一聽有人叫她姊姊也樂了,蹦過去親熱地招呼,口無遮攔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妹了,哼哼∼∼上回我看小松聽到你的名字就想躲,再有下次就告訴姊姊,姊姊幫你出氣。」
  葉齊聽得是直搖頭,這丫頭少根筋的毛病也是沒藥醫了,胡勁松亦是哭笑不得,尴尬地抓耳搔腮。
  紀麗潔俏臉微微泛紅,輕搖螓首道:「他不會再躲著人家了,這還得謝謝你們呢!」
  「?……」這不單芷兒不解,就是再聰明的葉齊,閱曆再多的卓越也都是滿頭問號。
  胡勁松卻也不好意思解釋,打著哈哈岔開話題道:「呵呵∼∼對了,你們這些日子跑哪去了,走走∼∼我請客……」
  他之所以喜歡上紀麗潔還真與葉齊他們有關,話說當日他被叔叔抓走,紀麗潔便在前往蜂山時與他們會合,直到胡勁松因葉齊之事和大家鬧翻,一向任性的紀麗潔竟未再與他糾纏,反而是體貼的安慰他,從刁蠻性格搖身一變成爲善解人意的賢淑女子。
  胡勁松尋找葉齊,對米農亞守株待兔時,僅有三流功力的她自知幫不上忙,因此便守在后方默默支持,如此表現讓胡勁松徹底明白,紀麗潔絕非不識大體的女孩子,只是她的貼心要在關鍵時刻才會展現。
  想起以前,她雖愛使點小性子卻拿捏的很好,其實並不惹人討厭,只是自己太過抵觸,覺得女孩就該柔情似水才會是賢妻良母,差點錯失一段美好姻緣,爲了補償佳人,這幾月來待在苑城遊玩,他對紀麗潔是加倍疼愛,可真是成了人人稱羨的一對。
  在一棟高級餐館的頂樓,葉齊諸人便在靠窗處並桌,等待上菜期間問起當初詳情。而胡勁松由始至終皆親身參與,講述過程自是毫無遺漏,然后還有萬藥山莊的近況。
  杜仲展擔心大地門將矛頭指向萬藥山莊,畢竟山莊有不少他的親友,所以請求回去協助,華佑謙也已準許。
  聽完所有經過,葉齊摸著下巴道:「杜仲展又回到萬藥山莊呀,哼哼∼∼大概受不少氣吧!」
  胡勁松語帶消遣地笑道:「還好啦,他現在怎麽說也算暫時賣身給『築音世家』,到時候總得完好回去報到,何況他對杜家的主事者皆有怨氣,如今鬧翻也再非逆來順受的主兒。」
  話一稍歇喝口茶,他接著濃眉微挑道:「其實呀,顔前輩當初提出的條件也算幫杜仲展,雖是受他陷害,可他也已將功補過,他們對杜敬昌才是真正的厭惡,我猜以你們的個性,大概也是這種想法吧!」
  葉齊輕松地道:「沒錯,雖然對被他算計的事很惱,可是那點麻煩我還真不是太在乎,不過嘛,萬藥山莊家底頗豐,不敲他一筆也太對不起自己了。」笑了笑,他轉而問道:「還有沒有其他機密情報呀?」
  胡勁松搖頭道:「我沒能再隨意的調閱重要情報了,所以很多隱密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側首看他神情有種耐人尋味的灑脫,卓越念頭微動已有所臆度道:「是不是因爲我們的事?」
  此話一出,衆人笑臉頓見陰沈。
  胡勁松趕忙擺手解釋道:「別想的太嚴重,你們也知道我們環網的性質,當初宣傳你們被汙蔑的事,我難免要跟著風光一把,現在我的名聲可也傳遍大街小巷,認得我的人不知凡幾,你們說要我怎麽再隱密行事。嘿嘿∼∼你們應該很清楚我的性格,我本就不喜歡偷偷摸摸,以前被逼著沒辦法,現在才是我最喜歡的生活,自由自在沒啥人來煩我。」
  雖然他說的是實情,不過總是爲葉齊諸人的原故,大家還是有點自責。
  紀麗潔見狀便頑皮地笑道:「我看小松當時也是故意要出名好擺脫任務,他呀,以前每次都抱怨東抱怨西的,這幾個月可不知有多快活。」
  「什麽話嘛,這幾個月快活是因爲有你陪我才對。」胡勁松煞有其事道,眼神泛起絲絲柔情,沒想到他這大男人也學會肉麻了。
  「討厭,油嘴滑舌,就會胡說八道。」紀麗潔一聲嬌嗔,修長纖細的玉指偷偷在胡勁松大腿擰了一把,嘴巴說討厭,美目流盼放射的幸福光輝卻如太陽耀眼。
  「哎喲我的媽呀∼∼」胡勁松當即痛呼,誇張的擠眉弄眼,以前他就是討厭紀麗潔這樣凶巴巴,現在卻成爲一種情趣,嘴巴叫著痛,神情露笑意,唉∼∼真怕他會成爲受虐狂。
  第十四集 大發利市 第六章 盡顯威風
  翌日,葉齊一行浩浩蕩蕩前往萬藥山莊,當然,這趟還多了二人。杜正肖收到消息回報,臉色頓時青了三分,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他仍是想晚一天是一天,幸好現今許多高手需仰賴炎桓鼎煉藥,他這才比較有底氣。
  萬藥山莊如今是熱鬧非常,對丹藥有需求的門派皆派遣大量弟子駐守,怕的就是大地門來搶鼎,其中又以魔法師最多,仗恃地利布置魔法陣,實力絕對可觀。
  杜仲展一大早便在外頭等待債主,表情倒是很無所謂,甚至還有興奮光芒微微閃爍,反正爛命一條,他也是被杜敬昌壓抑太久,所以很沒先天高手的自覺,把自己名聲搞壞讓杜敬昌遭到羞辱,他明明虧大了卻還認爲很賺。
  「怪家夥,他好像還很高興咧!」葉齊也不禁覺得他有毛病,盯著他片刻道:「你還是先帶我們去找杜敬昌吧!」
  杜仲展低眉順眼道:「其實我在莊里只是防備大地門,大部份時間都在外面,跟他已經許久未見,不過我想他們應該已經準備好招待各位了。」
  「哦∼∼這樣呀!」葉齊不假思索便道:「那你就跟我們一起進去吧,再問你一件事,赤雷門有人在這里嗎?」
  杜仲展跟隨于側,盡述己知道:「有,本來彭漢鴻也在,但你宣布的事傳來沒多久便已離開,其他人倒沒異動,好像還要與你談判。」
  「談判,哼∼∼」葉齊冷然輕笑,再看杜仲展一眼竟覺有些趣味,雙方明明還沒將恩怨厘清楚,如今他卻像自己的探子。
  果如杜仲展所言,杜正肖雖是不願面對葉齊,可事已至此也不敢擺架子。
  杜正肖由內走出剛好在門口與葉齊碰頭,勉強地露出笑臉贊頌道:「在下杜正肖,尊駕必定就是葉齊少俠了,氣宇軒昂的風采令人自慚形穢,在下絕不會錯認才是。」
  杜敬昌則立于他的身邊,頭顱微微低垂略顯憔悴,從前是一莊之主何等威風,如今卻是命運難定,只能祈禱杜正肖能保住他,哪里還精神的起來。
  葉齊可是找碴來著,傲身筆直、利目逼人,冷峻一笑不跟他客套道:「客氣話就免了吧,我的來意閣下應該再清楚不過,請問是由杜敬昌一力承擔,還是貴莊要攬下?」
  葉齊的話委實沖了點,杜正肖臉龐更顯僵硬,皮笑肉不笑道:「敬昌當日是有些激進,這事並非沒有緩和余地才是,敢請葉少俠入內商談可好。」
  「行∼∼」葉齊點下頭率衆進入,外面閑雜人等太多,別說杜正肖不想在外丟臉,葉齊也不願被人當成耍猴戲的。
  繞過會客大廳,杜正肖將葉齊帶至內院,一棟古色古香的典雅宅第由遠及近,除了房屋,數名高手亦不疾不徐朝此而來,無一不是先天高手。
  那幾人眼神蘊意頗爲複雜,遲疑、憂心、深沈……各種情緒皆有,不過基本上仍算友好,其中二人臉色蒼白,雖強打精神卻仍見低迷,仔細點便能看出,他們額頭頂端浮有青影。
  一名穿著深藍長衫的中年人抱拳爲禮道:「杜莊主、葉公子,聽說你們有些恩怨要處理,如今天下正值多事之秋,還望你們能盡量化干戈爲玉帛,避免徒增紛亂。」
  現今莊主之位是由杜正肖暫代,畢竟杜敬昌即使霸位不放也沒足夠的威信,反而徒令萬藥山莊更加丟臉。
  這些人皆有求于萬藥山莊,斜插一手也不足爲怪,葉齊見他們態度良好亦不爲己甚,不卑不亢地從容一笑道:「恩怨尚未談及,或許能美滿收場也說不定,不如各位也來當個公正人如何?」
  還是藍衣人道:「恭敬不如從命,我等就于側旁觀吧,請∼∼」
  「請∼∼」杜正肖擺手招呼衆人入屋。
  萬藥山莊內部裝飾與外觀相得益彰,雕梁畫柱、山水花木,桌椅俱是賞心悅目的精致雕镂,室內彌漫清雅醒腦的香氛,那是從所有家俱擺設共同散發混合而成,位置不同聞到的香味也有所不同。
  衆人分爲主客落坐,旁觀者則坐得更邊一點,至今爲止氣氛倒是還算和諧。
  接著又有數人先后到來,皆是生面孔,沒一個是當日曾追殺葉齊的,不一會兒旁觀者就達十幾人,私人恩怨倒像成了開堂會審。
  期間,杜仲展傳音提醒葉齊,赤雷門也來了一人,非常明顯,敵意最重那個就是了。
  外人頗爲自律,后來者見狀都肅靜的靠邊端坐,目光在葉齊諸人與杜正肖之間遊移,一個個神色凝重,默思不語。
  葉齊優雅品茗不急發話,過了半晌,見無人再進門方自開口道:「杜莊主,杜敬昌的事壓后再談,就先說杜仲展的事,他故意栽贓給我們,華士弘方面是以代爲煉藥半年爲償是吧!」
  杜正肖點頭答是,葉齊側首朝杜仲展道:「這世界強者爲尊,憑我先天功力,算起來地位應該遠勝他們吧?然后再加一個先天魔法師,光我們聯手,打平他們二十個沒問題吧?所以,你爲他們煉藥半年后再爲我們煉藥十年,你同意嗎?」
  「我答應。」杜仲展聞言就笑了,這條件委實再輕松不過,像他們學習藥道的,煉藥非但不是痛苦而是享受,當然,沒興趣卻被逼著學的例外。
  杜正肖聽了也沒辦法說什麽,說太長豈不拐著彎指葉齊沒資格,他可不是杜敬昌那蠢貨,這點道理一想就通了。
  第一項條件的成功雖在意料之中,葉齊還是頗爲愉快,笑容滿面接續道:「憑我的實力,杜莊主應該不會說我連炎桓鼎都不如吧?」
  杜正肖一時間也不明白葉齊所指何意,但總不能貶低葉齊吧,愣了半晌還是奉承道:「當然,炎桓鼎再好也是死物,怎能與葉少俠相提並論。」
  葉齊流露一抹計謀得逞的狡黠笑容,大剌剌地道:「很好,爲了炎桓鼎,杜敬展舍得付出三顆頂級丹藥,我就降點身份,他對我的賠償也是那三顆丹藥,而且還有夢兒同樣三顆,芷兒、霜兒當初畢竟只是一流,不過浩飛實力卻不止一流,他們合起來也算三顆,總數賠我們九顆便行。」
  「你……你這是獅子大開口,根本就是訛詐……」杜正肖尚未回答,杜敬昌已蹦地從椅子跳起來,手指著葉齊直哆嗦。
  「閉嘴。」杜正肖頓喝一聲制止,對他失望更甚,欠缺機智又沈不住氣,實在不是當領導者的料,不過心底對他的話卻是完全認同,只是發作不得。
  他面色鐵青,皺眉苦歎道:「葉少俠,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離冥丹』、『天尊丹』俱是本莊鎮莊之寶,總數也沒那麽多呀,況且本莊也真的是損失不起,倘若全數交予你,我豈不成爲本莊罪人,再也無顔面對列祖列宗。」
  葉齊不理他在那里裝可憐,精光倏凝,咄咄逼人道:「哼∼∼那你要如何賠償,自己說吧,前提是別把我們當乞丐打發,或者你們爲炎桓鼎懸賞我等,那就用炎桓鼎做爲賠償吧!」
  其實葉齊的要求還真是過份了點,旁觀者都有些人看不下去地皺起眉頭,尤其中毒的人更是不能視而不見。
  一人首先站起,肅顔沈聲道:「你別逼人太甚,提出不可能辦到的條件,豈非早已存心挾怨報複,故意要逼人走上絕路,憑恃功力滅其莊園。再說了,難道你不知道我等尚需萬藥山莊煉制抑毒丹藥,竟還企圖討取炎桓鼎,是不是想倚仗它來讓我們搖尾乞憐求你賞賜丹藥?」
  這人便是赤雷門的「婁兆炜」,一開口便專撿難聽的將所有人繞進去,存心挑起葉齊與各派高手的對立。
  「哼∼∼」葉齊猛地轉首注視,銳利冷目透發濃厚殺氣,劍拔弩張的氛圍一觸即發。
  一名穿著青衫黑褲的人見狀,忙出聲緩頰道:「事態倒也不至于這般嚴重,葉公子,你的要求是有些超過了,此事既是杜敬昌所爲,由他一人承擔便罷,沒必要連累到整個萬藥山莊呀!」
  此人名爲「余竣祥」,乃是「升真宗」長老,爲人急公好義極富俠名,功力高深將近先天頂峰,不過青雪蓋頂對功力愈高者就愈厲害,解藥對他也僅能減輕寒毒發作之苦,堂堂先天高手,面容竟是浮泛病態虛弱。
  葉齊先是悄悄傳音杜仲展詢問其名,繼而點頭溫和地道:「余長老說的很有道理。」然后狀似感歎,指名道姓的譏諷道:「這才是名門風范呀,跟得病般狂吠的婁兆炜真有天壤之別。」
  「你.說.什.麽!」婁兆炜氣得斗氣失控般竄揚體表,兩道精光直射葉齊,一字一頓冷肅至極。
  葉齊將其無視到底,看都不看他一眼,傲慢地道:「就由杜敬昌一人承擔也無不可,杜仲展十年爲償,杜敬昌區區一流,五個他能打平杜仲展都能算天下第一的一流高手了,就讓他爲我煉藥五十年吧!」
  「嗤∼∼」狠,杜仲展忍俊不禁差點失笑,趕緊繃住臉皮、憋住笑聲,臉部抖動宛如抽搐,五十年,他八成得干到壽終正寢才行。
  杜敬昌的臉也有點抽筋,不過那是氣的。杜正肖沈默半晌衡量,煉藥五十年,那跟賣身也無兩樣,杜敬昌畢竟曾是莊主,之前他蠢還是他個人被嘲笑居多,現在將他賣人,那萬藥山莊也太掉價了。
  況且,杜正肖對杜敬昌自幼就甚爲疼愛,即使對他已生失望,但數十年的親情又焉能輕放,于公于私都讓他無法答應,考慮過后還是搖頭道:「請恕老夫難以同意……」
  「呼∼∼」他話才出口,葉齊氣勢陡然暴漲,內息鼓動帶起冷風激蕩,挺身站起,目光湛然道:「哼∼∼你別給臉不要臉,五十年是口頭上的時間,誰不知人族普遍壽命是幾歲,他難道真能做足五十年,我只是要他爲自己所犯的錯負責,你要替他擔,那我就成全你。」
  隨其聲語,葉齊氣勢愈趨霸烈,轉向余竣祥道:「余長老,他不願由杜敬昌負責,不知還有沒有好的建議?」
  余竣祥本就對杜敬昌欠缺好感,此時也不禁微覺杜正肖不識實務,眉額皺成川形沈默搖頭。
  「杜正肖,那你又要以何爲償?」
  葉齊說著猛然跨前一步,重若山岳的壓力鎮迫心口,浩大威勢當場逼得杜正肖運上斗氣,杜敬昌更是漲紅了臉,斗氣猶如風中殘燭搖晃欲滅。
  婁兆炜身形乍閃站至杜正肖旁邊,虎軀爆發灼灼熾芒道:「葉齊,別以爲仗恃一身功力便能爲所欲爲,我絕不會放任你等狂妄逞凶。」一派義憤填膺又道:「你們這些日子也受丹藥暫解毒患吧,難道時至此刻要忘恩負義、冷眼旁觀?」
  「……」衆人遲疑少頃,四人先后站向他一方,不過僅是以舉動表態,卻再無言語,他們其實也不想與葉齊爲敵,只是不得不爲杜正肖出頭罷了。
  杜正肖煉丹造詣極爲精深,關鍵步驟皆需有他才能每三天煉一爐十幾顆,有一次完全交給別人煉制,丹藥成果竟是減少一半,對他們而言,杜正肖關系著太多人了。
  葉齊掃視心緒動搖的衆人道:「受人點滴湧泉以報,你們爲此助他是在情在理,只不過我想問兩句,難不成萬藥山莊是義務提供丹藥?你們未付代價也都心安理得的接受?」
  的確,他們並非平白拿取萬藥山莊丹藥,論恩情還不至于讓人違反原則,只是葉齊對實際情況未能深入了解,不知道他們內心掙扎非止恩情這般簡單。
  「哼∼∼赤雷門,彭漢鴻的事都還沒有結果,你竟敢繼續挑事。」霜兒冷冽孤傲的聲音震人心弦,身心成長令她倍添霸氣,對赤雷門人更是毫無耍嘴皮子的興趣,怒生氣揚,斗氣暴漲化成冰藍冷焰,霸然狂勢如江河決堤般撲向婁兆炜。
  「砰……」芷兒早想教訓婁兆炜,哪肯讓霜兒專美于前,二女斗嘴斗出絕佳默契,與此同時氣機驟發,衣衫飄揚無風自動,渾身燃起金紅烈芒,悍猛氣焰聚合如柱,直撞而上。
  「呃∼∼」婁兆炜功力也不過和霜兒相當,哪堪再增芷兒夾擊,當即悶哼一聲微退半步,幸虧另幾道斗氣炫芒適時升起穩穩擋住。
  微風輕拂,顯見諸人對斗氣的精準控制,若是一流迸發的勁波,弱了數籌卻反而會當場吹翻桌椅。
  衆人聯合紋風不動,心緒卻大不平靜,層層漣漪在心湖掀起波濤,本以爲表態能使葉齊知難而退,未料霜兒竟也是先天高手,而且明顯比芷兒高上一籌。
  尤其霜兒再不收斂的霸傲氣勢淩人之極,無形威壓深深迫入心靈,渾然天成的氣勢閃耀非凡光輝,諸位先天亦不禁爲之心悸。
  他們心底不願與葉齊爲敵,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得不站在對立面,可仍想避免干戈相向,一人嘴唇微啓欲勸葉齊暫泯恩仇。
  婁兆炜被逼退半步卻惱羞成怒,氣機猛提大步跨進,怒火勃發道:「狂妄的女人,你真敢動手。」
  葉齊冷峻雙瞳殺意迸射,傲然代答道:「有何不敢,赤雷門很了不起嗎?憑你這廢物也敢挑釁,接我一招爲懲。」
  懲字甫出,葉齊右手倏地上擡,指尖輕輕帶過悠宇劍柄,步履前移、身影飄渺,行云流水的劍式清風般吹向婁兆炜。
  這一瞬,所有人竟皆如同木頭,眼睛對葉齊的一舉一動毫無遺漏,身體卻詭谲地無法做出反應,或許有動,可是動作太細微了,似五秒、似半秒,甚至似千分之一秒。感覺雖是奇妙,衆強者卻知並非身體機能延緩,而是葉齊那一劍太快太疾,偏偏招式玄奧融于自然,因此才有那至慢至疾的一幕,可以說不是肉眼所見,而是葉齊的劍意劍式直接映射入心。
  只有葉齊知道,自己離融于自然還有好一段路要走,如今僅是符合自然規律,功力仍是由手中劍發揮,融于自然卻能將天地俱化爲劍予以對敵,二者堪稱天懸地隔。不過就是這樣,葉齊也是達到恐怖極致,這一劍,他運使的功力絕不會強過對方多少,婁兆炜卻眼睜睜看著而無法做出動作,唯有眼中透露的驚懼證明他能清楚看見劍式臨身。
  他想動可以動卻又不敢動,絕命殺意如針芒般封鎖他的動向,仿佛一動就會將自己送上刃鋒,偏偏不動也得面臨悠宇,雖然悠宇紫鞘未收,但在強者手中,只要擊中身體,銳利與否已無太大關聯。
  真實與虛幻中,婁兆炜選擇唯一方案「后退」,可面對葉齊極速絕式,他的反應就像慢動作,身子才剛后仰便覺剛烈劍氣透胸而入。
  「呃∼∼嘔∼∼」悶哼一聲捂住胸口,逆竄的氣血自口中嘔出,臉色灰敗、頹靡,婁兆炜看向葉齊的眼神只剩恐懼與匪夷所思。
  「現在你知道自己的囂狂有多可笑了嗎?跟我賣狂?曾有多少高手圍攻我,我照樣都宰掉,你算什麽東西,無恥兼無知,可笑。」葉齊一招得手瞬即退回原位,從容淡定似未有過移動,冷傲的言語帶著深深鄙薄。
  衆人果真不愧高世強者,微微一晃便即收斂真氣暫止動作,沒有一人招出徒勞而出糗,可目光交接仍難掩駭然,若非婁兆炜受創吐血,大家肯定會懷疑剛才那是錯覺。
  他們本已將葉齊估得非常高了,至今不得不再將評價加高一籌,況且還有夢兒、霜兒、芷兒三女,沒人認爲現在的人能保住杜正肖。
  中立的又有二人走向對面,其一歎了口氣道:「唉∼∼葉公子,或許你不曉得青雪蓋頂發作的痛苦,我們實在不能讓你傷了杜莊主,不過我還是想說一句,杜莊主,杜敬昌是自作自受,你何必一定要保他呢?」
  杜正肖聞言神情更顯難看,智商不差的人都能聽出話中暗示,他們之所以與葉齊對立是爲杜正肖,至于杜敬昌就無關緊要了。
  「唉∼∼李兄你的選擇一點也沒錯,我無法爲緩自身痛苦苟同杜莊主做法,可我也無法忽視這些日子的丹藥之效,還是當成我沒來吧!」余竣祥搖搖頭就欲出門。
  第十四集 大發利市 第七章 巧救故人
  「余長老請稍等。」葉齊叫住了余竣祥,轉首對杜正肖道:「機會過了便再難獲取,你不願讓杜敬昌償還,我也不屑再要他煉藥。」
  正當衆人思索他話中是否有何含意,葉齊又看向余竣祥道:「余長老,我想與你做個買賣,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不說余竣祥升真宗長老的崇高身份,就算是一個商人,身受毒患的今時也不會對買賣有興趣,在不適當的場合講不適當的話,一是無理取鬧,一是其來有自。
  余竣祥不認爲葉齊會是前者,微怔半秒便配合的正聲詢問道:「相信葉公子的買賣非比尋常,在下洗耳恭聽。」
  葉齊右手擡起,一株龍血草憑空出現道:「萬年龍血草,首賣促銷一折優待,一葉三萬金幣,讓我親自觀察能否一葉斷絕毒根,若不能,再送你直到治愈。」
  「……」在場十數名先天刹那全部面容呆滯,一個個瞪大眼睛盯住萬年龍血草分判真僞,這對他們太重要了。
  數月來能解青雪蓋頂的奇藥僅有一顆千年天陽果出現,傳聞是被人送給聖慈閣,其他就是龍血草,可惜最好的也還不足二千年功候,只能暫時壓抑先天高手的毒卻無法根除。
  「真的是……」杜正肖轉眼便已確認無誤,心湖頓掀萬丈巨浪,葉齊擁有萬年龍血草對萬藥山莊絕對是致命性打擊。
  「咕噜∼∼」婁兆炜心神一震,受創的內腑頓又翻濤,喉頭一陣滾動湧起熱血,被他硬生生的抑遏于口再吞回去,赤雷門與葉齊仇怨愈積愈深,還怎麽討取龍血草呀!
  涵養極高的余竣祥亦不禁略見失態,氣息稍顯急促道:「葉公子的買賣我想沒人能夠拒絕。」頓了一下,他又有點懊惱道:「很對不住,我攜帶的錢幣不太夠,請容我立刻命人取來。」
  看他眉宇隱泛擔憂似怕因此失去機會,葉齊不疾不徐地擺手微笑道:「請便。」
  余竣祥一颔首便忙出門,葉齊轉動脖頸掃視衆人,看到的是一雙雙貪婪的眼神,如不是在場分屬各方勢力,恐怕就要有人動手搶奪了。
  余竣祥大概也是有此顧慮,出去吩咐弟子取錢便又馬上回轉,凝重的掃視諸人。
  一陣窒息般的死寂過后,幾聲輕巧的腳步聲終是打破肅穆,一名女子袅袅娉娉移出嬌軀,精致美麗的臉龐微現憔悴,氣質雍容,柔聲幽婉道:「葉公子,聽你方才話語,龍血草似乎不止一株,請問我是否也能購買,或者是以其他物品交換?」
  葉齊傲氣收斂,爽朗輕笑道:「呵呵∼∼當然可以,我手頭擁有不下三十株,就如我對余長老所說的,只是現在回歸原價,一葉三十萬金幣。」
  葉齊接著又戲谑地道:「這是正常價,至于當初曾追殺我的,雖然我不會去尋仇,可被追殺重傷也很不爽,所以價格翻倍,而赤雷門最積極所以再加倍,縱容彭漢鴻繼續加倍,總共加三倍,一葉一百二十萬金幣。」
  婁兆炜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當即怒斥道:「葉齊,難道你就沒有半點仁義之心嗎?現今衆多江湖同道身受大地門毒害,你竟是仗恃擁有解藥趁人之危漫天開價,簡直是枉顧道義無恥之極。」
  說著,他又轉向衆人煽動道:「大家不要受他要脅,葉齊該做的應是無償爲受大地門所害之人解毒才是,葉齊,識相的就立刻交出龍血草,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他在那邊叫得歡,卻是無人附和,有的只是鄙夷不屑,或許有人的心靈亦非良善,可葉齊諸人的實力擺在眼前,誰會白癡到爲幾十萬金幣去豎此強敵呀!
  其中一人甚至譏諷道:「哼∼∼你們?還有誰呀,江湖上我也不與你同道,丟人,強搶都能說得義正嚴詞,你還要不要臉呀!」
  「你……」婁兆炜直被氣得青白再加紅黑,虎目怒凸、龇牙咧嘴,那人也不甘示弱地與他互瞪。
  葉齊卻是一副感慨的調侃道:「婁兆炜,沒想到你竟有如此心胸呀,如此爲江湖同道著想,既然你能說出這種話,想必是仁義心胸、懷容天下,同處大陸之地,無數百姓爲災荒饑餓所苦,你赤雷門理應給予救助吧?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赤雷門能放棄自身享樂,不遺余力救助天下貧困人民,我就將龍血草無償提供出來,我想你不是那種要別人捐錢損物、賣力賣命,自己卻惟利是圖、奢靡享樂的卑鄙無恥、龌龊下流之徒吧!」
  「噗嗤∼∼」芷兒不禁失笑,可愛地掩住櫻桃小口,嬌軀卻還微微抽動著。
  何魚奚落道:「大哥,你明知道他們就是那般龌龊無恥,名聲對他們不值一銅幣,難道真會爲了別人而散盡財富不成。」
  侯豐收輕佻地笑道:「六哥你就不知道了,大哥那是在假大方啦,反正說說又不用錢,而且還能證明赤雷門下流卑劣,何樂不爲呢?」
  「嘔∼∼」婁兆炜暗傷未能及時治療,這會兒又遭極端羞辱,環視衆人皆是輕蔑鄙薄的神色,撩撥不成反令赤雷門更成笑話,羞怒交集引發內息激蕩,髒腑劇烈收縮又擠出一口鮮紅,面孔扭曲慘白,哪里還有臉留受屈辱,再不吭聲,蹬足竄出房門。
  然而,他才飛掠至庭院,運使真氣卻是激發潛伏胸口的罡氣,髒腑頓時爆發一陣劇烈沖擊,內傷當場加重十倍,血像不要錢似的噴灑出口,竟是飛都飛不起來,趔趄著奔馳逃離。
  廳內諸人見此情景不由爲之駭然,本以爲葉齊那一劍雖快,威力卻略顯不足,現在方知個中玄機,唯有二字能夠形容──恐怖,竟連中招者都沒察覺到體內隱藏暗勁。
  葉齊冷然一笑,將話題轉回換取龍血草的代價道:「各位,購買龍血草另有一項條件,就是必需中毒者親自購買,避免有追殺過我的人請人代購,金錢之外亦能以幾項物品交換,『寒魄石』、『冰華晶』、『裂風魂』皆可抵三十萬金幣,『金精』、『紫金英』、『黑玄珠』……如果是以物品交換,便無需中毒者親至。」
  他每一樣物品的報價皆爲市價數倍,以此吸引擁有礦晶卻用不到的人來換,這也是他開出高價的最大原因。
  「葉公子,敢問你稍后將去何處,鄙人取錢后好去找你。」
  聽完葉齊之言,衆人經過詢問便一一告辭,在場皆屬頗具勢力之人,他們的性命可比任何寶貝值錢,別說才幾十萬金幣,就是百萬金幣也難不倒他們,需要的只是時間。
  取款的取款、通知的通知,須臾過后已再無外人留下,也不能說他們現實,畢竟葉齊不是沒給機會,杜敬昌惹事自該親自償還,杜正肖的決定已令大多人不滿,如今要他們爲杜敬昌一人與葉齊敵對,怎麽算都是傻子才會干的事。
  「現在該算我們的事了。」葉齊盛氣淩人直朝杜正肖道:「敬酒不喝喝罰酒,最低代價的機會已被你錯失,我最后再給你一個機會、二個選擇,一是交出天尊丹三顆及離冥丹六顆,二是三顆離冥丹及杜敬昌五十年聽我號令,你可以再拒絕,你記住,萬藥山莊不止汙蔑一事,還有提供三牽渙虛給司馬天易那雜碎,當初想毀了我們,今日我們就毀了萬藥山莊。」
  「……」大勢已去,杜正肖仿佛全身氣力被抽調一空,雙眼無神的頹然坐下,本來爽快的交出杜敬昌還稱得上敢做敢當,才過半小時卻連那點尊嚴都遭剝奪,難道他還能堅持嗎?不說葉齊的師父,單單眼前四名先天就叫他無力抗衡了。
  葉齊不愠不火地回座,芷兒諸人也不去催促,好整以暇的等待答覆。
  「你贏了……」杜正肖沒有其他選擇,度過沈默肅寂的幾分鍾,杜敬昌一臉絕望怨恨的被當成犧牲品,杜正肖無比心痛的交出三顆離冥丹,這種極品靈藥就是萬藥山莊也才積存十顆,結果爲杜敬昌惹的禍就先后付出五顆,絕對是曆代最強的敗家子。
  離冥丹這種救命的玩意兒當然不能集中置放,免得緊急時刻找不到保管者,就地分贓,毫無疑問的由葉齊、卓越、秦虎各分一顆,畢竟霜兒身上已有很多頂級靈藥了。
  貨償債清,葉齊不再于萬藥山莊多待,杜敬昌頹廢之極的被帶走,萬年龍血草必將替下炎桓鼎的風頭,杜仲展亦準備回築音世家履行承諾。
  分別之前,葉齊叫住杜仲展道:「杜仲展,我沒時間去管杜敬昌,而且我監視他也有偷藝之嫌,你就將他一起帶走吧,由你來監督他的煉藥,我想你應該很了解他的程度,如果他故意浪費就給我好好嚴懲。」
  杜仲展聞言先是一愣,繼而狂喜雙眼發光,點頭不叠道:「是∼∼我一定不會讓他偷懶亂來。」
  「喀喀……」杜敬昌萎靡的臉龐猛地擡起,激動得直打哆嗦,雙目布滿血絲,牙齒敲得喀喀作響,恨淩九霄,無奈是不得不屈服。
  瞧那杜仲展爽翻了天,葉齊好笑又好氣道:「你也別太高興,我是要他煉藥,不是讓他挨整,看你很配合才讓你管,要是你亂搞,莫怪我不客氣。」
  杜仲展當即拍胸脯打包票道:「葉公子放心,我一定完全照規矩來,請問要他做哪些工作。」這一刻,他對工作的積極性達到此生巅峰。
  「當然是煉藥……」
  葉齊想了一下拿出幾種奇花異草,藥草之珍貴連杜仲展也看得一呆,經過區分補足、剔除,最后包成一大包給他帶走,反正就是往頂級的丹藥煉制。
  回到苑城住宿的旅店不久,余竣祥也已攜帶三百寶石幣而至,后頭還有數名升真宗弟子扛著一個大型金屬桶,桶底岔開六根半米長的支架,桶內坐一個人綽綽有余。
  這種桶子每個身中青雪蓋頂的人都有,毒發時煮水泡在里面能稍降痛苦,解毒時泡在滾水里也更具效果,當然,這也要功力夠的人才受得起,不然灼熱被寒氣抵銷,肉熟了都還不曉得。
  包下旅店院落,弟子們手腳俐落地將最大一間房清空,升真宗在苑城並無駐地,再去萬藥山莊也不適當,所以余竣祥決定直接在葉齊落腳處解毒,毋需葉齊移駕以表尊重。
  青雪蓋頂擁有隱晦潛伏的特性,解毒的最佳時機便是毒發之際,余竣祥已從初知解毒有望的振奮中平息,高人風范完全回到身上,好整以暇地與大家閑聊等待。
  時光流逝不曾稍停,龍血草的消息亦不歇息地滿地開花,同樣的,芷兒、霜兒的功力也不會被人忽略,四名先天高手代表的就是令人敬畏。
  夜風寒送,余竣祥所在的房間已在桶下升起烈火,他僅穿一條短褲盤坐桶內,二名弟子隨侍于側,第四人便是葉齊,夢兒在外頭幽怨的將朱唇噘起老高,發揮牽拖絕學在心里將余竣祥罵個狗血淋頭。
  房內只見余竣祥整張臉浮起青影迅速增濃,緊閉的眼睛和眉額擠成一團,顯然是寒毒發作。他立刻將卷成圈的龍血草塞進嘴里咬碎吞咽,半分鍾不到,緊繃的臉龐逐漸舒展,隨著他真氣逼毒催鼓,頭頂竟是冒起淡薄的青煙。
  一向在毒發時爲他護法的弟子初次見此異象,既是高興又不敢出聲,生怕影響師父。
  直過半小時,余竣祥眉頭蓦地一皺,似乎逼毒過程遇到難關,全身真氣傾力運使,整副心神貫注于寒毒上,氣機的控制力略顯不足,陣陣氣波從他身上蕩開,須臾便在房內形成旋風飛流。
  「看樣子是藥力不夠吧!」葉齊發出罡氣護住桶下搖晃的火焰,觀此情景已猜知端倪。
  果不其然,余竣祥堅持了數分鍾,龍血草的炎陽藥力竟反被青雪蓋頂徹底消弭,一絲不存又何能繼續解毒,睜開眼睛有些難爲情道:「葉公子,很不好意思,一葉龍血草的效力還差了不少。」
  「呵呵∼∼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葉齊擡手遞出一葉龍血草道:「我不就是爲確認解毒數量才來的嘛!」
  余竣祥服下第二葉龍血草,炎陽援軍大發神威,頭頂青煙愈來愈淡,十來分后甚至冒出豆大汗珠,已然將余不足半的青雪蓋頂完全袪除。
  余竣祥仍不敢掉以輕心,直又反覆檢查十數分鍾,將龍血草剩余藥性散至全身脈絡預防,才放心地站起道:「多謝葉公子,在下青雪蓋頂之毒已然盡去,依我判斷,先天初段大概能以一葉解毒,功力高點的就必需二葉才夠。」
  「嗯∼∼我明白了,毒素初解尚需靜心休養,我就不再打擾了,告辭。」
  翌日一早,葉齊將化解青雪蓋頂所需的萬年龍血草數量散布出去,過不久便有籌錢速度快的人上門。
  午餐時,胡勁松順口提道:「葉齊,上午我小叔傳訊給我,嘿嘿∼∼原來環網也有個長老中了青雪蓋頂,他要我跟你預訂,當然,最好是我能以原價代買。」這家夥,真不曉得他是不是環網的人,怎麽語氣好似有點幸災樂禍。
  芷兒噘起櫻唇,更是可惡的發牢騷道:「才一個而已呀!」
  紀麗潔亦有同感的調皮道:「是呀,怎麽不傳染給多點人呀!」
  「呃∼∼」芷兒倒是覺得奇怪了,妙目眨巴著道:「我不滿還有道理,怎麽你也希望環網更多人中毒?」
  紀麗潔擺出滿臉的無辜道:「人家又不認識他們,我當然希望他們中毒讓你們賺錢嘛!」她表情倏地換成一副狡黠道:「嘻嘻∼∼當然啦,你們賺了錢如果要分紅給我,我絕對是卻之不恭的。」
  芷兒誇張地叫道:「喔∼∼原來你竟是個錢迷呀,呵呵∼∼小松娶了你可得勒緊褲帶過日子羅!」
  紀麗潔雖是生性活潑大方,聞言也不禁玉頰微微泛紅,小腳在桌子下嬌嗔輕跺著。
  胡勁松立即爲愛人出頭道:「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喜歡錢是因爲有錢花是種享受,我能娶得愛賺錢的小潔可是福氣。」
  「討厭啦,你又在胡說一氣,誰肯嫁你了?」紀麗潔對他可就不是嬌嗔了事,而是再加個玉指扭腰肉大餐。
  胡勁松疼得趕緊陪笑討饒。
  「叩叩∼∼」看著他們打情罵俏,葉齊在桌面敲兩下笑言調侃道:「你們要親熱也看地方嘛,這里可是餐館大廳,旁邊都是人呢!」
  「呿∼∼」胡勁松瞥他一眼道:「你不要整天摟著夢兒大姊再來說我才有說服力啦!」
  葉齊被他嗆了一下,夢兒卻是香腮一鼓,氣呼呼道:「爲什麽要主人不能摟人家,小松壞心眼好可惡,我要打你喔!」
  「別……別呀!」胡勁松對夢兒也有一定程度了解,見她舉起小粉拳,空氣中元素竟已微泛波動,差點沒給她嚇死。她是誰,先天魔法師呀,隨便一招下來自己都得去掉半條命,慌忙的雙手連擺求饒道:「大姊我錯了,我是開玩笑啦,葉齊你還笑……」
  葉齊莞爾地刮了一下夢兒秀挺的瑤鼻道:「是啦、是啦,夢兒乖∼∼他是開玩笑,你打他可是會打死人的。」
  夢兒俏皮地一撇小嘴道:「才不會呢,夢兒很厲害,會控制好力量,人家打浩飛它不也都沒事。」
  「……」衆人聞言更是啼笑皆非,浩飛那怪物能拿來跟人比嗎?打它根本不用控制力量嘛!
  紀麗潔則是笑靥如花看向正朝肉食進攻的浩飛,聽心上人不止一次提及浩飛有多厲害,可近二天來,除了食量,其他厲害的地方還真瞧不出來。
  「好好∼∼夢兒最厲害了。」葉齊敷衍的笑語仍是讓夢兒大覺受用,接著又道:「小松,你要龍血草當然是沒問題,不過聽小潔的話,他跟你應該也沒交情,錢我可要照收喔!」
  胡勁松邪笑道:「當然,你肯打折我還不肯呢,反正用的又不是我的錢。」
  天價交易便這樣持續六天,送錢上門的已將近三十人,不知是否心虛,曾追殺葉齊的竟只有一人來,拿礦石抵價的人雖有,但因將礦價提太高,數量仍難讓人滿意,氣得侯豐收直建議將藥價增加十倍,礦石價也加十倍,就不信他們還用現金。
  期間發生一件插曲,有二名先天高手半夜蒙面企圖摸進郝過冬房間,結果連門都還沒進就見葉齊和夢兒現身。
  他們倒也頗有自知之明,打都不打,「咻∼∼」地馬上轉身就逃。葉齊裝模作樣的追擊后故意放他們離開,對方顯然是想擒捉人質,是大地門的可能性極高,讓他們嘗到失敗,下次來更多人再一網打盡。
  那是發生在第二天夜晚的事,接下來四天卻又風平浪靜,就連卓越八人分成二組到處逛悠也沒再遇敵人。
  然而,放眼大陸則是風波叠起,三天前開始翻騰出無數殺劫,主因是門派高手解除青雪蓋頂的威脅,對大地門展開激烈報複。
  僅僅三天,大地門就出現了莫大損失,各門各派似都掌握極準確的情報,進攻時的力量無不壓過大地門一籌,甚至還挑了他們部份隱密據點。
  此時,大陸某處正上演野心家的好戲,富麗堂皇的華美大廳內,一名霸氣橫溢、神態威武的中年人位于上座,面色陰冷看著底下戰戰兢兢的數人,聲語低沈的詢問道:「誰能給我一個解釋,爲什麽他們能將各地實力計算得那般清楚,遭受攻擊之地竟無一幸免。」
  「……」
  看著底下諸衆沈默不語,他略顯不耐地道:「雷堂主,爲什麽你的情報偵查沒有提前反應,我成立你這偵查堂有什麽用?」
  雷堂主誠惶誠恐地道:「禀至尊,屬下已全力加強各方偵查工作,絕不會再落于被動,只是……只是……」
  至尊眉梢凜然揚起道:「有什麽話就說,吞吞吐吐像什麽樣。」
  「是。」雷堂主連忙答道:「屬下覺得事情有些吊詭,前段日子的布置無比順利,一切盡在我們掌握,可是這幾日反而事事延宕,仿佛之前有人在暗地幫助我們,如今則換成算計我們。」
  「喔∼∼」至尊眉頭微皺道:「你這推測有什麽根據?」
  雷堂主頭顱垂得低低,底氣全無道:「屬下還沒有實際發現,那……那只是屬下的感覺。」
  「混帳,你就拿莫名其妙的感覺來回答本至尊?」至尊雙目厲光一閃而沒,不過怒喝過后也未再行發飙,閉起雙眼動念思量,半晌后才道:「唯有凡事謹慎者方能成就大事,任何一絲未知的威脅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06:32

任何一絲未知的威脅皆不能輕放,你給我盡全力調查清楚,絕不容許有人拿本門當槍使。」
  「屬下遵命。」雷堂主如逢大赦退出去執行任務,只是他能否有所收獲仍在未知之數。
  「奇怪,大地門怎麽都不來,害我們少了好多樂趣。」侯豐收不滿地咕哝著,狂,是出于對自己實力的信心,他們一行四人此時遠離苑城,矯若遊龍在半山腰飛掠。
  「呵呵∼∼這樣悠閑自在也沒啥不好呀!」何魚手掌輕揮,潇灑地撈住一片雪花,一派貴公子般的雍容優雅,不過才抵目的地,他的氣度立時消褪一空,痞子般挑釁道:「來賭賭誰挖的多,輸的兩個回去給贏的桑拿。」
  「好呀,誰怕誰。」
  秦虎、秦獅、侯豐收聞言俱是興致勃勃,聲一畢,四條人影急速掠進眼前竹林,這處是他們前天亂晃時發現的野生雪竹,山雪竹筍綿細甜美,隨手挖些回去烹調,滋味絕佳讓大家差點連舌頭都吃下肚,今日才又特來搜括。
  「呼……呼……」一時間竹林雪花被斗氣卷得漫天飄搖,力量運使恰到好處,雖是卷起大量冰雪卻不傷雪竹分毫,挖筍身手俐落得讓人懷疑他們是專業的挖筍戶。
  四人手中布袋一點一點的增胖,過半后仍難從外觀判斷勝負,而此時,遠在四十里外的道路上正有五騎死命往苑城狂奔,他們所乘無一不是千里良駒,速度之快足以媲美二流高手全力馳騁。
  五騎之后拉開了十數騎,那些馬匹雖然較爲遜色,不過顯然氣力旺盛,最先三騎已逐漸拉近前頭疲憊之駒,一人目光如鷹緊盯前方,雙手架起一張長弓瞄準,雖坐于馬背,上身卻能紋風不動,顯見其高超騎術。
  「咻∼∼」利箭脫弦勝似流星飛電,仿佛無視空間距離,瞬間穿梭三百丈之距,破空聲竟只有后方才聽得見。
  「小姐小心。」一人感官敏銳,雖未聞聲卻也警覺敵矢,可惜格擋不及只能叫喚提醒。
  「唏……」電光飛矢的目標竟是馬匹后腿,疾奔的骊駒硬生生遭到利箭穿透,悲嘶著失力滑倒,幸虧騎主聽到叫聲已有提防,在坐騎摔倒時順勢壓低身體,雙手撐在馬頸上往前翻滾未有受傷。
  她那四名同伴速度過急哪能說停就停,勒停后已讓敵人追近,不得不奮力頑抗,金芒、銀芒爆發無一不是高手,只是一個個灰頭土臉、身染血漬,蒼白的面孔透出疲乏倦態,顯然被人追殺的時間已然不短。
  「我們斷后,小姐快走。」
  一中年人朝摔馬的女子急切叫道,對方卻不給他機會,悍厲的劍芒、刀氣飙竄,轉眼將其余馬匹斬傷。
  「我跟你們拼了。」女子少了駿馬代步,憑恃殘余力量根本沒機會逃生,怒視敵寇的眼球布滿血絲,悲憤地流著淚與同伴並肩抗敵,很快的,更后方的人也都追至,滿面凶惡猙獰地殺將過來,這下更難逃出生天了。
  斗氣波動傳至山腰,憑秦獅四人功力豈能不覺,秦獅手中動作不緩道:「要不要去瞧瞧?」雖是問句,其實已表明他的意思。
  侯豐收笑道:「好似不弱,也挖得很多了,來去湊湊熱鬧,我數到三停止,一、二、三。」
  聲一斷,四人同時停手往力量波動方向竄去,袋子做好記號全交給秦虎收到儲物空間,星飛電掣遠超一流極速,不過氣息隱斂未放,百丈開外便讓人無從察覺。
  半刻鍾不到,秦虎四人已見激斗雙方,遭受追殺一方僅剩三人苦苦支撐,呃∼∼實際上是二人苦撐保住女子。
  「嘿∼∼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良家婦女成何體統,本大俠……們今日就替天行道。」侯豐收搞怪地大叫出聲,式出寒劍飛虹掃向圍攻者。
  何魚潇灑地攤開折扇,身影迅捷落入中央護住女子,揮扇掃出凜冽藍芒道:「遊小姐莫怕,瞧本少爲你教訓無禮賊子。」
  原來被追殺的人竟是「遊凰世家」的遊依婷,難怪他們甫一抵達便洞悉何方是惡。
  眼見遊依婷已成甕中鼈卻陡生變故,對方一人恨聲怒喝道:「『林風世家』辦事,識相的最好別多管閑事惹火燒身。」他叫的猖狂,卻不料,就是這話成爲他們的催命符。
  「哦∼∼林風世家,專門賺災難財的人渣殺手嘛,這下子連留你們一命也省了。」何魚聲音濃布冰冷肅殺,折扇「唰∼∼」一聲猛然合攏,氣化鋒芒,奪魂殺式狠辣的連環叠出。
  「死來。」秦虎、秦獅這對親兄弟似靈犀相通,不約而同暴喝二字,狂霸殺氣遠比何魚駭人神魄,躍高二丈,冰藍氣芒翻天覆地罩向敵人,威猛無匹的藍芒含帶抹抹炫亮極光,刹那間一敵喉頭滲紅斷魂、一敵劍折臂斷。
  根本毋庸展現真實功力,四名一流便足以將戰局輕易逆轉,對方甫過幾息便剩五人苟延殘喘,猖狂跋扈早是蕩然無存,掩不住倉皇轉身想逃,秦虎他們卻片縷憐憫都吝于施舍,殺招追剿一一索命,徒留聲聲絕望恐懼徹響云霄。
  林風世家的昭彰惡名他們早是如雷貫耳,就像何魚所說的,林風世家最愛以高價販賣遭遇天災地區急需的物品,甚至還會在暗中搞破壞,讓別人只能購買他們的物資,而且他們另一職業便是殺手,極少有人敢于招惹。
  「謝……謝……」瞧見敵人盡數受誅,遊依婷心情總算是松懈下來,連日逃亡的疲累瞬息遽湧,眼神迷離地向何魚道聲謝就再也支持不住,修長的美腿一軟,閉目暈倒。
  僅剩的二名同伴忙扶住她,不過自己也是搖搖欲墜,換是何魚趕緊伸手相扶。
  秦虎上前道:「你們傷得極重,先坐下調息。」
  「沒關系,我們還撐得住……」二人聲音虛軟地搖搖頭,那副模樣卻是讓人擔心他們搖大力點就會將身體都搖倒。
  秦獅行事最爲直率(粗魯),看他們不受教,干脆的雙手迅動點向二人穴道,二人神經早已疲倦不堪,別說閃躲,根本是還沒發覺怎麽回事就直接昏睡軟倒。
  秦獅抱住一人,秦虎也跨步向前扶住另一人。
  何魚則是哀歎道:「男女授受不親呀!」說是這樣說,他的手卻已搭過遊依婷粉背,勾住腋下將她抱起。
  「六哥,你這僞君子真是欠揍。」侯豐收搖頭晃腦地批判道。
  秦虎、秦獅也大點腦袋附和,直把何魚念得擡不起頭,慚愧的把頭垂得都快碰到遊依婷了,嘿∼∼是慚愧嗎?他該不會是想偷親人家吧!
  秦虎四人接下來卻是像殺人越貨的盜匪,將屍體全丟到離路邊十來丈處一把火燒掉,其中二個不是被秦虎他們殺死,辨認后記起是遊依婷的護衛,于是便也將屍體運回去。
  第十四集 大發利市 第八章 請君入甕
  戰斗平息,大道的車馬旅人又開始通行,適才雙方殺伐並非沒路人看到,只是任誰都明白擁有斗氣的是何等高手,沒人敢靠近拿小命開玩笑,留下的幾匹馬也沒人敢據爲己有。
  騎著林風世家的馬回城,何魚抱著遊依婷才踏進院落便聽到芷兒驚呼道:「哇∼∼葉齊快看,何魚搶了個女人回來了。」
  何魚不顯半分尴尬,還沾沾自喜道:「嘿∼∼是呀,搶回來當壓寨夫人。」
  侯豐收在后面叫道:「呸∼∼壓什麽寨,你當自己是強盜山大王呀,還虧是我六哥,真沒出息。」
  「呵呵∼∼」芷兒笑嘻嘻地湊上前一看,美眸圓睜訝然道:「咦∼∼她不是那個誰……遊依婷嗎?怎麽傷成這樣?」
  「他們被林風世家的人追殺,詳情還得問他們,她身上的傷就交給你處理了。」何魚抱著她邊往房里走邊道。
  其實遊依婷傷勢是最輕的,三、四道傷口都不算深,另二人那一身傷才叫嚴重,清洗、上藥、包扎就費了好一番工夫。
  沒過半小時,遊依婷已被換上一身潔淨新衣,甯靜地躺在床上,除了肌膚因失血而黯淡無光,其他方面皆無大礙。
  芷兒雖因她而被訓了數次,此時反是最用心照顧她的人,那邊夢兒不膩著葉齊就會死,這邊霜兒傲氣自持不會對外人溫柔,沒一個可靠,還好有芷兒細心呵護,讓遊依婷在昏迷時能受到妥善的治療。
  「嗯……」直過了兩個小時,遊依婷慢慢醒來,鼻翼微動,輕哼出聲,睜開眼轉首觀察所在之地。
  「她醒了,我去拿雞湯。」芷兒動作快得像陣風,聲音方出就一溜煙地跑得不見影。
  遊依婷看到葉齊諸人卻反是更顯急切,強撐著身子想爬起來,沙啞著聲音道:「葉公子,家曾祖身中青雪蓋頂急需萬年龍血草,可是曾祖還受了重傷無法親至,拜托你們賣我龍血草……」
  何魚聞言便搶著說道:「你別擔心,『遊瞬譽』這種大善人就是沒錢我們都照救,你身體還虛先躺好。」
  他的話可不是亂說的,這幾天來可也有三人獲得一至三折的優待,那都是俠義名聲極獲大衆稱頌的人。
  當然,有善亦有惡,有五個名聲太差,葉齊一句看他不爽就加五成、加一倍,別人也耐他不何,誰叫他是壟斷性賣家呢?
  「不行,我要快點回去……」遊依婷卻一分鍾都躺不住,眼眶發紅鬧騰著要下床,大家也是拿她沒有法子。
  很快的,芷兒端著雞湯回來,搞明白原因就強硬的將她壓回床,蠻橫地道:「給我坐好喝湯補身,要不把湯喝完別想我們幫你,差點沒命了還耍什麽小姐脾氣。」
  這可是爲了她好,當然沒人會責怪芷兒。首次獲勝還名正言順地訓她一頓,芷兒不禁小小得意了一把,總于報仇了,坐在床沿喜笑顔開地喂她喝雞湯,跟遊依婷那副愁苦郁結形成強烈對比,大異其趣。
  無奈、焦慮而又感激的喝著雞湯,遊依婷芳心稱得上是五味雜陳,邊喝邊問起護衛狀況,雖然已有心理準備,證實二人喪生仍讓她一陣悲恸。
  一路逃命,常年陪伴身側,甚至是自幼看著她長大的十數名護衛相繼喪生,如今只剩二人存活,她的心痛之劇不下于至親亡故。
  等她喝完湯,葉齊接著問起詳情,遊依婷心情雖已較爲和緩,但提起遭遇始末仍是分外急促、哀淒、憂慮。
  衆所周知,遊凰世家與林風世家相鄰不遠,實力也是相差不大,偏偏二者處事態度截然相左,一家人人稱頌、一家人人貶斥,遊家常常會阻到林家財路,遊家不齒于林家,林風更對遊家視之爲仇。
  當初,江湖衆高手商議對付大地門,遊瞬譽參與了,也倒楣的中了青雪蓋頂,林家得知此事立刻趁火打劫,發起攻勢大肆打擊遊家。
  終于在一次半夜,遊瞬譽毒發時遭林家突襲而身受重傷。
  中毒又重傷,遊瞬譽到底能撐多久誰也不曉得,幸虧過沒幾天后傳出葉齊的消息。
  遊依婷恰巧距離較近,心憂曾祖傷勢的她不敢拖延,沒能安排妥當就急忙趕赴苑城,這不吃虧了,半途橫生波折遭遇林家攔截,三日來付出慘烈犧牲還差點功虧一篑。
  說到最后,遊依婷哀傷的神情流露濃厚感激,如果沒有秦虎四人適時解救,他們的犧牲將完全白費。
  想起曾祖父的毒傷,遊依婷更無以前那英氣勃發的驕傲,有的只是旁徨與憂慮,眼泛淚光懇求道:「請你們隨我回去救治曾祖好嗎?否則我就算有龍血草也送不回去,甚至還會曝露曾祖的藏身處,我……對不起,都是我太沒用了。」她這時心中好恨,恨自己功力太差勁了。
  霜兒玉手拂過額頭發絲道:「總待在這兒也沒事做,哼∼∼龍血草一現,青雪蓋頂這項毒計威脅銳減,大地門不可能對我們真正坐視不理,只是這道理別人也很清楚,大地門怕城里隱藏太多高手,不敢明目張膽的攻擊我們,按照傳言估計,算他已有十來人加入大地門,如今尚未解毒的有二十人跑不掉,若抓到機會,大地門絕對會出手的。」
  葉齊流露頗具深意的微笑道:「可以大膽推測,隱藏在苑城的不止各方高手,大地門伺機而動的人也不少,雙方都注視著我們這份誘餌,倘若我們離開獵人的營地,大地門必將更容易尋得動手的最佳時機,呵呵∼∼我不相信他們會估高我們的實力,甚至估平都沒可能。」
  「對∼∼就是這樣。」夢兒煞有其事的點頭,這句話補得太妙了,外人看來完全就是由小妮子做下總結。
  「……」芷兒明眸水汪汪左右遊移,抿著紅潤小嘴有點郁悶,自己好像笨蛋,根本不懂如何分析現今局勢。
  遊依婷冰雪聰穎,一聽霜兒論點便知所言非虛,恢複少許的血色霎時又褪得一干二淨,繼而葉齊的話讓她心思又轉開來,葉齊似乎是很有自信,只是自信從哪兒來卻非她所能揣度。
  眼巴巴看著衆人,遊依婷芳心忐忑,沈默片刻,終于提起勇氣滿含期待道:「請問,你們是願意送龍血草到家曾祖那兒嗎?」
  瞧她一副怯怯的憐人姿態,何魚故做姿態地挺起胸膛,一副像要慷慨赴義道:「爲了佳人所求,縱使刀山火海,在下又何嘗不敢闖上一闖,我的寶劍必定將你安然護送回家。」
  遊依婷褪盡的血色瞬又浮上俏顔,一時不知該如何應話,侯豐收眨眨眼朝她道:「感動吧?雖然六哥愛耍帥,不過還是第一次拜倒在女孩子的石榴裙下呢,不感動就太不給面子了。」
  「咳∼∼你這是褒還是貶呀?」何魚干咳一聲揚扇敲向侯豐收腦袋,笑罵道:「我有你這小弟簡直就是不幸,好吧∼∼我愛耍帥,你最安份守己,到時遇上大地門你就乖乖待著,動手的活兒我來就行。」
  「哇哇∼∼」侯豐收不滿地叫著,然后一派正氣凜然道:「那跟安不安份有什麽關系,懲奸除惡本是我輩分內當爲。」
  何魚不爲所動道:「誰叫我是你六哥,我說了你就得聽,管他什麽敵人,交給我就對了。」
  「哼∼∼」侯豐收竟是跑到一邊上訴道:「大哥、大姊頭,六哥他以權謀私,強行剝奪我宰人的權利,你們要替小弟做主呀!」
  「咳咳∼∼」葉齊都還沒講話,夢兒卻已擺出一派大姊態勢,還清了清嗓門道:「嗯∼∼六弟怎麽可以欺負小弟,不乖喔,遇到壞蛋就該一起打才對嘛,知不知道?」
  「遵命。」何魚馬上立正肅言,正經八百道:「大姊頭法旨一定徹底執行。」
  「嗯∼∼六弟真乖,來∼∼給你糖吃。」夢兒見他受教,很是滿意地從小包包掏出獎賞給他。
  看他們在那邊耍寶,遊依婷不禁一陣錯愕,這是演哪出呀?而且成爲大地門的目標獵物,即使不擔心也該做好以防萬一的規劃吧,怎麽他們好像是在談俎上魚肉,講到的不是打就是宰。
  「好啦,就這麽決定了,遊小姐你先好好休息,等你體力恢複就走。」
  「不……」葉齊的話卻是遭到遊依婷強烈反對,焦急的臉龐滿是堅持與懇求,其實她也不知道曾祖父的傷勢如何,只從訊息中知道並不樂觀,因此能早一刻帶回解藥就不想多拖一分。
  而葉齊聞言,自是成全她的孝心。
  胡勁松仍是有些不安道:「你們真的沒問題吧?」
  「當然。」葉齊明亮的眼神閃爍傲逸光彩,肯定地道:「你們要一起去嗎?」
  胡勁松皺著眉頭道:「想呀,可是怕成爲你們的累贅,還是不跟好了。」
  葉齊莫測高深的笑笑道:「呵呵∼∼這點你就別擔心了,一起走你就會知道我們憑什麽自信。」
  紀麗潔搶著道:「真的可以嗎?那我們一定要跟著走才能長長見識。」
  胡勁松也是好奇得要命,立刻是婦唱夫隨。
  說走就走,叫醒遊依婷那二名護衛,交待他們自己好生療養,半小時后葉齊諸人已在苑城之外,卓越八人喚出六足飛駒載負大家絕塵而去。
  「哇∼∼好快,像飛一樣……」紀麗潔初次騎乘傳說中的六足飛駒,尤其還是與心上人共乘,享受追星逐月般的速度快感,那股興奮勁兒可真大得過頭,又叫又笑好不樂哉。看向葉齊與夢兒,她的眼神微浮羨慕,因爲載他們的是矯健美麗的「雪兒」。
  看著看著,紀麗潔竟拍了胡勁松胸口一掌,瞪眼嬌嗔道:「怎麽你就沒有夢兒姊姊那樣漂亮的幻靈。」
  「你自己不也沒有。」胡勁松哭笑不得的在心中咕哝著,不過嘴巴可不敢反駁。
  雪兒歡快穩健地掠地奔馳,背上二人便如靜坐屋宅未覺絲毫顛簸,葉齊將手環過躺倚胸懷的夢兒纖腰,惬意的面容還有一絲陰謀得逞的邪笑。
  葉齊諸人聯袂出城早已引發各方注意,甫出城時還能察覺近十人遠遠盯梢,不過六足飛駒速度實在太快,一流高手都沒可能跟上,不出一刻鍾便幾乎將所有人甩掉。
  說是幾乎,因爲尚有一個人遊刃有余地吊在后頭,僅爲跟蹤而非偷襲,離葉齊起碼十里之遙,自認不可能會被發覺,卻是不知葉齊「心劍放意」的監視早已掌握他一舉一動,甚至連他通知同夥的話語都能知悉。
  「轉進森林。」葉齊下令舍棄道路,目的是避免各門派高手追上,其他門派的高手太多,大地門哪里敢來襲擊。
  大地門的追蹤者果然高明,眼神如炬審視地面微薄蹄痕,離著十數里竟仍準確的從葉齊轉向位置跟進。
  入了森林,他的舉動也隨之加倍嚴謹,時不時停身趴下將耳朵貼附地面,仔細聆聽著六足飛駒的蹄聲。
  就這樣掠出五十里,一次伏地卻聽不到些許蹄聲,他馳騁的速度當即減慢,小心翼翼地將目力、耳力、靈覺運使至極繼續朝前,方圓數百丈的微細動靜盡納于心。
  最后,沒發現葉齊諸人停留的身影,只見蹄印足迹詭異的中斷消失,他不慌不忙伏地聆聽,直過數分鍾,他似乎又聽到聲響,很得意地一笑飛掠而出,無知者是幸福的,若知道自己才是被算計的人,他哭都來不及了,哪還能笑得出來。
  葉齊諸人馬不停蹄的奔馳六小時,天幕早在二小時前拉起黑簾,綿綿雪花飄然降落,寒風在六足飛駒的極速下更添冰冷。
  紀麗潔的激情早褪得一干二淨,小貓似的縮進胡勁松背后麾衣里取暖,感受著心上人的體溫,心房也變得暖洋洋的。
  胡勁松身體伏得很低,將自己的臉包得緊緊,是冷也是不敢觀視,六足飛駒速度要命的快,月黑風高令視野極端受限,每每看到景物浮掠交錯,感覺便像樹石迎面撞上,有心髒病的搞一次都會被嚇死,反正六足飛駒不是由他控制,索性眼不看心不驚。
  遠離苑城千多里,葉齊聲音在衆人耳側響起道:「我們就在前面山腳休息吧!」
  覓得一處山凹停下,遊依婷雖有芷兒以斗氣相護,六足飛駒的顛簸亦極輕微,虛弱之軀卻也不堪奔襲勞頓,身心俱疲、昏昏欲睡,吃點肉、喝些水便直接抱著毯子倒地睡著,而胡勁松那倆口子則先打坐調息才躺下睡覺。
  靜靜度過數小時,遊依婷半夜醒來便再難入眠,秀眉緊蹙透露內心急切,不過她也沒叫喚衆人,她深明大家護送自己已是仁至義盡,再過份要求就是不識好歹了。
  葉齊本就沒睡,發覺她懸腸挂膽的情緒,遂主動開口道:「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們繼續上路吧!」
  一聞聲,大家立刻精神抖擻的站起,除了胡勁松二人,誰叫他們功力差,醒轉后仍是睡眼惺忪。
  跑跑停停,日升日又落,一天多的時間已有四千里路被抛在腦后,速度之快讓遊依婷難以想像,怪不得說六足飛駒是人們夢寐以求的坐騎。
  入夜之初大地殘陽余晖褪盡,月娘悄悄撥開一片云朵現出輝華,山坡、樹頂、大地的積雪閃爍淡淡銀芒,非如昨夜黑幕蔽天遮地,透射的光明卻似特意來映照殺戮的進行。
  「哜呖……」
  六足飛駒如電飛馳的身影在數步間完全停止,嘹亮的嘶鳴聲蕩漾林野,往上看去,不速之客截道來,炫芒綴空顯露出八道淩空傲立、昂揚威武的偉岸身影。
  天空只有七人發出斗氣,七道光芒在中央形成交集,聚耀凸顯一人的與衆不同,方臉濃眉顯威嚴、彪軀虎體透威猛,一股超然氣勢彌漫幅射,雙目閉合似對蒼生不屑一顧。
  八人乍一現身,一道特意展現的氣芒迅即自葉齊諸人后方升起,流星般劃過天空飛向對方,這就是他們的實力,總共僅有九人卻清一色強者,沒有無謂的后天庸手。
  第十四集 大發利市 第九章 震撼敵我
  「喀登∼∼」錯愕地擡頭望天,遊依婷仿佛能清晰瞧見一雙雙成竹在胸的眼神,芳心倏地冷過徹骨寒風,沈入黑暗冰封的萬丈深淵,尤其是望向那閉目之人,心神更受震懾,情不自禁感到自我的渺小,身體不由自主的瑟瑟顫栗。
  胡勁松的表情也沒比她好到哪兒,張口結舌呆視半晌,停在中央那人的眼神再也移不開,心髒不爭氣地加速怦怦作響,雖強作鎮定仍難掩飾緊張道:「中間那藍衣人就是大地門從前的門主駱肇平,沒想到他竟會親自率人而來。」
  遊依婷雙眼茫然、手足無措,芳心升起濃濃悔意,爲什麽要請求葉齊他們送自己回去呢?盡管自己上路八成難逃災厄,但起碼不會賠上別人性命,雖然葉齊曾發自信豪語,可她這時候真的不認爲大地門會低估他們。
  的確,由天上天境的駱肇平率領八名部屬而至,大地門絕對是給足葉齊面子,只不過葉齊還不放在心上,心劍放意無影無息地釋放回繞、巡視周遭。
  駱肇平眼簾驟張射出兩道精光道:「葉公子幸會了,本人駱肇平有要事與閣下相商,冒昧拜訪還請莫怪。」他話說的還算有禮,然而卻是蘊含強大精神威壓,利如矢、重如山當頭罩向葉齊。
  甫會面就想施以下馬威,可惜他找錯對象了,葉齊心神修爲何等高深,在進試練之路前都能勉強與他一拼,今時更非往昔,心湖不起絲縷漣漪,有的只是罡氣蕩開金芒捍衛衆人,避免提前曝露卓越八人的實力。
  「這就是你相商的見面禮嗎?好個居高臨下的相商、好個氣勢迫人的相商,有誠意就滾下來相商吧!」葉齊桀骜不馴地傲然仰首,聲如雷霆,陣陣回音蕩漾山野充滿魄力。
  聞及葉齊狂恣之語,駱肇平閃過一抹怒色,面孔緊繃,語氣轉厲道:「葉齊,鄙門無意與你爲敵,不願卻非畏懼,只要你肯交出所有萬年龍血草,駱某保證不再與你爲難,並且承諾三件不損及本門過大利益的條件,否則……」
  后續未言,但這種留尾任誰都能明了涵意,葉齊卻是不怒反喜,嘴角微微翹起,心劍放意繞遍半徑一里仍未發現埋伏,很顯然,對方由始至終都忽略卓越八人,駱肇平對他們更是看一眼都懶。
  要知道,接近先天中段的高手便有能耐洞悉卓越功力,但是還得在近處仔細觀察才行,區區數月間誰能料到如此變化,未曾費神調查亦情有可原。
  天上天境則是層次之別,就算他們再怎麽收斂功力,駱肇平在這距離下依然只需多瞧個兩眼便能發覺異處,他若謹慎一點也不敢再大放厥辭了。
  「那兩個殺人搶劫的我認識,我也要殺了他們搶他們,還有兩個前幾天來偷襲,不能給他們好過。」浩飛囂張的在葉齊肩膀蹦蹦跳跳道,它根本是在廢話,反正都是敵人,就是沒遇過對方,它照樣要殺要搶。
  藉由氣息感應,葉齊已覺二人有些熟悉,意識收到確認更是證明無誤,犀利的目光放射寒意,輕聲細語道:「左邊第二個棕衣、第六個黑衣就是滅掉梅映世家的人。」
  「嗯∼∼」
  衆人精光一閃,雖然這二人並不一定是罪惡最重,可曾親眼目睹滅門血案,亦是因爲他們才遭追殺,衆人真恨不得將他們除之而后快,實際上,葉齊這趟誘餌策略最想的就是引出那三人,出現二個也算達到目的了。
  葉齊接著吩咐道:「夢兒,施展『碧琉天罩』(風系高級上階)護住小松他們,雪兒留下預防不測。」
  說著,頭一偏朝霜兒他們示意,青與紅共三道光華同時閃現,「火龍」、「青鹫」、「火翼狼」俱是凝身化形,它們也都要原地留守,八匹六足飛駒則被收回。
  「葉齊……」胡勁松看到葉齊他們走向前去,登即一陣熱血沸騰,亦想跟上拼命,卻被火翼狼攔住,見葉齊回首流露的傲睨笑容,吐出的言語倏又哽在喉嚨。
  不一會兒周遭已被一圈青芒罩住,碧光迅速凝結成實質般的琉璃圓蓋,超強魔法守護小小范圍,別人想突破也非幾次攻擊能夠辦到。
  看到這邊的舉動表明決意,駱肇平怒顔再添殺意,聲音如錘低沈有力地敲空震蕩道:「葉齊,別以爲曾有一番作爲就自視過高,本座是看在魔武狂人的面子才與你好言相商,否則憑你們,還不放在本座眼里。」
  「敢跟我賣狂,師弟讓他瞧瞧誰不放在誰眼里。」悠宇紫影乍閃,劍锷展翼,對那搞不清楚狀況的駱肇平極爲不爽。
  葉齊左手一旋將夢兒挪于背,右臂斜下劍指大地,不愠不火的平和中散發傲淩蒼穹的氣勢道:「是嗎?那麽今夜就將你們的心房烙印上我們的身影吧!」
  聲斷,身騰,劍揚,氣爆,光耀,烈日般的金芒射向駱肇平,暴雷厲嘯席卷整片山野,葉齊狂傲喧天道:「前提是,你們得保住性命。」
  緊隨其后,金紅、豔紅、湛藍、霜白劃出絢彩疊影,驚天動地的劇烈波動蕩得空間爲之模糊,扭曲般的空氣如朝天空搭起波紋橋梁。
  呆,天上、地下諸人見狀無不呆滯,駱肇平做夢也料想不到會發生這種情形,但事實擺在眼前不相信都不成,他也沒時間多去思考,葉齊已于轉眼沖臨跟前,磅礴威勢不減,卻見金影乍消。
  卓越諸人僅是稍落于后,顯然葉齊速度已大幅放緩,否則他們哪能跟得這麽緊,能達三分之一就很了不起羅!
  「渢∼∼」
  只見葉齊劍式撩起尖銳呼嘯,聲未至,駱肇平便見一抹撕裂空間般的波紋劈向自己,無形罡氣一發頓又挑起他內心的驚顫,下意識挪移身影暫避其鋒。
  「你不是狂嗎?閃什麽?無膽匪類就是指你這種人。」葉齊得勢不饒人,無形劍罡參雜有形金芒詭谲難測,短短二十字不到就揮出千劍鋒淩,流光瞬息交織成漫天星羅,咄咄逼人的魄力更進一步撼動駱肇平心靈。
  駱肇平被劍影晃得眼花了亂,神經不由緊繃、招式亦略慌亂,一時間竟沒能回上半招,只能全心全意盡展身法,不顧形象翻移騰挪,快得天空俱是他的殘影。
  「果然名不虛傳,好快的速度。」葉齊一輪疾劍下來未能建功,眉宇微皺忍不住暗自嘀咕。
  葉齊對他的底細倒也清楚得佷,駱肇平擁有完全增速的幻靈,無論身法、招式的速度都有極大增幅,在同等功力中也算非常難纏,而且打不過都能逃得掉。
  當然,沒有一個強者會喜歡逃命的,所以,有了速度優勢,接下來便該考慮如何傷人。
  駱肇平便是專修霸道強悍的刀法,憑極速攻得敵人措手不及,霸勢壓得對方無法回氣,雙管齊下,自是叫人難有回擊之力。
  綜合二大強項,駱肇平的戰術絕對是橫沖直撞的最佳代言人,以此常勝不殆,技巧方面難免就被拉下,偏偏今天碰上葉齊,罡氣就是強在至剛至烈,劍式比他更快更利,一時間竟被搞得狼狽竄閃。
  畢竟葉齊劍意層次過高,當世能與他比擬的人屈指可數,並且領悟自然之道,人劍合一的靈巧變化登峰造極,堪稱是小范圍天下無敵,擁有幻靈加速的駱肇平仍舊遜色三分,功法再霸道,斗氣遇劍罡也得破洞穿孔,不躲還能怎地。
  「該死,竟落入他的圈套,被他掌握節奏。」駱肇平經驗終究是極爲豐富,很快就發現錯誤,戰法立改,氣機驟沈穩住身形,真氣暴漲發動霸氣開天的刀勢。
  「轟∼∼」燦燦金芒絞浪排云硬破劍罡,氣浪炸雷般滾滾呼嘯。
  「好強的劍氣……」挽回頹勢的駱肇平內心反是更添驚悸,葉齊單單劍氣竟就震得他內息微蕩,盡管他才運上八成功力,這情況也是不該發生的。
  他在天上天境雖不算厲害,卻也是很符合大衆,就是功力中下,跟先天境界一樣,初級能修練到中下的人十有七八,可要再提升便很困難。
  駱肇平在天上天境修練六百多年,功力居然和一個初臻無上的人半斤八兩,而這對手在數月前還只是先天中段,這般匪夷所思的事他實在難以接受。
  「咦∼∼」葉齊內心微訝,劍勢更疾,鋒芒畢露籠罩駱肇平周身。
  駱肇平不肯示弱,金銀炫芒耀亮之極,揚刀劈斬仿佛將空間劃開,身前産生光彩扭曲的豎痕,刹那間無數金刃嘯空迎上劍氣,竟是瞬息揮出千百刀,只是速度太快才猶如一斬。
  「砰砰砰……」電光石火間刀劍交錯,爆響不絕,勁流狂亂沖擊在空中攪成無數氣旋,迸發的強大氣流甚至傾瀉入地卷起漫天飛雪。
  雙方氣勁對撼爆發飓濤狂潮,身形俱是順勢稍退數丈,不過也僅止而已,似潇灑或霸氣地一擺架式便沈凝似岳。旋流雖強,二人又豈是尋常高手,根本不受影響,但二者后續舉動仍大不相同。
  駱肇平右臂肌肉微不可覺地跳動,卻是已遭些許劍氣侵襲,適才一口氣爆發刀芒竟無法盡滅劍流,身體隱隱感受到無形劍氣的鋒銳,刀勢急又上撩才勉強化解,相形已見绌。
  葉齊內力雖沒比他高,但罡氣強橫、劍意絕世,簡直就是駱肇平的克星,硬是沒讓刀氣侵入分毫,氣息綿長,身若磐石,悠然淩空讓人懷疑他是否有動過手。
  「奇怪,他功力真的沒比我強,搞什麽鬼呀!」葉齊本有自信以弱勝強,現在發覺自己功力比預想的高,竟是反而有點不滿,實在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當然,葉齊不爽的情緒僅是一閃而沒,馬上就被濃濃欣喜取代,功力更高當然是有益無害,沒人會討厭的。
  「再來。」葉齊嘴角傲然一勾再次出招,欺身上前帶動滔天氣浪,卷起數丈炫影金波掩向駱肇平,悠宇更在葉齊疾舞之中隱去光影。
  「登∼∼」駱肇平見狀心髒莫名一顫,連迎戰的勇氣都被淹沒,氣機驟轉,當場飛速逆退。
  他的速度迅若星電,葉齊氣浪罩臨已然遲了三丈,腕一抖再從金芒里射出百道寒星,可惜,在駱肇平靈識下無所遁形,盡數滅于刀鋒。
  另一邊,葉齊殺臨駱肇平的時機算得剛剛好,大地門先天高手才想插手協助,霜兒已搶先趕到,依舊帶有稚氣的玉容仍是很容易讓人放輕戒心,明眸流盼看向左側棕衣人。
  「……」對方看到她的神態又是一愣,霜兒眨眨眼,玉手張握之間紅影凝形,朝日輕揚,豔紅盛放,稚氣面容似幻影般破滅,烈焰暴揚直沖九霄,霸氣龍威狠狠撞進棕衣人心房。
  「呃∼∼咳∼∼」棕衣人差她何止一籌,猝不及防下呼吸猛地一窒,胸口如遭重錘敲擊,面部肌肉痛苦扭曲,氣血逆湧沖至喉嚨,強行壓下卻忍不住癢意,一聲咳噴出細霧血沫。
  霜兒氣勢遠勝,功力同樣超過,見他受創瞬即欺身進逼,夕陽化虹鎖定其胸口,這妮子陰人的功力也是一流呀!
  「啊∼∼」棕衣人見狀不由亡魂喪膽,駭然狂喝,十道金索冒出身體,編織成網罩阻霜兒。
  「螳臂擋車。」霜兒芳心輕蔑不屑,朝日之鋒摧枯拉朽刺入金網,切削水壁般旋劃,立將幻靈絞成粉碎。
  「嘎嘎∼∼」左邊之人急欲攔阻,浩飛唳鳴傳入耳膜的同時,黑電疾影也已射向面孔,逼得他不得不收刀閃躲。
  「嘎∼∼嘎嘎∼∼」浩飛根本不將對方放在眼里,聲音竟還頗有節奏地唱鳴著,迅影飛電上下盤繞,不多時就幾乎把對手給轉昏頭。
  對方不跟著繞還不行,稍一疏忽就見浩飛利爪劃下,割膚滲出大量血珠,加上幻靈也沒路用,數道黃色箭影胡亂竄仍射不中浩飛。
  蓦地,浩飛速度莫名一緩,二支光箭登時射中背部,對方心頭一喜卻反受其害,浩飛這賊鳥根本是故意的,片羽無損順勢撞向他肩膀,狠狠挖下一塊肩頭肉。
  芷兒則是氣嘟嘟地殺向霜兒右邊之人,這麽明顯的被甩在后頭讓她很惱火,長鞭旋影淩厲蕩掃。
  「蓬∼∼」對方以不變應萬變,渾身斗氣乍縮猛放,強悍氣波頓將鞭勢反彈,不過他也無力再援救同伴了。
  「呼呼∼∼」卓越八人分成二組結陣,兩條寒冰蛟龍以縱橫之姿分取敵手,強悍威力堪比先天頂峰,對方紛紛躲開不敢格擋,只剩冷風寒氣從身邊掃掠而過。
  卓越對氣勁落空毫不在乎,第一擊只是顯顯威,后續鋒芒蓦地轉折加劇,浩瀚藍芒透劍凝化丈長巨劍直取黑衣人。
  數丈之距瞬息即至,黑衣人瞳孔內的湛藍劍芒迅速放大,視野刹那間被藍色完全占據,不敢遲疑就是一片藍影浪濤脫體撲出,斗氣狂催凝聚成巨型刀芒企圖硬抗。
  「飒……轟……」卓越那一劍何等強大,毫無頓挫地劈開氣濤,余勢再與黑衣人拼個不分軒轾,雙雙受勁反彈飛退。
  秦虎左臂適時開展貼向卓越后背,雄軀左旋助他化去沖力,右臂平劍疾揮順勢斜斬,劍出極光調動環身藍芒,銳影飛流再取黑衣人,威力起碼比擬稍前一擊的五成。
  「啊∼∼」黑衣人舊力盡、新力未生,別說五成,就是三成都接不住,驚駭欲絕,忙不叠側身閃躲,左肩卻仍落在劍勢范圍,幸虧他驚而不亂,千鈞一發之際以刀身貼至左肩化銳氣爲沖擊,雖然巨力幾乎震碎肩骨,起碼肩膀不用與身體分家。
  「呼∼∼」一名使槍者趁隙突襲,何魚潇灑揮劍舞圓將槍勢偏蕩開去,劍勢倏地由卸轉刺,綻放出百道細致藍華。
  「砰砰……」見銳氣疾射而至,對方猛地收槍急退,雙手交錯旋槍舞成金光圓盤消弭劍氣,同時一團熾烈炎流罩向何魚。
  「嗤……嗤……」對方幻靈甫出就遭紫電網擋住,二者相互抵銷發出嗤聲異響,雖見紫電能量較遜、迅速黯淡,炎團的耗損亦不容小觑。
  對方擋下劍氣仍未放棄進攻,幢幢槍影將電網挑得千瘡百孔,何魚見狀亦是朝炎焰掃出浩瀚冰川,轟然間雙方幻靈俱是煙消云散。
  「該死的東西,先天境界居然還布陣。」另一人臉色劇變、心底狂罵,身形疾動會合使槍者,二人又掠向黑衣人並肩聯袂避免被各個擊破。
  秦獅那邊卻是挑上對方最厲害的先天高手,只見對方連劍疾舞,金芒旋繞悍然迎上恢宏藍芒。
  「轟∼∼嗤嗤……」雙方氣勁一碰頭,金旋明顯遜色,霎時崩散化成無數利芒迸射,緊接著二道紫霧凝成兩只巨鷹,雙鷹撲臨利爪攫取劍芒,對方劍刃同時貼向藍芒,輕柔靈巧地劃弧將劍芒完全往下卸掉。
  牛上門彙凝斗氣,擺動大臂倏又補上一劍,對方卻也仍留余力,劍隨身走,淩空翻騰輕易地將劍氣化解。
  另一人氣焰熏天正欲攻擊,身形乍動卻見十道實質般青色光刃漫取周身,他只得轉攻爲守,振腕揮劍予以化解。
  「乓乓乓乓乓∼∼」幾無間隙連續五聲,那人不由得流露驚容,雖然從風刃形態已將它們估得甚高,孰料,才接五道便震得手腕發麻,守勢頓又加上退避。
  再將五道碧刃擊潰,他的苦難才剛要開始,眼角一掃竟見排山倒海的上千青影正朝向自己,青影數量隨著距離拉近迅速遞減,當最先一道被他劈散,總數已然僅剩百道。
  風刃銳減十倍,他的臉色反是沈重十倍,風刃之所以減少並非消散,而是它們相互一觸,風元素便即刻重疊壓縮,少至三刃合一、多至三十合一紛沓飄忽。
  青刃色澤深淺有別、錯影飛射,看得他是眼花了亂不及分辨,力道難以拿捏,隨著風刃被他劈散,他的劍式卻也愈添浮亂,時不時過份使勁而劈過頭,真氣徒然消耗,偏偏又不能節省力量,否則漏掉風刃更慘。
  瞧向風刃的源頭,他眉額不禁皺得更深,夢兒和葉齊如影隨形,憑他的速度根本追不上人,要拿什麽去跟人家斗,只得郁悶萬分的落于被動挨打。
  對上秦獅四人的那家夥功力雖強,可也架不住人多呀,連接數招后亦倍感吃力,瞥眼掠過周遭竟沒一個同伴有空。
  「拼不得。」以一敵四?他又不是白癡怎麽肯干,念頭驟轉,當場就馭氣疾退拉開距離。
  秦獅四人結陣后雖對速度有所增幅,比起先天高段的對手卻仍望塵莫及,看他似要逃干脆就不追了。
  對方卻也有其戰術,不給他們清靜,見狀倏又回轉、狂發劍氣,萬點星流漫天飙射,逼得他們繼續追就再跑。
  雙方就這樣在空中進進退退,流星雨般的劍光你來我往、縱橫天際,可是誰也耐何不了誰,場面漂亮卻是無聊的緊。
  底下胡勁松三人直到此時也沒能從震撼中撫平心境,遊依婷玉頸僵硬的轉動,聲音哆嗦道:「這……才是……他們真正的……實力嗎?」
  胡勁松呆滯望天、嘴巴半開,失魂落魄般道:「我不知道,天呀,葉齊他……半年多前還是一流耶,呵呵∼∼我在做夢吧!」
  「喔∼∼原來是在做夢。」紀麗潔的反應最逗,居然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
  發傻的還不止在場之人,遠在萬里之外,斜倚岩石、月下獨酌的晁泷峰動作蓦地定格,舉著酒杯緩緩轉視葉齊這方向,錯愕、欣喜、懷疑、茫然,千年涵養不複存在,垂首看向酒壺喃喃自語道:「不是吧,我才喝半壺就醉到神志不清了。」
  昔年晁泷峰以不足九十歲臻至無上,前無古人,葉齊竟還比他快三倍有余,這已不是一句誇張能夠解釋。
  「咦∼∼那股找死的力量是誰呀?」正在搗鼓魔法物品的瘋狂魔法師突地喃喃自語,無上罡氣的波動唯有「罡武真解」能形成,他只以爲是晁泷峰,沒有一絲聯想到葉齊身上。
  大地門門主則是如遭雷殛,身體凝滯、心下駭然,不明白叫駱肇平去找葉齊,怎麽會找到晁泷峰頭上去。
  第十四集 大發利市 第十章 大獲全勝
  霜兒朝日破去金索,熾熾「夕陽」切豆腐般切入棕衣人斗氣,避無可避,棕衣人唯有硬挺,雙刀交插十字予以格架。
  「砰……唔……」
  刀劍將觸之際,霜兒陰陽天轉之力霍然變化,注滿炎勁的夕陽竟是閃現玄冰藍芒,冰火沖擊爆發莫大氣浪,棕衣人沒能抗衡半秒就活生生被炸飛,脆弱的鼻梁斷塌流下兩管血水,往后翻了多圈才勉強穩住身軀。
  霜兒飄然退移四丈,懸殊的力量差距讓她血氣沒有半分浮動,嬌軀倏地一頓消失當場,紅影如虛似幻再發攻勢。
  駱肇平屈落下風后旋即變換戰術,憑恃幻靈加速盤旋繞圈,迅如飛電挪移至葉齊背后,淩厲刀芒直往夢兒身上招呼。
  葉齊僅需原位轉圈便能輕易抵御,這一轉卻令他神情微變,竟是夢兒受到牽引的速度過慢,才到一半就見刀芒近至丈余,嚇得葉齊急忙以左手輔助勾住夢兒回避。
  夢兒的「化風體」跟不上葉齊速度,這下子配合是真出問題了,以前原位旋轉稍慢還沒問題,畢竟夢兒魔法也不是吃素的,但對上無上強者卻相形失色,尤其是她又在攻擊其他敵人。
  駱肇平看出破綻豈能不加以利用,憑恃極速以葉齊爲中心急繞,一抓住機會就是絕招襲取夢兒,雖然葉齊的抵御仍是易如反掌,雙方攻防卻也成爲五五波,被扳回劣勢了。
  各方激戰,霜兒首先建功,熾烈旋虹布成天羅地網,強勢封鎖棕衣人所有生機,雙劍帶動天地炎流收縮壓迫似要焚盡萬物。
  棕衣人雙刀疾劈欲求脫身,每每觸及劍網卻只是讓手臂震得更麻,可是縮攏的劍流又逼得他不得不擋,千百劍下來已震得雙臂麻痹、雙刀龜裂,焚勁熾熾更令他揮汗如雨,氣力也隨汗水而蒸發。
  蓦地,劍網中穿入二道熠熠輝華,棕衣人始料未及連忙橫刀防御,然而,神劍之威豈是他已滿布裂痕的雙刀所能抗衡。
  「铛∼∼」一聲,朝日豎斬而下,棕衣人斜架的雙刀同時斷分,氣息一窒已不及再做反應。
  夕陽橫線劃過一抹殘虹,這便是他最后所見的景象,連慘叫聲都沒有,身體失力往樹林墜落,瞪著惶懼眼神的頭顱半途脫離脖頸,噴泉似的血水灑向地面,染紅白雪。
  「喝∼∼」芷兒功力與對手旗鼓相當,兔起鹘落斗得萬分激烈,金紅氣芒迸發滔天勁流,嬌軀猛地翻升舞起炫彩鞭影當空罩落。
  鞭網下之人沈穩如山的擡起頭,瞳孔倏凝閃過一抹神光,剛勁有力的臂影疾遽揮舉,刃布鋸齒的黑刀猛地穿進鞭網,手肘一彎,身形急旋,鋸刃赫然卷住長鞭。
  「啪啦啪啦……」只見他斗氣狂旋形成萬鈞扭勁,淩厲刀氣擴展沖擊硬是將長鞭震成數截,鋸齒黑刀略微一頓,冷芒破天而上擇人欲噬。
  「啊……」
  「閃開呀!」
  芷兒鞭子一拉,驚見手中伴隨自己成長的青鞭就剩五尺,不由得神情一怔忘記閃避,刹那間刀鋒已劈至面前二尺,一聲驚駭顫栗的叱喝同時在耳邊響起。
  「閃開?」變故太快,面臨生死一線的芷兒自己竟還沒反應過來,只對那聲呐喊而感疑惑。
  「叮∼∼」千鈞一發之際,橫向悍然插入一道熠熠赤芒,劍尖觸及鋸鋒將刀勢緩上一緩,芷兒閃過一抹驚慌、錯愕,貌似被踹一腳般猛地側閃開去。
  呃∼∼芷兒還真是被狠踹一腳,原來是霜兒解決敵人正欲助芷兒一臂之力,見狀差點被她嚇破膽,瞬間爆發極速暫阻刀勢,腰身柔軟后折掃出腿勁將芷兒踢飛。
  「嗤……嘶∼∼」芷兒此時清楚的看見對方刀勢一震,霍地從刀尖滑過去,差之毫厘的從自己眼前掃上去,甚至削斷自己的一縷發絲,額頭霎時冒出細密點點的冷汗。
  見芷兒終究是毫發無傷逃過一劫,霜兒心緒一松卻掩不住直往上沖的怒氣,噴火般咆哮罵道:「笨蛋,戰斗時發什麽呆。」
  「對……對不起。」芷兒這時才感到一陣后怕,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女孩,貝齒緊咬著蒼白的下唇,寒氣從腳底竄至腦門,冷汗轉息浸濕了衣裳,雙手無法自抑的微微顫抖,心如擂鼓重重震蕩仿佛要脹破胸口。
  對方即將建功的一刀遭受破壞,恨歸恨卻也沒空懊惱,霜兒隨之就是一輪狂炎暴流將他籠罩,猝不及防下立添數創,氣血逆湧、口溢朱紅,本是志在必得取人性命,瞬間角色對換,能保一命就要偷笑了。
  好一會兒,芷兒深深地吸了口氣,凝目轉向重新提起戰意,撫平顫栗心緒,玉手虛擡幻化「紫電槍」,身形乍閃疾掠而出,紫虹奔電配合霜兒狠狠刺向對手。
  方才那一瞬的情境無法抹滅的烙印在芷兒心靈深處,失敗中學習成長、累積經驗,但千百次失敗也比不上一回險死還生的記憶深刻,高手過招、瞬息萬變,眨眼的恍神便是生與死的距離,芷兒已從這次教訓徹底明白。
  不過這也虧她心理素質夠強,否則恐怕會留下陰霾,短時間內甚至會對戰斗産生畏懼,哪能喘口氣就敢再殺上去。
  此時此刻的另一邊,夢兒妙目波光蕩漾又快哭了,化風體無論如何都跟不上葉齊的旋轉,實實在在感覺到自己成爲累贅,爲了保護自己,葉齊已然錯失無數次攻擊時機。
  雖然,駱肇平憑恃超絕的速度,謹慎地與葉齊保持距離,葉齊縱使劍法出神入化也是難奈他何,不過夢兒自己嚇自己最厲害,小腦袋永遠是先想到自己的缺點。
  夢兒愛亂想也就算了,偏偏又愛把錯怪罪到敵人身上,這次也不例外,紅著眼、癟著嘴,既氣且惱地瞪向駱肇平,念頭一動,咬牙切齒的調回所有風刃,「蘊風環」中的風元素暴然狂湧。
  刹那間,漫空泛布片片點點的青色光影,恐怖的數千道風刃瞬息成形,波瀾壯闊籠罩四面八方,將空間壓縮般盡數射向駱肇平,密密匝匝不留余隙。
  「轟呼……」駱肇平雖是無上境界,見到這種陣仗也不禁爲之心悸,旋即全力運使斗氣護住周身,一百八十度轉身硬是穿出風刃壁牆。
  葉齊眼神微眯,洞燭先機,趁駱肇平氣機産生變化之際,「天幻」已搶先繞弧,阻在風刃后斷他退路。
  風刃太過密集,駱肇平一時間也沒發覺異樣,依舊挾以磅礴刀威將積厚的刃壁擊潰。
  「砰∼∼」甫穿出青刃,駱肇平便見呈現七彩炫芒的天幻當胸刺來,心下劇駭,真氣猛起運至寶刀正劈劍尖,刀劍尚未相觸,天幻蓦地爆炸,道道波光弧紋沖擊全身,將他護身斗氣轟得幾要泯滅。
  「飒飒飒……」駱肇平身形受勁一滯,后面的風刃立刻趁勝追擊,勢若山洪決堤、鋪天蓋地,犀淩銳芒籠罩十丈方圓,背后更是葉齊人劍合一的絕世鋒芒。
  駱肇平畢竟是無上強者,穿過刃壁再遇天幻一重自爆,僅是前后攻勢交替的間隔,真氣循環再生已複八成,內力凝實貼身銀芒,金芒斗氣圈圈擴展、宏盛激蕩,硬是將風刃在半丈外震回風元素。
  不過風刃也已完成削弱斗氣的任務,葉齊劍罡趁勢攪亂氣流,延伸出丈長無形波紋,絲毫未受斗氣抵銷。
  駱肇平瞬間一百八十度回身便見悠宇僅離二丈,劍未至、氣先臨,無堅不摧的劍罡撕裂他最后一層護體斗氣,烈勁在胸口映入一股寒氣從心底擴散,數百年來幾被遺忘的死亡顫悸再次被葉齊挑動。
  連叠攻勢磨掉駱肇平半數功力,他再也不敢硬行接擊葉齊之招,滿心駭然選擇飛退先行回複真氣,憑其無上修爲,哪怕是一絲絲的間隙便也足矣。
  可惜,葉齊功力分毫不弱于他,堅決奉行趁你病要你命的至理名言,縱然駱肇平瞬息疾退二十丈,葉齊卻是刹那搶進二十一丈半,夾以全盛威力的劍氣穿透銀華,再進一步擴展戰果便能破入胸膛。
  「砰∼∼呼∼∼」駱肇平目凝劍罡鋒芒處,一舉一動仍穩如泰山,適時橫刀切斬硬是斷開劍罡,擋架胸前企圖借力退避。
  「你擋的了嗎?」葉齊凜冽肅心,銳利的目光透射實質般殺意,劍氣催鼓至極,集中劍罡沖擊阻礙之刀。
  「砰∼∼」駱肇平氣勢已弱,雖未對上葉齊雙目,在殺意影響下竟也略微一滯,他力量雖是霸道,本質上卻仍較罡氣遜色,艱苦御守哪容得他再露破綻,劍罡當即趁虛而入,徹徹底底震散外放刀芒。
  「哇∼∼噗……」駱肇平手腕劇震,手肘一虛,刀身撐不住劍罡反被砸向胸口,退是退了,卻非借力而是慘遭擊飛,胸腔氣閉、血湧入喉,一招之失噴灑十丈血霧。
  葉齊得勢不饒人,身形急進沒給駱肇平拉開距離的機會,無形劍罡排開血霧,氣機狂振透發,飓風飙淩、俯瞰蒼生,傲逸天成帶起風絲空痕,浩大狂威盡封駱肇平身周三丈。
  「啊∼∼」駱肇平心知生死存乎一線,急忙穩下身軀,不再顧忌損傷自身,狂意調集全身真氣,壓下強行催力造成的血氣翻湧,凶猛斗氣剽悍爆發,綻放丈余金芒刀影劈向罡氣風痕。
  「轟隆……叮∼∼」二強對陣,巨濤沖天宛如破碎虛空,扭曲絞纏的氣芒、旋波充斥二十丈范圍,雙方受勁反彈各自飛退。
  「該……死……」駱肇平又被一擊,口嘔鮮血淩空滾出百米,刀刃更是切崩一道細致卻深入的缺口。
  葉齊卻是僅退十來米,身形斜前就像似腳抵地,眼前那家夥都還在翻就又穿梭飓風追擊而上。
  駱肇平氣虛、體傷,偏偏還感知無數風刃飛襲而至,才剛穩住退勢,耳邊竟又隱約聽見夢兒怨恨的聲音:「人家又沒惹你,你干嘛欺負人家……」
  「噗∼∼」風刃尚未打到人,駱肇平臉色蓦地一陣青紅交替,氣血驟湧又是噴出一口血。
  他這次是被氣的,到底是誰欺負誰呀,如果不是夢兒將攻勢全轉至駱肇平身上,他雖難有勝算,想走卻也不難,絕不至于傷成這副德性。
  不過說句公道話,這也怪他自己,夢兒不打他就該偷笑了,他卻自作聰明的去攻擊夢兒,不是逼夢兒改變攻擊對象嗎?活該他自食惡果。
  「撤退∼∼」駱肇平嘶啞狂吼,瘋狂舞刀成壁御守風刃,護體斗氣內斂不發,全力以赴馭氣倒飛,零碎風刃穿過刀網,他甯願挨上一擊也不稍微延宕。
  再不留伺機反擊的妄想而只求逃命,心態轉變的效果絕對明顯,葉齊雖然依舊疾速進逼,可已無法追上駱肇平,距離甚至一丈丈的被他拉遠,夢兒小嘴更是噘得老高,風刃射不到人了啦!
  現在最舒心的就是先前夢兒攻擊的那家夥了,他所受威脅一消便瞧向駱肇平,這麽一轉眼駱肇平已落下風,接著就是慘遭葉齊強勢追殺,思緒急動衡量哪一處戰區最安全,如果不是怕受到懲治,他認爲最佳方略就是逃命。
  事情倒也不用他太爲難,夢兒轉攻駱肇平直到喊出撤退,說來雖長,實則僅于幾息之間,一聞命令如逢大赦,毫無阻攔的化影飛遁。
  另一邊諸敵欲逃,卓越四人不管他人,有志一同盡取黑衣人,卓越劍化萬千寒冰光影,逼得黑衣人不得不回身反擊。
  秦虎三人也不結陣了,趁他被纏住一擁而上、四方圍剿,沖出十數丈的二人轉首略微頓止,互視一眼終歸無奈搖頭逃竄,這時候遑論救人,自己能逃得性命就要謝天謝地了。
  「不……」黑衣人滅梅映世家時狠厲決絕,自己面臨死亡卻是怯懦之極,淒怆狂呼似想求饒。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07:19

淒怆狂呼似想求饒。
  卓越四人連讓他多說一句話、多喘一口氣都吝于施舍,寒光藍華交織成犀利劍網,刃芒收攏磨盡他最后一分力,活生生將他碎屍萬段。
  霜兒與芷兒的對手自顧不暇,根本沒注意駱肇平的狼狽窘狀,陡然聽到撤退二字爆響,心弦不禁猛烈劇顫,悲苦的浮起一個念頭:「天呀,我要怎麽撤退?」
  他的功力與芷兒相若,倘使霜兒也是一樣,一打二或許還有逃脫的機會,偏偏霜兒比他強了一大截,除非同伴援助才有機會抽身,不過當他旋身疾眼瞥視便明白那只是奢望。
  「锵……啊∼∼」霜兒雙劍舞成烈焰紅輪,霸氣蓋天罩下,對方心境絕望,斗氣不覺間隨之衰弱,寶刀疾迎難抵神鋒,手一輕、刀已折,他竟也學起剛才的芷兒,神情一怔,但他卻差在無人來救,紫電槍影化十分百封鎖全身,想擋已然不及,左胸心口一槍前后洞穿。
  「哪里逃。」霜兒一見敵人喪命,再也不看一眼,小巧身軀朝側疾翻,優美矯健地劃出半弧,迅捷虹影直追那二名逃走之人。
  芷兒也忙抖槍將屍骸甩掉尾隨其后。
  「混蛋別跑,回來呀,孬種,有膽別逃……拜托你回來呀,唔∼∼四打一居然連個紀念品都沒給他留下,真他媽的把臉丟光了。」秦獅四人的對手也逃得很輕松,只聞侯豐收氣急敗壞的叫罵,后來甚至變成哀求。
  當然,對方是聽若罔聞愈逃愈遠,要是留下肯定會名留青史,史上第一傻瓜榜冠軍。
  最可憐之人非浩飛的對手莫屬,堪稱是慘無人道的代表作,在它利爪、勾喙的蹂躏下,苦苦掙扎的可憐人兒已是體無完膚,渾身染血、面如死灰,憤恨屈辱的眼神蘊含更深更濃的恐懼畏怯。
  敵人失血過多、氣虛力疲,大勢底定的浩飛終在駱肇平下令撤退時發動猛攻,盤旋至對方頭頂,墨電倏地急遽轉折下鑽,雙爪巧妙貼至揮向空中的劍尖,迅雷不及掩耳滑過劍身、劍柄,致命一擊連反應時間都沒留給對方,鋒銳利爪深深刺入腦殼,雙翼振揚淩霄飛馳追向霜兒。
  雖然說他們的結局都是死,但若單從過程來看,駱肇平那句撤退簡直就是叫人送死,喊完沒十秒就挂掉三個。
  「嗚∼∼泣……」夢兒居然又哭得淅瀝嘩啦,瑤鼻一抽一抽哀怨可憐,恨恨瞪著前方逃命的駱肇平,美眸流盼怯怯地偷瞟葉齊,生怕看到他怪罪自己沒用的眼神。
  須臾追出三十里,葉齊只能看見駱肇平在月輝下的杳渺背影,心知再追也是徒勞,側首一瞧夢兒梨花帶雨,哪還不曉得她那小腦袋在想什麽,忙不叠爲她擦拭晶淚道:「乖乖∼∼夢兒不哭,哼∼∼這家夥竟敢在欺負夢兒后又溜這麽快,走∼∼我們去找他同黨討回公道。」
  聽到葉齊「明察秋毫」的言論,夢兒的擔憂頓時消弭于無形,芳心欣喜暗忖:「太好了,主人沒覺夢兒沒用,對嘛,人家又沒打他,他打人家就是他不對。」然后搖著玉頸在他臂膀上抹臉,惡狠狠地捏緊小粉拳道:「嗯∼∼夢兒要報仇,他欺負夢兒,夢兒也要欺負他們。」
  大地門那些逃兵皆非笨蛋,沒有傻到在天空飛馳留下身影,一個個俱是竄入森林潛逃,衷心祈求自己別成爲追殺的目標,他們分析的很清楚,只要被糾纏片刻,逃生便成妄想了。
  「嘎∼∼」霜兒急追並肩逃命的二人,在十數里的追逐中迅速拉近距離,更快的卻是浩飛,月光映射樹冠淡淡銀華,它就像一條黑色細線切割大地,唳鳴聲嘹亮蕩空。
  對方聞聲回頭不禁亡魂皆冒,小巧身影快得肉眼難視,唯獨那對金瞳精芒清晰得猶如流星,拖曳尾光劃破空間近至十丈了。
  二人流露悲哀神色,單獨的先天高手無論走到哪兒都能受人敬畏,更別說由無上強者率領八大高手的陣容有多盛大,誰能預料今夜竟會慘死一半,余者也成喪家之犬。
  諷刺的是這場亡命之旅還是他們自己送上門,如今連反抗的心都提不起來,畢竟背后還有一個無上強者,他們已感到葉齊放棄駱肇平了,瞥了一眼浩飛當機立斷道:「散∼∼」
  二道身影左右斜分,是死是活各安天命,浩飛不假思索地選擇右邊,倏發極速沖力,銳勝刀劍的勾喙悍然咬向其背,雖然對方毫無糾纏之意,但對浩飛的攻勢亦不敢置之不理,閃避之間難免拉下速度。
  「飕飕……」霜兒亦不貪功,發覺浩飛已拖住一人,她隨后疾掠而至,狂霸劍芒宛若炎龍飛撲。
  「轟……」對方完全不予回擊,讓開所有的劍氣,只見他所過之處,大樹、石塊、土地被劈得破碎爆裂,飛沙走石漫射四野,不過前后難以兼顧,避讓劍氣之際頓露破綻,浩飛立刻趁隙進攻。
  「我還能有一線生機嗎?」逃亡者心房顫栗、淪陷暗黑深淵,浩飛、霜兒單對單都勝他一籌,一對二,連逃生的希望都不足一成,竭力飛奔也僅能延后死亡的時間。
  「哼∼∼」瞧他滑溜的逃竄,霜兒是愈追愈火,一聲嬌叱,身軀驟化模糊殘影,無數虛影朝前幻現,翩翩輕靈、曼妙起舞,形姿優雅旋飛飄逸,雙劍揮灑如同彩帶舞空,虛迷身影最終在他面前凝聚,仿佛早已在路上等著,豔紅疾刃朝敵當面斬落。
  「當……砰∼∼」那家夥見狀心髒猛縮,不避不緩,咬牙硬接一劍卻慘被劈飛,背部重重撞上一棵大樹,但他不敢浪費時間疏理造反的氣血,旋即扭腰滾出二丈,只見他適才背后的樹干已被浩飛翼刃切開缺口。
  「嘎∼∼砰∼∼乓∼∼呼∼∼飒∼∼」灰頭土臉的又翻又滾,在那一人一鳥的淩虐下,眼前之人哪還稱得上先天高手,簡直比街頭災民乞丐更能引發路人的同情心。
  很快的,芷兒也趕來錦上添花,浩蕩聲勢又添一方。
  葉齊到達時看見的便是這一幅欺負人的場景,夢兒卻毫無同情心,立即奉行葉齊所謂的討回公道,數百道蘊勁十足的風刃漫天徹地旋射而下。
  「嘶嘶嘶……轟∼∼」天地充斥風刃劃破空氣的嗤鳴聲,對方就是全盛時期都得豁盡功力才擋得住,何況是快被浩飛、霜兒、芷兒玩死的現在,心知再無生機,頹唐閉阖蘊含恐懼、懊悔、悲恸、留戀的眼睛,千百風刃破體絞撞、轟然碎體。
  葉齊看得一呆,驚聲道:「哇哇∼∼夢兒還真狠呀!」然后就看到夢兒無辜地緊抿嘴唇,眼波流盼泛動淚光,他馬上補充道:「狠的好,這些惡棍都該死。」
  「嗯∼∼夢兒要把惡棍都打死……啊∼∼」夢兒一聽就樂了,神氣地擡高秀美的下巴,可是再看向那遍地血肉,她又失聲驚呼,膽怯地縮到葉齊懷里不敢看,仙姿嬌袅、我見猶憐,誰能相信人居然是她殺的,而且前一秒還叫囂著要打死人,反差之大讓人直想發笑,不過再多瞧那副模糊血肉兩眼,實在也沒人笑得出來。
  霜兒雙手虛揮,二道紅芒化絲變回戒指道:「還有一個應該跑不遠,要追殺到底嗎?」
  「那家夥還真有一套,竟是擺脫我的靈識。」葉齊側首凝望氣息消失的方向,微微蹙額又轉回頭道:「算了,今夜我們的戰果已夠豐碩,懶得再搜查了,就饒他一命吧!」
  「哼∼∼算他運氣好,不然看我不一槍把他刺穿。」芷兒意氣風發地旋轉紫槍,一振碎光歸體。
  霜兒沒好氣地一瞪道:「哼哼∼∼你還好意思囂張,逃走的人哪個比你差呀!」
  「我……我……」芷兒聞言就蔫了,我個半天也沒能我出反駁來,甚至縮著脖頸泛浮一抹羞慚绯紅。
  「咦∼∼」葉齊瞧得大感詫異,調侃道:「芷兒什麽時改性羅?居然這麽乖呀!」
  他當時全神貫注對戰駱肇平,雖有聽到霜兒那聲呐喊,不過轉首時芷兒已經脫險,因此不曉得她差點沒命。
  芷兒忙不叠道:「因爲霜兒說的有理嘛!」說著眼神悄悄斜瞥。
  霜兒一看就知是要自己保密,反正事情已經過去,她也應該學到教訓,微點螓首便不多提,省得小妹又要挨葉齊一頓罵,呵呵∼∼自己罵才爽。
  「哦∼∼」葉齊才不相信她有那份自覺,拉長尾音表示懷疑,但看她們不講便也無意多問,或許是她們女孩子家的小秘密吧,他大手揮擺道:「好了,我們回去。」
  (第十四集完)
  第十五集 擒魔示衆 內容簡介
  趕路途中,浩飛神奇感覺再現,寶物之上竟有一個半死人,爲了救他,葉齊與卓越暫時分道揚镳,何事將令天下局勢更添變量……
  獲悉惡魔喚師的存在,葉齊決意冒險一探,只攜夢兒和浩飛前往卻是爲了能在逃命時方便,對方到底擁有何等實力?除開目標竟又意外的發現……
  芷兒、霜兒湊巧遇見彭漢鴻,二女大逞神威逼得他狼狽逃亡,霜兒狡黠算計、彭漢鴻暗有陰謀,到底誰更勝一籌……
  第十五集 擒魔示衆 第一章 渾能蘊丹
  「大地門」高手無不落荒而逃,卓越他們自知速度不足以追殺敵寇,相視聳肩一笑,亦不多費白工,輕靈飄灑地翔淩劃弧而返。
  「唉喲∼∼」胡勁松睜大眼珠子看著他們從天而降,手指突地使勁猛捏大腿,搞笑的自虐痛呼,龇牙咧嘴的又揉幾下,迫不及待的三步當一步跑出「碧琉天罩」,興奮得哆嗦道:「你們都達到先天境界了?葉齊是天上天境嗎?天呀,你們到底還是不是人呀?」
  雖然事實擺在眼前,他的問句仍免不了猜疑,遊依婷二女跟出來,亦像在看怪物,甚至在初見的驚駭過后,愈是思索反是愈難置信。
  侯豐收洋洋得意地挺高胸膛道:「哈∼∼這是理所當然的嘛,你有看過誰從試練之路出來卻毫無長進的嗎?嘿∼∼那實在是個好地方。」
  胡勁松這才想起葉齊說過從試練之路出來,但耳聞絕無眼見來得震撼,當時是慶幸遠大于驚駭,畢竟已有芷兒與霜兒臻至先天,順利出關並非不可能,甚至再多二人突破也不足爲怪。
  可是十名一流全達先天,就真的太離譜羅,百分百突破率,試練之路什麽時候變成保證班了呀?
  尤其誇張的是葉齊竟達無上境界,這種提升速度誰能想像,胡勁松想得愈是深入,驚駭錯愕的思緒反是愈加紛亂,驚濤波湧,無法厘出個條理順序。
  卓越看他發起呆來,笑笑拍著他肩膀道:「你別聽小猴說的輕巧,我們能活著出來,其實有些運氣因素,里面有一關令我們功力大增,但也多虧大哥幫我們分擔部份,否則能活下幾人誰也不曉得,它的死亡率絕非開玩笑的。」
  侯豐收回憶起試練之路種種,脖子下意識地一縮道:「的確,那是好地方,但更是危險之地,只有親自嘗試才能明白,爲什麽衆多深具信心的人進去后會失敗,你千萬別看我們全部成功就覺簡單,我絕不希望你因此冒險去賭這一把。」
  「呼∼∼」良久,胡勁松好不容易從震撼中回複,一手抓著頭發舒了口氣,語帶自嘲道:「我明白,我不會拿命去賭的,就算賭也是不可能達到你們的高度,畢竟我功力僅只二流,更別說像葉齊了,他簡直是怪物!天啊∼∼我們初識時他才一流呀,我……我……唉∼∼丟臉呀……」
  胡勁松一下從呆滯變爲激越,既是跳腳又是沮喪,雙手朝頭發猛扯猛拉,唉∼∼莫怪他涵養不到家,親眼看到超出理解范疇的「超自然現象」,任誰都是無法平心靜氣面對的。
  不一會兒,胡勁松看到葉齊身伴三美踏空而回,躍動之態頓又靜止,大嘴半開仰望發呆,瞧他那副呆樣,若再流下口水,白癡二字挂到他頭上絕對名符其實。
  葉齊偏著腦袋開玩笑道:「小松,我們痛宰大地門的戰狀雖然刺激,你看傻了眼也不該傻到現在吧!」
  被調侃者仍在恍神,傻樣換成傻笑,葉齊搖了搖頭又道:「呵呵∼∼有人正往這兒來,我們先離開吧!」
  「好∼∼」
  卓越八人瞧著胡勁松也是莞爾,笑呵呵的喚出六足飛駒,衆人上駒揚蹄飛馳。
  芷兒就是沒辦法安份點,晃著小腦袋左顧右盼,笑嘻嘻道:「突然感應到一大群高手爭斗,跑來之后又找不到人,不曉得他們看到這里的景象會怎麽想?」
  這一戰的實情便因他們離去而暫時成謎,畢竟大地門不可能向外宣傳自己大敗,可數名先天高手的屍骸確實聳人聽聞,傳至各地引發一連串的遐想、討論,震撼而難以置信。
  胡勁松的涵養總算有些程度,情緒平撫的不慢,半刻過后雖仍激動,卻已能良好控制,笑語抱怨道:「葉齊你這變態,居然達到天上天境了,也不早點講,害我都看傻了眼。」
  「呵呵∼∼」葉齊诙諧一笑,故作無奈地攤開手道:「我這人是很謙虛的,你又沒問,我總不能自吹自擂嘛!」
  「哈哈∼∼」
  衆人開懷笑了開來,唯獨遊依婷與紀麗潔的表情略嫌僵硬,她們心緒之亂絕對遠超胡勁松,狂風暴雨摧殘著脆弱意識,至今未平。
  胡勁松之所以失態,主因是深明葉齊從一流到無上的曆程有多短暫,加上朋友突然變成神一般的絕世強者,無法想像才害得腦袋當機。
  二女心境則是大不相同,情不自禁的泛生一股高山仰止,心靈的自覺便如花草般渺小,看向葉齊的眼神少了率真,替換而起的是嚴謹與敬畏。
  無上強者與先天高手乃層次之差,給人的感受亦迥隔霄壤,憑二女的出身,親友之中高手如云,先天高手並非遙不可及的傳說,因此她們與葉齊接觸仍能處之泰然,不至于像普通人在先天面前連腰都挺不直。
  可是,當眼前的人換成無上強者,她們便與普通人無二,天上天境爲金字塔頂端的絕世人物,在這強者爲尊的世界,別人只能恭敬的頂禮膜拜,縱然是二位天之驕女也不敢僭越,對她們而言,能這麽近距離瞻仰無上強者就是一種榮幸了。
  胡勁松回複了敏銳感官,終于發覺紀麗潔嬌軀異常僵直,思緒略微一轉,對其心理已是了然于胸,左掌按上佳人環在腰腹的細嫩手背,輕拍著回首微笑,示意她放松心情,不過他也知道,這需要時間適應。
  倘若將葉齊換成別人,胡勁松絕對也會像她一樣拘謹局促,不過葉齊是自己的朋友,是真正的朋友,所以他能夠一如既往的灑脫玩笑。
  夜幕漸退,曙光破曉映照空靈的清晨,寬敞大路上飛騎競速、薄塵淡揚。
  胡勁松突地喊道:「葉齊,我們還是不跟你們一起走了,就在這里停下吧!」
  此處離「遊凰世家」僅剩幾百里,不過遊瞬譽已躲至另一隱密處,因此仍有數千里之遙。
  「嗯∼∼」葉齊眉心微聳,訝然問道:「怎麽了,你們有要事待辦嗎?」
  胡勁松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道:「唉∼∼還不是被你刺激的,以前我還爲自己的二流功力沾沾自喜,現在卻覺得僅有二流丟臉極了。」臉龐毅然繃起,認真地道:「看到你們精進如斯,我才嚴重了解到自己的不足,我要抓緊時間好好修練,第一階段,沒有一流絕不懈怠。」
  葉齊當然希望朋友的實力能夠更強,對他的決定極爲贊同,點了點頭道:「好∼∼自強不息才是強者的心態,以你的資質,達到一流絕非難事,這就送你們到附近城鎮,有任何事記得找我們。」
  胡勁松洪聲大笑道:「哈哈∼∼我可不是會跟你們客氣的人。」
  談笑中,一座城池由遠及近,葉齊想起一些事,給胡勁松一顆「影訊晶」做爲聯絡,並且挑出幾盒靈草奇果送他,雙方才揮手告別,飛快遠去。
  疾馳電飛,又是千里抛在腦后,隨著距離愈來愈近,遊依婷心憂曾祖的情緒亦愈發輕松,當然,這與葉齊諸人的強悍實力脫不了關系。
  「踏踏踏……」寂靜大地唯有清脆蹄聲敲擊黃土。
  「镲……」迎風飛馳的呼嘯掃過耳際。
  「嘎嘎∼∼」蓦地,節奏規律的聲音中多出兩聲低鳴。
  趴在葉齊頭頂的浩飛撲騰而起,傳識道:「好東西,在那邊……」
  「咦∼∼會是感應到什麽東西呢?呵呵∼∼猜啥呢,瞧他一瞧不就曉得了,反正費不了多少時間。」葉齊擡頭看向浩飛,略一思忖,便朝大家道:「你們繼續走,我馬上回來。」
  「雪兒」收到指示轉向跟上浩飛,卓越諸人擺了擺手表示了解,芷兒、霜兒互視一眼也懶得湊熱鬧,聽葉齊的語氣應該沒啥大事。遊依婷對葉齊的敬畏寸縷未降,自是不敢多嘴詢問。
  樹林景象猶如飛簾倒卷劃過眼角,雪兒身化匹練,不多時便掠出十數里。
  葉齊擡首望前,暗自嘀咕道:「也不知道浩飛現在能感應多遠,這段日子飛來飛去,竟沒聽說感應到東西。」
  葉齊還不知道,浩飛感應范圍隨著力量層次提升亦會隨之倍增,但力量不同,感知的層次同樣有異,像現在,不到千年的草藥,它根本是感覺不到了,這點還是葉齊后來發覺古怪,才被悠宇告知的。
  「雪兒回來。」想到距離可能較遠,葉齊拍拍雪兒,旋身摟起夢兒馭氣飛騰。
  浩飛見狀立即加速,直出百里仍未減緩,葉齊笑容不由得更濃了,管它感知增幅多少,這麽遠總該是超級靈藥了吧,心底更是期待,什麽絕世奇花異果,竟能直接對天上天境功體形成效用呢?
  二百里、三百里、四百里,葉齊的笑容已被驚駭所取代,浩飛感應的增幅這麽誇張嗎?心髒跳動不由自主的加重,人們對于未知總是特別容易興奮與緊張。
  夢兒倚在葉齊懷里,優美輕眨的妙目滿是天真,不解地問道:「主人,我們要去哪兒呀?」
  「是……」葉齊才說一字,忽而又閉上嘴想逗逗夢兒,促狹地改口笑道:「我們要去偷情,所以要避開大家嘛!」
  「唰∼∼」夢兒粉粉嫩嫩的玉臉一下就飄染紅霞,羞澀地蔓延至雪絨般玉頸,經過葉齊長久的滋潤灌溉,夢兒清純絕美中已然不乏豔麗妩媚,清純與绮媚完美揉和,眼眸流盼好像真要偷情怕人發覺,散發萬種風情引人遐思。
  「咕噜∼∼」葉齊垂首一瞧,差點被勾走魂魄,喉嚨吞下口水發出一串聲響,再美的景物、美人看久了都會膩,然則,當其中添入濃濃的愛,相處愈久卻只會陷愈深,葉齊就是因此對夢兒毫無免疫力。
  目眩神迷竟令氣機微蕩,淩空飛馳的身形稍稍一沈,複又穩住,嘿∼∼無上高手飛到差點墜落,傳出去也真要笑掉人家大牙了。
  「嘤∼∼」夢兒對這變化卻是懵然未覺,小妮子只要被葉齊一逗,整顆心除開葉齊就再也容不下其他,凝視著愛郎亮澄澄的目光,她的眼神已逐漸迷離,二者緊貼的身軀平素沒太大感覺,加上言語輔助立令敏感程度百倍翻升,鼻翕發出輕輕嘤咛。
  葉齊氣息雖是立即恢複平穩,俊臉仍然略見尴尬泛紅,都怪自己大意沒心理準備,本來是要調戲夢兒,結果反被佳人把魂勾得飄飄蕩蕩,差點出醜。
  「笨蛋,定力真差……算了,差就差吧!」暗罵自己兩句,對上夢兒的深情款款,葉齊卻又敗下陣來,情不自禁在夢兒的誘人香軀上下其手,享受佳人冰肌玉膚的柔嫩滑膩。
  「這里,就在里面。」浩飛終于到達目標點,不合時宜地傳出意念,打散他們那份濃情蜜意。
  前面是座雄偉壯闊的崇高山脈,半山腰以上高峰積染皚皚白雪,山腰下則是綠意稀疏可見棕土,陣陣落山風自高坡掃蕩而下,吹起片片枯葉飄零。
  「滋滋∼∼」葉齊跟在浩飛后面落足山腳,舌頭仍在夢兒芬芳檀口內糾纏交戰,良久方才戀戀不舍的分開。
  「呼∼∼」夢兒深深的吐出口香氣,俏臉紅得幾要滴出血來,眼波蒙胧,既是愉悅又是羞赧。
  嫚嫚瓊姿充滿無限挑逗,直瞧得葉齊想將她就地正法,趕忙貫注無比毅力,抽出侵入夢兒衣里飽滿處搓揉肆虐的色手,深深吸氣吐氣才勉強的懸崖勒馬。
  過了幾分鍾沈澱心神,葉齊輕拍了一下夢兒彈性絕佳的翹臀道:「夢兒,浩飛說里面有好東西,幫我護法,我查看看。」
  「嗯∼∼」夢兒深濃春情已略微平撫,聞言立刻嚴肅點頭、如臨大敵,一派誰敢近身殺無赦的架勢,俏臉紅云未褪,更添妍媚風華,飒爽精神可嘉,只是嬌小纖柔的她,再凶也難以使人害怕,嚇阻作用爲零。
  「呵呵∼∼好。」葉齊雖覺有趣,仍是輕笑贊揚,盤坐凝神進入天人合一,半徑三里的一切完全立體呈現,天空與地層徹底映照入心、钜細靡遺。
  山是山,葉齊卻是訝然在山壁左側百丈發現一條天然隧道,估計是土岩裂開而形成,土石崩塌將洞口掩埋,野草亂藤蔓爬于上,肉眼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處。
  「咦∼∼」葉齊靈識聚合成帶,順著洞穴延伸,隧道竟長達十數里,在盡頭更是出乎意料的「看」到一個人。
  最里面是個不大的天然洞穴,面積大概僅有百余平方公尺,高約十五米,頂端凝結長短大小不一的鍾孔石,地面凹凸傾斜,還碎了一些斷落墜毀的石塊。
  角落散發出柔和的湛藍輝華照亮洞窟,那是一座僅比雙人床略小、色澤晶瑩剔透的瑰麗玉石,其中一端生長著一株紅枝、碧葉的奇異植物,枝頂結有一顆葡萄大小、綻放深藍光澤的圓果。
  所見之人便是盤坐于玉石上,頰陷眼凹、瘦骨嶙峋,膚色灰敗缺生機,衣衫殘破染血汙,右側由肩至腰完全沒有衣物遮掩,看樣子應是曾受宏大氣勁沖擊,連心髒都沒在跳動(其實是很久跳一下)。
  初時葉齊還以爲是死人,仔細觀察過后,才發覺他仍有微弱氣息。
  「古怪,那家夥的模樣好像是重傷在調息,可是療傷怎麽療到像死人?嗯……管他的,進去瞧一瞧,就是他先發現的也能商量嘛!」葉齊對里面情況好奇得不得了,轉念間便決定不請自入,當然,主要還是爲了浩飛感應到的東西。
  主意一定,葉齊心神即刻回歸,身子一彈帶著夢兒掠出百丈,抓住浩飛聚精會神念動咒語,片刻后,二人一鳥便像被吞噬般沈入土壤,潛地而行進到洞里,能有如此效果,自是土系魔法的土遁。
  「嘤∼∼好黑。」洞內暗無光線,舉手不視五指,黑忽忽的環境似嚇到夢兒,香軀使勁的往葉齊懷里擠,好像忘了自己施展照明魔法連咒語都不用,呵呵∼∼感覺不到危險,看不見就算了,這樣才最適合撒嬌。
  「呵呵∼∼」葉齊寵溺的抱起夢兒,釋放出靈識踩點便飛掠而出,疾行破風聲在通道中飕飕回蕩。
  幾息奔馳至底,空間倏地一亮,角落晶玉散發柔和藍華耀映石窟,夢兒循著光線來源轉過去,眨著大眼睛透出絲絲好奇。
  浩飛停至晶玉上,對著那株靈果道:「我感應到的就是它。」
  「哇哇∼∼」悠宇竟也驚喜的很,在葉齊腦海叫道:「『萃淆丹』,竟還是剛結成的,師弟快點把它摘下吃掉。」
  「剛結成?」葉齊放下懷里軟玉嬌軀,跑到晶玉上的那人面前上下打量,確認他不是特意守候靈果成熟。葉齊的傲骨不容許自己恣意妄搶他人之物,當然,這份自律也得看對象,倘若遇上惡徒、仇敵,就算自己不需要都照搶不誤。
  悠宇看他不受教沒立刻摘,旋即就罵了開來:「笨蛋,他早就受到致命重傷了,端賴這塊『渾能玉』吊著一條命,快點吃掉那顆萃淆丹,它的能量可是無時無刻在消散的。」
  「哦∼∼」葉齊一聽也不再耽擱,探手如風將它摘下丟進嘴里。
  萃淆丹入口不化,然而卻像有股力量在推動它,「咻」的主動竄入肚里,迅速縮斂成一小點融入氣海中心,簡直就像丹田中的丹田。
  感覺到它那詭谲變化,葉齊一時間也愣了,忘記運息道:「它怎麽會變小,還跑到丹田里去了?」
  悠宇欣然解釋道:「這樣就行了,它現在會開始凝聚天地能量,並且在積蓄期間洗滌你真氣中的雜質,等到丹碎將會完全釋放積蘊的能量,強度至少堪比你功力三成,甚至五成也有可能。」
  「呃∼∼丹田碎掉嗎?該不會又像上次那樣吧?」葉齊忐忑不安道,他可不想再曆經一次那比死還慘痛的過程,悠宇也不講清楚就催促自己吃,要是真有那種副作用,他就……就咬碎牙齒和血吞,認了呗!難不成要去揍一把堅不可損的劍,那不是自討苦吃是什麽?
  悠宇沒好氣道:「誰跟你說丹田了,是萃淆丹碎啦!」
  「喔∼∼那就好。」葉齊恍然點頭,接續又問道:「師兄,要多久才會釋放能量?我可得提前準備,否……」
  悠宇插話打斷道:「不用準備,它積蘊的能量會徹底轉化成與你真氣同源,除了功力增強,不會有任何意外。」
  「這麽好,呵呵∼∼既然知道地點,等它下次結果再來摘。」
  葉齊可真是樂翻了,一臉弱智般傻笑不已,反正沒外人在,不用顧慮顔面。
  這可不,夢兒見他高興也跟著傻兮兮發笑,還真不愧是一對兒。
  悠宇卻是無情的給予打擊道:「你想的美,雖然萃淆丹僅能由渾能玉孕育,不過渾能玉的數量在宇宙中也算繁多,可卻少有人會打它增強力量的主意,關鍵就在于采摘困難,像這株枝干紅色就表示生長歲月在十萬年以下,每萬年結一次果,初結時色呈深藍最好,然后逐漸揮發褪色,一天后變成淡藍掉落,當它主動掉落就失去效用了。」
  葉齊下巴一垮,撇嘴苦笑道:「一萬年才結一天,若不知道時間,哪個蠢蛋肯傻呆呆的等呀!」
  「呿∼∼這就叫你驚愕了,一萬年在宇宙中根本不算什麽。」悠宇接著更叫他絕望的道:「等它過十萬年就換十萬一結,百萬年就百萬年一結咧,以此類推,每次結果仍是一天,當然,年份愈久能量就愈強,我也不會算它適合力量多少的人吃,不過你有浩飛在,所以不用擔心吃錯。」
  葉齊直接就翻起白眼道:「還擔心吃錯咧,十萬百萬千萬年,我就是有浩飛也不奢望將來能有機會再獲得呀!」頓了一下,葉齊不再多探討萃淆丹,轉而問道:「師兄,那這個渾能玉是可以幫人療傷嗎?這能量給我的感覺好舒服。」
  「嗯∼∼可以這麽說,好像還能提升修練速度,但對強一點的人就沒用了,雖然你力量很差,不過你受老爹改造過身體,精進速度很快,這麽小塊對你也是沒用的。」
  它的話到底是褒是貶?嗯∼∼以葉齊對悠宇的了解,是貶的機率絕對大的多。
  葉齊眼睛向上一翻不再問,換成觀察起渾能玉上的活死人。
  夢兒也跟著看了半晌,奇道:「主人,他是活的還是死了呀?」
  「是個快死的人。」葉齊感歎搖搖頭,似乎有所決定,對著那人道:「反正你這樣下去遲早也要完蛋,我就盡人事,你嘛,聽天命吧!」
  葉齊說做就做,探指輕輕搭上那人腕脈,將真氣調整至最柔和的程度輸入其體,過了三分鍾,葉齊不由緊額蹙眉,更覺不樂觀。
  那人在這里也不知過多久了,真氣之弱幾乎是油盡燈枯,如果不是渾能玉輸送能量滋潤其身,他肯定不可能還保有一絲生機。
  尤其半邊右胸及腰還遍布絲絲縷縷的異力,想必就是重傷他的力量,異力陰殘侵蝕髒腑、經脈、骨肉,而渾能玉的能量卻又爲他修補被破壞的部份,並且遏阻異力的擴張,另外還有一團黑色毒氣凝結,渾能玉之能亦將它完全包覆住,不讓它逞凶。
  奈何渾能玉也僅能做到如此,當事者已失去意識,能量只是本能的産生作用,無法進一步將異力消弭,堪堪維持不消不漲的局面。
  不過他能活到現在倒也並非完全是渾能玉之功,葉齊經過深入研析,幾乎斷定他是個天上天境高手,否則不可能擁有這麽旺盛的生命力,就是渾能玉能量再強一倍,他也早死了。
  更甚者,葉齊竟感覺到他殘余的薄弱真氣有些熟悉,即使已微弱到快泯滅,它仍是給人一種頑強感觸,極盡所能撐持主人生機。
  「難道真的是『碧霞真氣』?」葉齊放開了手,苦惱的跺步繞起圓圈,曾親自檢查過宋驌杰傷勢,再遇相同性質的真氣,他不認爲自己的評斷會出錯。
  夢兒乖巧的靜靜站立一旁,妙目遊移隨著葉齊的腳步左右轉悠,浩飛無聊的停在她香肩,小腦袋也跟著轉圈圈,看來倒也頗爲逗趣。
  「啪∼∼」忽地,葉齊似想起什麽,手掌一拍大腿道:「他是『宋運霖』!『碧霞園』也就出過他這麽一個無上強者,當時絕對是碧霞園最強盛輝煌的時代,但過不到百年宋運霖卻莫名消失,真是他嗎?都已過了二百多年,他就這樣吊著一條殘命二百多年嗎?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夢兒走。」
  尋思片刻,葉齊心中已有了決定,展臂摟住夢兒纖腰飛快離去。
  第十五集 擒魔示衆 第二章 惡魔喚師
  風馳電掣疾行七百里追上卓越諸人,葉齊亦不拖泥帶水,直接肅穆地吩咐道:「二弟,你們先送遊小姐過去,我有些事必需耽擱些時日。」
  芷兒一聽便搶著叫道:「你要去哪兒?我也要去。」
  霜兒更直接,小巧嬌軀飄然騰空,以行動代替言語,一副管你同不同意都要跟的俏模樣。
  秦虎率直地表示好奇道:「大哥,發生什麽事了呀?」
  葉齊簡潔的道:「我要去救個重傷的人。」
  「很嚴重嗎?」卓越看得出葉齊欲救之人很是棘手,似乎沒有多大把握,心底也不禁感到疑惑,要知道,他們可是有療傷聖藥「離冥丹」在手耶!
  葉齊苦笑道:「比氣若遊絲還嚴重十倍,半息將滅不滅。」
  「那種傷還能活嗎?」衆人皆浮起如此念頭。
  卓越見葉齊似欲竭力救人,更是推敲出一二,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們就先走了。」
  「嗯∼∼你們也要留意點,避免大地門卷土重來。」雖然兄弟都是老江湖了,葉齊仍不忘叮囑一番再走。
  芷兒一動身就忍不住刨根究底道:「葉齊,我們要去救誰呀?你剛才就是去看他嗎?」
  葉齊搖頭將萃淆丹的事說一遍,接著道:「至于要救的人,我猜是碧霞園失蹤二百年的宋運霖可能性很高。」
  霜兒登即流露訝異之色,芷兒則是茫然不解,她的知識實在是太差了,跟她的實力有些配不起來。
  到達那被掩埋的洞外土遁進入,看過宋運霖的身體情況,二女亦是心情沈重,從外表審視,他的傷勢原本必定遠比現在更嚴重,因此不支昏厥而失去意識,僅靠著渾能玉與真氣本能療愈,但剩下最后的侵蝕力量卻消除不掉,或者說,他本人的真氣已過份薄弱,沒辦法應付了。
  單是如此絕不困難,問題是他的身體也已虛弱之極,只怕承受不住別人爲他化解異力時的震蕩,他也就那絲絲半息尚存,任何小沖擊都可能讓他一命嗚呼的。
  「怎麽辦,葉齊,你是無上高手耶,再加上我們都沒把握嗎?」芷兒期冀而幽怨地詢問道,濃郁惆怅挂在臉上,當初身受「三牽渙虛」之苦,碧霞園暗贈解藥之情她哪能忘懷呢!
  「唉∼∼」葉齊不勝唏噓地一歎,搖頭道:「他現在身體太虛弱了,而且還失去意識,靈藥再好,不經催發必得大失其效,甚至能吸收多少都成問題,如果沒藥力打底,我根本連一成把握都沒有。」
  霜兒低著頭閉目沈思半晌,玉手一擺多出個玉瓶道:「先用『楀芩流霧』試試,它的藥性已算當世最容易吸收,再不行也沒法子了。」
  葉齊眼神乍亮,高興地一拍手道:「對呀,我怎麽忘了。」
  楀芩流霧乃是百年以上楀芩樹的汁液,是他們「蜂山」所獲藥物之一,作用是滋補身體而非治病療傷,乃重傷患、體弱多病者的滋補靈藥,藥性極端溫和而迅速大補,再虛弱的人也能服用,當然,身體強壯了,病痛自然也更容易治療。
  再經幾番思量,葉齊開始安排救治程序道:「好∼∼就這樣,第一步,霜兒給他服用楀芩流霧,然后待命協助我護住他內腑,第二步,夢兒爲他施展『水蘊萬物』,第三步,芷兒給他服用離冥丹,最后就是我的工作,你們守護好周遭,絕對不容許任何干擾。」
  水蘊萬物爲水系高級上階的治療魔法,水系注重蘊養,功主加強元氣、促進恢複,治療內、外傷雖是緩慢,用來加持虛弱的身體卻最爲適合。
  「嗯∼∼」三女嚴謹肅穆地點頭應和。
  超級豪華救援隊就此成型,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再不成功也是蒼天欲斷宋運霖生機。
  葉齊移身坐至宋運霖背后,雙手輕輕伸出,微一點頭示意,霜兒立將楀芩流霧倒入宋運霖嘴里,色似清水、質略稠的汁液一入其口頓化氣體擴散,流霧迅即融入全身。
  葉齊全神貫注監控他身體吸收情況,不敢有半分松懈,直過兩個小時,宋運霖肌肉細胞受到滋潤,逐漸煥發活力、微微收縮,雖然衰敗程度只能算從一百降至九十五,總也是好的開始,不無小補。
  他們最怕的就是宋運霖不受任何滋補,就像擺一桌滿漢全席卻沒人吃,那樣準備再多再好也全部白費。
  「夢兒。」葉齊輕聲叫喚。
  夢兒會意的吟唱起咒語,地面則是雪兒布置成的魔法陣,白光密組條紋圖騰、星藍光點閃爍熠熠。
  轉眼便見夢兒玉手虛捧胸前,慢慢推出一團流水光輝,清泉升華罩向宋運霖,水如棉絮般滲進他全身肌膚。
  這次速度較快,半小時后,換芷兒喂給宋運霖離冥丹,療傷聖藥果真不是徒具虛名,服下不久即生反應,藥力擴散到四肢百骸發揮作用,宋運霖近乎衰竭的真氣重新壯大,整個人宛如重生、蓬勃煥發。
  當然,那只是相較于他前一刻的身體而言,比如百分之一的生命力增長至百分之五,增幅倍數是屬于超級跳躍性,但實際上仍缺乏百分之九十五,半死不活依舊是半死不活,離冥丹效力持續時間亦是有限,根本別奢望恢複的真氣有能耐消滅侵犯的異力。
  葉齊運起真氣渡入其身,運輸甚緩不敢過急,慢如龜爬般壓向異力所在,抵達目標又分出大半真氣護住宋運霖髒腑筋脈,余力也不敢發動沖鋒,而是以磨石般慢慢消磨異力。
  或許是進攻方式太溫和,異力對葉齊的真氣竟是毫無反應,仍舊在那邊繼續搞破壞,碧霞真氣仍無余力進攻來犯,除了葉齊加入外,一切未變。
  「呼∼∼還好。」感知及此,葉齊內心終是放下最大的一個重擔,只要沒引發力量爭斗,成功率便能暴增至五成,剩下的關鍵便是看宋運霖意識能不能蘇醒,若不能就真要變活死人了。
  時間在嚴肅、謹慎而枯燥的磨耗中流逝,霜兒看到葉齊進行的很順利,便也沒有多事再添一手,現在求的是穩定而非速度。
  三女目不轉睛的直盯葉齊,不知過了多久都沒變換動作,三雙妙目流露陣陣癡迷,認真的男人最帥氣,心無旁骛爲宋運霖療傷的葉齊絕對符合認真的極致,三女不由得被他吸引,目光如凝再也移不開。
  呿∼∼叫你們守護,你們給我發花癡,真是該打屁股。
  時光荏苒,三日沈寂。
  芷兒神情不經意地流露幾絲煩悶,這妮子實在安靜不住呀!
  霜兒涵養高深、靜默如常。
  夢兒小嘴則在不知不覺間噘起老高,三天沒抱抱葉齊胳膊好難受,耶∼∼原來葉齊身體竟有毒品的作用。
  葉齊臉色微微泛紅,細致汗珠竟已悄悄沁出額頭,連續三天日夜不停運轉功力,這份負荷可是不輕,強如葉齊也覺得有些累了。
  這還多虧是他,真氣恢複、心神強度皆屬絕頂,倘若是其他相同功力的人,三日下來真氣必然開始虛軟,真氣運行將會更容易産生波動,波動過劇便可能引發真氣沖擊,那做爲戰場容器的宋運霖自然免不了要遭殃。
  如果是心力修爲不足,那就更加是絲懸一線、危在旦夕了,險惡程度絕對是致命性的。
  各位可以想像,原本一小時可以跑百里,偏偏現在一小時只能走一步,而且不是休息喔,分分秒秒都要動,又要慢,更得維持穩健頻率的排除障礙,那對精神簡直是一種折磨,如此持續三天,世上又有幾個人受得了?
  心情一浮躁,真氣又如何能再保持穩定?就憑宋運霖那副脆弱的身體,引發異力和碧霞真氣的抗拒,絕對必死無疑。
  「好極了,就剩那團毒,啧∼∼全被渾能玉的能量包覆,不曉得是什麽性質?」又經過半天,葉齊心情放松升起淡淡欣喜,分散遊走的異力已完全消失,可是對那沈靜無波的毒素卻又頗爲顧忌,不敢妄動強攻,生怕擴散出去傷害到各部器官。
  「咦?」
  就在葉齊苦惱尋思之際,碧霞真氣竟似洞悉其意,主動出擊湧向右胸,葉齊見狀大訝,正當有意避開碰撞,它又像具有自主意識般推向毒素,渾能玉的能量毫不與它爲難,打開一縫讓它進攻毒素。
  宋運霖畢竟是天上天境的強者,擁有超凡入聖的強大心神,雖因身體受創過重而深陷昏迷,然而,當那侵襲破壞的異力遭到消滅,身體逐漸修複、真氣重新壯大,他的精神獲得能量補充,意識竟也悄然複蘇。
  實際上,他的意識在一日前就已蘇醒,只不過還非常孱弱,發覺有人在救治自己,心知自己恢複的微薄力量難成助益,何況雙方沒有默契,甚至有可能把情況弄得愈糟,索性以不變應萬變,抓緊時間恢複精神,直至僅余毒團才開始行動。
  奈何,碧霞真氣質量不足全盛的一成,實在是弱得不像話,穿入毒團非但無法滅毒,反是破壞了原先平衡,毒力登時産生劇烈波動,真氣想要遏抑也無能爲力,不一會兒,就讓毒素從它的進入點尋得破綻,黑氣倏如細致噴泉往外噴灑。
  幸虧葉齊仍未退出,強悍至極的真氣旋即襲上,摧枯拉朽將逃出的毒素盡數消解,毒素能溜出來的也就那麽一點,消滅起來毫不費力。
  這點也是在宋運霖計算之中,否則他明知無力化解毒性又豈敢輕舉妄動,雖然以他現在的力量感覺不出葉齊的深淺,但卻非常清楚自己所受之傷到底多重,單單有療傷聖藥還不夠,有能耐救他的除無上強者外再無他想,對付殘毒只是小事一樁。
  「呼∼∼總算大功告成。」果不其然,葉齊僅僅一小時便將余毒盡去,功成身退收回真氣,欣然流露笑容。
  「耶∼∼主人醒了。」夢兒立刻一聲嬌呼撲上去,親昵的抱住葉齊左臂緊貼酥胸,一手拿取手巾給他擦汗。
  葉齊寵溺地刮了一下夢兒瑤鼻道:「笨夢兒,我本來就一直是醒著的。」
  「嘻嘻∼∼夢兒好笨。」夢兒被愛郎「誇獎」,當即笑盈盈的晃著小腦袋,得意的咧,嬌俏模樣可愛極了。
  「呵呵∼∼」葉齊莞爾一笑,搖搖頭轉而道:「他也已經醒了。」
  「哦∼∼這麽快?」
  霜兒、芷兒略顯錯愕地望向宋運霖,果真見到他眼簾抖動微睜細縫,給人的感覺好像睜眼是一項極爲艱钜的任務。
  不過深入想想也不奇怪,若他身份無誤,閉阖二百年的眼睛還真不太好張開。
  宋運霖經一分鍾努力才勉強半開眼簾,露出里面灰黯無神的眼瞳,他本該繼續調息,只是不想怠慢恩人,要先表達自己由衷的感謝。
  「先不用急……」
  葉齊見狀也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便開口要他安心療養別亂動,這才讓他安下心來好生療養。
  三女幾天來待在這封閉的洞里早覺煩悶,反正里面已沒啥好擔心的了,當下就拉著葉齊跑到外頭。
  翌日,前一天還半死不活的宋運霖竟已頗富精神,瞳光如炬、神采奕奕,身體雖然仍顯過份瘦削,但起碼不像之前那樣活似骷髅的頰凹、眼陷,恢複這麽快,除了天上天境的強悍底子,渾能玉的幫助更是功不可沒。
  當他隆重地朝葉齊表達深切謝意之后,不知爲何,言語卻又顯得吞吞吐吐,絲絲縷縷的緊張、忐忑不經意流露,期待而又畏懼,讓葉齊他們瞧得是一頭霧水。
  良久,說話時的微微顫抖亦見其心惴惴道:「請問,如今碧霞園是否安好?」
  葉齊有些奇怪地道:「很好呀!」頓了一下試探的問道:「你應該與碧霞園有不淺的關系吧?」
  「呼∼∼」他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道:「是的,在下宋運霖,正是碧霞園大長老,對了,還未請教恩公大名?」
  「果然沒錯。」葉齊推斷無誤,高興的一笑道:「我叫葉齊,她是幽晴夢兒,我未婚妻程芷兒、玉璇霜,你也別稱我恩公,碧霞園與我們有些交情,救你是應所當爲。」
  宋運霖聞言不禁爲之一愣,碧霞園與如斯強者認識,自己居然沒聽過葉齊之名,該不會是曆史久遠的前輩吧?還有,連未婚妻都不是普通高手,沒道理一個都沒聽過呀!
  葉齊豈能料到,兩句解釋竟讓宋運霖腦子倏忽百轉、疑惑透頂。
  或者是新晉高手?
  宋運霖最后靈光猝閃,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道:「不知現在離天曆三千三百五十年多久了?」
  葉齊聞言便知那是他重創之年,算了一下道:「二百二十九年了。」
  「什麽?」宋運霖不禁失態地提高聲音,雙眼張得滾圓看向葉齊,幾要以爲葉齊在開玩笑。
  他雖問出那句話,卻也沒想到會得到三位數的答案,自己的傷勢之重能救活已屬奇迹,在這之前竟還拖了二百多年,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葉齊想也知道他爲何震驚,便將渾能玉的功效大略講解,聽得他慶幸之心油然而生,當初發現此玉只覺能量奇特對功體似有助益,不過還沒研究便受重創,因爲不敢回碧霞園才躲藏至此,沒想到竟因它而死里逃生,邊聽邊是受教點頭。
  接著葉齊問起他受傷原由。
  宋運霖眉頭頓時緊緊蹙鎖成川,語氣凝重道:「如果我曾見過的記載無誤,他們八成是傳說中的惡魔喚師。」
  葉齊諸人眉心蓦地一擰道:「惡魔喚師竟是真的存在?」
  芷兒憶起前事,轉向葉齊急問道:「上次那些惡魔的出現就不是意外羅,是惡魔喚師故意布置的陷阱。」
  「不。」霜兒卻是否定道:「那些惡魔太弱了,當時最多是一流境界的人啓動召喚陣,若真是惡魔喚師,他們爲何不以無上高手啓動?如此才有足夠的殺傷力。」
  宋運霖聞言亦是大感訝異,插話問道:「你們也遇過惡魔喚師?」
  「不,只是惡魔而已……」
  葉齊將事情始末簡述一遍,然后換宋運霖講他的故事,那情節可就更加驚天動地了。
  簡單的說,他天性喜愛遊曆探奇,覓得靈草又能就地煉藥,實在是一舉二得,當初功臻無上,很多先天時不好深入的地域都已不成威脅,他自然不會乖乖在家待著,每年頂多抽一個月回家指點晚輩,余下時間都是只身在大陸各處闖蕩。
  某天,他在某處深山叢林偶遇天然毒煙林,毒物對宋運霖只是小兒科,何況他還擁有一身絕頂修爲,自是輕而易舉的悠然穿越。
  進到深處,他意外的發現一個小山洞,洞口雖小,內部卻別有洞天,山腹開辟出極大空間,乍看之下猶如地底城,里面全部都是惡魔喚師,他這一進去立時捅了馬蜂窩。
  惡魔喚師都已是幾千年前的事,宋運霖自然不會想到那方面去,只覺其中氛圍古怪讓人不太舒服,還傻乎乎的爲誤闖一事道歉,結果卻見對方散發無窮煞氣,二話不說就聚衆殺來。
  他如能立刻逃逸,想必也不難避過此劫,偏偏又跟他們羅哩八唆的解釋半天,這麽一耽擱,敵人已從三、五個飙升至數十個,更慘的是,連先天高手都冒出一堆。
  那些人各個氣息酷虐殘暴,其中還有許多凶狠悍戾的惡魔,只攻不守的瘋狂殺陣頓使宋運霖陷入險境,后來一道勁流極端凶暴襲取而至,巨力浩瀚直將山壁震得抖下細碎粉塵。
  宋運霖本已傾盡全力與衆敵抗衡,根本無暇抽出余力承接同等高手的攻擊,當場挨了一道凶厲刀芒。
  眼見無數高手渾身殺氣直欲殺己而后快,他重傷之下已是心驚膽顫,當即爆發十成十力量要逃出洞,可是對方同樣拼命攔阻,最后雖是殺出生路,卻也重傷垂危,逃到此地,連有否擺脫敵人都沒能確定,企圖療傷卻重傷脫力,就此陷入深度昏迷。
  實際上,他當年所受的傷勢無論內外皆可統括成一句形容詞「破破爛爛」,能有先前那被葉齊稱爲脆弱的體質,完全是被渾能玉治愈后的成果。
  聽完他的敘述,葉齊也明白他爲何詢問碧霞園時會惴惴不安,原來是怕惡魔喚師認出他的來曆,因此消滅一切可能曝露的潛在危機。
  話說回來,如果是普通勢力還真有可能遭到滅口,但碧霞園畢竟負有盛名,若被消滅反會引起更多關注,他們認爲宋運霖必死無疑,手段也就無需太激,應該僅是密切監視碧霞園有無收到訊息,沒有異常便皆大歡喜。
  葉齊納悶地撫著下巴沈吟道:「天上天境、先天境界,還有一堆后天高手,那般陣容豈是朝夕之功,惡魔喚師隱藏的好深呀,幾百年來竟沒人發現,他們暗地里到底在搞什麽詭計呢?」
  霜兒目光灼灼閃爍道:「惡魔喚師的性格皆屬極端邪惡,想要規范的控制絕不容易,這麽久沒有曝露行迹,他們肯定有非常嚴密的部署,隱藏不出、積蓄能量,等到他們的野心真正展現,或許就是有自信壓制天下人的時候。」
  宋運霖極爲訝異的看向霜兒,沒想到小姑娘思緒會如此迅捷機伶,他也是力量未複沒看出霜兒實力,否則就不會認爲她是小姑娘了。
  「嗯∼∼」葉齊點頭附和道:「沒錯,從前的惡魔喚師雖造成不少浩劫,不過行事作風太狂妄,每每勢力尚未興盛就被消滅,可就是那樣也讓無數強者付出生命爲代價,倘若化明爲暗、韬光養晦,力量足夠再學學大地門,屆時雖不一定能成功,天下大亂卻毋庸置疑。」
  芷兒揮起小粉拳道:「哼∼∼那我們就別讓他們的陰謀得逞,立刻把消息公諸于衆。」
  葉齊搖著頭道:「不∼∼惡魔喚師的消息上次已然傳開,各大門派皆有所認知,沒有證據,我們散布消息也只能加強天下人的警戒心,惡魔喚師卻可能隱藏的更深,他們最起碼已經忍耐三百年,何嘗不能再按捺幾百年?天上天境的強者必是主導者,甚至僅是『之一』,幾百年歲月不過是他們人生的一部份,時光消磨,天下人的警戒卻將埋葬在時間的洪流當中。」
  第十五集 擒魔示衆 第三章 高手如云
  宋運霖語重心長道:「沒錯,直接宣布容易打草驚蛇,等我功力盡複再去一趟,如果他們沒有轉移據點,只需讓少數惡魔喚師顯露在世人面前,那麽各方勢力必將竭盡所能的追查。」
  葉齊甚有同感的傲然一笑道:「那好,我們就一同闖他一闖,最好他們沒有遷徙他處,否則想把他們揪出來可不容易。」
  「這……還是我先一個人前往探勘就好,反正也不確定他們是否還在。」宋運霖眉心一跳,考慮到惡魔喚師二百年來實力可能更加雄厚,不願牽連葉齊陪同冒險。
  「如果還在呢?」葉齊不答反問道:「當年他們是不敢讓惡魔追出去而曝露氣息,倘若發現你沒有死,他們想也知道你應安排了后手,遷怒追殺絕對是殺手盡出,單憑一個無上強者加上他控制的惡魔,你逃生的機會便已降至谷底……」
  「沒錯。」宋運霖不待他說完就點頭,接著另有一番說詞道:「可是經過二百多年,他們若又多出一個無上境界的高手,我們去愈多人豈不愈是徒增犧牲?」
  葉齊傲氣地笑道:「所以我才更要去呀,不是我自誇,我靈識的探查能力絕對比你高出一截,當然,實際情況還要親臨方知,如果情況連我都無法探明,那我們最好還是從長計議,反正只要你藏匿不出,他們也不會知道自己形蹤已然曝露。」
  宋運霖聞言並無不悅,自己臻至天上天境不足百年(這二百多年當然不能算),此番傷勢雖愈,怕也難免損及功體,說是同境界中最弱也不爲過,因此從一開始就將葉齊的實力擺在高處,自己較差是理所當然。
  仔細思量片刻,他也覺得自己有點杞人憂天,大概是因爲在他們手中差點喪命,下意識的産生畏懼心理,竟是只有考慮到最壞的結果。
  想通此點,他不由得面色微紅,尴尬地笑笑自嘲道:「嗯∼∼的確,我的腦子大概僵滯太久不太好使,聽你一說才發覺沒那麽糟糕。」
  芷兒興奮得小臉紅彤彤道:「把卓越他們叫回來,我就不信惡魔喚師還能打得贏我們。」
  葉齊對此已有了初步規劃,雖然不想打擊她的積極性,但還是轉過頭道:「你和霜兒不準去。」
  「爲什麽?」芷兒一聽就不依了,氣勢洶洶地雙手插腰道。
  霜兒也是繃著小臉蛋表達不滿。
  葉齊解釋道:「都已經說了,我們主要是將惡魔喚師引誘出來,讓他們無法繼續累積勢力,可不是要和他們硬拼,要知道,他們的實力起碼要用加倍來計算,況且誰也不曉得實際情形,若是比傳說更厲害怎麽辦?最壞的后果就是逃命,如果邊逃邊打,帶上你們倆,我不是連還手的余裕都沒有。」
  「嗯∼∼好吧!」霜兒聰慧而理智,認爲葉齊說得有理便沒有異議,只是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07:46

認爲葉齊說得有理便沒有異議,只是鬧點小孩脾氣,故作不滿道:「不去就不去嘛!」
  芷兒卻是不甘不願,噘著粉唇還想撒嬌道:「可是……」
  才說兩字便見葉齊板起臉,威嚴懾人、不容置喙,芳心一窒,頓將未竟之語吞回肚子,對這丫頭就是不能太放縱,不然就胡亂來。
  「你們要乖乖,不可以吵架喔!」夢兒煞有其事的吩咐芷兒和霜兒。
  身旁的葉齊笑嘻嘻的看著,芷兒點動螓首流露離情,秀眉微颦回以叮咛小心。
  宋運霖則是一臉茫然費解,老實講,他四天下來已被葉齊諸人的稱謂搞得糊里糊塗,關系真是唯有一句「亂七八糟」可以形容。
  三女的功力也讓他頗爲驚歎,隨便一個都是先天,害他産生一種錯覺,時隔二百年,好像先天高手已不值錢了。
  之所以有上面告別的一幕,自是因爲宋運霖功力已複,功體重創、大傷元氣,原本估計至少需調養三個月,想不到憑著渾能玉和葉齊提供的藥草,他竟是每天都能清晰感受到功體、力量的大幅度複原,短短四日再達巅峰,簡直是一項奇迹。
  卓越藉由影訊晶傳達救人順利,他們儲物空間還有五株「龍血草」,因此又發布消息限量販售,沒有其他事需要葉齊去煩惱,葉齊見宋運霖恢複速度極快,于是便留下等待,今日就要前往惡魔喚師的據點。
  至于渾能玉的洞窟,在他們土遁出來后未有任何變動,洞口仍是土掩草生,葉齊對它沒啥興趣,用它修練還不如靠浩飛找草藥。
  宋運霖內心倒是頗爲掙扎,期冀藉它助碧霞園騰飛,可又怕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憑渾能玉的功效,傳出去必將掀起腥風血雨,不過如今目標是在惡魔喚師,這事便也放在后頭好好衡量。
  實際上,渾能玉生成數萬載,聯結的地岩在能量淬鍊下早已堅硬無比,就算是以他的功力也難損及岩石,連帶岩石挖出來恐怕大得搬不走,日后宋運霖發覺此點便放棄了。
  惡魔喚師所在地離此不近,葉齊和宋運霖從下午飛到夜晚才抵達,位置果然深遠偏僻、隱蔽難尋,都快能和霜兒她家相媲美了。
  窮山惡水、地勢險峻,除開專探蠻荒、覓索稀罕靈藥的宋運霖,其他訪客怕是百年難遇,更別說要他們發現那一個洞口了。
  深山叢林的環境看來都差不多,尤其還是滿山遍野的厚厚積雪,黑夜望遠格外朦胧,宋運霖才來過一次還被追殺逃離,一時間也辨認不出到底在哪邊,索性就地休息等待天亮再找。
  趁著空暇,宋運霖開始搗弄中途去城鎮買來的幾項物品,摻和攪拌后一樣樣黏到臉上,揉壓按撫,相貌迅速地産生變化,不一會兒竟已巧奪天工的改頭換面,臉型變了、眉毛粗了、頭發染了、胡須長了,乍看之下難分真假。
  他這舉措也是未雨綢缪,如果雙方開戰,自己再刻意隱藏一下,單憑面貌不虞讓人認出。
  當然,前提是昔年遇見的無上強者不在場,盡管碧霞真氣外放的波動並非太特殊,可各類功法皆有不同,距離近時的區別還是非常明顯的,最佳情況則是對方正在閉關,那就真無后顧之憂了。
  畢竟閉關修練最忌打擾與曝光,因此大多會設下隱息屏障,力量不會曝露也感覺不到外界。
  葉齊和夢兒外貌未作改變,他們的特徵實在太明顯,與人激戰還要黏在一起,天底下怕也找不到第二對,再加上浩飛現身,簡直就是金字招牌嘛!
  「嘤∼∼」夢兒在葉齊懷里睡得可是舒服,直至清晨,粉頰感到葉齊促狹的揉捏才輕哼著醒來,嬌憨地在他脖子磨蹭幾下才肯起身。
  宋運霖反射性循聲看去,連忙又將腦袋擺正,閃爍古怪神色,他也是活了一把年紀了,看過形形色色的人多不勝數,這麽愛膩人的還真沒看過,偏偏二人相攜充滿和諧韻味,害他老是覺得自己很多余。
  早上審視山脈的地理環境,宋運霖仍是瞧得頭大如斗沒能確認地點,找了一個多小時,也僅能劃出百里范圍的大概位置。
  顧忌對方可能會有高手坐鎮,他們亦不敢肆無忌憚的用靈識勘查,只能謹小慎微的慢慢搜索。
  浩飛這超級偵察兵又受派遣四處亂竄,它可是葉齊這趟行動的關鍵,不是找人,而是預備逼不得已時逃命,它自出試練之路便達無上級速度,現在肯定比葉齊更快一籌,逃命不靠它靠誰。
  接著兩個多小時在風平浪靜中度過,三人不是深具涵養就是滿不在乎,心情絲毫未有浮動。
  忽地,輕靈前進的迅捷身影頓足停步,葉齊擡頭看向飛臨頭頂的浩飛,意識傳來期盼已久的訊息。
  「找到了,那邊有片林子會生煙霧,里面還有個被藏住的山洞。」
  藉由浩飛指路,山林中的人影幾番起伏飛掠,葉齊和宋運霖很快就到達毒煙林附近。二人小心翼翼的審視周遭有無暗哨,未有所覺才放心靠近,乍看之下樹林似無異處,仔細觀察方能瞧見極爲淡薄的青白煙霧。
  宋運霖左右遊移掃視,眼睛一亮輕聲道:「沒錯,就是這里了,煙霧般的毒氣是土壤散發出來的,沒有先天境界的功力,吸入兩口氣就會産生暈眩無力感,若未立刻警覺退出,小命難保,縱使是先天高手,處于其中太久也有危險。」
  葉齊瞳孔縮凝遠視眺望,似想穿透樹木、山腹直接洞悉內部情形,道:「浩飛,他們洞口有空隙讓你進入吧?你先進去探探有無高手,有事回來再講,不要打草驚蛇。」
  浩飛很能分清利害關系,沒有再囂張的嘎嘎唳鳴,點了下頭就無聲無息的飛走。
  看著它小巧黑影轉眼消失在樹林里,宋運霖似乎不太放心,有些躊躇的皺起眉頭道:「它行嗎?」
  葉齊淡然輕笑道:「放心吧,浩飛擁有先天級實力,普通高手根本別想發現它。」
  「它竟是特級魔獸?」宋運霖心下駭然,眼睛瞪得大如牛眼,愈發覺得葉齊神秘莫測,身邊竟然無一不是強者,連那小小鳥兒都有超凡能耐。
  浩飛直線飛到一塊大石頭上,輕輕松松從通氣孔鑽進去,位置就在門口而已。由于曾被人誤闖過一次,他們才又加塊岩石擋住大門的,最初甚至曾撤走過一段時日,不過這里環境好,警報解除后便又重新進駐。
  門口兩旁杵著數名奇形怪狀的惡魔,相較于「九連山」遭遇的惡魔嗜血凶戾,這幾個就像白癡,傻不啦叽呆站不動,嘴巴還惡心地流淌涎水。
  浩飛對他們的存在毫不在意,跳落地面偷偷摸摸的走進去,山腹空間雖大,卻是極爲沈郁,光線晦暗如同每一個人心底深處的最陰暗面,森森氛圍給人很不舒服的感觸。
  一路上,人員統計有三十來個,每個人神情都極爲陰鸷,時不時閃過一抹邪光,酷厲、淫虐不一而足,有些人身邊還跟著一、二名惡魔,不過最厲害也僅一流,沒人能夠發現這小小入侵者。
  「嗯∼∼奇怪,很像……」浩飛略感疑惑地打量著他們,思索半晌才繼續往前,繞過半圈走進對向一條長長通道。
  通道總長約六、七十米,中段部份開辟數間裝設豪華的住房,浩飛遭房門阻隔亦不貪功冒進,就一間間過去從底縫偷觑,斜趴于地的模樣倒是頗爲逗趣。
  浩飛瞧見的只有二人,其一是名先天高手,另一女子正在侍奉他,不過還有數道氣息仍瞞不了浩飛,應該還有二名也是先天,當然,這邊說的是「人」。
  浩飛做好評估,搖頭晃腦站起來再往前探,通道底端卻是一道鐵門,里面傳來陣陣激烈打斗的聲響,人人氣息極度凶暴狂厲,惡魔伴隨主人參戰,殺戮一起,惡魔的眼神不再呆滯,深濃的血腥殺氣瘋狂透發,相互間好像仇深怨大、唯死方休,厮殺起來毫不留情。
  人類在受傷后還懂得退出,惡魔則大都是死戰到底,反正實力差的死掉再召喚就好,優勝劣敗,他們當然不會想留下力量弱的惡魔。
  浩飛發現里面也有一名先天,因此從空隙看一看便離開,至于其他人的數量嘛,太差了,它懶得仔細盤算。
  無驚無險的繞了一圈回來,浩飛大剌剌的停到葉齊頭上彙報道:「最外面有三十幾個很爛的家夥,然后中間一條隧道里有房間,我只看到一個先天,其他還有幾股氣息,應該另有兩個先天,再里面也有一個,所以我就沒進去了。」
  「哦∼∼」雖然從這些情報不能確定惡魔喚師的戰力,葉齊倒也還算滿意。
  浩飛偏著頭續道:「不過有很多人給我的感覺有些熟悉,就跟以前把你弄到無生空間那個差不多,只是……怎麽形容?嗯∼∼就是……不好的感覺更明顯,總之,那些人給我的感覺都非常複雜。」
  葉齊腦筋登即轉了開來,暗自忖度道:「怎麽會扯到那邊去?難道惡魔喚師早在外界安排暗樁,還是湊巧而已呢?嗯∼∼無論如何總是留意點好。」
  默思片刻,葉齊轉對宋運霖道:「暫時沒發現無上高手,我們以靈識探測應該沒問題。」
  「嗯∼∼」宋運霖點了一下頭。
  二人立即釋放靈識湧向前方山壁,然而,如同有層隔膜籠罩山腹,他們的靈識竟被阻在外頭無法透入,那同樣也是防止里面氣息泄露。
  宋運霖眉頭一皺,接著又從各方位一一嘗試仍然不果,微見懊惱道:「山壁竟能阻隔靈識,我完全無法穿透進去。」
  葉齊目光直視山壁,嘴角自負地微翹,靈識驟凝施展「心劍放意」,識凝一線,蘊含劍氣般的鋒銳,不一會兒便將能量膜鑽開孔洞,悠然自如審視內部空間,盡管靈識之力減半略顯模糊,要調查人數、力量也已綽綽有余。
  「我不是說過我探查能力高嗎?現在可派上用場了,我的靈識已經進去,待我一探究竟。」葉齊得意地笑道,絲絲傲然不經意流溢于外。
  「厲害!」宋運霖訝然脫口一贊,接著卻又蹙眉暗忖道:「竟能滲透,如斯靈識絕非我所能比擬,難道他真是古老前輩?可我怎麽就想不出葉齊之名?」
  葉齊絕想不到自己的特殊又令他浮想聯翩。
  「嗯∼∼主人最厲害了。」
  夢兒無瑕玉顔滿是崇拜,眉飛色舞似乎與有榮焉,天真純潔毫不造作,拍起馬屁才真叫人通體舒泰。
  「呵呵∼∼」葉齊輕拂著夢兒嬌嫩臉龐,憐煞、愛煞。
  夢兒大爲受用的微眯眼眸,情深款款、幸福流露,哪有半分偵察敵情、大戰將即的緊張感。
  不過再看葉齊一派自信傲逸,旁邊的宋運霖竟覺理所當然,相較之下,神經緊繃的自己涵養就差多了。
  葉齊心劍之眼直接穿過中間通道進入浩飛退走之處,繞一圈又有近百人,前后百多人里最弱的也有三流,這點倒是頗具蹊跷,還有其他地方做爲基礎培訓的可能性極高。
  奇怪的是,爲何中間通道要加一道鐵門,看樣子有點像是關人的處所,難道是不讓那些人出去嗎?實在讓葉齊百思不得其解。
  實際上,還真是預防里面的人闖出去,魔氣邪意無限擴放內心欲念,有的深沈、有的暴躁,過份狂暴的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擅自脫逃就會曝露惡魔喚師的存在,所以才要設立鐵門限制,其標榜的意味遠大于作用,對于不服從命令,抑或是無法自控的人,高層唯有一種處置──殺,一勞永逸。
  許多房間里擺放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其中一間以鋼板封住六面,連門也是厚達三寸的鋼板,地面刻有巨大圖騰法陣,八成就是「邪妄喚魔陣」。
  最里面是儲藏室,其中一間石室鎖住「三只」昏迷倒地的俘虜,它們外型簡直是貓咪的放大版,最大一只身軀長約一米,渾身絨毛細密柔長,青、白、紅三色完美地揉合成迷幻色彩,在黑暗中隱約可見錦緞般光澤,流暢如云的蓬松尾巴約七十厘米長,即使昏迷,看起來依舊非常優雅漂亮。
  美中不足的是,它頭頂絨毛短得離奇,乍看就像人類的禿頭,絨毛長不足半指也就算了,偏偏它身體絨毛起碼都長達五寸,整體看來幾乎將優雅美感破壞殆盡。
  另外二只體型較小,身長三尺不到,雖然同樣是渾身毛茸茸的,身軀優雅、美麗柔和,腦袋頂卻也同樣是令人發噱的小平頭。
  「咦∼∼它們是……『彩風神獸』?」葉齊內心一震,甚爲驚詫,三獸外型的確是和記載中的彩風神獸一樣,只不過彩風神獸標志般的頭頂毛發不見了。
  葉齊猜的出它們爲何頭頂沒毛,因爲傳聞中彩風神獸的頂毛極端柔韌,一流高手不拿神兵利器都削它不斷,堅韌程度可見一斑,而且毛質極端柔軟舒適,世上最極品的絲綢也無法媲美,對氣勁、魔法更有可觀的減幅作用,拿來編織襯衣簡直堪比神器,想必就是因此而被剪掉吧!
  不過有關彩風神獸頂毛特質的記載並不多,它們最爲人所知的是魔法能力,天生能夠施展風、火、雷、水、土五系魔法,雖不喜肉搏,實際上近身戰亦是強悍至極,在獸類中可謂是得天獨厚的天之驕子。
  葉齊最后到中央通道的房間一一探勘,就如浩飛的分析,另外還有二名先天高手,其余的人看來都是侍女。
  他倒是不認爲自己會看走眼,因爲他發現一項憑據,惡魔喚師的功力愈弱,陰沈、狂虐的氣息就愈是彰顯,先天境界的氣息已經很平靜了,總不至于無上高手又變得庸俗吧!
  「不簡單,至少有四個先天高手,一人或許已具先天頂尖的功力,一名約莫中段,另二名跟初臻先天差不多,先天境界的惡魔更高達五個,初步判斷沒有天上天境,但不能否定我沒發現………」葉齊將所知情況詳盡敘述,詢問宋運霖的意見。
  宋運霖沈默的尋思片刻,保守地道:「其余的暫且不計,先天境界九名,功力差的我能牽制四人,盡數殲滅卻有點困難,若加上會飛的普通惡魔,我恐怕也只能邊打邊跑。」他絲毫不敢自大,只說出自己的能耐到哪種程度。
  葉齊語帶睥睨地打包票道:「剩下五名先天我們能夠應付,至于普通惡魔不足爲懼,把先天高手引出來后轟塌洞口,就是他們跑出來,施展幾個高級魔法也就解決了。」
  宋運霖不懷疑他的實力,點了點頭道:「那要怎麽引出先天高手?」
  葉齊輕佻地黠笑道:「還不簡單,先朝山壁轟幾記魔法,先天高手被驚動肯定會迅速出來,屆時再將出口轟垮,嗯∼∼對了,如果有無上高手出現,不要遲疑,馬上逃就對了。」
  「呵呵∼∼」宋運霖聽到后頭亦是啞然失笑道:「這點我才剛想說呢!」
  「哈哈∼∼走……夢兒,打。」葉齊笑了笑和夢兒飛騰淩空,一派將軍出征般揚臂下令。
  清靈悅耳的咒語吟詠聲,立刻從夢兒檀口中夾帶芬芳流淌蕩漾。
  風元素肆無忌憚的瘋狂彙湧聚集,半分多鍾便在空中凝結出近百顆二尺大的「風爆球」,青球旋曳閃爍流絲光線,強大的爆發力蘊藏其中,讓人絕不敢懷疑它們的威力。
  惡魔喚師布置魔法陣隔絕氣息,此時卻是做繭自縛,人家氣焰熏天、蓄勢良久才發動攻擊,他們在山腹里卻像死人毫無知覺。
  第十五集 擒魔示衆 第四章 人魔激戰
  「碰碰碰……」
  三十顆風爆球猛烈砸在山壁之上,爆炸聲撼蕩林野,整面山壁都爲之搖晃,積雪傾瀉猶若驚浪洪濤,土崩石落加劇大地震顫,煙塵彌漫飙竄,山勢崩潰看來倍顯模糊,仿佛是整座山都塌了。
  宋運霖屏氣凝神、巍然如山,一絲不苟透出對將臨惡戰的嚴謹,雙目如電盯著底下封堵的洞口。
  山腹內傳出連聲厲嘯,隨著一聲轟然爆響,洞口岩石硬被斗氣沖開,一道金影快捷地竄出。
  緊接著后方迅影躍閃,另一人宛若鬼魅般出現在第一人身邊問道:「怎麽回事?」
  回答他疑問的卻是鋪天蓋地的風爆球,二人見狀不由大驚失色。
  一人急喝道:「擋下。」
  兩股金芒斗氣倏然攀升,氣滔傾天、倒卷星河,迎向漫天青輪光球,他們再不願意也是不得不擋,否則讓它們轟塌洞口,其他人一時間哪出得來。
  雙方交擊頓又連爆震天價響,浩蕩氣流席卷八方,地面樹枝都遭掃斷亂射,更別說是深厚積雪,霎時粉碎化成冰霧與毒煙參雜在一起。
  「啊∼∼是無上高手。」第二個出來的那名黑衣人連刀劈散風球,倏又見及宋運霖揮出的百道劍芒,措手不及被劍氣給劈落地面,雙腳陷入土里,已臻先天頂峰的他一招便知敵手強悍,暴喝通知同伴。
  就于他落地的同時,洞內再次躍出二道黑影,漆黑如墨的眼瞳彌布嗜血凶煞,一名雙手持刀、身披鱗甲,一名似人非人、背脊似弓似凸,雙手、雙腳俱生有二尺長的指爪。
  他在煙硝中見及葉齊三人便知不妙,盡管對被發現之事驚疑不解,意念卻毫不猶豫的喚出惡魔,來人有備而來,再將惡魔隱藏于內已無意義。
  「吼∼∼殺殺吼……」
  二名惡魔雖然意識受到桎梏,戰斗的本能卻未曾稍減,接收到戰斗命令登即殺戮之氣大盛,毒蛇般充斥狠厲,緊盯天空,黑邪詭谲的魔氣纏繞周身猶如烏云翻騰,亢奮地龇牙咧嘴、暴虐吼叫,他們力量高,本來也該有些智力,可惜受到控制后,智力跟低等惡魔也沒差別,根本不懂得思考。
  緊接著又有惡魔出洞,稍慢個二秒,數道疾影飛掠而出,不一會兒四名先天和其惡魔皆已現身,一看局勢也不用多問,個個功力盡提,澎湃淩霄的斗氣聯袂盡破風爆球,狂暴沖天殺向葉齊和宋運霖。
  「來得好。」葉齊臂影旋動、紫芒乍閃,悠宇劍鞘退攏,鋒寒秋水蕩漾泛波,陽光般金芒幻化千百厲氣,弧光、銳矢、波濤形態各有不同,唯獨威力俱是驚人之極,悍然攻勢盡取功力較強的二名先天。
  「啊∼∼吼……」
  對方沒讓他失望,勃然大怒朝著葉齊各出極招,連帶他們的惡魔亦是猙獰咆哮迎戰葉齊,他們了解自己的惡魔攻擊手段,相互搭配才能發揮十成十的威力。
  「轟隆隆……」遭到強勢攔截,夢兒的風爆球轟然潰散,再次發威已然太遲。
  二、三十人帶著他們的惡魔緊急脫出,面臨先天魔法的籠罩,他們心知扛不住,很聰明的選擇避讓,轉眼間山洞已被徹底掩埋。
  出來的這點人也已足夠,其中竟有十幾個惡魔擁有翅膀,瘋狂之態盡情展露,揚翼急扇、張嘴厲吼、拔地淩空,邪異魔氣異常凶惡懾人,膽小點的人一見恐怕就要軟腳。
  宋運霖渾身布起一層凝實如盔的銀芒,寶劍旋劃蕩出千百道金色流光分取四人,劍氣破空帶出尖銳嗤鳴。
  然而,眼力高明者便能看出,相較起他那身無上功力,劍氣質量卻是不夠純粹,顯然是爲了掩飾功法特徵,故意改變真氣運行來進行轉化。
  不過雙方功力畢竟相差懸殊,惡魔喚師對于碧霞真氣亦不熟悉,對其中異處自是毫無所覺,見其淩厲不敢輕撄其鋒。
  宋運霖劍出飛流僅爲誘敵,身形旋即一偏側向疾移三十丈,他要拉開與葉齊的距離,避免兩邊敵人相互配合支持。
  四名強者遂其所願,稍一避讓便是急速追上,斗氣、魔氣猶如蛟龍厲騰,狂暴氣滔彌天卷地直欲噬人,可惜,強歸強,打不中也是沒用,斑斓氣流頹然消散于遠方。
  宋運霖擁有絕對的速度優勢,從容不迫地讓開氣波展開反擊,迅如電光的劍式搭配狂風掠影搶攻一人。
  「呼飒……」
  受襲者不敢與之硬碰,身形急旋幡然避讓,在同伴與惡魔相繼發起攻勢之際,其斗氣亦是狂暴傾瀉,彙合成驚濤駭浪洶湧罩下,聯袂之勢逼得宋運霖不得不退,絕世洪濤掃過身邊轟入大地,硬生生將十數丈樹林摧毀,留下一坑巨大地凹。
  合招過后,一紅一黑的氣芒自二人身上暴現,紅芒幻化六顆圓球環繞主人,黑氣則是凝成人形猶如影子,兩個主導者互視一眼登即分散五方企圖包圍。
  宋運霖又不是傻的,當然不會呆呆的讓他們包餃子,仗恃數倍于敵的速度迅繞半圈,最終目標仍舊是殺向惡魔喚師,擒賊先擒王嘛!
  況且在仔細觀察一下后,他發覺傳說無誤,惡魔喚師能控制比自己還強的惡魔,那二名惡魔力量就比他們還稍強一籌,柿子要挑軟的捏。
  精神提凝、魔力盡發,宋運霖身上猛地射出一團巨大的紫青光旋,炮彈般直接轟向對方。
  他的幻靈本是光豹型態,欲隱身份不能使用,因此讓光豹出來后抱圈急轉,外觀上根本看不出來,兼之又在幻靈上附上雷元素形成電光,看起來就完全不同了。
  他不笨,敵人亦是聰明,見狀亦及時變換策略,默契地再次會合不與他拼速度,惡魔前鋒戰、主人后伺機,頗有拿惡魔當肉盾的意味。
  「啊∼∼誰……有敵人……小心……」
  底下那些惡魔喚師卻是樂子大了,每個人都以爲敵人在天空,陰鸷的神情已由殘酷狠戾取代,全部氣勢洶洶的面朝同一方向,緊握兵器恨不得親自騰空殺戮,誰想最后面之人竟莫名其妙的喪命,脖子噴灑出絢麗熱血,嗯∼∼學習邪妄喚魔陣的人血仍是紅的。
  「嘎嘎∼∼」聲聲尖銳唳鳴響遏行云,浩飛這不要臉的賊鳥竟然偷襲弱者還在猖狂得意。
  五人至死都只覺喉嚨一疼,看到血噴出來就挂了。
  緊接著有三人被血灑在背部,在叫出聲后也陪著同伴趕赴冥界,還活著的雖能看到黑影飛電,可是動作卻跟不上眼球傳至腦子的影像,瞬間又有三人驚駭、絕望的倒下。
  「不∼∼不要……是什麽東西……不要殺我……」恐慌、紊亂的氣息野火燎原般幅射蔓延,所有惡魔喚師的精神皆已錯亂,他們忘記自己才是惡魔的使者,無限貪婪想主宰世人,可是當自己的生命由別人主宰,他們卻是無法坦然承受。
  他們狠厲凶殘,面對血戰時可以毫無退縮,但那跟靜待等死卻是兩碼子事,無法捉摸的劊子手才是最可怕的,醜陋的內心只剩惶惶驚懼充填外溢。
  「轟……」有斗氣的人傾盡全力爆發濤天洪流,淹沒天地八方包覆自身,試圖阻擋冥神的降臨。
  可惜,漫漫幢幢的勁波流濤中,浩飛扮演的冥神之刃依舊毫無延滯,敵人力量實在太弱了。
  快,除了快還是快,雖然小小身軀的速度仍是先天級,可它太小了,人家看到再反應就已來不及了。
  「咚∼∼」
  終于,有一個人刀鋒砍中它的腦袋,眼神卻不露半點高興之情,反是泛動濃郁的驚恐、懷疑。
  只見浩飛進勢不停,挾以巨大沖力將刀背撞向對方額頭,若無其事的旋繞一圈,刃翼自他脖子掠過。
  完全一面倒的屠殺,浩飛僅十秒便將那近三十名的惡魔喚師盡數誅殺,無論一流、三流都沒有還手之力,小巧身軀的最強優勢便是在此。
  尤其他的防御力又是駭人之極,即使是能跟它戰成平手的先天高手,單論對付后天之輩,同等戰積而言,人類最少要比它多耗費三倍時間。
  一下子,死亡之惡魔喚師的惡魔桎梏盡數解除,恍著神還不曉得怎麽回事。
  「吼∼∼漾∼∼」幾名較厲害的惡魔下意識地擡頭,感受到天空那磅礴宏大的力量波動,蓦地吼叫出聲,邁步蹬躍竟是當場倉皇而逃,連帶著仍沒回神的惡魔也都跟著逃竄。
  惡魔天性就是嗜殺、不怕死,但那也是具有限度,力量不能産生層次性差距,強者爲尊,他們是不敢跟絕對強者戰斗的,除非是有與敵同等的惡魔命令他們,所以他們才會發覺天空戰況后就逃。
  最讓他們害怕的並非葉齊、宋運霖,而是那些先天級的惡魔,同類力量的沛然展現毫無收斂,他們源自本能的受到沈重壓迫,不是服從就是退避三舍,偏偏那些惡魔受到控制不會下命令,他們當然唯有逃命一途。
  天際激戰,葉齊的戰術與宋運霖截然不同,雄渾無匹的劍氣巨化拓展,騰身飛馳推動赫赫金芒,竟是悍然無懼的沖向五大強者。
  二名惡魔喚師功力非凡,三名惡魔卻是更強,最先出來的那兩個惡魔雖由同一人召喚,但未遭抹殺就代表了實力,浩瀚魔氣勝過對陣宋運霖的惡魔一籌。
  另一個惡魔的魔氣則又更盛三分,形態也最爲剽悍,肩膀、手肘、背脊、膝蓋、腳跟布滿尺長黑刺,三分像人、七分似獸。
  「才三個人就敢襲擊我們,你們太愚蠢了,桀桀∼∼希望你們還能愚蠢到沒將消息透露。」
  惡魔喚師眼界非凡,轉眼便發覺葉齊雖屬無上強者,功力卻不算強,而且一交手就「傻傻」的拉近距離,二名惡魔硬是接下劍氣,另三人疾影挪移將他與夢兒圍住,陰冷的眼神射出絲絲欣喜譏笑。
  葉齊眼神透射極度輕蔑的精芒,飛揚狂妄道:「你們只不過是我囊中之物,何需先行透露,一網成擒、示衆公布豈不快哉!哈哈∼∼」
  此語卻是故意誤導,想讓他們以爲還有機會保住秘密,如此一來,他們或許就不會在失利時立刻逃竄。
  畢竟惡魔太久沒有出現過了(九連山那次太弱又太快被消滅不算),縱使有人感應到魔氣也無從判斷,只要在有人趕來前將知情者除掉也算亡羊補牢,讓人懷疑總比完全曝光的好。
  「大言不慚。」果然,無心細思葉齊所言真假,二名高手眼中喜色登時更濃,怒喝聲中攻勢再起,一團臉盆大的鮮豔青紅破空射出。
  與此同時,葉齊驟感身周一陣朦胧,罡氣竟似受到壓迫般微微縮了一下,五道人影飙舉電至,極招封鎖所有生路。
  葉齊身處暴風狂濤的中心,浩大恢宏的八方怒潮似欲將他絞成碎沫,罡氣金芒被迫收縮。
  百丈開外的宋運霖偷空一瞧,不由得一陣心驚肉跳,別說葉齊的對手功力高超,就是他那四名敵手聯袂一擊,自己硬扛的話恐怕也得受傷。
  不過葉齊不是他,葉齊最不怕的戰局跟浩飛一樣,低一個層次的人圍攻于他便如同兒戲,除非對手擁有與他同等的招式、意境、修爲,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斗氣、魔氣、幻靈滔天掀浪,葉齊身邊空隙瞬息僅剩二米,罡氣縱使極端強悍,金輝在雷霆萬鈞的沖擊波中亦顯不支,猶如風中殘燭、欲滅不滅。
  局面看似危殆,葉齊臉龐卻是波瀾不驚,甚至勾起一絲笑容,很可惡地朝前面惡魔喚師微擺腦袋,像似嘲弄他們實力太遜。
  「狂妄之徒,找死。」對上他的神情,惡魔喚師心中喜怒交集,斗氣似又強了三分,準備將他一舉轟殺。
  「嗤……」葉齊終于動了,悠宇飄然雅逸地穿出淡淡金影,一往無前直接鑽進驚濤駭浪,竟若遊魚入水,矯健身影不受半絲阻礙,反是一抹飛虹疾劃流星而出。
  「見鬼了!」盡管對方身經百戰,見識過無數惡魔古怪的攻擊手段,乍見葉齊切豆腐般穿梭斗氣,亦情不自禁的面露驚愕,劍罡瞬即已至脖子二尺左右。
  「飕∼∼」對方心神怔愣,尚幸身體反應未曾落下,攻勢未盡的刹那便即扭腰,旋移三尺勉強躲開劍罡,耳邊清晰地劃過破風嘯鳴,眼角瞥見觸及劍罡的一撮頭發灰飛煙滅,心髒不由自主地加重跳躍,悚懼之緒油然而生。
  「轟隆……」四方氣浪在葉齊適才之位爆發無匹亂流。
  三名惡魔不懂思考,不假思索竄身再攻,另一人未受攻擊,亦不稍慢地急進搶攻。
  「寒星百現爆千流。」葉齊沖出十丈,蓦然以夢兒爲中心旋身后轉,回音撼空震魄攝魂。
  寒字甫出、劍光乍現,百道寒芒射向四人,劍氣飙竄后又十倍分裂,煙火般綻放出千萬光矢,細利銳氣猛地令諸敵一滯急御,耳膜震鳴回蕩,更是撼動內腑血氣。
  勁發劍隨、劍出人臨,葉齊趁他們接下劍氣之際欺身近前,臂膀倏忽消失,劍芒揮灑,飛流絢光幻化萬千,看來簡直像他一人圍攻對方四人。
  眼見奪命劍芒襲身而至,四敵顧不得撫平湧動的氣血,招式疾出反守爲攻,奈何目光雖利也難分虛實,劍速之疾叫他們應接不暇,葉齊后面一團青紅幻靈同樣受罡氣所遏無從寸進。
  「砰……」狂勁鋒芒掃蕩中,葉齊背后霍地閃現一抹流光,「天幻」炫彩急遽絞動螺旋,青紅氣團登時爆成熾風席卷天地,不過威力對葉齊構不成威脅,反倒是對方比較慘。
  「吼∼∼」渾身黑刺的惡魔在嘶吼聲中飛退十數丈,手部黑刺斷去二根、腳部亦折一根。另二名惡魔也好不到哪兒,一個右手指爪斷掉二根,一個小腿受創流淌綠血。
  惡魔喚師不愧是具有智能的,發覺葉齊劍式快得匪夷所思就抽身急避,倒是毫發無損,只是臉色一陣青白交替,顯見其內息亦不平靜。
  四名達到先天中段的高手竟難有招架之力,他們不禁懷疑葉齊扮豬吃老虎,否則憑他的功力根本沒可能這麽快呀!
  「登∼∼」宋運霖聞及怒嘯,百忙中尋隙再次轉頭,看見惡魔俱受損傷,葉齊卻是一派悠然,內心又不爭氣地一跳。葉齊的力量波動雖是極剛至烈,可強度明明僅比自己稍強一籌,可人家愣是在幾息間劍創敵手,自己撿下弱者居然還打個平分秋色,唉∼∼
  「對了。」罡氣強大波動滾滾蕩空,宋運霖心底蓦地浮現一種熟悉感,暗自驚疑不定:「這力量給我的感覺怎麽像極了魔武狂人……」
  說起來他和晁泷峰還真有一點點淵源,他當年就是親眼看見晁泷峰滅掉一個國家的多名強者,因此受到啓發、突有所悟,最后方達無上境界,若沒經曆那一戰的體悟,無上之境對他恐怕也只是個夢想而已。
  「殺殺……」惡魔不懂畏懼爲何物,只要主人不改變命令,他們就是戰至死亡方會罷休,旋即又是狂嘶厲吼地殺上。
  魔威赫赫、黑氣纏繞,一道勁流邪詭的參雜絲縷幽光,另二名則是速度攀升,身影之疾不比頂尖先天稍慢,果真不愧是爲血腥殺戮而生的魔。
  「蓬∼∼飒飒飒……」
  正當惡魔再進,一圈碧綠光圈迅捷籠罩葉齊和夢兒,魔氣一觸光罩登即引發元素凝刃,潰散的光華幻化千百風刃漫射諸敵,光圈也在同時急遽縮小,直到僅僅包覆二人身軀一尺。
  夢兒凝風旋刃的魔法大出對方意料,攻得急、打得強,大幅崩潰的風罩反而凝出更多風刃,才剛提速逼近的惡魔不得不分力化解,再次退遠旋繞伺機進攻。
  「卡∼∼啊∼∼嗷……」酣戰正激,底下傳來聲聲暴虐狂吼,十數名惡魔張牙舞爪沖向葉齊,不過他們參戰簡直就是搗亂,身軀已經大得像小山,加上翅膀擴張占空間,撲近葉齊后竟只有三個能夠攻擊。
  「蠢到這程度也算是天才了。」葉齊戲谑地暗自嘲笑,寒光一閃而沒,就是三具屍體掉下去。
  二名惡魔喚師見狀也沒辦法,不屬于自己的惡魔根本指揮不了,只得讓自己的惡魔暫停攻勢,否則跟著低等惡魔瞎摻和豈不陪著遭殃。
  「轟……」沒幾秒低等惡魔就死個精光,五大高手力量亦已醞釀至巅峰,極招漫卷發出撕裂空間般的霹雳爆響。
  眼見五方氣芒凝集成萬千犀利勁流,葉齊不敢硬扛,身形乍動、疾速挪移,劍舞光輪盡破一方,硬是將巨球般磅礴攻勢穿出缺口,可破一方仍有一方,上百道鋒銳直取背后,由不得葉齊不回身相抗。
  趁葉齊轉勢防御,三名惡魔立刻咆哮著欺身而上,魔氣磅礴毫無節制、棄守全攻更形淩厲。
  光是魔氣劇湧沖擊還不夠,身覆黑刺的惡魔竟是自斷一刺,霍然爆碎成百道精銳細針電閃漫射。
  「咦∼∼」突如其來的變化害得葉齊也嚇一跳,可惜,惡魔功力與葉齊差距太大,骨刺飛射的力道略嫌不足,葉齊劍罡驟凝揮轉一圈旋流,骨刺頓有大半數被震成粉末,余下小半也遭反彈。
  另二個惡魔速度快得留下無數殘影,魔影幢幢駭人之極,惡魔喚師則是隔著距離續發斗氣,雙流並合予以夾擊,掀海排山的狂瀾中更有絲縷凝芒,身形左右虛晃尋覓致命一擊之機。
  葉齊運使劍意通心不爲虛幻所迷,奧妙絕倫的劍法大呈威棱,管他五大高手招式蘊含層層殺機,葉齊就是一劍破盡,織銀河、點星辰,道道暴流因交擊、碰撞而迸發,銀河星辰中的人始終片縷無傷。
  瞬息十招、百招,空氣中的鬼哭神嚎愈發激越,惡魔不一會兒就將武器搞得剩下小半截,在葉齊極端劍速攻伐下,他們身軀亦難免遭受創傷,只不過都是小小傷口,憑他們遠勝人類的恢複力,在呼吸間就止住血流,根本毫無影響。
  「嘎嘎∼∼」
  浩飛解決完底下惡魔喚師,傲鳴霄漢,選擇那僅剩寸余指爪的惡魔,頓令他們的頹勢雪上加霜,它的實力之悍亦讓惡魔喚師駭然。
  不過戰場的變化絕難一言論定,三名惡魔不懂思考,然而,戰斗對他們只是本能,就算他們沒受到控制,戰斗時依舊本能大于智能思維。
  他們打了不久便已學乖,本能的知道葉齊兵器、招式厲害,自然而然的轉發魔氣沖擊,愈打愈遠。
  惡魔喚師亦有所察覺,下達指令分立五方連綿出招,幕天席地充斥流光,大至刀芒、小至指勁,轟擊中央罡氣交織成絢爛的巨大圓輪。
  人多又如何?葉齊劍速更疾、劍法更妙,劍舞天華形成圈幕盡抵萬千鋒流,光雨再密也無一絲一縷能近身三尺,身如磐石在激流中堅強御守。
  只不過速度夠不代表力量也夠,在五人密無間隙的傾力合擊下,葉齊持劍的手腕不禁微微發麻,愈轉愈急、優勢漸失,額頭不自覺地微蹙,劍幕微縮半尺舒緩手腕壓力,然后再度撐開光圈扳回失地。
  當然,憑恃人劍合一要沖出去並不難,葉齊更非甘于防守之人,但他依舊無動于衷、防守不出,只能從他臉龐發現一對尋覓獵物的犀利眼神,屏氣凝神,顯然是在等待適當時機,對方是給他造成壓力了,可也僅是壓力,而非制衡。
  第十五集 擒魔示衆 第五章 強者盡伏
  「好可怕的劍法!」二名惡魔喚師見葉齊劍幕防御猶如心髒縮放,明明感覺得出葉齊功力有限,可在五大高手圍攻下仍是固若金湯,不由得震駭莫名。
  如果仔細觀察便能發覺,葉齊劍圈守護非但收縮化勁再開,看似平穩的光圈表層實際上卻是震顫極劇,無數細齒缺口參差不齊,巧妙的將對方斗氣、魔氣引導入縫,相互糾並沖突自消其力。
  「砰∼∼」夢兒「百刃歸一」盡取一魔,可惜她分出半數魔力防御,雙方數次交擊碰撞,魔法總是和魔氣淩空抵消未能建功。
  「好。」葉齊早留意著當中變化,抓住雙方互拼沖開一條氣濤縫隙的機會,在百刃破滅之際電閃出擊,趁夢兒的對手舊力已盡、新力未生,劍化天虹呼嘯縱橫,流光絞纏形如彗星,掃出璀璨尾芒將攔路刀氣席卷消弭。
  惡魔觀其威力摧枯拉朽、勢不可擋,本能的明白不能硬撼,條件反射急忙側避,稍快半丈隔距與葉齊錯身而過。
  葉齊盡管未及迎頭痛斬,眼神一凜仍顯成竹在胸,真氣驟凝、劍光連閃,距離似乎不複存在,劍罡金芒迅不留影地穿越空間,只見悠宇炫芒閃爍,下一瞬劍罡已臨惡魔胸側。
  「吼……」惡魔反應不可謂不快,臂影倏消,小半截斷刀及時擋住二道金芒,可力不如人徒歎奈何,劍罡竟是硬生生將刀完全震碎,余勁未消劈入那生滿鱗片的手掌,刹時綠沫飛濺、血肉模糊,暴虐嘶嘯摻雜著痛與怒。
  不過廢掉一掌的他,相較于同主人的惡魔卻又好太多了,那家夥就是單挑浩飛都沒勝算,何況還被下令防浩飛、攻葉齊,接收命令就得執行,結果顧此失彼,非但沒能傷到葉齊,自己反倒受創不淺,全身上下傷口已不少于十五道,魔氣全力催鼓連帶血液奔騰,害得他超悍恢複力也無從修補,依舊有二處傷口血流不止,斗志昂揚卻后繼無力。
  葉齊劍罡一出立轉守勢,張臂旋身帶開夢兒,悠宇狂旋幻化成巨大光壁抵御其他對手的攻擊,斗氣、魔氣如同萬千流矢,葉齊一時間避之不及只得盡收來勢,瞬息連叠掃出三波劍罡,淩虛暴退二十丈,氣血微起波瀾。
  對方所能造成的效果也僅止于此,葉齊真氣循環生生不息,根本沒有匮乏之虞,一名惡魔喚師才緩了一下氣便被他抓到空隙,疾影飛速驟然翻升,流光瞬息埋身欺近,當場嚇得對方肝膽俱裂、傾力退避。
  惡魔喚師打到現在已感心寒,原本的自信隨著時間而逐步退散,層次差距的戰斗勝負是很容易判斷的。
  無論續戰力還是恢複力,每提升一個層次肯定就是大大躍升,先天境界挑戰無上強者,沒有壓倒性力量的話,愈拖只會愈慘,他們現在已微落下風,正常情況下根本是再無勝算。
  然而,這時候葉齊初始的誤導産生一定效果,他們仍抱持著些許希望,就是將夢兒與浩飛的力量耗至谷底,他們合力或有機會鏟除葉齊。
  只不過就算真能拖到那時,他們的機會又能有幾成呢?他們大概也沒深入細想吧!
  「碰∼∼啪啦啪啦……」底下山洞出口忽地傳出一聲巨響,無數大小石塊飛濺漫射,畢竟高手衆多,沒多久便將通道打通。
  一條條迅疾人影飛快掠出,各個煞氣深濃、殺氣喧囂地查找敵人,而愈后出來的則是愈冷靜深沈,分明是拿那些魯莽沖動的家夥當槍使。
  甫出受到能量屏罩的山洞,衆人立刻感到天空激劇波動,不過那些同夥的屍體也讓他們旋即擺開架式警戒。
  「能飛的上去助陣,其余組隊進行搜索。」數名較爲機靈的人遊目掃視,沒發覺地面有敵人便出聲提醒同夥。
  「吼……」數十名惡魔猙獰嘶吼,近三十名飛向宋運霖,二十名沖往葉齊,剩下的全都在林內搞破壞,無論惡魔還是人類,似乎都不怕林中之毒。
  攻擊葉齊的惡魔就像去送死,身未至,碧風刃影已繞開先天朝他們迎面漫射,數量不多,也就四十幾道而已,可是威力之巨遠勝一流頂尖,領頭的惡魔赫然凝氣成盾,漆黑深濃宛若實質。
  「铩��椤��溝筒愦文��暇鼓訓窒忍熘���倘薪鍪鍬暈⒁恢捅闱啃型黃頗��冢�馱谒�舛衲Ъ字拾愕氖終頻蠶輪�保�笮�夠褂幸荒ㄇ嘤埃��鸢朐不」馑步�衲Ш砹�鋅��
  不過是一照面的工夫,撲向葉齊的惡魔就減少一半,然后毫無懸念的被夢兒徹底消滅,犀利、巧妙、準確這些贊美的形容詞幾乎是爲碧刃而生,直把底下的惡魔喚師瞧得心驚肉跳,膽氣迅速縮減,好在另一邊的戰況倒是沒將他們的信心一口氣摧毀。
  其實宋運霖對戰四敵的局面可比預估時強多了,初始或許是因爲曾差點被送往冥界報到,而且要特意收斂斗氣,所以瞻前顧后而放不開手腳,后來在圍攻中學習經驗,他更加明悉雙方差距與優缺點,膽子也開始壯了。
  最強的惡魔才不過是先天中段,宋運霖憑恃速度便能落于不敗之地,逐漸從攻守參半轉成攻七守三,應付四名高手雖難取勝,卻也遊刃有余。
  然而,低等惡魔一加入戰局就全變了樣,不是他們厲害,而是其中一個惡魔喚師太過卑鄙陰毒,靈機乍動浮現一抹殘酷笑容,竟然直接抓過惡魔,提足十成真氣在他背后猛拍推向宋運霖。
  「嗷嗷∼∼」惡魔當即就像吃了興奮劑,功力暴漲、狂招盡出。
  另一名惡魔喚師見狀亦有樣學樣發送數名惡魔,力量倍增的他們登時給宋運霖添了不少麻煩。
  當然,強行將真氣貫注入體的副作用絕對是致命性,饒是惡魔體魄極爲強韌,受力的瞬間亦血管暴凸、體表崩裂,兼之他們不要命的催鼓本身力量,根本就是在加速自殺,縱使沖上去沒被誅滅,過一會兒不死也得殘廢,二名惡魔喚師完全是在用低等惡魔的性命來進行壓制。
  宋運霖稍不留神讓送死隊纏上身,其余惡魔當即將他包圍,他一時間也被搞得焦頭爛額,真氣瞬息盡提,劍勢狂舞絞殺十名惡魔。
  功力損耗迅降未及回複,宋運霖突然感到腳踝一緊,一個身體無手卻生長八只如蛇軟臂的惡魔竟鑽透斗氣纏上來了。
  「轟∼∼」宋運霖真氣急忙轉入下盤,雙腳連踢,浩瀚烈芒將軟臂震斷,利光疾旋以豎斬之勢劈向后方的偷襲者。
  「嘶∼∼」劍臨腦門無從閃躲,惡魔充份表現出視死如歸的氣概,凶煞氣焰不減反增,無畏無懼更無避意,嘴唇掀開露出獠牙,齒縫嘶聲射出數道紅色水箭,盡管利光從雙眼中心倏落掠閃,不及閃避就被一劍劈成兩半,紅液細箭的勁道卻未曾減緩。
  「嗤……」
  宋運霖連封惡魔自殺性攻勢,護身斗氣波瀾不定,左小臂一不小心便觸及紅液,衣服嗤聲冒煙,眨眼間就被腐蝕掉一大塊,幸虧他功力深厚,碰觸那點毒水也無傷大雅,就是皮膚癢了一下下而已。
  直到「一次性消耗品」被宰光,宋運霖全身上下竟已破損四、五處,看來著實狼狽呀,四名先天悍厲出招更是不留余地,金濤黑云盤結翻騰欺近搶攻。
  宋運霖其實沒受到什麽傷,傷處頂多是破皮擦起紅絲,不過創傷卻像一桶桶燃油添入心頭火源,被相差兩個層次的庸手所傷,實在太丟臉了,金炫劍芒霎時更盛三分,寒池秋鋒羅織十丈天幕罩向四敵,可惜對方也不是吃素的,聯袂合力也無懼于他。
  葉齊一劍舞動萬丈光芒對戰五大強敵,倏遭包圍、霸氣淩人,得心應手、惬意耍弄,夢兒魔力消耗不到二成,倒是企圖耗她魔力的家夥愈戰愈弱,浩飛張揚地嘎嘎厲鳴尤其擾人,害得惡魔喚師倍加煩躁。
  葉齊眼見敵力減弱,竟不趁勝追擊,反是緩下攻勢,裝模作樣擺出一派勝券在握的神態,輕描淡寫道:「遊戲到此也該結束了,你們說是吧?」
  聲音雖輕,在氣濤洶湧的天空仍近如耳語,二名惡魔喚師蓦地一窒,葉齊擁有不符功力的強悍早已令他們心受震懾,懷疑他功力不止于此,只是潛意識還有希望而不願相信,聞其宣示,豈不代表將展現實力。
  葉齊自信能勝,但也沒狂妄到以爲宣布結束就能把他們干掉,此舉不過是故布疑陣的心理戰,沒人發覺他說話時左手后探,輕輕按了夢兒臀側一下,感知二人氣息悸動,葉齊雙目精芒驟放,一股傲睨蒼穹的無匹氣勢暴然籠罩天地。
  「轟∼∼」天上地下的生靈,這一刹那皆是心蕩神搖,地面弱者的感受尤其深刻,仿佛自己僅是卑微渺小的爬蟲,仰望著天際高不可攀的葉齊。
  孰料,不看還好,正面對上那俯瞰蒼生的傲睨氣勢,他們胸口頓似遭到鐵錘重擊,氣息更窒,幾乎無法呼吸。
  隔離上百丈都如此不堪,葉齊面前的惡魔喚師縱使功高又能好到哪兒,只覺面對的葉齊化身傲擎天穹的雄岳巨山,鎮壓心靈叫人仰之彌高,一時間氣消膽奪不敢進逼。
  夢兒收到襲臀色手的提醒,將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蓄勢待發的魔力猛然排空翻湧,護身的凝風旋刃崩解成千萬青刃,密密匝匝不留間隙,整面空間似都遭到壓縮,令得敵人在承受氣勢后又覺巨壓迎面強襲,一種心力交瘁的感受不禁泛生。
  葉齊自然不會漏放刻意營造的良機,電光石火間,身影乍動,直取先天頂尖的惡魔喚師,臂化虛無點出璀璨星光,形如中空光環罩向對方。
  劍式之速快至極點,惡魔喚師分不出光環劍芒組成的先后之序,霎時亡魂盡冒,狂然圓舞掃出渾厚光波,金浪席卷淹向那繁密劍氣,心念急忙命令惡魔放棄防守,逼葉齊回招自救。
  「吭……」金鐵交鳴聲清亮的傳播蕩漾。
  二名惡魔受命搶攻,不理襲身風刃死命撲向葉齊,奈何,距離雖短卻如天涯之遙,每進一米就得付出十道以上刃創的恐怖代價。
  原本他們還是有機會靠近的,不過浩飛卻始終針對其一,在他放棄防守后哪能保存一絲僥幸,只見浩飛靈巧的鑽了一個空子,黑影在魔氣內似虛似幻,刃翼利爪齊施,眨眼與敵擦身交錯而過。
  惡魔身影未止卻腦袋一偏,脖頸起碼斷裂三分之二,護體魔氣消失,下一瞬整個身體慘遭風刃切割,受勁后抛,四分五裂、死無全屍。
  另一人也沒好到哪兒,近至葉齊半丈已是遍體鱗傷,還不待他出擊,天幻、雪兒就冒出來痛打落水狗,轉眼讓他步入同伴后塵。
  「蓬……」惡魔喚師揮灑刀浪硬是擋下劍氣光環,身前只剩刀劍交擊迸發的飛旋光流,已然再無一點凝實的劍芒,但他手中寶刀亦是效盡最后一分力,刃身完全碎裂僅余刀柄。
  然而保得一命的他眼瞳中只有驚駭,扭曲的面孔滿是痛苦,刀,碎了,更要命的是劍氣挾以厲勁貫進手臂,瞬息間千剮萬絞、斷筋碎肉,整條手臂由內自外破出道道銳勁,血泉噴灑證明手臂已廢。
  「逃。」他的心底僅剩一個字,再無與葉齊抗衡的信心,可惜,他這念頭升起的太晚了。
  雙方拼搏才剛迸發出圓環光暈,葉齊看似已盡的劍式極光竟又從中央穿出,毒蛇吐信般刺進惡魔喚師的喉頭,氣芒一震將他斷首,只留下他最后那無法置信的眼神,太快了,快得他除開眼神再也無法做出其他表達。
  葉齊傲逸潇灑地挽了朵劍花,就像戰斗已告一段落,氣勢、動作俱是給人一種懈怠感,引得另一名惡魔喚師心情微松。
  值此時刻,葉齊倏地又自靜寂達到極速,忽地掠影飛閃,犀利鋒銳突兀地出現在對方身前,強烈反差讓人氣機逆縮,幾欲嘔血。
  惡魔喚師見狀駭得目眦盡裂,壓下湧動的氣血,強行提聚真氣急欲退避,狠狠地擡頭瞪向葉齊。
  這一瞪又出事,冷不防血箭殺意透目而入刺進心髒,雖未有實質傷害,意識卻如撕心裂肺般痛楚,真氣運轉不由自主地一陣滯礙,不足半秒的遲延,很短卻已足夠葉齊殺他十次有余。
  「蓬∼∼」葉齊並未立下殺手,劍尖溫柔的貼近他的腹下,罡氣侵入猛地爆發,將他丹田粉碎而未傷及髒腑。
  惡魔喚師擡起手意圖反擊,葉齊又是旋出半弧探指一點將他擊昏,信手拈來、舉重若輕,容易的像在演戲。
  惡魔並未因主人的昏迷、廢功而停止進攻,不依不饒,堅持主人最后下達的指令,只是在夢兒、浩飛、雙幻靈的圍剿下,再難興起半分風浪。
  葉齊左手提著惡魔喚師,右手松開悠宇,欺身近前瞬即將他制伏,但並未廢掉功力,沒力量就沒辦法彰顯惡魔的恐怖了嘛!
  「呵呵∼∼實在太順利了。」葉齊臉上掩不住陣陣興奮光輝,交鋒結果達到預計的最高標準,起碼有一組惡魔喚師的證據羅!
  當然,他絕不會滿足于此,提著二人疾落山頭放下又道:「浩飛看住他們。」
  交待完畢,葉齊即刻飛騰淩霄,睥睨地瞥了下方一眼,一群小蝦米還引不起他的重視,罡氣驟振、氣吐虹霓直取正欲逃走的高手。
  「不行,留下死定了。」
  「快逃……」
  「大勢已去,我們走……」
  ……
  先受傲氣迫心、后見絕式逞威,底下惡魔喚師深受震撼而恍惚,天空戰局之速超音追電,憑他們的眼力別說看清敵人樣貌,就是體型都無法判斷。
  可是,他們卻能感受到葉齊最后那兩道冷芒直鑽靈心,反倒是被喚醒神志,呼呼啦啦的亂叫成一團,有結伴逃走的,也有特意單獨逃走。
  二名惡魔喚師雖知在劫難逃,未至最后一刻卻也不願放棄,各自展現絕招攻向宋運霖阻撓追擊,一手抓向惡魔足踝,借助其力飛揚,畢竟惡魔速度更快,生死關頭,能多一絲機會就不能錯失。
  「想逃?做白日夢!」葉齊選擇其中一名急起直追,速度的差距讓對方沒有逃命之機,不出百丈就將雙方拉近至數丈。
  「轟……」逃生無望,惡魔喚師興起最后一搏之念,面泛潮紅、青筋絞浮,斗氣凝集將身體肌膚都映成金色,一掌貌似沈重艱難的往葉齊推出,金芒翻化威濤沖擊,掀空嘯鳴猶如滾雷蕩云。
  「砰∼∼」葉齊豈能任憑區區先天的家夥在面前放肆,掌勢驟然翻出一片赤焰,掌形不失、巨化百倍,就像在打蚊子,熾炎焚空,硬生生將金芒拍成粉碎。
  及至半丈,葉齊倏又化掌爲指點向殘余金芒,柔韌指勁于電光石火間逆循斗氣而侵,猝不及防的惡魔喚師甚至連反應時間都沒有,只覺一股詭勁透體循脈鑽入丹田,盤旋割劃將丹田攪成漿糊,卻不傷其他器官。
  「噗∼∼」功力廢、氣失控,體內力量一陣沖激,惡魔喚師臉色不由得忽青忽白,吐出大口血沫,抓住惡魔的手亦失力松開,萎靡地脫離下墜。
  「呵∼∼又一個。」葉齊順勢就將他撈住擊昏。
  惡魔的任務就是帶主人逃,主人一掉便毫不遲疑的疾速轉回。
  夢兒精神猛地凝結,惡魔立覺空壓劇增,周身稠凝如陷泥沼。
  「唉∼∼我還真欺負人呀!」力量不如、速度不如,再加上風元素束縛身體,惡魔還能拿什麽抵抗,葉齊搖著頭好像有點慚愧,但動作卻是毫無愧疚的感覺,手掌擒前如同探囊取物將惡魔抓住,真氣貫入其體震暈他。
  宋運霖對上四名高手是暫難取勝,減少二人不止將難度削半,而且直接呈現一面倒的趨勢,因爲二敵聯袂的力量也不及他一人,再無顧忌的無上強者立展神威,強悍、淩厲、迅捷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08:16

再無顧忌的無上強者立展神威,強悍、淩厲、迅捷發揮到淋漓盡致,幾息間便把二人制伏。
  葉齊再將俘虜丟給浩飛看管,飛至宋運霖身前道:「你將惡魔喚師功力廢了沒?沒有,還好,總得留個完好無缺的給人看看是怎樣,呵呵∼∼手一快就直接把另二個廢了,嗯∼∼再去抓幾個回來。」
  葉齊诙諧地笑笑,宋運霖卻是笑得有些尴尬,神情慚愧的微泛紅光,葉齊戰果實在太輝煌了,如果葉齊展現絕對強勢的功力也罷,偏偏他的力量較自己高之有限,對宋運霖的打擊太大了,這也讓他徹底明白一件事,功力絕不代表實力。
  其余惡魔喚師功力太差,在這深山叢林根本別想逃出葉齊的感知,不過他也無意一網打盡,只是就近連人帶惡魔抓了六個,剩下的就等待宣諸于衆,讓別人去搜捕,有威脅才有動力嘛,免得別人不當回事。
  看著十二人堆死狗般倒在一起,宋運霖情緒在亢奮中透露幾分急切,迫不及待道:「太好了,這些人最起碼已能構成證明,是不是要立刻將他們示衆,讓天下人知曉還有這麽一個勢力存在?」
  「這是當然的。」葉齊說著轉首看往底下山洞道:「里面還有三只神獸,好像是被抓住的,我們下去瞧瞧是怎麽回事。」
  「哦∼∼」宋運霖聞言亦是興致勃勃,意欲一觀,畢竟神獸數量稀少、實力強悍,可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
  將十二名深度昏迷的俘虜丟在洞口,葉齊領頭直達至底,震斷大鎖,三只彩風神獸優美的睡姿展現眼前。
  「哇∼∼」見及三獸優美神姿,夢兒不由驚喜地歡叫,甜甜地道:「好漂亮的貓咪喔!」
  「嗯……」宋運霖才點頭附和一聲卻又一窒,如刺在喉說不出接續之語。
  「噗嗤∼∼」夢兒才稱贊完卻又啞聲失笑,天真嬌憨不加掩飾道:「主人你看,它們好好笑喔,都是禿頭………唔∼∼要是它們沒禿頭該有多好呀!」
  「呵呵∼∼」瞧這妮子笑語倏忽變換成噘嘴惋惜,葉齊莞爾一笑,寵溺地拂著夢兒滑嫩的臉頰道:「它們應該叫做彩風神獸,原本可不是禿頭,而是被那些惡魔喚師剪掉,所以才變成這副德性。」
  「啊∼∼好可惡,他們怎麽可以這麽壞,哼∼∼還好夢兒有打他們報仇。」夢兒一派義憤填膺猛跺玉足,小臉蛋氣得紅撲撲,感同身受,就像是她自己的順柔金發被人剃光,嬌嗔可愛的俏麗容顔使人迷醉。
  宋運霖瞥了一眼就忙轉過頭,生怕自己會被迷得發愣,那無疑是莫大失禮的行爲。
  夢兒接著蹦蹦跳跳靠近三獸,蹲下輕撫著它們,享受那份無比柔順絲滑的觸感,情不自禁笑得花枝亂顫,這丫頭有時也是傻大膽,遇到漂亮的就愛亂摸,都不怕會被一口咬掉。
  葉齊、宋運霖也都過去湊上手輕輕撫摸,皮毛的柔滑美妙亦獲得二人共同稱贊,他們明白這機會可不多,等它們醒來不見得肯再讓人觸摸。
  三獸昏得很徹底,玩鬧了近半小時也沒見它們有蘇醒的迹象,看樣子是被藥物給迷昏的。
  葉齊看夢兒在它們身上揉揉捏捏玩爽了,總算很有良心的想起該喚醒它們,細心地略一思忖,便讓夢兒施展飛行術將它們帶出洞口,宋運霖則已出去檢視各類物品,並將那布成的邪妄喚魔陣破壞掉。
  「夢兒躲到后面。」
  「嗯∼∼」
  爲免它們醒來暴起傷人,葉齊小心的吩咐夢兒躲開,然后取出幾片绛紫色草葉,將之捏碎散發出濃郁香味。
  「振神草」本是用來提神、活血,普遍對迷藥類頗有舒解、克制的作用,葉齊從蜂山摘來的上等貨無疑更具療效。
  第十五集 擒魔示衆 第六章 公諸于世
  「嗚……嗚……哅……」須臾過后,最大的一只神獸終于抖動著脖頸發出低沈聲響,眼皮顫顫地睜開,轉悠兩圈,見葉齊在前,碧綠眼瞳霍地浮起強烈的忿恨之火,滔滔怒焰直欲噴發,迫入心靈的威嚴氣勢鋪天蓋地,四肢陡然緊繃,張開嘴巴露出銳利牙齒就往葉齊撲去。
  葉齊不慌不忙的推出左手,輕輕松松就抵住它的肩胛,竟是感覺不到絲毫神獸該有的強悍力量,比起低級魔獸都強不了多少。
  「咦?」葉齊輕咦一聲,心底瞬浮疑云,暗忖道:「難道猜錯了,神獸就是剛解迷藥也不該差成這樣吧?也不對,它的氣勢絕非尋常魔獸所能擁有。」
  神獸在先天階級上就是屬于獸中王者,單憑威勢便足以壓制頂級以下的所有魔獸,人類感受或許不深,但魔獸遇上卻是連反抗都不敢,唯有達到特級程度的魔獸才能擺脫這種先天性的克制。
  「哅∼∼哅∼∼」神獸亦感覺自己的異常,憤慨中頓添層層驚駭、惶恐、疑惑,激動掙扎著卻感受不到力量恢複,唯有叫聲從低沈逐轉清亮。
  葉齊見狀忙溫言安撫道:「你別激動,我不是你的敵人,你是被人抓住的吧?」說著,他手指向一旁的惡魔喚師道:「你看清楚那邊,是他們抓你的嗎?我們是制伏他們才發現你們的。」
  神獸智能果真不遜于人,甚至比很多人類通達事理,聞言雖仍無法平息情緒,動作卻已冷靜下來,疑惑地轉過頭去。
  「哅∼∼哅∼∼就是他,還有他,我記得是他們。」仔細打量著惡魔喚師,它雙目中火焰複又燃燒,激昂的叫聲抑揚頓挫,直吼了半晌,似想起葉齊聽不懂,忙不叠地改說人類語言,口語倒也極爲清晰爽朗,依稀帶點少年般的青澀。
  「哇∼∼它會說話耶,主人,它好厲害………」聽到它口吐人言,夢兒還不知道神獸本來就會說人話,一驚一咋、大感新奇。
  其實葉齊也知道它之前叫聲的意思,因爲浩飛能夠聽懂獸語嘛,而這也是浩飛第一次聽到完全表達情感與意義的獸語,以前那些魔獸就算有些智能,可最多也僅是三、五歲孩童的智商,碰面的話,除了戰斗還是戰斗,根本沒得談嘛,更何況囂張的浩飛大概也不屑和那些魔獸談吧!
  「我要撕掉他,他竟敢偷襲我們……啊∼∼」它才叫了兩句卻又猛地一頓,凶態盡消,顧不得報仇,似若遺失了某些東西,緊張兮兮的轉頭掃視,確認另兩只小家夥也在,才又松了半口氣。
  耶∼∼怎麽說松半口氣呢?因爲它看到二獸的禿頭就目瞪口呆、傻站不動了,像是被石化一般,直過了半分鍾也沒有動作。
  葉齊偏著腦袋、微露笑容,趣味的朝夢兒以食指豎抵嘴唇示意噤聲,饒有興致的促狹等待,想看看它到底能夠呆滯多久,這家夥實在有夠壞的。
  小妮子眨巴著水汪汪的美眸,螓首微偏不明所以,嬌憨地瞧瞧前面又看看葉齊,只知道主人說的就是天理,緊抿芳唇,連呼吸都放得輕細綿長。
  足足經過三分鍾,神獸那一片空白的腦海總算又開始運作,滿布紅絲的雙目猛眨,希望自己看錯,然后深深的吸吐幾口長氣,花了將近一分鍾調節心緒,很人性化的緩緩擡起右爪掌,動作很慢很慢,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哅……」終于摸上了,期盼之心崩碎煙滅,它的眼神瞬即變紅,透發出濃烈憤恨、屈辱、羞慚、懊惱的情緒,悲憤地仰天長嘯,令人聞之心酸。
  夢兒芳心陡然升起一股莫可名狀的哀愁,美眸輕泛波光,不知不覺的愈加抱緊葉齊,她只要緊緊依偎葉齊,什麽負面情緒都會立刻淡化。
  葉齊眉心一皺、臉色微沈,這時也不再感到好玩了,看樣子,它們頭發被剪掉好像是非常嚴重的事。
  「咕噜……」二個小家夥也于早先醒來,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張得大大的眼睛充滿疑惑,喉嚨發出一陣干澀的聲音,面面相觑還有點犯迷糊。
  相互瞧了瞧,它們倒也看出點頭緒,雙瞳射出駭異驚恐的目光,身軀最嬌小的一只亦顫顫巍巍的舉掌撫向腦袋,掌爪卻是探了個空,光禿禿、禿光光!
  「哅哅……(我的「云绺」沒了,沒了,嗚嗚∼∼沒云绺了還怎麽活啦?)」它干澀的聲音遽轉尖銳,其情之烈絕不亞于貞節烈女遭強奸,歇斯底里的嘶叫聲悲慘至極,仿佛是生無可戀,竟然轉過身面向山壁就發足狂奔。
  「砰∼∼」它還真的使盡全力毫不留情,一頭狠狠的撞向岩塊。
  哇!不愧是神獸,腦袋之硬堪比鋼鐵,硬是將石頭撞成了粉末,自己則受震反彈摔成滾地葫蘆,悲鳴頓又增添痛呼,兩只前掌緊捂腦袋瓜子,淚珠淅瀝嘩啦的滑落,倒在地面哭叫道:「哅……(嗚∼∼好痛、好痛,嗚∼∼它撞的我好痛。)」
  「嘎嘎∼∼」到底是誰撞誰呀?浩飛見狀實在忍不住笑意,痙攣般跌在地面,雙翼撲騰著。這壞家夥,沒看人家悲恸的要命,它竟還笑得出來。
  「痛痛。」夢兒倒是感同身受,明眸似水直盯盯望著,不自覺的摸著自己小腦袋咕哝,好像她也撞了那麽一下。
  看到神獸莫名其妙的舉措,葉齊不由得一陣錯愕,它到底是在干什麽,撞壁自殺嗎?然后意念收到浩飛的解釋,盡管葉齊能感受到彩風神獸的悲怆,肆意取笑太不厚道,但那小家夥的表現加上言語委實太搞笑,俊臉不禁憋笑憋得通紅,還好三只神獸心情震撼過大、魂不附體,倒沒注意到他和浩飛那欠揍的模樣。
  葉齊卻是不知,彩風神獸可是超愛美的神獸,而要展現美麗與帥氣,最具代表性的便是云绺,也就是被剪掉的那一段毛發,如今被剪個精光,它們受到的刺激便如同慘遭毀容,並且是撕下整張臉皮般毀個徹底,誰還能平心靜氣呀!
  大家夥給小家夥的哭嚎聲喚回神,忙不叠地跑過去柔聲安撫道:「哅……(「珞珞兒」別傷心了,你還小,云绺很快就會長回來的。)」
  「哅∼∼(真的嗎?)」
  「哅∼∼(真的,很快的,還好我也沒成年,應該也能長很快吧!)」它安慰著妹妹,自己竟也有些慶幸與期盼。
  另一只紅著眼湊上來,可憐巴巴、有氣無力道:「哅∼∼(可是我們這樣好醜,回去一定會被笑的。)」
  「哅哅∼∼(不要、不要,我不要被笑啦,我變醜八怪,死了算了。)」珞珞兒聞言大感淒怆,極爲孩子氣的嚎啕哭叫,站起來似乎想再去撞壁,但想到剛才撞得很痛又是躊躇不前。
  「哅唔伊∼∼(別擔心了,我們回去肯定會先被狠狠的責罰,事后我們躲在家里不出去就不會被笑了。)」
  「哅伊∼∼(對對∼∼哥哥說的對,挨完罵就躲在家里不出來,可是……嗚∼∼沒人笑,云绺還是不會馬上長出來呀!)」珞珞兒毫不在乎會受責難,立刻就破涕爲笑,然后想到云绺旋即繼續哭,又笑又哭簡直跟夢兒有得一比。
  她那哥哥只得再好生安撫,另一只沒吵沒鬧卻是在搞自閉,說句話后就頹喪的趴在地面,雙掌捂在頭頂遮醜,頗具掩耳盜鈴的心態。
  瞧它們三個活寶在那邊折騰老半天,愁云慘霧總算消散少許,葉齊抿抿嘴肅整臉容,免得存有被它們逗笑的余韻,輕聲細語道:「你們還好吧,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它們這時才想起有外人在旁,最大的彩風神獸忙擺正姿勢,優雅的點了一下頭,溫文爾雅道:「讓二位久等了,我們適才受激過度一時失態,失禮之處請你諒解。」
  接著轉首向二獸解說道:「我們遭受卑鄙貪婪的人類所擒,就是這二位尊敬的人類解救我們的。」
  葉齊微一怔愣,被它彬彬有禮的儀態給唬住了,它高雅的風度完全不輸古老傳承的貴族,幾乎讓人忽略它並不是人類。
  彩風神獸愛美,言行舉止同樣是構成美好姿容的一大要素,所以彩風一族亦是最具禮節的神獸,當然,禮儀美態只會用來招呼朋友。
  「多謝二位尊敬的人類。」二個小家夥聞言亦流露一絲感激,端正豐儀、垂首行禮。
  適才趴地滾土,站起來竟未沾染半縷塵埃,盡管那顆小平頭很搞笑,仍是難掩優美姿態,即使人類皇室貴胄的最高涵養,怕也難強過它們。
  不待葉齊回禮,當哥哥的又清朗高雅地道:「尊敬的人類,請容我自我介紹,吾姓彩風,彩風亦爲吾族統稱之名,因而吾族成員皆冠之爲姓,實名爲『笙晟羽』,二位乃我的朋友,請直稱吾名笙晟羽即可,這是我族妹珞珞兒與族弟『仟梵胤』,請問二位尊敬的人類名諱?」
  聽它如此正式的介紹,葉齊不知它們神獸有何忌諱,亦是正經八百道:「吾姓葉,單名齊,這是我的私有財産,複姓幽晴,名夢兒,它直名浩飛,另外,我還有一位朋友宋運霖,他與我們一起擒伏那些惡魔喚師,如今正在洞內。」
  「請問私有財産是什麽意思呢?」笙晟羽略顯困惑的看了夢兒一眼,它沒其他意思,只是不太能理解這個詞。
  葉齊正經八百的嚴肅道:「私有財産就是我最重要的寶貝,除了我誰都不能碰。」
  笙晟羽恍然點頭道:「原來如此。」停頓半晌,它低著頭略一思索才又續道:「葉齊,我們遇上一件麻煩,需要你的幫忙,不知你有空暇嗎?」
  彩風神獸雍容有禮,不過身爲獸之一族,它們仍是深具率直本性,沒有無謂的虛禮客套,之前在人類前多加「尊敬」二字,只是用來稱呼不知姓名的朋友,既將葉齊視之爲友,有事情就會直接詢問,而非拐彎抹角的扭捏作態。
  葉齊指向旁邊道:「因爲不能讓這些惡魔喚師繼續隱藏,所以我們待會還要將他們的存在公諸于衆,時間應該不會太久,你們能等些時間嗎?」
  「可以。」笙晟羽高興的點了點頭,然后似想到些什麽,眼簾阖下二秒倏地睜開道:「我想起來了,惡魔喚師不是以前曾在這世界引發極大殺戮的一族嗎?」
  葉齊凝重地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他們,而且他們的人不止這麽點,這里可能只是他們其中一處據點而已,對了,你是要我幫什麽忙?」
  笙晟羽平靜的解釋道:「我們的獸核心被封住了,力量完全無法發揮,所以需要你帶我們回去。」
  珞珞兒與仟梵胤聞言一陣錯愕,適才只想到云绺沒了,沒注意到力量也已遭到禁制,略一呆滯,確認自己無法調動力量,急得又開始鬼吼鬼叫起來,唉∼∼二獸畢竟年幼,自我克制能力遠不及笙晟羽。
  「喔∼∼」葉齊瞳孔精光一閃道:「那不如先由我來試試看能否化解。」
  「冷靜點,這成什麽樣……」笙晟羽喝止吵鬧的弟妹,然后看向葉齊,略一遲疑便點頭同意,只是叮咛道:「嗯∼∼不過若沒把握就毋需勉強,否則損及獸核心對我們神獸的傷害會很嚴重。」
  「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葉齊鄭重其事的肅顔應允,將手掌貼向它的胸口,果真感受到獸核心有一股強大能量包覆封鎖,其力之強應該已達先天頂尖,盤查幾番未能覓得縫隙,最終還是松手道:「太強了,我要化解恐怕會傷到里面。」
  笙晟羽自己倒是看得開,不以爲意道:「沒關系,回去后太爺爺必能解除,唉∼∼幸虧遇到你們,我們這才能脫離險境,否則下場就不止如此了,云绺……」
  擡著頭,感覺不到熟悉的云绺搖晃感,它神情頓顯無比落寞,好像美觀比力量還重要,由此可見彩風神獸對云绺有多重視,這在力量至上的獸類中可也算是一項超級異數。
  「嗚∼∼」珞珞兒一聽它提起傷心處,眼眶登即泛紅蕩起波光,干脆縮到笙晟羽尾巴后面偷偷哭。
  「吃一塹、長一智,你們也別太在意了。」葉齊安慰兩句便轉開話題道:「我們還有一個同伴在里面,一起去看看吧!」
  宋運霖第一件事就是將里面的書籍與魔法陣都給毀掉,避免有其他人獲得,甚至學習,對付惡魔喚師從數據下手是毫無用處的,所以他銷毀前更是不願多看。
  畢竟人類總是難免有好奇心,有些東西不曉得便罷,既然知曉,誰能保證將來不會太閑而去嘗試,最好的方法就是看都不看。
  當然,他也不是完全不看,起碼還是會審視一下書皮,並且撕下幾頁做爲證據,屆時一起公諸于衆。
  大家進去時,便看見許多稀奇古怪的物品積聚成堆,宋運霖正準備將它們放火燒毀。
  見小山似的雜物已焚燒燃升,葉齊笑言道:「呵呵∼∼你的動作還真快呀,全都要燒掉嗎?」
  宋運霖點頭道:「嗯∼∼雖然礦石類燒也燒不掉,不過單樣東西遺留也沒差,只可惜沒找到名簿之類的記載。」
  煙火飛灰不一會兒已濃郁掩室,沒人願意待在里面,隨即招呼著往外退去。
  宋運霖邊走邊瞧三只神獸,朝葉齊眨了眨眼道:「怎麽樣了?看樣子你們談得不錯。」
  嘿∼∼何止不錯,現在三只神獸簡直就像葉齊的跟班,害宋運霖不禁后悔起沒留下等它們蘇醒,說不定碧霞園以后還能有只守護神獸呢!呵呵∼∼無上強者也是人,也是有作白日夢的權利嘛!
  葉齊怡然輕笑道:「我們又不是仇人,哪能談得不好,倒是它們被詭異的手段封住力量,必需由它們的長輩化解,等外頭那些惡魔喚師的事處理好,我們必需送它們回去才行,你要一起去嗎?」
  「嗯……力量被封?」宋運霖訝然回首,隱帶思緒的眼神落在三獸身上,轉念便道:「當然去。」
  聞言知意,彩風神獸並不止這三只而已,他自是想與它們打好關系,多個朋友多條路,朋友可不一定要局限在人類里。
  葉齊看著濃煙冒湧的洞口道:「嗯∼∼待會再檢查一下有無遺漏就能走了。」
  宋運霖點了一下頭,再打量那些惡魔喚師片刻,沈吟著問道:「你認爲我們應該要如何向外解說才好?」
  葉齊早已對此幾經思量,愈想愈覺不該現身說法,慎重地搖搖頭道:「我們都不該出面,要神秘就神秘到底嘛,況且我們除了鏟平此地,所知之事也極爲有限,真站上台前,別人詢問又該怎麽回答?倒楣點甚至會懷疑到我們頭上。」
  葉齊不屑地撇了撇嘴,哼聲道:「哼∼∼我可沒興趣爲那些專出一張嘴的人厘清什麽,解釋再多也不如他們親自印證。到時候雇個人用板車將惡魔喚師送到城里,附上信函交給大的門派,然后我們……呃∼∼還是你一個人藏于暗處出聲提醒怎麽做才是正確,相信他們不會選擇錯誤。」
  他話聲稍停,尴尬地笑道:「呵,反正你都已經易容,就再勞煩一下羅!」
  宋運霖不以爲忤道:「沒問題,只是已附上信函爲何還要我出聲?」他心思也是玲珑剔透,思緒一轉便恍然大悟道:「嗯∼∼是要我在人們面前展露天上天境的功力,顯示消息極具重量而非危言聳聽。」
  事情規劃完畢,他們進洞內檢查有無遺漏,然后便由葉齊和夢兒施展「飛行術」帶起俘虜,宋運霖帶路飛越長空。
  意外因素不談,單單就公布惡魔喚師一事若要取得較好效果,主要便在于關注之人的素質與身份,其次才是人數多寡,十小門派不如一大門派,十名百姓還遜單名三流,葉齊與宋運霖皆深明此點。
  半日飛馳、探勘,宋運霖甚至還到「環網」買取訊息,最終決定在「洛亞城」實施現魔計劃,洛亞城的興盛繁榮只是其次,幾乎各大門派都有駐地在此城才是重點。
  宋運霖謹慎的先行入城調查一番,感到滿意才雇請一車夫出城載運。
  惡魔雖已失去意識,猙獰凶惡的氣息卻未有稍減,車夫初見之際可也被駭得不輕,不過馬上就被收入囊中的一枚寶石幣將膽氣填得飽滿,鼓起昂揚氣勢將「貨」搬上車。
  反正宋運霖是要他將人送至「聖慈閣」,人家那是善名在外,就算惱火也不會將氣發到他這送貨員身上。
  車夫出發后,隱藏未出的葉齊朝宋運霖點了下頭便迳自離開,宋運霖則是暗中跟隨車夫,十分順利的將人送至聖慈閣外。
  守門弟子見到那遮蓋黑布的板車亦感訝異,掀起一瞧,乍見惡魔也不比車夫穩重多少。不過他們反應倒是迅捷,雖還搞不太清楚狀況,其中一名仍是拿著郵件就急忙入內禀報,主事者很快的便出來檢視。
  宋運霖看時機已至,當即氣沈丹田揚聲道:「傳說中的惡魔喚師再現于世,本『聯盟』擒得數名已送至城內聖慈閣,天下同道請前來一觀。」
  貫足真氣的話語蕩漾方圓數里,即使人在屋內亦是字字清晰入耳,稍有見識之人一聽,便知出聲者非是尋常高手。
  宋運霖聲語一斷稍做歇息,給予聽聞之人一個思索間隙,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聯盟一詞是葉齊提議的,這樣感覺才較有氣勢,不算騙人喔,就他們二人聯盟嘛!
  距聖慈閣約莫五百米的一家大宅內有不少武者,聞言俱是一陣錯愕,好奇心大盛,皆欲出門探查,不過一堆人跑出來全在門口堵上。
  「先別妄動,我去看發生何事……」此時一人淩空飛騰而出,指示衆人留守,僅命一人隨他疾往聖慈閣。
  「好∼∼來了。」
  宋運霖感知此人的動態,嘴角欣然輕揚,那人不屬于任何門派,只是常年居住于洛亞城,可先天高手無論有無背景,說的話都是有一定份量與強度,能把他引出來是最好的了。
  停頓一分鍾,宋運霖清亮的聲音再次遍響當空道:「請聖慈閣的朋友留意,惡魔喚師有二人功力已廢,一人是先天境界,惡魔則有三名先天境界,切記,若未做好準備,不可讓他們蘇醒。」
  那名先天高手距離本就不遠,早已伫立于聖慈閣外,凝神打量惡魔幾眼,眉額微微皺起,雙目精光暴閃打量四周,屏氣凝神試圖探出宋運霖所在。
  憑其功力竟仍聞聲音回響如來自四面八方,靈覺亦感應不出聲波來源,不由得心下更驚,遂也開口相詢道:「既然閣下擒獲惡魔喚師並送來此地,明顯是要將他們的存在公諸于衆,不知閣下爲何不願現身,我等若有疑問該如何解惑?」
  他從聲音認定對方也是先天高手,雖對其偷偷摸摸的行爲有些不滿,可也不願無端得罪人,語氣頗爲禮貌。
  宋運霖雄渾之聲悠然蕩空道:「本人近來隱約獲悉惡魔喚師的存在,于是組織高手暗中查探,可惜始終未有所獲,碰巧數日前于山野間感覺到他們的一次行動,所以才能一舉擒住這些惡魔以茲證明,實際上人數更不止于此,畢竟我們的成員並不多,衆多惡魔喚師趁機逃竄,我給予聖慈閣的郵件內已有記錄地點,說不定他們仍然徘徊于山林。」
  「本人之所以不願曝露,是因爲我還需要暗中查探,不能讓惡魔喚師知曉我的身份,也是避免他們藉由我而順藤摸瓜查到我的同伴,或許有人對我的隱藏不以爲然,不過我要說的是,信不信在于你們,誰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惡魔喚師隱于暗處,這麽多高手豈是短期所能造就,他們有何目的我暫不妄自揣度,我只是盡一分義務提醒天下人防患未然而已。」
  宋運霖該講的都已經講完,話一斷旋即踏虛入空,奔雷逐電化出殘影疾速飛逸,速度雖快卻無煙火氣,力量波動甚至內斂的讓近處之人都渾然不覺。
  「砰∼∼」見他現身欲走,那名先天高手毫不遲疑,瞬息提氣、拔地越霄,使出畢身功力全速飛馳,金芒璀璨拉出光尾,氣勢恢宏撼蕩空間,縱天疾行爆出破空巨響。
  第十五集 擒魔示衆 第七章 神獸族群
  「啊∼∼那是什麽人……」
  無數人被宋運霖的聲音吸引出門,此刻俱是擡頭觀視,部份百姓被這情況嚇得心情忐忑,不過也有人興奮的呱呱叫,虧得大城百姓較有見識,知道那是武林高手,倒是沒有人跑出來拜神仙。
  先天高手的速度不可謂不快,奈何雙方有著無法逾越的層次之別,追者聲勢驚人,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宋運霖身影遠去,傾盡全力仍是難望其項背,僅是追出二里便停下無謂之功。
  「天呀,竟是……」頓止天際的身形喃喃自語,力量波動微乎其微卻遠超先天之速,他絕不相信那只是一名先天,所以很干脆的放棄。
  下一瞬,無上強者的威信霍然從他心底急遽浮升,疑窦之慮相對的銳降至谷底,氣機驟轉返回聖慈閣門口。
  聖慈閣近半數人都已跑出來,雖是紀律嚴明未有喧嘩,一堆人細聲相詢卻也頗爲熱鬧,加上其他匆匆趕至之人,那股叫嚷聲就別提有多吵雜了。
  看到先天高手越空急追,宋運霖的身影竟是迅疾拉開距離,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衆人視線里,他們仰得老高的頭顱不由得怔愣呆滯、驚詫不已。
  然而,一時間卻也沒人想到會是無上強者,那種傳說級的人物離他們太遙遠了,慣性思維只會將他當成先天高手,直至追者回轉落地,嚴肅地說了一句話:「那位前輩乃是天上天境的高人。」
  「嘶∼∼」此話頓如重磅炸彈在人群里爆開,本因錯愕而肅靜,此時又聞衆人不約而同的吸氣聲,就是因爲未曾預料,心底的震撼才愈加強烈。
  原本懷疑對方是否別有居心,現在只因發話者是無上強者,懷疑之心立時下意識的消退大半,畢竟無上強者對普通高手而言就像神一般的存在,盡管誰都知曉無上強者也有大壞蛋,但人們就是很容易去相信他們。
  「對了,這些怪物也有先天境界的……」想起宋運霖的警告之語,他們的心藏猛地收縮,也因沒有對象可堪詢問,他們的警惕之情一下就加深百倍,眼珠子一轉,戒備的光芒全部盯向惡魔喚師。
  這事件可不是普通的大條,聖慈閣主事者也覺難辦,識念急速運轉,下一秒便恭敬地朝向先天高手道:「任老,惡魔喚師之事攸關天下大勢,我聖慈閣無法一力承擔,可否請您老與同道相助?」
  任老神情肅凝、沈吟半晌道:「還是先看前輩給你們的郵件說些什麽吧!」
  郵件所述頗爲詳盡,惡魔與其主人身上亦有標注個人力量和相互關聯,這點大家毋需擔心搞錯,只是大家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還有四個先天級的呀,若讓這些只會搞破壞的家夥逃脫,這城市必遭毀滅性災難。
  爲了惡魔,城中大小勢力在聖慈閣的召集下前來聚集,幾經商議,任老率領大批高手嚴陣以待,意欲一試郵件所述的真實性。
  最后雖是確認無誤,過程卻也刺激的很,讓人們初次見識到惡魔的凶戾狂暴,簡直比魔獸還像魔獸,其間更有數人被惡魔傷到,亦讓他們緊張的心情繃得更緊。
  大地門勢力坐大、野心勃勃已讓各方很頭疼,現在又多出一個潛伏暗處,連無上強者都深爲忌憚的惡魔喚師,他們就是想放松心情也沒那麽粗的神經呀!
  葉齊感受到先天氣息不負所望的出現,已覺成功了八成。
  在約定的地點會合,宋運霖便開懷笑道:「呵呵∼∼應該很順利吧?」
  宋運霖風趣地一笑,不置可否的攤開雙手道:「如果他看不出我是天上天境,對那種蠢蛋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哈哈∼∼改天就知道了。」事情已畢,葉齊也不再費心,大臂一揮道:「我們走吧!」
  雖然笙晟羽也不曉得回家的路,不過記得被抓之前是往哪個方向已然足夠,依宋運霖判斷應該是在「紅陵絕山」。
  那里奇峰險嶺無數、地域詭奇莫測、魔獸之多無從估計,也只有獸中皇者的神獸能在里面安然生活,據說還有天然迷瘴,陷進去便難逃生天。
  從洛亞城出發沒多久,天穹黑幕已完全拉上,直過半夜,葉齊一行進入紅陵絕山,笙晟羽力量被封並不影響視力,眼瞳閃爍幽光,轉動脖頸四處審視。
  「往那邊。」頗爲深入之后,笙晟羽終于第一次開口指示方位。
  看它眼神光芒閃得又更厲害,也不知道可不可靠,不過幸虧有它們在,倒也沒魔獸前來打擾,讓人感覺不出這里竟是舉世聞名的險地。
  葉齊依其所指轉向前行,隨口問道:「距離不遠了嗎?」
  笙晟羽眨眨眼道:「我還無法判斷,只是看那幾座山峰跌宕起伏的排列,我家就往那邊進去,然后山脈就變……再轉右邊……有兩面峻壁相對……」
  聽它說的頭頭是道,簡直就是一張活地圖嘛,葉齊都聽得爲之贊歎,可惜,它最后又沒啥底氣的補上一句:「應該吧……」
  葉齊的贊揚立刻全部收回去,沒好氣的道:「不確定就別說那麽一大串嘛!」
  「呵呵∼∼」宋運霖聞言笑了兩聲,這話可真說到他心坎里去了。
  笙晟羽直接當成有聽沒有到,張大眼睛努力繼續打量山勢環境,只有耳朵不經意地微微扇了一下,它的臉皮還是滿薄的,這就感到不好意思了。
  兩個弟妹卻也不給面子,低著頭偷偷笑,交頭接耳不知在講什麽。
  「哅嚨……」很快的就到笙晟羽所說之處,山形竟與它適才所說毫無誤差,它得意地發出嘯聲,頗有一雪前恥的韻味。
  只是當它發現大家直盯著自己,又感難爲情的低下頭,耳朵像風在吹一般連扇了好多次。太丟臉了,優雅的彩風神獸應該處變不驚才對,怎麽能這樣失態呢?
  「真是可愛的神獸。」葉齊和宋運霖相視一笑,這是二人此刻共同的心聲。
  笙晟羽既能準確的分辨出方位,接下來就不用再盲目亂闖了,隨著它的指示左繞右彎往深山前進,聽其介紹,有些地方連它都被禁止靠近,所以它也帶得小心翼翼。
  高山、彩霧、沼澤、巨瀑、異樹奇藤,一路走去,即便魔獸見及神獸就退避三舍,古怪嶢崎的環境仍讓葉齊大開了眼界,尤其有個區域竟會壓制人類七、八成的功力,就是強如葉齊和宋運霖,在那兒遭遇厲害一點的魔獸怕也凶多吉少。
  他們這一路都飛的很低,遇到高聳山峰也得繞圈,因爲特級魔獸都是居住在山峰上,而且擁有許多強悍的追隨者,飛騰太高便是挑戰它們的權威,爲維護尊嚴,縱使是神獸,它們亦是不會留情的。
  當然,若是力量強過它們的神獸,光憑威壓就足以令它們臣服。
  「哅……」笙晟羽一近居處就是嘯吟傳報,嘹亮清嘯蕩霄沖天,回峰繞谷深深傳揚。
  「哅哅……」不多久,又是連聲蘊含激動的長嘯回蕩,聲聲猶如在耳,隱藏渾厚勁道震入心弦,顯見發出嘯聲者的強悍,從中判斷,回應者絕不會少于十五,可怕呀!
  看來長輩們對笙晟羽這三名走丟的孩子也是極爲著急,隨著聲響而起的是數道力量劇烈波動,聲音才至,數只彩風神獸已相繼趕至附近,只是一時間沒找到笙晟羽發聲之處。
  「哅噫……」笙晟羽又是出聲叫喚,弟弟、妹妹亦是隨之張嘴嘯鳴,眼眶含著淚水直打轉,是爲曆劫歸來而喜,也是爲失去云绺,即將被罵而悲。
  它們聲音方出,附近神獸立刻確認位置,葉齊只覺身邊驟然刮起一陣風,二只彩風神獸自天空撲下,轉眼間已穩健地伫立面前,極動至極靜自然順暢,仿佛早就在前面而未曾移動。
  二獸身軀可比笙晟羽大多了,一只身長近二米,頭頂云绺斜上拉出彎弧直至尾巴,紅、碧、金、紫四色層次分明,美麗優雅猶勝彩虹,胸口兩側鬃毛更長更密流線往外,帶起一股飄然氣息,耳朵頂端牽出一縷二尺茸毛,往后彎成半圓,宛若拱門,看似頗具彈性,實際上跟云绺一樣綿柔之極,這縷茸毛是成年才有的。
  另一只則嬌小一點,耳朵茸毛只有一尺長,這就是彩風神獸雌雄的分別。
  二獸此時俱是瞪著笙晟羽它們的頭頂,一副驚愕的神情,三小會變這模樣絕對是超乎它們想像的,接著驚容迅速被悁忿取代,碧眼怒火跳躍閃爍、渾身茸毛無風自動。
  云绺是它們最珍貴的毛發,同時也是彩風一族的象徵,無論是誰將其剪取,都是踐踏彩風神獸的尊嚴,神獸的驕傲絕不容許那般汙辱。
  不過它們涵養極佳,盡管既驚且怒,行徑卻不顯半分激越,初視情況便知葉齊三人是友非敵,並未有絲縷火氣湧向他們,只是瞪向笙晟羽的目光甚爲淩厲,似乎在等它解釋。
  「哇∼∼好漂亮哦!」夢兒這沒心眼的丫頭一見它們就忍不住嬌聲誇贊,身體不自覺的往前傾,似乎是想要摸摸它們。
  幸好她也看出它們很生氣,芳心微窒不敢前進亂摸,否則一見面就想把神獸當寵物,不把它們惹火才怪咧!
  「哅∼∼」笙晟羽只看一眼就不敢再對上它們的目光,局促不安地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走到它們面前哀怨輕鳴。
  浩飛將其意翻譯給葉齊知道,原來它們是笙晟羽的父母,正在責問怎麽回事。
  這時又有四只神獸也先后來至旁邊,珞珞兒姊弟瞧了瞧四周長輩,隨之上前怯怯的詢問:「哅……(叔叔、阿姨,我們的爸爸、媽媽呢?他們是不是很生氣?)」
  「哅哅……(你們也知道會惹父母生氣嗎?失蹤這麽多天,害得大家都急巴巴的四處查找,瞧瞧現在弄成什麽德性,你們……先等著,它們應該已有所感應,很快就會趕來了。)」
  它不是不想嚴厲的教訓這三個叛逆的小鬼一頓,原本以爲只是孩子頑皮亂跑,怕它們迷路或闖進不該闖的地方,所以擔心的滿山搜索,沒想到竟是擅自跑出幾千里「見世面」,真把它這當老子的給氣壞了。
  顧慮到還有客人,它才因此只罵了幾句,繼而轉向他們招呼道:「尊敬的人類,承蒙各位解救這三個孩子,『彩風炩迦瓛』代表彩風一族向各位致以最誠摯的謝意。」
  隨著它的話落,周遭另五只神獸也同時動作,右前足往后稍退半步,身軀微朝前傾颔首致謝,風度翩翩、雍容華貴,一派真誠自然,不見矯揉虛僞,這彩風神獸一族的禮儀簡直可以讓世人奉爲楷模了。
  「閣下毋需客氣,這事前因后果說來也是巧合,送它們回來亦費不了多少時間,我們實不敢居功。」
  葉齊、宋運霖受寵若驚的連忙回禮,看到彩風一族的實力,他們發自內心的感到驚駭,要知道,成年神獸的基本實力就是先天境界呀,尤其這些神獸還如此重禮,他們更是不敢失去禮數。
  「不,對你們或許僅是巧合,然而以我們的立場,此恩此德唯有永存心中,尤其當中還有我一位頑皮的兒子。」炩迦瓛直白的由衷言道,轉頭朝向笙晟羽,將它瞪得頭顱更加低垂,幾要觸地。
  事實上,笙晟羽從小就特別好動、喜愛亂闖,后來還將珞珞兒姊弟帶壞,「冒險」活動多了兩個小跟班,但沒一次遇上真正的危險,膽子也養壯了,所以它這老大哥就策動此次「逃家」,結果一出事就是超級大事,無顔面對山中父老呀!
  炩迦瓛接著邀請道:「很抱歉,不知各位可否隨我們回去?此事在吾族關系重大,失禮之處還請海涵。」
  它語氣柔和、彬彬有禮,給人的感覺非常舒服,葉齊自是沒有拒絕的道理,何況他們也早想瞧瞧神獸的住所長什麽樣子了。
  前進數里,山林環境逐漸空靈開朗,地面再無絆腳礙路的棘藤、嶙石,花草樹木的種類排序錯落有致,花團錦簇賞心悅目、樹結林蔭休閑清甯、曠野豎石隱帶玄奧,一路所見皆是令人驚歎,沒想到這些神獸的住所竟比人類還講究呢!
  可惜,觀賞至半途就抵達它們的住所,沒能盡情參觀到底,不禁有些遺憾。
  它們的房子也是讓人歎爲觀止,樹木排布、須根垂簾,藤蔓糾纏、石塊豎立,整體竟是組合成留有門窗的寬敞房屋,乍看之下仿佛天然生成。
  宋運霖一路看過數間房屋,心知巧合也沒可能巧合得這麽密集,邊走邊道:「貴族住屋設計匠心獨具,讓人眼睛一亮,在下委實佩服之至。」
  「呵呵∼∼」炩迦瓛爽朗地笑言道:「我們神獸壽命極長,自然有大量時間運用,建造住所雖是容易,但它需曆經多年光陰才成型,住進去也更有成就感,不是嗎?」
  宋運霖不得不同意它的話,人類中最長壽的神、魔族也不過是一千歲,若還要耗費幾十年或上百年來蓋棟中看不中用的房子,沒被當成神經病也會成爲笑料。
  「不好意思,請各位稍等一下。」來至一棟房前空地,炩迦瓛告罪一聲,便領著笙晟羽走進屋內。
  葉齊和宋運霖點了一下頭面面相觑,眼神蕩漾著絲絲驚駭,當他們靠近至此百丈便能感受一絲威壓,那是屋內神獸不經意散發出來的,若非強者還感受不到,對方力量肯定遠在他們之上。
  等待期間,彩風神獸竟是愈聚愈多,乍見珞珞兒姊弟的模樣,它們無一例外皆是一團怒火熊熊狂燃,低鳴聲交相輕響,詢問二小發生何事。
  這情景直把葉齊搞得一頭霧水,還以爲是因爲三個小家夥,這些神獸才被召集而來,心中不禁浮想聯翩,閃過無數個可能。
  葉齊其實是想太多了,它們是一個大家庭,這些日子大家都幫忙尋找,既然丟失的小孩找回來了,當然要順便來看一看嘛!
  不一會兒,珞珞兒姊弟的父母也匆匆趕回來,勃然大怒將它們訓斥一番,然后又忙向葉齊三人好生感謝。
  看見那麽多漂亮的神獸,夢兒卻已不再想摸它們,而是猶如受驚的小貓,怯怯懦懦緊摟葉齊臂膀,十幾只神獸爲云绺一事惱火,凜冽殺氣自然流露,小妮子情不自禁的感到害怕。
  「哅∼∼真是失禮了……」
  很快就有神獸發覺夢兒受到驚嚇,忙不叠叮咛大家收斂氣息,一下子道歉聲此起彼伏。
  唉∼∼它們太有禮貌了。
  閑聊片刻,炩迦瓛父子跟在另一神獸后頭出來,經過介紹方知,它原來是彩風神獸中的最強者「鎏檀斌」,炩迦瓛都得稱它爲太爺爺。
  鎏檀斌亦是一派謙謙君子的優雅氣度,同樣先爲救回三小而致謝。
  此時跑來觀望的神獸又更多了,數目已突破三十,瞧得葉齊三人眼花缭亂,天啊,它們這族也多的太誇張了吧!
  殊不知,彩風神獸乃是神獸中最龐大的族群,亦是唯一一支全族聚居的神獸,團結就是力量絕非妄言,這麽強大的力量相互守護,愈生愈多、愈多愈安全,如此良性循環,真是想不壯大也難呀!
  鎏檀斌客套過后,碧眸泛動明亮光輝,氣息沈凝變得嚴肅道:「有件事還需請教諸位,擒捉笙晟羽它們的是惡魔喚師,你們能完全確定嗎?」
  它一發出詢問,周遭彩風神獸立刻靜默聆聽。
  葉齊不由得暗自尋思:「它們對惡魔喚師的訊息好像非常注重,呵呵∼∼惡魔喚師還真是天下公敵呀!」
  事情倒也沒他想像的誇張,雖不可諱言,每當惡魔喚師亂世,神獸通常會跟著倒楣,所以它們不會輕忽此項消息,但那僅是其次,還不足以讓聞訊者群情激憤、一副凜然肅殺的模樣。
  重點是惡魔喚師竟將三小的云绺剪掉,新仇舊恨齊湧心頭,它們壓抑不住滿腔怒氣,也是爲此,炩迦獻才會這般鄭重其事,直接通報鎏檀斌,請它定奪。
  「絕對是……」葉齊、宋運霖肯定的予以回答,詳細的描述所見所聞。
  很快的,神獸們也都完全認同,要知道,它們可有不少成員曾與惡魔喚師交戰過呢!
  接下來就更熱鬧了,它們問東問西,將葉齊二人所知全都榨得一干二淨,不過二人對惡魔喚師的認知也更深一層。
  冷酷、殘虐、血腥、暴戾、虛妄、偏執……想像得到的負面性格都可能出現在惡魔喚師身上,仁慈、憐憫皆已完全喪失。
  對惡魔喚師而言,非同類就是不可信任的,爲了小小不順或猜疑便能屠戮滿城平民,只有成爲他們一員,生命才能獲得保障,因爲只有同類才能認同他們,才不會處心積慮要消滅他們。
  每逢惡魔喚師亂世,他們最終目的便是將世上高手徹底鏟除,剩余力量微薄的普通人再難反抗,欲望也就能在普通人身上完全獲得滿足,很瘋狂,可也是他們唯一能選擇的方針。
  看古籍記載所述,絕無親耳所聞來得震撼,葉齊不禁聽得毛骨悚然,書籍中可沒提到惡魔喚師的最終目標呢!
  悠宇倒是分析出造成惡魔喚師性情異變的可能性,但也僅能告知葉齊原由,要回複他們的人性卻非葉齊那點力量所能辦到。
  「不管那些狂妄的惡魔喚師躲在哪里,即使是藏匿到海角天涯,我們也要叫他們爲侮辱彩風一族的行爲付出代價,小珞珞它們的云绺更是不能丟失,需得盡快尋回才行,太爺,請讓我出去搜索惡魔喚師的行蹤。」
  珞珞兒的爺爺是急性子,問完后也懶得細想,氣沖沖的直接請命出征,不過雖有濃厚火氣,神態舉止的雅逸韻味卻絲毫不減,高貴優雅的氣質早已深植入骨,無法磨滅,如果讓大陸上那些自诩高雅的貴族見著,他們簡直該挖個洞鑽進去。
  鎏檀斌威嚴的看了它一眼道:「冷靜點,天廣地闊、滄海一粟,你要怎麽尋覓早是有心躲藏之人,況且我們出外現身也有諸多不便。」
  「那我們要如何才能一雪惡魔喚師給予的侮辱,他們既然見不得人,短期間內恐怕不會主動化暗爲明。」神獸的智商極高,它聞言便知是自己沖動了。
  當然,這事也絕無就此化消的可能,所以它們皆沈默下來,思考該如何處理。
  鎏檀斌閉起眼睛似作沈思,片刻后,眼簾輕掀望向葉齊三人道:「惡魔喚師一事可否勞煩諸位留意?」
  葉齊眉梢一挑道:「我們?」難道要自己去幫它們找?又不是閑著沒事干,天曉得要到哪找去?
  鎏檀斌點頭道:「你們既然已將惡魔喚師公諸于衆,人類想必也能明了其中利害關系,自然會力圖將他們找出來,只要一有消息,你們應該很快就會知道,屆時煩請通傳我們一聲。」
  神獸們眼中閃爍著意外的光輝,它們的確是沒想到可以請人類協助,縱使想到也難以啓齒,畢竟神獸骨子里都是驕傲的,尤其這話竟還是從鎏檀斌口中說出,意外中更是浮泛複雜的古怪感。
  不過它們對鎏檀斌的決定是完全服從,因此也沒有出言反對。
  將此事在心底細細琢磨,些微的抵觸也迅速轉成贊同,它們與葉齊三人相處的極爲和諧,以獸類的觀點來看,雙方已然是朋友了,既是朋友就不用太見外了嘛,諸獸贊同后又升華爲敬佩,不愧是太爺,胸襟、思維就是比小輩寬闊呀!
  「小事一件,我們一有消息不會忘記你們的。」通知僅是舉手之勞,葉齊、宋運霖自無推诿之理,爽快的應承下來。
  「此事我就先行謝過了,另外,就是這三個孩子的云绺下落不明,無論是不是在惡魔喚師手中,倘若你們見到,能直接取回的話吾族感激不盡,若不能,也請迅速通知是在何人之手,吾族同樣感激。」
  鎏檀斌語氣雖如清風溫和,眼神深處卻不經意地閃過一抹殺氣,沒人可以霸占彩風神獸的云绺,誰敢不識時務,實力將是解決歸屬的唯一途徑。
  很可惜,惡魔喚師並不知道這事,否則肯定馬上將手中的燙手山芋丟給別人,到時候誰拿誰倒楣,甚至還能借此除掉不少敵人,畢竟沒人願意輕易將寶物拱手相讓的,就算寶物的獲得不費吹灰之力亦不例外。
  第十五集 擒魔示衆 第八章 二女出擊
  正事談完,笙晟羽它們的禁制被鎏檀斌輕易消弭,然后飛快的跑回家不敢再出來見人,它們的父母告罪一聲也馬上回去,這些膽大妄爲的孩子不管教不行,不一會就聽到三小哭一樣的慘叫聲乍響又止,原來是用魔法屏障阻隔聲音了。
  葉齊三人則被視爲貴賓,隨著衆獸介紹四處參觀,而最受關注的卻是浩飛,明明不是神獸,力量亦不算特高,可是面對鎏檀斌的威勢竟毫不畏怯,令得衆獸啧啧稱奇。
  話說回來,不曉得「禽、獸」是否天生合得來,相較起優雅的神獸,浩飛簡直是粗魯不堪,溫和更與囂張成對比,偏偏性格截然相反的雙方竟處得熙熙融融,一堆神獸饒有興致的圍著它聽它吹牛。
  別看那些神獸年歲以千計算,實際上像炩迦瓛那一輩的可都沒啥閱曆,所以聽到浩飛在那里自賣自誇的精彩生活,一時間不禁有些向往。
  思人想己,它們的生活實在是有點無聊呀,雕塑、繪畫、下棋……嘿∼∼連葉齊得知它們的休閑娛樂也爲之傻眼。
  歡歡喜喜的度過一個夜晚,葉齊和宋運霖在神獸的帶領下將附近逛了個遍,順便采掘幾株罕世靈草,那些玩意兒對神獸毫無用處,它們慷天地之慨,大方的很。
  早晨,葉齊他們更是享受一頓難得的美食,有幾只神獸最拿手的居然是廚藝,在食材上將五系魔法發揮得淋漓盡致,真讓葉齊他們瞧得下巴也差點掉了。
  夢兒則眼巴巴的將烹饪過程盡納眼底,一定要學起來,改天在野外就能做好料的給主人吃了。
  時近中午,某處山地上生長了數十棵怪樹,哪里怪?怪在它們樹頂都長著一片像舟船的巨大葉片,樹干從巨葉中央支撐,而且一邊失重就會自己找平衡開始搖晃個不停,簡直就像自動翹翹板。
  葉齊和夢兒坐在細滑如玉的葉面上,忍不住抱在一起滑過來溜過去,看起來有趣的很,夢兒很有義氣,還說妹妹沒來玩好可惜,惹得葉齊又是一番疼愛的在她芳唇猛親。
  忽地,夢兒似有所覺的拉起小包包,拿起一顆影訊晶輸入魔力,欣喜地道:「嘻嘻∼∼霜兒……哦∼∼主人。」
  「哦∼∼霜兒找我呀?什麽事……彭漢鴻……你們別沖動……等我過去。」葉齊貼過腦袋,聽到霜兒所述之語,笑臉倏地一沈、泛起絲縷緊張,叮咛幾句便趕忙去向神獸告別。
  宋運霖看他頗爲急切,便問道:「怎麽了?若有需要,我也可略盡綿薄之力。」
  葉齊嘴角勾起一絲不屑,搖頭婉拒道:「好意心領了,只是個比較能蹦的小人,再勞動你就不是謹慎,而是擡舉他了。」
  宋運霖恍然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就祝你馬到成功了。」
  「既然急迫,就由我送你們出去吧!」發話者是彩風神獸四大強者之一的「倞陽黎」,有它帶領,完全能張揚的直線飛出紅陵絕山。
  葉齊聞言亦不客套道:「那就麻煩您了。」
  宋運霖接著也表示要一起離去,他已太久沒有回家,諸事告一段落,也該回去認親了。
  倞陽黎亦非拖拉的主兒,身形當即騰空而起,葉齊、宋運霖入空盤旋一圈作爲道別,尾隨其后迅速消逝在群山之邊。
  說回芷兒、霜兒與葉齊暫時分別,時下無事,二人不急于和卓越他們會合,隨意的遊山玩水、拌拌嘴兒倒也快活。
  待外人冷漠的霜兒還好,芷兒這唯恐天下不亂的丫頭可愛找事了,區區兩天就不知揍了多少不長眼的家夥。
  尤其有一次她忘記葉齊、夢兒不在,叫喚出口才又發覺,正自郁悶時,剛巧有個惡少上前糾纏,惹得她將思念化做怒火,直把對方當成出氣桶打得不成人樣,她這位高手的個性實在是……不予置評。
  「小妹,今天該不會再去『赤雷門』的人面前招蜂引蝶了吧?那種無聊事少干一點,我都快替你覺得丟臉了。」二女雖無意趕路,然而功力擺在身上,行進速度亦不算慢,昨夜還在數百里外,今日便又至另一大城,霜兒邊走邊斜睨著芷兒嘲諷道。
  「哼∼∼你才小妹咧,期限早過了啦,不準再叫。」芷兒先是嗔怒的罵了兩句,然后活潑的打量起周遭形形色色的商店道:「找那些雜魚的確也沒啥意思,我們去逛街好了,嘻嘻∼∼不一定逛一逛就有人主動來給我練練手。」
  霜兒不屑地撇嘴調侃道:「是呀,你倒是很能吸引登徒子的。」
  芷兒不怒反喜,得意洋洋地道:「這可不,成熟美女的魅力就是厲害,比起某些人發育不良,可強上不止一星半點。」
  霜兒聞言俏臉一下就黑了,星眸瞪視,咬牙切齒道:「你說誰發育不良?」
  芷兒卻是一臉無辜道:「半大不小的姑娘本就難以評論嘛,你說自己是大人,看模樣勉強能算啦,但像你這……」說著微微一頓,似乎有些難以啓齒,只是嬌軀動作卻讓天下男人流口水,挺起堅聳彈跳的酥胸、擺一下豐腴圓潤的翹臀道:「大人?怎麽看都是發育不良嘛!」
  「你……」霜兒氣得火冒三丈、目瞪滾圓,可又無法做出有效的反駁,大恨自己身體爲什麽偏偏長一半就停了。
  「哦呵呵∼∼」瞧她羞怒交集漲紅了臉,芷兒樂得合不攏嘴,經過連日隱忍、殚思竭慮,總算又有言詞能一針見血的打擊霜兒了,真爽!
  吵歸吵,二女吵完架卻也不會有半分芥蒂,逛起街來依舊有說有笑兼斗嘴,即使親生姊妹也不外如是,只差在這一對沒人肯屈尊當小妹。
  逛了大半個上午,二女剛從一家服飾店走出來,正要再繼續前行,霜兒臉色蓦地一變,水汪汪的美目微微收縮,玉臂疾擡抵住芷兒腹部,蓮足后踏推著她迅速退回門內。
  芷兒雖然素來魯莽,見及此卻也明白有突發狀況,但她的表現還是不太聰明,直接就把小腦袋探出觀視,過濾掉無謂的人事物,視線霎時鎖定在一道恨之入骨的背影上,情不自禁的散發出片縷殺氣。
  「回來。」霜兒就知道她控制不住情緒,低聲急喝,適時將她的頭拉回道:「笨蛋,你以爲先天高手的靈覺是石頭呀,這麽大的火氣怕他不曉得嗎?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09:04

二女看到的人竟是彭漢鴻,他剛才從一家豪華酒樓步出,眼力敏銳的霜兒正巧捕捉到那條深烙于記憶中的身影,也虧是心思缜密的霜兒發現他,要是芷兒先看見,他絕不會像現在毫無所覺。
  觀其臉色紅潤,明顯未受「青雪蓋頂」之毒所折磨,唉∼∼或許某個拿礦石跟葉齊換龍血草的人就是替他辦事的。
  芷兒微吐丁香小舌亦不回嘴,吸口氣將恨火稍作平撫,偷偷的又探出一只眼睛道:「現在怎麽辦?他好像一個人而已。」噘著嘴,懊惱的捏下粉拳道:「真可惜,要是葉齊在就好羅!」
  看到彭漢鴻在人群中即將走遠,霜兒眼睛滴溜溜地轉個圈,略一思量便有決定,反手拉起芷兒悄悄跟上道:「怕什麽,二比一,我們難道會輸他?」
  曆經幾番生死,芷兒已不像從前那般不知天高地厚,語氣頗爲顧忌道:「正常情況應該是不會輸,可是他的分身術很詭異,如果無法分辨還怎麽打呀!」
  「哼哼∼∼」霜兒滿懷信心地傲然輕笑道:「當詭異之道失去詭異之能,它的威力就等同消失,別看他的幻靈厲害,實際上只是少有人能破,否則隨便一種幻靈都強過它。」一手以指輕掃胸口衣裳道:「神器之所以是神器,自是因其強大,『霞云紅霓』可不止是單純防御,待會你就跟著我攻擊,包準漏不掉。」
  芷兒知道霜兒精明穩重、思慮周詳,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既然她都如此說了,哪還能忍得住,當即興奮的大點螓首道:「好∼∼就看你的了。」
  二女功力雖然不差,跟蹤技巧卻不太能擺上台面,隱隱殺意不自覺地散溢,一條街都還沒走完,彭漢鴻已有所警覺,幸虧二女氣息極力收斂,他一時間亦難以確定二女方位。
  竟能不著痕迹的跟蹤自己,僅僅靈識隱有所覺,走進無人巷弄亦是不起波瀾,顯然對方實力不比尋常。
  彭漢鴻暗自思考會是何人,目前最大的敵人是葉齊毋庸置疑,卓越八人還在千里之外的「莆城」,據傳不見葉齊四人,難道他們是出來尋找自己?想著,他額頭不禁微冒冷汗。
  數日前葉齊與大地門一戰,如今早已傳得風雨漫天,盡管大地門未曾解釋,知情者亦隱而不宣,可是真相成謎反是更添談論者的興致,畢竟是死了數名先天,想當初追殺葉齊或大地門肆虐,都還沒這麽嚴重呢!
  雖然無人親眼目睹激戰的雙方,事件發生在葉齊諸人行進方向卻大有人知,好事者中倒也有人猜到實情,只不過皆是以誇飾般的玩笑口吻說出,根本沒人會當真。
  彭漢鴻自然也是嗤之以鼻,可葉齊四人俱達先天已毋庸置疑,還有一只堪比特級魔獸的浩飛,如果真被堵上,自己都沒半成把握能逃得性命。
  再深入想想,彭漢鴻緊蹙的眉額忽又舒解開來,這可能性不高,雖說在城里引發戰斗並不適當,但若五大高手欲滅一人,實在也無必要隱而不發,直接站出來更具震懾,甚至還能玩玩貓戲老鼠,所以是葉齊的可能性旋即被他降低泰半。
  意念紛紛、幾經運轉,彭漢鴻換成往城外走去,跟蹤自己的人分明不懷好意,嗯∼∼野外沒有地方藏,看對方還怎麽躲,真不現身的話也可以趁機擺脫尾巴。
  想著,他即刻赴諸行動走往城門,呵呵∼∼聽聞葉齊對自己發出必殺令,彭漢鴻也是害怕了,生怕跟蹤者會去通風報信,要是以前,避?別開玩笑了,他不將人抓出來狠狠教訓一番的話,就不叫彭漢鴻。
  「他出城了,怎麽樣,現在殺過去嗎?」城門邊,芷兒僅以腳尖抵地,足踝彈動、嬌軀升伏,磨拳擦掌,一副沖鋒在即姿態。
  兩旁守門士兵詫異的盯著二女,平素很少有人會在城門逗留的,就算有也會被趕走,可現在卻沒人說話,反而希望她們多待一會,美女光采照人、賞心悅目嘛!
  「走∼∼」
  霜兒一聲頓喝,身影倏化殘虹逸出百丈。
  緊隨其后是芷兒青影疾飛,玉手虛握幻現「紫電槍」,追風逐月在地面刮起一條百丈塵龍。
  「天……天呀,你們……看到沒……」正盯著二女的士兵全都傻了,好半晌才回過神,結結巴巴的詢問同伴。
  道路上無論百姓、武者,此刻無不駭異動容,呆呆的轉頭望向光影疾去之方。
  霜兒神器「朝日」、「夕陽」分斜指地,疾馳之勢略微一頓,目放冷電,語結冰霜道:「彭漢鴻,今日我姊妹倆向你一討舊帳,出招吧!」
  最后一字出口,右手朝日劍尖已然刺臨彭漢鴻胸口三尺,芷兒丈長紫電槍亦不遑多讓,破風呼嘯蕩起嘶嘶厲鳴。
  大出二女預料之外,彭漢鴻見及芷兒還以爲葉齊也在,一時間腦海轟鳴如遭雷殛,面容駭然劇變,竟是猛然蹬足抽身拔地而起,簡直是可笑之極,堂堂一個舉世可數的強者,第一念頭居然是逃。
  「懦夫。」霜兒見狀亦爲之一愣,恨聲罵著,忙空出右手及時抓住芷兒玉臂,真氣催運、速度遽增,身形飄影宛若虛化,霞云紅霓泛動有別斗氣的彩光,憑恃神器再加極速,抓著芷兒緊隨彭漢鴻之后而去。
  雙方速度驚世駭俗,僅僅五分多鍾就已追逐百里,彭漢鴻其實在逃走之初便感到一陣羞慚,遇到葉齊就逃還有理,偏偏眼前只有兩個女人,丟臉丟到全大陸了。
  不過呢,彭漢鴻雖覺羞憤卻也沒有立即返身應戰,甚至再給他一次選擇,也仍是先逃再講,天曉得葉齊會不會躲在暗處,盡管想不出他有躲藏理由,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丟臉總比丟命好。
  直出百里都感受不到二女以外的氣息,頻頻回首亦看不到其他異動,彭漢鴻終于確定再無他人,心中慶幸卻也難解,但他轉眼就將疑惑抛開,取而代之的是振奮、狂喜。
  他怕,真的怕,畢竟葉齊的師父是魔武狂人,他怕赤雷門會舍棄自己,現在一個化解的機會就擺在眼前,二女落單了,他自忖有能耐捉住其中一女爲籌碼。
  彭漢鴻下了決定便即付諸行動,淩空一百八十度回身轉向,斗氣迸發、身影四化,刀芒電弧漫閃天際,霸道絕式不留余地直襲霜兒。
  就在他逆返出招的刹那,全副心神放在他身上的霜兒亦感其氣機劇變,當下立顯馭氣淩虛的絕佳操控力,不分先后的同時頓止,烈焰赤芒迎面暴湧,左劍瞬間揮出,看似一劍卻閃耀四道赤豔如血的流光分取四人。
  「砰∼∼」霜兒應變快捷大出彭漢鴻意料,攻勢不由爲之一挫,只見氣芒對撼爆發尖銳風嘯,分身亦遭劍氣穿身而過,一下曝露了虛實,念動間,彭漢鴻四身急合再分以亂眼惑心。
  霜兒借勁飛退十丈松開芷兒,渾身光華盛放彌漫整片天空,淡薄如虛的粉色彩霞籠罩半徑十數丈,陽光透射映照更顯光怪陸離。
  芷兒先是閃過一抹驚訝,旋即猜到這就是霜兒所說神器破解分身的法門,念頭一轉便挪移至她背后,照她講的,跟著她進攻就對了。
  「古怪,這是什麽東西?」彭漢鴻入目所見盡是隱帶粉輝,似霧又非霧,斗氣雖能將它擋于外圍,他卻有種遭到滲透的感受,一絲警訊不期然自心底衍生。
  縱使驚疑,彭漢鴻此時卻無暇深究,唯有分出一部份戒心在粉霞上,泰半心神皆落于二女身上,嗯∼∼更正確的說是芷兒又占大半,無論生擒死斗,針對弱者總是比較省力。
  四道身影倏地分布四方將二女圍住,真身繞開半圈移至霜兒后方,獨戰二名先天高手,他亦不敢托大,刀勢上提、凝勁未發,似在等待最佳時機。
  霜兒畢竟沒在彭漢鴻身上試過霞云紅霓的能力,初始還是有點擔心發生萬一,直至粉光彩霧散發彌漫,藉由神器感知反饋虛實,僅有的一絲顧忌消退,櫻唇翹起一抹冷然笑意,可惜彭漢鴻在她后面沒能瞧見。
  芷兒背靠著霜兒似在防備另一方向,靈識卻緊緊關注霜兒的動作,只等她發起攻勢的那一刻,妙目遊移微透茫然,芳心暗忖:「這類幻靈還真棘手,完全看不透,葉齊上次是用絕頂劍意破解,那種境界我不曉要多久才能達到。」
  「好機會。」彭漢鴻豈能料到芷兒的思緒天馬行空,卻非是擔憂無法破解分身,見她茫然的轉頸朝左,心念乍動、斗氣暴揚,疾掠搶進,推動醞釀待發的雷霆刀鋒。
  三道分身的威勢亦不稍遜,沒有特殊手段還真無從辨識,芷兒這才更了解到這幻靈的玄奧,四身氣機竟是完全不差,太厲害了。
  「叱∼∼」與此同時,霜兒嬌軀疾旋倒翻,淩空劃出一道炫芒虹橋,渾身氣芒如百川彙流般湧入雙劍,另一股浩大紅焰自胸口暴竄出擊,霎時凝成巨大火龍,雙翼大張、不避不讓的撲向彭漢鴻。
  「納命來。」芷兒感知霜兒翻動之向就已猜到真身在何方,但未肯定前亦不貪功,僅是猛振紫電槍做好預備,下一瞬確認無誤,斗氣陡然提升至極,紫電槍夾帶金紅勁流嘯空厲行狠取彭漢鴻,狂舞霸絕形成三丈縱橫籠罩怒刀紫芒。
  「這……她們看出我的真身?」雙方極速的對沖,彭漢鴻就是想暫避其鋒也已不及,心下一突,兩眼閃過一抹駭異,不拼不行,斗氣瞬增三分,刀芒擴放迎上芷兒與「火龍」。
  「轟隆……」強擊對決、撼天動地,氣爆飓流橫掃八方,滾滾勁濤泛起炫異奇彩,點綴天空猶如云海星雨,只是如今沒人有心情去欣賞罷了。
  「喝∼∼」彭漢鴻遭受氣浪轟擊,硬被震退近十丈,胸口微窒,驚怒交集的吐出一口氣。
  霜兒早已算計至此,伶俐如她又怎能錯失良機,貫注畢身功力的雙劍不留其緩氣余暇,彭漢鴻方吐氣,劍芒已臨身,氣力未複卻不得不再舉刀格擋。
  「锵∼∼」有心算無意、蓄勁對疲力,刀劍交接,功力更高一籌的彭漢鴻就像屁,寶刀雖好卻無真氣加持,神劍之力十成十,燦爛迸閃僅聞一聲刀吟悲鳴,一道寒光倏地飛射數十丈。
  「又斷了。」彭漢鴻刀斷半截,心里突地浮升一陣悲哀,戰葉齊,斷;斗霜兒,還是斷,偏偏二人的功力都還不如他,這算什麽呀?
  一劍斷刀、還有一劍,霜兒旋身帶動赤熾鋒芒,夕陽快得不及眨眼斜劈奪魄。
  彭漢鴻戰斗經驗何其豐富,恨怒填心仍機變不減,雙臂猛地一振,像似推牆借力,身形反逆急退,間不容發的閃過自肩斜斬而下的劍鋒。
  「啪∼∼」避其鋒卻非避其勁,裂帛般的聲音赫然在身上響起,一道由右肩延至左腰的熾氣差點就將他的膽子給嚇破,衣服破開長長一縫,內甲亦遭赤芒銳流撕裂,絲絲炎氣鑽進皮層,隱隱灼燒筋脈血肉,退慢半步恐怕就直接開膛破腹了。
  誠如霜兒所言,彭漢鴻的幻靈是種極端,絕大多數敵人遭遇其分身戰術唯有吃癟的份,但只要能夠識破真假,他的幻靈根本是一無可取,甚至還極易反受其害。
  此番爲何喪失先機,追根究底還是他太相信幻靈,結果反遭利用、連受狙擊,而幻靈在緊急關頭卻連幫忙緩解攻勢也辦不到。
  當然,這也是彭漢鴻自己太過狂妄所致,幻靈曾在葉齊、華佑謙手中失利吃虧,可他卻未學乖,根本沒想過霜兒形成的異常現象會是針對幻靈,一步踏差、頹勢難挽,說到底還是他咎由自取。
  「再來。」不待彭漢鴻緩過氣將入侵的炎勁化解,芷兒紫電槍已然舞成天羅星布,威悍霸淩封鎖他的挪移空隙。
  「砰砰砰……」緩氣也難,彭漢鴻臉色愈加沈凝肅穆,真氣強提、斷刀疾揮,全神貫注盯住臨身槍勢,竟是一招不漏的盡數擋架、借力而退,脫出攻勢急又幻出分身。
  「假的,可惡。」芷兒直沖搶攻穿透分身,惱得玉足淩空虛踢大罵。
  前后難兼顧,彭漢鴻依舊難有喘息的機會,火龍口噴炎流凶厲殺至,霜兒身法絕頂更是飄渺難測,似實還虛、左移右晃,鋒銳交織成劍網撒出,招式急若星電。
  她嘴巴也沒有閑著,冷言奚落道:「破綻太大了。」
  彭漢鴻哪能忍受如此屈辱,雙目憤怒暴凸,奈何抽不出余力反唇相譏,勉強回氣七成,仍不堪挾帶神器之威的霜兒搶攻,只見雙劍飛舞引動斗氣席卷,彌天火云閃爍一抹抹炫耀異常的赤流,彭漢鴻斗氣紫芒竟在那浩然犀利下迅速瓦解。
  第十五集 擒魔示衆 第九章 遭伏遇險
  「轟∼∼呼呼……」氣濤迸發滾動漫天風云,紅云威勢飙烈狂肆掃蕩八荒,流光飛旋硬將紫氣層層削減,霜兒小巧身影悍然欺近至彭漢鴻二米內。
  「叮叮叮……砰……」
  彭漢鴻渾身包裹刀芒護體,連串金鐵交鳴參雜勁波觸爆,嚴密守勢已呈風雨飄搖,內力不足以抵消熾烈劍氣,劍氣一波波侵襲入掌,使得他持刀之手如遭炙焰燒烤。
  霜兒劍中蘊含的氣勁極富侵略性,熾氣在其手掌積累到一定程度,竟又一鼓作氣突襲入體,焚震髒腑、沖擊掃蕩,直欲斃敵方才甘休。
  「唔∼∼」內腑猛受強襲、烈勁強橫難抑,彭漢鴻臉色忽地一陣紅白交閃,口角溢血、發絲散亂、破衣獵獵,前次在葉齊劍下受創都沒這般淒慘。
  「喝∼∼飒……」打錯分身的芷兒急遽回轉,深深吸氣、暴提真氣,嬌叱著刺出無數紫電光蛇直取彭漢鴻周身重穴。
  彭漢鴻反應倒快,適才一下便知芷兒不能洞悉真身所在,臨機應變再化分身,只是這次身影完全重疊,看起來模模糊糊,若非知其有分身一招,乍看下還以爲自己眼花了。
  「咦∼∼」芷兒果然被他難倒了,分身重疊,怎麽分辨霜兒在攻擊哪個呢?心思電轉,小嘴一翹亦生對策,氣機不斂反而更盛三分,紫電槍倏然如花綻放,前端槍身一分爲六,猛厲突刺伴隨炫麗金紅氣芒完全籠罩四影。
  「攻得好。」霜兒斗氣乍凝加重劍勢,一劍劃圈形成旋風將彭漢鴻斷刀卷入,一劍劈、掃、刺、削……再壓他一籌,火龍更直接從他頭頂撲下,準備跟他同歸于盡。
  「啊∼∼」彭漢鴻被逼得抽不出手來抵御芷兒,驚怒交加的臉龐終是浮上一股懼怯、畏縮,壓箱絕技隨其暴吼狂然怒斬,斷刀急撩、破濤翻浪,紫芒爆沖天地八方,怒流狂襲,硬生生將火龍煙滅震銷。
  「小心!」霜兒芳心一顫,她可不願跟彭漢鴻拼個兩敗俱傷,急忙振聲呼喊,雙劍交插、赤勁化盾,承受紫勁劇震,飄退八丈。
  芷兒亦不敢小觑此招,槍勢驟收、逆身飛退,雙掌交插翻飛帶動紫電槍狂旋,刹那間在正面布起金紅流影,強盛渦流將大半紫芒卸蕩飛射,但作用力仍是震得手腕微疼發麻。
  「轟∼∼」彭漢鴻滔天紫芒僅是起手式,斷刀擡高后遽爾又落,劈空厲嘯、音震雷鳴,無數電弧自刀身化蛇竄出,電光躍動似有意識般射向二女。
  霜兒並合一氣亦是天斬地落,電閃再快再疾卻也斗不過雙劍,焰流奔騰橫空化作長河,宏大炎川眨眼便將紫光遊魚淹沒當場。
  芷兒功力雖遜一籌卻非是主要受襲對象,紫電槍旋勢將那一波波電蛇吸納入內,無一例外的將它們盡數吞噬,毫發未傷,只是剛才那聲刀嘯雷爆震得她有點耳鳴。
  「噗∼∼」彭漢鴻真氣未複便強施大招逼退二人,克敵亦傷己,氣血逆騰沖出喉頭,雙眼難掩濃濃怨毒、滿心羞憤,居然被數月前還是一流的女人逼到這步田地,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他根本無法接受,這是作弊、這是不合理的。
  可是,無論如何不忿、不信,他對現今局勢的風雨飄搖卻也深深明了,剛剛強催絕式抽身,五髒六腑幾要造反,斗志再盛亦是有心無力,欲雪恥辱唯有等待來日。
  「咻∼∼」彭漢鴻瞬時紫芒盡斂、專注于速,身形一沈降入林中,殘影虛晃如化四方,接著無聲無息不興一絲波動,藏身于林不透其蹤。
  這片樹林雖大,對于躲藏的一方卻不算好,樹林不夠密,對于天空的查找者,移動間稍微大意就得曝露形迹,西面是險峻山壁,看過去整面光禿禿的沒掩蔽物,北面與東北方樹木更是稀疏轉成草原,有人出去從天空監視一目了然。
  「該死,姓彭的那只臭老鼠竟跑得這麽快。」芷兒眼睜睜看著他鑽入密林,一時間卻因電蛇糾纏而無法脫身追擊,回過氣已感覺不到他的動向,懊惱的诋毀謾罵。
  霜兒釋放出火龍到東面監測,面容冰冷掃視下方道:「仔細點找,他沒可能在我們面前運使太強的功力逃逸,肯定溜不遠的。」
  「嗯∼∼」芷兒輕哼一聲應和,目光如炬直盯著樹林每一分空隙,她絕不甘就此讓彭漢鴻逃脫。
  一無所獲的過了片刻,霜兒又發話道:「我們兵分二路,你飛高一點觀察,小心別被偷襲了,我下去探尋,有發現就叫我。」
  芷兒妙目依舊朝下緊盯不放,臉龐緊繃滿是怒火殺氣,只有嘴巴微動道:「嗯∼∼你自己也得謹慎留意。」
  霜兒點了點頭便疾速鑽入林中,尋找彭漢鴻留下的痕迹,直過一刻鍾后仍是徒勞無功。
  不過如果仔細觀察便能看出,霜兒的心神根本不在四周,似乎早知彭漢鴻不在附近。
  其實,她的感知從未放脫過彭漢鴻,並非她的靈識厲害,而是她早已藉由攻擊將一絲氣息潛伏于彭漢鴻體內,那可是龍族才有的能耐,雖說感應距離有限,但百里之內是絕對不會被擺脫的。
  身負傷勢的彭漢鴻屏氣凝神、悄然挪移,神情透著令人恐懼的沈沈陰森,愈避,仇恨、恥辱就愈發深濃,可是現在卻不得不忍,內心的激動不覺間在他面孔呈現猙獰扭曲,那副凶相惡貌幾能與惡魔一較長短。
  氣機收斂再收斂、腳步輕巧再輕巧,彭漢鴻的行爲舉止卻與狂暴凶戾的心靈截然相反,若不看他的臉,舉手投足簡直是不帶半分煙火氣,悄然出現在霜兒剛巡視過不久的位置,靜靜坐在草叢之中調息療傷。
  稍微穩住傷勢,彭漢鴻略一思索緩緩吐息納氣,取出一塊「傳訊石」,似存憂慮的提起放下,掙扎半天才毅然使用,擔心師門會舍棄他呀!
  然而,經過一番傳遞交流,彭漢鴻已是憂慮全消,取而代之的是陣陣狂喜,因爲赤雷門已決意不向葉齊妥協,而且聯絡上二名同門高手,他們恰巧距此不遠,反客爲主的計策瞬即成形,神情浮現惡毒的獰笑。
  可他做夢也想不到,霜兒在另一邊也正收回影訊晶,鳳眸流露狡黠的笑意,然后又繼續在林里胡亂逛悠,拖延時間等候葉齊過來。
  只有不明就里的芷兒一臉焦躁,一心想揪出彭漢鴻,朝森林瞪眼都瞪到發酸了,卻也不想想,分勝負與決生死可是完全不同,如果沒法困住彭漢鴻,二女能置他于死地的成功率微乎其微。
  彭漢鴻因有了將要對付二女的計劃,心緒已然平靜下來,但他仍未敢輕舉妄動,畢竟他負傷在身,霜兒速度又不在他之下,他可沒把握能順利逃脫,別誘敵不成反將自己送上去挨宰,到時哭也來不及了,所以要先治療傷勢,起碼不能對實力的發揮造成妨害。
  雙方各懷心機、各具陰謀,就在這刻意維持的奇妙情景下,時間飛快的過了一個多小時。
  芷兒雖已被霜兒告知策略,情緒卻更見浮躁,緊握紫電槍在天空來往徘徊,突地,她看南邊林中閃過一道疾影。
  緊要關頭她倒是沈住氣了,只是目光更凝,緊盯不放卻未聲張,少頃,又見那道身影閃向更遠。
  「在那里。」確認無誤,芷兒尖銳的聲音驟然厲喝,氣機急沈帶動身形疾墜。
  霜兒瞬將速度提升至極,竄出樹林淩虛劃出殘影飛虹,在中途揚臂一勾,行云流水托住芷兒纖腰,極速未緩繼續追趕。
  看到彭漢鴻一曝光便直接騰空飛揚,霜兒眼中厲光一閃似有所思,檀口輕啓道:「他是故意的吧?」
  芷兒偏著螓首眨眨眼道:「咦∼∼好像是,他一直都沒露出破綻,可剛才一下就看到他兩次了。」
  「果然沒錯,若真是存心想逃,他應該繼續在林中潛伏才對,至少會更容易躲避我們,不過這樣也好,想引誘我們就不會躲到城鎮,否則他一竄進人群,我們爲免誤傷百姓就得眼睜睜看他溜走了。」霜兒冷笑著細語解釋。
  芷兒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頭,原來其中還有這層差別。
  兩道身影追風逐電片刻逸出數十里,彭漢鴻臉色卻是有些難看,霜兒速度好像又更快了,竟是已從數里遠逼近至數百丈,再這樣堂而皇之的追下去,怕是還沒將人引到目的地就得被堵上了。
  念動間,彭漢鴻身形霍地斜墜竄入叢林,收斂氣息拐了幾個彎,一時間也讓霜兒無法追及。
  翻過山、越過河,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一小時飛逝而過,彭漢鴻心情愈趨亢奮、愈加期待,時時留意下方的他終見一點記號。
  眼見他沈身急下,霜兒不假思索的又跟著俯沖,千里路來他不知已玩過這招幾次了,只是這次情況大不相同,霜兒感知力敏銳至極,甫入林中立覺氣氛有異,下意識地劍式斜擺、凜然警戒。
  芷兒若要與霜兒比較,反應可以說是遲鈍極了,雙眼還在盯著前方,直至兩道沖天烈芒從兩側暴揚才幡然驚覺。
  「糟糕,大意了。」霜兒心房猛地收縮,沒想到彭漢鴻短短兩小時出頭就能找到二名先天高手,進程太早出現變量,今天可別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呃……怎麽會這樣?」芷兒呼吸凝窒、愕然轉首,苦笑著低聲詢問道,她再魯莽也不會認爲二比三能有勝算,何況對方並不止三人,兩側還有二十幾名三流以上的赤雷門弟子呢!
  「走。」霜兒簡潔斷喝,足尖迅捷點地借力,流暢的原地一百八十度旋身,突兀卻不帶絲毫勉強的返身欲逃。
  「镲……砰砰……」
  她說的容易,赤雷門卻不會給她這份機會,否則此番埋伏豈不做白工,兩側先天高手各出絕學,飙風氣芒交錯羅織封鎖霜兒退路,雙勁對轟暴卷漫天碎葉斷枝,飛沙走石如箭般將萬物射得千瘡百孔。
  劇烈狂潮迎面沖擊,霜兒疾速未緩、玉臂急揚,朝日振斬放射出丈長劍氣,銳利鋒芒逆濤破浪穿入其中。
  奈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道翻騰層疊的滔滔炎流憑空化形,將霜兒沖勢再一攔阻。
  「喝∼∼」彭漢鴻早已預備好要殺個回馬槍,逆返轉身較之霜兒還快上一籌,紫電凝刀放射出天刃巨芒,淩厲勁流襲掠大地,所經之處土石迸裂飛射,狂霸極勢在地面劃出一道溝痕,大地如水破浪,碎岩飛沙往兩側噴濺數丈。
  前受阻、后有虎,感到雷霆霹雳的壓力淩虛迫臨,芷兒亦知難以脫身,當機立斷扭腰旋騰,渾身功力運注于紫電槍,金、紫、紅三色斑斓流竄,「霸龍破天」挾以幻靈紫電,不讓彭漢鴻人刀合一分毫。
  「轟隆……」兩強對撼、震天巨爆,刹那間紫芒彌空放射,參雜金、紅光華映照數百丈方圓,勁流貫地激發土石噴泉,赫赫洪濤席卷草木土石,薄弱點的樹木都被連根拔起,隱于附近的普通高手亦得各盡所能穩固下盤,否則還真要被吹翻了。
  「惡……」彭漢鴻受勁彈身十丈,巨力襲身當場引發舊創,悶哼著嘔出一口血沫,血氣逆湧漲紅了臉,怒目瞪凸透發幾分驚駭。
  他太小觑芷兒了,企圖生擒而未運使全力,芷兒卻孤注一擲,絕招交擊之際更是爆發紫電槍能量,雙重力量疊加立叫彭漢鴻吃了悶虧。
  「唔∼∼咳咳∼∼」芷兒同樣不好受,沖擊激爆的力量過于宏大,根本不是她這先天初段的人所能承受,逆勁反震積迫胸口,一股氣窒礙難吐,俏臉緊繃、貝齒緊咬,使勁半晌方吐出兩口血來。
  在她對上彭漢鴻之際,霜兒雙劍合流終于再破那道幻靈炎浪,緊接著便見芷兒失力倒飛,霜兒急忙張臂將她撐住道:「怎麽樣,還行嗎?」
  芷兒一張玉臉蒼白得嚇人,吐出血后卻也舒坦許多,堅強地振起嬌軀、挺直脊骨,玉手扣握再現紫電槍,道:「沒問題。」
  「二位姑娘,我等無意傷害你們二人,只想請二位暫至鄙門做客,你我雙方恩怨並非只有訴諸武力一途。」一名臉型粗犷長、滿火紅落腮胡的大漢橫身擋住二女退路,赤發沖冠更添其霸烈氣勢,不過此番言語卻赤無雷門慣常的咄咄逼人。
  另一先天飛騰入空,利目直視二女,英偉身軀散發一股山岳般迫力,旁邊還有一只火焰纏繞的「炎鷹」,一米身軀蘊含渾厚能量,雙翼扇動卷出炙炙焚風。
  霜兒止住正想發飙的芷兒,靈識暗放尋找突破口,妙目輕眨、虛與委蛇道:「你說的倒是輕巧,我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到了你們地盤,說難聽點不就是羊入虎口嗎?屆時豈非正應了一句話,你爲刀俎、我爲魚肉,這要我們怎能放心?不如折衷就地商談,我們也比較有安全感嘛!」
  你裝也裝過頭了吧,后頭的彭漢鴻失態地微翻白眼,還手無縛雞之力咧,自己胸口那道劍痕是被鬼砍的不成。
  天空那人冷峻面容上的雙瞳精光連連閃動,心有顧忌生怕夜長夢多,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二女絕不可能束手就擒,當即加重威勢催揚斗氣,豎刀振聲道:「別跟她們廢話了,既然不肯合作,那只好由我們主動『請』她們回去了。」
  「沒錯。」彭漢鴻比他還急,言動、身動、刀動,奔雷氣芒狂然傾瀉,斷刀揮灑紫光匹練沖向二女。
  紅發大漢亦不再多話,宏大氣焰沖天淩霄,大臂急擺拔出背后那把火焰型奇門長刀,一撩、一轉、一扣,形成一圈炎流封鎖。
  「哼∼∼上天。」霜兒疾眼瞥過兩側那蓄勢待發的二十來人,瞬間做下決斷,朝日豎斬遏止瀕臨身前的圈環熾焰。
  「砰∼∼」
  芷兒霸槍由上劈下狂撼紫芒,玉臂驟然發勁借力彈身疾騰,霜兒旋即躍空緊隨其后。
  「下去。」天空之人目的就是不讓她們從空中脫逃,渾身冒湧沛然赤紅,炎焰滾滾,乍看猶如巨型火球,配合炎鷹雙雙罩向躍升數丈的二女。
  「轟隆∼∼」二女槍劍聯袂、火龍突襲,天空炎流獨木難支,凝聚的斗氣僅僅半秒便已崩溢潰散,然而氣勁交擊卻未就此結束,對方氣竭之際,腰帶陡然猛放炙光,千百炎蛇組成擎天巨柱當空砸下。
  霜兒不甘示弱的啓動「舞風蝶」,頭頂驟現巨型蝶影暴卷狂風迎擊炎柱,登即再興震天價響,青紅沖擊、風炎迸發,淩空蕩出圈圈幅射漣漪。
  雖然對方未能傷到二女,然其目的也已達成,氣波勁爆令得二女沖勢爲之頓挫,身形不升反降、震落回地。
  「隆∼∼喀啪∼∼」二女蓮足甫一落地、異變叠生,身不由己的一抖,竟是地面劇震産生龜裂,害她們差點就一個踉跄。
  險惡局勢卻還不止于此,兩側同時間幻現璀璨的五光十色,高低不定、深淺不一,伴隨背后一雙雙虎視眈眈的眼神蠢蠢欲動。
  「呼轟……」
  趁二女稍一分神,彭漢鴻和紅發大漢再次發動夾攻,兩股巨力壓縮擠兌中間空氣,勁未至、氣先變,二女頓覺呼吸一悶宛如窒息。
  霜兒只求脫身不願與他們硬碰,急忙以肩膀撞向芷兒示意道:「往那邊走。」
  「喝。」芷兒被一撞移位,順勢嬌叱往側面殺出,尚未與敵接觸卻見數股幻靈朝己奔襲,她不敢與之多作糾纏,槍勢圈旋卸掉一道碧青風,嬌軀柔若無骨般一扭,閃過三面巴掌大圓輪,可當再面臨流炎封路仍不得不停。
  「咻咻……」連綿刀芒猶如暴雨自天際飙灑疾落,芷兒頓挫抵御,連帶霜兒也無法獨自突圍,那些普通高手緊抓時機,斗氣幻靈狂暴彙湧盡逼二女。
  「轟∼∼轟隆……」激烈爆響撼動蒼穹,大地都因氣波震蕩而微微顫抖,巨濤掀翻數丈土層,樹折、岩裂,沙石狂亂漫射,連赤雷門都有人被石塊射傷。
  「唔∼∼」芷兒發鬓散亂、嘴角再次溢血,飽滿的胸脯激劇起伏,面頰泛起不自然的绯紅。
  如此威勢卻非一輪攻勢所能造成,而是彭漢鴻三人藉由弟子先耗二女部份真氣,趁她們未及回氣便又予以合力夾擊,功力不高的芷兒當場傷上加傷。
  霜兒擁有神器護體,氣勁未及襲身便被化解八成,波亂中搖晃擺蕩,實則毫無所傷,雖是心憂芷兒卻也無暇他顧,關懷之情不由盡轉無邊怒氣,勃然狂嘯似若狂龍,身影迅捷不及眨眼的一閃,原地殘影未退便如鬼魅出現在那冷峻先天面前,左手夕陽突擊刺出,蓦地藍芒泛動炸開狂烈飓風。
  芷兒強壓浮蕩的內息乖覺跟上,無奈彭漢鴻諸人不肯遂其所願,不知他們是否早有演練,配合竟是出奇的默契,先天高手隔空出招僅爲緩其進勢,緊接著普通高手發力削減芷兒護身斗氣,彭漢鴻二人才掠身進逼欲擒芷兒。
  「滾∼∼」霜兒又是狂然暴喝、盡展渾身解數,雙目通紅泛射詭異光輝,朝日之威提升至極,一劍掃出化成丈寬恢宏流濤,摧枯拉朽解去彭漢鴻所發氣勁。
  「嗤嗤……」陣陣異聲隨著霜兒回身而蕩開,夕陽經過適才爆發僅剩淡紅,真氣貫注竟于眨眼間使它轉成薄藍輝華。
  朝日神劍強于增幅劍芒,夕陽則是優于兼容,本身雖是屬火,實際上卻能容納所有屬性力量,當然,最強的還是火屬。
  霜兒渾身斗氣集聚雙劍,撼蕩心神的威勢瞬即盡斂,右紅、左藍並合旋融,絞纏彙流形成一道螺旋鑽向彭漢鴻胸口,劍刃破空産生尖細嗡鳴,乍看猶如彩帶飄舞,卻隱含懾人魂魄的魔力。
  彭漢鴻先受朝日化解刀芒,后續刀招方出半途,竟覺護體斗氣不受控制彙湧身前,紅藍螺旋勝似汪洋中的漩渦,張開大口欲將一切吞噬。
  霜兒臉龐稚嫩盡消,神情狠厲,彌漫一往無前的霸氣,對彭漢鴻那高擡將落的刀勢視若無睹,犀利銳鋒直取其胸,分明是要以雙劍換他一刀。
  「帢∼∼」
  心髒一顫,彭漢鴻見她連番發威,豈有看不出她衣服、雙劍俱非凡品,再白癡也不敢跟她以招換招呀,甚至不敢跟她凝聚畢身功力的一招硬拼,雙腳倉猝往左挪移,心念唯有一字「避」。
  霜兒極招卻如附骨之蛆隨之轉向,一陣身影朦胧似幻似虛,二人眨眼間做出六次挪移變化,雙劍利旋飛繞猛自中路蜿蜒刺進,硬是逼得彭漢鴻窩囊跌退,臉色難堪至極。
  芷兒被磨掉護體斗氣,獨戰稍勝自己一籌的對手更是吃虧,對方手腕連環遽振,熠熠寒閃的寶刀陡然左右急晃、難辨虛實,熾炎滔滔霍然在光影夾層凝聚,淩厲赤芒延伸半尺,仿佛它才是實刃之身,霸鋒狂然劈上紫電槍。
  「乓∼∼」一聲,巨刀震蕩波貫沖入臂,芷兒皓腕霎時一陣疼痛麻軟,雙臂打顫差點讓紫電槍脫手。
  「呼……」大漢得勢不饒人,左手一抖冒出赫赫紅芒凝化成掌,再接再厲推出炎焚烈勢。
  「砰∼∼」芷兒只得咬牙苦撐、舍命陪小人,同樣翻掌而出,一掌交擊不禁臉色慘變,整只手臂如遭火辣辣的氣勁竄襲,感覺就像熟了。
  眼見紅發大漢攻勢又臨,芷兒驚容之下的決然氣勢卻不減分毫,奈何后繼無力、有心難爲,甫觸及對方刀芒便身不由己的踉跄后退,好在側向紅流一閃插入戰局,卻是火龍突然從霜兒背后竄出爲她擋下接續攻勢,否則后果難料。
  第十五集 擒魔示衆 第十章 強援乍至
  紅發大漢再出二刀,面容倏地一僵,駭然看向施展冰炎螺旋的霜兒逼退彭漢鴻,緊接著,紅、藍劍芒不消反盛盤繞霜兒周身,其勢不止,無盡威棱狂飙暴漲,紅、藍氣圈層層擴展。
  「嗤嗤……」陰陽飓流蕩出無可匹敵的威勢,幾道還在附近伺機的幻靈皆無抗衡之力,眨眼間崩消瓦解。
  霸勢無雙、冠蓋群倫,霜兒通體煞氣更濃,身影忽消乍現已在三丈外,撼天鋒芒怒劈紅發大漢,磅礴氣濤帶動漫天煙塵,對方炙氣逼人的刀勢登即威力盡喪,渾身一陣寒熱交替,氣息窒礙難吐。
  「喝∼∼」大漢真氣運轉受制,不敢逞強接此絕式,沈氣一喝,足下猛蹬,飛退數丈暫避其鋒,面容難掩驚駭疑窦,看向霜兒的眼神怔忡閃爍,肅聲喝道:「『陰陽天轉』?『寒炎絕神』是你什麽人?」
  其他人聞言不覺手下一頓,另有數人臉色也變得極爲難看,沒變臉的都是腦筋轉得慢,要不就是孤陋寡聞,不曉得寒炎絕神是何方神聖。
  霜兒不屑于借助別人威名,當然,她也不會在此撂出父親名諱,只是冷然譏諷道:「別擔心,我們沒有半點關系。」
  說話間,朝芷兒挑了挑眉,芷兒心領神會,雙膝一彎勁振拔地而起。
  「哪里走?」衆人聞言心情一松,見狀即動、暴喝騰身。
  紅發大漢頭頂竄出一道紅芒,瞬息在天空化成澎湃火海,鋪天蓋地讓人無從避讓。
  「叱∼∼」霜兒迅若疾電、后發先至,掠過芷兒搶先一劍刺入彌天火云,以炎破炎、隨劍一劃,火紅之天當空排開丈寬縫隙,二女身形刹那掩入其中。
  奈何,對方還有后著,二女才從火海頂部破空穿出,濃厚的火元素竟已在上方組成碩大火球,旋曳流轉帶出呼呼風鳴,五十米外的一名魔法師神情嚴肅凝重,全力以赴將那記爆焰狂濤砸向二女。
  「轟隆……」斗氣硬破烈火球、巨聲爆響遏行云,二女卻是未退逞其威,畢竟發招者只是一流魔法師,二女聯袂豈是他所能傷。
  不過就是這樣稍一耽擱,彭漢鴻三人已然再次將她們的去路封鎖,炎濤激蕩四面八方,三道人影紋風不動,屏氣凝神、各擺架式注視二女,鐵了心要將人留下。
  不容喘息的急遽激戰之中,誰也沒有發覺,一道星飛電掣的巨大黑影已離此不足十里。
  事實上,霜兒追殺彭漢鴻至半途時它已來到后頭,只是距離遠達二千里,而且霜兒同樣在往前疾馳,盡管它的速度堪稱恐怖,也追了半個多小時。
  巨翼拍揚在云層上無人能見,然而距離已近,隱晦的波動也該爲人所覺,可惜,對方太過專注二女,失去了逃命的最后機會,或許,就算提前發覺也會想搶時間將人質擒獲。
  灰蒙蒙的云海蓦地騰湧一圈波瀾,迅電般的黑影自中央一閃而沒,煙霏翻卷似若敞開大門。
  下一秒,破開云門而出的身影已在一里之外,天鵬巨軀背上飄然伫立二人,軒昂傲淩、玉色仙姿,絕塵氣韻顯露無遺,不過臉龐浮泛的焦慮、忿怒卻將美好情境破壞殆盡。
  「啊∼∼那是……」
  逼臨戰場一里,場中諸人終于發現來客,紛紛驚駭轉首,只見浩飛轉瞬縮至小巧身軀,令人質疑是否錯覺。
  彭漢鴻眼力最高,葉齊、夢兒的樣貌一目分明,當場氣機窒結胸口、心髒狂顫無法抑制,他之前絕對是把葉齊已臻天上天境的謠傳視爲無稽笑話,可是值此時刻,潛意識帶給他的恐懼卻深切刻骨,仿佛在提醒他那是事實。
  穿出云層之際,葉齊所見便是二女遭受圍攻,霜兒雖是全力維護芷兒,無奈敵勢太猛,芷兒豁命御守仍是左支右绌、進退失據,好像還挨上攻擊,近至一里更清晰見及芷兒嘴角淒美血漬。
  佳人受創,葉齊按捺不住滿腔火氣,怒火瞬即暴沖云霄天外天,雙眼凝現實質般殺意,精光綻放如化千萬箭矢射向赤雷門衆人,臂影微動、紫華開鞘,悠宇驟展秋水寒芒。
  赤雷門那個冷面男還真不長眼,呃∼∼或許也能說他眼力太好,雖然瞥向葉齊,眼角卻是捕捉到二女流露驚喜的表情。
  芷兒適才硬拼敵手一記,嬌軀受勁橫向震飛,此時正自穩定身形,樂極忘形般看向葉齊,連數丈外那像嚇傻的彭漢鴻都不理會。
  時機稍縱即逝,冷面男不假思索的暴提十成功力,嘴巴未吭半聲,赫然刀掌齊施往芷兒撲去,試圖將她一招成擒。
  他算盤打得精,芷兒卻是出乎意料的機靈,曾因殺戰失神而差點沒命,她哪敢再次疏忽大意,芳心高興不假,心神卻也未曾疏漏場中任一變化,不理彭漢鴻只因愛郎將臨,她干嘛自找苦吃去挑戰遠勝于己的強者。
  「砰∼∼」芷兒槍勢連忙一轉,槍頭準確敲中凝集的刀芒,借力旋身挪移,倩影疾閃再與霜兒並肩,不願做那無謂的逞強,她可不想晚節不保,倘使到這時候才落到敵人手里,她肯定會羞愧得自殺。
  「赤雷門,你們找死!」
  見到冷面男繼續撒野,葉齊怒目圓睜狂喝,殺氣席卷、天地變色,「雷霆暴音」直震蒼穹,滾滾掃蕩沖入所有人耳膜,音波貫體震得三流功力者臉色刷白、當場嘔血,個別二流亦不堪地口溢朱紅。
  音殺初動,葉齊身形倏化一線金流直取冷面男,超乎先天的威棱氣焰將人迫得幾難動彈。
  那家夥功力也不過比芷兒高上一滴滴,面臨逼近的狂霸殺式,心髒一懸,仿佛跳至頂端就忘記落下,雙眼圓凸充斥不可思議,腦海只剩一個念頭回蕩:「他的力量怎麽可能這麽強?」
  「啊∼∼」
  縱使驚駭欲絕、目眦盡裂,求生的本能卻不容他束手待斃,反而在山岳籠罩般壓力下逼發極限潛力,身體再動、雙手乍合,全身斗氣如百川彙海,烈芒完全凝聚至寶刀,散發出寶石般璀璨光輝,一刀豎斬,適時擋住葉齊迅若電光的劍罡。
  「給我碎。」葉齊輕蔑地吐氣沈喝,手腕猛然遽扭,悠宇竟然脫離掌握,金流化身爲大腿粗的旋風柱吞噬熾豔寶刀,堅韌精鋼在此招下竟是宛若紙糊,伴隨火花光華迸裂成千百碎片,流星雨般的璀璨灑射四方。
  寶刀碎至沒柄,葉齊五指一彎再握悠宇,輝煌旋流不消反漲,活生生將對方手指、手腕、小臂、大臂逐節絞碎,血肉筋骨攪成紅泥飛濺,葉齊罡氣一振,將迎面肉泥反彈、不沾片縷。
  太快了,冷面男眼睜睜看著刀臂粉碎,意識已遭恐懼、驚慌、絕望所占據,想逃,他的速度在葉齊面前卻與烏龜無異,直到金旋抵住胸口。
  螺旋蓦消、劍身一定,葉齊單掌再握悠宇,薄刃金芒霎時洞穿其心髒從背后射出十丈,一切意念終歸平靜,冷面男雙瞳空洞地被抛飛出去,炎鷹振翼救援不及,同時崩解、回歸天地。
  惶恐!赤雷門人無不惶惶膽顫,從葉齊出現到斃敵,短促間隔連讓普通人吸口氣都不夠,一名先天竟已斃命,這般實力如何能不讓人畏怯,就是強如二名先天,一時間也沒能反應過來。
  「飕飀……」別人發呆,夢兒可完全不予理會,看到妹妹受傷她也是氣壞了,一臨現場就出絕招,「蘊風環」元素遽湧化刃,成千上萬組成碧波刃濤,排山倒海欲將彭漢鴻淹沒。
  「嘎∼∼」浩飛囂張地朝下唳鳴,似在恐嚇底下那些小喽羅,眼神放射猖狂與不屑,居然已經有人在悄悄后退,想逃了呢,反應真快。
  忽地,浩飛金瞳鎖定那在退卻的二人,奇怪的偏著小腦袋,邊打量邊傳念給葉齊道:「那里有兩個人跟惡魔喚師的氣息很像耶,咦∼∼有一個感覺就像兩團揉成一團。」
  「登∼∼」葉齊詫異的轉過頭,精光凝星的雙目直接盯向那二人,那是一種莫可名狀的感覺,毋需多問便知浩飛是在指誰,思緒未動,腦海諸多念頭在下意識中電閃而過。
  揉成一團?以前也聽它這麽形容過神族,莫名其妙的說法,還是搞不懂。
  施展「無生空間」的魔法師,惡魔喚師安插外界的人?葉齊曾也有過如此猜測,當時還沒太在意,覺得無足輕重,應該掀不起什麽風浪,但若連赤雷門都有牽扯就不同了,抑或是赤雷門與惡魔喚師沆瀣一氣?才二人,可能性微乎其微。
  惡魔喚師給浩飛的感覺又爲何與神族扯上關系?在惡魔喚師據點時又怎麽沒有相同感覺?古怪。
  或許惡魔喚師在各大勢力都有潛伏,思及此,葉齊驟覺一股冷意竄上腦門,瞳孔一縮透出絲絲利芒,似要透析二人內心深處。
  遭到針對性審視,被盯上的那二人突感心悸,出于本能對危險的警惕,瞬即擡頭對上葉齊,不瞧沒事,一瞧只覺身心似被赤裸裸的瞧得通透,涔涔冷汗滲出萬千毛孔,轉息浸濕了衣背,心虛的低下腦袋,身不由己的直打哆嗦,如同虛脫沒能再退半步。
  葉齊腦筋電轉尋思,眨下眼、劍指二人,霜兒腦海同時湧現他的識念道:「霜兒,浩飛說那二人的氣息跟惡魔喚師相同,可是單憑氣息也不能過份武斷,你想法子先試試他們。」
  霜兒順著劍尖看過去,浩飛也在葉齊示意下化影飛竄,迅捷無倫的在二人頭頂盤繞一圈才殺向赤雷門其他人。
  「喔∼∼呃呃……」赤雷門人都被急轉直下的局勢嚇傻了,腦袋瓜子一片空白,一名二流只見眼前黑電閃掠,猝不及防便喉噴血泉仰天倒地,手捂傷口、聲不成語。
  聽聞那臨死之聲,衆人駭然回神,一人掩不住滿心悚懼,脫口叫道:「怎麽辦……」
  「逃,快逃……」這是一名毫無氣節的家夥。
  「可是……」有人語氣猶豫著,但轉身邁步的逃命舉動卻一點也不慢。
  「可是什麽,沒看見長老都在轉眼間犧牲嗎?敵人太強,我們不能白白犧牲,留下性命、保存力量,才是真爲本門著想。」催眠自己,逃命才是當下唯一良策,說法雖寡廉鮮恥,不過卻最符合事實。
  先天高手被一招干掉,誰人能不心魂俱喪,還想拼命才是笨到沒藥醫,所以無論嘴巴怎麽講,大半人都是轉身就跑,剩下小半不夠機伶的見狀亦皆跟進。
  「走∼∼」收到葉齊傳識,霜兒神情略微一訝,對那些逃跑的已懶得理會,念動間,身化飛虹隨口招呼芷兒一聲。
  芷兒看她動也跟著動,順向剛好看到那既想逃又作勢防御的二人,嬌軀猛然倒懸加速,殘影幻沖竟反超霜兒一線,紫電槍鋒芒盡凝。
  雖然那兩個家夥是喽羅中的頭頭,一魔一武俱達一流,可也受不得先天高手肆虐呀,芷兒這一下去還不將人直接一槍二洞。
  霜兒忙不叠雙臂展翼般一擴,天云朝地劃出虹橋又趕超芷兒,在離二人十米前攔住她道:「慢著,不能殺這兩個。」
  「啊∼∼爲什麽?」芷兒先是不解,后化茫然,搞不懂霜兒怎麽阻止自己,中邪了?
  霜兒冷目乍凝,以斬釘截鐵、不容置喙的語氣道:「他們是惡魔喚師,必需抓起來審問爲什麽會和赤雷門混在一起?」
  「轟∼∼」她的話就像萬噸炸藥在對方心湖掀起千丈狂濤,原本見到二女暫停正欲伺機逃逸,轉身一半卻如墜冰窖,通體冰涼、渾身僵硬,一步也踏不出去了。
  他們無法置信,可當真實面臨又要如何懷疑,唬人嗎?葉齊一來就盯住自己,這點要怎麽解釋,唬人也沒唬得這麽巧呀!愈想,心思就愈加亂得像團漿糊,一記震撼彈已將他們震得手足無措了。
  殊不知,他們的態度才是表明身份的真正關鍵,這時候逃命都來不及,要是無關之人,誰會去理霜兒胡說八道呀,頂多就是心生駭異、略微遲疑,他們卻是整個人僵住,反應實在太大羅!
  芷兒眼睛一下瞪得老大道:「什麽?你怎麽知道?」
  「葉齊告訴我的,他能看出惡魔喚師的異處。」霜兒雖然已有八成把握,但仍希望達到毫無疑慮,言畢又朝向二人道:「束手就擒、老實交待,我們也不會爲難你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哼∼∼臭葉齊,怎麽就只告訴霜兒……」芷兒不禁有些幽怨的嘟嘟囔囔,圓溜溜的怒目卻瞪視著那二人,嘿∼∼這丫頭好像也被傳染到一點夢兒的遷怒絕活了。
  「你說什麽惡魔喚師,我赤雷門技不如人認了,要殺要剮給個痛快,不要故意找理由汙蔑,你的卑鄙陰謀就像路邊一坨狗屎,醜陋不堪。」對方一人靈機一動急忙咒罵狡辯。
  另一人局促的吸口氣,稍微壓下腦中紊亂的思維,憶起霜兒起初已說要將人擒獲審問,心知辯解無用,蓦地決絕咬牙,一道炫爛異常的烈芒離體射向二女,雙手緊握魔法杖喝道:「擋住她們。」
  他那同夥聞言即動,刀勁破空、幻靈乍現。
  葉齊吩咐完霜兒,忽有所覺的猝轉脖頸,卻是紅發大漢趁機馭氣飛退。
  「哼∼∼想走?」葉齊豈能如他所願,冷哼一聲,天幻疾化一溜閃光射出。
  紅發大漢甫一見及天幻光彩,心胸竟也感到一陣鋒淩肅殺的寒意,天幻似若突破空間的限制,劍出、氣至,氣至、劍臨。
  「啊∼∼」縱使紅發大漢應戰的神經緊繃至極,在葉齊轉首的那一瞬,立將真氣催達巅峰,眼見天幻刹那近至面前亦不由心膽俱碎、駭然狂吼,條件反射的橫劈寶刀予以格擋,面容猙獰凶悍,然而神情中的驚惶畏懼亦無法掩飾。
  畢竟同門身殒的景象給他太大震撼了,一招硬碰竟是刀碎、臂消、人亡,那已不是同層次的戰斗了。
  「乓锵……乓锵……」
  一刀劈上天幻,天幻立刻順勢旋動,光影漫漫帶出圈輪圓舞,寶刀只能隨其動向急遽變化招式,刀劍交擊迸發脆聲鳴響。
  天幻圓舞鋒芒旋劃萬流,瞬息千劍百轉、目不暇給,紅發大漢刀芒幢幢布起光幕,雖暫守不失,奈何雙方差距過大,巨力傳震非他所能化解,手臂血管難以負荷,刺痛著滲出細致血珠。
  「嘎∼∼」超級殺手浩飛僅僅繞了一圈,慌亂的赤雷門沒人能稍一延阻它的速度,十來人在間隔五秒內相繼喪亡,羽翼一揚陡然爬升急上,賊鳥毫無強者風范,竟是扶風疾閃,偷襲被天幻攻得手忙腳亂的大漢。
  迅雷不及掩耳,紅發大漢完全沒有警覺到浩飛掠過,只覺左膝一涼,真氣流失浮蕩,刀幕防守立現破綻。
  「嘶∼∼」天幻將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劍輪乍消,流光瞬息從面前一勾。紅發大漢臂膀揮舞卻驚見刀勢不爲所動,只有勁風將齊肘而斷的右小臂吹開,被天幻絞成千百段。
  另一邊的彭漢鴻說好是比他好點,說差卻也無不可,初見夢兒千萬風刃罩臨,彭漢鴻即生避意,讵料,風刃之速尚在他預估之上,在前方五丈蓦地散開,旋即布陣十方、犀利包圍,逼得他唯有全力固守,沒地方跑呀!
  (第十五集完)
  第十六集 生死之戰 內容簡介
  赤雷門埋伏之舉將仇怨升華至無可化解,終于發覺卓越八人皆達先天,一不做二不休,其太上長老忌憚強敵威脅而生殺心,竟趁葉齊不在現身突襲卓越,一招令卓越陷入垂死之境……
  葉齊怒不可遏,狂挑赤雷門所有産業,赤雷門損失慘重之下發出戰帖,其中是否隱藏陰謀……
  什麽樣的絕殺竟使葉齊一衆強者無力抗衡,甚至連逃都逃不出去,葉齊將以何種手段逃過殺身之禍……
  第十六集 生死之戰 第一章 再入無生
  無窮青刃如封似閉、疊若煙云,恍如浩瀚青云鋪天蓋地的包覆小小紫焰,十方圍殺將它摧殘得千瘡百孔。
  凝實的護體斗氣在短短時間內已成風中殘燭,道道細利鋒芒勢若暴雨罩向彭漢鴻,前仆后繼叫他獨木難支,不一會兒,彭漢鴻渾身創口已超過三十道,鮮血淋漓如遭血水澆灌。
  單靠夢兒一人要在這幾息間傷他本非易事,但加上葉齊同時施展風刃,成效可就不止一加一這麽簡單,因此才會呈現如今一面倒的戰局。
  更慘的是,葉齊僅僅在旁擁美不動,身姿傲逸飄然、嘴角戲谑微揚,彭漢鴻更不敢放松對他的提防,斷刀、分心、力弱、受傷,他能扛得住才有鬼咧,苟延殘喘也只是愈使驚慌恐懼噬咬心靈而已。
  「大壞蛋,敢打傷主人又打傷芷兒、霜兒,打死你、打死你……」瞧彭漢鴻一副淒慘倉皇,夢兒非但毫不憐憫,凜冽殺氣反是持續增強,湛藍如海的美眸蕩起爍爍清淚,波濤翻騰從眼眶里往外灑落,喂∼∼你在蹂躏別人有什麽好哭的?
  小妮子卻是腦海浮現數月前遭到追殺的慘烈場面,雖然大家順利脫逃,現在更是實力大增、愉悅快活,可她就是能藉此化悲憤爲力量,厲害。
  底下惡魔喚師的武者配合二幻靈爭取一絲時間,魔法師咒語短促急念,魔法波動迅捷成形。
  芷兒忽覺有些熟悉,記憶浮生、駭然急喝:「啊∼∼是『無生空間』,霜兒快閃。」
  猝聞其聲,霜兒同樣神情驚變,只是含意與芷兒截然不同,泛動著欣喜、期待、興奮,矯健的身形不惟不閃,反而暫停攻勢飛至魔法師斜上方,似想讓他更好瞄準。
  「你干嘛……」芷兒被她的舉動嚇得大腦當機,目眦盡裂、驚慌失措的撲向霜兒,只想先將霜兒拉走別被卷入,會不會把自己賠上去卻已不及考慮。
  無生空間的速度就是快,她甚至還沒能碰到霜兒便見大地湧射一道灰芒,眨眼間將霜兒連帶芷兒一同吞噬。
  葉齊在芷兒叫出無生空間后也已聽聞,轉頭一看霜兒舉動立明其意,變化之快不容耽擱,只得振腕朝彭漢鴻虛揮一劍,劍罡無形,憑空産生一條撕裂空間般的波紋,身形倏閃沖進灰芒。
  「嘎嘎∼∼」浩飛弄斷紅發大漢一腳后,又殺下去繞一圈,正當返回再次朝他直沖,見大家都要去可也不願獨留,發出一聲唳鳴緊跟著竄入。
  激戰聲轉瞬化爲一片平靜,人影鳥影皆伴隨著灰芒褪盡而消失,只有浩飛蕩漾的聲音頗令人玩味,怎麽好像是歡叫呢?
  不過也沒幾人有閑心去琢磨其意,僅能以秒計算的短暫時間,「赤雷門」后天之輩盡管反應不慢,第一時間便分散逃竄,生還者卻也已是只手可數,接連聽到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09:38

第一時間便分散逃竄,生還者卻也已是只手可數,接連聽到同伴臨死慘叫,那幾人早嚇壞了,仍在瘋狂的撒開腳步往遠方跑,根本不曉得敵人全沒了。
  先天高手一死、一殘廢,「天幻」化光回歸,紅發大漢強撐著重傷之軀降落,面孔一片慘白、滿是痛苦扭曲,獨腳踏地,竟是驟覺無力導致平衡乍失,身影一偏淒然摔倒,左小臂傷痕累累染滿鮮血,最深一道甚至砍裂半截骨頭,沒斷已是不幸之幸。
  至于彭漢鴻,雖是感知葉齊最終悍厲無匹的一招,自身卻陷千萬風刃包圍,根本沒機會避開快如電光石火的劍罡。
  無上劍罡、威傾天下,用膝蓋想都知道挨不起它一擊,彭漢鴻瞬即放棄對風刃的封鎖,豁盡畢身功力凝實刀芒,斜劈封攔只求抵住劍罡。
  同時間,萦繞十方的風刃忽有半數加遽,仿佛受刀勢引動而洶湧彙聚,那是葉齊在最后關頭判斷出彭漢鴻刀式所能運行的軌迹,令風刃一口氣密集飙射消磨刀勁。
  彭漢鴻雖知其意卻也無可奈何,刀式無法穿梭滴水不漏的無數風刃,不得不將它們強行劈開,刀勁被風刃迅速磨耗,當他硬撼劍罡之際,力量已余不足五成。
  彭漢鴻力量不足,斷刀猶如螳臂當車,觸及劍罡立遭巨力震開,不激一絲漣漪,護體斗氣接續遭劍罡貫穿,鋒銳利勁射入胸腹之間。
  可惜,劍罡刺進一寸后還是被雄厚的真氣擋住,無法將他身體前后洞穿,但彭漢鴻也僅能做到阻擋的地步,想再將它包覆已后繼無力,劍罡霎時分化成三道暗勁放射侵襲。
  「啊∼∼」霸銳極勁透體席卷,彭漢鴻身子不禁一弓向后抛射,已失控制的風刃順勢飛擊,將他背部劈得血肉模糊,虧得他功力深厚,勉強保得性命未就此葬送,不過仍有一條功脈被劍罡徹底絞成粉碎,撕心裂肺的慘嚎響徹半邊云空。
  曆經一陣傳送的古怪感受,天地灰暗、死寂無物,葉齊轉首瞧向滿臉歡快的霜兒,一時無言只能搖頭苦笑,真不曉得該怎麽說她才好。
  「嗚∼∼夢兒又要死掉了。」夢兒打量著無生空間半晌,對這讓她差點沒命的環境,記憶可是無比深刻,貝齒緊咬著下唇,玉顔怯懦抱住葉齊呢喃落淚,抱手還不夠,換個姿勢依偎進葉齊懷里,玉手環住結實的腰身,臉頰在愛郎胸膛抹兩下卻又浮起一股幸福,唉∼∼小妮子的邏輯還是無人能懂呀!
  「什麽都沒有,這爛地方就是無生空間呀,比試練之路還差,這要吃什麽呀?都是你啦,害我也跟進來,我要吃肉……」
  浩飛停在葉齊頭頂踏步轉一圈,不知所謂的在他腦里大肆抨擊,氣得葉齊揮拳狠狠往頭上賞它一響頭。
  「這里是……葉齊你們怎麽也在這里,難道……」芷兒錯愕的看著衆人,玉容沮喪、沈重亦蘊含幾縷欣慰,嬌軀不自覺的靠往葉齊,渴望在最后的時間里能與愛郎親密相伴。
  「噗嗤∼∼」瞧芷兒那一臉百感交集的神色,霜兒忍俊不禁拍拍她香肩打趣道:「你那是什麽表情,好像死定似了,我爸爸可是在無生空間耶,不然你以爲我是笨到不會躲呀!」
  「啊∼∼」芷兒驚呼一聲,這才醒悟到她爲何故意送上門去,愁云慘霧瞬即吹散,懊惱的撇開小嘴埋怨道:「臭霜兒不會早點講呀,害人家還傷心了好一下。」
  霜兒紅嫩嫩的小嘴一撇,輕藐地調侃道:「誰讓你豬腦袋沒想到呀!」
  這下可不止罵到一人,夢兒粉嘴也噘起老高。
  正自得意的霜兒登即一窒,趕忙好言解釋道:「姊姊不一樣啦,豬腦袋是說人笨,葉齊不是最喜歡笨笨的姊姊嗎?不像芷兒笨蛋,葉齊就不要她羅!」
  「哦∼∼對,夢兒最笨了。」夢兒馬上受用的展露笑靥,喜滋滋地靠在葉齊胸膛,至于兩個小妹激烈吵鬧的聲音,呵呵∼∼當然是直接排除在外嘛!
  看芷兒嘴角挂著血漬還跟霜兒吵,葉齊既是心疼又有些哭笑不得,制止了嬉笑怒罵的芷兒,伸手擦向她嘴角道:「芷兒別鬧了,你的傷勢感覺怎樣了?」
  「我會……」芷兒秀美的下巴一揚,正想豪氣的說沒問題,突地,福至心靈的一頓,俏丫頭的意氣風發驟變萎靡不振,軟綿綿地倒向葉齊,整個人趴住他右半邊身子道:「啊∼∼他們下手好狠,我的傷好嚴重,五髒六腑都被震碎了……」
  「……」葉齊無語的翻起白眼,你受傷是真,可也實在說得太誇張了,還是親自檢查檢查吧,環臂摟住芷兒纖腰,真氣融合靈識瞬間散布至她全身。
  嗯∼∼內腑受到震蕩有點細微裂傷,雙手筋脈略見磨損,龍人族體質強悍,芷兒又服過稀世靈藥增強體質,這些傷倒是都無傷大雅。
  「嘤∼∼」芷兒不訴苦還不覺得,一說自己受傷還真覺得氣血不暢、內息抑郁,胸口憋悶、手臂刺疼的很難受,瑤鼻翕動發出可愛的細哼聲,麗額微皺,可憐巴巴的看著葉齊。
  「慘了,怎麽會……」
  葉齊裝模作樣的驚呼一聲,臉色陰沈,著實把芷兒嚇一大跳,不會真的很嚴重吧?
  葉齊也只是逗著她玩,可不忍害她太過緊張,隨即放開笑意道:「你慘啦,受重傷咧,連我都敢騙,來∼∼吃點藥把傷治好再打你屁股。」
  芷兒才不怕打屁股,只是想到葉齊拿手掌拍自己臀部,情不自禁地飄起兩朵羞澀紅云,似喜似嗔的白他一眼。
  倒是夢兒聽到打屁股,下意識就反手捂向翹臀,咕哝著道:「夢兒好乖,不要打屁股。」可愛姿態委實逗人之極。
  葉齊莞爾笑道:「我是說要打芷兒屁股,又不是你,你在捂什麽呀?」
  「嘻嘻∼∼對喔!」夢兒一聽就又樂了,事關打屁股,她可顧不了姊妹情誼,不打自己就好。
  讓芷兒服藥調息一番,霜兒便全力散發出自己的力量,赤耀陽感受到肯定會立刻回應,然而……
  「爸爸呢,怎麽都沒回應,會不會發生意外了?」
  過了許久仍感覺不到任何力量波動,霜兒不由焦慮發急,小臉蛋泛起令人疼惜的愁苦。
  葉齊皺眉閉目的偏頭尋思,倏地恍然彈指道:「對了,誰知道無生空間多大呀,你才先天境界,力量波動傳達距離有限,還是我來吧,就算伯父認爲是我師父,或許也會回應。」
  「嗯∼∼快點、快點。」霜兒猛點螓首、急聲催促,往昔冷靜不複存在,本以爲一來就能找到父親,讵料竟是一無所獲,害她不禁有些胡思亂想,芳心忐忑不安。
  「好好,別急……」看她急得粉拳緊攥似想打人,葉齊嘴巴安慰著,動作亦不敢怠慢。
  罡氣劇烈狂暴的沖掃天際幅射開來,飓風狂濤在地面刮起層層飛灰,如同殒石墜海,一波一波翻起巨浪。
  直過一刻鍾,葉齊終于收到回應,身子小轉半圈,手一指道:「在那邊,起碼超過萬里。」
  「啊∼∼好,還好。」霜兒終是大大松了口氣,情緒卻仍難按捺,一把搶過芷兒手中的葉齊胳膊,迫不及待的狂搖道:「走走∼∼我們快去爸爸那兒。」
  「哼∼∼」芷兒雖是氣嘟嘟的翹高嘴唇表達不滿,但也明白她迫切的心情,沒在這時候無理取鬧跟她吵架,輕哼一聲就算了事。
  衆人旋即乘上浩飛,三小時之后,葉齊靈識首先確認赤耀陽位置,翼風疾掃,浩飛很快近至赤耀陽眼前,風勢吹向那巨大的頭顱。
  塵沙滾滾,赤耀陽卻像似忽略了女兒,反而直瞪瞪盯著葉齊,驚愣呆滯的巨眼一眨也不眨。
  「爸爸。」一聲歡叫,淡淡飄紅淩空劃出優美弧影,霜兒已然飛撲到赤耀陽頭上,喜極而泣的晶淚簌簌自兩頰流淌滴落。
  衆人(還有鳥)很自覺的不去打擾他們父女重聚,就連吸呼聲都降至低點無可聽聞,雀躍、溫馨、歡愉的氣息彌漫整個空間。
  赤耀陽能從霜兒身上感受到一股血濃于水的氣息,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寶貝女兒,瞬即從發現葉齊功臻無上的匪夷所思中回魂,閉起眼睛向女兒傳達出深深的關懷、思念、慰問。
  霜兒無語的將臉龐緊貼父親,一下流露笑靥、一會展現怒意,意識交流清晰快捷的向父親訴說經曆。
  赤耀陽情緒隨著交流而波瀾起伏,無形氣勢不經意的幅射蕩漾,幸虧葉齊已臻天上天境,勁凝半丈范圍,布起無形屏障隔絕那散溢的氣勢,衆人這才不覺壓迫。
  待得他們父女倆訴完離情,赤耀陽對所有事情皆已了解,包括葉齊如何成就現今功力,雖然仍感驚奇卻也能接受,呵呵∼∼不接受也不成,女兒親自解說,難道還會有假。
  除此之外,他的眼神還蘊含著別樣韻味,似乎有點像在看女婿,流露一抹詭谲笑意,他能感受到女兒提起葉齊時透出的歡快、親熱勁兒,那代表著女兒的芳心已逐漸淪陷。
  赤耀陽本就對葉齊頗爲欣賞,有感及此當然不會阻撓,反而是愈看愈滿意。可是,想到女兒已經長大,有喜歡的人了,他心緒也不禁萌生感慨,就像所有不舍女兒嫁人的父親,甚至覺得是這男人要搶走女兒,憂喜交集、五味雜陳。
  一時間,心境涵養深厚如他,竟也沈浸于自己編織的遙想之中,本來只是洞悉女兒對葉齊很有好感,認爲葉齊是目前最有希望的女婿候選人,思緒演化至此,竟像女兒馬上就要嫁人遠走高飛,而且是那種一去不回的感覺。
  赤耀陽碩大的龍睛看著看著就升級成審察,然后又變瞪視,閃爍的灼人精光害得葉齊都有點怕怕,不曉得他眼神怎麽像要吃人,自己對霜兒可是很好的耶!
  霜兒沒有發覺父親腦海浮想聯翩,優美地一個翻身落至父親面前,雙手以捧姿擡起吞日的「龍核心」道:「爸爸你看。」
  「呵呵∼∼沒想到我也有這麽多愁善感的一刻。」赤耀陽微愣片刻,恍然回神,醒悟到自己實在想得太遠了,略爲自嘲地在心底暗罵兩聲,然后朝著女兒流露狂喜道:「哈哈∼∼龍核心,好哇∼∼你這丫頭竟沒先告訴我,是不是想看爸爸出糗呀?」
  其實他早已猜到,當霜兒境界足夠肯定會先回家取得龍核心,只是見女兒給自己驚喜,他自然要配合一下嘛!
  「哪有,人家知道不講爸爸也一定會猜到的。」
  知父莫若女,霜兒倒也明白自己的小心思瞞不過父親。
  「哈哈∼∼爸爸可沒乖女兒你想的那樣聰明呀!」赤耀陽聞言更是樂極,張開巨口將龍核心吸入,意念傳入衆人腦海道:「你們稍等一會就行,我先將它的能量煉化一部份。」
  他說的一會兒,居然就是半天沒動靜,只有身軀泛起一層紅芒證明他不是睡著。
  葉齊索性將床墊給擺出來,嘻嘻鬧鬧后還睡了一覺,估計不低于二十小時。
  赤耀陽總算再次睜開厚實的眼皮,一天時間對于他幾萬年的生命還真只是一會兒。
  雖不知吞日的龍核心對赤耀陽的力量提升有無作用,但明顯的對傷勢大有助益,他身上那些結疤的小傷口已然消失,大傷疤也縮小了不少。
  「爸爸,有沒有用……」霜兒問得著急,眼眸更閃爍著濃濃期盼。
  赤耀陽神情滿是父親的慈愛道:「當然有用,粗估一個月內傷勢就會完全複原了,至于能否精進還得屆時方知。」
  「太好了、太好了……」霜兒忍不住蹦蹦跳跳、高聲歡呼,小女兒的嬌憨神姿顯露無遺。
  赤耀陽又和衆人閑聊一番,讓霜兒看看依舊沈睡的母親,接下來需要潛修吸收吞日龍核心的能量,因此便要施展空間傳送將大家送走。
  赤耀陽知道如今卓越他們所在的「莆城」位置,所以目的地很快就確定。老實講,葉齊也有點擔心「大地門」會襲擊卓越他們,畢竟大地門死了五大高手,能夠一笑置之才怪,還是盡快會合安心點。
  一陣光華從無生空間的灰暗大地浮現,身處其中的葉齊諸人轉瞬消失,赤耀陽輕輕一笑,閉起眼睛沈入深層的修練。
  莆城南牆外十里的草原,平靜的空間蓦地産生一陣波動,四人一鳥憑空出現,不是葉齊一行還能有誰。
  「砰∼∼砰砰∼∼」
  一回人界,葉齊還沒能瞧上周遭一眼,心髒就忽地一陣劇烈悸動,感覺到莆城內傳來浩大波動,淩霄震蕩幾將天空云層沖破,其中一方更是讓葉齊再熟悉不過,正是卓越他們的力量。
  「他媽的是誰。」感覺甫生的刹那,葉齊不期然湧起濃郁不安,根本無法平靜的去感受另一方是誰,一句粗話爆口而出,右手遽展,無形罡氣如化柔絮,霜兒、芷兒只覺身軀像被棉紗撈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帶著沖出去。
  橫空劃影、眨眼百丈,快似電、渺如煙,沒人能看清,不,應該是沒人能看見葉齊四人,只有一陣風,拂過草叢、撥動枝葉,一陣風,飛掠城牆、揚起煙塵,一股破裂空氣的呼嘯滾滾從城內激爆漣漪。
  二十秒,葉齊雷厲風行直接沖進彌漫狂暴氣息的戰場,眼下情境激流奔騰、烈勢滔天,半徑十數丈的建築盡毀,甚至連木石殘骸都沒能殘留幾塊,不知被氣濤勁風吹至多遠。
  場內唯有一團藍芒穩若泰山,六道堅若磐石的身影誓死不退,環列之中卻是卓越面如金箔、不知生死的平躺于地。
  秦虎單膝跪地以雙掌貼在卓越胸口,铮铮鐵漢滿臉悲痛,雙瞳發紅、頰挂淚痕,充斥身赴冥界亦要將之拉回的堅持。
  「二弟。」乍見卓越的刹那,葉齊目眦盡裂、心膽俱寒,一股狂氣、一聲咆哮,絕世之威蕩天掃云、撼地裂土。
  莆城之內無人不聞震懾入心的「雷霆暴音」,近處者如遭重擊,耳膜鼓蕩、頭暈目眩,遠處者亦感胸口莫名的小鹿亂撞、急促起伏。
  好的不靈壞的靈,卓越他們果然遭受攻擊了,只不過對象卻非大地門。
  第十六集 生死之戰 第二章 卓越垂危
  話說當日二女滿天飛馳追殺彭漢鴻,斗氣波動遍傳千里,真是要人不知也難,但結果卻無人知曉,畢竟葉齊出現的時間太短,對方更沒資格讓他的力量無保留的釋放,因此根本沒人感應到葉齊曾經出現,所以赤雷門失利的事僅有他們內部知曉。
  赤雷門太上長老「朱宗臣」因葉齊的宣言而出關,不與葉齊妥協的命令就是他所決定,獲悉如此結果,怎能叫他不爲之大怒,甚而驚懼,倘若早知葉齊臻達天上天境,他的決定或許就會截然不同,可惜,至今方知悔之晚矣。
  他對晁泷峰不是不怕,只是他卻自認爲了解葉齊師門,約莫二千八百歲的他比晁泷峰還年長,對當年晁泷峰被追殺的事知之甚詳,有絕世強者爲師的他竟沒人相救,而在數月前,葉齊被無數高手追殺,晁泷峰同樣也沒有伸出援手。
  因此,朱宗臣竟自作聰明的認爲這是傳統,「罡武真解」一脈並不護短,徒弟出師后就得憑恃自身力量度過自己遭遇的難關,師父絕不會展開庇護的羽翼,有鑒于此,朱宗臣才會爲了赤雷門的驕傲與尊嚴決定與葉齊周旋到底。
  當然,他不知干掉徒弟后師父會以何種態度處理,所以也沒打算要取葉齊性命,僅是要逼葉齊放棄而已。
  經過埋伏一事,局面已然失控,朱宗臣也不禁感到頭疼,無生空間對絕大多數高手是可怕,但他知道,消息若是傳出,瘋狂魔法師要救他絕不困難(晁泷峰是否會空間傳送外人並不肯定),到時候的報複怕是赤雷門所難承受。
  思來想去,朱宗臣竟是帶著一名先天高手來到莆城,爲了赤雷門將來,迫不得以要親自出手捉拿人質做爲籌碼了。
  雖然如斯舉措並不體面,甚至有辱他一派宗師的身份,但卓越八人畢竟也屬當事人,赤雷門對付他們是理所當然,勝者爲王、敗者爲寇,結果永遠是最重要的,他只要贏得最終勝利,別人也不敢在此事多作文章。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朱宗臣不像駱肇平那樣傲到沒邊,雖是光明正大的前往卓越八人落腳之處,靈識卻已無聲無息的釋放探查敵人深淺。
  「怎麽可能?……」感應如實反饋,朱宗臣虎目一瞪差點就傻了,倘使只有二、三名先天,這預料之內的事絕不會叫他驚訝,若還當他們全是一流,想必朱宗臣也不會放下身段親自出馬,可是八個全變成先天,這還有天理嗎?
  強大的力量使人敬重、畏懼,與之爲敵前得先好生衡量,可當仇怨深結難有轉圜,敵人必會想方設法將他們鏟除。
  當然,搖尾乞憐也是一個辦法,只是一個數千年來屹立不搖的當世霸主能辦到嗎?用膝蓋想也知道嘛!
  朱宗臣現今心理便是如此,一念之間殺意生、生擒翻轉成誅滅,他絕不容許這些強大到恐怖的仇家繼續存在,當然,這也是因爲對上八名先天還想生擒的難度太高了。
  庭園中、八角亭,石桌、水果、香茗,卓越他們神色凝重的聚在一起,桌上物卻是無心取用。
  數日前已將五株龍血草賣完,包下一座獨院悠悠哉哉的等待葉齊,前日收到霜兒發現彭漢鴻的訊息,他們仍舊不以爲意的享受生活,葉齊已說立即趕去,他們可不認爲會出岔子,擺宴準備慶祝好消息吧!
  孰料,過了段時間非但沒等到消息,「影訊晶」竟也聯系不上,追殺彭漢鴻追到全失蹤,變故來得詭異難解,卓越兄弟也不禁提心吊膽,奈何不明就里,討論也論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干著急羅!
  沈默、凜肅的寂靜中,秦獅眼皮驟然一陣激劇顫抖,眼睛猛眨兩下,心底油然生起一股警覺,輕聲細語道:「我那種危機感又出現了。」
  諸人聞言一怔,不假思索的,心神倏地提升至頂點,秦獅性格最爲大大咧咧,但卻擁有最強的野獸般直覺,從前冒險的時候,便有數次是他率先提醒兄弟危機來臨。
  可是呢,大家卻又最討厭他那種直覺,因爲那就代表要倒大楣了,每次都是被力量遠勝自己的東西盯上,比如三流時被高級魔獸視爲晚餐,二流時成爲頂級魔獸獵物,無一例外是有更強者意圖攻擊他們,而且逃都來不及,屢屢搞到半死不活才能解決。
  「咦∼∼」朱宗臣身落院外大門,發覺卓越他們的戒備亦略感驚訝,簡直難以置信,自己的聲息竟被感知。
  疑問自識海掠過,他的動作同步開展迅雷凶煞,右手翻拉往后、掌心朝前,一股無形之力猛然將木門打開,氣貫丹田、先聲奪人,沈重聲波撼動諸人氣血道:「葉齊仗恃功力肆橫妄爲、殺我門人,血債血還,你等一丘之貉就先爲吾門弟子償命吧!」
  最后一字方自出口,他的腳步也已頓地彈身而出,手掌裹著一層銀芒推動濃厚的紫紅流濤,璀璨光輝迅如流星掩去身形,滔天霸焰散發濃郁之極的毀滅氣息,吞天噬地。
  這老混球真夠卑鄙的,顛倒是非也就罷了,竟然才講兩句就展開攻勢,說是偷襲亦不爲過,而且一出手就將他融合二大絕學的「雷炎勁」運使至極,宗師風范殆無孑遺,有他這種太上長老,也難怪會教出彭漢鴻那種卑鄙雜碎了。
  不過話說回頭,朱宗臣這也是無奈之舉,畢竟那可是八名先天高手,不是八粒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他也怕對方做好準備后反撲會更頑強,若非尚顧慮到一絲顔面,他甚至會不招呼一聲就直接攻擊。
  卓越諸人的應變絕對是無可挑剔的完美,在秦獅提醒時已自然的提聚真氣,大門倏開,他們亦是條件反射地站起欲布「一日花」陣。
  奈何,朱宗臣功力太過強橫,八人內勁方凝五成就被他的聲波震散一半,爆發全身力量竟又差點被他猛烈逼臨的氣壓給擠回去,一日花的斗氣彙集僅約四成,一切一切俱已爲他們埋下敗象。
  「拼了。」無與倫比的霸烈氣濤猝然臨身,首當其沖的卓越呼吸一窒,厲風襲身遽然刮破衣服,掌勢重如山崩、萬鈞壓體,卓越心下再無他念,咬緊牙關、雙掌齊推。
  「轟隆隆……」刹那間洪濤爆沖、排蕩八方,紅白藍紫紛卷迸發、貫地淩霄,八角石亭當場支離破碎成爲曆史,頂蓋碎塊沒一塊能比人臉大,噴泉般炸射方圓數十丈,砸得四面八方劈里啪啦亂響。
  「呼嗤∼∼」此時,朱宗臣掠過的大地刮起破浪般塵波,肉眼視之根本分不出孰前孰后。
  「喀喀……啪卡……」
  八人斗氣倉促彙集,難抵朱宗臣一掌之威,卓越兩管衣袖瞬間化灰紛飛,巨大轟然、耳內回鳴,連串細密的骨頭斷裂聲卻也未被遺漏,他們不由更是顫悸欲窒。
  「哇∼∼」卓越只覺無匹熾焰貫入雙臂,由掌至肩掃過粉碎般劇痛,莫大巨力無可匹敵,身不由己的仰身飛退,雷炎摧枯拉朽的在體內爆發,凶厲肆虐五髒六腑,將氣血攪得錯亂逆竄,一口氣直接沖上喉嚨鼓開嘴巴,隨著一聲大喝噴出滿口血沫,紫紅烈芒將身淹沒、將心淹沒,重創之軀刹那失去意識。
  牛上門位于其后,見狀不由駭悚膽顫,心髒劇縮生疼,挑動本能的反射神經,瞬即晃身及時將卓越接住,毫不猶豫的以自身做爲緩沖,竭盡全力吸納雷炎氣勁,腳步接連在地面踏出深深足印,借地泄勁,每一腳印竟還冒出薄弱煙塵。
  那一掌委實太過霸道猛厲,牛上門退出十步仍難盡卸其力,白胖胖的臉龐竄起不自然的绯紅,雙眼浮滿紅紋血絲,不知是怒是悲,或氣血爆頂要撐破微血管。
  卓越昏死烘襯危殆局勢,衆人久經陣仗、戰斗經驗豐富,內心雖是擔憂二哥生死,但更深知這時候絕不能亂,默契絕倫,隨牛上門移動數米,陣式仍然結得緊密無隙。
  與此同時,二道身影淩空乍閃,秦虎與牛上門相互換位,行云流水似早已演練過千萬遍,快得讓人以爲本就是秦虎接住卓越。
  秦虎以真氣托住卓越輕柔放下,沒浪費半點時間檢查他是否還有生機,一手直接貼其胸口傾力輸氣護住心脈,一手持瓶將「離冥丹」倒入卓越嘴里,和著血化入體內。
  不管身外戰事、唯有無比專注,秦虎「�靈訣」運使至極,是抑、是化、是納、是封,唯一目標就是阻止卓越體內那股氣勁繼續破壞。
  可是,朱宗臣的真氣質量太高,卓越已然破損不堪的身體亦不堪其他力量將其做爲戰場,秦虎僅能以真氣勉強將雷炎勁包覆,別說絕無可能進一步消解,雷炎甚至還能時不時將他真氣沖開缺口,絲絲縷縷的向外遊曳肆虐。
  不幸中的大幸是離冥丹及時産生作用,強大的修補能量散布全身,將那破損的髒腑裂縫暫時封堵,硬生生吊住卓越一條命。
  盡管卓越生機未斷,秦虎臉色卻是更顯難看,壓抑並不代表控制,如果不能盡快將雷炎消弭,卓越傷勢仍會愈趨嚴重,爆發之際便是喪命之時。
  朱宗臣硬轟卓越一掌,雖將之重創卻不喜反驚,他低估卓越的能耐了,沒有預計的勢如破竹,單掌猛然頓挫、進勢反震,騰淩虛空的身形竟不由自主飛退丈余,功沈下盤,踏地仍再退二步。
  錯愕、皺眉、疑惑、驚詫,繼而湧起深深羞憤,暴虐情緒將面孔填塞得無比猙獰,無上強者以聲、以勢先壓制對手,再出極招的一掌竟還被逼退,不論卓越是否喪亡,對他都是無法容許的恥辱,渾身雷炎斗氣怒爆激揚,滔天霸焰再次罩向圍成護圈的諸人。
  「不能避、不能退。」
  熊掌六人不敢分神關注卓越,無謂的思緒完全抛棄,僅剩一個念頭在心中堅定不搖。
  神經繃如鋼鐵、肌膚紅似凝血,趁著朱宗臣挫退的轉眼,六人真氣如江河決堤般狂暴奔騰,急遽運轉沖擊經脈負荷的極限,堅韌寬闊遠勝同級高手的經脈磨得隱隱刺痛,然而疼痛的刺激只會讓他們精神更凝、意志更堅。
  「轟……砰……」
  熊掌、何魚雙劍疾動,式分上下,聯袂揮出整片藍芒硬撼雷炎,更勝前擊的一聲劇爆幾要震破耳膜,排山倒海的飓風狂掃刮起漫漫塵濤,連番崩塌砰響,院落圍牆也成過眼云煙。
  熊掌六人堅持的執念沒半點打折,剽悍雄偉的身形不避不退,六股藍芒白霧組成一座固若金湯的堡壘,腳印陷地半寸卻沒一人移動毫厘。
  「不……不可能……」朱宗臣這次更丟臉,沖躍的高卻也震退更遠,見及場中情景差點就要氣瘋,他能看出熊掌他們是以陣法彙聯斗氣,可強大至此的陣法卻讓他難以置信。
  朱宗臣搶先出手,卓越八人俱是先天,跟隨朱宗臣的那名高手乍見及此還真嚇一大跳,略微一怔立提真氣、蓄勢待發,但也僅是提勁卻不敢妄動。
  「不一定太上長老就是想單挑他們八個,自己橫插一手或許還會惹惱太上呢!」他心底正作如是想,不過在朱宗臣二招之后,后瞥的眼神隨即讓他會意,不再遲疑,氣芒暴漲縱身殺出。
  朱宗臣再度出招之際,熊掌他們亦覺一股龐大的能量壓迫自身斗氣,強橫的將斗氣壓縮一圈,此現象正是朱宗臣的幻靈所造成,最大能耐就是束縛敵人身法,令敵人挪移困難。
  剛好,熊掌他們打死都不敢動,朱宗臣的幻靈根本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僅能做到某種程度壓迫,把斗氣聚斂更密不就行羅!
  「砰砰砰……」連串氣勁轟擊聲再揚云漢,熊掌六人陣式引納天地之氣,對上朱宗臣加一先天強者,劇波震蕩卻也每每震得他們氣血翻騰,像在大海岸邊的岩礁,巨濤猛浪的拍擊下看似不動不損,實際上卻無時無刻不受浪濤侵蝕。
  雖然滿腔恨火直欲噬朱宗臣二人骨肉而甘休,內心卻也充斥無盡悲哀,他們自知沒有半分勝算。
  一線生機在哪兒?朱宗臣主動撤退?強者仗義相助?機率太小太小了。
  驚天動地的激戰一起,四面建築遭殃、大地轟然震抖,轉息間,旅館酒樓也好、居家商店也罷,無論人們在做什麽,心髒俱是猛地收縮,空氣中一股莫名壓迫幾要讓人窒息,就是再遲鈍的人都在瞬間感受到那無可匹敵的力量。
  「怎麽回事……跑。」沒有人還有余暇思考太多,強烈的恐慌油然自心頭衍生,除了少數武者、魔法師,誰也不曉得發生何事,可是逃避災禍是生物的本能,所以他們都順從的遵循心底的聲音。
  「天呀,那是什麽?」有人在街上看到氣勁爆沖,塵沙如泉激揚半天高,不由瞠目駭然。
  「你管那什麽,快跑呀!」
  「啊∼∼好痛……哇∼∼小心,天上好多石頭亂飛。」
  「嗚嗚……媽媽……」
  「寶寶別怕,泣∼∼媽媽在,嗚∼∼老公。」
  「是高手決斗,我們快去觀看。」
  「你白癡呀,光氣息就讓我們受不了了,靠近被斗氣掃一下還不沒命。」
  「快∼∼快跑,別擋路……啊∼∼」
  一時間,方圓百丈內的所有生物,包括貓、狗、老鼠,甚至蟑螂、螞蟻全都上了街頭,沒有一人跑錯方向,放眼望去一片亂哄哄的皆往遠處逃離,叫喊聲、哭嚎聲、斥罵聲、痛呼聲,將場面搞得無比混亂。
  幸好,大家雖是惶惶不安,可畢竟只是受到宏大力量的無形壓迫,本能的想要逃避而已,因此亂歸亂卻也保持著大半理智,只有人擠人的跑動,人踩人的慘事倒未有一例發生。
  百丈開外的場面相對來講已較穩定,雖然氣息的壓迫感並未消失,大家心底那股莫名的驚恐卻已消減八成,飛射的石塊也沒達到這麽遠,他們奔跑速度不自覺地變慢,慣性的再跑出數十米便相繼有人停步。
  更遠處之人則是眺望戰場的光華耀射、塵濤怒揚,既緊張又激昂的指點談論,甚至有不怕死的跑到近處觀看。
  熊掌六人豁盡全力咬牙苦撐著,一日花雖是厲害,無奈雙方差距太大,他們又不能后退卸力,每受朱宗臣一招重擊都會造成接招者內腑翻騰,只能趁著空隙勉強予以平撫,內傷愈積愈深。
  一分鍾、二分鍾,結陣之地竟已高出地面一截,並非土壤浮升,而是一日花范圍外的大地遭氣勁卸地鏟出一圈深溝。
  朱宗臣經過連番試探性攻擊已瞧出陣式端倪,繞圈疾行的突襲總能令他們斗氣不及完全彙聚,可是自己卻也無法一口氣攻破一日花,算來反是費神不討好。
  意念倏轉,朱宗臣立即改變策略、化繁爲簡,忽退,渾身斗氣悍戾運湧,突地搶進,直接對著侯豐收極招進攻。
  「咦∼∼怎麽好心給了準備時間?」侯豐收見其打法陡變,有點擔心是詐,僅是運使七成勁迎招。
  一日花吸引天地能量入陣,威力增幅不小,一聲轟然、震天排云,朱宗臣竟是未占上風。
  「喝∼∼」朱宗臣沈身不退,正欲催力逼近,眼見數道淩厲冰箭迎面射來,不得已只得先退再次醞釀強擊。
  「轟隆……」朱宗臣退身回掌,不作停歇即再躍然飛近,夾帶滔滔勁流沖向侯豐收,烈爆巨響穿云裂石,這次侯豐收彙勁更強,竟是一招將其震退。
  可那才只是開始,朱宗臣並非力量較遜,只不過是藉著退身卸掉力量,保持內力的穩健運轉,腳下一頓迅即回氣再攻,一次次退后,一次次不留余暇的悍猛出掌。
  「哼∼∼我就看你能撐多久。」朱宗臣畢竟是無上強者,雙方氣勁沖擊難分軒轾,反震力對他來講並不劇烈。
  侯豐收卻大不相同,他承受的是遠超本身力量的反震,勁波凶猛、撼蕩髒腑,看似不落下風,然而朱宗臣一波波攻勢連綿不絕,實際上已逼得他沒時間平撫體內的震蕩。
  三分鍾、四分鍾,侯豐收招招與敵強撼硬碰,髒腑氣血翻覆騰湧不止,積累下來早已造成嚴重內傷,縷縷血絲不斷自他緊咬的牙縫溢出,身軀微血管迸裂更是染紅肌膚,若非他體魄超強,此刻怕已脈斷骨碎成爲屍體。
  「乓∼∼」朱宗臣眼力高明,豈會看不出他已是強弩之末,惱怒的面容總算浮起一抹喜色,絕式連叠狂擊侯豐收,一面冰壁才剛凝形就又砰然粉碎。
  何魚、郝過冬見狀合力揮灑劍芒,劇蕩紊亂的藍芒白霧勉強再次並合對撼紫電紅炎,侯豐收已然不堪再受震波沖激,如今幾乎都是二人代他引動斗氣予以抵御,可是拼了五分鍾,他們遠超極限的運轉真氣,經脈磨裂、氣力逐疲,實在也已快無法負荷了。
  看到他們嘴角血絲加粗、搖搖欲墜,斗氣散得更快、聚得更緩,朱宗臣喜色遂又增添幾分得意,他似已忘記,對方只不過是先天,而且他們個人功力在先天中絕對是屬于最弱的,全力突襲至今卻還沒宰掉一人,傳出去都要笑掉別人大牙了,他居然還有臉得意咧!
  蒼天似也不願看他囂張的嘴臉,萬分危急的時刻終于將葉齊送回人間,罡氣波動乍現立將其笑意淹沒。
  「葉齊?他怎麽來了?不……不可能。」朱宗臣臉上笑意驟消,取而代之的是驚駭與懷疑,可是那股力量朝此狂沖卻毋庸置疑,他不信也得信了。
  對手伏誅在即,朱宗臣不甘就此放棄,心下發狠鼓動畢身真氣,暴然狂喝道:「啊∼∼全給我去死。」揚掌推發紫電紅焰交纏成驚濤駭浪,期冀搶在葉齊趕到前盡滅八人。
  「叱∼∼」另一高手亦是狂催真氣,氣血遽湧將臉漲得發紫,頗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氣概。
  「去你媽啦!」熊掌六人同樣發了狠,磨損不堪的經脈再次撐展,真氣化成怒川奔流席卷全身爆發莫大威能,斗氣擴增激蕩硬撼赫赫炎電,連綿呼嘯登時更厲三分,瞬間加劇的大地震幅甚至令百丈外的人踉跄跌倒。
  集聚在百多丈外的群衆再生駭異,好不容易站穩腳步,葉齊震沖天穹的爆音卻又直貫耳膜,幾名大膽靠近的人不由腳軟,甚至從屋頂上摔滾砸地。
  第十六集 生死之戰 第三章 狂破赤雷
  狂狂狂,葉齊凝神下視,稍一頓挫便感知卓越重創垂危,雙眼蓦地泛紅,至剛至烈的氣機無法自抑的狂然爆發,身一振,夢兒三女全被推向下方,劍一展,罡氣狂濤破碎虛空。
  無形化有形,葉齊周身二丈盡模糊,光線扭曲、勁風錯亂、煙氣糾纏,無形罡氣失去神秘隱晦,有的只是狂暴、恐怖、詭異,怒發倒豎激揚,仿佛突破異空間而現世的惡魔,霸烈殺意膨脹翻升、彌天漫地席卷八荒。
  刹那間,百丈外的人們再次邁開步伐急退,百丈內之人恍如陷身殺戮戰場,奪命刀劍架臨脖頸,恐懼,深深的恐懼,仿佛下一秒就將斷首喪命,可又不敢妄動,冷汗如雨、膀胱無力,身顫栗、心顫栗,如果再有一次選擇,打死他們也不敢跑到這麽近了。
  「咚……咚∼∼咚∼∼」朱宗臣迎面直受凜冽殺意,心髒不由自主的漏跳半拍,葉齊殺意之盛竟連他亦爲之震悸。
  不過心悸只是下意識反應,他的氣息依舊古井無波,氣勢再強又如何,朱宗臣對自己的功力擁有十足信心。
  嗯∼∼或者更能說是輕視葉齊,畢竟葉齊才是初臻無上,可他忘了,葉齊是個怪胎,功力提升就像充氣似的快,根本不該以常理推斷的。
  「呼轟……」葉齊目凝鋒芒鎖定朱宗臣,身子一斜、揚劍俯沖,空間紊亂的波紋驟生變化,直似銀河狂流傾天瀉地。
  朱宗臣雙掌紫紅騰湧、剽悍推上,面容帶著一縷深沈自信,攪風排浪、天地變色,雙瞳冷冷注視葉齊,直到雷炎掌勁撼上劍罡,他的臉龐更見穩操勝券之色。
  「轟……」一擊交接石破天驚,萬鈞勁流橫掃大地,坑窪瞬現激起百丈電石飙沙,滾滾轟鳴排山倒海、波波接連似無窮盡,飓風迸發席卷兩側,轉眼刮出長長陷痕,所向之處無物能抵其威。
  極招相向,朱宗臣砥柱中流、紋風不動,紫紅疊合狂湧逆天,雄厚之極的斗氣猛然聚攏,縱然劍罡鋒芒凝集也難透寸尺,撼天雷炎反將淩空斜俯的葉齊逼退半丈。
  「哼∼∼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跟我硬拼。」朱宗臣得勢不饒人,手掌微不可覺的屈退振前,層層霸掌氣勁隨勢起伏,環環相扣更添威力,掌勢滔天翻騰形成奇異律動,竟是引發一股詭谲吸力,幻靈同時逞威從后壓迫,不給葉齊抽身避讓的機會。
  「唔∼∼」葉齊功力稍遜,逆勁反震沖擊內腑,偏偏未能順勢退避化力,一擊便因髒腑撼蕩過劇而受創,內氣竄浮從鼻子發出悶哼。
  朱宗臣見狀,氣勢倍添昂揚,殊不知,葉齊只想速戰速決好爲卓越療傷,根本是抱持跟他相同的戰術,受了傷卻不憂反喜,人劍合一鋒斜指、罡氣化濤浪千重,微退之身氣機運轉更疾,氣海吞吐衍生源源不絕的真氣。
  葉齊是誰,是先天境界就能憑爆發力與無上強者硬拼耐力的變態呀,真氣狂催、暴提、激竄,經脈撐得大上好幾圈外透成罡,飛瀑怒傾比朱宗臣更緊更密、不留間隙。
  做法自斃的朱宗臣很快就察覺不妙,葉齊劍罡霸威有始無終,叠波相繼沒有間歇回氣,逼使朱宗臣亦得維持全力輸出,真氣回複難及消耗,竟是一分一分迅速衰減。
  雙方催鼓的力量太強太猛太疾,區區四秒,朱宗臣的真氣已被磨掉二成,隨著內力降低,相對的耗損就愈大,如此惡性循環,他那志得意滿的神情轉瞬被驚駭取代,自己營造的局面反令自己難退難避,委實諷刺之極。
  「去死。」葉齊眼透針芒精光表露內心深意,劍罡鋒銳又進一步凝聚,威力逐減的雷炎斗氣猝然洞穿。
  「喝∼∼」朱宗臣臉色劇變,沈聲納氣急凝斗氣,雷炎壓縮硬將未及臨身的劍泯滅,然而,他的神情卻是驚駭未減。
  一波初弭一波又至,葉齊劍罡催發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緊隨于后,空間盡是破碎般扭曲,劍罡接續形成束狀川流,朱宗臣再難抑制其威,滅世鋒芒霍從雙掌間射入胸口。
  「砰……嗯∼∼」朱宗臣正面衣衫霎時粉碎,身不由己的后仰飛退,直出數丈踏地依舊難穩身形,斜斜擺擺的再退十米,壓抑不住翻騰蕩湧的內息,肩膀微聳從嘴邊溢出一縷鮮紅。
  「靠∼∼」葉齊神情顯見錯愕之容,當胸轟了朱宗臣一記劍罡竟只嘔那麽絲絲血?
  定睛一瞧,朱宗臣內襯還有一片金色,除了死人,他的神器「金身玄衣」初次曝露在外人面前,雖然未能盡御劍罡神威,將重創減爲輕創亦不愧神器之名。
  「呼……」管他里面穿什麽,心愣不擾身,葉齊攻勢毫不延宕,巨型劍罡伴隨錯愕的面孔接續悍厲射出。
  「轟隆∼∼」朱宗臣一著錯、滿盤輸,真氣洶湧浮竄,非但未能抓緊時間回複,相反的還多潰散二成,望風披靡再難提勁抵抗,猛然蹬足猝退五丈,成排的劍罡劈近他眼前大地,轟然開出整條深邃溝渠,濺射千萬遠勝箭矢的碎石。
  「噗噗噗……」朱宗臣退勢不止、掌勁排濤,身前布起紫紅激纏的氣壁,碎石勁道雖強卻難寸侵,無論大小盡成齑粉。
  葉齊撲落轉劍揮灑又是劍罡連綿,旋、振、削、撩、刺、挑,手臂倏動,漫漫劍流裂空迸射,犀利劃弧將朱宗臣兩側、頭頂都給封鎖,身形掠影急遽欺進。
  高手過招、爭逐毫秒,朱宗臣心知難以硬抗,蹬足、振身赫然直線往后飛退,甚至連迂回、騰躍的閃躲都不敢,那只會讓葉齊趁機近身纏斗,屆時更是休想回氣。
  「砰砰砰……」屋牆擋道瞬開大門,管他石建木造,在無上斗氣下俱不比紙糊堅固,朱宗臣雙掌翻飛轉氣爲團,非但正面封攔,紫紅迸射成絲更成光索,破空劍流一觸便受引動,完全被導入雷炎氣團中化勁而卸。
  朱宗臣一退百米幾無滯延,面孔緊繃猶如金鐵,沈澱著濃濃怨毒,恥辱呀,竟被逼到這地步,然而,眼瞳深處卻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韻,或許是對未來的擔憂吧!
  葉齊實力之高讓他驚悸不安,十幾個強敵僅被打倒一個,而且還不確定有否死亡,天呀,朱宗臣想著就不由心寒,而且經過這件事,雙方再無和解的余地,畢竟他不可能犧牲自己任憑葉齊處置以求饒恕。
  朱宗臣今日已無反敗爲勝之機,逃,是唯一方案,間隙一現,立刻連續轉折變向脫出葉齊鎖定范圍,最終躍身飛騰而逃。
  「哼∼∼」葉齊掠至道路猛然頓止,朝躍空遠遁的朱宗臣怒視一眼,晃身倏閃便即回返,殘影消失在相距不遠的衆多人們面前,留下那群人瞧瞧天上又看看地面,一臉驚懼夾帶茫然,似還搞不懂發生何事。
  現場拉回前幾秒,夢兒三女在葉齊發狂之際,嬌軀頓感一股不容抗拒的推力將自己送向卓越諸人。她們的能力亦非尋常,僅比葉齊慢一線發覺卓越狀態。
  「卓越。」芷兒不禁駭然脫口,氣機驟轉就欲撲下觀視。
  霜兒思路敏慧、冷靜持重,妙目匆匆掃過,肅殺之氣定位在猶自搶攻的敵人身上,右手一探立將芷兒扣住直朝他沖,左掌紅芒現劍鋒,語中含煞道:「先把他解決掉。」
  「哦∼∼」芷兒一經提醒亦反應過來,無邊殺意湧上雙瞳,紫電槍幻化、功力狂催,金紅烈芒盡凝半邊身,激流飛焰順著槍身彙聚尖端。
  「轟……」霜兒同樣彙凝半邊赫赫炎焰,運使由心、不疾不徐,配合著芷兒霸絕槍勢中途並合,滔天氣芒隨著敵方身軀晃動而巧妙擺蕩,硬叫對方無從躲避,極招對撼、音震雷響。
  對方難抗浩大沖勁,悍擊之下雙足落地陷入深痕,連退五步卸掉二女的力量,刀勢一擺竟仍安穩若定、毫發未傷,功力之高顯見無遺。
  不過,先天再強也僅是先天,硬拼二女一擊能保不傷已是極限,若再加上絕不比他遜色的浩飛又如何。
  「嘎∼∼」一聲高亢唳鳴如臨右耳狠狠刺入,對方反射性的急忙仰首閃避,感受一陣利風轉折掃下,靈覺反饋那道攻擊即達大腿,他下意識的再疾速扭腰旋身,可火龍又適時從爆發的氣芒中撲出,兩處夾擊無從盡避。
  「咻∼∼」一道紫芒從他胸口射出,尚不及凝形,火龍一嘴咬合竟將之吞噬,沒辦法,剛剛幻靈能量被卓越他們的幻靈耗光了,現在威力恐怕連一流都不如。
  與此同時,對方急扭挪移的身形已倒立翻旋上升丈余,避開強悍之極的浩飛,刀芒下壓罩向騰竄而上的火龍。
  他想的是美,但浩飛這賊鳥焉能讓他稱心如意,先前它故意將力量完全釋放讓敵人警覺,一降一拉之間,氣息忽地轉放爲斂尾隨火龍,俨如直接消失,敵人靈識立失其動向。
  「轟……」刀落火龍碎,能量波迸散爆發,浩飛身影霍然映入對方閃爍驚訝的眼簾,小巧之軀已膨脹三尺,沒有任何花巧的埋身撞向對方。
  那家夥先撼二女、后破火龍,力量降至谷底才又面對浩飛,護體斗氣登時如豆腐般被沖得粉碎。不過他畢竟身曆百戰、應變機靈,面帶驚容卻仍不慌不忙,刀鋒旋即一拉已轉爲橫架,淩厲劈掃直取浩飛,似要將它給開膛破腹。
  可惜,缺乏強大的真氣灌注,寶刀實不比廢鐵好到哪里,浩飛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用胸口將它撞得反彈,羽毛都不掉半根,勾喙猝點就要咬斷他的咽喉。
  「啊∼∼」對方持刀之手劇震發麻,雙目圓凸差點就給嚇傻,這什麽鳥,力量強就算了,難道還穿著神器羽甲不成?削鐵如泥的寶刀竟傷它不得,他不由自主的駭然狂呼,潛力猛自體內爆發沖入手臂,拳速、拳勁翻升砸向浩飛脖子。
  「嘎∼∼」這拳有點點疼,浩飛直進沖勢被打歪了一點,嘴巴張得更大,吐出唳嘯再合,凶厲地將他肩膀連肉帶筋咬掉一大塊。
  「啊……」一股錐心刺骨的巨疼自肩膀竄入腦海,對方斗氣自我保護般狂暴噴發將浩飛震開,急遽冒湧的鮮血迅即染經半邊身。
  不過呢,他雖然叫得淒慘,實際上還是有點慶幸的,要不是反應快,現在斷的就是喉嚨了,可是從另一方來講,他如果不是對自己寶刀過于自信,倒也不至于被咬得措手不及。
  這麽一瞬的交手,就算是大意才受創不輕,他也已是萬分肯定,來者絕非他所能力敵,嘴巴慘嚎著,劇疼鑽心也僅使他動作微不可察的一滯,身形倏沈踏地擺出迎擊架式,騙得二女提足真氣發招下沖,他沈凝的下盤頓時暴勁、逆身飛竄,轟然撞破一堵牆,發揮無上潛力學老鼠打洞而逃。
  「該死,膽小鬼。」二女強招落空后大是惱火,連忙提氣急起直追,趕鴨子般將人趕得飛騰化虹而去才舍棄,她們要確認人逃遠去才能放心,否則讓人藏在附近殺個回馬槍還得了。
  「二弟……」夢兒看到卓越氣若遊絲,而且除秦虎外諸人亦各受頗重傷勢,愛哭的她立刻淚水泛濫、抽泣嘟囔,一副驚慌失措的可憐模樣。
  然而,就是在這樣狀似慌亂的情況下,夢兒精神凝、魔力放,青影乍現,十數面不用念咒語的風盾已瞬即成形護住衆人。
  呵呵∼∼愛哭是夢兒的天性,沒法子,曆經戰斗場數不知凡幾,她的戰局判斷、應變能力可不算差了,尤其邊哭邊施魔法更是一絕,甚至還有增幅作用呢!
  「砰砰……呼呼……」葉齊與朱宗臣全力對決,迸發的氣波以兩側卸流爲最強勁,位處葉齊正后方的夢兒受害較淺,風盾一出抵住飛沙走石,雖然不用半秒就會被擊散,補充速度卻還更勝一籌。
  憑恃深厚的精神、魔力,夢兒長鯨吸水般集結風元素,風盾轉眼融合成風壁,繼而延展將衆人徹底罩住,守護得滴水不露。
  雪兒同時化形在側,紫睛爍爍掃視周遭預防意外,及至此時,除非對方再來一名無上強者,否則別想輕易突破防御傷害卓越他們。
  催鼓極限之力抵抗強絕攻勢,熊掌他們的氣血早似大海翻波,洶湧激蕩將五髒六腑鬧得造反,就憑一口氣強行壓制,如今強援到、危機除,神經一松立令傷勢爆發。
  「噗∼∼嘔∼∼」如同早排演過似的,六人身軀同時猛地劇晃欲倒,逆血狂竄從嘴巴湧噴而出,差別只在于個人吐的血量多寡。
  「呃……咕……二……砰……」侯豐收尤其慘烈,身前地面噴染整片血漬,眼神渙散,臉龐忽紅忽白、血氣浮竄,半跪撐地勉強轉過頭,似想詢問卓越傷勢好安下心,可自己嘴里卻盈溢血沫,咕哝兩聲,傷勢過重的他已難堅持,眼皮沈重、意識模糊,身子一歪傾倒在地,情深義重添襯悲壯氛圍。
  「小猴……砰∼∼沙……」
  他這一倒更令大家擔心,急欲檢查其傷勢,結果何魚一腳擡起,跨步竟使自己失去重心撲倒,手指僵硬的在地面抓出五道淺痕,嘴溢朱紅、伏地難撐,幾乎也要步入小弟后塵。
  郝過冬只比他多走一步同樣倒地,滿臉焦灼完全是對兄弟的關切,奈何身體不聽使喚,沈重的宛若山岳壓背,眼睛泛動水波直在卓越與侯豐收身上轉悠。
  其他人亦如是,筋骨肌肉既麻痹又炙燙,手腳失去前一秒的靈巧,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最清晰的感覺就是「疼」,吸口氣、動分寸都能感到刮骨碎肉般的痛起自全身。
  「滋潤萬物……」熊掌身形未動,啓口念起水系回複魔法的咒語,很快的,便見一道清藍光輝灑向侯豐收,自己卻也一陣搖晃、趔趄跌坐,這道高級下階的「滋元清流」已是榨干他最后一絲魔力了。
  就這麽一會兒,無上雙強的爭鋒已然結束,葉齊疾影倏閃停在風罩之外,夢兒忙不叠將屏障打開一個空隙,緊接著浩飛和二女亦已返回。
  「呼∼∼」葉齊蹲下搭手探查侯豐收,悠長吐息狀似舒了口氣,冷峻的面容卻愈加沈凝。
  侯豐收髒腑俱損、經脈迸裂,內傷之重自不待言,好只好在氣息頑強堅韌,無論得療養多久,起碼沒有性命之危。
  葉齊邊喂侯豐收靈藥,邊吩咐道:「你們先在外面警戒,不準任何人靠近,浩飛也是。」
  「嘎∼∼」
  「嗯∼∼」
  浩飛一聲清鳴直上百丈青天,巧影盤旋將萬物盡納眼底,朱宗臣回來也別想瞞過它的感應,二女輕應一聲伫守于外,嬌軀氣勢無限擴放,淵渟岳峙如同兩座高不可攀的擎天巨山。
  葉齊接著將靈藥分給衆人,躍至卓越身旁稍一檢視已了解應當如何處理,神經緊繃、凝重壓抑的對秦虎道:「等下我以真氣包覆你的真氣,你再緩緩收回真氣,其他就交給我了。」
  「嗯∼∼」秦虎不敢草率行事,點了下頭,屏氣凝神的關注其中變化。
  葉齊功力超凡入聖,雙方交接並不困難,將突破封鎖的雷炎勁徹底圈圍,僅留一絲縫隙讓秦虎退出,無驚無險的完成替換。
  夢兒將旋風盾一步步升級至「碧琉天罩」,蘊含能量已達極限,纖手印訣一變,細碎呢喃半晌,水蘊萬物化成流泉,不要錢般的滲入衆人肌膚。
  「水蘊萬物」之后,夢兒偏著小腦袋似作思索,須臾即有決定,玉手揮起聖潔的光華,光系高級下階「聖回術」照向侯豐收,靈覺盡放感應著他髒腑的恢複情形,當較大的破損裂縫收縮至微,聖回術的光輝換是一一籠罩何魚、郝過冬……諸人。
  衆人身體損傷太過嚴重,經過光系魔法修複,盡管透支了大量體力,感覺卻反是舒服許多,最少身體的操控權又回來了,不至于連站起來都辦不到,酸軟疲憊程度加重倒是感覺不出,誰讓剛剛渾身劇痛火辣的感覺過于強烈呢!
  夢兒接著再將碧琉天罩打開一洞朝霜兒喊道:「藥藥。」
  霜兒聞聲知意,馬上取出頂級大補的萬年參遞給夢兒,不過熊掌他們吃下肚后也沒心情調息,一張張蒼白的面容、一雙雙擔憂的眼神俱是朝向葉齊。
  雖然秦虎在第一時間就給卓越服下離冥丹,可朱宗臣那一擊實在太震撼了,卓越直接就被打得昏死,誰敢保證還能留存一線生機。
  離冥丹是號稱救命第一聖藥沒錯,但能救命卻不代表能起死回生,由不得他們不擔心受怕呀!
  葉齊罡氣以絕對強勢將雷炎勁完全壓制,奈何雷炎的性質充滿爆發力,卓越雙手骨頭斷成數截、經脈破損萎縮、五髒六腑受創移位,爲避免沖擊過激傷及卓越,要將其消弭卻非一時半會之功,所以臉色甚爲凝重。
  感知衆人情緒,葉齊抽出一分心神,嘴角勉強拉起抽搐般的笑容道:「放心,不會有事的,只是得多費些時間而已。」
  看他那副笑容下陰霾重重,衆人明白,卓越所受傷害恐怕極重,不過心頭重擔總也稍放幾分,他們能看得出葉齊的意思「卓越性命已無危險」,這就夠了。
  經過這段時間沈澱,漫天密布的塵囂逐漸淡薄,氣機平弭,不再充塞狂暴、震心懾魂,遠方人們一陣叽叽喳喳,終于又有幾名武者小心翼翼地靠近。
  至于原本就跑到近處的人嘛,呵呵∼∼好點的都已連滾帶爬的躲得遠遠,差點的還在腿軟手軟動不了呢!
  「站住,再敢靠近就把命留下。」卓越、侯豐收重創昏迷,芷兒火氣正大著呢,人家都還在三十丈外便是厲斥喝止,殺氣騰騰帶起一股凜冽勁風吹向對方。
  「登登……」來者聞其嬌叱,心髒蓦地一陣劇顫,事前的心理準備根本是做白工,血液流動不由自主的加速,渾身忽冷忽熱,腳步定在地面不敢輕舉妄動。
  倒不是芷兒氣勢真的強盛至此,只是他們本就提心吊膽,好奇、困惑,又怕惹火燒身,一聞叱令自然不敢違逆。
  對方只覺空氣壓抑、難吐聲語,幾息過后才勉強穩下身心,一人提起中氣,謙卑的喊道:「乞請諸位前輩莫怪晚輩冒犯,只是此地突生變故,驚天風波毀屋卷石,百姓惶惶不知何去何從,晚輩這才斗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10:08

晚輩這才斗膽向前輩請示。」
  「……」芷兒凶歸凶卻也不至于無理取鬧,扭轉玉頸掃視周遭,被徹底摧毀的房屋少說也有六、七十棟,多少百姓無家可歸,雖非自己所爲,聞及詢問亦有些難爲情,氣勢一下就蔫了,不曉得該怎麽答覆。
  霜兒聰穎慧黠、見微知著,從卓越外觀傷勢予以剖析,對戰事過程已推敲出個大概,當即運足真氣振聲開口,激越中夾帶鄙夷道:「在城內開啓戰端亦非我等所願,誰能預料,堂堂赤雷門第一人的朱宗臣,竟會率領門下高手偷襲幾名小輩,我方受襲的卓越八人就是想避免波及外人也辦不到呀!」
  話聲一頓,她語氣轉柔續道:「不過大家別擔心,葉齊及時趕至擊退朱宗臣,戰斗已然平息,不會再對其余的人或物造成傷害,只是我們遭到偷襲的同伴目前受創極重無法移動,需要費時良久就地治療,所以請大家不要擅自靠近,避免赤雷門人混在其中暗施毒計,給大家造成不便還請體諒。」
  戰斗造成的場面太大,周遭群衆愈聚愈多,聽到她的發言者不計其數,一時間街談巷說、人聲喧嚷。
  芷兒聞言亦是略浮訝異,輕聲問道:「奇怪,他們都還沒說,你怎知道呀?」
  霜兒故作高深地睨她一眼,語帶調侃道:「用點腦子不就知道羅,卓越雙袖盡碎、劍未出鞘,肯定是倉猝間以掌抵御,一招即傷,就算不是偷襲也差不多。」
  「有了一個施展赤雷門絕學『奔雷心法』,葉齊的對手又擁有雷炎雙勁,身份已是呼之欲出,除了赤雷門唯一達到天上天境的朱宗臣還能有誰。」
  「哦∼∼」芷兒不自覺地微點螓首,琢磨過后嘴巴卻又不認輸道:「哼∼∼就你會講,要是猜錯看你怎麽自圓其說,別到時候讓那些卑鄙小人說你造謠。」
  「笨∼∼」霜兒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情,小嘴努向后頭道:「你不會自己看,如果我說錯,他們怎麽沒有制止。」
  熊掌本來已準備靜心調息,聽聞芷兒、霜兒的聲音后霍又睜開雙眼,閃爍幾分思量,擡起頭正好對上二女,話語雖是虛弱,但仍舊沈穩清晰的緩緩道:「霜兒,此戰雖是赤雷門發動,卻也是因爲我們暫居于此而惹禍,百姓受害、房宅毀壞,就由我們負責賠償吧!」
  芷兒哪還不知霜兒推測無誤,噘起粉嘴、無言以對,只能耍點小脾氣撇過螓首不理霜兒。
  聽聞熊掌之語,霜兒明眸黠光閃爍,會意的點點頭再次向外發話,先是將九成罪孽推到赤雷門的身上,自己僅是包攬招禍一錯,而且承錯時還將赤雷門批得體無完膚。
  錯,就錯在太輕估赤雷門的卑鄙無恥,竟會不顧周遭的住宅商家而直接逞凶,害得他們反擊時波及無辜百姓。
  赤雷門可以草菅人命,自己卻是無法置若罔聞,更是不容推诿塞責,願意負起一切賠償,對于諸人療傷期間禁止他人靠近,造成他人的不便也同時予以誠摯道歉,並且會以租賃的方式付予限制區內土地所有人金錢。
  霜兒的演戲功夫絕屬一流,一會大義凜然、一下引咎自責,哪里還看得出她平素對外的驕傲冷漠,直把觀衆忽悠得感動稱頌,小部份熱血激情之人甚至義憤填膺的譴責赤雷門喪盡天良。
  人類是群向性動物,開始還不敢批評威名極盛的赤雷門,一有人出頭,旁邊的人也就跟風的說兩句,隨著霜兒撩撥,情況愈演愈烈,再下去反是變得不罵幾句就顯得沒血性。
  看那場面,簡直就像赤雷門視人命如草芥,故意要在城里挑起戰火,滿足他們嗜血的欲望,不知究竟的人見狀恐還以爲有很多人被打死打殘了,實際上呢,也只是部份人走避推擠擦傷或被飛石砸傷而已。
  有點發傻的看她表演到結束,芷兒才明白熊掌剛才話語之意,氣得妙目直瞪熊掌,嘟嘟囔嚷道:「都不講清楚一點,不然我也會說呀,哼∼∼明知道我沒霜兒狡詐的……嘻嘻……」
  熊掌說完話便入定療傷,根本聽不到芷兒的話,自然更別說回答了,只是霜兒耳朵敏銳的很,沒好氣的白她一眼,倒是讓芷兒得意的輕聲嘻笑。
  霜兒接著請受害者自己推舉幾人負責統計,將每一戶人家毀損的物品列出清單,屆時會全額給予賠償,二百丈內的住戶甚至還有精神賠償。
  第十六集 生死之戰 第四章 故人來訪
  經過半天記錄,整體上並無特別出衆的高價物,大概懾于絕世強者之威,所以不敢隨便浮報訛詐,即使是那些屋宅盡毀、無從證明的,他們報列的物品也都很是普通。
  葉齊他們如今什麽最多?錢最多,拉拉雜雜什麽都賠,最終也不過付出四十來萬金幣。
  而此時,莆城內早已傳遍朱宗臣偷襲卓越八人的消息,普通百姓的勞動有其規律與范圍,若不特別留意,打打殺殺的事也少有聽聞。
  然而,這次造成的場面卻是太大,轟鳴雷爆引得無數人驚駭色變、循聲遠眺,氣勁奔泄、飛塵淩霄的景象更是蔚爲奇觀,最后,霜兒把賠償之聲傳揚數里,聽聞者實不知凡幾。
  這般大事焉能無聲流逝,上至貴族富豪、下至販夫走卒,聊起天來無不將那一戰當成談資,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不知多少人說起事來言之鑿鑿、猶如親見。
  將來傳至別的城市,結果如何難講,但在莆城,赤雷門的名聲是絕對的臭了。
  你看人家受襲者多麽仁慈,自己人都已經受傷無法移動,他們還在爲周遭受害者著想,承擔過錯、賠償金錢,百姓毋需爲屋毀而流離失所。
  雖然,江湖中人都知道,葉齊的龍血草至少賣給三十人以上,四、五十萬金幣自是不在話下,任誰擁有那一大筆錢皆能潇脫的慷慨償付。
  可是,百姓卻不了解,就是了解,他們也是同樣感激,畢竟沒人會閑著發慌當散財童子。
  他們只知道家産無故遭劫毀壞,正自茫然失措、惆怅無依,霜兒便如光明之神降世,將他們從黑暗深淵拉起,沒幾人會管她有何居心,反正能獲得不少賠款,甚至是有賺不虧,那她就是大好人。
  而元凶赤雷門呢,居然一走了之,半天過去也沒個說法、道歉,這種態度實在是極其惡劣,百姓們不私下批評才怪。
  攸關民間聲譽,赤雷門倒也不是故意無視,怪都怪朱宗臣那家夥,他活了近三千年,看過多少代人的生死輪替,他看待人永遠是俯瞰而視,對門下弟子都是如此,何況還是無足輕重的普通百姓。
  管他造成什麽破壞,朱宗臣根本不會放在心上,頂多是吩咐一下,讓人稍微安撫、賠償一下了事。
  可是,今天他卻在葉齊劍下退敗,霸傲的心房充填滿滿不甘,停身某座山岳之巅靜立,閉目尋思解析輸給葉齊的原因,豈會再去費心理會那些無關緊要之事。
  跟隨于他的那家夥亦是當世強者,跺下腳江湖都得顫三顫,可是尋向找到他時,見他神情沈肅卻也不敢打擾,唯有靜默的侍立在后。
  如斯稍微疏忽延宕,實際情況沒能適時傳達給赤雷門,門下弟子搞不清楚狀況,爲了維護師門顔面而疾言辯駁,反說是霜兒誣蔑,存心欲陷赤雷門于不義,更有甚者還報複性的四處宣傳。
  霜兒獲悉此事不怒反喜,直接揚言要朱宗臣出面澄清,能將「赤霄功」、奔雷心法結合的無上高手,她就不相信還有別人能辦到。
  她的說法也曝露了一點,自己並不認識偷襲者,而是以功法推斷,可也因此更令各方勢力相信,如其所言還真沒別人了。
  僅僅一天,霜兒對赤雷門的指控就收到出乎意料的成效,雖然赤雷門掌門早已對弟子下達封口令,可還是晚了一步,敢做不敢當的劣名逐漸生成。
  初始傳言不盛、各方存疑,影響自然也不會太大,葉齊他們亦是未曾在意,霜兒當時目的僅是要讓事實廣爲流傳、人盡皆知。
  怨結至此,赤雷門擺明要與他們決生死以定成敗,沒人願意落于被動挨打,葉齊一方總是要回擊的,現在散布是赤雷門護短而先下手爲強,那麽一來葉齊便占了理字,日后師出有名、大肆報複赤雷門,誰也不能言其不是。
  將近一日夜的治療,葉齊總算將卓越體內雷炎勁徹底消弭,以「飛行術」將人移至附近旅館好生安置。
  衆人亦明白到卓越傷勢讓葉齊臉色難看的原因,卓越雙手經脈過度損傷萎縮,已然不是魔法或普通靈藥所能恢複,兩只手根本就是殘廢了。
  「朱宗臣那卑鄙的雜碎……」看到卓越蘇醒后那強顔歡笑的落寞神態,秦虎當場發飙,狂罵起朱宗臣的祖宗十八代,甚至叫囂著要直接殺向赤雷門。
  大家同樣殺氣勃發、罵聲不斷,不過也沒真的胡亂來,一個個氣虛體弱,拿什麽去打赤雷門呀!
  何況卓越的傷也不是治不好,「渾能玉」就可能有療效,再不行去找「造化丹」肯定能夠治愈,重點是大家的身體得先康複,不然什麽事也做不成。
  等他們謾罵發泄完畢,葉齊安撫幾句便又叫衆人繼續靜修療養。
  卓越則是由葉齊親自守護,爲防卓越那雙手的萎縮更加嚴重,葉齊和夢兒整天在房里就是把水蘊萬物當初級魔法施展,摟摟抱抱、談天說地時想到就朝他的手用一次,維持雙手滋潤如常,將來治療起來也能事半功倍,只是他們的保養也實在是奢侈到極點了。
  誰也沒能料到,卓越經過玄冰氣改造,體質早是異乎尋常,別人不可能輕易複原的經脈重傷,他僅過了二天竟已有些好轉,雖然很慢,可是仔細觀察便知絕非錯覺。
  葉齊不知道是否水蘊萬物的功勞,索性和夢兒將狀態調至鼎盛,將施展水蘊萬物的頻率維持在最高點,整間房內的藍芒幾乎不曾斷絕。
  不過呢,高級魔法又豈是能讓人隨心所欲的施放,起碼先天級的魔力仍舊不夠,才持續幾小時,他和夢兒便已感到腦袋微暈,搞笑的抱在一起搖搖晃晃,直讓旁邊的霜兒、芷兒瞧得莞爾失笑。
  「唔∼∼夢兒頭痛……」夢兒的情緒從不懂隱藏,美額微皺朝葉齊撒嬌,香軀貼在愛郎胸膛直磨蹭,頭疼著、身體舒服著,眉蹙著、嘴笑著,這妮子也真是個矛盾體呀!
  「乖乖∼∼先休息喔!」葉齊憐惜的輕撫夢兒粉背道,接著又爲卓越檢查雙手經脈。
  果然,它的恢複程度竟比前兩天還高,他們也是誤打誤撞走對了路,卓越體質非凡,對水元素的親和力超強,綜合二點竟是湊巧産生不可思議的恢複奇迹。
  恢複得快是好,葉齊細察過后卻又不禁眉額微皺,經脈是已顯露幾分蓬勃,沒再萎靡收縮得連真氣都無法流通,可是破損的方面仍舊不樂觀,真氣運轉非但痛的要命,而且就像漏水的水管,運過去就回不來了。
  后來秦虎把身體未複的衆兄弟找來,每個人輪流施展水系魔法,持續許久之后,破損的部份卻幾乎看不出愈合,令得諸人苦惱不解,怎麽經脈能夠舒展卻不能修複呢?
  如此對一個武者還是等于半廢呀!
  這卻是他們太急了,滋潤經脈令其重煥生機、修補破裂令其完好無損,二者本就不是同一概念,前者是本就存在,只需像海綿般吸水膨脹,后者卻是細胞再生,當然更費能量了。
  可他們沒能想通這點,見其沒有跟著修複,以爲水系魔法只能治好萎縮,然后用光系魔法試過一番,魔法對經脈的治療效果本就極差,自然毫無作用。
  思來想去,卓越忽地靈光一閃道:「大哥,『岩果』能補綴經脈磨損裂縫,對我的傷應該也有療效才對。」
  「這……」葉齊略一思忖,遲疑地道:「話雖如此,可它的藥性太猛烈,搞不好會更嚴重也說不定。」
  「呵呵∼∼」卓越豁達一笑,堅決中帶著信任,促狹的聳聳肩道:「即便更傷也無妨,反正大哥你總得替我想辦法治愈嘛!」
  「呃∼∼哈哈……這倒是,先用一點點試試,不然你雙手經脈恐怕受不住。」葉齊也不再猶豫,將岩果取出切了一小片給卓越服下。
  沒多久,卓越的臉龐便開始産生劇痛的扭曲,過程雖是痛苦的,結果卻也未讓人失望。葉齊靈識之下纖芥不遺,經脈中最細致的損傷已然消失,只是療效極微,真要把創傷嚴重處治好,那可不是三兩次能行的。
  劍客不能使劍還能叫劍客嗎?束手無策便罷,既然現今就有東西能夠治療,管他多痛,卓越眉頭都不皺一下就要求繼續。
  當然,服下岩果后就不是皺下眉毛能解決,到第五次卓越便已近崩潰邊緣,痛出了滿身汗水,雙手抽風似的亂抖,不自覺的翻起白眼,看起來簡直快挂了,不用別人勸,剛從劇痛中解脫就直接倒在床上昏迷。
  衆人不禁搖頭,別看卓越表現的灑脫,實際上爲了回複也會失去平日穩健,拼了命的堅持就是想早一刻擺脫雙手的半殘。
  卓越畢竟是有傷勢在身,這一覺立入深度睡眠,直過十幾個小時才又蘇醒,睡得充足飽滿,神采亦是恢複了幾分,然后又開始挑戰岩果的痛苦修脈。
  這次他倒是節制了點,每服用一小片就會休息半小時,精神舒解后再接再厲。
  最終足足用去兩顆岩果,前后曆經十三次痛苦,卓越經脈的損傷總算好了泰半,接下來只需好好調養便能恢複如初。
  時光一天一天的流逝,離那場激戰也已過了八日,熊掌他們恢複力驚人,身體泰半複原,除開卓越就剩侯豐收還比較虛弱,不過跟著看戲倒是毫無困難,複仇行動指日可待。
  而到今日,朱宗臣之事已是鬧得江湖上風生水起,因爲赤雷門掌門的命令犯了另一個錯,沒有向下表示傳言無誤,亦未嚴令不得爲此惹事生非,所以搞得門下弟子常爲流言嗤語惱羞成怒,氣勢沖沖的斥止他人談論。
  赤雷門作風霸道並非一天兩天的事,狂妄跋扈點也沒什麽好非議,可是當口角沖突屢屢發生,夜路走多總會遇上鬼。
  別人勢力雖弱,但江湖人講的是快意恩仇,技藝在身誰沒幾分脾氣,加上受斥者從一個變成一群,同仇敵忾壯膽氣,小爭執演變成劍拔弩張,如果再有火氣大的忍耐不住,那可就直接升級成全場武斗了。
  這段時間因此而起的爭斗已是無可計數,赤雷門霸道蠻橫之名愈打愈盛,甚至連普通百姓也有不少人挨揍,你強勢壓迫,別人積怨愈深就愈诋毀,短短幾天,單從謠傳判斷,赤雷門竟已快淪爲大地門那種邪魔歪道了。
  「叩∼∼叩∼∼」一名旅店侍從敲響葉齊房門,通傳有人拜訪的要求,獲得應允后很快的將來人領至。
  見及訪客,葉齊閃過一絲訝異之色,不過更多的是欣喜與歡迎,潇灑起身招呼坐談,原來竟是「聖慈閣」的陳鎮平。
  陳鎮平今日單獨前來乃有事相詢,感受到葉齊的親切,有些受寵若驚的趕緊回禮。
  葉齊已與昔日大不相同,非但是魔武狂人之徒,自己更是無上強者,即使以陳鎮平的身份地位,在葉齊面前亦得恭恭敬敬。
  大家對陳鎮平也是客客氣氣,其實大家有時閑聊還會談起他呢,開玩笑說當初若沒他調停,葉齊丹田就算不被彭漢鴻打碎,后來遇到皇韬穹也會很慘,真該好好感謝他才是,評判跟那直接造就葉齊的彭漢鴻完全兩極化,居心不同,待遇亦不同。
  一番寒暄過后,陳鎮平便直言不諱地道:「我今日是想向您請教關于惡魔喚師之事。」
  「哦∼∼」葉齊微笑輕吟,不答反問道:「爲什麽要找我呢?」
  「是這樣的……」陳鎮平本意也是想讓葉齊了解始末,于是便開始娓娓道來。
  跟葉齊預料的差不多,陳鎮平是從被當成示范品的惡魔喚師口中問出來的,說起一個劍法絕頂、一個魔法美女,戰斗時還形影不離,如今風頭最健的葉齊、夢兒便自然而然浮上衆人腦海,只是他們拷問的過程卻比較戲劇化。
  惡魔喚師的性格發展各有極端,的確,是有甯死不透口風的,但一名被廢掉功力的先天卻毫無義氣可言,性格遭邪妄之氣擴展至極的就有自私、嫉妒。
  他自忖已無未來,想到曾經的同志仍能逍遙享樂,互一比較竟是感到萬分不爽,刑求一施就見他嚴正表示願意配合、透露一切。
  可是另一方面卻也讓人啼笑皆非,他的坦白是有代價的,反正自認死定了,所以要求佳肴美酒侍候,還很有個性的威脅道:「把老子侍候好就什麽都告訴你們,否則別想撬開老子一嘴牙。」
  他這不是氣人嗎?一開始根本沒人鳥他,該怎麽刑求依舊是怎麽刑,但他還真是個爲理想堅持到底的漢子,咬緊牙關苦撐就是不講,忠義之狀讓不知情的人都要爲之動容。
  最后從其他惡魔喚師逼問出來的訊息太少,相互矛盾、真假難辨,只好死馬當活馬醫,照他要求一試。
  那痞子還得寸進尺,以深受重刑折磨爲由討價還價,甚至要美女服侍,當一天大爺就講一些。
  惡魔喚師內部頗爲神秘,主要也是怕個人曝露而牽扯出同伴,那痞子負責之地已被消滅,其余的明細倒也了解不多,不過內容已然比另幾人加起來都還恐怖。
  他本是一名孤兒,幼年無依受饑時被帶進組織,之后便和許多相同遭遇之人共同生活,什麽事都不用煩惱,只要全心全意修練武功魔法就行。
  這期間他們並不會接觸到有關惡魔喚師的一切,直至年滿十八且功臻三流,達到兩個標準便會被帶至另一處所,接受教導使用邪妄「喚魔陣」。
  這其中又粗分爲二類人,他就算是第一類,第二類則是邪念貪欲擴張后不願再聽命于上司,那些人后來都消失了。
  至于部份資質不夠的人,二十五歲前未能達到三流境界,他們在還不知道惡魔喚師是什麽時便會被送走,被送到哪兒卻非他所知,很可能是另有任務。
  他成爲惡魔喚師后不久便又換了個地方繼續修練,也就是被葉齊破獲之處,那里被他稱爲分部基地,至于從前修習之處就只能叫做小分部了。
  基地中最冷靜自制的人常會被挑選離開,但要干嘛他也不清楚,因爲他原本只需專心修練,后來資曆深了,任務變成進一步審查受訓者心性,除此之外,就沒再授命執行其他重要任務了。
  從他嘴中可以肯定一事,惡魔喚師的據點絕對不少,這也就算了,偏偏強者也多,光他知道的先天高手就超過十人,而且還有一個無上強者,每一人的名號竟都不爲外人所知,而這肯定只是其勢力的一部份,隱藏之深令人膽寒,衆人也不禁聽得心底涼飕飕。
  他背叛絕對是叛的徹底,連知悉的連絡處都給吐露,雖然遲了一步,那幾處地點俱已人去樓空,不過也證明了他的坦誠。
  而分部基地亦極受各方關注,許多在那附近有駐地的門派都派遣高手入山巡察,這些日子竟也抓到數名當時逃走的惡魔喚師。
  了解的愈是詳細,知情者的憂患意識便不由得愈是加深,大地門的猖獗也都成爲次要,回顧惡魔喚師亂世的曆史,這件事已非個人或門派能夠負責的了。
  附帶一提,這事后來還被大地門拿來利用,說擴張勢力、網羅高手是爲將來抗衡惡魔喚師做準備,屆時統一號令的配合方是大道,實在叫人直想罵其無恥,不過也是有點道理,畢竟惡魔喚師若出,大地門亦不可能獨善其身。
  昨日開始,大小勢力、國家都陸續收到惡魔喚師真實存在並隱匿暗布的信息,要各方多加留意,遺憾的是,知道又如何,找不到也是白搭,所以他們只有寄望于首先掀露惡魔喚師之人。
  然而,如今天下誰人不知葉齊的兄弟遭朱宗臣重創瀕死,天曉得來找他會不會受到牽怒,無上強者呀,挨宰也是白白喪命。
  因葉齊是將惡魔喚師送到聖慈閣,陳鎮平又稱得上與之有交情,所以才會由他前來詢問。
  「嗯∼∼」聽完陳鎮平的講述,葉齊沈吟著點點頭又搖搖頭,半晌方道:「看來惡魔喚師的勢力已積累得不弱呀,只是得讓你失望了,我所知曉的也不過是那處地點,詳細情形反而還是從你口中得知的呢!」
  葉齊臉色微沈,略顯懊惱的輕聲一歎道:「當初急于將惡魔喚師昭示天下,其他方面我們實在有點欠考慮了,倘若能再暗中跟探,或許會獲悉更多也說不定,不過……」葉齊話語稍頓,接著搖頭苦笑道:「若沒問清楚,又焉知他們竟然已達那般規模。」
  陳鎮平的確是有些失望,但也同感的點著頭道:「是呀,我初聞明細之際也是駭異非常,他們的布局極爲龐大、慎密,想要不泄漏分毫絕非短期間所能完善,如果像你所發現的據點多個幾處,那惡魔喚師的實力……」雖然不能輕視敵人,可將敵人高估也實在讓人更添心理負擔呀!
  接著就此進行談論,葉齊憶起赤雷門可能已有惡魔喚師混進去,然而幾經思量,他還是沒透露這項消息,畢竟己方與赤雷門仇深似海,自己口說無憑,恐怕反而會被赤雷門倒打一把說成挾怨陷害,何況自己也還沒完全肯定呢!
  惡魔喚師太過神秘,單憑揣測、謀策難有實質性進展,他們聊一聊便將話題轉開,就當世格局稍作討論。
  「現今……」暢所欲語中,陳鎮平陡然想起某事,嘴唇微動卻僅吐露二字,似乎難以啓齒,猶豫片刻才又道:「大地門野心勃勃、強勢擴張,明面爭斗之下更是暗潮洶湧,如今又有惡魔喚師刃藏幽深、圖謀不軌,各方勢力更應戮力同心,實不該自相殘殺,畢竟喪生一人就是失去一分力,赤雷門也是……」
  赤雷門三字一出,葉齊心緒驟閃已是洞悉其意,直接一擺手將他后話打斷,端肅地沈聲道:「如果是要調解我們與赤雷門就免了,彭漢鴻當初的龌龊手段你是親眼目睹,我要赤雷門不要庇護他錯了嗎?結果他們反而趁我不在設下埋伏誘擒芷兒、霜兒,你說是誰將局勢擴展到整體的對立面,然后我等陷入無生空間,朱宗臣竟還襲擊我兄弟。」
  「哼∼∼」葉齊冰冷地哼聲諷刺道:「他還真是纡尊降貴呀,只一招,我二弟當場重創垂危,我六名兄弟后來結陣卻支撐了數分鍾,你說他算不算得上是偷襲?」
  「二弟立即服下離冥丹還是因我及時趕至才救回一條命,但雙手經脈也已萎縮如廢,治療所用的藥物隨便都能抵一顆造化丹,你說他是不是志在取命,要我一笑泯恩仇,可能嗎?」
  「唉∼∼」見他愈說煞氣愈濃,陳鎮平眼神微黯、深深一歎,他也僅是出于仁德之念而想稍作勸解,希望消弭一件可能造成莫大傷亡的爭端,未料甫一出口就挑起葉齊怒火,顯然再說也是徒勞。
  「主人不氣。」夢兒輕撫著葉齊胸膛,聲語嬌甜、柔情似水,葉齊再大火氣也都給她化解了,好笑的是她自己倒生起氣來,妙目瞪著陳鎮平氣嘟嘟道:「都是你不好惹主人生氣,哼∼∼赤雷門大壞蛋,夢兒要把他們全打死。」
  「……」看她這麽一個嬌滴滴的絕世美女出口就要打死人,陳鎮平心髒也不禁猛地一跳,神情尴尬的流露幾分困惑不解,怎麽說自己不好卻牽扯成赤雷門的錯,什麽和什麽嘛!
  「對對∼∼一定要給赤雷門難看……」芷兒聞言立即有力地揮拳附和,夢兒的思考邏輯本就非常人能捉摸,反正順著她話風講準沒錯,而大家似也沒發覺不對,一個勁兒的點頭同意,管他誰錯都是赤雷門的錯。
  陳鎮平見此除了苦笑還能如何,閉眼半晌才又睜開,由衷地道:「赤雷門所作所爲的確是惹人非議、罪有應得,不過主導之人乃是上位者,普通弟子只是聽命行事,得饒人處且饒人,我還是懇請各位別多作無謂殺孽。」
  「哈哈∼∼這點你就可以放心了。」葉齊反是笑了開來道:「我們又不是殺人狂,小蝦小魚翻不出大浪,要赤雷門除名還犯不著大肆殺戮。」
  「唉∼∼」陳鎮平又是無奈一歎,畢竟斗起來難免造成江湖動蕩,簡直比前次神器之爭還嚴重,只是他想阻止也無能爲力,再與葉齊諸人幾番交流便告辭離去。
  第十六集 生死之戰 第五章 掃蕩赤雷
  莆城東北向二十里,草木蒼翠似碧海、風吹草偃如波濤,冬季之末已見春意來臨的蓬勃生機,原野中聳立一座氣派非凡的偌大莊園,遠觀而望自有一股雄渾威重。
  不過,身居其中的人們沒能繼承建築的氣勢風范,相反的,他們的氣息充斥浮躁、頹靡與不安。
  此地正是赤雷門一處分部,自從十日前朱宗臣誅敵失敗,他們就沒一天能放松心情度日,只能祈禱葉齊別殺上門來。
  可惜,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前日陳鎮平到訪過后,葉齊他們就已開始商量對付赤雷門的方法。
  熊掌他們功體盡複,卓越和侯豐收運使三、五成功力也是無礙,他們已然無心再等,今天便將赤雷門這最近駐地當成第一站了。
  「轟……」氣芒勁閃、轟擊爆響,大門上雕刻赤雷門三字的石匾赫然炸成百十塊,速疾若矢成扇形漫曳飛射。
  門前二丈,一名身著紫衣、手持紫電槍的美女正淩空傲立,槍指適才碎爆的匾額處,囂張破匾之舉明顯是她所爲。
  「砰∼∼砰∼∼」頂爆巨響、震心裂膽,守衛門口的弟子當場嚇得腿軟、跌坐在地,碎石塊俱是受勁往內亂飛,他們身體倒是沒有受傷。
  來挑莊的不是芷兒還有誰,一招粉碎赤雷門招牌門面,芳心大暢、旋槍擺勢,身形再騰三丈,揚聲嬌喝道:「里面的人都給本姑娘出來,否則后果自行負責。」
  此處離事發地點太近,隨時都會被順便找上門,管事的高手哪敢留守,早不知躲到哪去了,剩下最厲害的也不過是三流,聽到芷兒的叱喝如在耳邊炸響,一堆人立刻膽戰心驚的往外跑,外院人數愈聚愈多,面面相觑沒人敢上前搭話。
  葉齊諸人這時才慢悠悠的飛至近處,離地二十丈傲然俯瞰,卓越、侯豐收則比較享受,只需放松身體由夢兒施以飛行術帶動。
  赤雷門地位最高的人總算氣喘籲籲的跑出來,三流實力也不算太差,當然不至于跑一點路就感到累,而是他想到要面對葉齊諸人就呼吸急促、渾身無力,心底更將命他留守的師伯給罵得狗血淋頭,什麽尊師重道都給抛至腦后。
  只是,再怎麽暗里腹誹,發覺芷兒氣勢逐盛、迫人懾魂,分明已有些不耐煩,他也不敢繼續蘑菇,厚著頭皮站到最前面,艱難地吞了口唾沫,畢恭畢敬的拱手行禮道:「晚輩『林文南』見過前輩,不知前輩駕臨鄙門有何指教?」
  人家都已經轟掉大門牌匾,他硬是不敢吭半句,反而還低聲下氣依禮拜見,他也真是窩囊透頂了。
  「真是廢物,居然由他這種人代理,丟人。」
  瞧他那副沒骨氣的卑微姿態,少部份人頓時流露鄙夷、暗自腹誹,不過光看不牙疼,叫他們出頭恐怕會出更大的醜。
  要以何種做法對待赤雷門,葉齊他們早已擬好草稿,芷兒照著臨場發揮,不假思索道:「沒什麽,只是要赤雷門三字從世上消失而已。」
  「唰∼∼」赤雷門衆人血色盡褪,驚駭悚懼浮竄滿臉,誤以爲芷兒的意思是要將他們盡數誅滅,局面一時間從靜寂變成恐慌紛亂的吵雜。
  「不要呀,前輩饒命,不關我的事呀!」
  「不∼∼我不要死,不要……」
  有人直接下跪求饒,有人轉身欲逃,有人顫栗無力逃,唯一沒有的就是上去跟芷兒拼命,別說懂不懂先天之力有多強悍,光是會飛這一點就沒人去耍白癡了,要打也打不著嘛!
  林文南總算不負代理主事之責,怕歸怕,還是竭力穩定雄壯的身軀,神情惶惶、冷汗盈盈,嘴唇不受控制的哆嗦道:「前……前輩說笑了,前輩您堂堂先天、泱泱大度,乃我輩畢生追求的極致目標,怎麽會故意爲難我們小輩呢!」
  「呵呵……」幾句話將對方嚇得夠嗆,芷兒大覺有趣的失聲嬌笑,微聳香肩,略顯無辜地道:「我可沒說要爲難你們,更沒說要殺你們。」
  除開少數跑得較遠的沒聽到,余者聞言皆錯愕莫名,驚慌失措的哄亂很快就又回歸靜默,希望再次從心底浮升,只是既然不爲難他們,芷兒氣勢洶洶是來干嘛?
  「耍人玩嗎?」嘿∼∼雖有人這樣想,但也沒傻子會去指責芷兒捉弄人,不挨宰就得偷笑羅!
  芷兒掃視底下衆人神情變化,頓了一下接續道:「至于你們追求的目標,我可萬不敢當,我還要追求堂堂赤雷門太上長老朱宗臣的腳步呢!」
  最后一句話又將他們的心給吊得老高,芷兒語帶戲谑似乎意有所指,可到底是什麽意思卻難以琢磨。
  芷兒變臉如翻書,瞬間面沈如水、語肅如冰道:「我們就學朱宗臣他老人家,降一階取命,你們赤雷門一流高手各憑本事保命,二流以下算是命好,誰叫我們這樣寒酸,竟然沒有一人是一流境界,只要別來阻攔我們將赤雷門産業夷爲平地,去留隨意。」
  她的話可真差點讓人吐血,寒酸?天底下恐怕所有勢力都想像她那樣寒酸吧!
  「阻攔者也能放心,朱宗臣那樣偷襲的舉動我們學不來,所以你們可以先做好準備,並且只有我一人出手,擊退我,我們二話不說立刻就走,保證不再損及此地一草一瓦,當然,槍劍無眼,動手后各安天命,取死無怨。」
  言畢,芷兒利目凜凜刺向衆人,紫電槍再擺開架式道:「現在表示你們的選擇。」
  林文南臉龐擠成一團苦瓜簡直想哭,人家要拆駐地,不擋算什麽,擋又十死難生,只能干巴巴地做最后掙扎道:「前輩不是說不會爲難我們嗎?」
  芷兒秀眉俏皮地一挑道:「我什麽時候爲難你們了,只要你們別擋著我不就沒事了。」
  隨著其語出口,紫電槍旋即一轉直指前方的正殿廳堂,芷兒渾身冒發金紅豔豔,猶若慧星牽曳尾光沖破屋頂進入內部。
  「轟隆隆……」麗影一入殿內當即威濤暴漲、狂湧八方,木石牆柱不堪勢重萬鈞的先天斗氣肆虐,連陣爆響,牆壁頓如爛泥慘遭洪濤飓流沖垮,宏偉屋宇堅持不到五秒便完全崩坍,屋頂整片順柱斜塌砸地。
  「衆弟子聽著……」林文南無所適從的愣了十來秒,腦筋急念運轉,霍地旋踵面向同門吆喝起來,內容無非是赤雷門不容汙辱、不容他人撒野、大家應該挺身反抗等等……
  一片激情勉強挑動衆人不屈的熱血,可是時間卻已流逝二分鍾,然后他才帶領從衆追向芷兒,只不過,他口號喊得響,追擊本該從崩塌的房舍掠過就行,他偏偏還要走平素的廊道,速度遠遜還繞來繞去,再能追上就有鬼了。
  芷兒渾身氣焰奔騰、橫沖直撞,入目所見盡成靶子,打得興起開始演練所習武藝,金紅焰流宛若蛟龍,氣芒倏爾擴散、倏爾集斂,槍勢剽悍霸烈,不知不覺間,近萬平方丈的莊園已再無一棟完整建築。
  芷兒卻未就此停手,恣橫無忌的打法實在太痛快了,運招行式欲罷不能,斗氣光華愈加絢麗耀眼,粗看似若依舊,可前后做下比較就能發覺,她的斗氣光華凝練很多,更能發揮出霸道威力,殘余石塊遭她一擊立成碎沙,這才是真正霸烈的霸龍變。
  「啊∼∼」
  斗氣狂掃、飛沙走石,芷兒練得正歡卻突受異音打擾,耳邊傳來一聲驚天慘叫,乍聞之下無比淒厲,不知是該受到何等折磨才能發出。
  芷兒運式不停、轉首一瞧,竟是林文南被一塊石頭砸中腦袋,頭破血流的捂住額頭倒地,整個人像蝦子般側身蜷縮,他后頭那些同門見狀亦爲之一呆。
  「噗……」葉齊諸人俱是忍俊不禁,失聲嗤笑。
  侯豐收搖頭笑罵道:「靠∼∼那小子真有一套,做婊子還想立牌坊。」
  他們在天上可看得清楚,林文南非但不是避不掉那顆石頭,相反的還是自己用腦袋迎上去,分明是不願和芷兒正面沖突,可放任駐地被毀卻又窩囊,所以才以行動來表現英勇,事后也有藉口跟尊長交待。
  其他人在被林文南帶著繞時就已有些猜測,見到帶頭的人倒下,機伶點的也馬上就跟著倒,反正離得近了,滿天都是被流濤卷飛的木石,劈里啪啦的密集亂砸,被砸到是理所當然的,就是暫時沒有,倒下來等,石頭會有、傷口也會有的。
  直到最后,就剩十來人傻到沒藥醫,看到師門同伴一個個「壯烈犧牲」,氣上腦了、眼發紅了,嗷嗷狂吼愈發高亢,血脈贲張的怒揮兵器殺向芷兒。
  「白癡。」芷兒對于來人只有兩字評語,槍尖斜地悍然橫掃,大地土石立如水波翻騰,暴掀二丈當者披靡,沙土激浪將那連聲驚叫慘嚎全給埋蓋,沒人能近她五丈,瞧得遠處諸衆心驚肉跳,慶幸自己見機得早。
  其實芷兒已留了大半力,看似威猛卻僅蘊藏微弱的氣勁沖擊,對方畢竟都是習武練身之人,卷土排浪之下皆受皮肉傷而已,當然,比起他們后面那些人無疑是淒慘百倍啦!
  「呵呵∼∼」芷兒看到有人灰頭土臉的從土里鑽出個腦袋,實在逗趣的緊,巧笑嫣然,流露迷人豐姿。
  可惜對方沒人有心情欣賞,只是驚恐的看著她又是一槍掃掠過地,土石直接就化成齑粉,受勁吹起漫天飛塵,倩影拔地而起,與葉齊諸人劃過長空直至消逝遠方。
  三小時不到,莆城千多里外的一處赤雷門城堡再次上演砸匾好戲,出手的仍然是芷兒,這妮子好像玩上瘾了。
  石砌而成的城堡宏偉壯觀,但在芷兒強勢之下仍如紙糊,正面硬被轟開十數米的大洞,伫立門外等著他們聚集,此處高手較前處有骨氣多了,出來迎敵的就有一個一流、二個二流。
  不過看他們神情難掩驚懼、色厲內荏,也不能排除他們沒料到葉齊速度這麽快,而且不按牌理出牌的一下跑到這兒,所以撤離的慢了。
  「赤雷門上梁不正、無恥之極,你若願棄暗投明放棄赤雷門身份,我也就不會再取你性命。」芷兒同樣將己方處理態度說一遍,差別只在于還有給一流高手選擇的機會。
  可借對方並不領情,反而大聲斥喝鼓動衆多弟子道:「呸∼∼我堂堂赤雷門豈容你這賤人誣蔑,是誰無恥了?本門司馬長老就是被你們狠毒的廢掉功力,彭長老爲維護本門尊嚴討回公道何錯之有。不畏強勢,不予妥協,正是做爲師門守護門人的最佳寫照,如此大義怎麽不叫我等誓死捍衛師門尊嚴。」
  「對∼∼我們赤雷門不容蔑辱……」在他令人熱血沸騰的言語煽動下,一時間,無數門人的氣勢都提了起來。
  聽聞那番顛倒黑白、扭曲作直的诳言,芷兒俏臉不禁給對方氣得紅彤彤,外頭觀視的葉齊諸人卻是對他更加鄙夷。
  那家夥也真不要臉,本來只有他一個必死,雖然還能另作選擇,可又害怕背叛師門會遭緝受刑,竟是想借所有人之力拼命一搏,他未曾跟先天高手對戰過,只以爲憑堡內過五百人應有能力將芷兒擊退。
  「呵呵∼∼好∼∼」芷兒怒極而笑,紫電槍擺出起手式,妙目含煞道:「想死就成全你,放心,本姑娘說到做到,現在給你們準備,我數到五才出手,一∼∼二∼∼三∼∼四∼∼」
  她每一聲的尾音都拉得老長,雖是給人足夠時間運勁發力,散發的氣勢卻也如同山岳壓在衆人胸口,威勢磅礴、氣焰熏天,衆人反抗先天強者的斗志才剛被激起,根本稱不上堅定,這一會兒便又軟弱的産生動搖。
  「五。」芷兒頓音一出,金紅烈芒猛然沖揚三丈,紫電槍猶似毒蛇出洞穿出氣芒,槍尖劃動波浪般軌迹,霸勁迫風壓向前方諸人,二名二流高手受勢震懾,竟于下意識反退半步。
  他們微一遲疑,芷兒槍勢見機添速、倍增淩厲,六丈之距眨眼即至,紫尖鋒利直取對方喉嚨。
  「啊∼∼」對方眼見紫電槍瞬息臨喉,奪魂寒意隱隱迫喉,心髒猛縮、血液冰凝,感到死亡陰霾瀕臨,情不自禁爆發驚駭狂吼,幸虧他也稱得上是名高手,沒被心靈懼悚給嚇僵,手勢疾動、寶刀中移,千鈞一發堪堪擋在槍尖之前。
  「叮。」一聲細響幾不可聞,對方只覺霸猛巨力撼腕透臂,氣勁貫襲令得胸口如遭重錘敲擊,身不由己的連退二步。
  然而,眼睛沒有閑下的他卻見紫電槍抖圈下晃,仿佛硬碰一擊后毫不受力,劃弧變式仍舊突刺進取,只是目標換成左胸心髒。
  那家夥駭然暴吼欲再劈刀下抵,無奈功力不足,僅能以刀刃從槍頭上刮過,槍勢卻紋絲不動,依舊直刺入心,叫聲斷喉般戛然而止。
  芷兒槍勢交擊、下旋的變化迅捷無倫,全場也不過那二名二流隱約得見紫電槍一抹殘影,微退再進已是不及援救,招出半途,二人極具默契的停下攻勢,該死的人都已「成其大義」,自己何必再枉送性命呢!
  其余人站在后頭,所能瞧見的便是金紅槍芒從那家夥背部穿出,交手過招迅在眨眼,衆人還有些茫然不知尊長斃命,芷兒已又輕跺蓮足躍空破頂,槍勢過處木石皆碎,再一次執行她的拆屋大業。
  不曉得赤雷門的傳統是否就這樣,又有人組織門人去阻擋芷兒,可是仍與前一處一樣追不到。
  但這次不一樣的是城堡不同于莊園,后來整體都快崩塌了,再留下來還不被埋進亂石里,所以芷兒才拆一半就全逃光了。
  順順利利的達成目標,葉齊一行人就近到城里休息一日,而那赤雷門二處駐地被毀得轟轟烈烈,消息傳遞自是野火燎原般輻射開來。
  伴隨其中的當然還有芷兒兩場的「演講稿」,另外就是葉齊放出的申明。
  赤雷門爲了包庇彭漢鴻,連番舉動表明與葉齊一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日便是向天下人提出告示,他們要讓赤雷門從大陸上除名,明日起,除了赤雷門駐地,就是挂有赤雷門三字的地方都在消滅范疇。
  消息一出,天下震驚,各方勢力都明白赤雷門是將葉齊惹毛了,沒有任何緩頰余地,直接就是要滅赤雷門,誰也想不出赤雷門該如何化解,總不能改名吧,唯一能肯定的是,赤雷門就算能夠獲得最終勝利也必大傷元氣。
  第二天開始,赤雷門所屬産業就倒了大楣,被找上門的無一例外成爲廢土,至于依附赤雷門的産業倒是幸運許多,只需將有赤雷門三字的牌子砸爛。
  到了第五天,赤雷門損失之慘已然難以想像,十二處重要據點被毀,商店産業遭劫無數,幸虧人員喪亡不多,僅有四名一流沒命而已。
  其實赤雷門的反應也是很快,后來的駐地根本沒人跟你抗衡,擺明了任由你拆,一流高手更是沒半個傻呆呆留著挨宰。之所以又多死三人,實在是他們作孽太深、惡貫滿盈,三人分屬二處不同地區的分部,都是從前殘害殺戮的人太多,刻意躲避時被仇家發現行蹤。
  別人勢薄不敢與赤雷門敵對,仇恨只能深埋心田,如今適巧有了一絲報複機會,發現者立刻糾結一些同病相憐的人暗中監視,另外的人就到赤雷門所屬基業附近守候。
  他們運氣不錯,得償所願等到、聯系到葉齊諸人,帶領尋得「重犯」,經葉齊確認是赤雷門無誤,那三人自是在劫難逃,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第十六集 生死之戰 第六章 赤雷約戰
  中午時分,葉齊一行浩浩蕩蕩在城內街道悠然漫步,他們作息時間是很規律的,「工作」完畢當然得好好慰勞肚子,玩玩鬧鬧放松心情,雖然,他們的工作也等于玩鬧。
  芷兒仍是活潑的像過動兒,時不時與霜兒斗上幾句,怎麽吵都不厭煩,大家聽著看著亦覺有趣,愈來愈樂在其中。
  夢兒巧笑倩兮挽著葉齊胳膊,玉姿搖曳、顧盼生輝,天真純潔透著嬌豔妩媚,迷人目、惑人心,香風過處令人不禁回首,羨慕、嫉妒所在多有,只是對于這麽一群風采絕世的人物,沒哪個不長眼的敢動歪心思。
  早已習慣的衆人對路人目光視若無睹,悠然行至一處寬闊的廣場,中央是此城名勝,一柱腰粗的激風夾帶些許水氣從地底噴射五十米之高,水氣如霧自天空擴散八方,陽光中彩虹搭橋,飄灑下拂面清涼。
  「哇∼∼主人好漂亮,主人涼涼的。」夢兒從遠方看到彩虹就很興奮,蹦蹦跳跳拉著葉齊進到廣場,甜膩聲語的用詞卻又叫人莞爾。
  嘻笑開懷卻在中途生變,甫出街道至場區邊緣,夢兒的芳心竟是陡然一冷,萌生遭人惡意窺探的警訊,當即下意識地摟緊葉齊,螓首順著心意所指,轉向左側。
  只見一名身披棕色長袍的人正陰冷地凝視自己,雙眼森森猶如野獸、毒蛇般充滿侵略性,赤裸裸的透露出內心龌龊淫欲,淫邪中又參雜幾縷亢奮,仿佛已將夢兒全身衣服扒光盡情蹂躏。
  僅一眼,夢兒立刻把自身能耐給抛至九霄云外,芳心顫顫、嬌軀瑟瑟,只知道狠狠縮緊玉臂,倚偎在葉齊身上尋求安全感。
  葉齊心有靈犀感受到夢兒的害怕,似若同步的側首看向夢兒,然后再順其視線瞧去。
  觸及對方淫穢邪靡的氣息,葉齊眉宇不禁深鎖交錯,隨之便覺左臂佳人酥胸柔軟壓得緊實,風元素突兀地凝聚起來,夢兒本性膽小怯懦,可在葉齊訓練下卻也多了另一種本能反應,有危險就開打。
  「夢兒乖∼∼別怕……」葉齊趕忙安撫讓夢兒散去風元素,他一眼就看出對方是先天境界,身處鬧區可不能隨便打起來,但葉齊再擡起頭也已流露濃郁不悅。
  感覺敏銳的浩飛亦不遑多讓,正張揚的瞪向那人,勾喙張合著示威,頃刻后,它那對金瞳乍然凝縮,似有所覺的朝葉齊道:「那家夥的感覺有古怪,好像……有點……惡魔喚師的氣息耶!」
  葉齊聞其意念,臉色微變道:「是怎麽回事,好像?有點?你確不確定呀?」
  「不曉得。」浩飛先是不確定,可是回答卻理直氣壯道:「反正就是有一點啦,先天境界的惡魔喚師氣息本就很弱,感覺不太到。」
  「嗯∼∼這樣說就沒錯啦,既然有點就一定是。」它愈說愈是囂張道:「這還是我太厲害才感覺的到,像你感知那麽差,屁也沒能感到一個。」
  「對∼∼就你才能感到個屁。」
  葉齊回它一句諷刺就不再理它,念頭一動轉對衆人道:「那人的氣息有問題,我過去查查他。」
  「嗯∼∼」衆人點了下頭,等葉齊走出十丈后,便也不疾不徐的移步跟上。
  那人發覺葉齊朝自己走來,神情露出一絲凝重、閃過一縷訝異,旋即轉進后方長街,葉齊見狀亦加快腳步跟上,直出二百丈的地區行人減少,雙方距離已不足十米。
  對方蓦地轉過身,聲音低沈道:「閣下一路跟著我,不知有何貴干?」
  「沒什麽。」葉齊語氣無比倨傲,直視對方的目光犀利如劍,對于一個朝夢兒流露邪淫不軌之人,他自是沒有任何好口氣,況且對方還有可能是惡魔喚師。
  葉齊凝重的無上威壓更是不客氣地罩向對方道:「只是有些問題要請教,請你與我……」
  「桀桀桀……」對方冷然詭笑,竟冷不丁的插嘴道:「不用請到哪了,就是要問我是不是惡魔喚師吧?」
  「他怎麽知道我要做什麽?」葉齊一下也有些懵了,心跳速率不由得加快半分,氣機驟提、凝神以待。
  后頭的芷兒諸人的注意力全聚在此,每一字問答皆未遺漏,聞言亦是呼吸微窒,反應飛快的騰躍上前,下一秒便分別站勢包圍對方,阻其逃走僅是次要,重點是要使他無法傷及他人、他物。
  葉齊額頭皺紋卻是更深三分,有些搞不懂這家夥,己方都已經表明意圖了,他居然還好整以暇的一動不動,不知有何陰謀。
  不過疑惑于心、身動于外,衆人一將其困住,葉齊掌勢即刻發動,幡然探出數十爪影籠罩對方,似虛還實防不勝防。
  葉齊盯著對方,對方卻也同樣凝注于葉齊的神情變化,見他出招欲擒自己,笑肌微微一抽,流露莫測高深的詭笑,當下身形一晃散發一層灰芒,迅影若電拔地十丈盡避爪影,橫向一折飛馳欲離。
  「想走?」他的舉措大合葉齊心意,身形驟展、尾隨其后,飛行高度略低于對方,對方想再下地也會被他撩上去。
  「追∼∼」卓越諸人低聲一喝,掠空飛淩,不過十人仍保持著緊鄰配合,他們也感到對方的反應古怪,飛行間仍是關注周遭,避免被人偷襲。
  葉齊飛騰初露喜色,然而下一瞬就又被駭異所淹沒,對方速度之快竟不輸自己,雙方距離沒有寸尺拉近的迹象。
  要知道,先天頂尖的速度也不過是無上初級的一半,即使擁有完全增速型幻靈的駱肇平,先天境界時也絕無可能媲美天上天境的速度,此刻情況焉能不叫葉齊驚訝。
  「難道他隱藏功力?」葉齊心房一跳,全神貫注盯著前方,預防對方殺回馬槍,五里之距在雙方奔雷逐電的速度中轉眼即逝。
  蓦地,情景陡變,對方非是回頭殺來,而是身影在空中直接分散,如煙似霧被風吹得消失無蹤,一絲氣息也沒能留下。
  「……」太詭異、太匪夷所思了,葉齊怔然呆在半空,一個人居然就在眼前不著痕迹的煙消云散。
  異變也在追逐起始之地發生,疾速飛逃的棕袍人竟從地里冒出來,無聲無息的一閃,只剩棕色長袍脫身甩出十數米,一抹殘影拐入街巷,幾折后躍進一戶人家的窗口。
  灰芒乍放,適才人影便如幻覺般消逝不知所蹤,只剩地底一股微不可覺的異常氣息,就是葉齊親至,不仔細偵測也無從察覺,一切就像早已計劃好的,過程流暢沒有半分延滯。
  「什……那什麽東西……」
  「不……曉得……眼花了?」
  「快……快走。」
  連番事件變化太快,周遭稀稀落落的路人見及諸人飛天,尚未回神又見棕衣人吊詭出現,一時間不禁打冷顫、聲語哆嗦,腳步不自覺的邁動想遠離事發地,一下子爭先恐后的四散急奔,普通百姓只想安份的過日子,對于這種遠超能力外的事件,就是再好奇也沒人敢去窺探究竟。
  「人呢,怎麽不見了?」五里外的天空,芷兒追至葉齊身邊迫不及待的詢問,紫電槍已幻化凝形,警戒的打量四周。
  其他人亦是同樣,他們也有看到人影消失,只是無法置信而已。
  葉齊思緒瞬息千轉,最大的可能性只有一個,他繃著臉恨恨道:「應該是幻靈,走∼∼再回去看看。」
  失去氣息追蹤,葉齊也僅是爲確認自身猜測,已不奢望能找到人,果不其然,回返后只有撿到那件抛落的長袍。
  短暫時間,路人雖跑著離開卻難及遠,反而他們的跑動更加突顯自己,葉齊隨即追上攔住一人詢問,不過對方卻是支支吾吾,指東指西沒個清楚。
  葉齊腦筋一轉便知他是不想多話惹火燒身,其實現在問知那人去向也已太遲,遂搖搖頭,說聲打擾后讓人離去。
  看葉齊已無繼續追尋的意思,芷兒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懶得自己思考,急巴巴抓著葉齊胳膊猛晃道:「到底怎麽回事啦?快跟人家講嘛!」
  「你呀!」葉齊在芷兒光潔的美額點了一下,無奈地搖頭苦笑道:「我們追的人恐怕只是幻靈,從他脫下顯著的衣袍判斷,他的本體應該還以某種狀態留在原地,我們走后再迅速離開。」
  芷兒美眸瞪得滾圓、檀口大張道:「怎麽可能,你的靈識那麽厲害,浩飛感知力不是也超厲害嗎?怎麽還會被他逃過了。」
  「唉∼∼被一個先天從眼皮子底下溜走,實在是丟臉呀!」葉齊有些尴尬的垮著俊臉,懊惱地道:「我事先又怎會知道他的幻靈這樣詭谲,未曾留意自是很容易讓他躲過去嘛!」
  霜兒若有所思的道:「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他好像是故意在等我們,幻靈能力也是專爲逃避。」
  「嗯∼∼」葉齊點了點頭,就其目的略作商討,或許是因其據點被破、存在曝光,抑或是赤雷門那一次的人員曝光。
  衆人想來想去卻也沒能有個明確的應變方針,畢竟我在明、敵在暗,所能做的就是加倍謹慎了。
  「算了,以后再多小心就是了。」討論沒多久便由葉齊做下總結,以自己的實力還讓人跑掉,愈說愈覺難爲情,干脆不提了,然后腦里罵道:「死浩飛,你不是很厲害?怎麽就沒發覺?」
  浩飛還是理直氣壯道:「你是主人,你又沒叫我把人看緊,我怎麽知道要盯著他。」賊鳥這時候倒還記得葉齊是主人,沒發覺歸沒發覺,但沒下命令就是主人的錯。
  「叩∼∼去你的,今天罰你中餐減半。」葉齊羞惱的氣焰索性全發到浩飛身上,一響頭狠狠賞它。
  「嘎∼∼(敢不讓我吃,我撞你)」浩飛這時候可又忘記誰是主人了,不甘示弱的尖聲唳鳴,狠狠的飛起撞向葉齊腦袋,歡快的化影飛淩入空。
  「啊∼∼痛痛……」撞你頭、痛我心,叫的當然就是夢兒,眼眸馬上泛起光波,忙擡起柔若無骨的香軟玉手揉著葉齊被撞的位置,小嘴嘟嘟囔囔的罵著浩飛。
  「乖∼∼沒事……」仍無例外的,被撞得發疼的葉齊反而安慰起寶貝夢兒來。
  用完餐,葉齊諸人又一次上路找碴去,下午無風無波的拆毀幾處,他們行動順利卻也犯疑猜。
  赤雷門這些天實在太過平靜,什麽舉措都沒有,好像就是故意要讓他們發泄,難道是要藉此平息葉齊怒火?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10:38

難道是要藉此平息葉齊怒火?屆時再來和談?以赤雷門脾性好像不太可能耶!
  葉齊諸人所想也是無誤,風平浪靜只是表面假象,實際上,朱宗臣在第一天收到消息就氣炸了,那股火氣直將他面前之人給燒得汗水直流。
  雖恨不得生啖葉齊骨肉,可是朱宗臣沒必勝把握,再恨再怒也唯有暫時隱忍,發出最高命令召集門下先天以商對策。
  這一議,有件事更是讓朱宗臣暴跳如雷,首先是一名先天爲此極其憤怒,只是發泄的對象不同,他是朝著彭漢鴻冷嘲熱諷道:「哼∼∼師兄可真大本事,鬧得我們都得來爲你擦屁股。」
  部份高手雖未明言,神情卻也露出相同的責怪之色,一時間忘記,彭漢鴻惹前、朱宗臣惹后,這才真的搞到仇恨蓋天,他們根本是連偉大的太上長老也怪進去了。
  責怪歸責怪,打還是要打,一點爭執后,全員決戰葉齊這點很容易便定下,接著卻發生臨陣脫逃事件,一名先天高手不見了。
  這件事給赤雷門的打擊無疑大得令人頭暈,但是任他們如何憤怒也無濟于事,根本沒有余暇讓他們去追緝叛徒,最重要是該如何解決目前攸關派門存亡的難關。
  經過深思熟慮、上下商議,赤雷門終于擬定好對付葉齊的策略,暗地里開始施行大動作,當了七日縮頭烏龜后終于發出挑戰。
  葉齊諸人行蹤來去莫測,不過入城休息從來都是堂而皇之,赤雷門很容易獲悉他們的落腳處,昨夜派遣先天親自送函,今日清晨便已交至葉齊之手。
  戰帖出奇的簡潔,就只有四句──「你我雙方仇怨該了斷,半月后,十八日中午『帡岩嶺』一會,是否受擾,盡在你我」。
  「盡在你我?就是不願讓別人知曉嘛,哼∼∼看你玩什麽把戲。」葉齊暗里冷笑,思忖間指尖罡氣輕震,霍然將戰帖化成片片碎屑,神色沈肅、語氣剛硬道:「好,十八日我等必到。」
  凝重氣勢無形若有質,對方油然感到一股冷意自心底擴散,形成冰山再重重壓回心房,雖知葉齊不會留難,自己卻也不禁心驚膽顫,連一秒都不願多待便匆匆告辭。
  過后不久,赤雷門便向天下大肆發布消息,赤雷門將與葉齊一方約戰做爲最終了結,並加重宣揚戰場無情、各安天命。
  赤雷門目的很明確,挑明了此戰乃雙方所定,非是赤雷門逼迫葉齊應承,葉齊若敢赴會就需承擔勝敗后果,即便身亡亦無怨尤,以此杜絕晁泷峰將來爲徒報仇的理由,顯見赤雷門已生誅殺葉齊之心。
  葉齊他們半數皆明悉赤雷門居心,相互間再經說明與討論,芷兒有些擔憂道:「照這樣講,他們應該是極具戰勝我們的自信才對,會不會是找到很多幫手。」
  葉齊嘴巴一撇,不以爲然道:「我們只是答應與赤雷門決斗,如果他們邀集其他高手,難道我們還要傻呆呆的跟他們打,當然是跑呀,是他們陰險在先,我們撤退並不代表示弱畏縮。」
  芷兒好像還覺得不對勁,努力思索半晌后忽地叫道:「對了,他們人多呀,如果把一、二流都派上場,用上人海戰術怎麽辦?」
  霜兒玉臂環抱胸口,故作老成的批判道:「別傻了好不好,你是不會飛上天喔,就算他們能限制我們飛行,只要我們不要分開,十名以上先天高手對戰的氣流擴散掃蕩,一流在旁邊甚至連腳都站不住,你以爲他們還有能耐圍攻嗎?」
  芷兒也學乖了,一點都沒爲她的得意樣生氣,反而是一副英姿飒爽、智珠在握的笑語點首道:「呵呵∼∼我當然知道,只是想看你腦筋轉得快不快,經此測試算你過關啦!」
  霜兒得意的神情登時被氣得陰沈發青,芷兒見狀愈樂愈自滿,秀美的下巴翹到半天高,連她自己也都快認爲剛才真的是在考霜兒了。
  卓越則是沈吟道:「不過話說回來,赤雷門既敢發出戰帖,想來也是有必勝把握,我們大意不得,或許他們還有隱藏的高手也說不定。」
  葉齊點頭附和道:「這點很有可能,他們以前明面上有十二名先天,至今已是一死、一廢、一殘,憑你們的劍陣和夢兒的魔法,朱宗臣不會不清楚自己勝算不高,肯定是有所倚仗。」
  經過一段商議,葉齊諸人自信依舊,警惕的心思卻也提了起來,凡事不可盡往樂觀處想,各類危機也該好好假設,並且演練配合應對之道才是。
  赤雷門底層熱火朝天的傳播消息,將整個江湖渲染的沸沸揚揚,人們的高談闊論中,少數有心人能夠發現,赤雷門高層全都像是人間蒸發,沒人知曉他們在哪兒、做什麽,只能說是在爲決戰做準備了。
  有一點最讓人好奇,就是決斗地點,驚世之戰怎能不叫人關注、向往,可惜赤雷門未曾透露半點,各方勢力明察暗訪亦無所得,甚至已有人出價十萬金幣就爲探聽地點。
  如葉齊所料,赤雷門確實是想隱瞞決戰的位置,以此做法判斷,其中藏有貓膩的機率大增,可是葉齊諸人抱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亦是未曾主動透漏,而且在各方想從葉齊動向追蹤出決戰位置時,他們也在群衆的視線中消失了。
  蓬勃綠意層層疊嶂起伏,遠眺如浪、近成山林,整體來講,山勢不高亦不險峻,該有的飛禽走獸、蛇蟲毒蟻一樣不缺,放眼當世遼闊大陸地域之中,與此相似的山脈不知凡幾。
  然而,它在平凡中又有點特殊,因爲帡岩嶺便是座落于山脈近中央處,那是一片占地約莫一千平方里的岩山,怪石林立、嶙峋凹凸,除了岩石什麽都沒有,由天空下望如同碧海中的一塊灰色珊瑚礁,這區岩山便稱之爲帡岩嶺,平素已是罕見有人深涉此山,更別說進入毫無探索價值的帡岩嶺了。
  杳無人煙的帡岩嶺難得地迎來一群客人,明日便是約戰之日,葉齊諸人謹慎的先來探勘一番。
  「哇∼∼這地形好亂呀,根本不適合打斗,用來捉迷藏倒是不錯。」芷兒到了帡岩嶺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
  遠遠看過來時岩山頂端還算滿平的,身臨其境方能明析地貌,這簡直就是疊嶺層巒、千岩萬壑的迷你縮小版,一米至十米高的尖石筍、鈍岩峰無處不在,沒有一片平坦之地能超過三丈。
  唯一稱得上平坦的地方則在中央,那兒有一塊長寬各五十米的空地,據說從前曾是某些勢力論武、比試的場所,因此被人整修成擂台,不過也已經很久沒人使用了。
  繞過幾圈、仔細審察,衆人看不出有任何異處,說說笑笑已是人去渺渺,還給帡岩嶺一片沈寂僻靜。
  日落、日升,帡岩嶺的寂靜又一次被人類打破,朱宗臣率著幾名先天來至那古老荒亂的擂台邊,評估的眼神四下打量,其余人看一看、談一談,然后各自選一石柱坐下閉目養神。
  深邃山野叢林中,約莫四十人各展身法急速趕往帡岩嶺,如有明眼人見著他們必會感到駭然,這群人除了一名先天領路,余者竟無一不是一流。
  當他們到達朱宗臣所在之地,顯然對環境比較陌生,僅是稍作調息便在尊長的指揮下散至擂台周圍,不知搞什麽的跑來跑去,過了半小時才全聚至朱宗臣前面聽教。
  時近中午,朱宗臣似有所覺的擡頭看去,葉齊一行人的身影很快映入眼簾,瞳孔不經意地泛起血紅殺意,結仇至今,赤雷門千年威望深受打擊、金錢損失無以計量,他實在壓抑不住心內毒火。
  況且此行本是生死之戰,朱宗臣根本毋需掩飾心意,身形飄然落地,雄渾氣勢毫不收斂的走向擂台,真氣鼓蕩欲發,地面塵土隨其步伐向兩側排開,威勢極端淩人。
  第十六集 生死之戰 第七章 六合七絕
  葉齊諸人飛降擂台一方,凝視朱宗臣的眼眸同樣殺氣騰騰,兄弟差點就在其掌下斃命,此仇焉能忘懷。
  葉齊第二眼便是瞥向彭漢鴻,他的功力起碼比之前弱了三成,顯然是上次最后一劍的功勞,力量受損,想必這段時日也高興不起來,葉齊心情這才好了一點。
  在這同時,葉齊也頗爲驚訝,早已調查過赤雷門衆先天的相貌,一目掃視便發現九名,連那在浩飛、天幻招下殘廢的人也都來到,可仍少了一人,另外不認識的先天境界則有二男一女共三名。
  赤雷門二大功法都極富特性,葉齊靈識一掃就輕易發覺,三人里只有一名男子是修練奔雷心法,功力算不上高,另二人氣息則不像赤雷門。
  雖然赤雷門果真找了幫手,可現況卻更讓葉齊不解,才找兩個?
  不可諱言,赤雷門陣容絕對夠強,但要用來對付己方,勝算恐怕不高,朱宗臣應該了解卓越他們的韌性才對,怎麽會做出這種決定?難不成真要靠那些一流?
  雖然赤雷門出乎意料的「正直」,葉齊卻也不會對「外人」視若無睹,戲谑的眯著眼道:「呵呵∼∼是我太孤陋寡聞嗎?今天我才知道赤雷門功法不止兩種。」
  朱宗臣臉不紅、氣不喘道:「本門客卿只是所習功法不同,但亦是屬于赤雷門的一份子,代表赤雷門自無不當之理。」稍一辯解,他卻未介紹二人來曆。
  一問一答,卓越他們雖看不出對方底細,此時也能輕易猜出詳情,只是和葉齊産生同樣的疑惑,既然無恥的找了外援,爲什麽不找十個、二十個呢?這也是他們原先默認的最大可能性。
  「哦哦∼∼客卿?」侯豐收怪叫兩聲,誇張地促狹道:「我們果然是孤陋寡聞呀,竟是不知道赤雷門還有設立客卿一職。」
  朱宗臣雙眼厲光一閃,語氣高亢道:「本門是否設立客卿毋需你們說三道四,哼,廢話少說,你們給予赤雷門的恥辱只有你們的鮮血才能償還,如果不敢接下,我就給你最后一個機會,夾著尾巴逃吧,繼續去教訓本門小輩證明你們的能耐。」
  「呼∼∼」一陣無形風勁自葉齊諸人周邊蕩出漣漪,朱宗臣的激將法已成功挑起他們的火氣,當然,這也是赤雷門邀集的力量還沒超出他們承受底限。
  「怕。」秦獅暴然一喝、氣機提升道:「就怕你們使用龌龊技倆而已,既然今天你們光明磊落,我們就奉陪到底。」
  呃……光明磊落四字用在赤雷門身上卻更像一種諷刺,好像是指赤雷門品德就是這般,僅找二名外援已值得嘉勉了。
  部份腦筋轉得快的人臉色立變,憤怒的瞪視秦獅,什麽人玩什麽鳥,他們一點也不覺自己有錯,赤雷門以前沒客卿又如何,那是他們的派門,現在設立有何不可。
  他們卻沒意會到,當他們還有不忿之情,其實就表示心底仍有一絲羞恥心,潛意識中理解臨時增添的安排並非高尚手段,否則他們應該會理直氣壯的接受光明磊落一詞。
  「慢。」戰云將起之際,忽聞朱宗臣喝止已欲進攻的葉齊諸人。
  何魚有些不耐煩的譏刺道:「氣焰囂狂叫人不要廢話的是你,喊停的也是你,該不會是你自己要夾著尾巴逃吧!」
  「想死還不容易,待會自是成全你們……」
  朱宗臣不甘示弱的反諷,接著理由倒是充份,他提議要布一個大型「隱息陣」隔絕戰斗氣息,不然被無關的高手察覺還好,若是大地門因此而趕來做漁夫,更甚者再施「青雪蓋頂」,想必雙方都不願見到。
  其言在理,葉齊略一思索便也同意,赤雷門人馬上四散去布置魔法晶石,葉齊仔細留意下亦未發覺異處,他們真的就按照隱息陣來布置而已,約莫十五分鍾便升起一圈籠罩半徑過百米的隱息屏障。
  赤雷門人回返后沒再進入擂台,而是順向回來圍在周邊,看起來就像是躲在石柱后頭避免遭到戰斗波及,先天高手亦是分散擋在他們前面,嗯∼∼還是算包圍葉齊呢!
  「搞什麽鬼呀,難道他們只是來觀戰?」
  「怎麽可能,雖然明知他們攻過來也是白費工夫、徒送性命,但人既然來了總非無由,還是留心點好。」郝過冬、侯豐收邊會話著邊提真氣,配合兄弟冒湧藍芒迅即融聚成圈將衆人罩住。
  葉齊利目遊移衡量,周遭景象盡顯于心,在赤雷門人站定后忽覺有種玄奧之感,絲縷不安油然自心底浮升,不敢忽視警兆,立即沈喝道:「動手。」
  可惜,他的醒悟還是略遲了一點。
  「哼∼∼」在他們力量初提之際,朱宗臣驟發一聲蘊足真氣的冷哼,聞聲、氣動,數十道斗氣光芒自四面八方爆沖激揚。
  一道道斗氣的有效范圍擴展至極,彙聯並合成四面驚天駭浪,玄妙氣機引納天地能量,狂濤泛發炫彩異輝聚湧中央,如同鍋蓋般將葉齊諸人徹底籠罩。
  隨著各方斗氣大量輸出,能量罩蓋愈發厚實,鋪天蓋地的撲湧中央,內部空氣無處可泄,産生巨大壓迫,壓得當中衆人身形爲之一沈。
  「陣式?」葉齊神情劇變、駭然驚呼,意動、氣合、勁發,渾身罡氣急遽凝成巨劍,狂破蒼穹劈向天際,強橫無匹將彩光華蓋劃開一縫。
  「轟……」劍罡悍然刺入磅礴蓋頂的絢爛異彩,氣勁奔行迸發滾滾雷鳴,葉齊身形隨勁而動,厲影飛竄穿進彩空,罡氣狂暴地幅射八方,硬將天蓋破洞撐開一圈空隙。
  卓越諸人一見赤雷門的攻勢亦知局勢危殆,今日成敗恐怕盡在此一舉,默契無雙的同時躍身疾騰,藍芒凝彙成擎天一柱欲從缺口突破。
  「下去。」五聲厲喝夾帶烈芒從彌天炫彩中撲出,盡舍防御、傾力連擊,藍芒登時産生劇烈晃動,進勢不由一頓,不過稍遲半秒仍是頑強地再次竄升。
  「砰……」朱宗臣卻是早有算計,故意將斗氣擴展沖擊葉齊,再次引發氣爆蕩開亂流,天罩受勁、波動更劇,飙流傾瀉的勁濤猛撼藍芒,待得勁流消失,藍芒竟也凝滯半空無法再進。
  「可惡,是朱宗臣的幻靈。」熊掌發覺難以寸進便從壓力感悉原因。
  衆人急催功力欲一鼓作氣將之沖滅。
  奈何,並非只有他們在加勁,天蓋能量亦是急遽增濃,迅捷穩固波動,硬是逼得卓越他們不進反退,艱難撐持半空的身形逐漸下沈。
  葉齊諸人如今臉色是絕對的精彩,終日打雁、終被雁啄,赤雷門多找一名天上天境的可能性都曾考慮在內,千算萬算竟然就是少算一項自己最熟悉的力量。
  卓越八人的恢複力、劍陣是自信的最大來源,然而他們卻是忽略了一點,天底下可不只他們才會排布陣式。不過今時之變也確實意外之極,就是到現在,他們仍是難掩驚駭之容,根本從沒聽說過赤雷門會布戰陣呀!
  可是從對方的氣息能夠清晰判斷,除了已知的二名先天,其余人都是施展赤雷門功法沒錯,肯定不是其他門派的人,難道赤雷門真是隱藏的那麽深?
  情勢緊迫無暇細查,葉齊還沒發現對方的施爲情形,陣式是由四十二人發動,其中三十五名一流小范圍挪移走位,力量分成七股各自彙流至最前方的先天。
  六名先天高手動作生澀、運行粗糙的引導恢宏能量,然后由那名非屬赤雷門的男性先天來作明細總控,集中最強的力量壓制葉齊諸人。
  朱宗臣最初沒介紹客卿來曆,主要就是爲免此人身份曝露而讓葉齊警覺,他正是以陣式聞名的「複奇宗」大長老「陸杰」,複奇宗乃依附于赤雷門的中型門派,此次朱宗臣親自出馬施以威逼利誘,他也實在拒絕不了。
  「六合陣」是複奇宗最強的戰陣,此時的「六合七絕陣」則是屬于六合大陣,雖然他們各種戰陣的人數不能隨意變化,可是威力絕不比卓越他們在試練之路領悟后差。
  只不過赤雷門粗學乍練半個月,配合生疏並不融洽,武學功法雖強卻不適合結陣,威力因而大幅削減,否則根本不用再派人去阻擋,三十五名一流加七名先天便足以封鎖卓越諸人,進一步將他們絞成肉泥亦非難事。
  葉齊看到卓越他們突圍失敗,不禁心焦如焚,猛地扭腰旋身橫沖,人劍合一欲甩開朱宗臣,身化丈長劍罡穿梭緊箍身軀的雄渾能量,他知道戰陣既要封鎖里面,外頭防御再強也是有限,只要能夠出去必能破其陣式。
  「想走?做夢。」朱宗臣面透無限猙獰,這招只有一次的機會,豈能容許到手的鴨子飛走,幻靈轉而籠罩葉齊,掣電疾閃幻化漫天掌影,彙勁成濤遏阻一切。
  陣式沈重壓迫之能、幻靈凝固身形之力,雙管齊下、威力浩大,葉齊人劍合一再強也有限度,難以劈開澎湃的能量潮,只覺前進之途如陷泥沼難行,疾速一滯一延銳降二成,甫出五丈便見朱宗臣怒掌斜向罩臨。
  雖然能量場中朱宗臣亦得承受壓力,不過在陸杰的控制下,以其功力足將壓力忽略不計,速度之疾實已勝過葉齊半籌。
  葉齊不信邪的頓身、變向、飛進,所有動作一氣呵成,仿佛適才只是虛招瞞騙,暴提功力硬是再增極速,同時天幻流光倏從背后竄出自爆。
  朱宗臣猝不及防被巨大氣流稍阻進勢,天幻縮小兩號后依舊疾射而去,葉齊則反乘爆炸借力加速,可惜天不從人願,二道烈焰巨刀交插疾射、正面對沖,焚炎熾熾硬將葉齊反迫數米。
  朱宗臣根本不理天幻,身形二個電閃轉折便將之抛在后頭,雷炎霸勢排山倒海轟向葉齊。
  雪兒緊急現形直撲雷炎,分明是要以全部能量消磨其力,夢兒風刃一波波急遽射出,然而俏臉卻是皺起深刻懊惱,因爲天地能量受六合七絕陣引動,風元素被迫消散大半,害得她難以聚集,后續風刃已是使用上「蘊風環」的儲蓄了。
  葉齊持續催勁突破抑制身形的能量,遭受二名先天以刀芒封堵,轉息間的連番耗損不容間隙,再對上朱宗臣那股被夢兒、雪兒削弱部份的掌勢竟仍力有未逮,只能揮出一輪劍罡將氣濤導向兩側,氣機驟沈與卓越他們會合,再沖肯定被打假的。
  「嘎嘎∼∼」連聲極端憤慨的戾鳴傳入衆人耳膜,卻是浩飛也被打回來了。
  賊鳥的聰慧連人都比不上,看多卓越他們的陣式,自然也能猜出此陣如何破解,振翼就欲沖出外圍。
  殊不知,它可也被赤雷門列爲重點份子,才殺出去就馬上有專人來盛情款待,而且還是赤雷門的先天第一高手,前次隨朱宗臣攻擊卓越他們的那家夥。
  不過對方仍是太低估浩飛了,一出手就是極招欲將浩飛斃于當場,結果卻是差點把眼珠子瞪得掉出眼眶,狠厲刀勢搭配幻靈猛攻,浩飛愣是只給他斷折一片半寸羽毛,他終于確定,前次絕非自己力弱才給它可趁之機。
  可惜,防御再強也是無用,浩飛在六合七絕陣中速度亦受影響,左竄右突都沖不出對方封鎖,反而被打得嘎嘎痛叫,雖然那點疼痛能夠直接忽略,但對它猖狂的心理卻是一大打擊,任誰都能聽出它叫聲中的濃烈火氣。
  「呼∼∼成功了……」主導六合七絕陣的總樞紐陸杰總算松了口氣,神情亢奮的呢喃自語,雖然他是被迫參戰,此時的成功卻已將那份抑塞完全掩蓋,有的只是滿足與自豪。
  要知道,六合七絕陣的最低要求就是必需全員擁有斗氣,莫說華麗如斯的陣容,就是全用一流,複奇宗傾全宗之力也還差一點呢!
  能夠操縱這般龐大的陣式,複奇宗史上也都沒有過記錄,做爲宗史第一人,怪不得他會心花怒放,唯一遺憾的是威力配不上陣容,畢竟布陣的其他成員實在……爛呀!
  陸杰興奮之下亦不敢掉以輕心,深深吸吐回氣、舒解緊繃的神經,做爲戰陣總樞,他得調動能量著重壓制葉齊、浩飛、卓越他們,而且還需分薄朱宗臣他們所受壓力,另六人又無法爲其分憂解勞,短短幾秒便已耗費他大量心力,渾身汗淋淋將衣服浸得濕透。
  當葉齊退回去,這表示陸杰最大的難關已經通過,卓越他們的動向已被迫穩定,陸杰便能將控制能量壓制他們的任務交給另六名高手,起碼是省除一份工作。
  六合七絕陣的能量在初始彙流歸並后逐趨平穩,陸杰雖然還是得時刻操制明細變化,所需耗費的心力已大幅減輕,只要不出意外必能順利逼死敵人。
  卓越他們的情況確實不太妙,適才葉齊一回來,他們立感壓力翻倍劇增,堅毅的身軀不禁猛震一沈,護圈藍芒的厚度霎時縮減二尺。
  卓越識念乍動便知是何因由,兄弟間毋需分毫客套、忌諱,忙不叠道:「大哥,壓力加重太多了,沒你吸引他們的力量,我們撐不了多久。」
  葉齊聞言立知敵陣力量能受控制加強單個區域,急忙晃身至中央將夢兒交給二女,劍罡暴湧斜向殺出。
  六合七絕陣持續引彙天地之力,壓迫力較之前又進一步提升,葉齊撲出后身形不由略微一滯,眼神猛縮、銳氣乍凝,人劍合一之力刹那臻達巅峰,翩若驚鴻、矯若遊龍,不爲戰陣之能所限。
  朱宗臣速度迅疾不遑多讓,尤其幻靈再次加諸葉齊之身,凝力緊固竟使全力催速的葉齊驟然頓挫。
  「該死,陣式威力竟又增強了。」葉齊只覺無匹飓流彙集卓越諸人所處的中央,自己就像一尾小魚,在怒濤奔流的大江強行逆溯,速度甚至不及全盛時的七成。
  朱宗臣可不會在這時候跟他客氣,疾速飛縱趕至葉齊側面,紫電紅焰橫身攔截,暴然罩向葉齊。
  葉齊沒有與他硬碰的意願,挺拔的身軀微偏向左,霍地拉回朝上挪移,陸杰也被他那虛晃一招騙過,上邊能量不及加強,而朱宗臣的幻靈也能特點凝聚,同樣被鑽了漏洞,葉齊速度猛又狂飙。
  可在六合七絕陣的范圍內,能量強度變化僅是眨眼的瞬間,朱宗臣的幻靈亦是迅捷無倫,彈指間隙根本不夠葉齊脫困,眼見威猛烈濤洶湧至前,葉齊又是變向急竄,雖然仍沖不出去,卻也更加狡狯滑溜,虛晃不斷誤導對方。
  陸杰見狀不得不調集更強的能量對付葉齊,將他十方動向徹底加固,朱宗臣全神貫注傾力封鎖,硬生生將葉齊活動范圍縮減,可也因爲能量調動,卓越那邊的壓力再次減弱。
  浩飛不讓葉齊專美于前,仰首發出挑釁般的高亢唳鳴,巧身若電又與敵人糾纏在一起,而且這次還多了一個掠陣,顯然是爲他們對浩飛的實力錯估做出修正。
  未參與布陣的五名先天仍有三人很空,他們不想干等著,或者,他們對六合七絕陣的信心也不太夠,畢竟里面可是有十一名先天高手,誰曉得能量潮汐會不會被突破。
  三人斗氣烈芒提聚至極,相視一眼便挺身沖向中央,二紅一金狠狠轟向頑強堅守的冰藍輝華,卓越他們本已艱難的局面登時更危,藍華劇晃、風雨飄搖。
  夢兒不甘不願地被送至一日花中央,千錯萬錯都是敵人的錯,小妮子戰斗嗅覺就是靈敏,風系魔法難以施展,精神驟轉換是凝聚雷元素,嬌軀放射白條線紋在地面織成玄奧圖騰,十數顆爍亮的紫色光點逐趨深豔。
  估計是因爲布陣之人泰半是施展雷屬性的奔雷心法,各類元素遭大幅擠兌,唯獨雷元素反而更加濃郁,雖然夢兒並不擅長雷系魔法,可在這時候絕對比風系有用。
  經過雪兒的魔法陣加速、增幅,高級下階的「紫光罩」僅是五秒便被夢兒施展出來,在藍芒外圍上一圈閃爍細密光紋的紫電,只不過這道護壁太短命了點,不到一秒便被壓迫力摧毀。
  當然,夢兒是不會被這小小挫折打倒的,不屈不撓的凝聚精神施展下一道護罩,執念是可怕的,她絕不認輸,她還等著葉齊回來抱抱呢!
  見及夢兒第一道魔法的成果,卓越八人在她再次吟唱咒語時默契的以眼神交流,眉來眼去瞧得霜兒、芷兒一頭霧水。
  忽地,斗氣圈與能量迫壓的位層,驟然深深凝泛深紫波紋,正是紫光罩再次現形暫抵洶湧如潮的巨力。
  「喝∼∼」卓越八人抓住短促間隔,竟是大膽之極的沈聲吐氣,斗氣乍收、真氣急轉,在這瞬間將功力調節至鼎盛。
  緊接著,紫光罩破滅之前,衆人斗氣再次猛爆組成護罩,與此伴隨的是幻靈盡數脫體射出,幻靈攻勢集中直取最近的一人。
  「呔。」對方沒料到他們竟還能伺機反撲,凝重氣息迎面迫壓,心髒遽然收縮、神情駭然繃緊,暴喝提勁、橫刀狂劈,龐大氣流掃向所有幻靈。
  六合七絕陣委實厲害,幻靈還沒擊中他已先耗損八成能量,而且面積較大沒能達到疊加之力,在他一刀焰流下崩散盡滅。
  「快避。」那人消滅幻靈后尚不及得意,耳邊就傳來一聲驚駭急吼,詫念方起,他也已知同伴在叫什麽,一道湛藍劍芒赫然射至面前,戰陣之力被幻靈破開一縫未合,剛好容其威力不減的穿梭而至。
  「砰∼∼啊……」對方急忙反刀再劈卻難抵其威,劍氣夾以萬鈞之力刺破刀芒,重重地將他連刀帶人轟退數丈,一聲慘嚎中灑出長空血沫,不過血沫眨眼就在戰陣能量煙滅,若非又嘔出血液挂在嘴角,別人還真看不出他有否吐血。
  「哈哈∼∼」那道劍氣無疑是卓越八人防御之余的突襲,雖然爲了出那一招,他們在巨力籠罩下差點站不住腳,內息亦是一陣震蕩,可仍是發出連聲酣暢狂笑,憑他們的體魄根本不在乎那點氣血浮湧,今日局勢恐怕凶多吉少,打一個算一個。
  中招者雖退不遠,可那卻是因爲能量潮汐往中央迫動,他突兀的被擊退令陸杰措手不及,安全區域仍沒變化,他那一退實在不亞于撞山,氣色刷成一片蒼白,萎靡地退至外圍盤腿而坐,應該是不適合再戰,不過傷勢大概還稱不上嚴重,坐下卻不治療,充滿怨毒的眼神瞪視卓越諸人不肯移目。
  另二人被那一劍嚇到,再發攻勢自覺的離得遠遠,氣勁奔襲沖擊藍芒,可是這樣一來亦會受到戰陣能量消磨,打到中央時威力已不足五成,當然,就是這樣也讓卓越他們很不爽,要是逆向反擊的力量也能如此該多好。
  接下來,機伶的霜兒也抓到一點訣竅,趁著夢兒紫光罩成形之際,她雙劍霍地爆出璀璨烈陽,豁盡全力將劍氣劈進能量狂潮,拼掉對方力量一點是一點,然后才是反應慢半拍的芷兒加入。
  她們盡己所能的努力著,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隨著天地能量彙聚,赤雷門人發勁愈加流暢,六合七絕陣的威力竟又稍稍向上攀升。
  范圍、強度的相異也造成另一局面,一日花陣受限其中,別說要搶贏天地能量的所屬權,天地能量在外已被六合七絕陣吸納,哪還輪的到一日花去搶。
  卓越這八名主要抵抗者真氣未衰,可力度已開始跟不上,盡管藍芒護圈仍是頑強的堅守不失,額頭隱浮的青筋卻表露出他們是愈來愈形吃力。
  「走。」卓越很快的提出一字應對。
  兄們們無論是否明白其用意,該如何做卻已了然于胸,危機迫在眉睫、刻不容緩,迅即配合呼吸同時做出動作。
  「沙……」
  衆人腳跟緩擡挪移,如負萬斤、舉步沈重的磨過地面,同步、同向、同距。
  看到他們的舉措,霜兒立即了解卓越的打算,赤雷門向來不以戰陣對敵,未經實戰磨合哪能熟練,尤其大規模戰陣更需極高配合度,卓越他們這一移位,對方不具默契,或許反會自亂陣腳。
  卓越的判斷一點也沒錯,可惜,陸杰也已感覺到他們的異動,立刻加強他們移動方向的推阻,硬生生叫卓越才移出半米便難寸進。
  感知迫力的變化,卓越側首一努嘴,衆人便也隨之變向回移,他們發現,能量場加強阻力卻也會減薄其他方向的壓迫,總體來說反而能更輕松一點。
  發覺其中玄機,他們即刻跟對方耗上了,腳步加速前后左右亂移,陸杰不得不加重心神在他們身上。
  雖然移位一些對大局並無影響,可就怕因爲疏忽而導致大錯,讓他們移到能量場邊緣可就慘了。
  第十六集 生死之戰 第八章 劍意玄吟
  陸杰神情更形沈凝,其他幾人見狀亦是愛莫能助,呃∼∼或許有人躍躍欲試,但陸杰哪敢交給他們,讓他們去搞能量場的變化,不一定會將整個規律循環打亂呢!
  也因心神分散多方,陸杰若再像最初那樣竭盡全力,怕還沒消滅卓越諸人就得先累垮,只好再抽出能量加強對付葉齊與浩飛,令他們移動更爲艱難,以此來減低明細變化,心力才不會耗得太嚴重。
  這一來倒是爽了卓越他們,周圍壓力又稍稍減弱,盡管阻擋的力量仍然牢不可破,但他們起碼能支撐的更久,也就有更多時間尋求破解方法。
  「嘎嘎……」浩飛對戰敵寇已成痞子斗毆,怒鳴聲不絕于耳,沖不出攔截的它愈打火氣愈大,干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欺身近戰。
  硬咬對方寶刀也罷,人家刀砍過來,它甚至雙翼一張抱上去,然后再用爪子扣緊,撲騰著在刀上挪向前。
  對方斗氣震它不開換用手去拍,它也馬上換目標,咻∼∼地撲向掌臂亂抓亂咬,唰唰唰扯下好幾塊血淋淋的肉,搞得那掠陣的家夥也趕忙加入戰局。
  攻擊卓越他們的則又分出一人來掠陣,愈打愈是驚駭,打退它是沒問題,可打到現在還斷沒幾根羽毛,這防御力也太變態了吧!
  相較于浩飛打得胡攪蠻纏,對方被它搞得雞飛狗跳,使盡渾身解數的葉齊卻是十足嚴謹,奈何在能量場、幻靈的雙重壓制下,葉齊失去小范圍速度優勢,朱宗臣無疑占據絕對上風。
  葉齊目標是布陣之衆,人未能脫出,尋思后嘗試不受攔截的攻法,氣貫丹田、升喉暴吐,高亢雄渾的振喝聲沖向外圍。
  赤雷門布陣之衆卻是無動于衷,顯然不受任何影響,六合七絕陣能量潮汐澎湃激昂,高密度凝彙便像磨盤將音波之勁層層瓦解,當聲音傳進赤雷門人耳內,實際上已如普通叱喝。
  葉齊的情況本就不太妙,連聲分力朝外厲喝,自己反而更陷被動,被朱宗臣抓到機會加急攻勢,雷炎滔天、連綿不絕,層層疊疊將葉齊覆蓋淹沒。
  「簌∼∼簌∼∼」葉齊人劍合一超凡絕世,雖然護身罡氣受到極大壓抑,朱宗臣氣勁逼臨卻也得受到能量潮削弱,劍鋒過處立見無形流波將雷炎劈成兩半,劍隨身走將氣濤卸向旁側,巨大能量奔襲狂流的嗡鳴聲中又添劍斬異嘯。
  如能縱觀整體更能發覺,朱宗臣的斗氣遭葉齊分勁卸流,暴烈的力量始終未波及中心,氣勁轟地爆炸只會攪損六合七絕陣的威力,頑強御外的藍芒氣罩卻不受影響。
  眼見葉齊在難求喘息中還牽挂卓越他們,明明功力不如自己卻仍能堅持,實力之高令人動容,朱宗臣不由開口褒獎道:「葉齊,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劍藝之高當世已罕有匹敵,不過……」聲語一頓,語風驟轉無比猖狂的奚弄道:「你又能保他們多久呢,哈哈……」
  朱宗臣笑得那麽狂妄、那樣不可一世,葉齊諸人只覺刺耳之極,可是卻無言以對,只得苦悶的承受,說實在話,此戰之危是他們自己大意了。
  以前還未與赤雷門結成死敵,對方設埋伏引誘霜兒、芷兒是卑劣陰謀,可如今徹底決裂,爾虞我詐則成理所當然,不能識破是自己沒用。
  今日邀戰亦是如此,當赤雷門擺明有多出外援,葉齊若不願戰自能走人,既然應戰就是同意,任何苦果都得由自己吞下,怨不得人。
  「再接我一招。」狂笑聲中,朱宗臣雙掌反向乍收,冒揚丈余的雷炎猛然內斂,紫紅炫芒盡凝雙掌形成一片三尺氣浪,霍然並掌推向葉齊。
  他那掌算得極精,葉齊背后就是愛人、兄弟,避不得,真氣極速運轉全身,劍罡凝聚反手斜撩欲破掌勁。
  讵料,劍罡未至,紫紅烈芒竟是提前分化雙流,迅捷無倫從劍勢兩旁飙厲奔襲。
  朱宗臣雙掌幡然旋舞,臂膀大開一拉、赫然吐勁再出,兩道掌氣凝練成清晰如實的手掌,一紫一紅泾渭分明印向葉齊左右胸口。
  葉齊神情沈重,劍撩半途、猝不及防,盡破二掌已成奢望,識念驟閃立即收臂向左橫劈,渾厚劍罡立將那一道掌勁劈成兩半,免去心脈要害受創之危。
  「砰∼∼」與此同時,葉齊左掌急提擋在右胸前,硬生生截住掌勁,奈何力遜一籌、無力抗衡,紫氣之掌凝而不散,稍微一緩仍舊壓著手掌強橫沖擊,狠厲無匹轟向葉齊胸口,使之閃爍起一片紫芒。
  葉齊只覺一股渾厚電勁席卷貫入體內,真氣幾被絞散,劇痛鑽心又帶麻痹刺激,身不由己的墜向中央藍芒。
  「呃∼∼唔……」卓越他們也已是竭盡全力,不可能及時反應接住葉齊,葉齊頓時狠狠撞向寒冰藍芒,背部衣衫震化粉塵,氣血逆竄、罡氣削減,能量飓流瞬即壓得更近,一時間宛若被山壓在底下,喉嚨發出一陣古怪聲音嘔出一口鮮血。
  「啊……噗……」葉齊摔向一日花,陸杰反應倒快,能量迫壓旋即加諸于整體,卓越八人立感壓力倍增,藍芒圈罩收縮、地面喀嚓驟響,竟是岩地受勁不住,從他們腳邊龜裂成無數細塊,氣機劇震、身子猛沈,無一例外的吐出一片血沫,臉龐青白交替,頰肌抽動幾要扭曲,這麽一下就令多人受到重傷。
  「啊∼∼」
  芷兒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一大跳,不禁失聲驚喊,霜兒神情亦有驚慌一閃而沒,夢兒晶淚更是不要錢的往外灑,葉齊受傷,卓越他們也受傷,能不哭就不叫夢兒羅!
  葉齊瞬即感知里面情況,雙眼發赤毫不理會自身傷勢,全身功力遽然爆發,浮竄的真氣反是愈加暴烈、瘋狂,仿佛見紅的蠻牛在經脈里奔竄,摧發無上罡氣,身形疾騰怒旋射向朱宗臣,淩空翻滾猶如圓球,劍罡飙射如球生刺。
  朱宗臣豈懼于他,見葉齊發狂般橫沖直撞,反是大喜過望的再發極招,掌翻雷霆、掌覆燎原,紫紅交纏卷出萬丈氣芒籠罩葉齊。
  「砰∼∼」轟然一擊,葉齊沖得快、退得更快,雙足重重踏地,碎岩下沈二寸,在能量潮中卷起一片細塵,顯見他那墜勢蘊含力量的可怕。
  葉齊上身衣料殘破不堪,顯露出那一身看似瘦削,實則矯健結實充滿爆發力的肌肉,皮膚多出幾縷細致血痕,俱是被淩厲氣勁所刮破,不過最明顯的還是右胸那一團發紫的瘀傷。
  「主人,嗚……主人……」夢兒看到葉齊接連受創,不能自己的嚎啕大哭,涕泗縱橫、嘶喊不已,強壓著要撲向葉齊的激動,恨怒填膺,魔法似又快了半分,只是,在強大的能量場內,單人之力實是太渺小了點。
  「該死,真的沒辦法了嗎?一次失算就得萬劫不複嗎?不∼∼不會敗的,還存一口氣就永不絕望。」葉齊嘴巴血溢如泉,身軀卻是沒有半點拖沓,就像個沒事人再躍半天高,他那變態體質簡直堪與打不死的小強媲美了。
  「啊……給我死、給我破呀!」
  葉齊罡武絕學狂舞叠發,濃厚的氣場光彩硬是開出一道道空洞波紋,真氣不要錢似的狂催,一招接一招,怒發激揚、狂態畢露,即使以他生生不息的超強恢複力,循環補充竟也難抵消耗。
  瞧他完全一派拼命架勢,朱宗臣反是穩下攻勢,不急不躁的接下劍罡,暗喜于心道:「好好好,再來再來,看你有多少力量能夠揮霍,我絕不介意更早將你們埋葬。」
  朱宗臣卻是忘記,狂人之徒哪能不狂,但狂態中蘊含冷靜機敏的心,反倒是他自己流露欣喜才真是被假象所迷惑。
  狂招難破陣,葉齊內心未亂,卻無法按捺那份急切道:「沒一招能突破,怎麽辦,被這能量潮磨耗的太嚴重了,不∼∼一定還有其他力量能克制它,還有……對,壓迫太大,普通絕學難以反撲,但我還有二師父賜予的『劍皇脈』,我還有二師父傳授的絕學,只要能發揮一絲絲威力便足矣,一點點就夠了……」
  葉齊心念頓轉方向,掌中劍式不止,一幕幕絕世劍法的演繹閃過腦海,刹那便將大半剔除,眨眼后就剩一幕,選擇之快令人咋舌,可要如何將之發揮出來卻也仍讓葉齊急得想吐血。
  忽地,悠宇的聲音在他腦海響起道:「你真的想將一切賭在『劍意玄吟』這招?」
  葉齊雖是不解師兄所說何意,仍是不假思索地迅即答道:「嗯∼∼還是師兄有更好的?」
  「不∼∼我只是向你確認而已,每一招都能破解這爛陣,就看你是否能夠施展,要這招就給你這招,師弟,我相信你。」呵呵∼∼緊要關頭,悠宇可也沒再像平素那樣打擊葉齊了。
  隨著悠宇玄妙識念的傳達,葉齊竟是陷入一種極其玄奧的境界,意識仿佛一分爲二,一半用來判斷眼睛所見,運使招式攻擊,另一半臻進意識海觀摩二師父傳授的劍法。
  人如雙分,一半對敵、一半悟招,長久下去肯定會精神分裂,不過這點倒不用擔心,因爲葉齊想要維持久點也是困難,臻此境界極爲耗損心力,心神之力的輸出已沒有一絲保留,葉齊能感覺到心神正在迅速衰減,持續太久不用朱宗臣打,他自己都會挂了。
  無上強者對戰的速度迅如電光,然而在另一意識之境中卻如龜爬,實際才打了一招,葉齊的意識已然觀看二師父演繹百遍,但是意境速度又感覺不到快,反而像手把手教導。
  也就是說,葉齊意識已超越正常情境千倍,甚至萬倍之速,也難怪他心神消耗快得嚇人了。
  「劍意蕩空無所不在,以意破意是以劍成……」軀體的應戰似成本能,精神的集中再無雜念,危在旦夕的局面激發葉齊無限潛能,身心爆發臻入更深一層,從前不知嘗試多少次未能悟得劍皇脈絕學皮毛,此時此刻終于産生共鳴。
  現實中眨眼的瞬間,葉齊倏又從那玄奧的意識境回歸一心,臉上血色幾乎褪盡,隱隱透出一絲疲憊,太恐怖了,這麽一下下,葉齊心神之力竟已銳降一半。
  葉齊那疲倦深處中還有滴滴興奮,消耗再大都是值得的,他瘋狂攻勢猛然一斂倏化人劍合一,鋒淩穿梭將能量場劃開一條空隙。
  「來的好。」朱宗臣見狀不驚反喜,敏銳的感知葉齊經過連番狂招回氣不足,此時沖刺之威已遜于全盛時期。
  朱宗臣雄武身軀旋挪間斗氣狂湧,雷炎揉合成碩大星云,霸掌拍出沈重熾烈的氣流直迎劍罡。
  葉齊一劍破天疾斬,紫紅星云竟如川流遇磐石,順勢分開泄向兩邊,然而這早在朱宗臣意料中,斗氣雖分卻未崩散,反是更加凝練,相互間又強力合攏,仿佛兩片蚌殼欲將葉齊當成夾心絞碎。
  葉齊毫無避意也不抵御,劍尖鋒芒依舊指前疾射,罡氣凝聚至體表一寸,發揮出最強的抗擊力,毅然決然、以命搏命。
  「哼∼∼」朱宗臣可不想陪他瘋,眼中厲光一閃而沒,雙臂驟振、掌心並合,分裂的氣團立刻回縮攏聚,所有力量凝封悠宇劍身,硬生生遏止葉齊進勢。
  「轟隆……」雙方氣勁迸發,轟然炸開無匹飓流,二人不由得受勁震退。
  能量潮往內緊迫,朱宗臣退勢受阻僅是飛出二、三丈,他功力畢竟超凡入聖,真氣循環一周,毫發未傷。
  「噗∼∼」葉齊又一次逆身重墜,雷炎霸勁循臂侵襲、五髒六腑焚熾翻騰,幸得他真氣力量也非易與,趁敵力尚未造成多大破壞,赫然包覆雷炎猛然上提,張嘴噴吐蘊含厲勁的血沫如箭漫射。
  其實,朱宗臣若肯跟葉齊換上一招,憑恃神器內甲的防護,葉齊傷勢至少得比他嚴重十倍,可他已是穩操勝券,自然不願徒受損傷,葉齊亦是算準他的心態,所以才有那不利于己的拼命一搏,爲的便是爭取下一招的施展間隙。
  葉齊身形疾墜、心緒未定,識念已在卓越諸人腦海響起道:「斂氣、凝神。」
  卓越諸人神情略顯詫異,行動不假思索的表露絕對信任,一日花陣的氣芒瞬息縮斂,六合七絕陣的龐大能量離他們身軀僅余二尺,可謂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葉齊墜地退步留下三道足痕,血氣上沖令面孔漲得通紅,罡氣似若消失一般,能量潮汐緊密的逼向身軀,乍看之下猶如汪洋大海中的渺小孤舟,隨時都會被無情的駭浪驚濤摧毀吞沒。
  然而,葉齊處身于滔天飓流中,看似柔弱無力,一股犀淩銳氣卻凜然透發,如同一把利劍刺入大地,身形凝伫、紋風不動的傲然仰首,無人可覺的絕世劍意盡注于悠宇,像是在劍中開辟脈絡般急遽回蕩,化無形爲有質,使得劍身産生極其細微的震幅。
  朱宗臣神凝氣轉、淩空穩住身形,利目之下不漏秋毫,掌力提聚之際發現葉齊劍身抖震,卻是誤以爲葉齊傷勢過重,因而才無法制抑的産生顫抖,這對一名劍客已是敗亡的徵兆,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些許喜意。
  他的靈識、眼力、聽力雖是超卓,可惜,在此寰宇絕藝下根本不值一哂,發覺不了個中玄妙,不曉得變化早在無形中産生。
  葉齊無上劍意的震蕩從悠宇身上散發,蕩漾出一圈圈超高頻波,每一道波紋又是以無數微粒組成,相互間共振而産生聽不見的聲音,它們微小的在密集能量潮中依舊得以悠遊倘佯,視其爲無物般穿梭擴展。
  葉齊自己對此招的感應亦極其微薄,只不過他是發招者,高頻波是由他的劍意衍生,所以勉強能感受到有股奇妙力量幅射開去,如虛似幻蕩過所有人身體。
  「嗡……」
  卓越諸人距離最近,而且又有葉齊提前警告,首先發覺異常,一絲細膩嗡鳴突兀地在腦里響起。
  聲音並非是從耳朵傳入,相反的,它竟像是從精神深處向外蔓延,回蕩共鳴迅速從細音提升,轉眼形成高亢尖銳的嗡鳴,他們縱已提前預防也仍有些措手不及,精神驟受刺激隱約作疼,疼得精神泛動漣漪,連帶引發氣機微掀浮蕩。
  葉齊粗悟此招,操控力、攻擊力低得可憐,根本沒能力選擇攻擊對象,自己人也得承受攻擊,但是也因威力差勁,憑恃他們的修爲又提前預防,心識乍凝便即穩定亂象,絲毫不影響力量發揮。
  夢兒最怕痛了,疼痛一起,秀眉麗額不禁皺成一團,玉手捂向小腦袋,繃著俏臉一副慷慨赴義的模樣,緊抿小嘴不敢出聲,她知道是葉齊在使招克敵,生怕打擾到葉齊。
  然而,些微疼痛卻在一秒后倏地消褪,夢兒不由流露一臉茫然,初始嗡鳴刺激的變化太過急遽,她還以爲小痛馬上就要變劇痛呢,結果疼痛根本沒加深,害她表錯情了。
  朱宗臣的敏銳度非比尋常,幾與他們同時感到嗡鳴蕩識,可他功力渾厚高深、不受半點刺激,只是腦中突傳細鳴讓他有些不自在,潛意識的回首想觀察一下布陣情形。
  赤雷門那些一流高手正在鼓發斗氣結陣,哪有閑心留意腦海雜訊,直接跳過輕音階段,一聞嗡鳴就是高亢至極,尖銳瘋狂幾要絞碎心神,針灸腦髓般的劇痛瞬間將意識淹沒。
  「噗……」衆人真氣全力運轉,心神一亂立令真氣失控,貌似走火入魔,狂暴地在經脈中紛歧流竄,真氣沖擊頓使五髒六腑移位受創,血氣逆竄翻湧,布陣的三十五名一流竟像商量好似的,頭顱驟仰,當場噴出漫天血霧,呈現出一片淒美壯觀的景象。
  五名一流是爲防意外的預備軍,他們心神感受也好不到哪兒,幸運的是他們沒有在運使真氣,僅是頭腦暈眩、精神受損而已。
  先天高手心神激蕩,雖然也引起真氣紊亂,不過高手就是高手,旋即穩凝精神將氣機平撫,並無大礙。
  戰陣的主控者陸杰卻是極慘,心神大量耗費,這一受擾非但真氣劇波成濤,控制的能量潮亦失引導,才剛感到氣血逆騰,嘴巴半張似欲嘔血,身周密集的能量竟也急擴爆發,狠狠的沖向他這主控者,胸口受迫如遭重擊,血不及吐就被撞得泛起白眼。
  「……」朱宗臣才轉過頭便不禁瞠目結舌,怎麽回事?有別人偷襲嗎?不可能,所有人一起吐血,沒理由他會看不到一點影子、聲音,對,肯定是那腦海響起的聲音。
  靈光乍閃,聯想到卓越他們護罩收縮,葉齊那一退突卸狂暴態勢而斜劍靜止,一切舉動都已有了解釋。
  朱宗臣敢肯定是他們搞的鬼,但到底怎麽辦到的卻非他所能想像,他也沒時間去琢磨,密集封裝的能量潮驟失控制,立刻順應自然的外擴崩散。
  「呼飒……」
  「喀卡……」
  「轟隆……」
  能量的劇烈迸發,炫異光彩化成滔天巨浪席卷八方,摧枯拉朽、當者披靡,周遭岩柱難抵其威,最粗壯的也堅持不了兩秒。
  大小石塊皆如輕木被飓風卷向天空,能量濤流甚至將地面刮起一層層飛灰,岩地一分分迅速凹陷,隱息陣的晶石亦遭破壞,撼蕩天地的氣息直貫云霄。
  云朵被沖天能量震得支離破碎,天地變色似沾染濃厚能量的光彩,無數細碎石塊暴雨般漫射方圓數百丈。
  這一瞬,不知有多少人將視線轉向此方,從時日判斷,幾乎所有感知及此的人都已知曉是誰在戰。
  赤雷門如今也得品嘗自己所布之陣的威力,雖然戰陣失去力量的源頭,可引彙而聚的龐大能量在爆發時並未減弱多少,威力絕不容小觑,起碼不是區區一流所能硬扛,何況他們一堆人都還沒穩下體內暴動造反的真氣呢!
  「啊……」一具具身形無力抗拒威猛巨濤,連聲哀嚎霎時傳遍整個空間,腳下一浮便淩虛翻旋沖向天際。
  轉眼過后,慘叫聲就少了一大半,過半人身軀隨著飓風淩空抛滾,四肢呈現無規律的擺蕩亂甩,分明已失意識。
  未參與布陣的一流也沒好到哪兒,在沖擊波下堅持不到二秒便站不住腳,步履虛浮疾速躍退,前方飛沙走石、后背岩柱尖峰,顧前、顧后,實則兩向皆難顧,風潮未止,他們也已跟石頭一樣滾成一團了。
  除開陸杰,衆先天倒是都能保持穩定,他們本就在中央區域,只有塵沙而無飛石襲擊,抵御能量潮汐的推動並不困難。
  第十六集 生死之戰 第九章 天雷霹雳
  卓越諸人亦是被這場劇變給嚇了一大跳,他們根本不覺剛剛那刺一下有多厲害,怎麽那一大堆人彈指間就吐血被刮飛,再眨個眼就剩那些先天高手撐著不退。
  對于先天高手,馭氣淩虛時迎面受氣波沖擊,最多的應對方案是挪移閃避或接招抗衡,退后是迫不得已才會爲之,因爲退勢的一方很容易陷入被動,尤其雙方功力相仿更是如此,因此他們竟無一人順勢遠退。
  然而,這種戰斗本能在今天可真要害死他們羅!
  卓越他們雖覺驚駭錯愕,反擊的意識卻時刻在心頭徘徊,感受到能量場爆震后松放崩散,卓越氣一吐低聲道:「霜兒、芷兒你們上,我們帶大姊進攻。」
  隨其聲出,藍芒冰華向內柔和聚攏,輕輕包覆夢兒,兄弟八人默契的保持陣勢撲出。
  二女見狀立無顧慮,霜兒淩空飛躍、劍式怒指陸杰,芷兒會意猛蹬蓮足隨她飛射急追,霜兒早已發現是陸杰在控制戰陣,因而決定先將他誅殺,再留著這種敵人太危險了。
  浩飛動作卻是比他們更快,對方攻勢被能量潮汐擾亂,它的速度完全發揮,蓦地往下疾沈飛竄,雙翼舒展竟是借助暴流增幅極速,驚鴻一瞥掠地劃過殘影黑電。
  赤雷門有名先天在怒濤中支撐得最吃力,就是被卓越他們一招重創那家夥,真氣急運穩固下盤,駭然一眼掃視被卷飛半空的門下弟子,無法理解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錯愕填心翻起驚天波濤,紛雜狂亂不輸外界景況。
  亂亂亂,負傷之軀硬扛氣浪沖擊已是勉強,難抽余力用來思考,甚至還沒想到那些一流或許已然喪亡,沒想到,自然不會升起悲憤,內心唯有遽變突起的震撼與駭異。
  驚愕間轉視葉齊、卓越那邊,戰場就這些人,他下意識的認定是他們造成如此變故,當下竟是忽略掉致命的浩飛,靈識敏銳度受到能量潮影響,未曾注意到一抹黑影掠地爬升而至,直到一聲尖銳呼嘯掠過耳膜。
  「咻∼∼」
  「小心。」一聲警告卻在破空聲后傳進腦海,他根本沒想到一直挨打的浩飛會瞬間突破包圍,要知道,此時卓越他們都還沒動呢!
  可事實已叫他追悔莫及,他所聽到的聲音便是最后疑念,視線一黑掩去所有景象,脖頸處噴出大半圈血環,意識消散,軀體失力往后飛起,激風勁卷無孔不入,他那尚未盡斷的頭顱猛地往外一扭,屍首頓分,被吹得各奔東西。
  至死,他都還不知道同伴在叫什麽,糊里糊塗的到了冥界,像他這樣怎麽死都不曉得的先天高手,曆史上可也不多見。
  葉齊這引發異變的始作俑者反應自是也不慢,趁著朱宗臣轉頭那須臾的驚詫,葉齊雙腿乍曲驟振,身影急躍化出一道淩天飛痕,犀銳絕鋒舞劃天羅罩定丈余方圓。
  朱宗臣識念電閃已估清局勢,光是這下氣場爆發,那些一流不死也得殘,不由得怒發倒豎、目眦盡裂,轟然間狂掌怒濤硬破劍網,嘴角忿然抽搐狂吼道:「葉齊,我要你與我徒子徒孫陪葬。」
  由不得他不氣,抽調來此的一流已達赤雷門總數六分之一,赤雷門經此一役必定元氣大傷。
  暴喝蕩蕩、神威赫赫,朱宗臣更凶更烈的推出千百掌影,紫紅缤紛、拍湧層疊,每一掌皆凝如實質,無數手掌組成電壁炎牆,觸及劍罡倏又分化無盡,各尋破綻、各循軌迹取向葉齊周身。
  瞬息萬變的劍流飛影更不示弱,葉齊揚臂貌似撩起斬落,單純的劍芒綻放千萬星光,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