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11:01

單純的劍芒綻放千萬星光,滿天星辰洞穿道道紫紅掌心,無窮掌氣片甲不存、破碎迸發,澎湃氣流混雜能量暴流,在二人身邊卷起衆多氣旋,碎石沙塵受渦流吸納,狂亂漫飛蔽日遮天。
  「轟∼∼砰砰砰……」二大絕世強者不爲飓濤所撼,氣勁噴冒頓將漩渦、沙石盡數震散,雷炎光耀映射萬丈紅塵,連聲叠起的破擊聲中,葉齊身不由己的猛然退出暴流中心。
  葉齊畢竟負傷在身,兼之心神耗損過半,人劍合一的發揮大受影響,勉強才跟上朱宗臣的滔天掌勢,力量相形見绌,劍式破開雷炎掌已難化解暗勁,轉眼便受雷炎侵襲入體。
  內外夾攻,葉齊不得不分力催逼侵入體內奔竄的異力,氣血加遽、升湧入頂,俊臉漲浮一層病態绯紅,才剛抑止的血絲又從緊咬的牙關淌溢。
  「哼∼∼」盡管落處下風,葉齊卻是不肯服輸,臂揮身轉劃出半輪圓滑月弧,令得無窮掌影難以著力,猶如江水分道自兩側奔騰卸流。
  「白天還在做夢,等他們全上路就換你了。」
  「啊∼∼曹師弟……」
  似要配合葉齊之語,另一頭突傳連聲悲憤狂吼,卻是浩飛建功斃敵,諸先天一愣后怒發殺式。
  先天高手的喪亡初現,朱宗臣不禁雙目泛赤、滿布猙獰,渾身肌肉緊繃,鐵掌怒翻招招重逾萬斤,掀雷抉電,沖破葉齊護身罡氣。
  「擋不住、卸不掉,我還避不起嗎?」葉齊「心劍放意」洞悉機先,感知朱宗臣攻勢一處破綻,當即滑溜地扭轉身軀,跳水般低腰、擺腿、下降穿梭,如遊魚入水般脫出封鎖。
  朱宗臣心髒蓦地一顫,沒想到那一小圈力量薄弱點都會被葉齊透析,忿然惱火地聚凝斗氣,招式變換間更添三分嚴謹,旋身劃出雷炎勾流,八路氣芒再次排山倒海的封死葉齊。
  葉齊自忖實力降了二、三成,今日要除朱宗臣已成奢望,目的只是牽制,憑著強悍體質一拼又何妨,只聞細聲呢喃隱隱從那閃躲挨打的身形中傳出,終至最后二字道:「……『電閃』。」
  「霹嗤∼∼」數十道三尺長電光猛地折射而出,目標卻非朱宗臣,而是已與卓越諸人戰開來的赤雷門先天。
  不過葉齊心神已顯衰弱,發出那道魔法后竟是影響動作,避勢微緩,不得不挺掌硬接朱宗臣一擊,內腑震蕩加劇、血湧腥甜上喉,但加重這點傷勢絕對值得,因爲電閃給敵人造成的傷害更大。
  芷兒、霜兒纖影怒射,勢如脫弦利箭轉眼飛掠追擊五十丈,炫異劍光、霸淩槍芒爭先恐后直取陸杰要害,狠厲至極,沒有留下活口的打算。
  陸杰淩虛身形未落,堪堪在氣濤沖擊中維持一定平穩,不像那些一流淒慘的嚇人,就算沒昏死也已沒啥力量,落地時連緩沖都辦不到,泰半摔得血肉模糊,斷手斷腳已是蒼天庇佑了。
  當然,這不是說陸杰傷勢輕,相反的,他控陣遭到反噬、巨力迫壓,傷勢之重甚至更勝一流,憑恃先天境界的功底才能勉強自保,可再加上二女追殺,他已然再無余力抗衡。
  陸杰眼見來勢,不禁魂魄飛散、心膽俱裂,思緒盡成空白,本能驅使身體急遽后仰,竟是差之毫厘的避開二道攻擊。
  陸杰的好運也僅止于二女一招,側旋挪移急欲逃竄,驚見芷兒已閃至面前,槍尖在眼瞳中無限擴展,猶如山峰欲將他的腦袋壓碎,惶悚恐懼瞬間充斥臉龐,擡臂想擋、偏頸要避,嘴巴不由自主的將內心絕望發泄出來,不過才剛起音便又戛然而斷。
  「嘶∼∼」原來是一抹淡亮赤影更快于槍尖閃過陸杰脖頸,陸杰瞬即斷首,自然沒能再接續他的叫聲。
  芷兒急遽槍勢卻也沒有止住,稍晚刹那擊中陸杰面孔,霸道之極的斗氣硬生生將其頭顱化成齑粉,僅余身軀噴血墜地,普通人根本沒法分辨是誰下手較快。
  「呵∼∼」二女自己對結果心知肚明,霜兒示威性的吐了口香氣,芷兒狠瞪一眼卻是無可奈何,不忿地和她又沖刺回去。
  卓越八人則是躍向那非屬赤雷門的女人,秦虎、侯豐收同時引氣發招,兩股汪洋狂濤般的湛藍翻騰數丈,雙浪斜開相對猶如巨型鉗子,強勢包夾壓縮空氣,凝重得叫人窒息。
  女人本就離得較近,如今又被攻得措手不及,想退已是太遲,連忙將斗氣凝成一團炫芒護住全身,試圖扛下致命一擊。
  「飕∼∼」卓越稍慢半線也已出招,丈余長的巨型劍氣迎面射向女人,雖然女人不是赤雷門人,可是他們對女人的殺意絲毫不遜于他人,赤雷門本是仇敵,來此是應該的,你又不是赤雷門,竟也欲置自己于死地,實在太該死了。
  「轟……噗∼∼」女人在先天中都算不上強者,何堪那排山倒峽的氣濤夾擊,護身斗氣宛如落入岩漿的殘雪,登時冰銷瓦解,化成金星萬點遭浪波吞蝕,嬌軀猛然巨震吐出濃稠血漿。
  毫無反抗余地的慘遭重創,女人眼神滲出絲縷對死亡的畏怯,其中又摻雜濃烈的仇恨,似乎並非單純的被赤雷門找來助拳,只是卓越他們無人注意。
  「叱∼∼」女人重傷頹勢下仍未放棄希望,血沫星子隨著厲喝噴射出去,頑強的朝前刺出一道金燦燦劍氣,鋒芒萬丈,赫然將卓越巨劍劈成碎星。
  「嗤∼∼呃……」女人本欲在接那一劍時借力退避,奈何,最終卻是無力做出反應。
  卓越躍身尾隨劍氣之后,巨劍破,他手中寶劍反是凝力加速,犀利無匹的刺入護身金芒,進勢不緩分毫的洞穿女人心髒。
  全身力量似乎皆從心髒傾瀉散溢,女人想再動一下手指都辦不到,順著能量崩潰的沖力仰身抛飛,眼神精光迅速消退,怨恨、悲淒、無奈、懊悔一一閃過,然后歸于空洞,一滴淚水從眼角灑開。
  卓越一劍斃敵后卻是略失穩健,身形在爆發的能量潮猛地一進才又定身,緊繃著臉急遽回歸一日花陣。
  女人的死沒在赤雷門人身上引起太大暴怒,有的大概就是一絲兔死狐悲,其中一人則是急聲提醒道:「快聯合,別讓他們各個擊破。」
  「砰……」這時候旁邊亦炸開一聲巨響,卻是一人要援救那女人,侯豐收適時攔在他前面,斜撩揮出大片劍芒予以遏阻,那人不甘示弱的強勢回擊,恢宏斗氣轟然擊潰劍芒,余勁未消罩向侯豐收。
  一招耽擱、救援已遲,他更是瞥見熊掌諸人虎視耽耽,可也怕步入女人后塵,反是借力順勢飛退十數丈。
  「唔∼∼噗……」侯豐收一擊甫出便知難勝敵人,心念電轉,竟在氣勁激爆時渾身劇震、狼狽翻退,悶哼聲中似乎內傷複發,痛苦地噴出整片血霧,身形微微擺晃著落回兄長身邊。
  秦獅被這態勢嚇得不輕,忙將他扶住急聲問道:「小猴怎麽了?」
  其他人亦流露幾分驚慌,可若是細看就能發現,他們眼中更多的是狡黠,真正緊張的只有腦筋比較遲鈍的秦獅而已。
  「沒事。」侯豐收狠吸口氣挺起身體,只是落在外人眼底卻像外強中干的逞強。
  侯豐收功力遜于對手不假,也因爲知道討不了好,索性加倍示弱,之前抵御能量潮受到內傷,嘴巴、體內已積了一些瘀血,此時剛好派上用場,將那些血液技巧性的全噴出去,以此誤導對方判斷。
  實際上,卓越適才斃敵后的狀態也是給人氣機不順的錯覺。
  有將他們表現看在眼里的人都不會懷疑他們身負重傷,畢竟在六合七絕陣中時,他們已經明顯的受傷,而在那種狀態下受的傷絕對輕不了。
  當然,那是指正常人的情況,卓越八人皆擁有足以暫時壓抑傷勢而不降低力量發揮的強悍體魄,雖然傷勢會因此加重,延長治療痊愈的時間,但他們連經脈受創都能在短期內治愈,難道還在乎這點傷嗎?
  天地能量在這短暫的幾秒內已然散得七七八八,映照天地的異彩光華回歸自然,狂亂席卷之際形成不少旋風,無數碎石至今仍在漫亂飛射,部份赤雷門一流高手甚至被石塊掩埋,未被埋住的也剩沒幾人還能動。
  「這情景怕是難存一二,死了,都死了。」赤雷門先天聚集調節氣息、緩和情緒,一人轉首望著被活生生卷飛數十丈的弟子,怔怔地悲憤低語,繼而聲音轉呈高昂狂呼,雙目泛起血絲、滿布殺意,或許里面有他重視之人吧!
  「喀喀……」衆人聞言皆從最初的驚駭與狂怒中恍然回神,是呀,死的不止一個同門師兄弟,還有更多的徒子徒孫也都慘烈犧牲,一時間陣陣炒豆似的脆響從他們渾身關節傳出,兵器擺式、蓄勁待發。
  「嘎嘎∼∼」賊鳥浩飛宰了一人后有點止不住身形,一下飛出老遠,結果人家才剛聚衆聯袂,它那追影滅風的小巧身軀又從后頭竄來,選擇一名正怒瞪卓越他們的人膝蓋劃去,說殺就殺,完全不講規矩。
  「小心。」適才一瞬就被它誅殺一人,赤雷門哪敢忽視浩飛,斗氣猛然爆發,遭到攻擊之人已旋身錯位避開,浩飛墨影登時劃空而過,回旋伺機、嘎嘎唳鳴,似在嘲笑對方沒種不敢接招。
  雷鳴滾滾般的洪亮聲響亦于此時破空呼嘯,正是卓越諸人氣濤暴掀,猶如江河決堤、天川傾瀉。
  赤雷門有意評估其合擊威力,當下不避不讓將斗氣提聚至巅,只是他們的斗氣沒能統合彙流,數條怒騰蛟龍沖向那股滔天巨浪。
  「轟……」雙方轟擊迸發圈浪環風,流濤暴然擴展席卷十方,看似流暢卻又毫無規律,氣聚淩鋒漫空飙射,大地碎裂一道道溝渠陷痕。
  「呼∼∼」赤雷門不約而同的吐了口欣喜之氣,他們穩穩的停固半空,卓越諸人卻齊齊受勁反彈逼退數丈,明顯的遜色一籌。
  不過他們馬上就又笑不出來了,芷兒、霜兒穿透重重氣波殺回來,讓他們醒悟到敵人不止卓越八人,可是他們仍沒醒悟到重點,卓越八人耀芒圈圍的中央還包覆著一人,一個致命的魔法師。
  「叱∼∼『擎天霸氣』。」芷兒尚離對方十余丈便即出招,渾身冒發斗氣凝如川水,雙手持槍轉式向前,上身之氣暴瀑飛流、下盤之氣星河倒卷,氣芒盡彙槍身透出一道金紅光柱,嬌叱震空射出橫貫蒼穹的三丈槍勁。
  霜兒雙劍輕描淡寫的信手揮舞,滴溜溜地在槍勁周遭交錯旋曳,刃光飛流、衆星伴月。
  「砰砰砰……」兩波攻擊的間隔已足以使赤雷門回足真氣,一群人故作高深,隨意揮臂擡手各發一招,槍劍聯袂僅至半途便受數道紫紅氣芒攔截,但對方顯然低估了二女,一波沖擊過后,槍劍光華雖已淡薄卻未完全消散。
  赤雷門見狀不由臉色微變,似乎感到有些難堪,但顧慮到另一邊卓越諸人觀釁伺隙,他們也沒惱羞成怒的強勢反撲,僅由一人再次發招將余勁化解。
  一點失算雖是美中不足,整體說來,赤雷門還是應付的極爲輕松,然而,紋風不動的他們卻陡然臉色劇變,卓越諸人則是透出截然相反的雀躍,相同的是雙方眼珠子俱往上瞟動。
  從能量場迸散排蕩開始,夢兒迅速從表錯情的緊繃中回神,念動間,雪兒魔法陣急遽變換,精神漩渦瘋狂的吸納雷元素,能量潮汐才剛散溢,天空已又籠罩一股鋪天蓋地的壓抑氣息,初時因能量暴動嚴重,對方俱未發覺異常,待得發覺已是太遲。
  「不好,魔法成形在即,快退。」一人瞳孔微縮急喝,赤雷門氣機驟變就欲飛避。
  「……『天雷霹雳』。」夢兒清脆悅耳的細語呢喃瞬轉高亢,代表高級中階魔法完成的四字一出,籠罩天空的雷元素更進一步密集湧聚,元素蔽日泛射一片直徑近百丈的紫云,而且大半是罩在赤雷門高手的后方。
  「轟隆……」赤雷門退得不可謂不快,但夢兒魔法發動的更快,對方才退出三十丈,第一道天雷電閃便已朝對方中央劈落,猝然將數人的斗氣震散一塊,而它就像是一個引信,閃電之威一發不可收拾,十道、百道將他們八方退路完全封鎖。
  「啪啦卡嚓……」眨眼間,數百道霹雳串連天地,密集的遍布赤雷門周遭,仿佛電光牢柱將他們封閉在內,大地岩塊受不住電氣摧殘,炸開一塊塊焦碳飛灰,無數龜裂從地面迅速蔓延。
  「別慌,他們也才一個魔法師,撐一會兒就能脫困了。」先天高手無一不是經驗豐富之輩,馬上就有人發話鼓舞同伴,雄厚沈穩的音韻平定諸人微浮的心緒。
  赤雷門九大高手肩並肩的靠攏,斗氣彙集上方協力共抗雷電之威,各色光華紛紛閃現,火浪騰、雷球閃、風波旋……管他是攻擊型還是防御型幻靈,此時皆是毫無保留的釋放。
  「砰……」夢兒湛藍美眸凝泛深邃的精光,專注忘我一心操控天雷霹雳,漫天電光中陡然劈下一道粗過余者十倍的電柱,轟然炸開斗氣后卻未消失,連綿電氣不絕不斷、拄地頂天。
  那道殛電下二人並扛,巨壓猛地震蕩內腑,勉強撐住卻未覺壓力消褪,氣息不由更亂、翻騰難平。
  「唔∼∼噗……」悶哼一聲,臉龐漲紅如血,一人終是壓抑不了憋在胸腔的一口氣,猛地噴出紅中帶黑的瘀血,氣一泄登時連累同伴,護體斗氣眨眼間慘遭轟散。
  千鈞一發之際幸虧旁邊師兄援手,斗氣橫展爲他們急劈而落的電柱,最近的殛光竟已離腦袋不足半米,嚇得他們心髒劇顫幾要沖破胸口。
  卓越他們暫停在雷電范圍之外,精神、魔力不遺余力的調動,憑空凝結上千冰彈、冰錐蓄勢以待。
  「天啊……」赤雷門硬扛雷霆怒威,似乎感到不對勁,分神朝外一瞧,雖然透過炫目之極的紫電雷光,視線模糊難窺全貌,可仍是油然感到心驚膽顫,他們終于爲低估敵人而后悔了,爲什麽要一時腦袋發熱留下拼搏呢?
  忽地,數道異樣的紫光橫向閃入電柱區域,撞到電柱竟是沒有被消滅,反是詭谲至極的又從中閃射而出,融洽無分,仿佛是在電柱里打招呼借力前進。
  「咦∼∼」
  卓越他們見狀亦不禁感到訝異,同系魔法雖然不易起沖突,但除非像卓越八人那樣默契十足,相互干擾、削弱威力卻是一定的,而葉齊的電閃竟能毫無阻礙的順暢進攻,怎能不叫他們驚詫,畢竟從沒見過葉齊與夢兒演練過魔法配合呢,這已非是默契一辭所能解釋。
  他們都沒留意到,電閃竄入之際,夢兒專注的眼神摻進一縷別樣情,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她的眷戀、愛意自然而然的附入魔法里,竟是毋需刻意控制便與電閃串聯協力,一如夢兒芳心,永遠只願遵循、配合著葉齊。
  第十六集 生死之戰 第十章 塵埃落定
  電光石火間,葉齊所發電閃便密集的射向赤雷門諸人。
  天雷霹雳的威力是由上而下,以赤雷門諸強者的閱曆自是了如指掌,哪能料到雷柱邊也會劈出閃電。
  衆人俱是運發七成以上斗氣守護頭頂,周邊的防御降至谷底,一時失察、猝不及防,紫電閃光已然臨身。
  「啊……」
  一名功力較弱之人傾盡全力抗衡天頂雷電,側面斗氣頓被電閃貫穿一洞,電氣竄體引發氣息錯亂,斗氣不由自主的崩潰離散,一道閃電又正中劈向他的腦袋,那人驚駭狂吼急忙翻掌上拍,險之又險的擋住疾電。
  只是他內息已亂,根本提不起多強的功力,一擊之下臂膀發麻已失知覺,然而危機卻未緩解,不知是倒楣透頂還是舉起的手臂成爲引雷針,天際間不容發的又閃下二道兒臂粗的紫光。
  鄰近的雙電竟又在中途合而爲一,又準又狠的再次劈中其手,勢若摧枯將他小臂電焦粉碎,殘余電氣更是循臂而上,電得他慘嚎聲叠升倏降,一口氣吐盡幾叫不出聲來。
  「噗∼∼」另有一人亦受側向電氣侵體,氣血逆竄奔湧噴出嘴巴,臉色紅白交替好不恐怖,只是他運氣好些,氣力不繼時未遭雷電窮追猛打,喘息間急忙再催真氣,斗氣冒發御電,勉強得保不失。
  其余幾人亦是壓力暴增,斗氣狂催仍若風中殘燭,絲絲紫耀不斷從破損的氣縫鑽入,身受電氣侵襲,真氣愈發紊亂虛浮,破綻自也愈多,惡性循環下轉眼又是一人狂嘔濃血。
  僅有三人功力較高,尚能保持護體斗氣的完整,凝聚一股氣機不敢松懈,竭盡全力的催力抵御,不過也再難維持往昔風度了,眼珠子暴凸半圓,面龐映射電光泛紅透紫,猶如厲鬼恐怖的緊。
  「轟……」最強電柱下的人早就岌岌可危,幾乎全靠旁人分力維護,這時候別人也已自顧不暇,斗氣立刻縮聚盡護本身,他們自己卻未估及此,亦是分力欲抵側面電閃,結果上方薄弱斗氣旋即遭霹雳轟滅,二人駭得魂飛魄散,真氣急轉挺身前傾,雖是避開電柱,卻也同時陷入無盡的電閃雷轟。
  說來話長,所有變化實則僅在一息之間,一人見勢不妙,當機立斷暴然喝道:「殺出去。」最末,他又低沈地追加一字道:「逃。」
  喊得大聲小聲意義相同,差別只在于不願讓卓越他們聽聞再漲氣焰而已。
  「真沒勝算了嗎?」聲雖低,大家仍舊清晰聽入耳里,心底浮升一股濃濃無奈,戰場果真瞬息萬變,原本還是頗具信心,一分鍾不到竟成落荒而逃,真應了世事難料這句名言。
  「啊∼∼」大家一分散,那名一截手臂被轟碎的人難尋庇護,勉強再蹦兩下終于擋不住接續雷威,悲慘的成爲第一名雷電下的犧牲者。
  「嘎嘎∼∼」亂七八糟的浩飛硬生生穿梭無盡閃電,在他們欲沖刺時又摻合進來,囂張之極的竄向其中一人。
  雷霆之下還那般猖獗,閃電的精靈都似看它不爽,猛地閃下一抹殛光劈向它背部,不過浩飛太耐打了,身子略一下沈、狀若無事,依舊狠撲選定的敵人后心。
  閃電倒也沒有厚此薄彼,對方身形初動剛好迎來掣電一擊,只是實力不濟,揮刀破開閃電后,手臂微麻滯礙,勉強旋刀反劈浩飛,面孔卻也流露膽怯的驚恐。
  紫耀光電甚爲密集,一道折光霍又閃射,落點還剛好是浩飛身軀,浩飛卻是不避不躲的沖向寶刀,賊鳥夾借雷電強逞凶威,埋身迎面撞向刀刃,電氣頓時順勢循著刀身導入對方手臂。
  對方力量相比浩飛宛若孩童,接它一擊已難,何況還得加上閃電之威,手掌疼痛麻痹再難把持寶刀,脫手喪失最后的依仗,手勢疾揮只覺一股勁風掃過掌心,左胸猛生刺痛,垂首望去,浩飛銳利的爪子正隨著雙翼拍動,躍然從心口抽出,緊接其后眼中映射炫紫毫光,終在最后的雷殛紫芒中喪失此生最后的意識。
  「嘤∼∼」夢兒見他們要逃,瑤鼻不經意地哼出嘤咛,纖指疾拈印訣配合,天雷霹雳登即往前密集推進,暫時放松大范圍控制,妙目鎖定一人彙引巨雷,粗如水桶的狂電眨眼轟至那人頭頂一丈。
  「啊……」對方感知生死于一瞬,豁盡全力反撲試解死厄,可惜,他功力本就不高,倉促反擊更是不及全盛時的力量,連緩沖電擊一秒都辦不到,活生生遭巨雷轟斃。
  「嗤嗤……」卓越他們布起的冰棱此時盡數飙射,鋪天蓋地強得恐怖,尖銳呼嘯刺激敵我的耳膜。
  一時間,赤雷門殘余者俱露萬分驚恐,發出陣陣怒吼、悲鳴、慘叫,他們沖刺在夢兒的雷電中已是勉強,豈堪再受冰星霜鋒的襲擊,當場就有一人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打成篩子,這還是因爲冰棱暴矢要先突破雷電,否則成果必定不止于此。
  眼見敵寇死的死、傷的傷,霜兒仗持神器已再無顧慮,巧影飄渺霎時劃出數十丈弧虹,快得叫芷兒望塵莫及。
  「臭霜兒,跑這麽快趕死呀!」見她不顧姊妹情誼兀自襲敵而去,芷兒連忙一跺足飛躍急追,只是這情景有點奇怪,芷兒橫眉豎目朝著霜兒背影揮槍大罵,看樣子倒像霜兒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呃∼∼哈∼∼哈哈……」葉齊也被自己那一記魔法的成果嚇到,簡直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不由錯愕失笑,回視朱宗臣那一臉驚詫、駭異、憤恨、不能置信,葉齊嘴巴愈張愈大轉爲狂笑,戲谑地道:「看來是我說中了呀,你陪他們上路去吧!」
  葉齊一聲厲嘯催發畢身功力,無形罡氣噴薄呼嘯,勁翻天穹掀起狂濤駭浪,似虛若實的細絲風紋激遽罩向朱宗臣,身形乍閃勝似幻電,疾劍飄移帶出飓風虛影。
  朱宗臣恍然回神,急速閃避之際,葉齊飙風電馳的極速竟又瞬增三分,身化雙影分取左右,朱宗臣心知悠宇鋒銳不敢接招,身形猝然后躺,橫身再展神龍擺尾,旋劃攀升盡避兩邊殺招。
  「死來。」
  葉齊極招藏招,回音撼空滌蕩天地,四面八方莫可名狀的産生模糊,無數身影倏閃忽滅、如夢似幻,劍罡飛舞引動層層氣濤,招招俱是罡武絕藝,不留余地的催鼓真氣,威力浩瀚沛然莫之能御,一時間逼得朱宗臣疲于應付難以反擊。
  朱宗臣宛若暴風中的風筝挪移翻騰,很快便已猜出葉齊心思,葉齊已放棄調息回氣的些微間隔,所有力量孤注一擲要給自己留下一些傷害,甚至是留下自己,只要夢兒衆人過來包圍,自己不走就得受困,葉齊屆時有的是空暇調息,當然不在乎力量消耗。
  雖知其意,朱宗臣卻也拿他沒轍,瞧那葉齊拼命催勁、殺招連連,朱宗臣再狂亦不敢撄其鋒芒,不想遂其所願便得立刻撤退。
  「啊……」
  這是多麽酸楚的悲哀,打擊對方的辦法竟是不讓自己受傷,思及此,朱宗臣情不自禁仰天悲嘯怒吼,真氣暴然急轉,身形驟旋疾逸飛揚。
  「哼∼∼逃得真快。」葉齊豁盡全力才堪堪壓制朱宗臣,要阻止他逃跑是有心無力,最后一劍狂斬也僅能從他背后掃空,郁悶的眼睜睜看他背影從眼中消逝。
  夢兒那邊則又是另一番景象,偌大范圍的天雷霹雳已縮減至十丈,當中一名高手在電柱中的空隙疾速騰躍閃躲。
  那家夥身法雖佳,奈何閃電光柱太過密集,身體閃不過電柱間隔也是白搭,僅能勉強躲開三成,余下的仍得硬扛硬拼。
  由此卻也更見他那身雄厚的功力,夢兒擁有魔法器、魔法陣,兼之將魔法范疇減小加密,對方竟還能頑強的支撐突破,一道道電光在他刀劈之下崩散煙滅。
  電光閃耀蔽目,卓越他們看不清里面是誰,但從其功力便能清楚判斷,八成是赤雷門先天第一高手,當即迅捷飛騰繞到他前方,殺氣盈胸、駐足停候,恢宏斗氣聚彙至巅峰。
  卓越、秦虎、侯豐收三人凜然揮揚寶劍,同步同式猶如一人,浩瀚藍芒冰霧猛地化成三道匹練,大江濤湧、並行無隙,耀眼輝芒散發成眩目光暈,將天地映射成一片湛藍,更盛更強的光耀竟令處于電芒閃爍中的敵人眼睛微刺。
  「轟隆隆……」卓越三人齊力引動狂潮沒有一絲保留,巨流掃過大地刮起暴粉飛濺,硬生生鏟出一條石溝,大地爲之震蕩,所向披靡視雷電光柱如虛幻,前浪沖擊將紫芒牆柱摧成碎散星光,狂霸絕倫迎面蓋向前方身影。
  爆鳴聲串連不絕,那人眼神流露絕望,縱知無以抗衡,身體仍做出最后一分努力,橫刀揮旋擴展數尺氣刃,一刀霸絕卻如投石入湖,湛藍冰湖僅僅泛起細細漣漪,他只覺川流藍華從眼睛灌入,深深淹沒最后的意識。
  怒川冰流卻不因他的亡故而稍停,摧刀襲人持續撞向擋道的電柱,波濤騰蕩二十丈方才平弭,將那人存在世間的痕迹徹底磨滅。
  而當夢兒收斂天雷霹雳,余下四人脫離雷轟之厄,爲了求生卻仍不得松懈。
  其中一人功力非凡,原本就還保有余力,頭頂威脅一除,旋即速度暴增、身化流光,頭也不回的急遽遠逸,他明白一分拖延就是加深一分危機,大難臨頭各自飛,同門生死已非他能兼顧了。
  一人功力稍差,身上衣物已呈片片焦黑,微一趔趄不敢停步穩息,驚慌失措的往前跨步差點摔得狗吃屎,真氣遽轉猛將身形拉起,順利加速急欲飛離。
  他旁邊的師弟更遜,持刀的右掌至手肘紅如火燒,肉眼可見的顫抖不止,躍身之際陡然失力,整個人向前撲倒,急忙旋刀拄地意欲撐持,手掌麻痹卻握不住刀柄,反而使刀脫手,氣消膽奪的他干脆刀也不要了,毫無高手形象的就地翻滾兩圈又跳起來,已然落后師兄一大截。
  「嘎……」在此時刻,功力高並不代表生機更盛,相反的,浩飛嘹亮唳鳴卻是直取跑更快之人,銳勢如矢射向那人背后。
  察覺浩飛攻勢淩厲非常,那人不敢用背部接它一擊,忙不叠扭腰回身相抗,旋踵移身靠近師弟,回首投過一縷求助的眼神。
  不過呢,他的表達能力好像有點問題,師弟見狀卻閃露一抹感動的神光,微一點頭急遽加大步伐逃逸。
  原來師兄旋身挪移后是右側向他,浩飛則已繞到師兄左側,他還以爲師兄受阻后自知在劫難逃,所以毅然護住自己叫自己快跑,不知師兄已在心底咒罵開來:「媽的,你這無情無義的畜牲,竟……啊∼∼」
  分心罵人、自食惡果,他稍微疏漏就叫浩飛利爪劃過臂膀,「嗤∼∼」一下連骨頭都給割斷,巨痛鑽襲讓他不敢再罵,心神完全凝集起來,扭曲猙獰的臉龐射出兩道精湛星光,御守之招盡出封攔浩飛。
  浩飛輕巧的急遽盤繞,實力擺在眼前,對方即使超常發揮也是徒勞,何況他被閃電轟得都快沒力了,十招不到便在浩飛爪下嗚呼哀哉,唉∼∼早點認命不就能少受點痛苦了。
  「哼哼∼∼彭漢鴻,你的命還真大呀……砰∼∼」
  最后一人竟是功體受損的彭漢鴻,遭受閃電肆虐后已無比淒慘,渾身難尋寸縷干淨衣布,一腳踩進地面窟窿又跌跤嘔出滿嘴血泡,才剛爬起來,聽到銀鈴般悅耳的叫喚聲,連奔跑都費力的他不由心膽俱裂,猝不及防被霜兒的一腳斗氣踢出數丈。
  「噗……」
  「砰∼∼」
  「啊……嘔……」
  彭漢鴻受傷太重提不起力量反抗,腰一疼便騰云駕霧般抛飛老遠,淒厲地吐出一片血霧,這還不止,霜兒如影隨形追上又踢。
  「等我啦,別踢死了,我也是債主,我也要踢……蓬∼∼」芷兒倩影夾帶急巴巴的叫嚷聲趕到。
  彭漢鴻人都還沒落地,芷兒便粗魯的接續下招,朝他胸口踹出一腳,興高采烈,像似一個搶到糖吃的小孩道:「哈哈∼∼踢著了,臭霜兒我也踢著了。」
  「噗喽∼∼嘔噜……」彭漢鴻經受二女這三招的折磨,墜地翻滾幾圈后已經只剩出氣沒有進氣,嘴巴半張發出怪響直冒血泡,瞳孔放大、焦距逐失,唯有面容表情還留幾分怨毒猙獰。
  「呵呵∼∼」芷兒僅在將之踢飛后朝他一瞥,然后就意氣風發的轉視霜兒,不曉得是爲報仇高興,抑或是因爲沒讓霜兒包辦三腳而樂。
  「主人……嗚嗚……」
  忽地,大眼瞪小眼的二女耳邊傳來夢兒的哭喊聲,循聲轉頭探望,葉齊竟是半個人挂在嬌柔纖弱的夢兒身上,二女見狀不禁也有些慌神,直接把彭漢鴻抛諸腦后,趕忙跑過去觀視。
  葉齊最后發瘋似的狂招確實耗損不輕,朱宗臣遁走終結戰斗,他緊繃的神經一松便覺氣力發虛,因而飛往夢兒的中途便順勢落地,踏著虛浮的腳步朝前行進。
  當然,腳步虛浮只是葉齊自己的感覺,以其身絕頂修爲,內息變化不顯于外,先天境界的人也很難看出端倪,倒是他那一身衣衫盡碎、血迹斑斑的模樣慘了些。
  夢兒可是厲害的很,竟能感受到葉齊氣力的虛疲,而那份虛疲放到夢兒芳心,登時被她大驚小怪的無限擴展,提升至癱瘓要死的境界,葉齊身體一晃更被當成失力摔跤,把夢兒嚇得半死撲過去攙扶。
  葉齊顧慮到身體一片片血漬,原本是要側身閃躲,但馬上就想到閃開的后果,夢兒肯定會哭訴主人不要她,微一遲疑,夢兒發揮到極致的身法已達面前,不由分說的用細肩撐起葉齊臂膀。
  既然碰都碰了,血迹也沾染到夢兒衣衫,沾多沾少都一樣,葉齊索性順勢整個人倒向夢兒,軟玉溫香撐持半邊身,舒服呀!
  葉齊身體享受著,嘴巴亦不忘轉移夢兒的注意力道:「乖乖∼∼我就是力氣快沒了而已,這些傷都只是破皮流血,沒怎麽嚴重,夢兒不哭哦,來∼∼夢兒背背我讓我休息,傷很快就好了。」
  呃∼∼居然叫嬌小玲珑的夢兒背他,這種轉移法也太不要臉了吧!
  「嗯∼∼夢兒背主人休息,主人傷快快好。」夢兒聞言毫不遲疑,忙不叠轉過香軀讓葉齊趴在粉背。
  「還真背……呵呵∼∼」卓越八人不禁翻起白眼,不過下一秒他們便又豁然開朗、莞爾輕笑。
  原來夢兒背起葉齊根本毫不費勁,小巧玉足離地飄浮一尺,形式上是背,實際上卻是飛行術將二人托起來,肌膚相親,葉齊舒服,夢兒也喜歡。
  感受著葉齊體溫貼身,夢兒芳心感傷驚怕一下便又退卻,臉龐挂著淚水、浮起笑靥,更逗的是小妮子還抓起葉齊環過香肩的手往玉臉擦,也不管他手上沾染片片血汙。
  夢兒的行爲真沒藥醫了,平時哭要把淚水抹在葉齊衣服,現在抹不到還要拿他的手來抹,結果連帶把血抹上俏臉,愈擦愈髒,葉齊一時也不曉得該怎麽說她才好。
  「呃∼∼怎麽……」霜兒跑過來一看不由愕然,哭笑不得的取出手巾爲夢兒拭臉道:「姊姊你看葉齊手上有血啦,都把血塗到你臉上去了。」
  「對呀、對呀!」旁邊的芷兒不停點頭附和,她們朝葉齊稍一打量便知沒有大礙,憂心霎時盡褪,注意力反被成爲小花臉的夢兒吸引。
  「哦∼∼」夢兒可愛的拿起葉齊手臂來看,忽地發現他手臂有些小割傷,小嘴一扁又要哭出來,滑膩小手撫著那點傷口哽咽道:「主人不痛……」
  「我本來就不痛了嘛!」葉齊在夢兒圓潤的耳垂邊輕聲笑語,嘴唇碰觸如吻,偷偷地伸舌撥舔一下,吃吃夢兒嫩豆腐,傷口再大也能當成蚊子咬。
  「嘤∼∼」親密接觸宛若電觸,敏感的夢兒驟覺一陣麻癢蔓延全身神經,嬌軀情不自禁地一顫,玉頰飄染紅霞延至耳根,輕吐一聲銷魂蝕骨的嬌吟,幸好卓越他們已散去搜索那二名非赤雷門之人的身份證明,否則怕是以他們的心境都得被那聲輕吟勾得心蕩神搖。
  芷兒、霜兒被鬧得面紅耳赤、心跳加速,沒好氣地瞪向葉齊,她們雖沒看到怎麽回事,可用膝蓋想都能猜到是葉齊在使壞。
  你瞪你們的,葉齊卻似無所覺,臉貼著夢兒嬌顔,雙手在她胸前搖擺,有意無意的碰下蹭下夢兒酥胸玉乳,旖旎情境有增無減,直把夢兒羞得面如血玉,忘記要哭了。
  「大色狼。」芷兒俏臉彤紅一聲嬌斥,薄面含嗔透著七分羨慕,可看到被罵色狼的葉齊還流露促狹神色,她那七分頓時換成嗔忿,跺著蓮足拉起霜兒道:「別理他了,我們再去找彭漢鴻算帳。」
  當她們再探彭漢鴻,地面只剩一名生機已斷的死人,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死不瞑目,大概是最后的死法太憋屈了。
  芷兒也實在凶,管他是死是活,反正看到他就有一股氣往腦門沖,一腳再將他屍首踢開老遠,人死怨消這句話完全被她當成狗屁。
  沒人會去憐憫彭漢鴻,侯豐收回轉看到這一幕,滿臉沈凝,冷酷地搖頭道:「彭漢鴻這罪魁禍首竟還保得全屍,運氣還真不是普通的好呀!」
  「……」芷兒聞言一愣,冷目倏轉又瞪向彭漢鴻,還真覺得太便宜他了,但芷兒凶歸凶,要她故意毀屍發泄卻也有些下不了手,那樣做的話感覺好像是變態。
  卓越則是走至葉齊旁邊,攤開右手展示一塊金色令牌道:「大哥,這塊令牌上是複奇宗的標幟,看來他們用的就是傳聞中的六合七絕陣,而這一面是……」說著他換是攤開左手。
  視線落至其上,葉齊、芷兒、霜兒臉色一變,葉齊眼神厲光倏閃而沒,道:「好個『清淼門』,敬酒不吃吃罰酒。」冷然一頓,他才又道:「哼∼∼我們走,先療傷再論如何處理。」
  「嗯∼∼」衆人點頭應和后同行飛馳離去,留下帡岩嶺蒼茫渺風繼續吹襲,隱隱還有幾股心跳聲伴奏,葉齊諸人靈識高明,早已知曉還有少數活口,只是不屑對無力反抗的人續下煞手。
  良久,周遭碎岩石塊下相繼爬出五人,皆是備取的布陣者,看來雖慘,但大都是皮肉之傷,面面相觑流露深沈悲怆、布滿頹靡。
  報仇嗎?老實講,他們連想都不敢,差距太大了,撐著傷軀、秧秧跄跄的繞兩圈,大略的在岩塊中尋找有無其他師兄弟存活,最終僅僅找出四人還保著一口溫氣,他們也怕有敵人趕來落井下石,不敢多作耽擱便相互攙扶離去,孤寂蕭瑟的背影沒入遠方石林。
  (第十六集完)
  第十七集 築音逢劫 內容簡介
  大地門爲收先天高手于麾下,無恥手段盡施、無所不用其極,築音世家的華佑謙夫婦竟也成其目標,駱肇平率四大高手強攻,毫無勝算的築音世家何能拚搏逾日不敗……
  葉齊獲悉築音世家之危而趕赴救援,駱肇平五人有何依仗竟敢一日不走,見及葉齊諸人后卻是……
  葉齊遠赴險域就爲抓蟲,他是想抓什麽蟲?蟲還沒抓到卻見一名神族舊識殺來,對方狀若瘋狂盡是拚命,功力翻倍幾達無上,浩飛還發現他有惡魔喚師的氣息,一切盡是陰謀……
  第十七集 築音逢劫 第一章 討債清淼
  葉齊諸人飛離「帡岩嶺」后便將速度放緩,畢竟除了三女,男人們皆是負傷在身,還是別拖拖拉拉,先行運息治療內腑傷害才是正理。
  葉齊自然也不敢一直不倫不類的賴在夢兒背上,隨便取出一件大衣套在身上,經過一段飛馳,俯瞰而下,一座雄偉壯觀的城池已遙遙在望。
  他們的形象極爲鮮明易識,才剛入城便被部份有心人認出身份,激戰過后氣機仍未完全平息,頭發、衣服亦見散亂和皺折,甚至還沾染些許血漬,明眼人一看便能猜知他們曾與人搏斗。
  戰后現身、成員無缺,這情景不啻在大海中掀起萬丈波瀾,無數人爲了他們而激動得不能自己。
  「葉齊跟『赤雷門』的決戰結束了嗎?」
  「就在附近決戰嗎?」
  「赤雷門敗了嗎?」
  「他們是和解了嗎?」
  衆多疑問、議論紛紛,誰都想細知詳情,不過沒人敢去找葉齊諸人當面詢問,只是沸沸揚揚的口耳相傳,傳入門派、傳達各地、無遠弗屆。
  葉齊直接找處寬敞清靜之所住下,衆人傷勢尚不至于妨礙行動,洗浴換衣后先去一趟「環網」,打聽「複奇宗」、「清淼門」爲何要與赤雷門沆瀣一氣,事情總需了解、處理,搞清楚始末才更好靜心修養嘛!
  複奇宗僅有陸杰一名先天,如今死了,雙方素無嫌隙,遭赤雷門威迫行事的可能性極大,即使不是,實力差距也不怕他們報複,葉齊懶得追究。
  當然,對外宣稱不能太隨便,被人欺上頭來,事情總需有個交待,否則威人威信何存。
  葉齊遂請環網代傳訊息,責問複奇宗爲何要配合赤雷門,若是被迫,只要給個解釋、發表道歉聲明,便不再怪罪于他們。
  複奇宗還能怎樣,可憐呀,唯一先天被干掉還得向凶手道歉,什麽跟什麽呀,但爲了門派存續卻不得不低頭,沒過兩天就做出回應,將被逼使爲虎作伥的前因后果詳盡公布,鄭重其事的向葉齊道歉。
  清淼門先天亦是唯有一人,此番調查方知,她竟是張佳蓉的親祖母,之所以敵對逼殺已有了解釋,不過舊仇未解又添新怨,卻是不能一笑置之。
  葉齊當即托環網傳訊給清淼門,不再是庇不庇護張佳蓉的問題,而是要他們自己將人擒拿關押,不日即上門領人,若不獻寇示誠,那便表明要與葉齊徹底對立。
  爾后經過一天半的療養,葉齊、卓越他們皆已完全複原,經此短暫時光,赤雷門之事已然轟動世界,斃命的先天高手數量還沒被確定,畢竟多人被轟得面目全非,甚至身份令牌都給摧毀,目前外界只知不低于五人,但也已是造成江湖中人莫大震撼了。
  對于赤雷門的遭遇,很多人不禁發出唏噓感慨,威名烜赫霸一方、屹立不搖數千年,沒想到就爲包庇一人而葬送多位支柱,盡管赤雷門仍有無數基層弟子,葉齊藉環網發出朱宗臣行蹤的懸賞,也代表朱宗臣未亡。
  但是,這卻更加證明一件事實,葉齊根本是故意羞辱赤雷門,擺明了「我就是追緝你們太上長老,你們能奈我何」,而朱宗臣繼續當縮頭烏龜,無疑是對赤雷門本就一落千丈的聲望再行加倍打擊。
  赤雷門數千年的橫霸輝煌已成過眼云煙,垂暮敗落的局面無可挽回,世事無常之說莫不以此爲甚,除非朱宗臣能來場大逆轉,反將葉齊諸人斃于掌下。
  外界鬧得風生水起,葉齊這些正主兒倒是置身事外,別人不敢問,他們也樂得清閑,然后今天一早更是直接消失,以他們的身手,去向不是別人所能窺伺的。
  直過二天,葉齊諸人飛越山林來到某區山域,落足此域方圓千里的最高山峰,徐徐清風伴隨一片潇灑降至山腹,麗陽斜照、金輝映射,襯出絕轶脫俗的超然景韻。
  由外望去,山坡緩而不陡,整理出層次分明的梯狀農地,引導水源形成渠道流淌澆灌,山壁則有一大片平坦的山壁內凹,房舍園景排列的錯落有致,清新純朴、風光明媚。
  此地正是重新建設起來的「立鶴山」,一點也看不出前段時日才遭到毀滅性打擊,重建效率使人咋舌。
  「啊∼∼是葉公子……」守衛見到來人初是驚訝警戒,接而看清樣貌便即刻上前熱絡招呼,神情間由衷流露出尊敬崇拜。
  一人飛快跑進里面通報,他僅是通報葉齊的到來,葉齊諸人不用等待就直接進去了。
  葉齊入內片刻便聞一聲豪邁大笑,蓋霸昂高視闊步而行,雄壯虎軀在無形中自有一股魄力,旁邊是濮術蓿荃豐神秀雅的身影。
  莫里柏栲等人則不在此,他們正爲統合周遭各部落而四處奔走,畢竟一個有規模、有紀律的組織是不可能憑空産生的。
  雖然絕大多數人都很願意聽從號令,但一堆烏合之衆就算聽話也是難以配合,所以還是需要他們去策劃指揮,協調安排、遷徙布置,如今可是忙得一團亂。
  雙方寒暄幾句便轉至此行重點,侯豐收撇著嘴道:「還不是前幾天跟赤雷門決斗差點完蛋,我們才深覺實力能強一分是一分,力量再高也不足以自滿,增強實力永遠是必要的,所以傷勢一愈就趕緊來拿神劍,順便將這些日子得到的礦石材料送來。」
  「什麽?!」蓋霸昂聞言頓時一聲暴吼,簡直比自己被打了還氣憤,橫眉豎目、臉紅脖子粗的叫罵道:「赤雷門竟敢傷了你們,他媽的找死,我倒要看他們是拿什麽狂……」
  侯豐收揮著手制止道:「等等,你別太激動,我們……」
  蓋霸昂卻是聽不進去,眼睛瞪得宛若銅鈴,吼得愈加大聲道:「當我是朋友就別阻止我,赤雷門不就勢力大點嘛,把我們都拉上,他們小喽羅再多也算個屁。」
  瞧他一副急驚風、烈暴火的氣派,侯豐收有些哭笑不得道:「我不是要阻止你,只是要說,我們雖然受點傷,可也把他們的高手宰了大半,他們以后想狂也狂不了了。」
  「呃……」蓋霸昂一時語噎在喉,傻笑的抓著頭發無言以對,原來是自己沒弄清始末,急過頭了。
  「呵呵∼∼」衆人見狀不禁莞爾。
  濮術蓿荃善意地取笑道:「你們『獸人族』就是這樣,性子一個比一個浮躁,也不曉得改改。」
  蓋霸昂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不以爲忤的兩手一攤道:「呵∼∼我如果改得了就不是虎族獸人了。」
  談笑行進間,衆人已能感受到一股熱浪撲面而至,石噌瓷稭�陉戈溝幕鹇�埃�米乓恢Сで��垂鋈ィ�舛�髋�煤螅��斐縧蛩埔迅嬉歡溫洌�胖煤貿で�阕急感菹⒘恕�
  「咦∼∼」石噌瓷階�砜吹膠笸肪埠虻囊鍍胫钊耍�暈⒕�鵲靥羝鹧燮ぃ�謝安惶帷⒏刪煥�涞睦噬�Φ潰骸腹����忝搶戳搜劍�凹柑旄蘸猛瓿傻诙�ǎ�衷诠蘭朴Ω每梢災�斐隽�呀#�忻揮性僬業叫枨蟮牟牧涎劍俊�
  石噌瓷獎咚當咄�堇镒呷ィ�緩罂吹揭歡芽笫�話诔隼矗�欽爬狹沈⒖談�位隊洌�凵窳戀米阋雜胩�翩敲潰�了訃渌坪跽�魉伎迹�倭艘幌掠摯�诘潰骸付粵耍�鍍肽阋��味�媚镏�觥荷衿鳌話桑坎牧系米急缸急福�吭僥忝塹ビ斜�饕不共還唬�倥涓隹�資裁吹牟藕茫��嵛以俑�阋恍┌牧廈�ァ!�
  看到葉齊搜集礦石的速度,石噌瓷醬蟾虐閹�塹背商峁┬�牡淖ㄒ禱В�鹑碩薊姑灰�螅��故瞧炔患按��嫒思易鼍龆ǎ�孟胱龐刑毂鹑嘶嵴庋�嘎郓ぉ�
  「你看,葉齊他們一個個實力最低都是先天,真是厲害極了。」
  「你知道什麽,他們不單人厲害,全身上下不是神器就是『亞神器』,而且那些行頭還全是由石噌瓷揭蝗酥�欤�闼道鞑煥骱Γ俊�
  以后曆史就會記載,石噌瓷皆��嗝�筆狼空吡可碇�焐衿鳌⒀巧衿鳎���曬��分省⑹�空鸸蓬褰瘢�涑刪塗俺魄拔薰湃說牡谝蛔谑Α�
  呵呵∼∼雖然有點做白白夢的嫌疑,但對于一個鑄造師而言,他有那份憧憬、浮想,卻也無可厚非。
  「……」葉齊諸人聞言不由一愣、張口結舌,他說的容易,目前材料找得快,大半得算在運氣上,以后要再找……突地,葉齊想到一點,鑄劍材料的屬性都是水與風,其他屬性還是有一些的。
  稍作思索,葉齊干脆將所有雜七雜八的東西擺出來,可惜,達到標準的卻是不多,畢竟叫劍客穿盔甲實在不合適,卓越他們都只要薄內甲,而且還必需穿得舒坦,最好是像霜兒的「霞云紅霓」。
  這一說,反讓石噌瓷矯頭�籽郏�隳貿龅拇蠖嗍羌嵊部笫��匆��扇崛砻拗剩��媾�貿隼淳統繕窳恕�
  不過石噌瓷椒��魄啤⒓阜�懶浚�貧�謀�鞯故怯辛俗怕洌��梢災�捎彩澆诒蓿�αΣ蛔愕娜絲峙露寄岩粵榛钏E���粲上忍旄呤質褂茫�隙ㄍ�ξ耷睢�
  當然啦,芷兒一聽就直嚷嚷著要,玉手拉著葉齊猛搖,害得葉齊一開口就成抖音道:「窩……唆……(我說)」才說二字,他干脆閉口不語,看這妮子要搖多久才肯讓他好好講話。
  「不嘛、不嘛,人家也要神器啦……」芷兒不經大腦的誤以爲葉齊故意拿翹,結果是搖得更厲害,既是癟嘴又是跳腳,兼之扮可憐朝夢兒求情,鬧了老半天才知是自己搞得葉齊語不成聲,還自顧自的表演一大段,不禁大羞,玉臉火燒般漲得通紅。
  蓋霸昂饒有趣味的看完首尾,咧開大嘴油然笑道:「哈哈∼∼小丫頭的率直跟老昂我有得一比呀!」
  衆人俱是心領神會,他所謂的率直就是指沖動、魯莽,芷兒聞言更是赧顔發窘,螓首低垂幾要將臉埋進胸脯,如果地上有洞的話,她肯定馬上鑽進去。
  石噌瓷絞蘸眯虜牧媳憬��傻乃陌焉窠0诔觯�崃凶爛嫦殖鏊牡漓陟诤�猓���鼗钇玫妮尤朴谏窠V芪В�興仆粞蠓翰ǎ�了缸龐叛爬痘��婷⒒ビ癡瓜炙�塹牟環病�
  「好美的劍哦!」芷兒目光直澄澄的欣賞神劍,驚歎中還有絲絲羨慕,不曉得自己的鞭子能否像它們這樣漂亮,這時候,威力的重要性倒成其次了。
  神劍樣式皆爲個人設計特制,卓越八人只看一眼便分辨出是否屬于自己,有人歡喜有人悶。
  卓越、郝過冬、秦獅、侯豐收當即屁癫屁癫的上前取劍,稍微運起真氣貫注于劍,劍尖瞬即延伸二尺鋒芒,精神凝聚運使,水元素的彙集速度起碼快上五成。
  「厲害、厲害,呵呵∼∼三哥、四哥、六哥、八哥,真可惜,小弟比你們早一步擁有神劍了,啧啧∼∼真不好意思。」侯豐收得了便宜還賣乖,神飛色動的左擺右揮,得意地跳到衆兄長面前展示神劍,實在欠揍之極。
  「死小猴,早拿幾天了不起呀,找扁。」
  「拿了劍不快熟習還吹噓,跟你一起拿到真丟臉。」
  兄弟間沒啥忌諱,大家是不會嫉妒,可看了他那副得意樣,真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一下就有四個人撲上去拳打腳踢,后來連得劍的三人也湊一腳,真成人民公敵了,侯豐收擋兩下、挨十二下,豈止一個慘字了得。
  「雞油之麗,李門搭胎狠樂大(豈有此理,你們打太狠了啦)。」等到侯豐收從圍毆中解脫,半張臉已是又紅又紫的腫起老高,頑皮靈動變中風,嘴巴歪歪連話都講不清楚。
  「呵呵∼∼失誤、失誤。」
  衆人尴尬地耷拉著著腦袋,他們打得太忘我,一時下手重了點,不過打都打了收不回來,神情間沒一點歉意,更氣人的是,他們轉過頭還眉來眼去的偷笑,似乎在交流揍得爽不爽。
  瞧他們童心未泯的嬉戲玩鬧,濮術蓿荃他們亦是忍俊不禁,心底浮升絲縷羨慕,擁有可以肆無忌憚開玩笑的兄弟真好。
  如此感觸又以濮術蓿荃最深,愈是強者愈是孤獨,大多數強者皆會有此感慨,畢竟同輩中難有親友活得與他同樣久,「忘年之交、赤子之心」,八個字代表兩種情境,說來容易,古往今來卻僅有少數人能夠做到。
  雄峻高牆盤踞十萬房宅,城街長道切割縱橫,熙來攘往、車水馬龍,人聲喧嚷、商販叫賣盡顯峥嵘繁華,初春陽光暖洋洋的灑落,金華璀璨映襯著滿城的蓬勃朝氣。
  然而,就在這熱鬧的城市里,一所富麗、大氣的豪門府邸卻與亮眼的環境格格不入,一股蕭瑟沈寂的陰霾將之籠罩,憂郁、惆怅、畏怯填塞于府內衆人的心胸,這兒正是清淼門的總部。
  自數日前葉齊發出傳信,清淼門這些天便在萎靡不振的氣息中沈淪,等待的時光盡是煎熬,沒一天能夠睡得安穩,甚至在夜深人靜時更添躁郁,因爲張佳蓉失蹤了。
  該來的終究會來,一群風采出衆之人悠然步入此城,爲首翩翩俊公子不是葉齊還能有誰?左受夢兒溫香、右攜霜兒柔荑,委實羨煞天下男兒漢。
  芷兒嘛,正在旁邊鼓著香腮生悶氣,誰叫她剛剛猜拳把位置輸掉呢,后頭卓越諸人則是惬意地談天閑晃,看樣子就像是來旅遊觀光的。
  不過有人很清楚他們絕非是來遊玩,那是一對離城門不遠的男女,二人身子略微一僵,憂郁沈寂的眼神流露幾分旁徨忐忑,互一交流便匆匆回去禀報。
  清淼門掌門也是一名女子,不知是否受現今處境折磨,神色黯淡、疲態倦意盡露,眼角拉出幾條魚尾紋點綴蒼老衰頹,哪里還像個一門之主。
  如果有熟識之人見著她的神貌,一時間恐怕都認不出來,這真是原本貌似中年美婦、風韻猶存的清淼門掌門嗎?簡直差上十萬八千里了。
  聽聞弟子回報久等數日的正主兒來到城里,掌門精神一振倏又消泄,下令門人準備迎接貴客,幾名該是身份尊貴、統領一地的核心高手,此時竟是像要接受上司巡視的下屬,個個嚴謹的整肅儀容。
  直過三個小時,葉齊諸人還在街上逛悠,嗅到某家餐館飄香四溢,順便進去吃一頓,差點都忘記來此城的目的了。
  他們爽爽閑晃享受,清淼門自然得傻傻枯等,未有不耐,也是不敢不耐,唯有緊張情緒愈發深重,心髒的跳動聲在廳內清晰可聞,終于……
  「禀掌門,葉公子他們已到半里外了。」
  掌門聞訊即刻率衆出去,爲了表示誠意,一群人已非只在外院迎接,而是自大門爲起始,諸人往外恭敬的排成兩列,沒三流程度的弟子甚至連排隊資格都沒有。
  當然,清淼門里帶刺的人全被遣離,這里都是屬于溫和派的,避免有不長眼的家夥控制不住情緒而引起葉齊不悅。
  掌門親自站在最前沿,卑躬屈膝的迎接尊客駕臨,能讓一個中等門派做到這種程度,前無古人還不敢講,起碼千年內應該是沒發生過。
  實際上,若沒有嫌隙關系存在,清淼門也大有可能以同樣方式迎接,只是不會像現在這般尴尬郁抑,相反的,他們有的將是榮耀與歡喜,要知道,一名無上強者率領十一名先天拜訪中型門派,曆史上都沒這種記載。
  「葉公子大駕光臨,鄙門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耳邊聽著清淼掌門極低姿態的招呼聲,眼里看著兩側衆人低眉順眼、黯然悲戚,甚至因心理巨大壓力而瑟瑟發抖,葉齊他們不由得從心底浮升一絲古怪感。
  這副情景落在不知情者的眼中,清淼門無疑像是一群善良百姓,在惡人的高壓迫害下委屈求全,著實可憐極了。
  呃∼∼其實也是沒錯,想那實力在當世宗門都排得上號的赤雷門,在傳聞中的決戰后變成什麽樣,先天高手都不知躲到哪去,至今沒有一個露過臉,基業動蕩、混亂不堪,再不能平撫下來,淪落成二流門派也不讓人奇怪。
  不過至今仍沒人敢侵奪赤雷門所屬的産業,畢竟他們底層尚有無數弟子,況且只要朱宗臣一日不死,赤雷門就一日保有大型門派的本錢。
  但趁著赤雷門內部不穩,無數勢力皆已趁機擴張,赤雷門聲譽、客戶、金錢的損失已達天文數字,重新整頓也很難挽回了。
  比起赤雷門,清淼門根本是什麽都算不上,在場一流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11:21

在場一流都沒葉齊的先天多,偏偏人家還是爲仇怨而來,他們能不可憐嗎?
  不過,這份慘澹也有清淼門刻意醞釀的成份在內,赤雷門三番兩次要殺葉齊的人,葉齊尚且不屑殺赤雷門的二流,清淼門深知反抗必亡,于是便反其道而行。
  更甚者,當進到充盈貴氣的雅致大廳,葉齊他們不禁感到荒謬,廳堂看不到正向的主位大座,而是在廳中右方擺放十一張華麗舒適的羽絨座椅,茶幾上飲品、水果、點心樣樣不缺,正首主座寬過一米,容葉齊與夢兒共坐尚有余裕,顯然對葉齊的「規矩」打聽得很清楚。
  最滑稽的是,清淼掌門一衆人等就在他們面前排排站,好像晚輩在長輩面前受訓的姿態,因爲沒有椅子,要他們坐下也是不成。
  葉齊諸人看得委實想笑,可這嚴肅的場面卻不適合笑,只好辛苦的將笑意憋在心底。
  清淼門的舉措也算是將門派聲譽自我貶低、矮化了,人人臉上難掩羞慚之色,不過他們倒也沒有太深切的屈辱感,內心只覺將門派搞成這樣對不起先輩,並未認爲是在汙辱踐踏清淼門這三個字。
  畢竟,葉齊的實力太過強大,何況這場禍端還是清淼門自行招惹,他們就算全體下跪磕頭求饒,說起來都該叫做勇于認錯,死不悔改而導致派門覆滅才真會成爲反面教材。
  這是弱者的一種悲哀,換個方面想卻也是種幸運,因爲向強者低頭並不可恥,天懸地隔、高不可攀,他們對強者的恭敬尊崇皆是發乎真心,置己于卑微也不會折損顔面。
  當然,這其中攸關一個字──「放」,放不放得下、能夠放多少。
  葉齊終究是魔武狂人之徒,身份非凡,昔日實力還未完全顯露,光憑四名先天的存在已是既強且盛,赤雷門若能放棄犯錯的彭漢鴻,顔面、威望的損失雖是難免,但應該不會太嚴重,可他們就是連那一絲都放不下,最后才演變到得倒下一方才能結束。
  第十七集 築音逢劫 第二章 平和落幕
  「唉∼∼」芷兒神情複雜的輕輕一歎,原來是瞧見前面有幾名熟人,正是在「蜂山」有過一面之緣的「陳伶薇」,「楊怡瑧」則是緊巴巴的依在祖母身邊,圓溜的美目剛好對上芷兒,小姑娘已失那日的調皮活潑,抿著小嘴透出令人憐惜的畏怯。
  芷兒對這丫頭很有好感,不忍看她可愛臉蛋被驚惶占據,遂向她投過一縷安慰的眼神,輕輕柔柔的,如同溫暖清風拂過其憂悒的心靈。
  楊怡瑧似乎感受到鼓勵,畏怯的情緒一下褪去大半,眨巴著眼睛隱帶企求、期盼。
  芷兒見狀也只能苦笑以對,這點還是得看清淼門自己呀!
  此事不在于勝負,而是一種形式,代表沒人再與葉齊敵對后能夠輕易善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做爲一個頂尖強者,性格可以平易近人,該有的強勢威儀、雷霆手段卻也絕不能少。
  葉齊神情傲睨不多說廢話,凜然直道:「孟掌門,我們今日來意想必你也很清楚,請問張佳蓉人呢?」
  孟掌門心虛的略一遲疑,渾身血液不由自主的加速,心房緊縮、怦怦悸動,緩了口氣才怯懦地道:「葉公子,清淼門爲此先致上萬分歉意,張佳蓉已在七日前逃跑了。」
  「什麽?!」雖然從清淼門的態度已猜到幾分結果,可當事實從其口中傳出,葉齊仍覺滿腔怒火從腹底貫沖頭頂、竄冒三丈,氣焰熾熾掃視對方道:「你們清淼門把我的話當放屁是吧?還是當我不敢滅了你們?」
  凝重氣勢如山似岳籠罩大廳,清淼門在場三十幾人霎時盡感呼吸窒礙,一股寒氣直鑽心房深處,仿佛要將整顆心髒凍結,功力弱點的甚至腦袋缺氧,産生莫可名狀的暈眩感,臉色煞白,幾要昏倒。
  奇特的是,在葉齊的氣勢籠罩下,他們想昏倒竟也似成爲一種奢求,像有一股力量自四面八方壓迫身體,令人緊縛氣窒的同時也撐住身體不墜。
  卓越諸人的眼神倏地放射厲光,深覺清淼門不識擡舉,事到如今難道還想保住張佳蓉?當日讓環網送訊時順便調查過張佳蓉行蹤,回覆的情報可是說人在清淼門總部呢!訊息送到、人卻跑掉,不是他們故意放人是什麽?
  厲芒如劍貫體、切割心房,孟掌門雖覺氣寒刺骨、膽顫欲裂,但仍強提余力擡起頭,抛卻一門之主的穩重堅強,以快哭的口吻急道:「葉公子請息怒,張佳蓉那賤人絕非鄙門故意放走,請葉公子寬限時日,鄙門絕對會將人抓回來……」
  聽她語氣含帶恨意,其他人聞言亦是恨怒交集,害怕的情緒竟見消減,充斥恨意的握緊拳頭,對象似乎就是張佳蓉。
  葉齊的好奇心頓時被挑起,饒有興趣的詢問道:「哦∼∼是她自己逃走?」
  說起來,主因仍源自赤雷門,赤雷門爲了與葉齊決戰一事,秘密向勢力范圍內信得過的少數高手送去邀請,若是應邀便能成爲赤雷門客卿。
  清淼門大長老也位列其中,理智上,她認爲不該摻合進赤雷門與葉齊的斗爭,無奈情感上放不下被葉齊指名的孫女,多個人就多分力量。于是,她最終還是去了,成爲唯一應邀之人(陸杰是受迫不能算)。
  大長老對于清淼門的感情極深,雖爲孫女而決意賭一把,理智上亦爲失敗做好囑咐,要張佳蓉一力承擔結果,表示大長老的參與純屬個人舉措,跟清淼門無關。
  張佳蓉當時答應了,可惜結局卻讓她的希望破碎,她也不愧是曾憑演技騙過葉齊、卓越的人,城府極端深沈,聽聞清淼門收到的信息,她直接就跳了出來,慷慨激昂的攬下一切過錯,痛哭失聲斥責自己是罪人,害得清淼門受此劫難,她就在此等葉齊上門,一死而已。
  當時情境真是感人肺腑、賺人熱淚,清淼門上上下下無不充滿悲淒不舍,第二天,張佳蓉還無畏無懼的坐在大廳等待,一派視死如歸。
  孟掌門見狀除了感動、心酸還能怎地?不疑有他,根本沒多派人監視,讵料,到了傍晚,張佳蓉竟是突然失蹤,派人大肆搜索亦是徒勞無功。
  她似乎早已計畫好逃匿路線,從那時候起就再沒有人見過她,被她擺了致命性的一道,怪不得清淼門人個個怨恨了。
  話說回來,這其中清淼掌門也得負部份責任,當初葉齊重出江湖已說過會找張佳蓉,掌門若不留情面的直接將張佳蓉驅逐出門,那麽一來,大長老就只剩親人立場,以葉齊的性格也不會再爲難清淼門,你不將人逐出,那不找你還能找誰?
  「……」葉齊衆人一時間相顧無言,他們還真的滿相信孟掌門的解釋,因爲張佳蓉的演戲功夫委實堪稱「天上天境」,可是就算相信,此事能善罷干休嗎?
  將來江湖傳言豈不是就會說:「哦∼∼葉齊呀,沒什麽啦,很好唬弄的,打了他也不會有啥事,不信,我叫人去揍他一頓,看我會不會有事。」
  雖然描述誇張許多,可是有損葉齊尊嚴卻毋庸置疑,卓越他們臉色一片緊繃,如電目光瞧得孟掌門一陣心驚肉跳。
  葉齊沈吟半晌終于開口,聲音渾厚如擊心胸道:「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一個月,將張佳蓉抓出來。」
  孟掌門眼角輕起顫栗,語氣沈重的懇求道:「葉公子,張佳蓉畢竟擁有一流功力,她現在刻意躲藏、銷聲匿迹,鄙門想找也無從找起,只寄望于時間能讓她曝露,可否請葉公子大人大量多延幾月?」
  見葉齊眉頭又是一皺,陳伶薇亦是一臉悲情,聲音略顯沙啞道:「葉公子,非是鄙門拖延時間,實是張佳蓉或已儲備大量食物飲水,藏過一月應非難事,她只要一日不露臉、無需求,我們便難尋得線索,請您高擡貴手多寬限些時日,鄙門必定傾全門之力搜查,絕無敷衍。」
  「嗚……」楊怡瑧感受到祖母的哀戚,想起害得大家如此的罪魁禍首,不禁潸然淚下,哭唧唧地憤聲道:「程姊姊,這事真的不是我們的錯,是副門主騙了大家,奶奶當初還說程姊姊對我好,所以帶我來要爲她求情,沒想到她那麽自私,奶奶這些天也好難過、好生氣,又害怕清淼門會毀于一旦,我們不是故意的,程姊姊原諒我們好不好?嗚嗚……」
  不說還好,楊怡瑧一說更是哀愁難抑,徹底發泄即將家破人亡的心酸悲傷,晶淚如雨抱住祖母泣聲不止。
  略帶稚氣的哽咽聲如泣如訴,衆人心弦受到撩撥,情不自禁的軟化,芷兒尤其覺得鼻酸,沈默地思索片刻,眨眨眼道:「葉齊,張佳蓉的卑鄙無恥我們已經見識過了,爲了保命而出賣師門也並非不可能。」
  頓了一下,她語氣倍顯輕柔的接續道:「你也知道,上次偶遇,我與怡臻妹妹一見如故,她真的像我妹妹一樣,今天就讓我爲她的師門求個情好嗎?」
  「嗯……這個嘛!」葉齊故作深沈的擡手摸著下巴,心底其實已樂開了花,芷兒這番話真是說得太好了。
  再怎麽說也不是這些人來招惹葉齊,他們如今又是一副搖尾乞憐的超低姿態,倘若真找不到張佳蓉,葉齊也真不曉得該怎麽處理。
  打殺這種擺明逆來順受的人,簡直就像遷怒無辜,葉齊自己都會覺得丟人,但若輕易被說動,虎頭蛇尾的作法又將成爲別人背后的笑料,實在難以抉擇,現今有了芷兒這一層關系,葉齊也就能名正言順的放松條件。
  演戲要演全套,葉齊雖然內里心花怒放,恨不得抱住芷兒狠親兩口,表面上卻反而愈見深沈肅穆,似乎很是爲難。
  清淼門衆人見狀,不禁將心靈之弦繃成鋼條,眼睛一眨不眨的巴巴盯著,五指攥得關節泛白,甚至緊張得手腳哆嗦,難以抑制的愈抖愈劇,唯一相同的是,沒人敢發出半點聲響,清淼門命運就取決在葉齊接下來的話語了。
  芷兒跟葉齊相處了這麽久,對其性格了解甚深,早知他也不願逼人進死巷,現在只是裝腔作勢而已,遂又加把勁凸顯自己的份量,圓嘟著紅潤小嘴連聲撒嬌道:「葉齊好啦,你就給人家一個小小的面子嘛,不然以后我講的話別人都不當一回事,你說多丟臉呀!」
  「唉∼∼」葉齊故意搖頭一歎,直把清淼門衆人的心髒差點搖碎,以爲他不同意。
  「罷了,你們該慶幸她與我未婚妻投緣。」
  葉齊看了楊怡瑧一眼,轉首朝芷兒露出疼愛的微笑道:「給他們多少時間就由你決定吧!」
  「嗯。」盡管早知答案,芷兒還是爲葉齊的話感到濃濃甜蜜,喜滋滋的點頭應和,笑靥如花、芬芳醉人。
  衆人心靈初墜絕望深淵,馬上又被接下來的話拉至云端,心髒猛地收縮在胸腔積聚一團氣息,乍然釋放不禁打個冷顫,可他們心情仍懸著老高未能放下,滿是盼望、懇求的凝視著芷兒,等候最終判決。
  陳伶薇敏慧的把握關鍵點,連忙偷偷的拍拍孫女纖腰示意,楊怡瑧貝齒緊咬蒼白的嘴唇,深深呼吸、提聚勇氣,終是嗫嗫嚅嚅道:「程姊姊,給我們多點時間好不好?我們會盡心盡力去找的。」
  成爲一群頗有地位身份之人注視的焦點,而他們的目光又飽含恭謹謙卑,老實講,任誰都會感到飄飄然,芷兒亦不例外,虛榮心獲得極大滿足。
  可她也深知自己現在代表的身份,做爲一個無上強者的未婚妻,她能高傲、不羁、親切,唯獨就是不能沾沾自喜,因爲別人對她的尊崇是理所當然,她沒理由爲此而得意。
  是以,芷兒僅是神情淡然道:「那麽就以一年爲限吧,相信以清淼門的實力和對張佳蓉的了解,應該足以找出蛛絲馬迹、循線擒人了。」
  聽到芷兒給予足足一年之期,衆人繃緊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很多人這時才發覺衣服早已被冷汗浸得濕透。
  孟掌門臉龐重新煥發光澤,感激涕零的朝芷兒點頭不叠道:「多謝葉夫人寬宏大量,鄙門會立刻發動全部力量去搜索,必叫張佳蓉無處得以藏身,早日給予各位一個交待。」
  「唰∼∼」地兩片嫣紅瞬即浮上芷兒俏臉,晶瑩生輝、美絕人寰,第一次被人稱爲葉夫人,羞澀中卻是更見欣悅,顯而易見的,孟掌門不著痕迹的稱呼可比任何逢迎巴結都還管用。
  葉齊點了點頭,意有所指道:「一年只是最終期限,希望你們的舉措不會辜負芷兒的寬限。」
  孟掌門心念電轉便知葉齊所言含意,凜然肅顔道:「葉公子請放心,鄙門必定施行一切手段搜索張佳蓉,不敢有絲毫懈怠。」
  「嗯∼∼抓到人后讓環網傳信就行。」葉齊氣勢擺了十足十,不再多言,站起來便往外走,倨傲地道:「好自爲之吧!」
  芷兒極具大家風范地微笑起身,清淼門上下看向她的眼神無不充滿恭敬感激,而瞥向冷漠的卓越諸人,頓又畏懼的連忙低頭,好像忘記了一點,眼前這些人可都是一夥的。
  楊怡瑧稍一猶豫,粉拳倏地攥緊催鼓勇氣,神情泛著一絲怯懦急步上前,語帶哽咽道:「程姊姊,謝謝你。」
  芷兒露出和煦的笑容,柔聲道:「你叫了我這麽多聲姊姊,我總不能讓你白叫嘛!」
  她似做思考的稍頓片刻才又道:「接下來的事就靠你們自己了,還有這個教訓也得牢記,要光明正大的做人,別學張佳蓉那麽虛僞卑劣,也不要包庇那種人,只要能做到,我永遠都是你的程姊姊,知道嗎?」
  「嗯∼∼」楊怡瑧受到鼓勵,旋即挺直嬌軀,小臉一板,嚴肅點頭道:「我知道,我一定會潔身自愛,不會讓程姊姊失望的。」
  「呵呵∼∼很好。」芷兒笑得更是開心,擡手拍拍她的細肩道:「我相信你,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以后也得努力練功,你現在的功力可還差了點喔!」
  「我會很努力的……程姊姊再見……」
  楊怡瑧直將芷兒發送大門,揮著玉手,淚水又不爭氣的滑下玉頰,只不過除了點離愁,更多的卻是高興之淚,芷兒對她還是一樣好,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小嘴依舊不停細細念叨,將芷兒的叮咛深深刻印在心底。
  「呼……」
  直至看不到葉齊一行的身影,清淼門衆人才松下緊積胸腑的悶氣,像是壓在身上的巨石終于搬開,心里壓力一消,有數人甚至失態的直接癱坐在地,可現在沒人會注重儀態,有的只是一種劫后余生的感慨,有生之年絕忘不了今日經曆。
  陳伶薇是儀態最穩健的人之一,神色複雜,蘊含著慶幸、欣慰,幾縷對擒捉張佳蓉的沈重、焦慮,還有就是爲孫女感到高興,她很了解孫女的性情,達到芷兒的期望絕無問題,以后誰想傷害楊怡瑧可得好好斟酌。
  孟掌門雖也爲門下與芷兒交好而欣喜,但最重要是得先度過眼下難關,不待衆人情緒平複,便開始發布一條條命令,派遣高手向其他勢力請求協助,所有弟子全力向外宣傳懸賞,令原本已頗具規模的查找一下加大數倍。
  並非清淼門早先沒有盡力執行,實際上,光是張佳蓉的行蹤就已開到五萬金幣的賞金,抓到人更是生死不論賞,五十萬金幣,對象僅是一流,那麽一大筆錢足令大多數人動心了。
  只不過有些人故意在暗里使絆子,畢竟觊觎清淼門地盤的勢力不在少數,實力較盛的甚至想取代清淼門。
  而從清淼門大張旗鼓的舉動判斷,聰明人便能將個中因由猜出一二,所以各方勢力大都做壁上觀,暗中散布清淼門命運難測,懸賞最終是否能兌現可不好說,因此除了清淼門自己,其他人受到各方影響后,對此並不熱衷。
  如今確定葉齊給予一年期限,清淼門的影響力便能徹底發揮,各勢力也沒人敢再從中作梗,免得被指成與葉齊作對,那可就太冤枉了。
  葉齊諸人離開清淼門后,卓越八人佯裝的冷酷瞬即蕩然無存。
  郝過冬一拍秦獅肩膀就開罵道:「靠∼∼真難受,怒不是、笑也不是,搞個屁呀,七弟你說是吧?」
  秦獅直咧大嘴附和道:「對呀,怎麽就不會學學那個杜正肖,就算示弱也得推诿一下、討價還價嘛,哪有人這麽上道,害我有夠別扭的。」呿∼∼別人盡力彌補錯誤,倒還成別人的不是了。
  卓越失笑調侃道:「那你倒是可以藉口他們害你沒能發飙來發飙呀!」
  秦獅迷糊的撓撓頭發道:「呃……二哥說什麽沒發飙又發飙,太拗口了。」
  郝過冬好笑又好氣的道:「問題不在那兒呀,你看他們都是一副小媳婦委曲求全的模樣,我想發火都覺難爲情咧,想笑又沒對象給我嘲諷,總不能要我和藹可親的安慰他們吧!」
  「哈哈……」衆人聞言俱是撫掌大笑,葉齊撇著嘴笑道:「怎麽不行,芷兒不就很和藹可親,好人都給她做了,我們就像無惡不赦的大惡魔,唉∼∼你沒看他們簡直是想把芷兒供起來拜,我們可都被比下去了。」
  芷兒當即不依的猛搖葉齊胳膊道:「不嘛,明明是你疼人家,故意扮黑臉給人家威風一把,怎麽可以現在才怪罪人家。」
  聽著她甜聲膩語的撒嬌,手臂一擺一晃從那堅挺的柔軟擦過,葉齊直被搖得全身酥軟,促狹地道:「唉呀∼∼我哪敢怪你,你可是偉大的葉夫人耶!」
  芷兒羞赧地輕啐一口,俏臉一片紅彤彤地甩開小腦袋,故作不屑道:「哼∼∼誰稀罕呀,人家才不要……」
  她后續的話沒有說出口,妙目偷偷斜瞟,瞧見葉齊偏著腦袋看向她流露玩味的眼神,頓轉不屑爲嬌嗔道:「討厭啦葉齊,你就不會說些話哄人家開心喔!」
  衆人聞言不由絕倒,一愣后暴然狂笑:「哈哈∼∼大嫂,你也實在太逗了。」
  侯豐收更是不厚道,故意拍著胸脯促狹道:「還好沒說完,不然這大嫂二字以后可就不能再叫了。」
  芷兒話一出口就知道糗了,晶瑩剔透的玉臉猶如火光映照,豔麗紅霞迅速向身體蔓延,血玉般的可愛耳垂似要滴出血來,雪絨般的玉頸深泛绯紅,作賊心虛似的扭頭打量四周,好加在,附近都沒路人,不然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只是芷兒螓首偏轉,湊巧發現霜兒滿臉戲谑的正要開口,她趕緊又搖起葉齊胳膊岔開話題道:「對了,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好呢?」
  霜兒卻是不放過她,跑到她旁邊開口揶揄道:「一點魄力都沒有,講話講一半就自己改口,真是看錯你了。」
  芷兒聽若罔聞,學起夢兒的拿手絕活,玉臂一緊將葉齊整條胳膊抱在飽滿的胸脯里,斜著玉頸,親昵地將臉頰靠在他肩膀上細聲道:「其實人家是很稀罕的。」
  霜兒抓到機會又是頑皮的以玉指刮著自己小臉蛋道:「小浪蹄子,不害臊,羞羞羞。」
  芷兒水汪汪的美眸仍然注視著葉齊,戀戀深情毫無保留的傳達給心上人,葉齊整個心胸熱呼呼的,只覺得自己若不回應簡直就不是人。
  他自然而然的在芷兒柔絲秀發輕輕一吻,愛憐地道:「我也是。」
  短短三字卻勝千言萬語,芷兒一時間不由得癡了,芳心灌注滿滿的甜蜜,陶醉在葉齊對她的稀罕上,這氣氛就連霜兒都不好意思打擾,暗忖著:「看她什麽都聽不進去了,緩一下吧,待會再好好奚落她一頓。」
  很可惜,無人的情境沒維持太久,走出幾百米,道路景象逐漸熱鬧,一道道人影從芷兒眼瞳里閃過。
  雖然芷兒一向大方,這時候卻也有些難爲情,只得將螓首從葉齊肩上移開,恨恨的朝周遭掃視而過,氣勢不自覺的散發,害附近一堆人莫名地自脊骨升起一陣寒氣,不由自主的打冷顫,這丫頭真是把夢兒的遷怒絕活學得愈來愈道地了。
  葉齊瞧得莞爾,失笑撫著芷兒可愛的小腦袋道:「要不要再逛一逛,不然我就要再去繼續參悟我的絕學了。」
  葉齊自與朱宗臣一戰后,空閑時最多的就是靜心鑽研「劍皇脈」絕學,卓越八人也是同樣努力,霜兒擁有的秘笈都被他們給借走,藉此了解更多種類的武技特性,當然,若能從中獲取適合的技巧,截長補短使自身更進一步是最好的。
  「嗯∼∼不逛了,以后有的是時間嘛!」芷兒乖巧的搖頭,甜甜地道:「我也要陪你努力修練。」
  很快的,他們入住一座頗爲豪華的宅院,甯靜、舒適、美觀,在修練之余也能享受,畢竟以他們的身家沒必要委屈自己嘛!
  庭院中有小土包做爲假山,清澈泉水蜿蜒流淌至假山下形成池塘,葉齊就端坐假山頂端,閉目不動如融天地、渾然天成,不知是他成爲山、抑或是山成爲他。
  如果有外人進到院內,必定爲其所見的情境震懾,高不過丈余的假山,此時竟是給人一種聳插云霄的偉岸感覺,更有傲淩蒼生的睥睨氣勢,說是山,他卻更似葉齊無限巨化、俯視蒼生,說是人,融入天地的葉齊仿佛消失眼前。
  卓越八人有房間不待卻跑到屋頂,有坐、有躺也有趴著的,不存半點高手風范,吹著涼風不時相互探討,倒是惬意舒心。
  第十七集 築音逢劫 第三章 生生不息
  霜兒、芷兒各距葉齊二丈與三丈席地盤坐,隨著時間流逝,二女細膩光潔的額頭逐漸冒出晶瑩汗珠。
  葉齊形成的氣場范圍並不大,隔段距離便感受不到,然而在他近處,氣勢之強卻如同實質,仿佛整個空間凝結成山峰,她們身處山底不啻得承受萬鈞巨力,憑她們的功力都感到異常艱辛,但藉此磨練自身亦是一種好方法。
  夢兒坐在屋檐下,美眸直愣愣的凝視葉齊,似乎怕一閃神就會讓他飛掉,前面卻是以魔法將幾樣菜、肉卷來卷去,甚至還有整團的水在淩空煮菜,香氣四溢,引人垂涎。
  「咻∼∼」夢兒才剛用叉子叉一塊肉放進小嘴,浩飛見狀立知食物已熟,倏地沖進魔法里繞一圈,嘴里吞了一塊還叨一塊,雙爪抓著、翅膀也夾著,夢兒的成果竟然全沒了。
  「嘎嘎∼∼」它快得叫人傻眼,接著的反應卻也同樣叫人傻眼,飛出三米就突然墜機,「砰∼∼」摔在地面呻吟般慘鳴不已。
  「嘻嘻∼∼笨浩飛。」夢兒終于抽空將眼神從葉齊身上移開一下,得意洋洋的吐出丁香小舌道:「我就知道你會搶,那些菜我都放好多辣椒粉,笨笨,夢兒最聰明了。」
  「嘎……(我竟被夢兒算計了,天啊,我不想活了。)」聰明一世的浩飛聞言更是無力,攤著雙翼趴在地面,那頹敗的模樣真叫得一個可憐呀!
  然而事情顯示,它做鳥太失敗,任它叫得再悲慘也都沒人安慰,侯豐收從屋頂探出頭來偷看,一個翻身回去,竟學浩飛趴地抖翼的死樣給大家瞧,頓時響起一片幸災樂禍的笑聲。
  夢兒更是甭提了,視線連多停留半秒都嫌奢侈,說完話馬上又回歸本位,妙目含情盯著愛郎,心分二用繼續做菜,練習廚藝的同時,還能加強魔法的複合性與操控力。
  浩飛哪能被一次的失誤擊倒,等到夢兒再次烹饪完畢,它毫不猶豫的又是風卷殘云,將香噴噴的食物劫掠大半,它知道夢兒不會一直浪費食物來整它。
  半天過去,葉齊心境蓦地收斂,院內的沈重氣場瞬息蕩然無存,夢兒對其變化纖悉無遺,芳心一動立有所覺,嬌軀條件反射似的盈盈浮空,翩跹若舞、迅疾似電,眨眼就出現在葉齊身邊,一秒的耽擱都沒有。
  「唉∼∼」葉齊心神回斂便是微微搖頭一歎。
  夢兒明白他這次又無收獲,蓮足輕挪帶起香風旋移至葉齊背后,一雙白皙細致的玉手搭在他肩膀揉捏,甜聲安慰道:「主人別失望,夢兒給主人桑拿,夢兒做菜給主人吃。」
  夢兒精神釋放,放在屋檐下的食材憑空飛起,風、火、水三系魔法交替展現,魔法巧妙發揮的淋漓盡致,委實叫人歎爲觀止。
  「嗯∼∼」葉齊當即閉起眼睛,享受夢兒那無比舒坦的揉捏,哪里還有半分失望的樣子?
  武學之道博大精深,何況還是奪天地之造化的劍皇脈絕學,葉齊心境修爲超凡入聖,自然明白急躁不得的道理,失落神態根本是做給夢兒看的,歎口氣就有佳人體貼入微的侍奉,怎麽算都有賺嘛!
  不過話說回來,葉齊的做法好像與夢兒愛哭的毛病有異曲同工之妙呢,一個哭后很爽,一個歎氣后很爽。
  美美的滿足了肚皮與身體,葉齊由得夢兒以絲巾爲自己擦嘴,然后伸了下懶腰,摟起佳人纖腰飄然飛躍,站上屋頂道:「怎麽樣,有沒有學到適合的呀?」
  「嘿嘿∼∼有呀!」侯豐收故作高深道:「今天才看到一招,厲害的咧,能瞬間增強三至七成的功力呢!」
  葉齊略微一愣,接而搖頭鄙視道:「想也知道,那種武功肯定有負作用,而且非常嚴重。」
  「……」侯豐收登時蔫了,想必葉齊沒有說錯。
  牛上門翻了一下手中的書,手腕一振發送書籍,頁面不動穩穩飛至葉齊面前道:「就是這招『舍生忘死』。」
  「燃燒全部生命力化爲真氣、魔力,得以增強三至七成功力,增幅程度在于個人年歲,愈年輕增幅愈高,約莫可維持十分鍾,以力續命,力盡亦是命盡。」
  葉齊閱覽一番,眉梢微挑的擡起頭道:「呿∼∼還真是舍生呀,你們該不會學了這種要命的雞肋煞招吧?」
  「呵呵∼∼順便學一下嘛!」何魚倒是有他們的一番說法道:「用不到當然最好,但若有天遇到打不過、逃不掉的情形,左右皆是死,不如拼他一把也好呀,上面都注明了,重傷、力盡都照樣能用,只是維持的時間會縮短一點,剛好能作爲殺手  。」
  郝過冬開玩笑道:「對呀,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大哥你記得要保住自己,到時去冥界救我們。」
  說的簡單,葉齊聽得差點吐血,白眼上翻沒好氣道:「是是是,我還能去冥界救你們,只要你們等上幾千、幾萬年別發瘋就好。」
  「噗嗤∼∼」霜兒聽得失笑道:「你也太沒志氣了吧,不一定幾年就夠了呢!」
  葉齊無所謂的聳肩道:「天曉得,我二師父的武學可是無法以常理推斷的,還是謙虛點好,嗯∼∼不一定要幾百萬年呢!」說著,葉齊自己都覺得有些頭暈,無法想像練幾百萬年會成什麽樣子。
  話語一頓,葉齊似乎想起些什麽,眼睛閉阖兩秒又睜開道:「對了∼∼說起生命力,二師父有招『生生不息』,就是彙引蒼穹生元,只要不死,萬物皆可再複盎然生機,老者亦能返老還童咧,呵呵∼∼我原本還覺得這招沒什麽用,畢竟你們現在連一丁點衰老的迹象都沒有,今后倒是應該試試。」
  衆人聞言俱感興致勃勃的鼓動道:「那大哥快點參悟看看,要是可以就發達了。」
  「真是的,要是說練就能練成,我現在都不知能練成幾招羅!」
  看大家一臉熱烈、迫不及待,葉齊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但也不願掃了大家的興,松開夢兒又躍回假山頂道:「好吧,我就先試試,你們也別抱多大的希望。」
  言畢,葉齊的身形便穩若磐石、不動分毫,一分一秒的過去,靜谧與肅穆的氣息亘天彌地,衆人不知不覺間受到影響,熱切期盼的情緒悄然消褪,唯剩一片甯和。
  時間的流逝已無意義,沒人注意到經過了多久,蓦地,沈入肅寂心境的衆人發覺天地丕變,一股奇異波動以葉齊爲中心向外蕩漾。
  可是那份異常感知也僅于一瞬間,當心境爲波動泛起漣漪,他們亦從古井無波的靜寂脫離,只是仍能感受到葉齊的異處,有點像平時進入天人合一,可是又不完全一樣,忽地,葉齊動了。
  原本葉齊是不抱任何希望,但既然要做就得全心全意,因此他亦未敷衍了事,凝神靜氣認真的在腦海演繹生生不息。
  孰料,無心插柳柳成蔭,葉齊只是第一遍的演繹竟就觸動心境、有所領會,不由得又驚又喜,心緒浮動差點就被打回原形,幸得他瞬即又屏除雜念,穩下識海再次一遍遍的參悟,一絲一縷的加深體會。
  隨著體悟的加深,葉齊終于明悟其中要訣,達到最低層次的皮毛,身體遵循內心意識的指引,右手往外劃出半圓帶動背后的悠宇,玄妙至極合乎天地運行,五指曲抓即握住劍柄,仿佛劍早在手。
  葉齊悠然地旋腕轉肘、足劃身偏,天引一圓、地牽一環,布起一道玄奧圓幕籠罩自身,動勢驟定,身化亘古永存的偉岳巨山,無形圓幕霎時往外幅射、擴放二百里。
  葉齊的靈識感知更覺奇妙,像是天人合一融入蒼穹大地,然而卻又無法明悉天地萬物,不是心神沒有擴展,相反的,他心神擴展程度已遠遠超越從前,就像那道圓幕般大幅展放百里。
  或許就是擴張的幅度太誇張,結果導致葉齊心神過度稀釋,因此僅能感到一片模糊,別說是土石樹木,就連人的氣息都感應不出來,唯有遊離天地的生命能量清晰呈現。
  無邊心神成爲牽引的網絡,以葉齊爲中心産生無匹吸力,無論遠在數百里還是近在百丈,在散布心神的籠罩下,遊離的生命之元皆化流光,順著心神瞬息湧至中心。
  須臾間,濃厚的生命能量籠罩葉齊半徑十丈,自然而然的融入范圍內擁有生命的萬物,但是萬物卻又一切未變,一株逐枯的小草仍是枯黃,一只老邁的螞蟻依舊老邁。
  夢兒諸人眼巴巴看著葉齊,感覺不到身體有半分變化,靈識亦未發覺周遭的半絲不同,畢竟生命能量非是常人所能掌握,莫說他們,縱然是晁泷峰也沒有能耐感知個中奧妙。
  葉齊心神可覺浩大生元洶湧彙聚,光波般掃過心神直達中心,僅在片刻,遊離的生命能量已被攫掠殆盡,可是他的心神並未隨著生命能量彙聚而回歸,一時間不禁有點茫然。
  老實講,成功施展是很值得高興,但不能清楚掌握其中變化,感覺卻是不怎麽好,起碼得像「劍意玄吟」,即使控制不了也能看到情況,這招卻搞得自己心神一片朦胧,被宰了恐怕都不知道。
  第二次,葉齊感到收斂心神的困難,前次是耗損過钜無力拉回,此次卻是分散太開,就像漁夫撒的網比平時大上十倍,使盡吃奶的力氣也收不回來,只得一邊一邊慢慢拉,偏偏使力還不均勻,控制起來極不協調。
  如果能將他放射出去的心神實體化就能發覺,他的心神籠罩范圍正産生扭曲變形,就像一顆棉球被人揉來捏去,每動一下就縮小一分。
  直過了二分多鍾,葉齊擴張百里的心神才終于縮回至十丈,倒不是他控制力真差成這樣,實在是沒這種經驗,回收時不夠規律流暢才拖延了老長時間。
  就這麽點時間,葉齊的心神已是消耗近半,當然,收不回來也沒關系,結束此招自能令心神回歸,只是他還沒搞清楚聚集生命能量后的情形,這樣糊里糊塗的結束,好像滿白癡的。
  「真奇妙,這就是生命能量的形態嗎?」葉齊感知到的情景非常古怪,濃厚的生命能量布成一片海洋,心神映照的萬物本體略顯模糊,只在生命體中呈現奇異光點,像是遊離的生命能量凝聚而成。
  葉齊接著使心神大半回至本體,睜開眼睛左右打量,當然,眼睛是看不見生命能量的,心忖道:「這樣還差不多,可以感知又能動作,嗯∼∼應該能控制范圍才對。」
  念頭一動,葉齊劍勢劃起玄妙軌迹,側向指去,生命能量立如潮汐般湧成川流,窄而長的延伸出數十丈,生命能量一觸生物立時有些許主動融入其中。
  葉齊目標是住在隔壁的一名老人,直至將他籠罩才停下,生命能量朝他體內融入些許,可是那老人的身體仍無變化。幾番嘗試后還是搞不懂有無作用,葉齊心神已差不多磨耗至警戒線了,消耗程度似與分散與否沒太大關聯,而是束縛生命能量需要持續耗費龐大心力,以葉齊的恢複力也吃不消。
  結束生生不息讓生命能量散回天地,葉齊仍不死心的釋放靈識檢查隔壁的老人,奈何事實總是殘酷,他的身體確實頗爲衰老。
  葉齊大奇問道:「師兄,我是施展生生不息沒錯吧,怎麽好像沒效?」
  悠宇尖酸地諷刺道:「廢話,你的境界差成這副德性,想要讓人返老還童,你想得美啦你!」
  葉齊對它的批評早有免疫力,腦袋進、耳朵出,不以爲忤的提出疑問道:「可我總是使出一點皮毛了,怎麽說也該有點效果吧!」
  悠宇狀若鄙夷的道:「當然有,難道你沒有發覺,所有生物沐浴其中都吸收了一點點生命元力。」
  葉齊還是不明其理:「有呀!可是都只一瞬間就停了,根本看不出變化。」
  「那是……嗯∼∼怎麽說才能讓你懂呢?」悠宇稍停半晌,整理出葉齊所能理解的比喻道:「這樣子吧,你就將生命體當成由無數團小棉花組成,而生命力就是水,每一團棉花都飽含水份,棉花釋放出水份滋潤身體,當一團棉花里的水份悉數釋放,那它也就會消失。」
  「可是這過程還要一點時間,以人類來講,大概是心髒跳動一萬次,失去水份的棉花才會完全消失,你所彙聚的生命元力就是重新補充進干涸的棉花里,所以不是沒效。」
  「原來如此。」葉齊略一思索,雖然已能猜知結果,他還是繼續問道:「那我現在有沒有能力重造棉花?」
  悠宇不答反問道:「你說咧?」
  「大概……有點勉強吧!」死鴨子嘴硬,不,葉齊這叫不放棄最后一絲希望。
  悠宇如果能翻白眼肯定會大翻特翻,它無情敲碎葉齊最后的防線道:「勉強?你還真敢說,雖然天已經黑了,但你做夢也做得太早了吧!」
  葉齊無辜的倒打一耙道:「誰叫你不講清楚,我就是不了解才問你呀,而不了解就必需勇于嘗試,有信心才有可能成功嘛!」
  「……」悠宇一時語塞,總不能教訓葉齊說保持信心是錯的吧!
  葉齊小勝一場,喜形于色的躍下假山牽起夢兒柔荑。
  卓越諸人見狀急問道:「大哥怎麽樣,看你剛才的姿態好像若有所悟,可是又瞧不出個所以然來,撓得我們不禁心癢癢。」
  葉齊將悠宇的解釋轉述給衆人,雖然不盡如意,大家倒也不覺失望,畢竟就如葉齊先前所說,生生不息幾乎沒有用途,至少短時間內他們是用不上的。
  侯豐收也是膽大包天,偏著頭想半天竟是興沖沖道:「照大哥大講的,我們燃燒生命力后應該還會剩下棉花,大哥施展生生不息不就能灌水嗎?要不要試一試呀!」
  衆人一下皆轉頭盯向他,神情與看白癡也差不多了,郝過冬更是干脆的一響頭賞他道:「試你個頭啦試,你就確定舍生忘死催發的真是生命力,如果不是咧,多少大風大浪都安然度過,要是爲了試驗而把自己玩死,我保證你以后會成爲智障的代名詞。」
  「嘿∼∼嘿嘿∼∼」侯豐收尴尬的搔著頭皮傻笑道:「開玩笑的啦,別太認真計較了,像我這麽精明的人怎麽可能真的發出那種提議……」
  大家充滿不信的眯眼斜睨,他最初明明是躍躍欲試的,那份鄙夷也使侯豐收不禁一陣心虛。
  卓越沈穩的神情如古井無波,只是上下打量著侯豐收,正經八百道:「小猴你確實是素來精靈慧黠,但有句話叫物極必反,你該不會是聰敏過頭,開始往癡呆發展了吧?」
  「啊∼∼」瞧卓越一臉嚴謹不像開玩笑,侯豐收竟被唬得一愣一愣,嘴巴大張像是下巴脫臼,還真有幾分傻里八叽的癡呆樣。
  衆人亦被卓越那一番做作唬住,怔然陷入一陣沈默。
  「哈哈∼∼」看到侯豐收的傻樣,卓越反是最先忍不住捧腹大笑。
  大家聞聲亦恍然回神,狂笑附和道:「太像了,愈看愈像有這種傾向,我真覺得以后該叫九弟爲癡呆猴才對。」
  「有道理,我舉雙手贊成。」
  「附議,我也贊同。」
  「喂喂∼∼」
  「這事否決就沒天理了呀!」
  「你們……」
  「爲慶賀九弟的新外號,走∼∼我請客。」
  「好耶!」
  大家徹底無視在那里急得結巴直跳腳的侯豐收,手把手的昂揚歡呼往外走,留下那被孤立的侯豐收,哀怨的跟在后頭嘀咕道:「沒什麽,大家肯定是說說而已……」
  出發走至門口,歡鬧之中,葉齊忽地頓足不前,神情微詫地轉首向東,微眯的眼睛異常深邃,仿佛能夠穿透空間,稍緩一秒又展露耐人尋味的微笑繼續前進。
  稍停再前,這表現在平常人中並不突兀,走一走突然想起某些事都會如此,但是落在自己人眼底,其中不尋常之處實是再明顯不過。
  急性子的芷兒當即問道:「你剛才在看什麽,我怎麽都沒看到異樣的東西。」
  葉齊撇了撇嘴笑道:「沒什麽,只是感到一股無上斗氣的波動,呵呵∼∼下午我也有感覺到一次,應該是同一個人,不曉得是不是吃飽沒事干。」
  芷兒眨眨眼調皮笑道:「對哦∼∼從『試練之路』出來就打一場,后來你又出手好幾次,可真稱得上是最好斗的無上高手,現在別人也不甘寂寞羅,嘻嘻∼∼那你不去瞧瞧嗎?不一定又得打呢!」
  「你呀∼∼」瞧她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俏模樣,葉齊笑著在她頭頂揉了揉道:「算了吧,只有一股天上天境的力量,發出沒多久就停止,隔著幾小時又一次,不是閑著玩耍就是白癡,而且這距離也太遠了,我才懶得去。」
  「哼∼∼說就說,干嘛弄亂人家的頭發啦!」芷兒發絲撥個兩下就已流暢似水,可雙手還是按在頭頂,嘟嘟囔囔、癟著小嘴裝可憐,可愛逗人極了。
  衆人說說鬧鬧,那莫名其妙的力量波動也被他們拿來當談資開玩笑,天上天境有啥了不起,我們也有,沒什麽好避諱的,一行人就這樣一路聊進一家豪華酒樓。
  「爲癡呆猴,干杯。」
  「干杯。」
  衆人舉杯歡慶的叫喝聲頓時打破侯豐收的自我安慰,幸虧是在包廂,他只得再想:「算了,反正沒別人,大家明天就忘了。」
  「哇……嗚嗚……主人……嘻嘻∼∼」
  「乓∼∼啪啦……」
  「小心,姊姊醉了。」
  「快快……擋住……」
  大家歡騰的捉弄著侯豐收,盡情玩鬧、興高采烈,一時忘記夢兒不能喝酒,小妮子也跟著干杯,一杯極品佳釀入喉化做甜美云霞浮染玉顔,夢兒當即六親不認,唯有主人,搞得一群人雞飛狗跳。
  瞧那一下就是上百道風刃旋舞漫飛,霜兒、卓越他們各展武藝將之攔截,暫時只砸破幾個杯瓶,可再下去就真不好講了。
  這種事任葉齊功力通天也是無力遏制,只得趕忙抱起夢兒柔若無骨的香軀道:「你們自己玩吧,我們先回去了。」
  接著,他毫不耽擱閃身速離,別讓夢兒看見其他人就不會發酒瘋了。
  第十七集 築音逢劫 第四章 築音之厄
  「好險,都是癡呆猴的錯。」
  「對∼∼害我們鬧得連大姊頭不能喝酒都忘了。」
  「鄙視搞癡呆的家夥。」
  或許是所有恩怨事件暫告一段落的關系,大家情緒徹底解放、恣意暢懷,鬧起來是愈鬧愈瘋,看到葉齊帶走夢兒,他們又搞起批判大會,侯豐收那一個冤呀,唯有哀歎「小弟真命苦」。
  小弟命最苦,那大哥呢?嘿∼∼反向爲理,當然是爽歪歪羅,夢兒喝醉后可是連一絲矜持都不保留,抱著葉齊又親又舔、扭擺摩挲,溫香軟玉的肌膚相觸使葉齊如上云端,濕軟滑膩撩撥顫栗快感。
  飛快的回到房間、四下無人,夢兒的親密舉動倍添銷魂,葉齊腹中欲火愈加濃烈升騰,瘋狂的向全身擴散,哪里還有忍著不予回擊的道理?斜身就將佳人撲倒在床,唇瓣交接、雙舌糾纏,你撫我摸衍生極限亢奮。
  「主人……嘤……」
  夢兒受到刺激,情緒更見高漲,眼神迷離、春潮泛濫,拉扯間脫掉全身衣衫,展露完美無瑕的玲珑曲線,冰肌玉膚泛動瑩潤誘人的粉色霞輝。
  出于本能、出于愛戀,她的柔膩嬌軀直往葉齊身上磨蹭著,發出呻吟求索,扭腰擺臀、乳波洶湧,放浪形駭已分不清是迎合還是進攻,直至筋疲力竭,歡愉的達到極樂高峰,才帶著滿足笑容進入夢鄉。
  天明放亮,赤裸相擁的男女輕微一動,葉齊醒來后想讓佳人多睡一會,柔柔地移開夢兒玉臂。
  不過他的美意沒能實現,夢兒吃下衆多奇花異果可不是白白消化,體質早已沒有魔法師的孱弱,一夜激情瘋狂,只經正常休息便恢複精力,敏銳地感到氛圍變化,她立刻蘇醒。
  「嘤∼∼」夢兒睡眼惺忪地猛眨幾下,看清二人裸裎相向,玉頰浮起兩朵嬌美彩云,朱唇含羞給了葉齊一縷輕笑,柔情款款侍候他清洗、穿衣,神采奕奕地準備愛心早餐。
  「吃飯羅!」芷兒聽到聲響,不多久便叫喚著和霜兒一起跑來。
  夢兒沒看到卓越他們,有點奇怪的問:「二弟他們今天怎麽都在睡懶覺呀?」
  葉齊呵呵笑道:「他們呀,鬧到三更半夜才醉醺醺回來,也不將酒氣逼出,大概還在醉吧!」
  「唔∼∼素呀!」芷兒很不淑女的抓起一塊煎餅塞進嘴里,口齒不清還搶著講話:「我們昨夜回來都不知睡了多久才聽到他們的聲音,好像還有誰摔倒絆成一團,反正乒乒乓乓好幾聲就對了。」
  「嘻嘻∼∼」霜兒賊賊地笑道:「我知道有一個是卓越。」
  葉齊微笑不語,只是促狹的瞥向浩飛,其實最初是浩飛躲在地上偷偷絆倒侯豐收,不過他們也醉得離譜,成果出乎意料的好,八個倒了六個。
  「不是吧!」芷兒大感驚訝的叫道,沒想到平時最穩重的卓越變醉鬼還會摔跤。
  「咯咯∼∼二弟好笨,喝醉酒還會摔倒。」想像一下那幅逗趣的情景,夢兒笑得花枝亂顫,俏皮地皺了一下瑤鼻,很沒自覺地翹起下巴吹噓道:「人家喝了酒都沒事。」
  「……」兩女當場不曉得該怎麽接話,你是沒事,可那后果卻比摔倒要嚴重千百倍。
  經過一夜,葉齊昨天耗損的心神早已恢複,吃完早餐便又再去修練生生不息,同樣的,生生不息一經施展立使心神擴放百里,拉回來並不容易。
  葉齊不急不躁的琢磨、研究如何使之流暢回攏,協調遙遠的心神規律運轉,約莫經過一分鍾,葉齊直接收招、靜坐調息,用意是在于不令心神産生疲軟,在恢複力尚強時休息,頂多一刻鍾便能徹底回複盈滿,然后起身繼續修練。
  葉齊聰明絕頂,只經昨天施展一次,對個中奧妙已然有所理解,生命能量是擴放心神來進行吸納,而自己心神強度卻是不夠,所以分薄后感應力極差,因此,他必需要練習加快收攏心神的速度。
  當然,那並不是主要目的,能不能將心神攏聚到感知周遭、控制身體,對葉齊來說其實沒差,反正生命力聚集后會主動融入人體,而且作用時間極爲短暫,他大可在施展后即收招,維持太久根本沒有意義。
  葉齊關心的是另一項猜測,施展劍意玄吟需求高深劍意,施展生生不息的基礎則爲天人合一,雖然此招極耗心神,但葉齊有種感覺,運使此招對天人合一比單純的融入天地更有助益。
  一次、三次、五次……葉齊的領悟力、學習力發揮到極致,每一次都有些微進步,心神回縮從不規則變化,半天不到就已成爲往內圈螺旋劃圓的收斂,所需時間更是縮短至二十秒以內。
  那還只是其次,真正令葉齊欣喜的是他判斷無誤,達到的效益甚至遠超預期,隨著他心神操縱愈加流暢自然,他竟能察覺到天人合一的境界隨之加深,或許進步程度仍不足爲道,但是已屬匪夷所思了。
  要知道,正常修練天人合一的精進微乎其微,猶如滴水入海不起波瀾,而此時既然可以感到進步,其增幅之速自是不言可喻。
  直至中午用餐時間,葉齊正巧收招欲歇便見疾影閃掠,熊掌陡然拿著「影訊晶」躍至面前道:「大哥,小松來訊說『築音世家』遇襲。」
  卓越諸人皆跟在后頭,神情略帶疑惑與急切,他們第一時間就跑來通知葉齊,尚不知其中詳情,芷兒、霜兒聞言也都聚至葉齊近前。
  葉齊眉頭一皺,快捷的接過影訊晶輸入魔力,連忙朝滿臉凝重的胡勁松詢問道:「小松,怎麽回事?」
  胡勁松早在那頭等著了,匆匆答道:「是『大地門』,昨天由駱肇平率領數名先天高手襲擊築音世家,貌似打到現在還沒分出結果。」
  說及最后一句,他也不禁流露懷疑之色,衆人亦是難掩內心疑惑,華佑謙夫婦功力再高也僅是先天境界,加上杜仲展也才三人,力弱人寡,駱肇平竟過了一天都攻不下,實在有鬼。
  秦虎忽地一拍大腿道:「昨天?那不就是大哥感知到的那個白癡?」
  「噗嗤∼∼」情勢雖見緊張,芷兒聞言亦忍俊不禁嬌笑失聲,秦虎說的也沒錯,葉齊的評語說不是太閑就是白癡,既非閑著,自然就是白癡了。
  葉齊笑了兩聲,然后不解的摸著下巴道:「嗯∼∼這一天從那方向傳來好幾次力量波動,還以爲是哪個家夥閑得發慌故意賣弄,沒想到竟是駱肇平,可怎會打到現在,沒道理呀!」
  稍頓半晌、默然思索,他又道:「對了,你是怎麽知道這事的?」
  紀麗潔俏皮的從胡勁松肩膀上探出來,搶著道:「這事已經在江湖上傳開了,小松風聞此事便先請人調查,據報築音世家被摧毀泰半,可是仍有強大的音波從里面傳出,只是因爲大地門封鎖周遭的關系,別人也沒辦法深入一探究竟。」
  葉齊眨眼間已有決定,一揮手道:「不管其中有無陰謀,朋友有難,我們不能放任不理,芷兒去結清房錢,你們……」
  「咻∼∼」
  葉齊話聲未斷,留下的就只剩衆人急掠而去的風聲,各自拿取放在房里的東西去了。
  未過多久,衆人身形扶搖直上九霄云端,浩飛識相的展放巨軀,電掣星飛蕩起飓風劃破天空,身下云朵如海浪般向兩側翻起。
  大家坐在浩飛背上不理外事,稍經討論,葉齊又向胡勁松提出疑問道:「聽說各方勢力與大地門打得很凶,想必該與築音世家同仇敵忾,都已過了將近一天,難道都沒高手挺身援助嗎?」
  胡勁松嘴角斜撇地冷笑。
  「他們是時發沖突沒錯,不過各方勢力實在分布太散,大地門在最初的吃虧后,手段反是愈加激烈,專挑有先天高手的勢力打,威逼利誘雙管齊下,近來光是明面上就有五名先天高手加入。」
  「各方勢力雖也常攻擊大地門據點,卻無法形成有效傷害,大地門根本不在一般地區布置高手,地盤被某勢力搶走,他們就報複性的從那個勢力的其他地方搶,所以說打很凶是你打我沒準備、我也打你沒準備的地方,哼∼∼大地門明處有二大據點,聽說各有七、八名的先天,大家罵的凶,可誰也不敢去打呀!」
  胡勁松語氣帶著一絲悠遠感慨道:「築音世家素來任俠仗義,『麗城』附近的勢力大多與之交好,只是大地門的實力太強,他們即使有意相助也無能爲力,唯一能做的就是代爲求援,在他們的大力宣揚下,這信息才如飓風奔雷般掃向各地,我會知道還是今早小潔逛街聽回來的。」
  「唉∼∼」胡勁松頓了一下,不勝唏噓地一歎道:「可惜,大地門給人的忌憚太深了,而且在打不下築音世家后仍大模斯樣未有撤退,擺明不怕別人援救,誰也不曉得大地門是否布有埋伏,抑或是還有『青雪蓋頂』,所以沒人敢冒險組織高手參與。」
  卓越稍作分析后也有點擔心道:「大地門此番舉措確實頗令人玩味,如果真的還有青雪蓋頂,我們是不怕,就是不曉得大哥的功力會不會超過『龍血草』療效。」
  葉齊泰然自若道:「但它也不見得對我有效,不是嗎?」
  衆人聞言面面相觑,葉齊的身體多出一副神奇經脈,什麽都有可能,還真是無法以常理判斷。
  「啪啪∼∼」何魚持扇在手掌拍了兩下,偏著頭道:「或許是大地門故弄玄虛也說不定,哪來那麽多的青雪蓋頂呀,又不是糖豆。」
  熊掌苦笑道:「我想這點可能性別人也會考慮到,只是沒人敢賭罷了,而且大地門又不是僅能使用一種手段,另有其他陰毒詭計也不一定。」
  一時間大家都有些沈重,卓越閉起眼睛肅默思考良久才睜眼道:「我提一個方案,爲防大哥會被青雪蓋頂所害,我們先潛移至近處,浩飛感知力非比尋常,由它先行探查是否另有埋伏,有,就仔細評量敵我實力再做決定。」
  「如果沒有,那我們就能直接發動攻勢,大哥則別靠近,先隔段距離再現身,駱肇平曾敗在大哥手下,而且人數又遜于我們,若沒有其他依仗,他們肯定會逃,雖然這樣無法將他們一網打盡,但對我們是最保險的。」
  「嗯∼∼這方法的確對我們最安全。」葉齊點了點頭,然后又進行細商將應對方針擬得更完善。
  最終決策議定,所能做的只剩靜靜等待,葉齊中途又一次感到強大的斗氣波動,之前不曉得是誰還覺得好玩,現在卻是搞得心里七上八下,怕築音世家會撐不過這關。
  曆經數小時飛馳,天邊只剩片縷殘陽,白色云朵映射鮮豔的落日光輝,飄染成彩色汪洋,冷風蕩空吹襲,翻起層層云浪。
  遠方激戰的氣息遙遙傳來,葉齊閉阖的眼睫毛蓦地一顫,心情略放松道:「是先天高手的戰斗波動,他們還在打。」
  衆人緊繃的神經隨之松懈、轉趨平甯,即將到達目的地,大家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11:49

即將到達目的地,大家就需愈加氣定神閑,唯獨心髒跳動的頻率比平時稍快,證明他們並非毫無牽挂。
  及至距波動來源三百里,葉齊讓浩飛速度減緩,到了百里內,浩飛巨軀陡然縮小,一行人靜悄悄的自云海降落,無聲無息、不著痕迹,輕靈的在地面、在樹梢縱身飛掠。
  麗城外數里正是築音世家之所在,昨天前,座落在此的還是優美雅致的莊園,然而,如今瓊樓已逝,只剩斷井頹垣、血迹斑斑,云端上滲出幾縷幽暗月光,映襯散落土石中的殘肢碎肉,倍顯無限淒涼悲哀。
  昨日美景、今日廢墟,雖是滿目瘡痍、難尋生機,可是情境荒涼卻不死寂,相反的,層層疊疊的激昂音波正自回蕩貫霄、震魂撼魄,似在訴說著不曾消亡的堅持。
  「轟∼∼砰∼∼」音波起源于偏側的地洞,洞底下竟是一條寬長各約丈余,傾斜四十度角的鐵壁通道,陣陣斗氣光華閃爍不定,氣勁轟鳴聲不絕于耳,猶如亂錘敲擊大地,震得地面如鼓皮般顫顫不休,塵埃隨著暴風化作噴泉斜沖天際。
  忽地,一道身影猛然從洞口飛退而出,幾于同時,側面一影淩空掠至將他扶住,無論接人還是被接的,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衣服殘破混染著血迹、汗水、塵土,傷勢雖輕卻見褴褛,顯然戰斗過程冗長且不順暢。
  二人身形尚未穩下,「砰∼∼」又是一人火燒屁股的從地洞里竄出直至半天高,看樣子像是被追殺,可是里面卻不見人影追出來。
  那個接人的家夥急問道:「怎麽樣?」
  對方咬牙切齒的搖頭道:「雖然力量削弱了一些,但一時半刻恐怕仍難制伏他們。」
  「該死的家夥,換我們來。」罵歸罵,行動還是得繼續,滿含氣惱、無奈、抑塞,那人旋即放開同伴、拔出寶劍,風急火烈的沖進洞內,側向亦見一人掠出並肩齊進,而那兩名才出洞的人則至一邊抓緊時間調息。
  除此之外還有一人,正是一臉陰沈憤怒的駱肇平,他身上衣服竟然也有些破損,雙手抱胸瞪著那直爆塵煙的地洞,看著下屬接替進攻,忿忿神情中燃燒的還有焦慮之火。
  其實,各方勢力考慮的太複雜了,打到現在仍未搞定,大地門根本沒有半分針對他人的陰謀,他們此行只在于華佑謙夫婦,爲的是那號稱以寡敵衆、天下第一的能耐。
  光憑華佑謙夫婦二人,音攻所發揮的作用其實遠遠不到極致,音攻的效果可謂是隨戰場人數而提升,無論雙方人數多少皆難避開音波,況且只要撐住敵方攻勢,時間拖愈久就愈能克制敵人,二人自行施展音攻抗敵已明顯的表現出優勢,如果加上二十人配合他們呢?
  二十人甚至能在短時間內撐住四十人攻擊,憑大地門已然冠蓋當世各大門派的強者數量,將華佑謙夫婦綁進他們的大船,在某方面來講,大地門的實力幾乎能夠翻倍。
  而且還有最關鍵的一點,華佑謙不世奇才之譽絕非浪得虛名,他修至天上天境的機率極高,缺少的只是一個契機,所以大地門在收伏幾名強者后便將算盤打到築音世家身上,不趁他羽翼未豐時收伏,將來對野心勃勃的大地門有害無益。
  大地門如今干這種事也算駕輕就熟了,其手段雖是卑劣,成功率卻是非常高,就是直接生擒先天強者,然后再以親人性命進行威迫,不願就攻伐其家族門派使其屈服,接而誘之以利爲己所用。
  他們如此作法,完全不用擔心對方不願妥協而發瘋屠戮大地門的基層,有的是時間慢慢磨。
  古來多少幫派、國家的建立未經鮮血洗禮?大地門要發展成天下第一,即使太過激烈狠毒,即使對方看不過眼,可是爲了血脈、家族、門派的存續,被威脅者大都不得不放棄堅持。
  各大勢力也不是笨蛋,總有人看破大地門以戰養戰的用意,可明白歸明白,他們依舊不敢發動大規模進攻。
  雖然各方勢力若真的肯干,對上大地門絕對能勝,青雪蓋頂再厲害也有其局限性,除非被關門放狗,否則能波及二、三十名先天也就到頂了,初中毒,大地門亦沒那份能耐引發毒性,他們完全能趁機宰掉大地門高手。
  奈何,大家都怕自己是落入那局限的人,畏首畏尾只敢挑軟的打,乍看之下大地門並不占上風,但從細部分析,大地門不過損失部份基層、地盤,頂端的力量卻逐個被他們收伏,哪方優劣顯見無遺。
  對付每一個擇定的高手,大地門都是派出壓制性力量,不給別人警惕防備的機會,一次將人生擒,築音世家自然也不例外。
  駱肇平配上四名先天偏上的高手,華佑謙夫婦取勝的機率低得只能寄望奇迹,甚至連逃離都成奢望,畢竟駱肇平擁有無法逾越的速度優勢,至少生擒一人是十拿九穩,而以他們夫婦的感情,獨逃的可能性完全可以忽略。
  幸甚,華佑謙夫婦近來從未外出,原本駱肇平弄點手段並不難誘出他們,再動手抓人必定順順利利,偏偏他驕狂自大的脾性絲毫未改,竟是直接殺進築音世家逼二人出面。
  駱肇平確實有其狂妄的本錢,憑實力根本不用顧忌太多,四名下屬也沒勸他,囊中物有何難取。
  只是他們想不到,築音世家會有一個終極避難所,就是那深入地底二百米的地穴,它的存在已近千年,別說外人不知道,連華家都只有核心份子才知曉。
  話說當年,華家亦曾出過一名臻達先天頂峰的高手,可惜他沒能沖破最后一關,后輩又不爭氣,沒一個達到先天境界,缺乏決定性的強悍力量,家族的威嚇力便也難以延續。
  他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爲了避免仇家在他亡故后侵犯家族,晚年就設計了一套拒敵方案,大興土木爲將來做準備,秘密挖掘地道、儲存糧食,以備將來家族遭難時可以躲進里面。
  當時築音世家雖無先天,卻是不缺一、二流高手,憑恃音波攻的特性,聯袂施展的威力能輕易重疊,就是先天高手都別想從狹窄的通道攻進去,然后有的是時間向朋友求援。
  不過事情發展並未達到他的最壞打算,他畢竟還有先天級的朋友,在他壽終正寢后,別人也不願逼得太過,華家雖有磨難,卻還不至于用上地道。
  后來曆經千年傳承,築音世家從未落到必需退入地窟的窮途末路,但向地窟儲存糧食的規矩仍代代相傳並予執行。
  誰也預料不到,築音世家最強盛的一代,代表步入生死存亡關頭的地窟竟會初次啓用,世事風云正如天現陰晴、物有興衰,旦夕禍福實非人類能妄加揣測。
  華佑謙夫婦感知駱肇平諸人強勢臨門,尚未迎面相詢便知來者不善,顔筠采瞬念閃爍思忖,聯想到近來大地門的作爲,芳心已猜知他們來意,對比實力更明白今日在劫難逃,當機立斷命人準備帶領大家躲進地窟,並教丈夫待會兒如何招呼對方。
  華佑謙聽得妻子傳音,氣息悠轉壓下躁動的心緒,繃著的臉隱泛勃然火氣,內心卻是填塞著獵人伺機而動的冷靜。
  第十七集 築音逢劫 第五章 絕地死守
  天音俠侶二人至外院見及不速之客,顔筠采恭敬地拱手爲禮道:「原來是大地門的駱副門主,得副門主親自駕臨,陋室蓬荜生輝,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她的態度之佳出人意表,駱肇平不禁狐疑的多審視幾眼才道:「天音俠侶舉世聞名,本副門主也是久仰了。」話意雖是客氣,其中的倨傲卻是任誰都能嗅出。
  顔筠采能屈能伸,神態看不出半分勉強,又是奉承道:「能得尊駕聽聞小名,實是我們的榮幸,請問尊駕光臨是否有事需鄙苑效勞?」
  駱肇平雖是極爲自大,心下亦不認爲此行能輕易使築音世家臣服,而今顔筠采竟是一副婢膝奴顔,實在讓人懷疑是別有居心。可看到華佑謙眼里燃著兩團火焰,布滿強忍怒氣不發的僵硬,這情況又讓駱肇平自信心大幅膨脹,覺得他是懾于大地門威勢,不得不壓下暴烈如火的脾氣,敢怒不敢言。
  「呵呵∼∼」雙方實力差距擺在眼前,駱肇平並不擔心他們耍花樣,反是沈醉于強勢逼人的自大情境,意氣風發的發出笑聲。
  他后頭那四個家夥亦是挺直腰杆子,略微昂首、睥睨下視,故作姿態展露高人一等的卓然威武。
  畢竟華佑謙夫婦不是普通的阿貓阿狗,夫婦聯手甚至有與最差的無上強者叫板的能耐,要看他們在面前低聲下氣,機會可是千載難逢。
  駱肇平一派唯我獨尊的架式擺手負背,以著高高在上的口吻道:「本人來意很簡單,只是要你等歸附我大地門,相信以你們的智能該知道如何選擇最好。」
  顔筠采秀眉深皺,遲疑地道:「這……可否請副門主給我們些時日考慮?」
  「哼∼∼」駱肇平對這回答大爲不滿,神情驟變、怒氣怫然道:「休想拖延時間,現在就給我答覆,別以爲我不知道里面在集結人員,哼哼∼∼華夫人心思玲珑、冰雪聰明,該不會想讓他們送死吧!」
  顔筠采誠惶誠恐的垂首道:「這……晚輩不敢……」
  見駱肇平咄咄逼人,華佑謙似已按捺不住,怒火噴發將妻子后續之言打斷道:「還有什麽好說的,他們來意不夠明顯嗎?姓殷的那垃圾果真是大地門的狗腿,自知沒有機會奪取,將那東西落到我們手中的事報給上司求賞了。」
  駱肇平聞言不禁略微一愣,眼瞳深處微不可覺的閃過一道精光,暗忖道:「耶∼∼他們似乎錯認我的來意了。」
  意念流轉,其心思也已被牽至另一方向,他知道華佑謙指的是誰,「殷樄取故腔�憂�睦隙醞罰�湟壓楦醬蟮孛牛�詞前道锏墓吹保��越裉煨卸�⑽蠢�纖�K�撬渲輝诎抵辛�擔�墒親鑫�卸苑劍��羰蘭易勻槐冉瞎刈⒁蠹業畝�玻�蛐硎譴蟮孛攀盜θ戰プ炒螅��此�塹年用烈訝揮屑?裳��嘈潘�瞧鹇胍哺糜瀉獻鞴叵擔��曰�憂�龐腥绱慫搗ā�
  「他說的東西會是什麽?看到由我出面竟似理所當然,顯然不是普通寶物,哼∼∼殷樄染瓜攵勞蹋�盟賴募一铩!�
  駱肇平腦海思緒電閃,內心在訝異、驚疑中又萌生振奮,表面卻不露聲色,自作聰明的詐唬道:「哼∼∼既然明白,我也不再拐彎抹角,將東西交出來,你築音世家還能保得住,我適才之言也不是虛妄,本門很看好你們,素聞華佑謙秉性剛烈,不過奉勸你一句,識時務者爲俊杰。」
  華佑謙嘴巴一張正待發火,顔筠采忙擡起玉掌輕掩丈夫嘴前,神色閃爍著懇求,似要他忍一時風平浪靜,語氣充滿柔弱韻味道:「我們這些時日的研究毫無所獲,顯見其玄秘已超出我們的能力,爲了它賠上整個家族,值得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今天就再聽我一次,把東西讓出去吧!」
  言畢,顔筠采吸了口氣,神情露出一抹決然,側扭纖腰、低下螓首,一副像要從腰際取物的模樣。
  夫妻倆配合無間、引人入勝,雖然她沒說要干嘛,可駱肇平五人皆爲其表演所惑,全以爲她要取出那樣東西,五對精光情不自禁的隨其動作轉移,心中的好奇期待愈趨強盛,警戒心降至最低點。
  「吼∼∼」忽地,華佑謙渾身氣機猛烈鼓蕩,俊逸的臉龐倏泛深濃紅潮,瞬間鼓起十二成功力,撐得身體都似大了一圈,狂然爆發一聲撼天動地的巨吼。
  聲波貫勁爆口而出,他嘴巴前方竟産生圈環擴放的波紋,凝音如山狠狠撞向眼前五大強敵,利音如矢貫入耳膜、席卷內腑,音煞甫出,一道碧影自華佑謙右方閃現,橫然旋斬劃出半圓光弧,只是這劍沒啥威力,嚇人的成份居多。
  「轟隆……」隨其蘊含浩瀚內力的音波幅射掃蕩,近處的樹木、圍牆俱難再保完整,轟然間便見正前方一片圍牆碎裂,無數碎塊暴然飛射數十丈,受到空氣震波影響,更遠處的樹枝樹葉亦簌簌紛落漫飄。
  對方四名先天高手的功力本就遜于華佑謙,全力防御都難擋他拼命之威,猝不及防經受氣波襲身,更是沒有一絲全身而退的希望,他們真氣急提卻只及鼎盛六成,堅持不到一秒便即崩潰。
  「哇……」四人只覺一股無可匹敵的巨力迎面透體,將五髒六腑攪得跌宕壓撞,衣衫甚至遭音波震裂,當場像被車撞了般遽然飛退,耳聞切割腦髓般的震天雷嘯,腦袋嗡鳴由外入內,眩暈迷離産生感官錯亂,臉色唰地一白,隨著怒嚎吐氣噴出滴滴血沫。
  他們不敢遲疑的爆發斗氣強行凝聚成壁,無奈內息翻湧過劇,威力連平時一半都不到,兵刃盡出疾速揮舞,厲音撼神竟使得視覺有些虛晃,瞧不清華佑謙那一劍的軌迹,只得施以綿密刃壁護守全身,不過他們卻是白緊張了,另一道金輝已先一步震碎劍氣。
  「砰∼∼」駱肇平不愧爲無上強者,突如其來的音波也不過令他眼皮一顫,真氣遽轉便將內息鎮撫,甩臂揮出一片金芒將劍氣徹底消弭。
  但這結果卻非駱肇平所能接受,他再白癡狂妄也已知道,華佑謙夫婦根本不是被他們的威勢震懾,一切都是只爲松懈他們的精神,而己方五人還真一個不讓,全當笨蛋稱了對方的意。
  駱肇平老臉當場氣得發黑,暴然狂吼道:「你們找死!」
  與此同時,顔筠采玉手從腰邊一拉,背后的「木玉琴」旋即滑至面前,十指連環撥彈,纖纖指影快得虛渺難視,針刺般琴音風疾雨驟般罩向對方,旁邊「碧璃笛」亦由幻靈激出噬人聲波。
  滿面通紅的華佑謙並未趁勝追擊,而是趕緊抓住時間吸氣平穩內息,胸膛兩次起伏,臉龐那火燒赤染的鮮豔飛速消褪。
  適才一音之煞雖然威力絕倫,華佑謙卻是以超越極限的力量催發,內腑已受了點傷,急需片刻調息方能恢複力量,如果不是有妻子在旁,他可也不敢這般瘋狂,畢竟須臾雖短,卻足夠駱肇平殺他有余。
  駱肇平被他們擺了一道,不由冒發三丈燎原火,猙獰怒焰直欲吞噬二人,奈何下屬暫退,他功力雖雄厚,顔筠采、幻靈神笛的音殺亦非易與,勁化聲波、剛柔並濟,驚濤駭浪層層沖擊,迫得駱肇平渾身金芒劇烈搖晃,怒焚凶勢難進寸尺。
  那四名先天氣息未平,駱肇平一人之力難阻彌天徹地的音律波動,琴笛合鳴蘊含的勁力不減,遽然從他們身上席卷掃過,頓令四人再受新創,身不由己的連連后撤以減輕傷害。
  華佑謙蕩天遏云的一吼也是一個訊號,原本築音世家的召集雖急切卻不匆促,聞及吼聲,他們頓從快走變成狂奔,一群一群皆由一名世家高層帶頭,地窟的存在也只有他們才知道。
  第一批到達地洞口,領頭者將門打開便急叫道:「進去,快快……一、二流在外警戒,準備好發動音殺,記住,一動手就是拼命,不要有半分保留。」
  「是。」衆小輩的素質極高,雖是驚訝家里還有這隱密地穴,且對現況茫無頭緒,動作卻沒半分拖泥帶水,該往里跑的跑、該留的留。
  杜仲展隨著另一批人也很快趕到,一手抓著杜敬昌、一手提著一個大包裹,適才已大略問了一下,人一至就隨便將杜敬昌和包裹丟給別人道:「帶他進去看好,我去幫華長老。」
  「哦∼∼好∼∼你自己也要小心。」
  杜仲展這段時間已與大家混得很熟了,甚至有點像融入築音世家,對方稍愣半晌就已會意,跑進去時還不忘叮咛一句。
  說回華佑謙,他的恢複比那四名先天更快一步,真氣催運盡展神器之威,一抹銀色匹練破空掃出,銀光向前延伸八尺金芒,由下而上劃出美妙弧影,自上急下旋勾豎斬,乍看之下便如一劍迎面劈向駱肇平。
  這上下兩劍蘊含的力量可非適才能比,駱肇平亦不願輕撄其鋒,臉色劇變,偏身斜退二步讓開劍氣,肚子里憋著的怨氣有多重就甭提了,剛被耍了一記,接著一無上、四先天竟被二名先天逼退,這臉簡直丟大了。
  華佑謙劍氣綿密淩厲,一時間方圓三丈盡是羅網般的金線條紋,顔筠采琴弦不再發出利刃銳勁,內力盡化音波,充斥天地的琴音愈顯磅礴高亢,二十丈內情境猶勝大海怒濤,狂暴洶湧的沖擊敵人,她的幻靈縮小至半徑二十丈,使得聲波重疊的速度加快、加遽。
  轉息之間,流濤迸發滾動萬丈塵,以三大高手爲中心再無一石一木能夠留存,音波的范圍優勢展露無遺,比之魔法更勝一籌,激起的塵浪一波波卷向八方,就如聲音化形般蕩漾漣漪。
  駱肇平身法迅若電光,可是處身于無所不在的洪流,再快也是徒勞,強悍斗氣將勁波擋在身外,回蕩擾神的音律卻無從避起,只能將一切怒火發泄在華佑謙那流光劍氣之上,一道道刀芒撕裂劍網,可當破開劍幕,刀芒威力也已消亡殆盡,先機之失竟落入如此境地,他事前作夢也想像不到。
  三道攻擊型幻靈先后從退開的先天身上竄出,讵料,一出場立受無匹氣浪十方迫擠,能量強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化,才沖出數丈就被磨掉泰半能量,輕碰一下華佑謙的劍氣便被撕碎,瞧得它們的主人不由傻眼。
  四人好不容易穩定氣息,怒火頓時狂暴傾瀉,當中三人聯袂合力,斗氣爆發彙纏成縱橫大地的蛟龍,夾以滔天勁揚的沖擊波撲向華佑謙。
  第四人不合群的拔地而起,利目掃視整個莊苑,充滿暴戾猖狂道:「跑?我就看是他們跑得快還是我殺得快。」
  當最后一字出口,他的身影已竄出十數丈,可聲音仍是清晰的傳進華佑謙夫婦耳里,目的顯然在于擾亂二人心緒,話語才落,遠方隨之傳出連聲痛叫怒吼,在嘹亮的琴笛曲律中似微不足道,卻也更像垂死的低嚎。
  夫妻倆雖明其險惡用心,神情仍是難抑悲痛,招式、聲律倍添慷慨激昂,化悲憤爲力量,築音世家畢竟不小,而用來集結避難的時間太短,他們知道肯定有人來不及集合避難的。
  杜仲展本欲前去幫助華佑謙二人,可感到那些人個個氣焰熏天,功力何止高自己一籌,心底不由忐忑,發覺有一股力量離得較開,他便轉向那邊,剛好看到一名褐衣人正在淩虐數名不及逃避之人。
  褐衣人也不一口氣將他們殺掉,而是殘酷肆虐逼使他們喊叫,是淒慘更是忿怒,打算以此令華佑謙夫婦分心。
  杜仲展見狀目眦欲裂,暴怒嘶吼撲出絞沙卷石的氣濤道:「混蛋,你還有先天強者的尊嚴嗎?」
  「哼∼∼小輩,你沒資格教訓老夫。」
  那人雖是強出杜仲展一大截,可也不敢小觑那騰騰翻滾的金芒,連忙側身連掌拍撫化解來勢,其力不滅、猛頓再發,霎時回擊更加洶湧的氣勁,口中輕蔑道:「不過你想找死,老夫倒是樂于成全。」
  「『千蟲師』。」杜仲展一見他轉過身便認出其人,連擋帶避不敢硬拼。
  千蟲師也確有狂妄的本錢,身影乍動、斗氣狂湧,金芒彌漫一片五丈寬的范圍,卻是他疾速挪移産生的光暈浮影,無數拳勁、掌影罩向杜仲展。
  杜仲展難抵漫天狂勁攻襲,一下子就被逼得手忙腳亂,千蟲師的笑聲卻是更趨戲谑,蓦地,杜仲展一手探入懷里,取出一顆黃色物品直接震成粉末,隨勁彌漫整個空間。
  千蟲師被他不聲不響的舉動給嚇了一大跳,顧不得乘勝追擊,攻勢驟斂飛退十丈,警戒地盯著杜仲展以防其他異動。過了片刻,千蟲師鼻子忽地微微抽動,驚訝警惕倏地化作無邊羞怒凶獰。他也是個玩藥能手,嗅得味道便知那根本只是傷藥,先是被華佑謙夫婦玩弄,才隔個一分鍾又被耍一回,曆史上有此殊榮的先天高手恐怕沒幾人,也難怪堪列名人堂的他怒火沖天了。
  杜仲展卻也滑溜,在他臉色變化的刹那就做出反應,「咻∼∼」一下轉身就逃,只留千蟲師氣急敗壞的怒吼道:「杜仲展,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而此時,華佑謙他們的戰斗已換了位置,離那地洞愈來愈近,杜仲展爲避千蟲師竄向洞口,十數道各式樂器奏鳴的音波驟然傳出。
  劇波蕩蕩,勢若萬馬奔騰,方圓數十丈生受聲浪席卷,地面震顫、飛沙走石,非但千蟲師胸腹驟縮,身心俱遭重擊般倒飛仰退,杜仲展亦是腳步趔趄,腦袋緊收猛放産生眩鳴。很顯然,他們音殺的境界遠不如華佑謙夫婦的隨心所欲,沒辦法完全避免傷及友方。
  「吼∼∼」華佑謙一聲蕩天滌云的聲波橫掃八荒,碧璃劍旋劃出一面光壁,千百利芒倏地從壁上射向衆敵。
  琴音驟停,斂息抵御的駱肇平諸人不禁微怔,顔筠采十指猛抓又發巨響,突兀的變化震得他們氣血一陣翻湧,動作爲之一滯。
  夫妻倆的默契配合終于爭取到一線空隙,雙影乍閃,刹那掠至距離洞口十丈處,笛音、琴鳴引領衆人音曲節奏,威力上升至極端恐怖的層次。
  駱肇平流露一抹駭然,耳膜鼓動震眩腦海、內腑氣血浮蕩加劇,攻勢不由生出一種無力感,另四人就更遜了,才剛靠近華佑謙夫婦便被逼退,再想鼓足力量強行突進已然太遲。
  「退進去。」華佑謙適時大聲喝令,衆人立刻有條不紊的往洞內深入。
  駱肇平自己都只能艱難的進攻,如何能夠苛求下屬制止對方?音波蕩蕩攪得氣機難平,根本封鎖不住華佑謙夫婦,唯有眼睜睜看著二人退進洞里。
  審視當下情況,駱肇平委實是始料未及,硬著頭皮殺進去,窄小的空間哪能容許五人放開身手齊攻?反而擠成一團、絆手絆腳,倒是築音世家的音波威力猶如洪流激暴,他們堅持沒多久便被活生生轟出去。
  華佑謙退至地窟已有把握穩守不失,朝側面掃視而過,悲恸的紅絲油然浮布雙眼,在場只有三百人不到,剩下近百人八成怕是凶多吉少了,顔筠采也瞥了一眼,兩行清淚忍不住自美眸中滑落。
  不過現在非是傷心的時候,他們亦非心志薄弱之輩,深吸兩口氣便穩下心境,開始急而不亂的布置安排,這事倒也很簡單,地窟呈長方形,除了柱子、干糧就是人,近三百人使得空間有些擁擠,干糧都被疊高以挪出位置。
  人員被分成四批,一批是幫不上忙的,不僅是功力薄弱者,也有人是不會音攻,音律之道博大精深,即使築音世家有其訣竅,天份不足以習練的亦不在少數。
  三批則是將能施展音攻傷敵的人平均分配,每一批皆二十人左右,可就是如此亦難樂觀,那些干糧足夠他們吃上半個月,關鍵是在對方若強攻不退,他們恐怕也難支持太久,畢竟后天之輩的真氣回複力比先天差太多了。
  大地門的行動至此可謂失敗,駱肇平這自大的家夥卻也聰明了一回,威脅不果后,攻勢毫不停歇,命令四名下屬輪流進攻,以此消耗華佑謙等人的力量,他相信除了先天高手,其他人肯定撐不了兩天。
  而依舊留在外頭未及逃跑的人則成了他們的出氣筒,凶態畢露的橫沖直撞,于是除開戰斗氣流波及的地方,其他樓房也難逃摧毀的命運,部份人員被留存活口,故意在地洞外淩虐威脅。任誰都知道投降才是會使一切完蛋,此舉只是加深華佑謙他們的悲憤恨怒,反擊力道愈加凶悍,惱得駱肇平展露殘暴本性,下令將俘虜殺盡,將洞口附近染紅了一片。
  當然,這麽大的動靜不引人注意就有鬼了,世上從不缺乏好奇份子,只是起先的探子都比較倒楣。
  駱肇平也不肯定這招故弄玄虛能否收到效果,拆了築音世家、殺了點人哪夠消其火氣?正愁沒地方發泄,剛好拿那些不長眼的家夥繼續泄火,也因爲探勘的人都被他們宰掉,搞了半天竟沒人能弄清楚築音世家遭遇了什麽敵人。
  駱肇平亦非單純的讓下屬輪流進攻,火燒、煙熏、投毒、土埋也都相繼施展,可惜沒一樣能造成實質威脅。
  畢竟斗氣交擊迸發的氣流非同小可,上面搞東搞西的往下砸,氣流回圈卻是激遽不息,別說東西難以進到底部,即使有小半泄漏進去,片刻后也就又被卷上去了,雖然地窟空間頗爲擁塞,這麽久過去空氣卻仍是甚爲清新。
  日升月落,地道中的音律、氣勁迸發不曾有過片刻斷絕,駱肇平都沒能保持完整無損,那四名先天更不用講,多多少少得帶上點傷痕,愈攻愈急、愈急愈狂,他們實不知這樣可以維持多久,由不得他們不急呀!
  他們急,華佑謙他們同樣也急,雖分三批能輪流休息,可休息的二批卻也不輕松,后天之輩的音波威力難免有所散溢,一流尚且如此,何況還有二流、三流。
  潮音激蕩、氣流排湧,旁人不啻處于浪濤一端承受洶湧拍打,根本無法達到真正的休息效果,最初還能靠少數魔法師以魔法護罩協助,可魔法師魔力有限,到后來也無力再施護罩,時間每拖過一刻,他們的艱辛情勢也就加深一分。
  始終能受到照顧的只剩一些孩童,他們位處最后頭,「絕風罩」隔離聲音,勁波由前人以身體擋下大半,旁邊又有數名高手以斗氣相護才保得安然,否則憑小孩的根基,怕是早就昏死了。
  駱肇平這種虛實莫測的策略也最叫人頭疼,大地門禍害的人太多羅,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簡直就是陰險惡毒的代名詞,害得顔筠采只能傳訊給外駐地的人,讓他們先躲起來,至于求援一事卻是不敢。
  誰曉得他們會不會有一大票高手埋伏?
  敢埋伏,肯定就有隱匿的法門,讓人先行探查可不見得有效,若是請人相助,會來的必是朋友,她又怎能害了朋友,左右爲難反成煎熬。
  撐了十幾個小時,築音世家衆人已是個個臉色慘白,神情恍惚得像重度暈船,持續的抗衡使身體神經壓迫過劇,不由自主産生幾近抽搐的顫抖。
  可是身體的痛苦沒打垮任何一個人,狀態較好的人慰問受創的同伴,獲得的盡是堅定不移的輕聲道:「噓∼∼我還撐得住,就算我倒下了也不要聲張,長老們需要專心抗敵,別害他們分心了。」
  隨著這類輕聲細語在群衆中傳達,他們心情俱是愈發激越堅強,忽視身體所受的沖擊折磨,剛毅的提聚力量穩定身體,沈默的表現出滿腔不屈不撓。
  築音世家的向心力是非常強的,即使是仆役、侍女,他們也無一不將世家當成歸宿,他們原本只是無依無靠的孤兒,幸運的被築音世家所收養,毋需再挨餓受凍,甚至獲得早已失去的溫暖關懷,他們對世家的重視絕不下于華家嫡系血脈。
  華佑謙、顔筠采輪流至通道內御敵,余下的坐在通道底以半量功力施展音攻,如此亦能達到休息之效,杜仲展則在中間掠陣,時不時搞個偷襲。
  第十七集 築音逢劫 第六章 血蝕要命
  再一次交班,看到顔筠采退下,杜仲展忽覺不太對勁的多打量她幾眼,微微皺眉問道:「華夫人還好嗎?你的氣色似乎有點異樣。」
  華佑謙正欲上前,聞言腳步不由一頓,向后望了下才再飛掠而上,雖然他看不出有何差別,可杜仲展是這方面的專家,想必不會無的放矢,但也是因此才讓他緊張。
  顔筠采真氣運轉兩圈自我檢查,似無所覺的搖頭道:「沒有呀,只是有點疲倦而已。」
  杜仲展還是覺得不太對勁,深深皺起眉宇道:「可以將手給我看一下嗎?」
  「嗯∼∼」顔筠采毫不猶豫的伸出細滑白皙的玉手。
  只見杜仲展緩緩吸吐,略作調息才以三指搭上腕脈,環境過于混雜激蕩,要穩健的爲人觀脈可也不容易。
  良久,一片烏云浮上杜仲展額際,神情緊繃地悶聲道:「『血蝕蟲』。」
  顔筠采立知自己遭到暗算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呀,她略帶急切的問道:「什麽血蝕蟲?」
  杜仲展沈著臉解釋道:「那是一種會大量消化血液的奇蟲,直至將血液完全吸盡,而且潛伏血管之中還會形成些許堵塞、血流不順,你的疲倦肯定有部份是因此造成。」
  頓了一下,他盯著顔筠采半晌,終是說出最后判決,頗帶惆怅、沮喪的道:「千蟲師是下大本錢了,血蝕蟲培養極爲不易,連無上強者中招也會有些麻煩,先天境界更是致命,我……唉∼∼我也沒有能力將它驅解。」
  顔筠采未曾露出對死亡的畏懼,只是凜然問道:「那我還能撐多久?」
  杜仲展略經思索后道:「我這兒還有些傷藥,依靠其中的補血成份,撐三、五天不影響身體力量絕無問題,可是人體補血總有極限,縱然藥材再多,若無法將它消滅,大概一個月就會危及性命了。」
  「唉∼∼」顔筠采輕輕一聲歎息,大地門明顯是要藉此逼他們投降,她不無自嘲地冷笑道:「大地門倒是滿瞧得起我們呀,不過他們休想如願。」
  雖是無奈,戰斗仍得繼續,她十指再次撥起琴弦,接著忽有所覺的轉首側望,看見華士弘焦慮的跑來道:「高祖母,已開始有人無法承受了,我們實在不能這樣束手待斃,我想到個辦法,普通高手是不行的,只有讓人盡快找到葉齊,請他出手才行。」
  「重點是請他別靠近,只需在遠處發劍氣傷敵,敵追他就跑,憑恃葉齊能與朱宗臣匹敵的實力,即使真有埋伏,也不虞被大地門堵住去路,他想走應該不難,不與敵人近身交戰,自是不怕宵小手段。」
  顔筠采雖是有些動心,可卻也更顯爲難道:「這法子是不錯,可也實在太無賴了,怎麽能讓葉齊堂堂無上強者做這種事呢!」
  華士弘臉皮亦不禁發紅道:「可對付大地門,不小心點或許就會吃大虧呀,這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幾番勸說,看見那些功力低下的人甚至連坐都坐不穩,顔筠采終是同意他的方法,不過他們的效率有點慢,起碼胡勁松比他們更快,華士弘傳信至那座獨院時早已人去樓空,急得一堆人焦灼驚慌,滿天下探聽葉齊到哪去了。
  當然,他們現在並不曉得那些,實際上也只能祈禱葉齊別亂跑,畢竟想追蹤無上高手實不比登天容易多少。
  顔筠采則是多了一分憂心,在交替丈夫的阻敵使命時,請杜仲展也爲他檢查。
  華佑謙回來急巴巴的詢問妻子狀況,經過一陣屏氣凝神的檢測,杜仲展才將血蝕蟲的事告訴他,只是中招者又多了他一個。
  這結果使得他們夫妻倆心底沈甸甸的,郁氣積壓胸口似難吐盡,性命遭受威脅,除非是自己不想活,否則再豁達的人也做不到無動于衷的。
  但他們亦非平常人,很快便將這項心理包袱給抛開,現在最重要的是度過這個難關,過不了就一切休提。
  反正千蟲師不可能主動解除血蝕蟲,破罐子破摔,只見華佑謙、顔筠采攻勢愈發強勁淩厲,攻多守少,頗有玉石俱焚的狂烈氣魄,打得對方又怒又氣又無可奈何。
  時間在殺伐之中相對流逝,太陽由東轉至西,誰也沒發覺,一群人靜悄悄的接近至里許之外,一道小巧黑影融入空間,不帶聲息的扇動雙翼掠向戰場。
  良久,黑影才如鬼魅般回來,從旁邊鑽進毫無所覺的人群里,幽靈般突兀地出現在大家面前,害葉齊之外的人都嚇一跳。
  葉齊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先向大家伸出拇指再換成四指,最后五指朝上捏動示意。
  大家見狀俱是喜形于色,明白敵人僅有一名無上、四名先天,沒有埋伏,現在就剩毒物之類的手段了。
  衆人沈默地略作考量,芷兒突然傳音道:「他們會不會布陣式呀!」
  「嗯∼∼不能否定有這可能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大家再也不敢忽略此事,沒人認爲芷兒多慮自擾。
  大家仔細商議一番,打定主意一出招就先全力擊殺一人,雖然對方四大先天的功力遠勝卓越,但剩三人想必再厲害的戰陣也抵不住己方才是。
  駱肇平則由浩飛與霜兒牽制,當然,已近乎無上級力量的浩飛是主攻。
  葉齊很偏心的吩咐道:「霜兒,你只管躲在浩飛后頭攻擊,如果發覺他有異常舉動就快閃,不用管浩飛。」
  浩飛當場氣得咬住葉齊頭發猛扯,葉齊痛得龇牙咧嘴卻發作不得,唉∼∼你看賊鳥這麽凶,沒一丁點私有財産的自覺,也難怪葉齊偏心了。
  分派完畢,葉齊、夢兒留下未動,其他人氣息盡斂緩緩潛行,雖有浩飛探勘領路、借地蔽形,可大家至半里時亦不敢再進,天上天境的靈覺非比尋常,再近八成會被察覺。
  卓越左手擺晃幾下,示意大家列好陣式,不準備做半點試探性攻擊,而是一出手就要雷霆萬鈞、斃敵取命。
  芷兒怏怏不樂地排在最后頭,誰叫她功力低(真可憐,先天還叫低),不能跟浩飛去打駱肇平,陣式也插不進去,只得跟在后面,還被葉齊勒令跟緊卓越八人,不得擅自離隊,若無突發事故,輪到她出手的機會委實不高。
  浩飛最厲害,兀自跑到離駱肇平百丈內都沒被發現,低垂的頭顱蓦然擡起,犀利璀璨的金瞳掃過地面落至前方人影,振翼猛竄仿佛貫穿空間距離,猝不及防、眨眼便離駱肇平不足十丈。
  眼睛是放射精神意識的最大管道,浩飛在出擊前已再難完全收斂,目光才剛落至對方身上,駱肇平立即感應到些許殺意,那份距離感更是讓他一顆心提到嗓子口,下意識的盡提真氣、瘋狂運轉,能到百丈還不觸動靈覺,對方實力之高只怕不弱于自己。
  駱肇平旋踵回身、斗氣乍放,淡薄而炫目的金芒凝實地覆蓋全身,右腳沈穩踏地、左腳斜后懸空,尚未見及敵人身影,敏銳的戰斗意識已于瞬息形成兩種變化,左腳踏地可以穩接硬撼,若覺不敵,彈起腳踝亦能順勢閃躲。
  「咦∼∼」將敵人估得極高,駱肇平見到浩飛時不禁一陣錯愕,沒想到會是它靠得自己這麽近,不過,他怔愣之際也未將心放下,甚至是提得更高、神經愈加緊繃,浩飛的力量還在其次,主要是當世誰人不知,葉齊身邊有只超厲害的小小鳥。
  駱肇平不敢大意的運足九成功力劈出一刀,恢宏氣芒帶起呼嘯聲,仿佛可以撕天裂地,激發出漫天狂飙的飛沙走石,霸勢無匹似欲將大地劈成兩半,一條十數丈長的深渠刀痕赫然入目。
  浩飛只對敵人迎面劈臨的強勁刀芒有所顧忌,翼身偏斜當即差之毫厘的從鋒芒邊擦過,雖然無懼側面的飛石氣濤,疾速進勢卻也受氣勁亂流影響,身不由己的被飓風吹偏,往外繞開一個弧線才沖向駱肇平。
  駱肇平不敢大意,一招甫出便即躍身飛退,靈識完全釋放感應周遭,他可不想這時候被人埋伏襲擊。
  「嘎∼∼」浩飛速度沒被延宕太多,一聲唳鳴又從洪濤氣芒中竄出,墨電掣閃、殺向對方,散溢的氣勁竟是無法近其身軀,鋪天蓋地而來的氣流硬是被它劃破一條空白。
  駱肇平初時高估,之后又大幅降低評價,因爲獸類本就擅于隱藏氣息,不料,竟見它非但未有受傷,反而一瞬就逼近至丈余,金瞳利光放射,如針芒般刺向自己的眼睛深處,他心髒不由得莫名一顫,這才驚覺,浩飛似乎比前次還強上一倍,見鬼了。
  這時候,霜兒卻還在百丈之外,卓越他們更是落后一大截,可見浩飛出擊速度之快。
  而在另一邊休整的二名先天反應雖是不慢,乍見浩飛出現便霍地躍起戒備,但念頭急轉卻愣在原地有些迷懵。
  打浩飛,不對,有駱肇平綽綽有余,打霜兒,嗯∼∼好主意,可再看到后頭那一大團氣蕩九霄的藍芒白華,二人心下不禁發虛,二比十,那不叫上去打,而叫上去挨打、自尋死路。
  二人倒是頗有默契,面面相觑的眨眼間心中已有決斷,點了一下頭同時竄向地洞將同伴給叫上來,不然那兩個家夥可得成爲甕中鼈。
  其實,這也是他們事先考慮在內的了,如果真的有人打上來,只要不是智商有問題,起碼也該有超越駱肇平五人的實力,所以他們雖未商量,但腦子里都已打著逃跑的主意,最后就剩主子下令而已。
  「叱∼∼」霜兒檀口微張、喉嚨抖振,一聲嘹亮的嬌斥悍然傳揚,右劍在前、左劍列后,耀紅斗氣中泛劃一條流暢赤光,掠至近前,「朝日」利芒倏地畫圓,氣芒自圓周凝彙暴射,赤焰如柱橫空撞向駱肇平,緊接著嬌軀上浮一米、「夕陽」換位置前,配合前式直取駱肇平,二招並出竟是不減威力。
  駱肇平刀勢霸氣絕倫,憑空疾舞劃出封天勁芒,繁渺金芒中可見連環炫金刀影罩住浩飛,刀網綿密不容穿發。
  浩飛見勢不妙、雙翼蓦地合攏,左身及右胸幾乎是不分先后被二道凝實的刀勁劈中,身不由己的倒飛十數丈,兩片斷羽在氣流中飄射無蹤,然后身子淩空拉穩瞪向駱肇平,若無其事的再次振翼沖刺,畢竟只是外放的刀勁,還傷不了它。
  駱肇平閃過一抹驚詫,他將浩飛的表現看在眼里,內心的震撼是一波又一波,當然,單憑一只浩飛還無法動搖他,奈何霜兒也風激電飛般殺至,他刀勢連忙偏轉斜向劈往朝日光柱,虎腰猛扭借力移位避開夕陽鋒芒。
  他已不敢徒耗真氣硬接來勢,因爲尚得保留力量應付浩飛回撲,而且最重要的一人尚未現身,浪費力量簡直像賭命。
  「卑鄙小人,竟然施以偷襲。」駱肇平閃躲過后又急忙旋身躲開掠過腦袋的浩飛,倉猝迎敵、首尾難顧,不由雙目瞪凸、怒火填胸,暴然脫口斥罵。
  霜兒朝日似掀天華蓋,懸空橫掃豎劈化成三丈火浪,威勢赫赫罩向駱肇平的護身炫芒,交織成金紅勁流席卷八方,霜兒矯健地后翻卸勁,冷冷的奚落道:「侵略者反罵人家偷襲,哼∼∼看過不要臉,但沒看過不要臉到你這種程度的。」
  駱肇平所有話語盡噎在喉,如果他是準勝利者,那什麽話都能講來耀武揚威,可惜他不是,說愈多愈是自取其辱,話難出、身未動,忽聞旁邊猛然炸開一聲巨響。
  「轟隆隆……」震天價響撼動諸人心弦,百丈外沙土如碎石噴泉般激濺數十米高,側向飛流如同孔雀開屏,地面竟是被轟開了一個數丈大坑,大地劇烈的顫抖,如漣漪般幅射蕩漾數百丈。
  「噗∼∼晡嘔噜……」
  「老林……」
  那邊是卓越八人聯袂一擊之威,卓越第一招就傾全力凝聚數丈劍芒,劍氣實質般泛動流光,劍芒脫離飙射,似若神兵斬破天穹、撕裂大地。
  對方四人根本沒有他們預防的陣式,一人眼見劍氣迅閃而至,危急時刻已來不及挪身避讓,幸虧同伴還講一點義氣,俱是全力以赴使出絕招抵御,雙方極招相碰才成那驚天動地之象。
  直撼劍威之人難抵巨勁,只覺自己的一切依仗都成虛無,刀芒斗氣堅持不到半秒就被轟碎,寶刀崩裂、劍氣入懷,胸膛破開一條尺長口子,整個人淒慘的向后抛飛,浩瀚威能不受阻滯的貫進體內,無可抵御的席卷全身,五髒六腑被絞得天翻地覆,張口噴出血霧灑遍長空,其中還摻雜著肉丁碎塊,墜地后只能發出古怪的咕噜聲,血像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同伴見狀俱知他已經沒救了,內髒怕已碎得七七八八,這竟只是一招之果,三人無不膽戰心寒。
  不過說實在話,這其中也有他們的功勞,沒看三人都無大礙,顯見受到劍威波及並不嚴重,如果他們真能硬挺同伴,挺身靠上去抵擋、分擔劍勁,他們自己肯定也會受些傷,但那家夥或許不至于喪命。
  「好。」卓越諸人一聲興奮低喝,成功挂掉一人,再也不用怕了。
  一方喜,一方既驚且懼,一股威淩天地的氣勢忽地彌漫翻湧,循著感知來源望去,乃是葉齊摟著夢兒在一里外傲然升空,悠宇展刃作勢沖向戰場。
  駱肇平心髒一陣劇烈收縮,像被利刃狠狠刺了一記,顫栗寒意沖上腦門,擴散至四肢百骸,根本沒空暇思考葉齊爲何會離得這麽遠。
  當然,他就算明白也不敢迎上去,否則惹得葉齊火大拼搏,加上霜兒、卓越他們,他速度再快也難脫包圍,那可就死定了。
  逃∼∼沒有其他念頭,駱肇平連半句場面話都不講,施展浩瀚刀威逼開浩飛、霜兒,不遺余力的發揮他那身超絕速度,身形忽消乍現便掠至部屬身邊,使出渾身解數在瞬間連抓帶勾的帶起三人,速度快得可怕,等卓越他們反應過來都只剩殘影而已。
  「……」看著那迅速縮小的身影,衆人一時無語,芷兒更是一臉傻樣,手舉紫電槍、嘴巴半開愣在半空。
  駱肇平逃得有夠干淨俐落,從浩飛出現算起,前后五秒都不到,實在太出人意表了。
  葉齊灑然一笑,飛向衆人嗤聲道:「沒想到我的威嚇力強到這種程度了,老鼠見到貓怕也沒這麽厲害。」
  「哈哈∼∼」衆人聞言終是爆笑開來。
  芷兒笑了笑卻又不滿地噘起櫻唇道:「他們果然是唬人的,早知道就將他們一網打盡了,哼∼∼」
  葉齊聳聳肩,撇著嘴調侃笑道:「呵呵∼∼你如果能早知道就是神了,還打什麽,隨隨便便就能將他們干掉羅!」頓了一下,他回頭掃視周遭,收起笑臉轉向地洞道:「不過走了也好,屋宇都已摧毀得七七八八,築音世家又支持了一天有余,不曉得情況怎麽樣了。」
  卓越感慨地搖頭道:「從前我們曾路過此地,從外頭看進去一片美輪美奂的景象,誰知源遠流長累積的世家風貌,毀滅卻僅在一夕,實在叫人不勝唏噓。」
  衆人聞言亦不由歎氣,心有戚戚焉的點頭稱是。
  戰局正酣之際,敵人卻突然被叫出去,顔筠采雖然感覺到其他氣息,但是怕敵人有詐,並未立刻予以追擊,而是小心翼翼的探至外頭,確認無誤才躍至地面。
  顔筠采玉頸輕轉便看到葉齊諸人,旁邊那被轟出的大洞亦盡納眼底,離得更遠有一具滿身鮮血的屍體躺在地面。
  她馬上認出屍體正是其中一名強敵,芳心不由喀地緊縮暗忖:「可怕,他才退出來幾秒竟就死了。」
  當然,顔筠采在驚駭中更覺解氣,那些惡徒全死光最好,看到葉齊諸人掠近,她忙不叠迎上,由衷感激地躬身道:「葉公子,謝謝你們,多虧各位趕至,否則築音世家必定難逃此劫。」
  說著,周圍一片狼藉敗壞、血迹斑斓的景象亦觸動心弦,顔筠采一雙美目情不自禁的泛紅、淚波閃爍,建築毀壞並不重要,可逝去的生命無法挽回,這才真是使她悲恸的地方。
  「朋友間相互幫助是理所當然的嘛!」葉齊察言觀色亦知她此時心緒,而且瞧她神色隱現一絲疲意,至今沒有別人出來,想必地洞里面的人更是不妙,遂指向洞口道:「大家是不是都在里面,先看看他們吧!」
  「嗯∼∼」顔筠采一聽連忙點頭帶領衆人下去,匆促間已將四周情境暫抛腦后,現在應該把所有心力用于活著的人身上才對。
  地窟里的情況何止不妙,半數人都已經倒下了,面無血色、四肢發抖都還算好的,少數人身體痙攣般上下抽動,口吐白沫、眼睛翻白、神志昏迷,簡直就快挂了,那副慘樣叫人看得揪心,狀況較好的人正圍著他們進行救治,只是從來沒經曆過這麽大規模的搶救,救人的也全搞得一團亂。
  杜仲展當仁不讓是第一救護手,快速的從最嚴重之人開始治療,只見他雙手不停這邊按一下、那邊捏一下,雖然不能馬上治好,可要舒緩其傷痛倒沒太大問題。
  杜敬昌也在幫忙,不過動作慢吞吞,很明顯的在消極怠工,但這關頭也沒人敢指責他,免得他惱羞成怒、故意搗蛋。
  顔筠采一回來就提高聲音道:「好了,危機已經過去,現在大家同心協力將身體不適的人發送去。」
  雖然底下空氣不算沈悶,但空間的壓抑感卻仍存在,尤其還被困在里面一天多,更是沒人願意多待一時半刻,一聽到命令,能動的人立刻全站起來,他們素質極佳,雖是歡喜興奮,卻不顯浮躁混亂。
  卓越諸人讓開通道位置,稍一打量,水系恢複術的輝華如天降甘霖般灑向衆人,衆人觸及柔和藍華頓覺通體涼爽,原本緊皺的眉額爲之舒解,燥熱、抽搐的情況也稍有緩和。
  顔筠采感激的朝他們颔首致謝,清脆的聲音才又響起,指揮大家井然有序的排隊出去。
  葉齊、夢兒看他們大多有氣沒力,于是也都跟著幫忙,施展魔法以風化形托起十數名昏迷之人,輕松快捷將他們送往上頭,余者抱著、扶著旁人皆迅速的往上走,不一會兒,地窟里就只剩那些儲糧而已。
  然而,盡管築音世家衆人已有心理準備,回歸地面后仍是呆了一大半,家園被毀、悲從中來,一串串淚水不爭氣的從頰邊滑落、滴入土壤,甚至有女子忍不住哀恸而嚎啕哭泣,或許現在有人會羨慕起昏迷的人,起碼不用立刻看到這片殘敗不堪的景象。
  第十七集 築音逢劫 第七章 異海無定
  華佑謙身爲築音世家地位最高的長者,內心雖也滿布傷懷,但神情並未顯露分毫,振作精神和妻子一起安撫衆人,是激昂,挑起熱血;是鼓舞,重整建設;是提醒,恢複元氣。
  氛圍在初生負面情緒時便受弭平,顔筠采開始爲衆人分配任務,先把能用的東西從倒塌的屋里翻出,照料的照料、休息的休息,至于整理家園卻是暫時無能爲力。
  沒過多久,戰斗的力量波動消失引來數人探勘,其一還是築音山莊在麗城里的人員,一看到家族衆人,他當場就無法自抑的激動吼叫,飙著淚狂奔而至。
  麗城城門內也早聚集了一批人,聽聞偵察者回報已不見大地門的敵人,築音世家衆人已在休整治療,其中一群即刻撒開腳步跑出城,這些大都是築音世家的成員。
  另一群則屬幫派份子,馬上散了開去,通傳過后一批批壯漢、侍女全匆匆趕往築音世家,築音世家退敵后心力疲憊、家園需要整頓,正是他們示好的時候。
  當然,這也是築音世家平時做人成功,大家才會這般積極,沒什麽人想要趁機占便宜,而看到一堆人幫築音世家,少數興起壞念頭的人自然也不敢付諸行動。
  那些幫派份子趕到后就被葉齊諸人嚇得夠嗆,他們功力最高也僅是一流,之前根本感覺不出激戰中的變化,原本還在猜駱肇平爲何離開,現在總算知道了。
  于是現場産生一種很怪異的氣氛,每個人都有些膽顫心驚,連動作都不敢太大,生怕會使葉齊不悅,畢竟無上強者的名頭實在太大了。
  可是每個人卻又愛往葉齊那邊靠近,直到看清葉齊諸人的相貌后,他們便心滿意足的快步走開。
  對于他們的表現,葉齊諸人亦不禁莞爾,卻不知,那些人的心里可都覺得自己高大起來,自鳴得意的想:「我也是與無上強者並肩作戰過的人了。」
  葉齊幫築音世家,他們也在幫,勉強能算並肩作戰啦!
  人多果然好辦事,那些幫派連馬車都給拉了過來,一個個傷患全給載進城里,身體較虛的也一起過去,休息之余順便照顧昏迷的人,現場只留生力軍和身體無礙的高手。
  除開當地幫派,三名外地的先天高手亦來拜會華佑謙,聲稱本是欲對付大地門,奈何聞訊而來的高手太少,僅有三人實在力有未逮,只能靜觀其變,不過其中一人與華家素無交情亦非任俠仗義之人,其言怕是違心之語。
  華佑謙夫婦沒在意他們所言是否真心,說些場面話誰都會,不卑不亢的一一謝過。
  三人接著詢問起戰事經過,顔筠采依照推論說出駱肇平找上門的原因,最后則是葉齊他們趕來,一照面便干掉一人,于是駱肇平二話不說就帶人落荒而逃了。
  聽完敘述,對方俱是神色複雜、無言以對,駱肇平果然是玩了一招空城計,雖然大地門死了一人,但各方高手聞及此訊恐怕沒人笑得出來。
  那麽多人叫囂著要消滅大地門,叫嚷著要大地門別光會龜縮在據地里,現在可好,原來人家才五個人堵住築音世家,結果竟沒人敢挺身而出,委實叫人笑話。
  葉齊諸人雖然強勢救援而至,可華佑謙夫婦昔日不畏強敵,陪葉齊共抗到底的情誼明擺面前,他們出手卻與各派出手完全不同。
  衆多人手挖出埋在土石里的屍骸,珍貴物品亦不能舍棄,葉齊諸人身份尊崇,當然不能跟著搬東挖西,閑繞兩圈,除了華士弘向他們介紹自己的妻子和幾位親戚,其他包括那三名先天在內,都沒人敢隨便打擾他們。
  瞧著沒事,葉齊遂遠遠向華佑謙打個招呼,去城里與杜仲展一起治療傷患,少部份人五髒六腑被氣波震得移位,由他們出馬才是真正萬無一失。
  清晨時分,葉齊暫居之所。杜仲展和華佑謙夫婦同時來訪,卓越諸人正在院中,敏銳捕捉到他們的一絲異常,遂也好奇的聚上前去。
  華佑謙向來豪爽不拘小節,今天見面一陣寒暄、道謝過后,當要表明來意時卻也臉色微紅,有些難爲情地道:「說來慚愧,昨夜才蒙受各位大恩,今日就又有事得麻煩你們了。」
  葉齊不以爲意的輕笑道:「哪有什麽麻煩,有何需要但說無妨。」
  華佑謙歎了口氣、神色微黯道:「實不相瞞,是我和采妹都中了血蝕蟲,杜仲展說要除去這玩意兒,必需尋得『三角蝍』才能將它吞噬,而三角蝍卻只在『無定海』海里才有。」
  無定海可不是普通大海,而是一片暗潮激湧詭谲的海域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12:17

無定海可不是普通大海,而是一片暗潮激湧詭谲的海域,因其環境險惡,水中的厲害魔獸不計其數,功力較弱的先天高手都不敢深入冒險,當然,要深入還得先解決呼吸問題。
  瞧見葉齊微泛疑惑,蕙質蘭心的顔筠采馬上爲丈夫做補充道:「血蝕蟲是種能大量吸食消化血液的異蟲,應是千蟲師趁著戰斗近身時施加在我們身上,我們中招后還不知不覺,幸虧被杜仲展察覺。」
  芷兒見她停頓,迫不及待就搶著問道:「那三角蝍又是什麽?」
  葉齊諸人聞言亦是流露疑問,杜仲展隨之解釋道:「三角蝍也是一種異蟲,以其他蟲類爲食,血蝕蟲就是它最喜歡吃的蟲之一,據古籍記載,只需將它放至身附血蝕蟲之人身上,它自會鑽進人體吃掉血蝕蟲,然后再主動鑽出來,不會傷及人體。」
  「哦∼∼」葉齊邊打量著華佑謙夫婦邊問道:「血蝕蟲吸血的速度有多快,目前看來應該還沒問題吧?」
  杜仲展道:「嗯∼∼每日服食補血的藥物,一個月內應該能保住性命,再久就很難講了。」
  葉齊一手撫著下巴,眉宇深鎖道:「沒其他法子嗎?在海里找一只蟲,一個月恐怕誰也沒把握。」
  杜仲展搖頭歎息道:「唉∼∼沒了,古籍上只記載這一種解法而已,或許千蟲師有其他手段整治血蝕蟲,可是他肯定不會干的,大地門之前必是想藉此要脅華長老投降,不過他們少算了葉公子這一步,我想他們該不會做出吃力不討好的事。」
  芷兒奇道:「這跟葉齊有什麽關系?現在也還沒解呀,爲什麽不能威脅?」
  杜仲展苦笑道:「威脅不在于個人,而是在于家族,他們若揚言華長老夫婦喪生后要滅築音世家,你說要不要答應呢?」
  芷兒這才明白其中利害關系,如果是自己,怕也不敢賭這一把吧!
  葉齊拉回正題道:「既然沒其他辦法,那就只有去捉三角蝍了,你應該知道它的棲息特性吧!」
  杜仲展垮著臉搖頭道:「記載上也就說它性喜食蟲,在蟲類聚集區較有可能出現,其他就沒了。」
  「……」葉齊愣了半晌道:「這跟在那麽大一個海域碰運氣有什麽兩樣?」
  杜仲展難掩無奈道:「的確,無定海范圍廣闊,三角蝍的數量再多也非隨意能夠尋得,運氣委實占了大半,可是光靠運氣仍不夠,真正的難處是在于抓住它。」
  「無定海海流力量太過複雜強大,就連無上強者都難以在里面保持穩定,而三角蝍速度本就極快,加上借助海流移動,據說從沒有先天境界的人能抓到它。」沒先天高手能夠捕獲,怪不得必須找葉齊了。
  無論多難總得一試方知,葉齊手指在桌面輕輕敲動道:「嗯∼∼那它的體貌是怎樣?」
  杜仲展拿出紙筆畫出一種怪蟲道:「它擁有變化能力,大達寸長、小如米粒,身體有些像蜥蜴,尾巴圓扁、頭生三角,生有八對側肢,側肢像翅膀卻有細勾,能像魚鳍般滑水也能當腳。」
  聽他仔細介紹完,葉齊也不再拖沓耽擱,俐落的起身道:「好,我馬上就出發,你們……」
  卓越沈穩地笑道:「我們在無定海也幫不上忙,自然是留下預防大地門亂來。」
  卓越說的雖是實情,芷兒卻是不依,螓首猛搖道:「不要,我要去,我……對了,霜兒有『避水珠』,我們進入無定海沒有問題。」呵呵∼∼這時候她腦筋倒是靈活起來了。
  「哼∼∼」霜兒故意皺著瑤鼻輕哼出聲,示意她避水珠可不是她的,若非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肯定沒這麽好說話。
  芷兒俏皮的吐出香舌,討好似的拉著霜兒小手搖呀搖,霜兒這才滿意的舒開嬌顔,逗趣情景使人莞爾。
  葉齊也拿二女沒法子,有避水珠確實能達到事半功倍之效,除非霜兒自己不去,否則不讓她去都不成。
  雖然實力有、裝備有,但能得三角蝍與否還需運氣,抓不到,剩下一個月就是華佑謙夫婦最后的時光了。
  華佑謙自己倒是豁達,坦然的爲后輩做起打算道:「葉齊,無定海的危險我也不再多提,你一切小心,莫要輕易冒險,抓不到也就算了,只求你將來照看一下築音世家。」
  雖然其言不吉利,可葉齊也無法打包票說能抓到三角蝍,只能寬其心道:「放心,誰敢動築音世家,我就滅他上下。」
  「多謝。」華佑謙、顔筠采同聲道,面帶微笑盡是欣慰而無畏怯,或許最后只剩一個來月,死,也要笑著面對,當然,也有可能獲救,那又何必愁眉苦臉?
  「早一刻是一刻,我……」葉齊似想起什麽,頓了一下道:「大地門不見得已經死心,我去無定海期間,你們可也得防備他們卷土重來。」
  顔筠采點頭道:「的確,大地門野心勃勃、陰險毒辣,是否就此善罷甘休也很難說。」
  看她閉目思量,芷兒忍不住道:「怕他們做什麽,哼∼∼我們可以撂出狠話,他們敢對築音世家出手,我們回來就把大地門的人全給宰了,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膽子,上次的帳沒時間算,真當我們好欺負呀!(呃∼∼上次的帳好像是人家死了好幾個吧?)」
  卓越聞言搖頭否定道:「不,現在的時機不適合說那些話。」
  芷兒不解的眨眨眼道:「爲什麽?」
  卓越解釋道:「因爲血蝕蟲未解,我們要嘛就逼大地門來化解血蝕蟲,但大地門勢力已淩駕各大門派之上,絕不可能向我們示弱,發狠反會逼使大地門再次發動攻擊,如果我們放話卻又自己去找三角蝍,那反而像在虛張聲勢,徒引人笑話,所以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沈默。」
  「喔∼∼」芷兒偏著螓首,一副原來如此的可愛表情,雖然自己又說了胡話,可她一點也不覺難爲情,反正不是第一次,習慣羅!
  顔筠采已思得對策,嘴角輕揚道:「爲防萬一,我們就再進地窖吧,那麽窄小的空間,強如駱肇平下來也只有死路一條。」
  葉齊也沒多想是否有用,他們既然注意到此自會討論,顔筠采加上卓越諸人,想到的應對方法絕不可能比自己差,擺了擺手便道:「嗯∼∼那好,我們走了。」
  隨其聲落,葉齊就直接馭氣飛騰入空,霜兒、芷兒也揮手向大家道別,迅速飛升穿進云層。
  直到看不到他們身影,衆人經過一陣商討,築音世家再次動了起來,暫時化整爲零、分散居住,華佑謙和卓越諸人全住進地窟,並另外挑選二十人跟隨,就算大地門真的發神經而大肆屠殺逼迫,華家血脈也不至于斷絕。
  無定海位于雷斯帝國北方,距離麗城不是普通的遠,憑浩飛的速度都還飛了十幾個小時。
  從天空放眼眺望而下,月芒透過稀疏的云層輝映大海、層層波光隨浪泛射,按照大自然的節奏律動,靜靜觀瞻、合脈融息,呼吸、心跳似也調整至符合自然的規律。
  浩飛身周無風,芷兒穩穩坐在它頸部邊緣看著大海,身心舒暢、渾然忘我,白皙美麗的臉龐帶著陶醉微笑,沈浸在此美妙的情境中。
  忽地,她悠長綿細的呼吸微微一亂,一望無際的大海乍看似若平靜,芷兒卻知道有了變化,奇怪的運足眼力瞧去,旋即發現遠方海浪波光有異,整個海面光耀爍爍,就像無數琉璃晶石反射月華。
  芷兒忙去拉起趴在后頭享受夢兒柔情桑拿的葉齊,手指遠方道:「葉齊你看,前面的大海浪濤好古怪,是不是到了呀?」
  「嗯∼∼」葉齊有些不情願地爬起來,定睛望遠,半晌道:「看來目的地到了。」
  浩飛很快的就飛到那片大海上方,海水竟像沸騰的滾水般激劇跳躍,浪濤毫無規律的正逆沖擊、側向翻湧,巨浪滔滔在海面帶起狂風席卷,普通人光站在岸邊或許都沒法站穩腳步。
  浩飛不受飓風所擾的降至離岸百丈處,大概是飓風掃蕩的原因,海岸邊一里內不見半棵樹木,高一點的山也都被風勢給刮掉,連綿不絕盡是低矮的岩波起伏。
  從側面觀看更是彰顯出海濤相互碰撞的強度,海水時不時像噴泉般沖上數丈高,有柱狀、有片狀、有交錯激蕩,還有上一秒是漩渦,下一秒卻直接旋卷、沖揚半空,波瀾壯闊、蔚爲奇觀,初次見識這種大自然的異象,葉齊亦是看呆了好一會兒。
  「好厲害哦!」夢兒大感驚奇的張大美眸,直到彌漫的水氣吹在臉上,小香舌不經意的舔了一下芳唇,光潔的額頭不禁泛起淺紋,念動間,一層風元素將自己和葉齊包圍,贊美頓成埋怨,玉臉在葉齊臂膀磨蹭,嘟嘟囔囔道:「主人,空氣都鹹鹹的,好討厭。」
  芷兒當即附和道:「對呀,這種地方還真不是人待的,要是掉到海里,不用淹死,光是浪濤沖擊就能把人砸扁羅!」
  霜兒點了點螓首,倒也沒忘記此行目的,取出避水珠道:「現在要進到海里了嗎?」
  「嗯∼∼」葉齊不敢大意,輕擺右手邊走邊道:「霜兒來這邊,芷兒靠著另一邊,如果失去平衡就馬上抓住我,知道嗎?」
  霜兒雙手握緊避水珠道:「下去吧!」
  四人緩緩的走進海里,適應浪潮給予的沖擊力,避水珠是能避水沒錯,但就像空心皮球在水里,它能隔離水,可是水流形成的力量卻是無法消解,每一波沖擊的勁道都會影響到中心的避水珠,持有者必須擁有掌握它的力量才行。
  夢兒施展「光明球」照亮周圍,暗潮在光芒中映射出層次萬重,沙石的激劇流竄驚心動魄,石頭射進來竟還頗具力道,細沙湧入飄飄蕩蕩亦是擾人,夢兒旋即加上一層水系屏障阻隔石沙。
  下沈至十丈左右,海潮亂流中的細沙濃度愈增,看起來混濁不堪、猶如泥沼,如果沒加屏障隔絕,大家原地停一會恐怕就要被沙子給掩埋羅!
  葉齊注意到霜兒合攏的雙手略微抖動,關切的問道:「感覺怎麽樣?」
  霜兒展露穩健的笑容道:「沒問題,只是潮汐湧動毫無規律,忽左忽右、倏前轉后,感覺不太舒服,呵呵∼∼不過它動、我變,對于力量操控倒也是種鍛練。」
  她目前承受的力量不強,其實與亂流有關,避水珠范圍不算小,受沖擊面大而形成的力量雖然不小,可海潮偏偏是混亂無序,十面受力反而會相互抵消,所以她才能輕松自若的把持避水珠。
  芷兒明眸忽閃忽閃的打量四周,「紫電槍」往外伸出去試驗海潮力量,槍身不時搖晃更是讓她懷疑道:「葉齊,這種海里真的會有生物嗎?除了沙就是石,什麽東西能活在如此環境中呀?」
  「環境再惡劣總也會有生物適應而存在的。」葉齊神情微凜,手勢向旁一指道:「那邊不遠就有生物。」
  芷兒隨其指向看去,奈何這海里連光線都照射不遠,她焉能看到那起碼在百丈外的東西,接而又疑問道:「明明附近都看不出什麽異常,爲什麽海水流竄會這麽混亂,流向變來變去的?」
  「我怎麽知道,不古怪又怎會被稱做險域呢!」葉齊聳聳肩,有些苦惱道:「連靈識釋放都會感受到強大壓迫,愈遠壓力愈大,延展至一里就差不多到極限了。」
  芷兒驚訝地叫道:「啊∼∼你也一樣呀,我還以爲我靈識弱才會被影響呢!」她接著不由沮喪道:「視野沒幾丈,你的靈識范圍也大幅縮減,要找三角蝍就更難了。」
  葉齊無奈的一歎,換是詢問浩飛卻也獲得同樣答覆,最后才從悠宇那兒得知,其實並非靈識遭受壓迫,而是這海里充斥糾結纏旋的磁場,海水也好、靈識也罷,都是被無形磁場絞成亂流。
  靈識要正常發揮說來也很簡單,只需遵循磁場波動就行,當然,以其紊亂變化之快,靈識倘若厲害到能隨它變動而大范圍延伸,大概也就有能耐以絕對強勢來使磁場鎮定無波了吧!
  葉齊沒有立刻深入尋找三角蝍,畢竟無定海不是甯和的海域,他們還得多方試探,了解自己的實力能發揮多少以確保安全,直過兩個小時才正式開始尋找三角蝍。持續深入后他們才又發覺,愈深的海域,亂流也隨之愈加強勁,最后霜兒持著避水珠的手已不是抖動,而是嚴重擺晃了,整個人都穩不住身子,到此深度他們便不得不折返回去。
  畢竟葉齊隨時得準備出手抓三角蝍,避水珠不可能由他來拿,否則他一沖出去抓三角蝍,到了那種深度,大家落入重大水壓及亂流中,小命不丟在海里就奇怪了。
  大海之底,芷兒脫離避水珠的保護,矯健倩影冒湧金紅氣芒,護體斗氣將水流隔離身軀半尺。
  她前方十數丈是一只長達二米、身形似魚、長滿利刃般鱗片的魔獸,芷兒身尚遠、勁先發,紫電槍揮舞百道槍流光矢。
  「咿……」魔獸視其攻勢爲無物,鳥都不鳥,嘴巴未張而發,異常聲波輕易傳播十數丈,擾得芷兒精神微滯,然后魚身擺晃一百八十度回轉,迅如幻影消失在衆人眼前,沒一道槍勁打中它適才位置,海流紊亂莫測,發出氣勁能否打中完全看運氣。
  芷兒無奈的搖搖頭,在無定海里,力量波動也僅能傳出一里左右,她可不敢追擊,否則跑太遠連葉齊也找不著,轉身欲回,身子卻又莫名的往上斜竄數丈,苦笑著再動,反而往后離得更遠,幾番移動才回至避水珠里。
  「不練了啦!」芷兒手插著小蠻腰,氣呼呼的撇著嘴嚷嚷道,似乎覺得身體不舒服,開始拉扯衣服、梳理松亂的秀發。
  她雖以斗氣隔開海水,但水壓加上亂流,實際上也僅是避免整個人泡在水里,渾身上下還是會被搞得濕淋淋,只是回來時被避水珠排開水份,衣衫狀似干燥卻是又皺又亂。
  「呵呵∼∼」葉齊露出一副是你自找罪受的表情,戲谑取笑道:「又沒人叫你練習,難道你想自己抓三角蝍,還是你以后要住這兒不成,乖乖待在里面吧!」
  說著,他一個人出去,迅速的在周遭繞來繞去,只是動作常會突兀偏斜,看起來就像在蛇行。
  霜兒毫不停留的繼續前進,夢兒以化風體受其牽引而行,眼睛則是直盯著葉齊打轉。
  浩飛靜悄悄的站在夢兒肩上,瞧它的神態似乎極爲無聊,這也是沒法子,它的翅膀雖然厲害,平時遊泳、潛水也靈活得不像話,可無定海亂流太嚴重,翅膀再靈巧也難控制方向,在這兒注定無它用武之地。
  第十七集 築音逢劫 第八章 瘋狂侑哲
  兩天來,葉齊不斷嘗試海中挪移,可惜效果不彰,對短時間改進身法實不抱希望,現在只能祈禱三角蝍速度別太快,但看到這海里的生物,他也不禁頹然。
  無定海生物曆經數萬年的繁衍生息,對無定海的紊亂早已閑熟成自然,就像普通溪河的魚兒,逆流也不過是緩其速度,順流遊走更是加倍迅捷。
  葉齊到目前爲止,見過的生物竟是無一不能利用亂流,它們的遊走能完全達到順流借力,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中級魔獸藉海流力量移動,速度竟遠勝陸地的高級魔獸,受亂流干擾的芷兒都追它不上,由此可見在無定海里要捕捉一只生物的難度。
  無定海近岸處生物不多,感覺只有混亂的死寂,不過隨著遠離海平面,環境反是逐漸變得多采多姿,沙石流竄的情形也大爲改善,大多沙石都會往上卷去。
  各樣各色的海草隨浪搖擺,乍看之下與普通海域的海草別無二致,實際上海潮威力卻未有分毫減低,盡顯大自然生命的奧妙。
  至第三天,葉齊終于發現一項生態法則,植物生長愈多愈密的地區,就會聚集愈多蟲類,而附近也準會有魔獸棲息出沒。
  有此發現,葉齊立刻加快了速度專找大塊植區,不再慢慢的一路偵察,但是一日日過去,看過的蟲豸數以萬計,奈何仍是沒有半只三角蝍出現。
  這種找法倒是惹起數次爭斗,在海草區附近若遇上魔獸,它們都會將人當成侵略者,這次最厲害,竟是一只頂級魔獸,隨其張開血盆大口,海潮中登時蕩漾出異常波動。
  「又有魔獸,找死……哼∼∼跑了,這里的魔獸怎麽都愛來這套,打不過就逃。」葉齊揮灑旋流劍罡,才一道劃過那只魔獸,破開小小傷口,轉眼間卻已看不到它。唉∼∼這里的魔獸都超敏感的,每次他一展現力量,約有七成魔獸會立刻轉頭逃跑。
  浩飛倒也不是完全沒用,雖然環境嚴重干擾藥性能量,它仍是産生過幾次感應,距離僅有四、五里,但都是年歲達數千年的靈草、靈果,算是這段時間的唯一收獲。
  「呼∼∼沒有,走吧,上去休息了。」再一次過濾大片海草內的生物,葉齊不禁搖晃著腦袋、一副有氣沒力的模樣。
  今日找了近二十小時又是無功而返,不是力疲,而是心累,每一只蟲的外型皆要以靈識審察,它們大多數又長得醜陋不堪,看那麽多能不累嗎?嗯∼∼或者說惡心更爲符合現況。
  「唉∼∼」霜兒歎了口氣馭氣往上浮升,夢兒則是飄在葉齊背后,乖巧以玉指揉著葉齊兩邊鬓角,溫婉體貼悄然洗去葉齊的疲勞。
  芷兒朝底下看了半晌,直至飛出海面才擡起螓首,望著天空明月感歎道:「十天了,真不知該說時間過得太快還是太慢。」
  葉齊和霜兒面面相觑、深有同感,乏味、費力都不是問題,憑他們的涵養,無論再枯燥的事,僅僅十天,他們也還不至于受不了。
  主要是他們急需三角蝍,偏偏連個影也沒見著,不免憂心進而感到心煩,恨不得能快點,可看著時間荏苒又覺韶光似箭,矛盾得不得了。
  葉齊無奈苦笑:「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呀,先回『洑海城』養足精神再來。」
  「嗯∼∼睡覺覺羅!」夢兒還是一樣無憂無慮,瞧著她美麗純潔的笑顔,三人陰郁的心情不覺間溜出幾縷陽光,笑了笑一起飛往離岸百多里的城里休息。
  舒舒服服的睡了五小時,天色早已大亮,暖洋洋的陽光灑遍大地,春風吹送花香使人心曠神怡,雖然有些不願,葉齊他們還是伸著懶腰離開軟綿綿的床鋪。
  葉齊諸人飽餐了一頓,不多話又朝無定海而去,才至半途,衆人忽覺一股強大的氣息沖天暴揚,一團白燦燦的光芒從十數里外升起,夾帶淩厲殺氣撲向此方。
  「『神族』。」霜兒感受到對方氣息蘊含敵意,神情微斂、冷然開口,晶瑩玉潤的小手輕輕按捏,貌似隨時要拿劍砍人。
  芷兒亦是蠢蠢欲動,她們對神族可沒啥好感,尤其對方還散發一身殺氣時。
  一分鍾不到,來者的容貌映入衆人眼球,竟是那曾見過數面,每次皆先燃烽火,又每次都是敗方的張侑哲。
  「是他。」看清其貌,芷兒、霜兒幾乎是同時恍然脫口。
  夢兒不解的張大明眸,可愛的偏著螓首問道:「他是誰呀?」
  「他是……呃……」雷靖綸好像有說過他的名字,但芷兒一時間卻記不起來,求救的看向葉齊、霜兒,二人亦同樣是忘記了,不知是他太無足輕重,還是夢兒的遺忘神功也開始傳染給他們了。
  「哈哈哈……你們這些卑微的雜種終于出現了,葉齊,我要你的命。」人未至,激越高亢的狂妄斥喝已先傳入衆人耳中,一道劍芒淩空飛縱直取葉齊。
  「耶∼∼這家夥功力居然比上次強了二、三成,進步真快。」葉齊有些詫異地表達想法。
  不料芷兒、霜兒皆賞他一大白眼,增長二、三成也叫快,那你自己的進步又該叫什麽?
  「叮∼∼」他話才說完,眼見張侑哲犀利劍芒已近至身前,葉齊不慌不忙的擡起手,指勝金鐵之重按上鋒芒前端,視劍氣爲無物的直接穿透,悠然一指彈在劍脊上蕩起劍吟。
  劍勢斜移,張侑哲頓時身不由己的偏向錯開,沖出數丈才穩下身形回身怒視,簡直就像一頭蠻牛,口中暴虐嘶叫道:「葉齊,你敢傷害尊貴的我,你敢給予我莫大恥辱,我要你死,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你后悔與我爲敵……」
  聽他歇斯底理般的嘶聲叫罵,葉齊諸人不禁訝然皺眉,發覺張侑哲有些古怪,從以前的對戰情況判斷,這家夥雖然驕橫自大,自己挑起爭斗而受傷還怨恨別人傷他,但總的來說也算頗識時務,敗了就逃,顯然非常珍惜性命,怎麽今天自己一人就來挑戰,找死嗎?
  葉齊直覺反應的打量四方,確定不再有其他人出現,當即打消張侑哲是誘餌的猜測,憑他一人沖到面前喊打喊殺,就算如晁泷峰那般絕世強者,現在想救人的話,葉齊諸人各出一招絕對足以在那之前將人擊斃,誰會叫人白白來送死呀!
  再者,衆人定睛細瞧便清楚的發現一點,張侑哲眼神充斥著瘋狂的血光,散發出濃厚駭人的凶暴戾氣,嘴上猖狂叫囂,動作也未拖拉,劍勢大張大合、急遽霸烈,盡是一往無前的全攻殺招。
  可惜他的勇猛用錯對象,實力差距擺在面前,葉齊對其狠厲攻勢並不在意,看他氣化狂濤罩向自己,葉齊罡氣亦不避不讓的凶猛湧發,霎時以絕對強勢將其斗氣震散,一拳迅若奔雷擊向他胸口。
  但是,人不要命起來還真有些麻煩,張侑哲劍勢反而更疾,反手由下往上狠劈葉齊脖頸,橫起身形擺腿踢向葉齊腰際,一派玉石俱焚的狂態。
  「他瘋了?」芷兒甚爲詫異的扭頭詢問,不明白他怎麽會變這樣,畢竟是第一次看到先天高手成爲瘋子。
  霜兒眨眨靈動的眼眸,透著疑惑道:「好像是,可是又很古怪,嗯∼∼殺氣好強,你說他會不會被殺氣刺激到瘋了呀?」
  二女好奇的聊著,另一邊浩飛瞧了張侑哲幾眼,便傳念給葉齊:「他有惡魔喚師氣息,可是非常混亂,感覺比以前那些人強烈、複雜,嗯∼∼還有很討厭。」
  葉齊聞訊心下一愣,忙不叠回傳道:「複雜?又是那個什麽兩團揉一團嗎?」
  「不對。」浩飛卻立即否定道:「那是力量,這家夥的複雜是……意識,對,應該是意識,我也不會形容,反正是山珍海味很多很亂的感覺。」
  「靠∼∼」葉齊聽到最后一句真是好笑又好氣,這都能牽扯到吃的上面,不過由其感覺推論,除了瘋子還真想不出其他可能性了。
  只是張侑哲爲何會有惡魔喚師的氣息?是以前就有?抑或是修習「邪妄喚魔陣」而發瘋?他又是從哪兒學來的呢?怎麽會跑到這兒?葉齊愈是思忖,疑問反是愈多。
  「想不通,管他的,抓起來再講,不一定還能治好予以盤問,惡魔喚師、神族都是我們得要深入了解的勢力。」葉齊最終下了決定,體內真氣旋即全力運轉,強破其護體斗氣。
  張侑哲依舊以攻代守,倏地翻旋移位至葉齊頭頂,身體倒懸推動怒劍利芒貫地穿刺,瘋歸瘋,遠勝昔日的強悍氣勢卻使他更具高手魄力,劍式威力超常發揮。
  可惜,他快,葉齊比他更快。
  張侑哲渾身氣芒纏旋彙至劍身,挾以無匹之威劈下,招式方出竟見葉齊霍然消失,眼角光影一閃,葉齊左手環著夢兒纖腰于側面憑空乍現,右臂探前快得不見殘影。
  等他反應過來,葉齊食指已然彈在劍身之上,鋼淩指勁無堅不摧,張侑哲寶劍雖屬上品仍是不堪一擊,铮然悲鳴出現嚴重裂痕,前端劍身劇顫傳蕩嗡鳴。
  寶劍産生致命性裂痕,神志失常的張侑哲恍若未覺,反是暴然轉動劍式橫向削斬,不劈死葉齊誓不休,但真氣貫注刹那卻使得寶劍崩潰,嗡鳴乍止被磅礴斗氣將斷掉的劍刃彈飛。
  葉齊身形向左一晃拉回,迅捷無倫避開劍氣,殘影未消就又回歸原位,乍看猶如劍芒直接穿透他的身體。
  張侑哲也是厲害之至,絲毫不因劍斷而遲滯(是腦袋有問題,根本不在乎劍斷沒斷),回氣速度亦超乎尋常,回劍旋斬的力道不減,臂膀連動帶起炫麗狂潮罩向葉齊。
  「好家夥。」葉齊單掌向天從腰下拉起,擡至肩高煥發火焰般紅芒,猛然推擊以強破強,活生生將他劍芒、掌勁淹沒,炫陽一氣毫不受阻的印向張侑哲胸口,將他整個人打飛十數丈,血霧如虹灑得淒美。
  張侑哲好不容易止住退勢,壓抑不住烈陽勁力在體內熾燒經脈、髒腑,面孔扭曲、痛苦悶哼,可在深吸一口氣后,他的臉龐又泛起無限猙獰,斗氣催鼓得愈發狂暴,形成白色熾焰籠罩半徑二丈道:「你這雜碎竟然再一次傷害我不可侵犯的高貴身體,該死、該死、不可饒恕。」
  「啊∼∼」恨怒交集愈使精神激越,隨著他不知所謂的譴責后狂吼,渾身竟是浮凸粗壯的青筋血管,整張臉像爬滿了青色蚯蚓,身體緊繃、肌肉糾結,力量波動,暴烈強悍又往上提升,衣服被斗氣震得殘破不堪。
  霜兒在一旁看得直皺眉道:「功力又提高了,這絕非正常現象,顯然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沒錯,太奇怪了,如果他適才功力也不是正常修練而成,總合的提升幅度比起舍生忘死都尤有過之,他現在的力量恐怕已快逼近華佑謙了。」葉齊亦是不解地說道,掌勢同時拍向張侑哲。
  張侑哲不甘示弱的盡起斗氣神威,氣浪層層疊疊從身上散發,硬生生抵住葉齊炫陽掌勁,斷劍又旋舞交織成天羅光幕,力量源源不絕、似無窮盡。
  可是若能仔細觀察便能發覺,他大量貫注真氣的手臂已滲出血絲,肌膚龜裂好像隨時都會掉塊肉下來,恐怖得很。
  葉齊心中大爲震驚,雖然深具自信,這時也已不敢過份小觑于他,悠宇綻放熠熠寒光,揮灑鋒芒斬破那淩厲至極的劍網,犀利目光直盯張侑哲,有意的與他隔開一段距離,他力量增幅得如此誇張,太詭異了。
  霜兒也拉著芷兒退向遠處,玉臉遮蓋不住駭然地道:「還在增強,天呀,怎麽回事?再下去都能比擬天上天境了。」
  「哈哈哈∼∼葉齊,你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我要你死,哈哈∼∼納命來……」張侑哲似乎只能感覺到力量不斷提升,卻未發現才這麽一會兒,他渾身肌膚已破裂滲血,身上殘余布料完全染成鮮紅,以那種血管崩裂的流血速度,不去理他,他大概不用幾分鍾也得血盡身亡。
  只不過十幾秒,張侑哲斗氣劇烈鼓蕩,血液竟也隨之激濺灑開,震化成血紅色的邪異霧氣,而這現象又以腹前、腹后最是明顯,簡直跟從血水里撈出來一樣。
  但他又一次催發真氣搶攻、劍式劈撩旋斬,劍芒串連射向葉齊,氣流模糊從外環蕩開,駭人之極的劍勁俨如破開空間。
  「砰……嗤∼∼」葉齊劍罡威力無可匹敵,一劍揮斬,劍罡展露丈長破光流影,狂然將那環環相扣的劍芒劈成千萬亮白碎星,其勢不止的朝張侑哲刺去。
  緊要關頭,張侑哲的身體卻似承受不住那不屬于他的龐大力量,急遽揮舞的手臂突然失力,臉龐浮筋沈陷弭平,一雙死魚般的眼球圓凸欲落,淒厲瘋狂的光芒盡消,只有嘴巴、鼻孔不要錢似的往外冒血。
  原本張侑哲接續鼓動力量應能抵住劍罡,偏偏他忽然停止一切舉動,竟是沒有半分避讓,任由劍罡從他右邊身子劈進去,破風呼嘯瞬添一聲肉體粉碎的細細異響。
  一時間,葉齊、芷兒、霜兒,甚至浩飛全都錯愕的看向張侑哲,大家怎麽也想不到會有此變故,眼睜睜瞧著他右半邊身子給劍罡徹底劈成碎肉,殘軀受到沖力朝后飛抛墜地。
  唯一沒覺得這變故古怪的就夢兒而已,主人打敗壞蛋是很正常的嘛,不過看葉齊發呆,小妮子也學著張大眼睛,嬌憨地瞪向張侑哲,反正主人做的事一定對,夢兒最乖羅,當然要學。
  呆了半晌,葉齊朝芷兒二女點了下頭,隨即往張侑哲墜落的地點飛去,二女面面相觑亦趕忙跟上,心神謹慎地留意周遭。
  「嘤∼∼」見到張侑哲,夢兒首先做出反應,抿嘴、皺眉的一聲嘤咛便將臉埋進葉齊懷里,因爲那家夥從高處掉下,摔得差不多就像一灘肉泥了。
  芷兒不可思議的張著小嘴道:「真的死了。」
  霜兒妙目橫睨,一副你是笨蛋的口吻道:「廢話,那一劍都把他半邊身體給劈爛了,誰受到那種傷還能活呀,何況他還從天上摔下來。」
  芷兒吐著小香舌,無辜地道:「我忘了嘛,你看他剛剛功力一直提升,死前都仍在叫囂,然后莫名其妙被打到,感覺好像是在假裝呢!」
  「這倒是。」霜兒同意的點點螓首,張侑哲的情況實在詭異得叫人納悶。
  葉齊站在張侑哲殘破的屍骸旁,目光如電、仔細掃視,很快地瞧出一些端倪道:「他的經脈、髒腑並不完全是被摔爛的。」
  「什麽?」芷兒、霜兒眼睛全都聚焦至屍骸上,憑她們的眼力也迅速發現異處,張侑哲的身體仍有部份保持整塊肉,可是那部份的經脈卻也都碎了,而腹部更是幾乎全攪成肉泥,就是摔也不該摔成這副稀爛模樣才是。
  霜兒一看就明白了,神色肅穆道:「是他的功力提升得太過強大,身體無法負荷,結果真氣反將氣海撐爆,連帶席卷內腑而瞬間斃命,所以他才會突然不動,我們早該猜到了才對,怎麽可能有人能承受他那種程度的力量增幅,最后恐怕都超越先天極限了。」
  「沒錯。」葉齊點了點頭又搖搖頭道:「不過他的真氣仍屬先天境界,而且非常駁雜,論威力甚至不如正常的先天頂峰,只不知是怎麽辦到的,竟比他原先強了一倍,雖然維持不到半分鍾,但也夠可怕的了。」
  霜兒沈吟道:「他會不會是練功走火入魔才變那樣,我看他根本早已神志不清了。」
  葉齊聳了聳肩苦笑道:「天曉得,人都死了,不過浩飛說他有惡魔喚師的氣息,或許是修練邪妄喚魔陣失敗也說不準,畢竟惡魔喚師本就不算正常人了。」
  霜兒厭惡的撇開小腦袋道:「是呀,死人根本沒得問,算了,別再管這惡心的家夥,找三角蝍重要,你看姊姊也都受不了了。」
  「才沒有,夢兒好勇敢才不怕。」夢兒聞言卻是立刻轉頭反駁,然后又把臉緊貼葉齊厚實的胸膛。
  說不怕,她的舉止卻是叫人莞爾,嗯∼∼還有羨慕,芷兒馬上跟進,跳到葉齊旁邊抱著他胳膊,裝出一副怯懦的模樣道:「夢兒姊好勇敢,人家看見他那血肉模糊的樣子就好怕喔!」
  霜兒見狀亦不甘示弱,跑到葉齊背后做出小鳥依人狀接著道:「其實我也害怕,還是姊姊勇敢。」
  「嗯∼∼夢兒最勇敢了。」夢兒還真得意的咧,一點自覺也沒有。
  「哇咧……」葉齊大感哭笑不得,拍拍懷中夢兒飽富彈性的翹臀道:「別鬧了,走了啦!」
  沒人再去理會那曾經意氣飛揚的神族高手,只是到他出現的方位稍作探勘,找不到其他人后便往無定海而去,繼續枯燥的查找,這件插曲倒是發揮一點作用,拿來討論猜測、消磨時間。
  然而,就在他們走后半小時,三名神族人施展輕功由遠及近,找到張侑哲殘破的屍體,緊張、悲恸的收拾起來,將身體火化成灰,后腦殼摔破大洞的頭顱以布包裹,滿是黯然頹唐的離開。
  不過,在他們悲怆的神情下,其中一人的眼神深處卻是隱藏微不可察的欣喜,那是一種陰謀得逞的得意。
  張侑哲的確是因邪妄喚魔陣而瘋狂,但並非是失敗、走火入魔。
  邪妄魔氣侵蝕意識、膨脹欲望,思緒沖突混淆、導致神志錯亂,其實是正常現象,只需單獨靜養,絕大多數人都能順利恢複,當然,暴烈因子被無限擴展的人不算在內。
  張侑哲之所以神志瘋狂的出現在此,完全是被人刻意引導,而且事前服用某種激發真氣的劇藥,經傳授類似舍生忘死的心法,是個注定犧牲的可憐蟲、倒楣蛋。雖是倒楣,這一切卻也是他自己造成,無論哪一種族,能臻先天境界的人,九成九都是從小就展露高超的天份,張侑哲亦是如此,受到的是寵愛、誇贊、尊崇還有妒嫉,身爲強勢的神族更是無人敢有不敬。
  驕矜自大、心胸狹隘是其性格,偏偏在遇上葉齊后連番吃虧,怨天尤人又成他的座右銘,覺得葉齊不該敗他、傷他,認爲是同伴連累他,反正天錯地錯就是沒他的錯。
  張侑哲心中充滿怨恨,偏執陰冷的性格愈發彰顯,最后在立鶴山看到葉齊功臻先天巅峰,他的嫉妒不忿更是深入骨髓,追求力量的道路也因此偏頗,認爲葉齊能短時間功力大進,他也一樣可以。所以,他開始大量翻閱典籍秘笈,試圖找出提升功力的秘法,他這一切變化盡皆落入有心人眼里。
  原本有心人只是對神族高手關注,不會橫加干涉、慫恿,可在葉齊透析赤雷門中的惡魔喚師后就變了。
  現身引起葉齊注意便是一項刺探,于是,惡魔喚師想出一套借刀殺人的計策,派人誘惑張侑哲使用邪妄喚魔陣,也虧魔陣必需主動使用才能影響意志,否則惡魔喚師一個個抓人,要消滅天下高手會容易很多。
  當然,惡魔喚師並非直接挑明關系,而是旁敲側擊的引誘張侑哲,終是順利達成目的,抓住葉齊在無定海的機會,讓他帶幾名屬下來到此地,然后初次啓動邪妄喚魔陣,趁他意志渾渾噩噩時加以催眠式誘導,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自殺行動。
  而他召喚出來的惡魔自是被殺了,張侑哲成爲惡魔喚師的事曝光,借刀殺人之策可不見得還有效。
  第十七集 築音逢劫 第九章 陰謀暗布
  那三名神族經過一番探查,才啓程將張侑哲的頭顱、骨灰帶回「神都」,向上禀報,確認是張侑哲無誤,他們便開始說起葉齊如何殘酷的殺死張侑哲,義憤填膺恍如親見,實際上都是他們自己想像的,畢竟他們當時距離戰斗地點起碼有五十里呢,看得到才怪。
  這事在神都很快就引起大長老魏钇聖的憤慨,召開會議以決定如何處置,他的面子極大,連天上天境的長老都有三人到場,先天境界的更是不計其數,后天境界的反而較少。
  兩道犀利的精光朝座下衆人掃視而過,魏钇聖神情陰沈的道:「葉齊三番四次與吾族作對,如今更是肆無忌禅的殺害張侑哲,委實欺人太甚,各位認爲我們尊貴的神族是否該再容忍于他?」
  「葉齊分明是故意向我們神族挑釁,殺人償命,絕不能輕易放過他,否則只會讓他愈發目中無人,我族顔面又置于何地?」
  「八長老說的是,不能輕饒那目中無人的家夥……」一下附和者衆,全都氣勢凜冽的要去教訓葉齊。
  「神族尊嚴不容侵犯,不過他畢竟是魔武狂人的徒弟,要對付葉齊,我們也得先防備那個狂人才好。」
  原本喧鬧的叫嚷聲隨著魔武狂人四字的出現,一下陷入無言的沈默,要知道,神族壽達千年,在場不少年紀較長的人都見過晁泷峰。
  數百年前晁泷峰就曾經殺到神都外圍,大肆聲張要神族三長老出面與之決斗,狂恣譏笑三長老只敢聚衆淩寡。
  當時不少人爲維護神族尊嚴,不知死活的向他發起攻擊,結果自不待言,全給晁泷峰無情的殲滅,三長老由始至終不敢與他單獨對戰,最后還是神族二名長老、十幾名先天強者聯袂出擊才逼使他退走,那毀天滅地般的場面讓人想起來就不由心悸。
  魏钇聖卻是故意要挑起衆人激憤,遂又發話道:「葉齊爲什麽殺害張侑哲,很明顯,是因爲張侑哲曾得罪過他,現在他擁有絕強實力,憑他傳自魔武狂人桀骜不馴的性格,理所當然要予以報複,而報複手段擺明了就是以命相賠,各位知道還有多少人得罪過他嗎?難道我們真要放任他再殺害我們神族的棟梁之才嗎?」
  「沒錯,魔武狂人早與我們水火不容,豈需要在乎他的情緒,相反的,我們更該先下手爲強,要不然讓葉齊功力繼續提升,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得寸進尺?!」
  「嗯∼∼前番濮術蓿荃一事,我們息事甯人以表大度,可葉齊現在還給我們什麽?老虎不發威竟被當成病貓了。」
  「碰∼∼」
  一人大掌在桌上拍出震響,燃起諸人沸騰熱血。
  「我也認爲不該饒過葉齊,但問題是他們的實力,葉齊可不是單單一個人而已,世事無絕對,被逃脫的可能性仍得計算在內,或者傷在他們反撲之下又該如何,魔族虎視眈眈,我們倘若折損過大,魔族落井下石並非不可能……不,應該說是絕對有可能。」
  魏钇聖一派穩重、威嚴,不愠不火道:「裘長老言之有理,我也曾就此深思,其實,與晁泷峰、葉齊有仇的不止吾族,不是嗎?」
  「大長老的意思是?……」大家聞言仍不太明了。
  魏钇聖語氣沈肅道:「魔族作風強勢暴戾、睚眦必報,他們在濮術蓿荃手中吃的虧遠勝吾族,難道真的肯忍氣吞聲?當然不,他們更怕實力受損,若抓到機會,他們的報複會更積極。」
  「嗯……」裘長老拉長了尾音,額頭挑起橫川皺紋,凝視著魏钇聖道:「大長老的意思是要聯合我們的宿敵嗎?」
  魏钇聖毫不避諱的坦言道:「沒錯,人族不過是卑劣之族,無論是吾族還是魔族皆非他們所能亵渎,吾族與魔族爭斗是我們的榮耀之戰,別人何能讓我們畏首畏尾?聯合先鏟除我們共同的敵人並無不可。」
  如果是別人說出欲聯合魔族的話,恐怕立刻會有大半人意見抵觸、出言反對,可是當這項提議由僅次于「神皇」的大長老說出,結果自是完全不同。
  在一陣靜默后,其中可行性便被衆人提出討論,經過冗長的會議,葉齊殺害張侑哲之事攸關神族顔面,不能裝聾作啞是所有人的共識,但如何處理卻有了分歧。
  神族這麽大一個族群,想要完全一條心根本是癡人說夢,作風、理念、性格的相異沖突,同級強者相互間的親疏關系差別極大,甚至彼此敵視也在所難免。
  魏钇聖擺明欲置葉齊于死地,如今也有不少人心中不敢苟同,只不過除了七長老和少部份人開口表示如此做法太過,大多數都沒有提出意見,事不關己、高高挂起,這句話無論在哪里都適用,要誅殺葉齊自有那些激進者去,他們沒必要爲此惹大長老不快。
  「聶長老,我明白你的顧忌,可是以前被晁泷峰欺上門,如今連他徒弟都視吾族爲無物,殺人逞威,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事就交予我來處理吧!」將衆人的神情看在眼底,魏钇聖略帶憤懑的結束此次會議。
  過后,魏钇聖再次召集激進派的人,各提意見討論明細,兩天后,一名先天高手便離開神都前往魔城協商。
  神族竟會派遣使者尋求合作,魔族不由得大感意外,但也如魏钇聖所推測,魔族在立鶴山遭葉齊橫插一手,屈辱的承受敗果,他們恨不得將葉齊挫骨揚灰,只是怕爲此損及實力,這才隱忍不發沒有大動干戈。
  聽聞神族使者聲情並茂的激昂陳述,魔族委實意動,不過接見神族使者的人地位雖高,族里大小事務都由他管理,但這種需請動長老的重要大事還輪不到他作主,于是便再向上禀報請示。
  這件事很快就在魔族中掀起軒然大波,毋需像神族由權威召集,近半數高手便饒有興致的現身,對于和神族聯手,他們思緒倒是矛盾得緊,內心頗有顧忌,怕神族使詐,可是合作消滅共同的敵人,縱有損傷也不會由自己單方面承受,這又大爲可行。當然啦,魔族還是很樂意聽聽神族怎麽計劃,行則合,不行再將人趕走也不遲。
  「要對付葉齊,並且不使他逃走,其實得著重于借助貴族力量。」神族使者話一出,就讓衆魔族高手臉色一變,以爲他是要己方當炮灰,神族使者也知道自己的話引發誤會,毫不停滯的接續道:「據吾族所悉,貴族有位殺手擁有玄妙的封鎖能力,再加上貴族『黑暗領域』削減他們的力量,等他們反應過來,想逃也來不及了。」
  他的計劃卻使魔族一堆人流露疑色、面面相觑,魔族那位殺手的能力是項秘密,許多人都不曉得,而黑暗領域更是早年研究出對付神族的魔法陣,但沒多久就成爲超級雞肋,他們很多人都忘了,甚至不曉得有這魔法陣。
  看到衆人的神情,魔族上座的四名長老不禁苦笑,最了解自己的果然只有敵人,一名長老略作思索道:「你們應該已計算好要派出多少人了吧!」
  「當然。」神族使者嚴肅地道:「吾族八長老前番遭襲,猝不及防而铩羽撤退,這次執意要親自出手。」
  說著,他看向上座的澹台尊,恭敬的道:「想必此戰由澹長老出馬一雪前恥再適當不過,另外,我們各出八名先天境界,這等陣仗或許得多費點功夫,但已能完全把握勝算了。」
  再經明細詳談后,神族使者便先去休息,魔族衆人繼續討論,有人覺得出動的高手不夠,葉齊若要逃怕是攔不住。
  不過聰明人卻都認爲這數量剛好,太多可也怕葉齊壯士斷腕,舍棄某些人而逃,但那並不是重點,關鍵是在于需要全效利用雙方力量。
  畢竟魔、神二族實際上是敵人,雙方聯合派出太強的力量,恐怕反而會使彼此各懷鬼胎,刻意留一手來消耗對方的力量,希望對方與葉齊兩敗俱傷,當鏟除葉齊、合作終止就反戈一擊,甚至暗布人手適時而出,如果能一口氣消滅對方二名無上和多名先天,相信他們絕對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神族便是分析出個中利害才定下適合的戰力,魔族經過議論也再無反對之聲,喚來神族使者爲后續成果做分派,雙方甚至連立鶴山也都算計進去。
  討價還價過后,神族使者終要離開,露出一臉看似真誠的虛僞笑容道:「相信我們合作無間必獲得最豐碩的成果,鄙人這就立刻回去禀報佳音。」
  「好說、好說。」
  派人送神族使者出去后,魔族衆人的笑臉驟然轉冷,一人恭謹的詢問道:「長老,據說葉齊神劍鋒利絕世,難道真要讓給他們?」
  一名長老森冷的笑道:「暫讓他們又有何妨,屆時轉往收伏濮術蓿荃,他們肯定會玩弄陰招,但是當年他們對付那個狂人,莫衷一是的異樣聲音可不少,此次葉齊一事,多半也不能一志同心,我們當能趁此機會傾力將他們剿滅。」
  「原來如此,五長老高瞻遠矚、英明神武,此事一成,神族再難與吾族抗衡,弟子竟還爲點小事計較,實在慚愧。」那名先天當即一通馬屁拍過去,不過臉上卻沒半點慚愧之色,反而一副興奮樣,像似已將神族踩在腳下。
  「哈哈∼∼」五長老見狀愈發得意,拍了拍他肩膀轉身回去。
  而神族使者與魔族順利達成協議,大長老再召開會議也是一派喜氣洋洋道:「魔族陰險狡詐,在濮術蓿荃一戰必會動歪心思,解決葉齊之后,晉長老就直接回歸,他們到時候臉色肯定好看極了,不過他們八成不會放棄攻擊濮術蓿荃,待得他們鹬蚌相爭,我們趁虛而入自得其利。」
  本是爲葉齊殺了張侑哲而動員,如今葉齊這個源頭卻反成配角,兩邊更重視能否謀算成功、重創對方,神、魔族皆不知,他們也同樣落入別人的算計,誰能笑到,最后只能由時間來揭曉。
  葉齊一行人尚不知殺了張侑哲會引來何等陰謀,依舊在無定海一天一天的探查度過,見識愈來愈多的海底生物,期間雖然也曾遇上一點小麻煩,但都只是有驚無險。
  比如一次海流蓦地加強,霜兒就差點被卷走,可嚇哭的卻是夢兒,還有遇上成百上千的中級魔獸,長得惡心也就算了,偏偏不被葉齊強大的力量震懾,圍布十方、前仆后繼的猛攻不斷,那場面可真叫人毛骨悚然。最倒楣的是殺掉它們,大量血腥流竄,附近一區植物生長地的昆蟲、動物都給驚走,氣得葉齊想再去追殺那些最后撤退的少數魔獸因爲,說不準那一區就有三角蝍呢!
  「呼∼∼那邊有植物。」葉齊靈識邊緣掃到植物區,語氣有些郁悶又有些欣喜,至今已過了二十六天,他每天察看無數蟲子,都快得蟲子恐懼症了。
  看他那張既是期待卻又發苦的臉龐,霜兒好笑的撇著小嘴道:「上吧,我們也是愛莫能助。」
  「主人乖乖,主人一定可以找到的。」夢兒更逗,順口就把他對自己、自己對二位妹妹的專用詞用上,葉齊不禁沒好氣的賞她一記白眼。
  夢兒登時嬌軀一僵,癟著小嘴泫然欲泣,芳心直想:「主人生氣了,夢兒說錯話了嗎?難道要說主人不乖,不對、不對,那要說主人找不到,不對、不對,主人一直擔心找不到三角蝍的,主人不喜歡夢兒了,所以聽到夢兒講話就生氣了,對,是這樣。」
  「哇……嗚∼∼主人不要討厭夢兒。」自己嚇自己絕招再展,夢兒當場情不自禁嚎啕痛哭,晶淚如珠嘩啦啦的流,神奇的溢出眼眶往外彈飛,避水珠也實在是厲害,水份在人體內沒事,一流出就排開。
  葉齊一時不明所以,只能抱緊夢兒柔軟香軀安慰道:「夢兒乖乖∼∼我最喜歡夢兒了,怎麽會討厭夢兒呢!」
  夢兒就是好哄,一聽主人說喜歡自己,哭聲馬上止住,可美眸中仍滿是委屈的神光,哽咽道:「但是主人好凶好凶的瞪夢兒。」
  葉齊嘴巴愕然微張,大喊冤枉道:「我什麽時候好凶好凶了?乖乖∼∼沒的事,夢兒看錯了啦,你這丫頭就不能別這麽愛胡思亂想嗎?」
  夢兒卻是十分堅信「親眼」所見,小鬧別扭的嗔聲道:「夢兒才沒亂想,主人裝得好凶嚇人家,主人壞壞。」還好,很凶變成是裝出來的了。
  葉齊哭笑不得的拍了下夢兒香臀道:「明明就是你小腦袋發渾,還說我壞。」
  「唔∼∼」夢兒反手撫向臀部,可憐兮兮的眨巴著水汪汪大眼道:「好痛,夢兒沒說,夢兒好乖,主人也好乖。」
  「噗嗤∼∼」芷兒、霜兒終于忍不住滿腹笑意,捂著肚子嗤聲失笑,點頭不叠道:「是呀,葉齊好乖。」
  葉齊板起臉想念兩句,夢兒卻搶先揮起小手打向二女屁股,氣嘟嘟道:「妹妹都不乖,姊姊被打屁股居然還笑,罰你們打加倍。」
  連續「啪啪啪啪」四聲,芷兒、霜兒粉臀各挨兩下,兩張俏臉擠成一團,不知是哭還是笑,這下換成葉齊嗤聲笑了起來,大肆誇贊夢兒打得好,直把夢兒樂得嬌軀搖搖擺擺,哪還看得出適才哭得淚雨飛射。
  這一鬧,葉齊心情倒是舒暢很多,連日積累的郁悶消融殆盡,神清氣朗,葉齊又歡喜的在夢兒光潔的麗額一吻,鼓足精神以「心劍放意」前往那一片植物區。
  這區的范圍不大,面積約莫一萬平米,植被非常密集,五花八門、大小不一的隨浪擺蕩,相互間不時交纏在一起,浪卷潮湧再松開。
  別看那些植物貌似柔軟,實際上可是堅韌得很,枝葉上抱著一只只異蟲、異獸,種類仿佛比以前遇過的還多,大的、小的都在植叢里鑽來遊去,捕食與被捕食的戲碼時時上演。
  葉齊纖悉靡遺的上下審視,很慢,一分鍾大概也就查找百平方米,畢竟他連枝管內、土石底、獸身蟲都不能有半點疏漏,否則萬平米以靈識掃過也就頃刻間的事。
  直過良久,這區已是查找過半,葉齊心劍放意所見的景象忽地閃過一道疾影,停在一只巴掌大黑蟲的腦殼上。
  葉齊注意力霍地被它吸引,那是一只指甲大的異蟲,嘴巴利牙往下一咬,瞧它小小身軀,牙齒應該長不到哪兒才對,但黑蟲竟是毫無反抗之力,肢體旋即失去力量感,身下海藻一擺,它的身體立被海流卷走,而它腦殼上的異蟲仍抓得死緊,牙、爪齊動似想將腦殼挖個洞鑽進去。
  葉齊一見其型,嘴角油然翹起一抹弧勾,眼神透放出狂喜的光芒,小異蟲蜥身、三角、扁尾,包準就是三角蝍無誤!此時,葉齊心房卻又冒出一個奇想:「夢兒哭難道會帶來好運?」
  好不容易找到一只,葉齊可不敢怠慢,忙將那無稽遐想甩出腦海,不自覺的壓低聲音道:「找到了,我去抓它。」
  話聲一斷,葉齊迳自飛縱而出,夢兒下意識的揮起玉臂想抓,及至一半又忙以無上毅力停住,喃喃自語道:「夢兒好乖,不能干擾主人,不然主人就不要夢兒了。」
  這兒對諸人來說,已算得上是深入無定海中,暗潮流蕩極爲強大,葉齊一離避水珠,身形頓時斜側偏蕩才又拉回,心劍放意鎖定被飛速卷走的黑蟲腦殼,忽偏倏轉、前飄后墜的追向三角蝍。
  黑蟲屍體毫無定向的十方漫竄,葉齊怎麽說也算直線前進,很快的便接近至離它三十米,想到三角蝍攸關華佑謙夫婦的性命,想到沒先天高手能抓到它,自己要抓它怕也不會太容易,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三角蝍非是尋常蟲豸,不速之客的接近立刻引起它的警覺,八對腳蓦地一彈,身體倏消再現竟已遠離黑蟲,快若電光石火、肉眼難視,如果不是葉齊靈識始終將它鎖定,這一下在混沙流石的海底就得失去它的蹤迹了。
  「靠∼∼好快,迅若電閃不帶聲息,難怪說先天高手也抓它不著。」
  葉齊心髒猛地收縮,真氣急轉催發罡氣、速度攀升,硬生生在海里迫開一條空隙,破浪排濤,一鼓作氣沖向三角蝍。
  距離瞬息拉近至十數米,三角蝍似乎也知來敵難纏,當即盡展渾身解數,八對像翅膀的側肢往外伸展,就像旱鴨子失足落得慌張無措,前后左右毫不對襯、毫無規律的劃動。
  它的動作只有一句「亂七八糟」能形容,可是在無定海里,它的亂卻是化腐朽爲神奇,遵循海流的軌迹借力而行,葉齊才剛靠近,它竟是又一次拉開距離。
  三角蝍的動向並非直線,俨如它的肢體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12:38

三角蝍的動向並非直線,俨如它的肢體擺劃,它的前進方向也是不可捉摸,突兀的轉來折去,甚至還會來回劃圈遊走。只不過它的回繞就像進入漩渦、愈轉愈疾,仿佛子彈在槍管里加速,轉出漩渦頓又快上一籌,時不時順著激流搖擺晃動,就像在肆意捉弄葉齊,嘲笑他的無能。
  相較于它的如魚得水,葉齊卻是受阻、擾亂、逆沖、虛飄,常被強大海流撞得偏移,巨力沖擊使得護身罡氣扭曲凹陷,又因速度超快,不穩定的身形反而形成無數模糊的殘影,看起來好像是在施展絕世身法,只有他自己心底叫苦不叠。
  夢兒強壓下抱住葉齊的沖動,眼睜睜看著他遠去卻忍不住泫然欲泣,急巴巴催促道:「霜兒快點,主人追,主人……快快……」
  「好∼∼姊姊別急,葉齊不會有事的。」霜兒連忙盡起功力,帶著避水珠急速移動,可在海流中實在也快不起來,一下子就與葉齊拉遠,急得夢兒直想沖出去,幸虧她也知道脫離防護圈會很危險,才沒腦袋發熱的亂沖。
  海流的紊亂反而給她們更好的追蹤環境,要在平時,她們絕對跟不上全力以赴的葉齊,可三角蝍藉由亂流無定向遊竄,蜿蜒徘徊的逃避葉齊,總共已遊移五里,實際上的直線距離或許才一里。
  憑葉齊傾力追擊而散發的磅礴氣息,諸女竟是追了十幾分鍾還沒追丟,但葉齊動作不停卻也表示他還沒抓到三角蝍。
  芷兒心焦如焚的喃喃念叨道:「有沒有搞錯呀,那三角蝍速度真這麽快嗎?咦∼∼」
  她忽地訝聲看向霜兒,霜兒亦是轉首相視,苦著臉道:「感覺不到葉齊的力量了,看來他的力量也就能散發這麽遠而已。」
  「那邊,主人在那邊。」夢兒聞言立即指向叫喚,她也感覺不到力量波動,但是心靈的感應卻絲毫未減,這是心族擁有的特殊感應,而當對象是葉齊,夢兒的微妙交感更是發揮到淋漓盡致。
  霜兒旋即照著指示移動,驚詫的道:「姊姊還能感覺到力量波動呀?」
  「不能。」夢兒很老實的搖頭,然后又一臉甜蜜而理所當然的道:「夢兒是聽到主人在叫夢兒。」
  呿∼∼別以爲自己有特殊感知力就能亂說話,葉齊全神貫注在追三角蝍,哪有閑功夫叫你呀!
  「嘎∼∼(我看是幻想他在叫你吧!)」浩飛倒是很了解她,不以爲然的輕鳴一聲,但意念只有自己想,沒有傳給夢兒。
  夢兒還真是神通廣大,似能感覺到它的否定,惱火地捏著粉拳敲向它腦袋,嗔罵道:「壞浩飛,主人最喜歡夢兒了,主人有在叫人家快過去啦!」
  「我又沒說他沒叫你,打我做什麽?」浩飛的臉皮之厚亦是刀槍不入,毫不心虛、理直氣壯地傳識道,不過也只能做到反駁而已,誰讓弱柳扶風的夢兒打不得,要是皮粗肉厚的葉齊呀,哼∼∼馬上一腦袋給你過去。
  第十七集 築音逢劫 第十章 莫名爲敵
  葉齊愈追愈是懊惱、郁悶,自己還是太低估三角蝍了,的確,光憑速度自己絕對能抓到它,可是它實在靈活得不像話,雙方離最近的一次甚至只有一米。
  但就是在那唾手可得的情況下,它適時一頭往下急鑽,葉齊猛進探手竟像一腦袋撞牆,胸口以上逆湧一股萬鈞海流,胸腹以下卻是從背后狂灌怒濤,害得葉齊當場表演后翻筋斗,一米之距眨眼變百米,直把葉齊氣得差點吐血。
  這還不止,三角蝍還試過沖進海草區引發混亂,鑽進地穴躲藏逃竄,遊到頂級魔獸附近禍水東引,可惜,它的舉措是本能使然也好、智能思維也罷,最終仍是未能甩掉葉齊,只是讓葉齊滿肚子火倍添燃油狂燒。
  追逐持續了半個多小時,葉齊緊盯著三角蝍破海急追,未曾看見遠方微微閃動著一點模糊光芒,當然,他就算看見也不會太在意。
  在深邃幽暗的海里,亮光總是特別醒目,即使海流擾散、沙石遮蔽,那道光芒仍是傳出數里之遠。拉近距離一瞧,那團炫麗光輝竟是從地底照射而出。
  光芒處是個小小凹陷,直徑半米的坑洞下陷二尺深,底端堅硬的岩層有條裂縫,縫內生出一團圓形根莖,根上有五只小指粗、尺余長的枝干,外開的四枝各生雙葉,中央枝干則開出一朵異花,奇妙的是它根、葉、花竟能綻放絢麗白光。
  不知是何原因,花的周圍數十米少有沙石飛竄,但洞穴之中尤其清澈,只見花葉在海流中似風吹拂般輕輕搖擺,有識之人見及此花必能認出,它是僅能生長于無定海的奇花「耀光花」。
  離此不遠,一圈無形屏障將海水隔開數丈方圓,黑暗中微見幽光映照出里面四條人影。
  中央是一人手握避水珠,能在此域維持小范圍偏晃位移,顯然是擁有先天境界的功力,另有一男一女僅是一流,以「飛行術」淩空踏虛、亦步亦趨的伴隨于兩側,這三人實力在其他地方也稱得上能傲視群雄了,不過在這兒只有當配角的命,最前面那人才是四人之首。
  那人面容剛毅冷酷、身材颀長偉岸,渾身散發冷冰冰的氣息,雙瞳放射寒星精芒,似乎讓他看一眼就會渾身凍結,腰懸一把劍鞘有魔法晶石鑲嵌、排布,散發淡雅藍華的精致神劍。
  他的名頭可大了,乃是來自「龍之山脈」的無上強者「上官濤」,腰上兵器亦非凡品,亞神器「天水寒冰」,劍可攻擊、鞘可當魔法杖,是屬于真正魔武同修之人,武功、魔法的程度相差不遠。
  瞧另三人氣勢雖遠不比他的強烈,但卻散發出類似的冰冷氣息,想來不是他的子孫就是徒子徒孫。
  上官濤他們來無定海爲的就是找這株耀光花,因此他們自身才沒有使用照明魔法,爲的就是更容易尋找發光物。
  由上而下眺望,他們遠遠就能看到微薄光華,近至半里已能確定是尋找多日的耀光花,上官濤冷峻的臉龐難得地浮起一抹輕笑。
  「太爺爺,那一定是耀光花,我們快去將它摘下吧!」女子看著地面光點興奮異常,喳呼著向上官濤道,沒來時想來見識,來了二十天卻早被這環境給憋壞了,只想摘了花快回家。
  「急什麽,怕有人來搶不成。」上官濤面容雖冷,言語間卻也散溢著幾縷寵愛。
  女子登即擺出一副小女兒姿態向太爺爺撒嬌,逗得上官濤笑意更濃,他的親善也就對著嫡系子孫才會展現。
  無巧不成書,隨著他們的前進,另一邊的葉齊也追著三角蝍急速沖刺,照這方向繼續下去,雙方不用幾秒便將碰頭。
  龍之山脈那四人很快就近至耀光花不及百米,上官濤忽地笑意盡斂、凝目擡頭,卻是感應到里許之外葉齊的罡氣波動。
  盡管受到海潮嚴重影響,但無上級速度超凡絕倫,再慢也是有限,葉齊轉眼間就又向前數百米,跟上官濤的距離已近至一里,不過葉齊仍是沒留意到遠方逐漸明顯的亮光。
  「哼∼∼這次絕不讓你跑了。」葉齊渾身神經緊繃,雙手朝著三角蝍蓄勢待發,好不容易再將距離追近到二米,他已卯足全力絕對不讓它逃走。
  不曉得葉齊是否今天犯沖,雖是找到三角蝍,蒼天卻不願讓他得手,三角蝍竟是恰好直往耀光花的方位竄逃。
  三角蝍速度雖是非比尋常,本身力量卻是不強,頂多能算高級魔獸,力量波動更是微乎其微,尤其他還離葉齊這麽近,氣息完全被罡氣波動掩蓋,縱使仔細留意都不見得能發覺。
  上官濤靈識一掃沒發覺到它,只覺葉齊正急速沖向耀光花,雖然葉齊爲追三角蝍還左右晃了幾次,奈何速度太快,整體上仍取直線,他的挪移就像被海流帶偏一樣。
  「還真有人敢搶。」上官濤氣息頓時冷凝成冰,似欲將空氣都給凍結,傳念給手持避水珠的曾孫道:「來者不弱,你們暫且退避。」
  與此同時,一圈淡藍斗氣如水漣漪蕩開,上官濤身形暴然沖出,斗氣柔韌的環罩身軀,海潮沖擊在外敲起些許波瀾,可斗氣就像皮球一樣,柔而無縫,海水竟一絲一縷也滲不進去,比之葉齊的罡氣甚至更勝一籌。
  轉眼間,葉齊又往耀光花推進數百米,這情景落在上官濤眼里,除了急于取得耀光花,還真沒其他理由了。
  龍之山脈是什麽地方,是實力僅次于神都、魔城的超強之地呀,優越感幾乎不遜于神、魔兩族。
  上官濤本非謙遜恭和之人,性格冷酷傲慢,稍有不順、動辄傷人,年輕時就獲得「冷厲龍煞」的稱號,憑其出類拔萃的能耐,仇敵不少卻無人能奈他何。
  功臻無上之后罕再親自動手,但一出手卻更不留余地,結仇的程度倒是降低,因爲敵人全挂了,目空四海、輕世傲物是他的最佳寫照。
  其功力稱不上高,頂多就駱肇平的程度,但魔武同修將實力提高一個層級,而且他修習的功法「云天冰瀾」能借水發揮最強威力,他最擅長的也是水系魔法,在這無定海里,兩個駱肇平怕都不是其對手,他無疑擁有自負的最大本錢,即使同爲天上天境,他也難容對方的蔑視,蔑視二字只能是他給予別人。
  雖然,別人不一定有看到他,別忘了,他們根本沒有施展照明魔法,別人若未先用靈識檢查,無上強者的眼力也休想超過十米,他們身上器物雖帶微光,在無定海的可見距離大概也僅百米左右,別人怎麽可能看到他們嘛,發現耀光花就急欲摘取也沒啥不對。
  可惜,上官濤並未考慮到這點,他只覺葉齊是發現有人離耀光花更近,所以才急于搶先奪取,根本是不將自己放在眼里。
  只覺來者盡爲挑釁、無視、逞威,上官濤怒氣更漲、氣息更冷,淡藍冰華帶著無限冷意掠至耀光花上方二十丈,天水寒冰不容分說的出鞘,臂揚掠影揮出無窮冰氣,浩瀚沛然推動前端尖鋒射向葉齊,氣勁奔流,海水爲之變色,仿佛即將凝結成冰。
  葉齊直追三角蝍近至耀光花五、六百米,終于瞥見底端有光華閃曳,心下不由暗罵,只希望別再給它將距離拉遠,靈識不放,反凝集至三角蝍身上,這家夥一路上總愛往異處亂鑽企圖脫身,不全力將它鎖定還真怕給它溜掉呢!
  孰料,未臨光團、途中生變,一股夾帶無盡寒意的氣息從斜側爆發,星海波光牽出炫尾輝煌,接而擋在路前又起冰天洶湧,滔天凜冽撲面襲至。
  首當其沖的三角蝍滑溜靈巧,不,應該說是本能的順行自然,原本紊亂的海流被上官濤一擊穿透,受勢向周邊迫開,氣勁推波先使海流轉向,三角蝍速度連緩一下都沒有,突兀卻又自然流暢的九十度轉折,差之毫厘的從擎天鋒芒旁擦過,依舊蜿蜒著朝下急竄。
  「誰?爲什麽襲擊我?」乍見鋒銳襲至,葉齊腦海閃過幾縷疑惑,可旋即受勢迫壓、罡氣驟沈,三角蝍趁機拉大距離,靈識的反饋頓使他勃然大怒,身形劃弧閃避劍芒,厲斥道:「給我讓開,否則跟你沒完。」
  吼聲雖響,真氣也貫注于音,一入無定海卻是立刻被海潮攪散,無法讓人辨別話語,而意識交流需侵入對方腦海,沒有壓倒性靈識力量,要以意識會話還需對方同意才行,此時也用不上,況且靈識干擾嚴重,不靠近怕也難以清晰的意識交流。
  上官濤在葉齊怒吼時已再轉腕振臂,六道凍出碎冰的丈長寒劍穿浪疾飙,紛劃優美弧線分取葉齊,未曾發覺一只小小蟲子趁機遊向耀光花,從其根部的岩石裂縫鑽了進去。
  葉齊大臂霍揚,悠宇綻放映襯其心意的赫赫怒芒,流光削旋粉碎一道銳藍,不知是否雙方氣勁加強海流,葉齊豁力馭氣身形急下,竟又身不由己的偏晃數次。
  發覺葉齊仍急于沖向耀光花,其他強者見狀或許會暫時罷手,問清楚再講,或許人家是要救命的也說不定,自己若不急需的話,將它賣個人情倒是有益無害。
  可上官濤卻不這麽想,反正那是你家的事,仗恃龍之山脈亦不在乎得罪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得勢不饒人,神劍飛旋反是更凶更急的射出百道冰鋒,交錯纏繞向葉齊籠罩,堅決阻止葉齊接近耀光花。
  「劈里啪啦……」非但劍氣連綿成網,上官濤左手按住劍鞘,整支劍鞘水藍流光遊曳,濃密的水元素轉息聚如海潮,葉齊周身海水竟在刹那間凍結,發出一陣啪嚓異響。
  「混蛋。」葉齊以極致銳氣削斷冰劍織羅,心竅雖恨卻不願糾纏延宕,身化劍流破海急進,無奈遭遇之人耀武揚威,冰淩乍結頓將他進路阻隔,前方、側面俱成冰壁,葉齊不由狂罵,人劍合一硬是貫穿冰壁,劍鋒帶震將之刺成碎冰,凍結速度比不上破壞,只結三丈厚度,便見葉齊疾行如矢從冰壁射出。
  「糟糕,不妙。」葉齊心火燎原、焦急難耐,三角蝍經此滯延已逐漸遠去,葉齊心下連聲狂呼,頓將俯沖之勢拉平欲繼續追蹤,可是迎面飙舉電至的炫藍耀芒卻逼得他無從進、無從避。
  「碰卡……」
  上官濤斗氣雖強,然而劍罡鋒淩更勝一籌,葉齊進勢微緩而不停頓,尖銳的洞穿浩藍斗氣,可惜,上官濤的能耐卻也不止于此,葉齊狂進之勢突地與一道凝如藍寶石的劍芒碰撞,兩強交擊頓時炸開鬧海巨響。
  葉齊受勁逆沖,不由自主的倒退數丈又被海流卷得亂轉,滿是焦慮的面容已被滔天怒焰取代,連番受阻,靈識終于失去三角蝍的鎖定。
  「啊∼∼」剩下數日還有機會再找著三角蝍嗎?葉齊自知希望甚微,對這莫名其妙攔截攻擊之人已恨入骨髓,滿心急迫瞬間化爲狂怒暴虐,罡氣狂肆無忌的爆發席卷,縱身成劍疾斬上官濤。
  龍斗氣、劍氣冰寒、魔法極強,葉齊將注意力轉至對方身上,立時確認數項特徵,藉由斗氣光華看清面容,銀發受勁鼓動、飄逸輕揚,葉齊已知是誰,咬牙切齒的暗忖道:「上官濤,竟是賣狂賣到我頭上來了。」
  無形罡氣掀覆狂濤駭浪,上官濤亦不敢太過小觑,劍柄反手抵胸,劍尖朝前刺出一條三丈束流,嘴皮子急遽念動,稍慢一會兒,海水溫度驟降數十度,然而竟是未曾結冰,散發凍徹心扉的凜冽寒氣,夾以倒海狂勢翻騰百米。
  淩厲殺意染紅了葉齊的雙眼,殺氣無濤、沸揚十方,他的心意已毫無保留的熊熊燃燒,人是否強勢,永遠與實力相關聯(自不量力的強勢找死別算在內喔),以前葉齊對上神族得小心翼翼,不敢下殺手,如今殺就殺了也不在乎,難道還會怕他龍之山脈不成?!
  「叮∼∼」眼見劍芒光流射至胸前,葉齊當即反手撩劃劈上蘊含雄厚寒氣的勁流,相互一擊竟生金鐵脆響,光束霎時碎裂成千百細芒,聚力不散反成冰淩銳矢,漫漫冰影宛如長有眼睛,盡展犀利往葉齊全身飙射。
  葉齊罡氣猛然縮斂入體,借助海流巨壓之力擾動冰矢,罡氣再放、産生劇震,冰淩暴雨瞬息間非散即碎,掌中悠宇此時方動,轉腕劃圓,劍端衍生一道漩渦波紋橫鑽而出。
  「嗤嗤嗤……」厲劍絞旋刺入傾海倒峽的寒浪,面前柔濤卻瞬化堅冰,強大魔力加持冰障,劍罡雖利亦不禁受阻,罡旋刨冰般刮出無盡碎冰,緊于其后,悠宇恃無堅不摧之利,刺壁至沒柄,旋劍絞空使得冰壁整塊整塊抛射而出,眨眼間突破冰封。
  后續寒浪未再結冰霜,只有亘天彌地的寒勁籠罩葉齊,一波一波、連綿不絕,似無止盡,欲將包覆其中之人的力量徹底凍結。
  葉齊眼放怒焰、嘴角冷然輕勾,人劍合一夾以無匹鋒淩穿劃寒濤,蓋世鋒芒直取上官濤,不過他卻有些小瞧對方了。
  見及葉齊強勢劃破寒海,上官濤精神力陡然轉變,海流立時被他強大的力量推動,形成巨大漩渦卷住葉齊,使之難以橫沖直撞。
  然而,上官濤卻也同樣輕估無定海的混亂,強行打破亂象來轉動偌大海潮,他精神、魔力的消耗量竟較正常狀態呈幾何倍增,臉色倏地一變,他又不是白癡,沒必要施展這般吃力的招式,寒海再複紛亂。
  戰局至此,在后追逐的夢兒她們總算又感應到力量波動,不過多出一股磅礴力量卻使霜兒、芷兒心生疑窦。
  芷兒疑聲道:「咦∼∼怎麽有兩股力量?」
  霜兒柳眉微蹙、若有所思道:「葉齊的力量波動變得劇烈,應該是與人動上手了。」
  夢兒則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蓦覺戰端就板起俏臉,急聲叫嚷道:「啊∼∼主人,有壞蛋打主人,霜兒快點。」
  霜兒搖頭制止道:「姊姊別急,我們在海里難有余力戰斗,對方似乎也屬天上天境,靠近了恐怕反會使葉齊分心。」
  「才不呢,夢兒最厲害了。」
  夢兒最怕的就是自己沒用,幫不上葉齊,聞言反是更急,氣呼呼的反駁,看樣子就要沖過去證明自己的厲害。
  「急什麽,我先問問再講啦,亂沖一通,小心葉齊不要你了。」浩飛忙不叠傳識阻止夢兒。
  果然有效,夢兒馬上停身,哀怨的扁著嘴看向浩飛,芳心嘀咕著道:「臭浩飛胡說八道,主人才不會不要夢兒,夢兒沒趕快去幫忙才會惹主人生氣。」念忖間,她自己反被嚇得半死,捏著粉拳狂捶浩飛道:「快問主人啦,主人『又』不要夢兒了嗎?」
  浩飛對她的拳頭視若無睹,識念詢問道:「你在做什麽?夢兒直叫著要去幫你打架。」葉齊與它的意識聯系非常特殊,跟天上天境的意識交流完全不同,在無定海絲毫不受影響。
  葉齊此時戰況已完全落入下風,「天幻」出擊也引來上官濤的幻靈,那是一大片白色巨浪,蘊含的凍氣之冽不亞于其魔法,天幻以點破面,尖鋒瞬即穿透白浪直射上官濤。
  結果不消說,上官濤劍威沛然莫之能御,天幻在深海還得分力抵御水壓,此消彼漲,力量差距讓天幻沒兩招就幾乎使第一層崩解,灰溜溜的逃回葉齊體內。
  天幻能量連環是厲害,但若徹底消散,它再生后能量也會大幅減弱,沒必要還是別白白犧牲的好。
  相較于天幻的吃虧,「白浪」幻靈配合寒海侵噬、劍氣奔襲,上官濤三管齊下可使得葉齊狼狽不堪,人劍合一之威難以盡破強橫敵力,破其劍氣再解碎分劍流,隨之又見勁浪拍擊,最后更有丈大冰球貫注恢宏魔力迎面撞來,相交串連令人應接不暇。
  葉齊與浩飛的意識交流極爲容易,根本不用費到葉齊精神,即使在這情況下,葉齊回覆卻也不難,一邊出招還能邊想道:「別靠近,馬上離開。」
  上官濤魔武合流非是叫假的,一招接一招,葉齊劍劈冰球雖是狂然功成,凜冽寒氣循劍逆沖,卻也使得他手掌一陣冰刺微麻。
  與此同時,上官濤已然仗劍欺近,臂劃虛影,數十道狀若實質的劍光盡封葉齊周身要害。
  幸虧葉齊非是普通無上強者,臂肌縮緊、經脈貫勁,侵襲入掌的寒勁盡褪于無形,神情乍凝、運劍疾行,驟現無數手臂殘影,八極九轉瞬出八六四十八劍,道道勁力十足沒有半分減幅。
  上官濤劍氣雖厲卻難抵葉齊傲世絕學,湛藍劍光初時十數道尚能抗衡劍罡之威,奈何后力不繼,劍罡厲勢盡破余下銳芒仍未完全消泯,略微一滯依舊朝前飛淩疾取。
  勢急、勢猛、勢如暴雨,劍劍蘊含無堅不摧之力,上官濤戰斗經驗何等豐富,豈會連招式強弱都分辨不出?八極劍式甫出就引起他高度警惕,機靈地不願撄其鋒芒,銳勢猛然頓挫,劍氣接續連綿,身形卻是不進反退。
  「唔∼∼」葉齊逼退上官濤,自身卻在下一瞬發出悶哼,原來是上官濤趁他極力出招之際調動龐大海流,硬生生從上下八方朝中心壓迫,遠逾萬鈞之力猶勝山岳壓頂,葉齊五髒六腑猛受壓縮,一口氣哼出鼻腔卻又難以松吐。
  葉齊俊臉憋得通紅,渾身緊繃的猛扭虎腰,旋曳轉勁、勢如天成,劍蘊醇厚勁力微微劃旋勾挑,引得壓迫周身的力量扭曲旋繞,葉齊身形頓時從側向出,這一來更破壞原有的平衡,海流當場徹底失去規律而相互絞纏沖擊。
  畢竟這里是無定海,上官濤控水能力再強也難與大自然匹敵,絕不可能達到天衣無縫的境界,因而被感悟自然的葉齊輕易破招。
  「哼∼∼」上官濤心神略微一愣,他連天人合一的門檻都未跨越,自是不了解葉齊乃借力于自然,只覺葉齊這種破法有些匪夷所思,冷然怒哼又發洶湧劍濤,幻靈白浪能量壓縮至數丈亦同時出擊。
  (第十七集完)
  第十八集 風云叠變 內容簡介
  莫名其妙的與上官濤一陣厮殺,葉齊徹底失去捕獲三角蝍的機會,對上官濤的憎惡已不可抹滅,然而上官濤事后也同樣怨恨,只是葉齊仍不知爲何……
  無定海之行幾乎絕望,葉齊受一場絕世之戰吸引,柳暗花明又一村,驚喜看見傳聞中的蟲蟲克星,蟲蟲克星是什麽?葉齊參戰后竟又遭遇上官濤凶惡來襲,激戰結果是誰笑……
  龜縮不出的朱宗臣突放強烈力量波動,葉齊諸人欲了結仇怨,立即依循氣息趕去,他們將會有何遭遇………
  第十八集 風云叠變 第一章 無奈而退
  上官濤層層潮湧的攻勢不絕不斷,葉齊連番應招已然厘清敵我實力優劣,身陷無定海強大的紊亂狂瀾,自己實在沒有半項優勢。
  很明顯的,因功法親水、融水的關系,上官濤在海潮里仍保持頗高的穩定度,劍氣、魔法的威力于海中不減反增,葉齊劍罡雖強,受壓迫后反而弱其一籌,況且氣勁外放便如脫缰野馬,距離拉遠就無法準確擊中目標,追不上自是休談近戰,人劍合一的靈巧迅捷無處用武,總括算來,再拼命也難有一分勝機。
  葉齊不是明知無路還要死闖到底的人,思緒急轉已萌生退意,只是,那莫名其妙的上官濤氣勢洶洶,像得狂犬病似的亂咬人,在這海里,葉齊速度被削減太多,要走怕也不容易。
  好,既然大海的力量不可抗拒,那就只有順應它,陪它亂到底吧!
  葉齊護身罡氣乍然收斂,僅做到身體不受海壓擠迫,劍勢劃圈透出一股渾厚氣機排開海水,頓見一面無形氣盾接下上官濤澎湃來襲的勁波。
  「砰∼∼」轟然間氣盾崩裂,葉齊手臂一震借力破浪急退,然后連平衡身形的力量都省下,順著流濤滾動斜沖數十丈,隨波逐流、無從捉摸,收回抵抗海流和隔開海水所耗費的大量氣勁,真氣利用度立時從五成增長到八成以上。
  上官濤絲毫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罩身光團勢若流星又追上來,似乎真要延照其風格,欲斃葉齊才甘休。
  「混蛋,我叫你凶!」他的態勢真叫人愈看愈火,葉齊心底憤懑之緒再爆,盡起真氣、舞臂幻影,利刃飛旋回曳透發熠熠銳芒,十道、百道、千道,疾電狂風、鋪天蓋地,無邊無際地朝上官濤放射,鋒淩破浪飙襲數十丈方圓。
  劍罡狂威波瀾壯闊、氣吞山河,海流不定使得破浪利鋒糾纏絞旋,不少利勁因相互撞擊而泯滅,但存余的劍罡卻也愈加詭谲莫測,少部份甚至被海流帶出極大角度,神奇的繞到上官濤背后仍蘊含犀利鋒淩。
  無數劍罡不受控制的飙襲流竄,上官濤見狀不禁爲之一呆,靈識完全釋放以察悉劍罡動向。蓦地,他竟是感到一些失控的劍罡射向耀光花的地點,當場臉色微變,顧不得攻敵,身形急轉沖向耀光花,他以爲葉齊爲取耀光花,對戰時會避免波及花朵,此招實在太出他意料之外了。
  憑恃卓絕超凡的真氣恢複力,葉齊一招綻放,萬千劍罡方才停止,然后再也不多瞧一眼,定住隨浪翻滾亂竄的身體,人劍合一迅速穿梭大海,靈識全力釋放,對周遭感知钜細靡遺,手中劍警戒地伺機而動,強勁海潮亂七八糟的滾動,天曉得劍罡會不會被卷回來,他可不想被自己的力量打傷。
  「轟……」葉齊才走,一濤狂潮猛自耀光花旁側爆發,上官濤冷著張臉站在旁邊,雙眼厲芒直閃,雖不見橫眉切齒,然而海底劈出數丈大洞的一劍卻盡顯其怒氣殺意,原來是一道劍罡恰恰切中耀光花根,將它三分之二給鏟飛,如今只剩二根枝干還在上面。
  原本耀光花能夠散發異磁場逆反流濤,保護自身不被強流帶動的雜物擊毀,然而根部一破,它的能力也就隨即消失,劍罡朝地面轟碎了一大堆岩石,原先尚算清澈的區域登時混沌不堪,耀光花不但被斬斷,飛出去的那部份還轉眼就被夾帶巨力的石塊砸爛。
  上官濤速度雖快,可沖得再急也只救到那殘余的二根枝干,他最需要的花朵卻連渣都沒撈到,能不氣嗎?
  命運果真捉弄人呀,三角蝍和耀光花俱是極爲難得之物,運氣不好的話,找上幾年也不見得能有所獲,葉齊、上官濤能在月內尋獲可謂莫大幸運。
  偏偏上官濤自以爲是、橫行無忌,原本沒有沖突的雙方搞到戮力相搏,弄到最后一拍兩散,到手的耀光花飛了,還平白無故的與人結仇。
  「可惡。」葉齊脫離上官濤的靈識鎖定,飛快騰身竄出無定海,渾身濕淋淋的浮懸半空,頭發被海潮攪得相互糾纏猶如鳥窩,貌似有些狼狽,俊臉緊繃布滿恨炎怒火,暴然揚臂凝化擎天巨劍,天劍怒斬、破碎虛空,大氣一片模糊扭曲劈入海面。
  「轟隆隆……」絕世劍威斷空分海,滾滾爆音掃蕩海面、震徹天穹,雷霆萬鈞掀飛千丈狂瀾,極浪雙分騰湧十數丈高,逆濤再如銀河下云霄,飛瀑擊海爆發奔雷嘯鳴,震撼驚動萬里生靈。
  葉齊狂劍發泄仍難解氣,罡氣滔天、蕩風昂揚,眼神凝結無窮殺意垂首注視,仿佛穿透大海的阻隔,聲聲透發凜冽寒意道:「上官濤,若華佑謙夫婦因此喪命,天涯海角我必以你頭顱陪葬。」
  氣動蒼穹九霄天、悠蕩八荒萬里遙,夢兒三女輕易感知葉齊所在,急匆匆飛馳而至,夢兒水汪汪的大眼頻頻閃爍,扁著嘴就想撲向愛郎。
  「飕飕……」三女一近,霜兒手中避水珠立生作用,葉齊渾身水滴頓如暴雨向外漫射,乍看之下也頗爲壯觀,芷兒不由「嘩∼∼」地驚呼一聲。
  及至葉齊面前,夢兒沖勢霍然頓止,卻是發覺葉齊心火未平,不禁怯懦地道:「主人別生氣,夢兒有聽話,嗚∼∼夢兒沒用,幫不上主人……」
  夢兒又把錯往身上大包大攬,說沒兩句便開始眼眶泛紅、泫然欲泣,葉齊氣雖未消,但也總不能將氣發到佳人頭上,只得苦笑著收斂殺氣,摟著她香軟嬌軀,溫柔安慰道:「夢兒乖,誰說你沒用了,是這片大海不好,害得我們實力難以發揮,不關夢兒的事。」
  「真的?哼∼∼主人壞壞又嚇夢兒。」夢兒一聽這話馬上就放下心,反倒是怪起葉齊來,唉∼∼真不知該怎麽說她才好。
  「呵呵∼∼好好,是我壞……」葉齊柔聲講了幾句話,心肺火氣倒也稍稍弭平。
  夢兒看著他眨眨眼,旋即巧笑倩兮轉至他背后爲他梳理頭發,一派小妻子時刻注意丈夫儀容的俏模樣,幸福甜蜜使人嫉妒。
  瞧葉齊搞定寶貝夢兒,芷兒便急不可耐的問道:「葉齊,剛才是怎麽回事呀,另一股力量也很強的樣子,那是誰呀,你們怎麽會突然打起來?」
  「再潛下去,沒時間跟他糾纏。」葉齊對上官濤頗爲顧忌,尤其不願在這兒與他硬碰。
  潛入海里隔絕氣息,葉齊神情嚴肅的解釋道:「是上官濤,我追三角蝍到緊要關頭,他突然出現在我前面,莫名其妙的發起攻擊,三角蝍的行蹤也因此追丟了。」說著,他眼中才剛熄滅的星炎怒火又行熾燃跳躍,狠狠的攥握鐵拳。
  「咦∼∼」霜兒偏著可愛的螓首,訝異地道:「是龍之山脈的上官濤?」
  葉齊不忿地咬牙道:「除了他還能有哪個上官濤?」
  霜兒玉容沈凝、眼睛微眯,頗覺不解道:「據說上官濤在水域地區能令戰力翻倍,難道是因此驅使他來攻擊你?他的風評雖是冷酷倨傲、心狠手辣,但也不該狂成這副德性呀,嗯∼∼還是他與你師父有仇隙,不,應該說是否曾被你師父教訓過,所以見到你就將氣發到你身上?」
  「天曉得。」葉齊聳了聳肩道:「師父只曾提及他的傲慢蠻橫極惹人厭,但是沒說過曾與他交手。」
  芷兒也曾風聞上官濤威名,聽到對手是他亦微感緊張,上下打量著葉齊道:「他在海里真的很厲害嗎?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只是吃了點虧。」想起上官濤魔法武技連番施展的威力,盡管是敵人,葉齊亦不得不贊道:「還好我退得快,雖然他只在魔法上勝過我,但那種借助水力的能耐實非我能比擬,我敗的不冤。」
  「哼∼∼有什麽了不起。」初是擔心葉齊被強敵所傷,但一聽葉齊贊揚對手,芷兒反又鄙夷的撇著小嘴道:「他不過是占了地利,沒啥了不起的,以后在別地方遇著他,你隨時都能討回來。」
  「各有所長啦,勝就是勝、敗就是敗,他擅于水戰並非我推诿失敗的理由。」葉齊實事求是,還機會教育道:「記住,不要以貶低他人來擡高自己,他在水里的威力確實是了不起,如果有一天我能在水里打敗他,那才真能說他沒啥了不起。」
  「哦∼∼我明白了。」芷兒玉頸微微一縮,受教的點點頭,接著又揮著粉拳道:「可我說從別地方討回來也沒錯呀,我相信你一定能打得他跪地求饒,現在不行,過兩年也一定行,他的資質太差了。」
  居然譏諷能臻天上天境的人資質差,這種話也只有芷兒說得出來了,不過沒人反駁,誰叫這兒有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無上強者,古往今來那些所謂的絕世奇才,跟他一比還真是差到沒邊。
  「呵呵∼∼這倒是。」霜兒深有同感的附和。
  夢兒則是邊梳理葉齊頭發邊得意的翹起下巴道:「那還用說,主人最厲害了。」
  葉齊也只有哂然一笑,不予置評。
  芷兒對同族的上官濤毫無好感,甚至還有些厭惡,如此態度並不讓葉齊與霜兒奇怪。
  實際上,對龍之山脈了解較深的龍人族,他們對龍之山脈的情感皆頗爲矛盾,仰慕響往者有,可是心懷不滿的也不在少數。因爲龍之山脈雖是龍人族最強大的勢力,可是又獨立于龍人族之外,驕矜自持、自視極高,仿佛天生就高貴于別人,而這「別人」也包括同族之人。
  龍之山脈的人就像有他們獨特的血統,不會輕易接納其他族人,如果喜歡上龍之山脈外的異族人,男人娶妻還好,就是女方嫁入龍之山脈嘛,女子嫁人卻已稱不上是嫁,而是男方必需隨女方入主龍之山脈,名義上是娶,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入贅。
  而他們這種傳統得追溯到建立龍之山脈的始祖,他是一個非常偏執、傲慢、氣量狹隘的人,最初是與另一同族因故結怨,雙方時爆沖突、愈戰愈烈,曆經數百年的爭鋒厮殺,舊怨不知不覺地升級成難解夙仇,個人恩怨也因聚群結衆而逐漸形成兩大集團的對立,龍之山脈便是其一。
  最終龍之山脈的始祖將死對頭擊斃,敵對方皆被逼得隱世遁迹,就連中立方也因未助于他而遭記恨,被他徹底排除在龍之山脈外,受其影響,底下部衆也與外地的龍人族産生隔閡。
  憑藉強大勢力,龍之山脈迅速在世上擁有超然地位,無人敢于招惹,排斥他人反而逐漸養成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簡單的說,他們就如同人族帝國的皇親貴族,而別的族人則是平民百姓,雖是同族,他們卻少有主動幫助其他族人,芷兒就是聽爺爺講過這些,因此對龍之山脈很不以爲然,敬意當然更是甭提。
  費了些工夫下到海底,葉齊隨便選擇一個方向前進,尋覓三角蝍全看運氣,講究太多並無太大意義。
  上官濤之事暫被衆人抛諸腦后,最重要的是三角蝍,芷兒語氣略顯惆怅道:「如果這幾天沒能再找到三角蝍,那我們該怎麽辦,只能回去眼睜睜看他們被血蝕蟲給吸盡血液嗎?」
  葉齊搖頭道:「若真逼不得已,我們也只有找大地門解決了。」
  芷兒狠狠的點頭道:「對嘛,就像赤雷門那樣一個個挑了,看他們還囂張。」
  「扣∼∼」聽她開口就是打,葉齊沒好氣的當場一個爆栗賞給她的小腦袋。
  「哎喲,痛,干嘛打人家啦?」芷兒委屈的嘟起小嘴,雙手捂著頭頂嬌嗔道:「本來就是嘛,不打,難道要去跪求人家不成。」
  葉齊哭笑不得道:「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你以爲大地門是那種小幫小派呀,威嚇一下就行,那他們干脆改名叫大鼈門算了,專門吃癟。」
  芷兒俏皮地吐了一下香舌,接著不解的問道:「不然我們是要怎麽做才行?」
  葉齊無奈地道:「強勢逼迫是絕對不成的,他們已有傲視群倫的實力,論高手,他們的人數可還遠在我們之上,光爲顔面就不可能讓步,所以我們只能用交換條件來談,憑我們的實力,他們理當會答應取出血蝕蟲。」
  「爲什麽?」芷兒懶得驅使腦細胞工作,一時沒反應過來,神情滿是詫異道:「你不是說他們不會讓步,怎麽又會因爲我們的實力妥協?」
  「笨蛋。」霜兒忍不住偏首罵了一句:「不是妥協,是條件交換懂不懂。」
  「哼∼∼」芷兒不爽的賞她一記白眼,理直氣壯道:「我不懂,那你就懂喔!」
  「廢話。」霜兒趾高氣昂道:「聽好了,我們整體實力是比不上大地門,可是我們太適合打遊擊了,他們也會擔心我們跟他們杠上,只要給他們足夠的面子,八成能以一定代價救回華佑謙夫婦,不過得先做好挨宰的心理準備,相信他們會趁機獅子大開口,而我們還價的余地卻不高,了不了解呀?」
  「哦∼∼原來如此。」芷兒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然后強詞奪理道:「哼∼∼其實我也就是腦筋轉得慢一點,你不說的話,現在我差不多也該想明白了。」
  說著,她白皙柔嫩的俏顔油然浮起一層嫣紅,眨眨眼將臉轉到另一邊去,呵呵∼∼辯駁得連她自己都感到心虛。
  葉齊饒有深意地道:「我最希望大地門會要我把師兄給他們,那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搶』回來了。」
  「咚∼∼」二女尚未回應,悠宇卻是晃了一下,劍柄敲在葉齊后腦勺道:「混蛋師弟,把我當什麽,隨隨便便能拿去換東西的嗎?」
  「噗嗤∼∼」雖沒收到悠宇的傳識,二女見狀亦知是悠宇在教訓葉齊,不由嗤聲失笑,頗似幸災樂禍。
  還是夢兒乖,馬上替葉齊痛呼起來道:「啊∼∼主人,師兄大壞蛋,跟浩飛一樣壞……啪∼∼」柔荑忙揉著葉齊后腦勺,夢兒可不管師兄地位比較高,玉掌還往悠宇拍了一下。
  「……」葉齊不禁想笑,嘴角一抽一抽古怪之極,悠宇挨打卻也無可奈何,對天真嬌憨的夢兒,它也實在生不起氣來,只是感覺葉齊的笑意,它火又蓬地騰起,使勁往他腦袋敲一記,直敲得夢兒心疼、葉齊歎氣,有一個浩飛愛撞頭就很衰了,怎麽連師兄也都愛上敲頭,還要不要人活呀!
  鬧著鬧著,他們的愁與怒皆消弭泰半。
  然而在另一方面,上官濤則是完全相反,心火愈燒愈旺、神情愈怒愈冷,在他們潛入海里不久便升出海面,手里握著那剩兩根枝葉的耀光花。
  很快的,他的曾孫與之會合,說起適才感應到葉齊的氣息,他立刻心急火燎的循向沖過去。當然,他是什麽都找不到了,心炎化冰雪,海面在他的力量影響下,不一會兒就結成一大片冰面,只得恨恨的與曾孫三人先回去休憩,他現在已沒心情再尋耀光花。
  就在上官濤返程時,遙遠的彼方忽然爆出一股強大的魔力波動,持續時間很短,不過幾秒就又消失無蹤。
  沒人知道那是怎麽回事,當然也想不到那是在慶祝,慶祝她終臻夢寐以求的天上天境,如果有人能以靈識鎖定繼續感知其動向就會發覺,她是直接朝無定海的方向飛馳。
  說回葉齊,悉心尋找三角蝍又是數個小時過去,毫無所獲的上岸后,他們也不去城里了,布起護罩、擺出床墊就地歇息,平靜的睡了小半天,三股巨力倏地打破大自然的頻率,大地隱隱的顫抖從床墊傳至諸人身體。
  霜兒條件反射似的蹦起身,雙目精光閃爍瞧向遠方。
  芷兒被那離此絕不超過三十里的浩大波動嚇一大跳,似乎有些神經過敏,當即擺出防范的架勢道:「那是什麽力量?」
  「唔∼∼天亮了。」夢兒是有主人在身邊就天塌不驚,睡眼惺忪的從葉齊懷里爬起來,嘟著小嘴還在恍神說胡話,不過她也沒迷糊太久,眨眨眼便清醒過來。
  葉齊眼睛眯了一下,感應出那些力量異乎尋常,眉毛微挑道:「是『天魔獸』(比擬人類的天上天境)。」距離太近,他實在壓不住內心的好奇,轉念之瞬已決定一探魔獸爭斗的究竟,遂一擺手收起衆人的床墊道:「去看看怎麽回事。」
  「嘎嘎∼∼」浩飛也是好事的主兒,急不可耐的催促兩聲,自己搶在前頭飛往波動來處。
  葉齊盡管特意收斂氣息避免被發覺,因而無法發揮極致速度,但帶著三女到達目的地仍只用了一分鍾。
  那是一片最高不過二百余丈的山脈,山勢崎岖、跌宕起伏,黃土摻雜大量沙礫岩石,山地不利于樹木生長,這邊長幾棵、那邊長幾棵,大體上頗爲稀疏。
  不過整片山脈卻不顯荒涼,因爲一種別處罕見、青藍相間的草藤非常茂盛,青藍色幾乎爬滿落入眼簾的山脈,其中黃白小花星羅棋布,而且還結有紅色小果穗,滿山鮮豔,充份展現它們的蓬勃朝氣。
  可惜,山野祥甯卻被幾名不速之客打破,絢麗炫彩頻頻閃爍,映射山野天際如霞云幻化,美則美矣,只是氣息太過驚心動魄。
  第十八集 風云叠變 第二章 蟲蟲克星
  在一片相對平坦的斜坡上,轟然爆震撼蕩山脈岩土,天搖地動、山川劇顫,仿佛世界將要崩毀,巨大滾石從山上翻旋跳躍著向下砸落,被沖擊波炸成了漫天飛石射得四周劈哩啪啦響,甚至可見大岩石被射得像蜂巢般,飛石力道顯示無遺。
  塵囂彌天、飛沙走石之中,正是引發這場山中浩劫的三位主角,兩條巨軀夾攻一只小巧身影,速若疾電奔雷,若是普通人在此,看到的只會是一片模糊殘影,連它們的動向都無法分辨,唯一能看出的是它們皆非人類。
  巨獸每一爪下去都會帶動大地震抖,硬生生轟出坑洞,撩劃拍揚、掀起無窮土石碎屑,一見便知是屬于肉體暴力派的魔獸。
  二只巨獸體型幾乎一樣,身軀長達三丈,尖尖嘴巴露出銳利長牙,小小眼睛透出血腥綠芒,二丈長的尾巴猶如鋼鞭,根本是兩只超級放大版的老鼠。
  不過也就外形、特徵像而已,它們密布全身八成以上的鱗片就與老鼠相差甚遠,暗黃色鱗片皆約巴掌大小,大多是平整排布,少數更加粗厚的翹起半尺斜鋒,四肢極爲粗壯,前爪各有四只三尺長、質如金鐵的利爪,后腿利爪較短,僅有尺余長卻更厚實。
  它們沒有鱗甲的部位是于肩頸之后與胸口一塊,頸后一簇三角區塊生有長約一尺的絨毛,胸口的絨毛則略短一點,毛質堅韌如緞,不染片縷灰塵。
  二獸的差別也就在毛色,一只絨毛爲紅色,名爲「堌焰鼠」,一只藍色叫「堌冽鼠」,雙鼠爲同一種族,只不過堌焰爲雄、堌冽爲雌。
  遭到圍攻的則是一只……雞,身長約莫二尺,頭上頂著精致的金色羽毛,羽毛細得猶如發絲,流線而富彈性的往后帶出些微弧度,優美的形成一頂閃亮羽冠,背部、翅膀的羽毛色彩斑斓閃爍,五成墨黑、二成紅色摻雜,三成金羽則像橫向遊曳的小魚兒,片片點綴、綻放柔和金芒,占據大半的黑、紅二色反成陪襯。
  胸腹羽毛則爲整片映射金屬光澤的暗紅,只有些許金羽、黑羽散布其間,尾翼僅有一尺,混染著黑、金、紅三色,身形彩姿與金雞頗爲相似,只是它比金雞還漂亮千百倍。
  「豬∼∼」兩只大老鼠的攻勢甚具默契,一左一右帶起塵浪同時撲出,一雄厚、一尖銳的吼叫聲倒是有趣,好像是在罵人家豬。
  二大一小的身影瞬息交錯,間不容發之際,那只雞驟然偏身避開堌焰鼠迅破音嘯的利爪,接而從堌冽鼠爪邊差之毫厘的擦過,展開翅膀,雄渾有勁的拍向堌冽鼠肩側。
  「砰∼∼」似若一聲暴起,實際上卻是雙聲並發,金雞堅勝金鋼的翅膀擊中對方,將它打得略微移位,可堌冽鼠機變反應亦快捷無比,后爪適時補上,狠狠抓向金雞背部,二擊間隙太短,因此才如一聲。
  堌冽鼠鱗甲防御力極高,受到萬鈞強擊也僅是疼痛而無損傷,它回擊的一爪雖是凶悍,可離那只雞尚有一尺,爪下陡然閃耀渾厚黃芒,刀鋒般利爪刺入二寸便再難寸進,竟是土系高級上階的「大地護甲」。
  大地護甲僅能作用于單體,號稱七大系魔法中最強防御(不算禁咒),一擊欲破是絕無可能。
  「豬……」堌焰鼠錯過一招,前爪落地、后身急擺,身形驟返朝著敵雞直瞪小眼、開口罵豬,頸后紅毛根根倒豎綻放紅光,濃郁的火元素澎湃散發,滔天炎浪憑空乍現罩下。
  「咕咕∼∼」連聲清亮叫聲自雞嘴蕩開,地面岩土赫然爆炸,漫化塵濤倒卷直取堌冽鼠,細塵劃空竟因磨擦空氣而泛出火星,足爪蹬躍亦是急遽欺身,對那炎浪視若無睹的撞向堌冽鼠。
  堌冽鼠狡猾的不與它硬拼,左右虛擺兩下躲開爆塵飛流,鋼尾如鞭橫掃,可惜雞影一閃使其落空。
  「砰∼∼」
  沙塵爆未中目標而直接狠狠沖擊地面,巨力爆然炸出深洞,那只雞進向卻是未變,以大地護甲硬擋炎浪,速度沒有半分滯延,直接飛躍沖進洞里。
  二鼠又是當場罵豬,大地隨其吼聲四分五裂、掀卷倒翻,無匹巨力作用在地洞內,硬生生將雞給逼出來,土系魔法是它們最拿手的,一火一水則是遜土一籌,那只雞雖然天生屬性爲土,可在二大強敵的圍堵下亦難借土遁逃逸。
  雙方全神貫注、你來我往,俱未發現幾顆腦袋從旁邊的山頭上冒出來,那些探頭探腦猶如小賊的家夥,當然就是趕來看熱鬧的葉齊衆人。
  朝著稠密煙塵內觀察半晌,勉強看出三獸樣貌,葉齊霎時臉色微變,意念透出濃濃欣喜在芷兒、霜兒腦海響起道:「居然是『咕咕雞』。」
  「……」芷兒這不讀書的丫頭美眸滴溜溜一轉,左瞧右盼不禁流露茫然,不曉得咕咕雞是何方神聖。
  反觀高知識分子的霜兒,喜色毫不掩飾的自臉龐透出,心下回應道:「嗯∼∼華佑謙他們有救了。」
  咕咕雞可謂是魔獸中的傳奇,自古以來,全世界模樣像雞的魔獸,力量最高也不過是高級魔獸,但在它出現后就有了例外,也是世上獨一無二的一只,咕咕雞並非它的種類名稱,而是它的名字就叫咕咕雞。
  當年它隨其主人「俞涵穎」初次現身也不過是中高級魔獸,然而,誰也不曉得怎麽回事,包括它主人都搞不懂,它的力量竟會隨其主人功力精進而增強,當俞涵穎臻至天上天境,它也已達到特級巅峰,然后又過不到二百年,它更進化至天魔獸之階。
  葉齊見到它之所以高興,是因爲咕咕雞堪稱天下蟲子的克星,約在一千年前,世上出了一名極爲毒辣凶殘的高手,那家夥先天境界時因作風凶殘惡毒而遭大批人馬追殺,最終雖逃得性命,卻也就此深潛隱遁。
  孰料,那禍害竟是一路修練至天上天境,曆經百年潛伏醞釀,其凶性非但未減,相反的還變本加厲,喪心病狂、喜怒無常,再出江湖是高興殺人、不高興也殺人,連老弱婦孺也不放過。
  他打斗功夫不算高明,玩蟲的功夫卻獨步天下,千蟲師跟他比只是個屁,他重現江湖一年便惹上一名無上強者,沒想到,功力高他一籌的對手竟因凶蟲侵體,嚴重削弱實力而落敗逃走。
  然而,對方在逃走的第三天仍難敵體內凶蟲肆虐,痛苦萬分的難堪死去,那家夥還揚言自己有六種異蟲能取無上強者性命,自此過后再無高手敢去招惹他,因而讓他囂張了二十幾年。
  咕咕雞性喜食蟲,自達特級魔獸后就沒遇過蟲類敢在其面前囂張,不過那家夥的蟲太厲害了,俞涵穎雖在獲知其惡毒行徑后大感憤怒,可她並非熱血一沖就魯莽無智之人,沒把握對付他之前亦沒敢輕舉妄動。
  直至那玩蟲的又向一名無上強者施以毒手,受異蟲侵噬、危在旦夕的強者也是命不該絕,垂死之際偶遇俞涵穎,咕咕雞竟是輕而易舉揪出那條鑽進人體的惡蟲,俞涵穎這才有了底氣,主動找他一斗,當然,那名獲救的高手也不會放棄報仇雪恨的機會。
  那一戰絕不激烈,在咕咕雞震懾萬蟲的威勢之下,對方再無一條蟲敢耀武揚威,克敵制勝的手段失效,功力又比任一對手都差,一打三,那家夥的下場可想而知,咕咕雞亦因此被人記載爲蟲類克星。
  在這之前,杜仲展沒說要找咕咕雞,葉齊也從未産生過這念頭,畢竟無上強者閉關、隱迹個幾十年是家常便飯,要尋得其蹤迹無異大海撈針,比起在無定海找蟲的難度都得翻倍,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竟是在此見到解除蟲害的萬靈藥。
  眼見咕咕雞在二鼠包夾下捉襟見肘,葉齊可不能讓它送命,但爲表尊重亦不好直接插手,于是心傳浩飛道:「你去問問它需不需要幫助,記著,別太囂張把它氣著了。」
  雖未提及是哪方,浩飛自然而然便明白所指爲誰,拍拍翅膀飛向戰場,在亂石狂飛的間隙中巧妙穿梭,距離對方十數丈前落地叫道:「嘎嘎……(要不要幫忙打老鼠呀?)」
  浩飛僅是用出小半力量抵御擴散的氣波,落在咕咕雞感知里,它大概就特級魔獸初階而已,不過看它悠悠哉哉的蹦蹦跳跳閃躲飛石,對三大天魔獸的雄渾氣勢毫無懼意,咕咕雞心底立刻有了評估,認爲它實力絕不只于此,迅念電閃,急發叫聲道:「咕……(要,幫本小姐把這兩只不要臉的臭老鼠打成渣。)」
  「該死,雖然它實力低微,但要給它一攪和而讓這只死雞逃脫可就不妙了。」魔獸的訊息傳遞不靈通,堌焰鼠不知道眼前是當世風頭正健的浩飛,思維敏慧度顯然也比不上咕咕雞,將浩飛估低了數籌。
  咕咕雞叫喚的同時,堌焰鼠也有了反應,充滿凶虐的獸威猛然罩向浩飛,怒聲吼道:「豬……(不知死活的小鳥,給你祖宗滾開,否則一爪將你碎屍。)」
  從來只有浩飛對別人囂張,何能忍受別人朝它放出熏天臭屁,當場勃然大怒殺向堌焰鼠,唳鳴遏云道:「嘎……(鼠孫子敢說要給你大爺碎屍,我才要烤鼠肉填肚子咧!)」
  「飕飀∼∼」浩飛揣奸把猾一流,看出堌焰鼠對自己的小觑,身影初動只帶半速,前進五丈才爆發全力,風馳電掣帶起風絲細鳴,乍閃倏消攻至堌焰鼠身前。
  堌焰鼠猝不及防卻仍具無與倫比的速度,利爪一轉竟已朝浩飛迎面揮擊,恍若早看穿浩飛的把戲。
  不過浩飛靈巧更勝一籌,雙翼微動,身形翻升半尺自利爪前沿竄過去,猛再降低抓向其背,迅閃無影,仿佛直接穿透對方利爪。
  堌焰鼠見其矯健身姿雖有驚訝,但是也沒太過在意,不認爲它那短短的爪子能傷得了自己。
  讵料,它才剛想再動,背部竟生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痛傳胸喉、爆口怒吼,感到浩飛依舊在自己背上,狂然躍起、猛搖身軀要將浩飛甩開。
  「嘎∼∼」原本浩飛掠過其爪時身形瞬即變大至三米,鼠軀雖巨,它一雙利爪亦足以刺入,只是相較于堌焰鼠的堅厚鱗甲,浩飛力量還是差它一大截,爪子僅能刺入一半,不過它利爪未再抽出,而是雙足絞肉般抓捏狂抖,這才攪得堌焰鼠絞痛鑽骨,實際上僅是造成微不足道的傷勢。
  「咕咕……(好呀,有你的。)」竟從特級初階躍升至天魔獸初階,而且還能變化身形,浩飛這一招真是玩得妙到毫巅,咕咕雞眼神瞬放光芒,趁機疾動、反守爲攻,迅捷無倫的斜向偏移,雙翼夾以巨力與堌冽鼠錯身而過,旋出龍卷狠狠拍向堌焰鼠的背脊。
  「嘎……(這還用說,它這麽差,看我叫人來打死它。)」浩飛張揚的叫囂著,口氣狂妄得像要呼喚手下,還好這幾句沒用心念傳識,不然葉齊聽了怕是要先揍它。
  堌焰鼠臨機應變迅捷,甩不掉背上浩飛這根芒刺,頓時改爲滾地側翻要將它給壓扁。以其巨力碾過地面堅硬的岩石何止萬斤,浩飛亦不想嘗試一番,當即抽出鵬爪、振翼躍飛,留下堌焰鼠自己猛烈滾地濺起碎石漫射。
  擺脫一時大意招來的附骨之蛆,堌焰鼠才站定卻又見咕咕雞淩厲撲至,危機感刺激絨毛,背部赤絲頓如實質火焰豎揚沖天,炎山憑空成形從天上壓下,身形翻仰、四肢朝天,熾火利爪剛好上下夾擊咕咕雞。
  盡管堌焰鼠適時反擊的攻勢凶悍猛烈,咕咕雞仍是夷然無懼,旋身扇翼朝下連環狂拍,狂暴濺射的石塊沒一顆能近其身二尺。
  見它不退,堌焰鼠只得擡起掌爪予以抵擋,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間,咕咕雞已然連扇十五擊,躺在地上的大老鼠硬是給它打得壓碎岩石,地面粗大的龜裂幅射般圈放蔓延。
  「轟……」
  最后一聲轟然卻是炎山打中咕咕雞,赤紅熾麗下的大地護甲閃過一抹炫芒,硬生生被打得冰銷瓦解,不過經此抵消炎力,熾炎威力作用至身體已經銳降七成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12:59

熾炎威力作用至身體已經銳降七成,咕咕雞非但毫無損傷的承受,反而借其沖力發動最后一擊,將堌焰鼠半個身子給打進岩坑。
  炎山碎散綻放萬點赤星,堌焰鼠不受火焰影響,熾炎漫射炸起碎岩卻將它砸得有些狼狽,不知情的人見著,或許還會以爲炎山是咕咕雞發動的呢!
  噴灑四面八方的漫漫炎星尚未弭平,另一邊又起無亘冰霜,寒濤凝化千淩冰矢直取咕咕雞和浩飛。
  咕咕雞飛速疾閃,眨眼間又在身上布起大地護甲,浩飛這賊鳥竟是縮小跟在它背后,歡快叫道:「嘎嘎∼∼(打不到、打不到。)」直把對頭氣得火冒三丈、冰結百尺。
  「咕咕……(竟將本小姐當盾牌,豈有此理。)」咕咕雞見狀也是好笑又好氣,雖然你是來幫忙的,但這舉動似乎也太不厚道了。
  一番烽火說來雖長,實際情況卻僅發生于幾秒之間,浩飛說打就打害得葉齊措手不及,略一延滯才持劍飛身、流星斜射而下,鋒芒畢露,瞬息瀕臨堌冽鼠十米。
  夢兒嬌軀旋曳挪至葉齊背后,半圓碧影罩住自身,敵獸厲害非凡,她已收到葉齊吩咐要先保護好自己。
  葉齊來勢洶洶,堌冽鼠雖驚而不亂,后腿猛地一蹬飛竄數丈,原地僅留一片殘影,鋼尾如槍朝天掃蕩,尾端靈巧旋動卷向悠宇劍鋒。
  憑它數千年的豐富閱曆,深知人類有些兵器厲害無比,因此它第一招便先以尾巴稍作試探,好做爲接下來的戰術參考,天魔獸沒一只會是莽撞無知的。
  「叮∼∼」悠宇和鼠尾一觸竟發铿然聲響,堌冽鼠尾巴末端霎時斷去手指大小的一小截,雖然盡是硬鱗的尾端未曾流淌半滴血,但它還是清楚感受到斷得有多干淨俐落,立知神鋒之利非是自己鱗甲所能硬抗。
  堌冽鼠那一尾夾帶的力量極強,葉齊雖仗劍利將之輕易削斷,手腕卻也微不可覺的一震,對其力量同樣有了甚高評價,猛提一口氣、旋腕振劍,熠熠寒鋒揮出百點耀眼星輝。
  「豬∼∼」堌冽鼠仰首發出尖銳厲吼,彌漫天地的濃郁塵土頓受引動,千絲萬縷盡往它的身體奔湧彙聚,乍看猶如一顆巨球倏地收縮。
  須臾間,以它爲中心的半徑十丈再無一粒塵埃,它身上卻是多出一層光芒流曳的石甲,沙土壓縮成盔加上魔力能量凝布,超絕防御即使神器也難輕易破壞。
  堌冽鼠首作防御加強,接著前爪深抓入地猛然掀起,利爪吸附半丈岩刃,隨其身形倒翻上撩,兩道巨型岩刃夾以撕裂蒼穹的氣勢撼上浩渺劍勢。
  「還真聰明,僅接一招就曉得要避開師兄。」見它應對變招靈活適宜,比之人類宗師強者不遑多讓,葉齊亦是暗自贊歎,凝練的眼神盡顯其中專注,真氣急轉,劍星組成四尺寬的劍罡,暴然銳沖將兩道岩刃粉碎,似有若無的一頓依舊犀利貫刺。
  甫一落地,堌冽鼠前方幡然升起一道岩牆,巍峨沈重、如山似岳,葉齊劍鋒雖是將其洞穿,可也只是劍鋒刺透一個窟窿,劍罡之威卻被岩壁抵消,暴然轟響,岩牆反是炸開千道夾帶巨勁的碎石,崩山倒海般迎面罩向葉齊。
  突如其來的變化充斥破體殺機,若真被多幾塊的石頭擊中,葉齊可也受它不住,氣機驟變、化攻爲守、逆飛疾退,劍舞光輪將飛矢流影盡卸于外。
  葉齊此番一退,尾隨其后的霜兒、芷兒終于趕至,朝日、夕陽幻化雙流飛星,牽出優美弧線取向堌冽鼠兩只小眼,紫電槍之鋒凝聚氣芒形成碩大光團,呼嘯著沖破空氣刺向其腦袋。
  堌冽鼠對二女的攻勢瞧都不瞧一眼,邁足欺進、大地崩裂,千萬石箭從地面爆射勁揚、遮天蔽日。
  砰然連聲,它簡潔的動作輕易錯開要害,二女所發勁芒俱中背部,轟出一些石屑,二女矯健遊天、勢不稍緩,先后再以實刃刺入其背,奈何雙方差距過大,強如霜兒神劍洞穿岩甲后,勁道也被抵消大半,僅在鱗片上留下一點米粒細口,根本連傷都稱不上。
  魔獸就是如此,大多數擁有超強的肉體防御,土系魔獸的防御更屬強項,不用浪費多余的力量防御,對付圍毆的能耐比人類強上不止一籌。
  霜兒一招無功,心知難以傷它,急念電閃尋思,翻身退避之際已生對策,傳音芷兒道:「別直接攻它,配合葉齊削減它的抵御力道。」
  堌冽鼠粗壯巨大的身軀未減低靈活度,躍進之后,石箭暴雨的密集度不降反增,后肢一擺轉以繞圈疾奔,所經之處掀起滔天岩流,每道碎岩皆泛黃色淡芒,破空呼嘯似要將擋道之物悉數毀滅。
  葉齊罡氣難敵無盡岩濤之威,被綿密的亂石雨轟得千瘡百孔,劍勢狂舞織成羅天光盾將石塊盡堵于外,可是它的威力范圍卻太廣泛,葉齊還得顧慮背后的夢兒,一時間陷于被動。
  不過夢兒亦非只能挂在后頭當擺設的花瓶,眼見銳利的風沙漫天飙射,蓮足之下頓現白索蔓延布起圖騰,粉紅嫩唇呢喃開合驅使光芒炫耀綻放,罩身青屏浮泛風絲流影,形成龍卷風柱偏卸萬千銳石。
  雖然夢兒的魔力尚難抵御天魔獸威力,但勉強能夠卸掉半數,反彈偏射的石塊又與來石強勁碰撞,相互抵消后僅剩小半,對葉齊已構不成威脅。
  葉齊退步三丈、足下頓挫,藉由罡氣、魔法雙重防護,弓馬搭步、身形微沈,穩如泰山不動分毫,旋劍前指透發無盡銳氣,蓄勢待發,一動必是雷霆萬鈞。
  芷兒、霜兒左右分立注視著堌冽鼠,隱隱與葉齊組成三角鋒錐,因爲夢兒反彈石塊既密且猛,二女過份靠近反會遭到波及,不得已才保持距離,否則再近些,聯袂出招必能更強半籌。
  咕咕雞瞧見葉齊諸人忽爾現身不由一訝,畢竟當世也就它一只天魔獸是人類的夥伴,它還以爲浩飛說的「人」也是魔獸呢,急促連聲確定是友非敵,它可是愈加興奮了,左右翅膀打孫子般狂拍不休。
  一下冒出好幾個不速之客,而且一動手就是幫助咕咕雞,堌焰鼠心腑翻起驚濤駭浪,腦筋尚在運轉,身體已然本能的沖向堌冽鼠,它們夫妻倆共處數千年,相輔相成才能發揮最強威力,在強敵環伺中被分開可是大大不妙。
  咕咕雞焉能讓它稱心如意,剛才被它們布出的氣場壓制住,既然情勢逆轉,它哪有不發威的道理,渾身光芒大盛,散發出山岳般雄渾厚重的氣勢,翅膀扇出雷霆爆音,挾帶山洪潰堤、萬夫莫敵的沖擊力。
  掠影倏閃,一只翅膀已近至堌焰鼠面前,相較于堌焰鼠雄偉身軀,它的翅膀是顯得那般嬌小纖弱。
  「豬∼∼」堌焰鼠識其厲害,可不敢與之硬撞,猛然頓足止身、震地后沈,堅硬的岩地竟化流沙,眨眼間它半個身子就陷入地里。
  兩只魔鼠與咕咕雞興起戰端不是一次、兩次了,別看咕咕雞羽毛漂亮身體小,實際上,防御能力比之它們的鱗片不遜分毫,兼且力量稍勝一籌,要是硬碰硬,它們一對一是絕對吃虧的。
  咕咕雞已是厲害,它的主人無疑更加強大,每每戰起,這對鼠夫妻倆都嘛是挨揍的份,皆靠絕頂的逃跑功夫逃命,要不是今次看到咕咕雞落單,它們哪敢這麽囂張。
  「乓啦∼∼」堌焰鼠反應迅速的施展土遁術,咕咕雞卻也不慢,翅膀朝地面一揮,沈入半個身子的堌焰鼠竟是僵在中間,接而大地爆出土泉將它整只鼠給炸上半空。
  同爲土系魔獸,它力量稍弱一籌,要在咕咕雞跟前藉土遁移動實非易事,這也是它需與堌冽鼠會合的原因,二獸聯合施展,咕咕雞可就無法阻撓了。
  「嘎∼∼」浩飛就愛鬼叫鬼叫的,趁堌焰鼠被轟到空中,浩飛身影驟放三尺,勢若奔雷、縱橫無忌,雙爪透出犀利尖銳刺向那小眼睛。
  堌焰鼠不敢無視其力,爪勢即動、利影飛閃,刃爪疾勢恰恰在眼前與撲至近處的浩飛交會。
  挨上這威力莫大的一爪,浩飛怕也難以全身而退,當然,什麽叫賊鳥,賊鳥就是什麽都吃,唯獨不吃虧。
  瞧那利爪來勢凶猛絕倫,浩飛旋即放棄攻擊,雙翼乍縮、側身蹬蹴,雙足穩穩當當的抵住堌焰鼠刃般利爪,借其強勁力道逆轉動向,身軀猶如炮彈似的反向飛射十二丈,位置正巧直噬堌冽鼠。
  第十八集 風云叠變 第三章 冤家路窄
  堌冽鼠以漫天石箭蜂擁取敵,芷兒、霜兒目光略一交流已生共識,槍勁、劍芒、火龍並現,滔滔巨威擴放、烈烈氣焰彌空,兩股浩大光濤自左右彙合中央,所經之處石碎勁滅好不強悍。
  「轟……」槍勁及至半途霍然爆炸,巨響驚天、氣浪磅礴,十方飓風震翻周遭石箭,芷兒已改魯莽、急進的戰斗風格,全力出招后真氣銳降亦不貪功,藉著發勁之力挪身飛退,避免被流矢所傷。
  趁著紛亂,幻靈火龍速度幡然倍增,夾帶渾身旋繞的細利劍芒撲進前路岩流,當能量被磨耗至一半,它也不再勉強支撐,化作紅流回歸霜兒體內。
  劍芒之威遠勝槍勁,在火龍消失后依舊續破岩箭,擋者披靡再將阻礙絞成碎末,既快又準的擊中敵獸頸側,可惜力道太遜,連搔癢都算不上。
  不過三道攻勢的目的也非爲傷敵,而是僅要創造一個機會。
  葉齊趁機欺身近至對方一丈,無形劍罡延展二米、迫開空紋,不見光華卻難掩犀利銳勢,單憑劍罡便足以殺傷堌冽鼠,二女前段攻擊的作用一覽無遺。
  劍勢嘯空、淩厲異常,堌冽鼠不敢輕撄其鋒,四肢微屈猛振,巨軀急遽朝前翻滾避開劍罡,落地后速度有增無減再朝前竄。
  讵料,它的疾速奔馳剛好落入浩飛攻擊范圍,墨光飛電趁其不備撲進身下,鵬爪之刃不弱于神兵利器,刀扣般嵌入堌冽鼠左肢臂根,雙爪扭扯齊施,活生生將它連肉帶鱗撕下一大塊。
  「豬∼∼」堌冽鼠吃疼高亢狂吼,凶性反爲傷痛所激發,暴虐狠戾的血腥氣愈發深濃,隨其吼聲,一圈褐色波紋自它身上向外擴放漣漪,春風吹拂般飄渺莫測,迅不及眨眼地掃過衆人。
  褐波如幻拂過身軀,淡薄輝華在體表一閃而逝,葉齊頓感身體猛然一沈,仿佛千斤重擔壓頂、舉步維艱,猝不及防踏碎兩腳岩地,此招並非氣場凝聚形成的阻礙,人劍合一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夢兒三女也是相同,腳步陡然一個趔趄,臉色劇變望向堌冽鼠,無疑是高級上階魔法「重力術」,從感覺可知應有十倍左右。
  浩飛似乎也有中招,因爲霎時間它猛地下沈才又拔升,但接下來又若無其事的振翼疾掠,速度一點也沒降低。
  咕咕雞亦在重力術施展范圍內,不過它比浩飛還厲害,舉止流暢、恍若未覺,照常是歡快的又蹦又跳,它怎麽說也是土系天魔獸,對重力術這種輔助魔法是完全免疫的。
  「喝∼∼」葉齊氣機猛地沈入丹田,積壓后再化罡氣狂暴釋放,渾身勁濤奔流、催發揚衣,重力術的威力狠狠被他攪亂,可惜的是他功力稍嫌不足,只能做到減弱而非消弭,重力較平時增加二、三倍總還是有的。
  葉齊身形頓挫之后再提極速,二、三倍重力無傷大雅,速度降減幅度微不足道,揚劍揮出大片劍氣流濤,海波疊浪、翻層連綿,威傾天地造就風霏云蒸,似剛似柔盡攔石箭飙襲,前浪未消、后浪又生,千萬塊被掀翻的碎石一波波被巨浪壓迫入地。
  熠熠寒光泛射千丈輝,悠宇急遽飛劃玄異光幕,勢無窮盡的罡濤從劍幕中湧出,管他前方擋道的是石箭還是石牆,俱是難抵它千重狂浪。
  堌冽鼠也是機靈狡猾,知道芷兒、霜兒重力加身難以靈活運動,躍動間突兀轉向,選擇功力最弱的芷兒,發動雷霆奔勢朝她埋身撞去。
  「轟隆……」可惜,它低估了二女力量,霜兒見狀立刻運起十成功力,神器威力再無保留,赤芒綻放、映天耀地,雙腿冒發強大斗氣,身化流星疾勢沖向堌冽鼠,速度仿佛不受重力限制,雙劍怒劈夾帶著無與倫比的銳氣。
  雄厚氣勢山岳般迎面壓迫,芷兒芳心不由一窒,她可沒傻到跟堌冽鼠硬拼,玉足急忙蹬蹴躲避正面沖擊,雙手推動威棱槍芒,貫注全力兼且引發紫電槍蘊含的能量,其力之巨亦不能小觑。
  「砰砰……」二股攻擊以微薄間隔分別轟進巨鼠雙肩,炎勁烈氣透鱗、侵肉、襲骨,當場將堌冽鼠給掀翻一個筋斗,氣波席卷天地沙石。
  葉齊可不會跟它講君子風度,躍空疾落、犀淩劍罡趁虛而入,狂浪拍擊貫體,劍罡之威絕非二女攻勢所能比擬,至剛至強的氣勁化作細利鋒芒,螺旋絞纏、侵襲筋肉。
  堌冽鼠受勁強橫下壓,健壯的一雙后腿不禁微屈,怒嚎聲響徹天地,震得諸女耳膜發脹嗡鳴,鼠軀略微一頓又振發堅韌力道,趴在地面連續側翻,雖是狼狽卻也順利躲開怒濤千重浪的接續攻擊。
  「搭嗤∼∼」避一難避二,堌冽鼠都還沒能松一口氣,賊鳥浩飛算準它的閃避路線,斜向俯沖、雙爪探前,狠狠的又在它腿上抓下大塊肉鱗。
  堌冽鼠接連受創已感一絲恐懼,四肢沈地震裂八方飛岩,環身岩石自地面噴泉般爆發、如海嘯般狂湧,然后氣息收斂,身體飛快陷入大地。
  它的土遁不可謂不快,起碼不是人類所能辦到。但是,比起「地錂獸」那種遁地當遊水的本能,堌冽鼠的土遁卻慢得叫人笑話,葉齊仍有大把機會攔截它,對天地漫漫的狂暴岩濤不避不讓,凝聚恢宏至極的罡氣躍身沖破飛沙走石,在它正上方豎劍倒懸,頭下腳上貫刺入地。
  堌冽鼠感知葉齊來勢剽悍凶厲,以那劍式極速,它或許能及時遁入地面,可是並不代表劍刃刺地不會刺中它,念頭電轉,它不得不放棄土遁逃逸,又是一片土石沖天噴揚,旋即見它竄出坑洞。
  然而才剛躍出的它,竟身不由己地一滯,宛若進入稠糊糊的泥沼,舉手投足皆成水中漫步,正是夢兒施展的「凝風之域」,空氣凝固、滯礙行動,連它四周飛射的沙石都失去大半力道、速度銳減,塵煙似淩空靜止,還有的石頭如棉絮般慢慢「飄落」,看來有些詭異。不過這招雖是高級上階魔法,雙方力量差距卻有如云壤之別,夢兒可沒辦法延遲它太久。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葉齊毫不猶豫的催鼓畢身功力,劍罡鋒芒暴漲,勢若銀河倒泄、天穹崩傾,夾摧枯拉朽之威橫空劈斬。
  劍罡未臨,堌冽鼠便覺一股威煞透入骨髓,凜冽襲心放射至四肢百骸,感覺敏銳的它知道,即使擁有堅勝金鋼的防御力,若被此招擊實也必定重傷,心膽俱寒、目眦盡裂,小眼睛瞪得數倍大,激發全身力量在瞬間震散濃密之極的風元素,迅捷竄躍留下一抹殘影。
  到手的老鼠豈容它跑了,葉齊俯沖的身形一拉,足尖輕靈點地,流暢轉折、化縱爲橫,疾影掠地非但未給甩開,距離反是更形縮短,劍指蒼天放射數丈劍罡,揮臂疾落朝前豎斬。
  一劍劈斬,落于別人感官卻已不是葉齊揮劍,而是一道巨型劍影將他籠罩,他的身體化爲劍柄帶動整體鋒芒,赫赫劍威似欲斬破天地,正是站在當世巅峰的人劍合一極境。
  招式甫出更現奇景,無形罡氣化成巨大的透明水晶劍,流紋閃爍、晶瑩剔透,似無形卻又宛若實體,乃罡氣凝聚至極而成,亦是作用至心靈的劍意氣勢,由心拓展而映入眼球,內外威勢重疊衍生不可抗衡的無上神威。
  「砰∼∼」水晶般的劍身鋒刃流曳清澄波紋,泛射異常淩厲的鋒銳聚合一處,斬破空間直取堌冽鼠,迅不見影地一閃,似動非動之間,堌冽鼠右后側的半邊身子驟然石屑迸裂、血花噴薄,血淋淋破開一道三尺長、深可見骨的傷口。
  沒人能夠看清楚那一劍的軌迹,更遑論看出劍罡劈中堌冽鼠時,鋒刃流曳的波紋剛好彙聚至斬擊點,極大限度的發揮劍罡威力,可惜的是微妙之處尚未臻達爐火純青,否則堌冽鼠就不止鱗開肉綻而已了。
  「幻劍破天地」的施展不止需求人劍合一,絕佳操控力亦不可或缺,刃鋒波紋乃是劍罡最銳利的所在,倘若能在擊中敵人的瞬間聚至劍尖一點,那無論是從何角度擊中都無異于劍尖穿刺。
  「豬……」堌冽鼠遭受重創,張嘴吐出淒厲無比的慘嚎,但是疼痛也在提醒它情勢危殆,眼見葉齊急勢躍進、趁勝追擊,犀利寒芒閃爍著朝己刺出,它只得忍住劇痛就地翻滾,血黏土塵附著于傷口,竟止住了血液冒湧。
  它打滾的這招使出后就停不下來,葉齊追勢之急自不待言,浩飛的阻擾亦極具威脅,逼得堌冽鼠唯有狂翻特翻,順勢掀起土箭石牆暫擋強敵,一心想與堌焰鼠會合,可是爲避葉齊攻勢卻愈滾離它愈遠。
  傷勢影響力量、速度的發揮,在葉齊、浩飛的窮追猛打下,堌冽鼠身上傷痕一道道增加,小歸小,積小成大也使體力逐漸流失,忍不住發狠揮爪和悠宇過兩招,利爪卻硬生生被砍斷一根,嚇得它就地再滾不敢與葉齊近身。
  要知道,它的魔法雖然厲害,但也僅是作爲輔助的功用,真正致命性攻擊是牙、爪和尾巴,神器級兵刃會使它忌憚,可是仍不足以使它畏懼,偏偏悠宇變態的過份,砍什麽斷什麽,它才被搞得焦頭爛額、唯有逃竄,速度又屬弱項,連脫身都難以辦到。
  「砰∼∼」
  「豬∼∼」
  堌焰鼠急欲救援妻子,偏偏偌大軀體中看不中用,咕咕雞翅膀一扇即具萬鈞力,悍擊強威每每將堌焰鼠拍退,有時堌焰鼠被抓到空隙,力未使足甚至會被拍翻,惱火的發出震天狂吼。
  不過咕咕雞也僅是力道較猛,速度、靈巧皆與堌焰鼠半斤八兩,堌焰鼠若不與它硬碰硬,咕咕雞亦拿它沒皮條。
  只是堌冽鼠在葉齊他們的圍攻下險象環生,堌焰鼠救妻心切,不得不嘗試突破咕咕雞的封堵,這才老挨那翅膀巴掌,頸部幾塊鱗甲已經産生龜裂,咕咕雞仍然穩如泰山擋住它的進路。
  堌冽鼠聽到丈夫焦急的吼叫聲,可它在葉齊諸人的蹂躏下已無暇回應,急遽翻滾攪亂場面、閃避攻擊,然而隨著傷口增多,體表土甲都滲出縷縷血液,滾動速度也有些力不從心了。
  死亡的威脅一步步逼近,旁徨、恐懼、怨恨,種種負面情緒自堌冽鼠心底浮起,多麽希望能將從前自豪的力量和防御轉換成速度,或者擁有地錂獸那種不存間隔的遁地能力,一種想法油然萌生,「保命能力其實比戰力重要得多」。
  間不容發的生死激戰豈容分心,駁雜的情緒只會影響判斷、加速敗亡,愈是強者的戰斗愈是如此。
  葉齊發覺它心神不穩,迅電之招不留喘息空間,劍化急風驟雨挾無匹氣勢罩落。
  堌冽鼠駭然間猛地撲出數丈閃避,大片石濤逆勢迎向劍雨風暴。
  劍罡勢雖強盛、勁卻是虛,石濤輕而易舉的碎滅劍罡,堌冽鼠不喜反驚,爲避那一招,它氣力爆發后已暫降五成,恢複僅于一眨眼,奈何時不我與,就在它后力不繼的瞬間,浩瀚劍罡竟自地面沖天上擊,狠狠轟在它腹部,將它一劍擊飛丈高。
  葉齊身體筆直的前傾四十五度,斜劍觸地使出借地傳力,雖然罡氣入地的耗損極大,但堌冽鼠畢竟有傷在身,受此一擊不禁傷上加傷,劍勁侵襲絞動神經、肌肉,一時間反應又慢了半拍。
  「飒∼∼」風中破嘯鳴,葉齊足踝振彈頓如離弦之箭,身形以傾斜姿勢射出,時機拿捏的恰到好處,淩空閃過一道圓弧寒芒劈破堌冽鼠的石甲鋼鱗。
  堌冽鼠分神而慘遭連續殺招襲身,唯有緊咬利牙將傷害減至最低,劍觸體表的一瞬,它當機立斷扭身翻旋,順著劍勢斜砸入地,看似被葉齊全力劈飛,實則已卸掉半數攻擊力,觸目驚心的創口並未傷及筋骨。
  一招機變減輕傷勢,可憐它卻不止一個敵人,專挑漏子的浩飛適時近身,巧妙翻翼劃出弧橋飛影,起自左、落至右,雙爪適巧從堌冽鼠傷口撈過去,將措手不及的堌冽鼠扯開更大傷口裂縫。
  葉齊淩空略微一頓,真氣狂轉蘊發浩大威勢,銀河瀉地般籠罩堌冽鼠巨大身軀,沈重罡氣壓得塵土迫降,空氣爲之一清,劍引異芒流光漫漫糾纏,數十道無形劍罡旋曳激風紊紋,尖銳呼嘯震入心弦。
  塵埃初落,生死交關的堌冽鼠巨軀猛震,大地再爆土石逆泉,仿佛整塊地面往上浮升,濃厚勁沙直迎細利盤繞的劍罡,其中更有兩顆碩大岩塊挾無匹勁道砸向葉齊。
  「喝∼∼」葉齊進勢不緩,貫穿天地的利勁自劍尖透發,所向披靡,渾厚塵浪頓時洞開一圈,兩顆蘊含巨力的岩塊先后迎頭直擊,葉齊僅是稍稍頓挫便將它們劈成兩半,其力不衰沖下地面轉劍揮斬。
  堌冽鼠看都不看一眼,爪子插入地面再施滾球戰術,隨其滾動帶出大量岩土飙射,對付葉齊還是這種方法最有效。
  夢兒緊貼于葉齊身后,風刃碧芒映照沙塵泛射輝彩,乍看之下威勢絕倫,實際上,爲抗巨大重力,她大半魔力已用來支持飛行術,還得以化風體跟緊葉齊,剩余的力量已甚微薄,堌冽鼠站著不動恐怕都不會傷到一鱗半爪。
  夢兒也是知曉這點,但怕葉齊「又」認爲她沒用,所以就作弊了,把風刃形態弄得特別漂亮,中看不中用,自欺欺人也好。
  霜兒、芷兒腳踏實地倒是較好一點,只是速度讓人不敢恭維,步履沈重的追在后頭,平均起來,葉齊攻擊十招,她們大概才勉強發出一招而已。
  堌冽鼠大打爛仗,沙石肆虐延滯葉齊之際,霜兒好不容易逼臨近處,雙劍綻放刺目生疼的炫麗紅芒,不管三七二十一,赤光交織點出萬千星辰,流星疾雨傾天蓋地射向堌冽鼠。
  「呼呼∼∼」芷兒功力遜色一籌,死命狂奔已有些氣喘,見狀卻也不甘示弱,深深吸氣爆發璀璨焰流,豔若太陽耀射世間光明,雙手握住槍尾、指天狂劈而落,一團六尺光焰脫體射出。
  「啊∼∼唔……」芷兒這一逞強卻是使勁太過,只覺千斤重力壓頂,霎時迫得玉臉漲紅,雙腿力道不足撐持,膝蓋發軟,叩∼∼一下猛然跪地,幸虧還沒癱軟到五體投地。
  「笨蛋。」霜兒看得不禁搖頭,笑罵一聲將她拉起來,芷兒出了糗,又羞又窘,兩頰紅潮愈發鮮豔欲滴。
  在諸人追擊中,堌冽鼠早已學乖,絕不要在原地有毫秒的停滯,有力氣,跑就對了,雖然沒太注意到二女攻勢,劍氣槍芒卻也難以打中又跑又滾的它,雷霆萬鈞的兩招只掃到它一點點。
  若是以前,那擦到邊角的兩招也只配給它搔癢,奈何今非昔比,竄動的身形被氣芒一掃竟是導致重心偏移,葉齊趁它頓挫的瞬間進攻,浩飛同時自對向發動夾殺。
  堌冽鼠不敢與無堅不摧的悠宇硬碰,對上浩飛卻是沒有顧忌,竟是不閃不避,直接朝著浩飛猛然撲躍,即將迎頭對撞之際,雙爪倏如疾電交閃,網子般罩住浩飛,奪路急竄間順勢將它下壓、砸地、挖抛。
  看到對方受傷,浩飛也是掉以輕心了,乍見兩對爪子映眼放大,避之已遲,撞、刮、沈、震、甩,連翻沖擊搞得它有些眼花,而且被爪子又砸又踩,以其防御也覺疼痛不輕,要不是堌冽鼠沒時間加勁,這一下就夠它受的了。
  葉齊對浩飛的防御極具信心,見它吃虧,心髒連半點悸動都沒有,反是在看到它被那爪子鏟飛,連石帶鳥疾射而至時探手將它抓住,然后不假思索的又將它丟向堌冽鼠,極端漠視鳥權的態度簡直該遭天打雷劈。
  浩飛尚未看清狀況就覺身體一緊,去勢戛然頓挫被轉了半圈,一逆一突以更快的速度飛射疾馳,當它晃蕩殘影的視野初定,堌冽鼠的屁股離它眼睛也已不足一丈。
  它的賊絕非浪得虛名,當即展開鋼鐵般雙翼一振扶搖,堌冽鼠感知未曾輕放,遇上葉齊這招手擲浩飛的神來之筆也是猝不及防,尾鞭欲掃已錯失擋駕之機,墨影電閃再次鑽進它的傷口。
  堌冽鼠的劇痛驅使神經抽搐,葉齊趁隙搶進急攻,利光似若缤紛飛葉隨風擺舞,式式破甲入肉、銳氣襲體絞鑽,窮追猛打使得堌冽鼠難再拉開距離,本已嚴重的傷勢不一會兒就升級至體無完膚,但渾身染血並未損及氣勢,反而更添凶厲猙獰,可轉趨遲鈍的動作亦在說明它已日暮西山。
  葉齊趁勝揮舞犀淩寒鋒直取敵獸,這一擊若能斬實,任它再巨碩強悍的體魄也得魂斷幽冥。
  正當堌冽鼠滿心怨毒轉爲絕望之際,葉齊心房突地一顫,遵循靈感警訊乍然收招回劍,旋環流暢劃出兩圈異圓絢光,劍勁紋絲不減,身隨劍走向右上方掠身刺去,招式轉圜渾然天成,仿佛適才盡屬虛招,唯有這一劍方是確切實際。
  變故何生,原來就在葉齊心生異兆的一瞬,一只身長七丈有余的巨大藍龍飛臨天空,一道筆直的身影傲立龍背,神情冷峻透發陣陣肅殺氣息,竟是上官濤。
  他也是被近處的戰斗波動吸引,只是距離比葉齊稍遠一些,所以才慢了幾分鍾,那只魔法龍則是他的座騎。
  仔細一瞧,龍背上還有三道人影,不用講,就是他的三名晚輩了,魔法龍的速度臨空乍緩,二名一流的身體有點吃不消,猛覺內腑翻湧壓擠,臉色略浮不自然的蒼白,閉眼吐氣想撫順不平,腦海便自響起三字:「抓好了。」
  那名先天也搞不清楚發生什麽狀況,只見上官濤二話不說就剩殘象淡逝,兩個小輩才剛睜眼流露迷惘便感身體驟沈,變故突生,駭得他們情不自禁發出驚呼,卻是藍龍身體急遽俯沖而下,如果不是藍龍將他們吸附在背上,那一下可就將兩個小家夥甩掉羅!
  上官濤是個極端以自我爲中心的人,前次葉齊「奪花」不成而「羞惱毀花」,這股仇怨已深刻其骨髓之中,半途感到葉齊氣息加入,他的殺心已再興起,特別是瞧見葉齊的對手,他更是毫不猶豫的展開攻擊,他不單要葉齊難看,堌冽鼠他也要了。
  堌冽鼠身上的寶貝並不多,爪鱗看似異常堅韌,其實並不完全是質地的關系,它們主要是靠堌冽鼠的能量滋潤,脫離身體后,毋需多久就會降低堅韌度,稱不上多珍貴,它能讓無上強者看上眼的是牙齒,還有胸口、背部的兩塊毛皮。
  劍氣飛空如流星,葉齊轉劍相向破解首批銳芒,氣勁迸裂散成缤紛炫彩,上官濤接續其后的攻勢卻愈顯稠密,天河傾瀉的寒冰浩波摻雜點點利芒,迅疾身形臨至十丈幡然爬升,頓逆轉折如筆勾劃,曼妙如同藝術。
  上官濤攀升淩空,后頭藍龍巨軀雖然也有上拉的趨勢,那張得老大、醞釀冰寒氣焰的血盆大口卻是嚇人,觀其氣勢不難猜知吐息威力有多強悍。
  地面的堌冽鼠尚未完全喪失戰力,葉齊若不小心被打下去而遭襲擊,他自己都不敢保證沒事,何況背后還有個夢兒,拼不得呀!
  迅念一閃,葉齊左手往后抵住夢兒纖腰,運起柔勁逆身折返,眨眼間退避二十丈,上官濤的漫天劍氣魔法全給轟入大地,藍龍隨之吐出冰焰掃蕩,雙翼刮起飓風席卷八荒。
  夢兒對超速挪移早已習慣,劇變換位也僅是讓她稍微不舒服,並不會影響到魔法施展,只是突來的敵人讓她不明所以然,神情流露疑惑與憤懑,氣嘟嘟的擡起螓首,她是極端以葉齊爲中心,千錯萬錯都是打葉齊的人錯。
  第十八集 風云叠變 第四章 大逞威風
  堌冽鼠並非上官濤的攻擊對象,僅是被沖擊波掃到,借力奔竄躲開浩飛急劃而至的雙爪,但已避不掉藍龍大范圍的吐息,它干脆破開地面以背部硬生生承受,四肢開始沈入地面,顯然是想趁葉齊被逼開的間隙逃走。
  這也是上官濤的打算,他不難發覺堌冽鼠已受重傷,因此讓藍龍以吐息爲記,縱然堌冽鼠逃跑,等他解決葉齊也能輕易追蹤,龍族氣息可比靈識鎖定難擺脫的多了。
  咕咕雞、堌焰鼠皆覺又有人來摻和,感知來者態勢更顯詫然不解,還真囂張,居然兩邊都攻擊,可惜它們不像神、魔兩族,絲毫沒想聯手先將那不知好歹的家夥滅了,雙方依舊打得熱鬧非凡。
  當然,它們就算聯手也沒用,到它們這個層次確實已能做到飛行,可在空中絕對是標準的斯文紳士,什麽意思?別人速度算跑步,它們就像紳士慢慢走,摸都摸不著,打個屁呀!
  葉齊驚怒交集的瞪視上官濤,凜冽殺氣沖天暴揚,前番緊要關頭遭其阻撓失去三角蝍,今日即將斃敵之際竟又見他偷襲,委實欺人太甚。
  靈識察覺堌冽鼠遁地欲逃,葉齊也知上官濤不可能乖乖的袖手旁觀,索性由得它去,但仍分出一縷靈識將它鎖定,追蹤已不抱希望,附予一分靈識是避免它潛伏近處而不覺。
  無上激戰縱橫,夢兒的化風體已無法如影隨形,葉齊遂攬住夢兒纖腰並肩子上,銳淩霄漢、咬牙切齒,疾言厲色斥罵道:「上官瘋狗,昨日無故阻我、害我追失三角蝍,海域之中我非你敵手,今履大地,你竟敢又行偷襲,搞清楚,你是瘋狗,不是白癡。」
  葉齊言下之意是指上官濤只能在海里逞威風,上了地面就必敗無疑,話音出口,手上劍勢亦卷破天鋒芒,寒光閃爍狂舞,銳音呼嘯蔓延九天十地,無形劍罡在陽光下泛起似有若無的扭曲氣流。
  雖然上官濤不曉得三角蝍是啥,但從葉齊之語仍能輕易推敲,他昨日並非要搶耀光花,不過了解詳情又如何,管你追失啥勞什子三角蝍,那是你家的事,我耀光花爲你所毀,你就該死。
  「哼∼∼」上官濤是真正將「不思己過」這句話修練至大成的人,只要動手,一定是別人招惹到他,犯錯的也一定是對方,聞及葉齊譏刺,內心怒氣熾烈翻倍,然而臉龐仍如萬年不化的堅冰,僅僅發出一聲冷哼,招式亦如他的神情冷冽穩定,劍勢、魔法連叠並合形成冰霜領域,葉齊劍招雖強亦難近其身。
  瞧那上官濤一臉倨傲冷酷,絲毫沒有悔改之色,那嘴臉仿佛在說「我樂意,你在我眼里就像個死人」。葉齊不禁愈看愈光火,新仇舊恨齊上心頭,思潮泛湧貫腦,如又回到昨日。
  失去三角蝍,華佑謙夫婦性命堪虞,直恨得葉齊欲將他剝皮拆骨,再思今日,放跑堌冽鼠僅是小事,葉齊還不在乎,可你無緣無故連番襲擊,聖人都會被挑出火,何況葉齊脾氣本就不小,愈想怒氣愈漲,凜冽殺意如化實質透出雙瞳。
  很多境界都能靠頓悟而升華,但很多頓悟只是提供一個契機,將那靈光一閃抓住方能有所得,否則也只能白白錯失良機。
  葉齊似與殺意的頓悟特別有緣,敏銳地感覺到精神鼓動無匹殺意,他刹那掌握來源,刻意排除雜念、遺忘咕咕雞的存在,著重回憶他害自己失去三角蝍,失去解救華佑謙夫婦的機會,今日得寸進尺又想殺自己,一幕幕場景激發心內殺意。
  殺意隨著精神思緒提升再提升,殺意凝冰、凍徹心扉,甫一對上葉齊殺意貫天的眼神,上官濤亦不禁微覺悸動。上官濤被瞪得極不自在,但他的目光並未有半點避讓。的確,他的人品氣度是有很大問題,然而意志之堅絕不令無上強者四字蒙羞。
  二人氣勢、劍氣的極致交鋒中,土遁而去的堌冽鼠或許是負傷太重的關系,它速度不快也沒能擺脫靈識,只是毫無停頓的離此愈來愈遠。
  上官濤眼瞳深處微閃一絲不滿的異芒,他最佳打算是希望堌冽鼠與堌焰鼠會合,雙鼠對戰咕咕雞,然后自己打敗、甚至鏟除葉齊,而三獸兩敗俱傷,自己大大豐收(靠∼∼想的真夠美),現在老鼠自個兒跑掉,他的如意算盤可打不響了。
  堌冽鼠的離去也不是沒好處,起碼重力術失去加持的魔力源頭,芷兒、霜兒旋即卸下千斤重擔,恢複輕靈的二女擡頭便見藍龍繞回欲配合上官濤攻擊葉齊。
  「又是上官濤,還帶一只爛龍。」霜兒猛跺玉足、拔地穿云,逆虹貫天似欲斬破蒼穹,淩空疾劃的殘影未消,遠遠觀之便如天際雙分,玉手掌劍透出數丈利芒,晶瑩流轉當頭劈向藍龍腦袋,對它的厭惡惱怒似乎更勝上官濤。
  芷兒功力差又沒神器,轉眼就被遠遠甩在后頭,這時倒也不埋怨霜兒丟下她,而是緊催真氣,散發澎湃激昂的霸氣直取藍龍。
  「大膽,你敢對龍之山脈不敬。」龍背上的先天高手見狀迅即躍出,傲氣十足的朝芷兒怒喝,還真像把自己當成皇親貴胄在斥退平民百姓。
  芷兒可不是言行矜持的淑女,聽他目中無人的自大語氣,心里是好氣又好笑,霸槍撩掄就往他夯過去,秀氣的柳眉怒然挑揚道:「別以爲自己長得人模狗樣就臭擺譜,不過是龍之山脈上亂跑亂跳的一條狗,我也是你能亂吠的嗎?找死。」
  「你……你……」對方直被氣得額頭青筋暴凸、眼睛瞪如銅鈴,他吠過不是一次兩次,但還是第一次被叫破呢,惱羞成怒的揮起長槍迎戰。
  「我什麽我,說你是狗都擡舉你了,看你都活一大把年紀,功力還這麽爛,我都替你老子丟臉。」見他不忿,芷兒反是愈罵愈歡,對方顯然未具上官濤波瀾不驚的冷酷心境,冷傲的神情徹底換作暴火狂燒,攻勢不知不覺的加急加劇。
  「哈∼∼被我說中了吧,我看你也差不多該壽終正寢了,快回去等死吧,龍之山脈埋你這條狗剛剛好,因爲它連埋人都不配哩!」芷兒輕浮之極的譏諷調侃,裝模作樣的撇嘴皺鼻扮鬼臉,還連人家心目中的聖地都給罵進去,真是氣不死人誓不休。
  「啊∼∼住口……」對方被氣得暴焰狂揚,力挑萬鈞欲將芷兒碎屍萬段,卻不知招式已被滿腔火氣擾亂,出招時機不是過快就是太慢,火蓋雙眼,更未見到芷兒妙目閃過一縷狡黠,言語戲谑毒辣不將他放在眼里,實際上卻閃多攻少。
  芷兒其實有一點沒說錯,對方年紀已是不輕,功力雖算不上多高,勝過芷兒卻非難事,結果修養太差而給芷兒罵得暴跳如雷,威猛有余、精確不足,招式中的空隙破綻愈來愈多。
  霜兒抽空瞥了一眼,不禁對芷兒另眼相看,沒想到一向魯莽的芷兒也能如此機靈,對上功高一籌的敵人仍見從容。
  至于霜兒自己的戰斗則又是另一番景象,她的氣息一照面就使藍龍驚詫莫名,那可不僅是別人感覺的一點龍威,而是源自同族的奇特感應,它不由疑惑地叫道:「吼……(你是什麽種族之人,身上爲何會有我龍族的氣息?)」
  霜兒也沒讓它失望,果然聽得懂龍語,馬上給予回應,不過卻是火氣愈趨強烈的怒斥道:「你這自甘墮落的家夥還知道自己是龍族嗎?跟上官濤同流合汙,是不是也跟著妄自尊大,以爲你就代表龍族,其他龍族都得臣服,哼∼∼我今天就先滅了你。」
  呵呵∼∼她對藍龍的怒火原來是起自龍之山脈,龍之山脈的龍人族孤芳自賞、顧盼自雄,那龍之山脈的龍是否也一樣呢?說實話,霜兒不了解,以前也懶得去探究,但這家夥是上官濤的座騎,上官濤又不分青紅皂白的連番襲擊葉齊,所以它也就很倒楣的被霜兒歸類了,反正關系密切的兩家夥肯定一副德性,身爲聖龍王之女,霜兒深覺有必要爲龍族清理門戶。
  眼見霜兒攻勢不減反盛,她那副教訓的口吻也令藍龍大爲惱火,龍目精光迸閃,萌生捏碎霜兒之心,粗爪撕裂空氣、當空拍抓,憑它頂尖魔法龍的力量,霜兒即使有神器之助亦不敢逞能輕撄。
  「嘎∼∼嘎∼∼」浩飛這搗蛋鬼卻不配合著打,而是張大勾喙不停發出尖銳高亢的唳鳴,尤其喜歡飛到龍頭附近亂叫,它剛才被龍息掃到一下,雖沒受傷卻大覺不爽,嘴巴能噴東西了不起呀,我就算只有聲音也能叫得你難受。
  「吼∼∼」
  藍龍身軀太大,要擊中滑溜飛竄的霜兒不容易,浩飛又似蒼蠅般在耳邊嘎嘎叫,搞得它耳膜亦起嗡鳴,心神受擾不定,不由躁怒勃發、暴吼驚天,浩大龍威籠罩天地。
  龍威形成的威壓能令蒼生畏懼,可惜,它面對的敵手卻非尋常人,霜兒靈魂里蘊藏高貴強悍的血統,父親的「勢」自她誕生便深植入心,想單憑威勢就使她心泛懼意,氣勢起碼不能比赤耀陽遜色太多,那藍龍拿什麽去比?
  浩飛就更不用提了,宇宙異種,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赤耀陽都無法撼動其心,何況小小一只魔法龍,藍龍氣勢挾帶風云席卷,囂張氣焰視浩飛如無物,這一來反是惹火了浩飛。
  比猖狂,誰敢跟浩飛比,連番唳鳴雖能干擾卻傷不了藍龍,它也已經感到無趣,正想再以拿手的爪子對付藍龍,感受到龍威迫臨,浩飛臨場又改變了主意,一團墨光陡然綻放。
  「嘎∼∼」震遏行云的唳鳴展現浩飛的狂恣霸絕,石破天驚、蕩空泛波,悍然壓下藍龍厲吼。
  看向聲音來源,浩飛竟已變成一只身長五丈的碩大巨鵬,金睛炫亮如同太陽,狂傲無匹的氣勢彌漫天地,雙翼橫展十數丈,雄健威棱構築成優美流線,昂揚威武、睥睨蒼生。
  受勢所迫,龍威頓如冰雪融化,藍龍心髒情不自禁的微顫,背上二人刹那間只覺天地崩裂將己埋葬,聲震腦海、頭暈目眩,膽戰心驚、四肢發軟,一絲反抗之心都難興起。
  唉∼∼不是他們太差,實在是浩飛威勢太強,區區一流簡直與蝼蟻無異。
  「吼∼∼」藍龍不甘被壓制,張牙舞爪、魔力湧動,渾身罩上一層藍色耀華,一雙巨大龍目射出灼灼噬人的厲光,可聲音卻有點微不可覺的心虛,做夢也沒想到小蒼蠅會變大老鷹,滔天威勢甚至讓它自覺渺小,完全忽略自己還比浩飛大一半,這不光是氣勢使然,也是視覺沖擊的反差太大所造成。
  芷兒在那兒罵得正高興,浩飛放大百倍、突如其來的厲鳴卻也震得她芳心怦怦跳,連帶耳內余音回蕩,嘟囔低語道:「臭浩飛要死了,心兒差點被嚇得彈出來。」
  罵歸罵,她的反應可一點也沒緩下,倒是對手遭到氣勢震懾,強攻之勢略微一頓,心懷惴惴地扭頭往藍龍看去。
  芷兒眉梢喜色一挑,馬上趁機反攻,槍影縱橫充斥天地,一時間竟壓著心神不甯的對手狂打,不過對方身上有圈幻靈護罩,芷兒想傷及對方也是不易。
  浩飛不可一世的叫聲蕩天滌云,余音缭繞未畢,它已撲出翩然偉岸的身影,一腦袋往藍龍兩眼中間磕撞,野蠻打法將它那身威武英姿破壞殆盡,霜兒見狀都不覺一愕,啼笑皆非的怔愣半晌。
  藍龍氣勢輸了一籌,眼見浩飛腦袋在眼底放大直撞而來,不驚反喜,它對龍鱗防御有十足自信,粗頸微仰亦使勁迎擺撞去。
  「砰∼∼」
  「吼∼∼」
  「嘎∼∼」
  速度過快,三道聲響幾乎起于同時,混雜成一聲奇特怪響,藍龍身不由己的淩空倒翻,眼神竟是有些擴張渙散,看樣子是快被撞得腦震蕩了,痛入骨髓的慘叫更是揪心,不知情的人聽到怕還以爲是被人淩遲呢!
  浩飛再次展現它強悍至極的防御,相等的力量下,它防御力是絕對無敵的,何況藍龍還比它差了一截,唳鳴聲中充滿無窮狂妄鄙夷,那份意韻讓所有人都明白它是說「不自量力,敢跟我硬碰」。
  藍龍撞輸那一下,吃虧的還不只它自己,背上兩名乘客亦倒了大楣,龍背猛地劇震,他們尚未從浩飛的威勢緩過氣,人就與龍來個毫無間隙的親密接觸,以五體投地法貼在龍背上,巨晃産生的壓力幾要將他們肺腑氧氣都給擠出,臉色忽青忽白,張著嘴貌似快要嘔吐,下意識的扣緊龍鱗才沒被甩飛,藍龍已是顧不上他們了。
  浩飛得勢不饒龍,狂翼拍動如刃飓風,閃爍金屬光澤的墨爪霍然前探,一只爪尖從藍龍臂膀劃過,當即刮裂數片鱗甲。
  它難以破開堌冽鼠防御是因力量差距不小,這只龍的力量還差它一籌,水屬性龍族的鱗片亦不夠堅固,于是形成這抓豆腐般的一幕。
  藍龍一見大駭,登時舍近戰而轉以狂發魔法,縱使讓浩飛近身也立刻以爪抵御,不敢再讓它碰著自己身體。
  這也就罷了,旁邊卻還有一個揮舞兩道精赤利光的霜兒,每一道劍氣都是鑽漏子,多挨兩下龍鱗亦難承受,好加在一人一鳥都沒去攻擊它背后的人,否則它鐵定保不住二人。
  上官濤魔法、武技的運用配合精妙絕倫,十成真氣配三成魔力、十成魔力配三成真氣,魔武輪回恍如滔滔川流,兩種力量連綿循環、源源不絕,環環相扣更達重疊之功,憑著亞神器對斗氣、魔法的增幅,任他葉齊劍意、殺意提升至巅峰也難近其身。
  然而,這局面卻非上官濤能夠接受,在他想來,要解決葉齊並不困難,頂多比昨天費點力便行,如今卻是難分軒轾,最多算是葉齊稍落下風,欲敗葉齊怕是要拼耐力、斗耐性,他還想著堌冽鼠呢,可沒時間跟葉齊拖拉。
  若要拼耐力,葉齊絕對能獲最終勝利,但對方見勢不妙仍能立刻抽身走,那結果不是葉齊想要的,他有的是本錢跟敵人拼命。
  思緒閃現,葉齊已有決定,天幻劃空流曳尾光繞至上官濤后側,不近身而左右遊蕩,伺機欲動。
  見及天幻姿態,上官濤警惕之心油然泛生,念動間放出幻靈白浪與之糾纏。
  這正是葉齊所要的,當下真氣急遽催運,臂影驟顯模糊,身前悠宇寒光迸閃成圓壁,無形劍罡縱橫三丈守得滴水不漏,斗氣、魔法無一能近葉齊丈內,左手勾劃速推柔勁。
  夢兒只覺一陣風吹襲全身,轉眼間被發送二十丈落至地面,腦海響起葉齊識念道:「準備防御。」
  把人送走又要人防哪兒?怎麽準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誰聽得懂呀?
  嗯∼∼常常不知所謂的夢兒就是完全理解,環罩嬌軀的碧影抵擋飛沙走石,玉手拈起印訣、朱唇細聲呢喃,美眸一眨不眨的關注葉齊舉動。
  「呼飒……」漫天氣濤冰霜卷纏飛射,呼嘯瀝瀝震人心弦,葉齊傲逸身姿霍地突進,澎湃罡風掩去洶湧來勢,氣勁凝成千絲萬縷的波紋細芒,暴瀑橫襲、勢如破竹,飙流狂威將封阻面前的劍氣雪刃盡滅于一瞬,葉齊仗劍疾速搶進八丈,離上官濤也僅剩六丈。
  上官濤魔武連叠並合卻非易與,葉齊勁力初緩便又遭其逼退二丈,俊臉繃如金鐵刻畫剛毅棱角,真氣催發、黑發逆揚,雙眼精光凝練更勝夜空星辰,正是精神力激發至極限的形態。
  甫退二丈,上官濤的攻勢未見減緩,陽光下絢彩閃爍的冰矢愈趨繁密,漫天徹地欲將葉齊逼回原位才肯甘休。
  葉齊不再遂其所願,衣衫獵獵拍抖甩動,畢生之力毫無保留的激發,身上響起裂帛聲,衣褲在罡氣作用下震破數道破口,有些直接化作布條飛離或粉碎,丹田真氣被抽調一空,凝罩身體的劍罡達到此生極致。
  伴隨真氣鼓蕩的狂猛霸烈,葉齊的精神魔力亦是乍然擴放,無形巨網籠罩天地火元素,瞬息回縮,大氣流向隨之改變,火元素瘋狂的往葉齊急湧彙聚,本該無形卻因太過急遽而帶動輕微風勢。
  霎時,只見葉齊周身鍍上一層粉紅異彩,恍如濃厚的火元素聚凝成形,然而旺盛無匹的罡氣波動又代表它非單純魔法元素。
  上官濤見其威勢亦不禁臉色微變,屏氣凝神握緊劍柄、蓄勢待發,似乎將在此招分出勝負。
  他的感覺未生誤差,葉齊退勢微頓、力量盡發,劍罡囂淩之威斬天破地,生生穿入無盡冰矢流濤,沛然莫之能御的炎罡所向披靡,恍如滅世的殒石流星橫貫天際,上官濤所發斗氣、魔法在它面前皆如紙扎般可笑。
  葉齊破浪穿梭、迅若奔雷,強如上官濤也不過能捕捉到他的身影,阻擋?卻是無能爲力,初對上葉齊那如電目光尚隔八丈,倏爾丕變,藍白紅迸發漫漫碎星,一道炎流已至丈前,夾蓋世鋒芒、滔天氣焰封鎖全身。
  「吥嘶……轟……」上官濤自是不會束手待斃,浩瀚氣勁透體狂湧,疾舞成面的劍光驟合歸一,在氣濤中穿出淩銳冰藍直刺葉齊胸膛,外圍兩股巨力正面沖擊,一圈冰炎漣漪當空幅射炸開,紅與藍迸發炫麗奪目的光華。
  刺眼光華中,直直注視葉齊的夢兒頓覺眼睛刺痛,條件反射的迅閉美眸,兩滴淚水自眼角溢出,沒能看見最震撼的一幕。
  上官濤只擋住最初交集的一瞬,炎罡巨威僅僅稍見頓挫,接著便以烈陽照雪的氣勢將其斗氣消融,沖擊爆發的藍芒轉瞬被烈芒掩沒。
  上官濤終于褪下冷酷,駭然色變,眼睜睜看著包覆自己的寒冰氣芒被吞噬,視野盡爲炎紅光彩取代,只剩貫注凝練氣勁的湛藍劍芒尚能在熾濤中逆勢突進。
  葉齊料敵機先,早一步將悠宇斜橫身前,犀銳藍芒恍若被它吸引,分毫不差的勁擊劍脊發出一聲铮鳴。
  葉齊擋的雖妙,奈何全身力量幾都化做炎罡攻擊,硬接劍氣竟是難抵其威,整個人被劍勁帶著旋轉半圈,然后也不是他自己穩下身形,而是爆炸的氣浪將他給炸飛。
  「哇∼∼噗∼∼呃勒∼∼」毫無反抗之力,葉齊背部巨力沖擊傳入髒腑,強烈的震蕩通體回環,瞬間就將內腑血管震裂,背部衣褲不留寸縷,連握住悠宇的力量都喪失,寒光脫手卷蕩,慘不忍睹的在天空翻滾數十丈后砸進地面,吐氣時還連帶吐出血沫。
  上官濤的慘狀比之葉齊不遑多讓,炎濤迎面將他轟飛數十丈,前額頭發被燒掉一角,左邊眉毛剩下半條,正面衣服近半焦灰,狼狽形態比乞丐還不如。
  外表還只是小問題,別看他衣服保留的比葉齊多,那是被他的斗氣勉強護住,但從破損的衣物不難看出,劍罡已將他銅牆鐵壁的防御摧殘得千瘡百孔,夾帶烈陽炎勁透體侵襲。
  上官濤如炮彈般往后抛射,細利鋒刃絞剮經脈肌腱、熾炎飓風席卷五髒六腑,一股血氣無法抑制的上湧入喉,噴出滿天血霧隨風飄散,他身未落地也已管不了會摔得多重,真氣狂提、運轉全身,化作天河之水企圖滅火。
  「砰∼∼噗嘔……」上官濤轉眼間猛墜入地,雖無余力運勁護體,天上天境體魄的強悍卻也無可置疑的體現,僅是被幾塊尖石刺進肌肉,其他並無大礙,可是撞擊撼蕩令他氣機浮亂出現漏洞,勉強壓制住的罡氣立刻暴動,趁火打劫將他內腑攪得一團糟,內創加劇連嘔朱紅。
  上官濤神情雖然還是冷硬,但已隱約可見驚懼惶急,全身肌肉不聽使喚的顫抖,因爲他已運起全部力量來化解侵體的剛烈氣勁,再也拿不出一絲余力來控制身體,任他那張死人臉雷打不動,身陷如此險局也得心慌呀!
  「主人……」夢兒雖未親眼觀視,感知卻將情境點滴不漏的映照心底,嚇得淚如泉湧,淒厲哭嚎著往葉齊沖去,不過她仍是謹記葉齊吩咐,趕到時便第一時間擋在他旁邊布起護罩,風沙滾石卷起的驚濤駭浪盡被阻于身前。
  飓濤受阻,葉齊身周風平浪靜,四肢便再也不動分毫,嘴角血液微微流淌,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得駭人,如果不是鼻子翕合還在深深吸氣,夢兒都想抹脖子去陪他羅!
  事實上,葉齊傷勢根本沒外表嚴重,這只是他那招「天罡炫炀爆」的后遺症。
  正常來講,斗氣與魔法是無法同時全力施展的,即使是精擅魔武配合的上官濤,魔法和武學的配合技巧足以排進當世前三,他也沒有那份能耐,這關鍵便在于精神力量。沒有足夠的精神力,施展武學便難做到精妙操控,威力亦會減弱,而魔法施展的威力、速度更與精神力息息相關。
  如果要將魔法、武學一同施展,所需精神力絕對是跳躍式翻升,倘若強行施展,最好的結果也是失敗或失控,運氣差點甚至會遭反噬,體內魔力、真氣錯亂。
  然而,罡武真解就有一招能同時將真氣、魔力與精神發揮至極限,也是最極端的殺招,它並不只是魔、武配合,而是使魔法、罡氣達到水乳交融的重合,徹徹底底將人體力量發揮出來。
  光看上官濤的傷勢便知其厲害,不過此招缺點也是明顯,毫無保留的激發精神、真氣、魔力,后果便是體內氣去樓空,筋疲力竭、心神萎靡。
  雖說天上天境的恢複力非比尋常,但天罡炫炀爆的力量釋放太過徹底,完全疲軟的狀態至少得維持十秒,之后才會開始恢複,這期間連一個普通人都打不贏,所以不到最后一招,且對方沒有同伴絕不能使用,否則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第十八集 風云叠變 第五章 蔓桦云悠
  天空中的激戰並未因雙強受創而暫停,原本天幻是要趁機取上官濤性命的,可是白浪卻化爲巨大漩渦將它卷入當中,害它自爆一次也無法擺脫,只得跟著糾纏打轉。
  龍人族先天欲撲下去探望,芷兒功力不足以封鎖對方,霜兒一見立刻棄龍攻人,逼得他自顧不暇。
  藍龍見狀亦是大爲驚駭,可惜自顧不暇,救主不成反露破綻,被浩飛撕下一大片鱗肉后,不得不全力應戰。
  終于,像條死狗癱在地上的葉齊感到有一絲真氣在丹田複蘇,隨著深長的吸氣調息,真氣漩渦飛快膨脹輸入經脈,葉齊嘴角欣然微翹,衰弱時間好像才五秒左右,接下來的恢複速度亦比師父講的快很多。
  僅是幾秒,他真氣已然恢複五成,精神也有了三、四成,當即張開手掌,悠宇咻地回到手中,葉齊嘴角冷然一勾就欲躍向上官濤,忽地,眼角一閃,擡頭望去竟是一道纖細身影掠空飛臨。
  「今天是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13:27

「今天是怎麽回事呀,無上強者都出來逛街嗎?來了一個又一個。」葉齊看著來人不禁暗自嘀咕,想著,感到刺疼的背部還涼涼的,這才想起衣衫粉碎,趕忙取出一件大衣遮好,屁股春光可別外泄了。
  「呼∼∼」夢兒對別人沒半點興趣,麗額微蹙、妙目含淚,關切的審視葉齊,似乎感覺到葉齊傷勢輕微,這才大大松了口氣,玉手輕拍飽滿傲挺的酥胸,噘著嘴擦拭臉龐淚水,沒能在葉齊身上擦,小妮子老大不高興。
  來者是一名大美女,一對尖長耳朵標明「妖精族」的身份,瓜子臉蛋清秀絕倫,水汪汪的大眼閃爍著靈動光采,身姿嬌小、膚如凝脂,一襲翠綠衣衫勾勒出曼妙的優美身段,粉紅小嘴俏皮的斜撇,充滿開朗活潑的陽光氣息。
  她大剌剌的懸浮在葉齊前方不遠處,略顯驚訝的瞧浩飛一眼,然后從上官濤身上厭惡地掃過,夢兒的絕美則讓她欣賞地朱唇微翹,不自覺的挺高胸脯,當美女遇見美女,暗自比較、彰顯自身幾是天性,夢兒是唯一的例外,她只要葉齊認爲她美就夠了。
  那女子目光最終定位在葉齊身上,五味雜陳的閃過失望、懊惱、驚疑、郁悶,氣嘟嘟的沖著葉齊叫道:「是你,一定是你,你是誰?爲什麽要在這里?豈有此理。」頓了一下,她似想起些事,又哼聲道:「哼∼∼你是不是葉齊?」
  「莫名其妙。」四個字浮上葉齊腦海,對方矛盾的疑問法讓他摸不著頭緒,下意識的白眼朝天,但他對這名不知所謂的女人並不反感,她有些凶的指責並非傲慢蠻橫,反而像是朋友間在發泄怨氣,感覺頗爲奇怪。
  怔愣半晌,葉齊才又想起正事待辦,立將疑惑甩開道:「請稍等一下。」
  言畢,葉齊馭氣飛騰、仗劍沖出,上官濤爲抗劍罡侵蝕破壞,真氣幾乎磨耗殆盡,魔力半數消散,重創之軀致使回複力降至谷底,莫說不堪再戰,他殘余的力量甚至不足以支持逃跑。
  不過,力量大損並不代表就得引頸待戮,驚覺葉齊舉動,上官濤臉色驟變,旋即展現出無上強者的頑強,只不過頑強中也蘊含濃郁之極的仇恨怨毒。
  上官濤氣機異轉,體內干涸的力量驟然狂湧再生,雙瞳神光放射、斗氣赫然暴漲,竟是身若疾電穿插天空戰場,一劍放出扇形弧光擴幅飛斬,寒勁懾人、逼退二女,一拉曾孫、身形急掠,宛若喪家之犬不敢有半分耽擱,落至藍龍背部再發極招遏阻浩飛,藍龍藉機回身全力往無定海飛馳。
  葉齊一見上官濤從重創虛弱乍複大半功力便知爲何,眼神微凜隱現笑意,重創之軀而強行催鼓功力,那完全是飲鸩止渴的作法,普通高手用一次恐怕就得殘廢,即便是天上天境,他功體再強大也得受損,不花個幾十上百年療養複原,他功力別想再有寸進。
  「哈哈哈∼∼囂張也得有本事呀,你這就是不自量力的后果。」葉齊可以預見上官濤被逼至如此地步會有多恨,但他一點也不在乎,這樣一個爛人,有機會的話,葉齊砍掉他腦袋絕不手軟,當即狂笑著縱身乘坐浩飛予以追擊。
  可惜,上官濤拼起命來聲勢浩瀚,未複鼎盛功力的葉齊亦難越雷池,心下尋思、略一衡量,葉齊認爲在無定海前攔住他們的可能性甚微,追也是白追,索性爽快的放棄,止住追上來的諸女道:「別追了,他想跑,我們也很難留住他,以后有的是機會。」
  「哼∼∼這次算他逃得快。」芷兒忿忿朝他逃走的方向啐了一口,然后看到葉齊被沖擊波搞得傷痕累累的樣子,她的氣惱頓又轉成急切關懷,夢兒更是在旁一邊替葉齊喊痛、一邊嘟囔著罵上官濤。
  而當葉齊放棄追逐之際,堌焰鼠與咕咕雞的戰況亦生變故,咕咕雞要單向阻斷堌焰鼠並不難,致使堌焰鼠短時間難以救援堌冽鼠。
  不過咕咕雞若想封鎖四面亦力有未逮,堌焰鼠要逃的話仍有大把機會,只是堌冽鼠受創甚重、速度銳減,所以堌焰鼠才一直與咕咕雞周旋不休,爭取時間讓堌冽鼠遠離。
  直至上官濤奪路急逃,若等葉齊回轉,堌焰鼠想走怕也走不掉,它不敢再多耽擱,奮力發動熾焚烈焰阻撓咕咕雞,一路打出數百丈的燎原火,赤紅映天、草木焚燃、石濤奔騰,趁亂遁地而逃。
  另一方面,瞧著葉齊爲自己的傷勢安慰夢兒,那名妖精族女子不禁大覺趣味,螓首微偏、唇角輕揚,可才過片刻便大煞風景的指著葉齊道:「昨天你是不是有將力量爆發過?」
  「怎麽又換問昨天的事了?嗯∼∼難道是認出我的罡氣而趕來的?」葉齊古怪的看她一眼,點頭回答道:「沒錯,我昨天是曾全力催發罡氣。」
  女子一聽就來氣了,雙手插著小蠻腰,美目瞪得圓溜道:「你,果然是你,誰讓你釋放那麽強盛的力量,你這可惡的小鬼頭。」
  適才霜兒、芷兒皆在戰斗,未多留意她的言語,此時見她氣勢洶洶,芳心不禁浮升一縷火氣,寶石般的晶瑩美眸灼灼閃耀。
  二女雖覺不忿,但仍因對方實力而有所忌憚,夢兒卻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管他男女、強弱,罵主人就是天大的錯,當即嬌叱道:「你才是可惡的小丫頭咧!」
  對方聞言卻是不怒反喜,活了七百年還被叫做小丫頭,暗爽,而且夢兒嬌顔太美、嗓音太甜,對方本就沒有惡意,見她嬌滴滴的罵人,反倒覺得她很可愛,心情愉悅的朝夢兒眨眨眼道:「小姑娘真漂亮,你叫什麽名字呀?」
  「哼∼∼」夢兒毫不買帳地甩開玉臉,驕傲而理直氣壯道:「夢兒本來就漂亮,是世界上最最漂亮的。」
  「……」夢兒的語氣令她爲之錯愕無語,不曉得該怎麽答腔,她第一次見到有人的自誇是這般……正經,不,夢兒給她的感覺已非自誇,而是……理所當然。
  很多美女對容貌極具自信,甚至大言不慚的自稱天香國色,但皆是希望在人前盛放光采,獲得世人的贊美與認同,可夢兒卻不一樣,夢兒是一副天經地義的神態告訴別人,她不需要別人贊她美麗,因爲她原本就是最美的。
  芷兒、霜兒不以爲怪的相視一笑,她們了解夢兒話中之意,夢兒絕非自誇,她只是轉述葉齊說過的言語,葉齊說的話就是金科玉律。
  經這逗趣的一幕,二女眼中敵意不經意的收斂泰半,她們已然發現對方並非來找碴,頂多是有些倚老賣老罷了。
  葉齊從其言行舉止推敲出更多,略帶敬意的笑吟吟道:「前輩想來是感應到我昨天釋放的力量而來,不知道找我有什麽事呢?」
  女子聞言臉色霍又生變,沒好氣的瞪了葉齊一眼道:「都是你,浪費我的時間。」
  言起驟見碧影閃曳掀起一陣香風,當她最后一字的聲音傳入耳內,身影竟已在數百米開外,似乎有何急事刻不容緩。
  忽焉而來、倏焉而去,衆人真是被她搞得一頭霧水,面面相觑、納悶難解,霜兒莞爾的搖頭道:「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呵呵∼∼」葉齊笑著說出心中猜測:「她是被我昨天散發的罡氣波動引來,大概是有急事想找我師父吧,而且她連夢兒也不認得,一開始卻又問出我的名字,應該是未曾風聞我們近來創下的名聲,是我師父朋友的可能性極高,所以才聽過我的名字,可她得靠氣息來找師父,八成不是知交,耶∼∼既非知交,她又怎會知道我呢?怪怪……」
  葉齊的論點確實有其道理,可卻也添增新的疑惑,而對方當然也不會回來給他解答,她正急著呢!
  那女子嘴上對葉齊的責怪一結束,神念微動,嬌嫩掌心憑空變出一顆影訊晶,輸入魔力不久就急巴巴道:「瘋子哥,我達到天上天境了,嘻嘻∼∼不對,以后才不多叫你一個哥呢……我在無定海啦,哼∼∼昨天在穩固突破后的力量時感受到罡氣波動,人家還以爲是泷峰哥,結束后就興沖沖跑來想偷偷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竟然不是……」
  她聲音突地一頓,似想起什麽來,臉現駭異道:「不對∼∼你最后一次好像說泷峰哥的徒弟才到一流境界,天呀,這個怎麽是天上天境,我閉關多久了?上百年嗎?不,不可能呀,泷峰哥呢?他……他……」說著,她神色慘變,竟是泫然欲泣,快哭出來了。
  影訊晶那頭旋即傳出促狹的笑聲道:「呵呵∼∼放心,沒人跟你搶大哥啦,至于葉齊那小子,嘿∼∼可比大哥還變態,一年就從一流躍升到天上天境,厲害吧?」
  「什麽?一年?怎麽可能?」女子一驚一咋、無法置信,但眨眼間就又被她自己抛諸腦后,現在誰還管他那麽多,臉龐訝容轉浮一層美麗嫣紅道:「那泷峰哥現在……嗯嗯∼∼好,我馬上就到『玉陽峰』。」
  遠在三萬里之外,瘋狂魔法師取回影訊晶,喜不自勝地站起身道:「大哥,恭喜你。」
  「哈哈哈∼∼」晁泷峰滿腔喜悅絲毫未加掩飾,神飛色動將積壓六百余年的情感徹底釋放,接而百感交集的阖起眼睛,往事一幕幕的在識海閃過,一份情意在釋放后又悄悄滋長。
  瘋狂魔法師靜靜的看著,眼神深邃悠遠,似也回到昔日晁泷峰與「蔓桦云悠」相處的過往。
  六百多年前,晁泷峰偶遇數名凶惡淫徒圍堵一名妖精族少女,順手將那些雜碎斃于掌下,那名少女正是今日與他聯系的蔓桦云悠。
  妖精族性格普遍的溫柔恬靜,蔓桦云悠卻恰恰相反,非常的活潑淘氣,幸運獲救而逃過一劫,天真單純的她竟纏住了晁泷峰,一點也不因晁泷峰威名而生忌憚、敬畏(事實上,她當時初次離家、見識淺薄,根本不曉得晁泷峰名頭多大)。
  晁泷峰對她倒也有些好感,閑來無事便帶著她四處遊玩,蔓桦云悠正值情窦初開的年紀,初見晁泷峰帥氣的救下自己時,一顆愛情種子已無聲埋入心田,結伴遊曆、照料,正巧使它迅猛的發芽、茁壯,不知不覺深深的愛上了晁泷峰。
  蔓桦云悠漸漸發覺芳心所屬,她不是個扭扭捏捏的女子,雖未開口明言,言行舉止卻是愈加親密。晁泷峰對她的親膩似若無覺,不推拒亦未回應,只是有時會在無意間吃點她的嫩豆腐。
  晁泷峰一千多年來未曾對女人動過心,情感的敏銳度可謂遲鈍之極,一開始並未發覺自己的異常,直過了近兩年,他才幡然醒覺,自己竟對蔓桦云悠生出超乎尋常感情。
  普通人若是真情相愛自能譜出一段佳話,然而,他卻不是普通人,這段情若是繼續編織,注定會是哀傷的結果。
  妖精族平均歲數達到六百,比人族長了很多,但相較于無上強者,六百年卻是太過短暫,二者若結成夫妻,將來愛妻壽終,那份哀痛可是要陪伴他未來的歲月呀!
  晁泷峰武功蓋世,可對于感情無疑是徹頭徹尾的白癡,發覺自己情感變化,偏偏未覺蔓桦云悠的深情,只當她的親昵也像自己,是情意開始萌生的下意識舉動,反而認定該慧劍斬情絲,長痛不如短痛,趁雙方未及深陷趕緊抽身。
  于是,晁泷峰決定立即與蔓桦云悠分開,爲免離情依依致使蔓桦云悠將「初生」的情意發掘出來,他便留下一封信「獨自」壓抑傷懷而去。
  蔓桦云悠觀閱郵件后幾乎崩潰,寫愈多愈傷情,所以晁泷峰寫的字也不多,害得蔓桦云悠誤認爲晁泷峰不在乎她,哀莫大于心死,神情呆滯、不吃不喝,似乎就要那樣流淚、持信直到永遠。
  幸好晁泷峰對她一個人亂跑也放不下心,遂叫瘋狂魔法師去照顧她,剛好看到她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幾經開解才沒鑄下憾事。瘋狂魔法師對她也一向疼愛,雖然時間或能減輕傷情,但眼下見她郁郁寡歡卻是大感心疼,仔細思索始末,然后再去向晁泷峰探口風,終于明白晁泷峰離開的理由。
  蔓桦云悠聽到瘋狂魔法師的解釋,頓時笑逐顔開,因爲晁泷峰也是喜歡她的,笑容中飽含一種堅決,是窮盡此生亦不悔的追求。
  這時候就算晁泷峰想娶她,她也絕對不願了,想到自己死亡,深愛自己的人必需獨自承擔悲傷,她不由得是一陣后怕,即使能與愛人在一起,想到這點,對自己的心靈亦是種折磨。
  自從那日過后,蔓桦云悠原本淘氣的好動性格就徹底收斂了,每天只剩下冥想修練,雖然她什麽都沒講,但瘋狂魔法師已然明白,她將目標訂在遙不可及的天上天境。
  后來晁泷峰前去探望,她也不過透出一絲欣喜,修練時間一點也沒耽擱,甚至要求晁泷峰少來與她會面,她怕自己未能臻至天上天境,所以要避免晁泷峰與她愈處情愈深,就連任何通訊手段都沒留,畢竟若有通聯方式在手,她一時忍不住就可能主動連絡了。
  殊不知,就是這份爲愛付出一切的心,令晁泷峰對她的情意真正升華,只是那份愛仍得深深壓抑,六百多年了,他們也僅有數年才由瘋狂魔法師辦一次聚會,堪稱是史上最遠的愛情長跑,所幸,他們已可預見圓滿的結局。
  經過沒多久的沈默,晁泷峰眼簾驟掀明亮辰星,未多言語,二人原地消失而憑空出現在離無定海千里遠的玉陽峰。空間傳送雖然也有時間差,但速度遠遠不是飛行術所能比擬,橫隔數萬里,他們還是比蔓桦云悠早到一步。
  晁泷峰放眼凝視無定海的方向,既高興又緊張,刻意忽略愛意、避談感情六百多年,心境打開后的會面不知是否能再複當年的親昵自然,倘使變得生疏又該如何挽回?
  蔓桦云悠一開始飛得極快,到半途卻不經意的逐漸放慢,從前一心憧憬天上天境,如今達到目標,芳心不禁患得患失。
  原來她也是有了跟晁泷峰相同的顧慮,連見面時該熱情的擁抱或矜持的微笑,她都左右爲難、無所適從,愈近愈慢,芳心小鹿亂撞、心潮起伏。
  然而,當他們遠遠相見、四目相對,二人只是微微一愣,一切假想、緊張、預期俱是不翼而飛,同時蕩漾起最溫柔的笑靥,自然而然的張開臂膀、迎向對方,春風滿面、緊緊相擁。
  感覺著肌膚相親傳遞觸電般的酥麻,一股渾厚的男子氣息包覆自身,自萬千毛孔鑽入心靈,她身心俱在刹那淪陷,雖是早已期待,蔓桦云悠俏臉仍唰一下映起火燒般赤紅,害羞的閉起眼眸。
  「泷峰哥……」
  依偎在心上人懷里,想到六百多年的執著終于到頭,她那份剛毅、倔強、堅強反而在瞬間崩潰,化作滴滴晶瑩淚珠滑落,抽泣著埋首于晁泷峰胸懷中盡情宣泄。
  瘋狂魔法師見狀笑了笑,當然不會不識趣的去當「蠟燭」,一溜煙就在玉陽峰頂消失蹤影。
  晁泷峰與蔓桦云悠並肩攜手,兩顆心急遽相融相合,壓抑的感情一經爆發只會愈加迅猛,不談情、未說愛,可是兩個人在山頭一坐一談就忘卻日夜輪替,似乎六百多年的時間縮短成一日夜。
  初時他們的相處還只比當年親密一點,摟著腰、靠著肩,隔日便像老夫老妻又似熱戀男女,蔓桦云悠已將羞澀完全抛開,直接跨坐在晁泷峰大腿上,歡騰騰的摟著他脖子喳呼喳呼,驕傲的雙峰直在晁泷峰眼前晃,情境充滿旖旎。
  第十八集 風云叠變 第六章 欣喜回歸
  將目光從遠渺而去的背影拉回,霜兒小腦袋思緒悠轉,詫然道:「還真的是很奇怪,她沒找到你師父,怎麽連問也不問一下,她就這麽確定你也不知道?」
  「天曉得,我又不是她,哪里知道她是怎麽想的?算了,以后總會知道她是誰。」猜也猜不出個所以然,葉齊隨便的一擺手下了結論,只是他怎麽也想不到,當再見面時,他覺得莫名其妙的女人竟成師母。
  「好了,我們……」葉齊正要去找咕咕雞,甫一動作才又意識到衣衫不整,便改口道:「你們等等,我先去把衣服穿好。」說著,他就帶著夢兒一閃身到山后頭穿衣服。
  不待葉齊整好裝,咕咕雞已拍著翅膀、蹦蹦跳跳的出現在衆人視線,它也是知道堵不住堌焰鼠,象徵性的追一會兒便放任老鼠鑽地去。
  「咕咕……(謝謝你們的幫忙呀,不然本小姐這下可慘了。)」咕咕雞一到衆人面前便朝浩飛直叫喚,畢竟只有浩飛才聽得懂它的意思。
  「嘎……(小事一件,沒什麽啦,可惜它們跑得太快,害我少賺一筆。)」浩飛的回應還是不改囂張本色,它所謂的賺則是將魔獸剝皮挖核拿去賣,再怎麽富裕,有些習慣還是改不掉的。
  咕咕雞不明白浩飛言下之意,愣愣的擺晃兩下腦袋,忽感葉齊靈識圍繞著它做試探性敲門,它立將靈識放入腦海道:「你好,本小姐謝過閣下援手之德。」它先朝葉齊颔首致意,接著又道:「還不知閣下大名,你的力量怎麽跟魔武狂人一樣呀?」
  葉齊心底微覺莞爾,這咕咕雞的自稱還真有趣,殊不知,那是它學自其主人的口頭禅,葉齊也未忍著笑意,輕笑著回道:「在下葉齊,魔武狂人正是家師。」接著,亦不解的問道:「可否請問一下,你是自己在這里嗎?」
  「對呀,本小姐的主人還在閉關,我本來是要到無定海抓蟲蟲吃。」咕咕雞意念突生不忿道:「哼∼∼結果被那兩只臭老鼠抓到我落單想欺負我,還好你們出手救了我,本小姐欠你們一個人情,以后……呃∼∼你自己就很厲害,你師父比我主人還厲害,好像有事也不用找我了。」
  跟獸類打交道不能拐彎抹角,那樣只會徒令對方厭惡,葉齊言談間遂也不加修飾,開門見山道:「你可別妄自菲薄,其實我們還真的需要你救命,你不知道,我剛才看到你的時候差點就要大笑慶祝了。」
  「真的呀!」咕咕雞倒是樂了,開懷笑道:「好極了,本小姐最不喜歡欠人了,你要本小姐幫什麽忙?」
  「是這樣的……」
  葉齊簡潔的將華佑謙夫婦的事告知于它,咕咕雞雖然不曉得血蝕蟲是啥樣,但仍立刻打包票道:「沒問題,管它什麽蟲,遇到本小姐都得束手待斃,走走∼∼救人去。」頓了一下,它又看著葉齊道:「耶∼∼你好像受傷了,要不要先療傷再走呀!」
  葉齊笑道:「呵呵∼∼邊走邊療傷就行了,浩飛,我們走。」
  咕咕雞搭著浩飛直入云霄,不由得大覺驚訝,在浩飛寬闊的背部跳來跳去道:「咕咕……(浩飛,你真厲害,能變大飛這麽快不說,竟連風勢也都被阻隔了。)」
  「嘎嘎……(這還用說,全世界我最厲害。)」浩飛恬不知恥地道,完全沒提這是載負葉齊時的自然現象。
  「咕……(嗯∼∼是呀,本小姐還沒見過像你這樣子的呢,你以前住哪里呀?)」咕咕雞小腦袋直點不停,一下跑到浩飛尾翼、一下跑到浩飛頭頂,雖然見多識廣,它這時候卻也沒比一個鄉巴佬好到哪兒。
  看它們咕咕嘎嘎的聊了開來,葉齊也不禁有些奇怪道:「浩飛這家夥好像與有智能的獸類都特別合得來耶!」
  「喔∼∼」霜兒秀眉輕揚、饒有興致地笑道:「是嗎?」
  葉齊點頭道:「對呀,上次跟彩風神獸也是一樣,這臭屁的家夥就會吹牛,可它們就是聽得津津有味。」
  芷兒聞言小嘴微嘟,美眸泛著光采道:「人家也好想看看那彩風神獸哦!」白了葉齊一眼,嬌嗔地捏起小粉拳道:「都是你不帶人家去才沒看到啦!」
  任她輕柔的敲打在身上,葉齊反而覺得身心舒暢,打情罵悄好不快哉,有時候咕咕雞也會來向葉齊問問目前世態。
  呵呵∼∼咕咕雞跟隨主人常年在人群中走動,對世事可了解的很,已然發覺浩飛會習慣性貶低、诋毀他人,所以聰明的來向葉齊求證,而它的謹慎亦是無誤,像大地門就被浩飛說得像小癟三、任它揉捏,問清后的實情卻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
  「咦∼∼」距離隨著時間流逝而疾速縮減,葉齊似重實輕的傷勢早已恢複,回程在不知不覺間已曆一半,近期世間的不平靜驟然再添一樁,葉齊遙望遠方訝然道:「又有天上天境的激戰。」
  「真的呀,在哪兒?」芷兒聞言頓時興致勃勃的問道。
  葉齊好笑的斜眼輕瞟道:「很遠啦,真搞不懂你,你也才先天境界,怎麽我每次一提發覺強大的力量,你就一副躍躍欲試的姿態,不怕一靠近就被打扁呀?」
  芷兒俏皮昂首,小嘴一撇道:「我才不怕咧,反正靠近也得你打前鋒。」
  葉齊以指背刮了下芷兒秀挺的瓊鼻,沒好氣道:「你還真敢講,我整體實力大概只能列入當世天上天境的中遊,比我強的兩只手都數不完,就不怕我也被打扁呀!」
  「好嘛,人家以后安份點就是了。」芷兒似乎知錯能改,可卻又朝葉齊吐出粉紅小舌扮鬼臉,著實缺乏悔改的誠意。
  霜兒拍著她肩膀笑言調侃道:「知道安份最好,不然真有那種時候,我就拉住葉齊、踢你出去,看你還不被打扁。」
  「哼∼∼你才被打扁呢!」芷兒美目圓瞪、香腮一鼓,小孩子打爛架似的撲向霜兒,姣美的兩具玉體在浩飛闊背滾成一團。
  「妹妹怎麽可以打架,真不乖。」夢兒嘴巴念叨著,人卻悄悄小移蓮足,作賊似的靠近二女,輕揮玉掌偷拍二女香臀,櫻唇半啓、皓齒如雪,映襯出無聲的笑臉。
  「啊∼∼姊姊竟然偷襲我們。」二女很快就發覺這壞姊姊在偷打著她們偷著樂,當即同仇敵忾的反撲,兩雙玉手幻化萬千白玉蝴蝶,四下飄舞撓夢兒癢癢。
  三女肆無忌憚的玩鬧,原已美麗的風光頓又上升一籌,葉齊大飽眼福,毫不客氣的直視欣賞,不過並無摻雜半點邪念,彌漫眼底的盡是濃郁的溫馨與愛憐。
  「咯咯……好癢……壞壞……嘻……不要……主人救命。」夢兒不一會兒就投降了,但她的投降不是舉白旗,而是像小貓一般鑽進葉齊懷里避風頭。
  見她就只差把自己融進葉齊身體里了,芷兒無處下手,登時不依的叫嚷道:「夢兒姊好奸哦,居然拿葉齊來擋。」
  夢兒得意地並指點著小腦袋,煞有其事的道:「人家才不是奸呢,這叫智能,你可得好好跟姊姊學喔!」說至后一句,她更是得意洋洋地挺起高聳的酥胸。
  「噗嗤∼∼」葉齊忍俊不禁,抱著夢兒香柔嬌軀樂壞了,二女亦是無言以對,總不能爲這跟夢兒辯駁吧,夢兒胡攪蠻纏的功夫可也是一絕呢!
  姊妹戰爭不了了之,芷兒眼睛骨碌碌地轉兩圈,又關心起葉齊的感應道:「他們打完了沒?」
  「還沒。」葉齊搖頭道:「那兩股力量都滿特殊的,可惜我沒見過,無法分辨,對了,咕咕雞小姐認得那兩股力量嗎?」
  咕咕雞在世上混了兩千年,果真是見多識廣,馬上就說出兩股力量的主人是誰。
  一個是金岩宗太上長老「戰狂.羅岳衡」,金岩宗功法葉齊雖是遇過一次,但當時葉齊根本沒時間留意別人力量的特質,所以他才沒覺熟悉,另一人則是戚政梧,也就是大地門冒出來自稱至尊的那家夥。
  只可惜,葉齊他們看不到真實戰況,所以大家也沒感覺到多大的刺激性,還是相互間嬉鬧比較有趣。
  經過近一個月,不知是否有些顧忌的關系,築音世家並未積極于重建,僅將原址整頓清潔,其他就未再興土木建設。
  葉齊諸人回到築音世家的通知很簡單,淩空下降間力量稍微釋放,卓越他們就有所感應的沖出地洞,神色俱是一副期盼而又蹀躞不下。
  「大哥,抓到了沒有?」侯豐收沖第一個急聲問道。
  「沒有。」兩個字差點使衆人心情沈至谷底,葉齊也不賣關子,旋即將咕咕雞介紹給大家,言談間進到地窖內。
  「啊∼∼」乍見華佑謙夫婦,葉齊諸人心髒爲之一揪,芷兒更是玉手掩口吐露驚呼,神情滿是駭然不忍。
  華佑謙夫婦已然再無一絲昔日風采,均勻的身材縮了一大圈,眼神渾濁、氣息虛弱,憔悴二字都難形容二人眼下萬一,皮膚干澀、灰黯無光,如果身體不動,他們簡直像是早已身亡的干屍。
  室內充斥哀淒、沈悶、惆怅的巨大壓抑,在場華家子孫皆難掩心胸悲愁,一個個神情陰郁、焦慮心灼,發黑的眼眶下血絲泛衍,看到葉齊走來,黯淡的眼神蓦地放射炫亮精芒,那是希望的光輝,但同時也是恐懼、旁徨,害怕葉齊帶來的會是惡耗。
  葉齊一眼掃過華家衆人,馬上開口先安他們的心道:「你們放心,沒問題了。」
  「叩∼∼叩叩……」他們聞言先是流露狂喜,然后一人重重跪下、額頭叩地有聲,余人見狀亦即跟進,盡數矮了大半截,感激涕零無言可表,他們也知道自己沒什麽能回報葉齊,唯有如此才能表示心中萬分之一的感謝。
  「嗯……」躺在床上的夫婦倆看似衰弱,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挺身坐起時仍不顯虛軟,華佑謙清了一下喉嚨,聲音依舊軒朗道:「葉公子,爲了我們兩條小命,真是勞煩你們了。」
  「哈哈∼∼哪兒的話,現在先解決你們的血蝕蟲要緊,我看著都替你們覺得難受。」笑聲初響,跪倒的衆人立覺一股不容抗拒的無形勁力將自己托起,葉齊诙諧的側身擺手道:「有請咕咕雞小姐。」
  聞其言,驚訝之情在華佑謙夫婦臉上浮現,他們早已看到咕咕雞,但怎麽也沒想到它是傳說中的咕咕雞。
  他們可不認爲葉齊會拿這事開玩笑,華佑謙不可思議的脫口問道:「你是怎麽找到咕咕雞前輩的?」顔筠采則是詫異的看向入口,咕咕雞既然來了,它的主人似乎也會駕臨此地才是,怎麽不見其人呢?
  葉齊笑道:「這事以后有的是時間講,現在還是先將你們的身體搞定才是正事吧!」
  「呃∼∼說的是。」華佑謙下意識點了點頭,忙又恭敬有禮的朝咕咕雞道:「咕咕雞前輩,勞您費力了。」
  「咕咕∼∼」咕咕雞單翼輕輕拍動著,雖聽不懂它的話,但大家似乎都能明白它是在說「舉手之勞而已,不用客氣」。
  將這番應對盡收眼底,華家子弟原本統一的神色頓時摻進缤紛異彩,驚奇、疑惑、敬畏,並非所有人都聽過咕咕雞大名的,只有知其爲何方神聖的,才會自然感到敬畏。
  最多的則是爲它人性化神韻而大感驚奇,無論知不知曉咕咕雞名諱,衆人皆是相同的産生這份情緒,雖然世人皆知天魔獸智能不下于人,對待天魔獸的態度其實已無人類或獸類的界線,但親眼見識時仍難免訝異。
  葉齊在旁指示華佑謙夫婦道:「咕咕雞說蟲會被它逼出來,現在你們只要放松身體,不要壓制異常感覺,順其自然就好。」
  「好的。」二人馬上照辦,坐在床上將身體放得松軟軟,頭和手都如綿條般垂下,因爲談話而恢複的人氣頓又消褪,如同倚壁趺坐而亡,瞧得衆子孫心情猛然悸動顫栗,這情景太嚇人了。
  咕咕雞連靠近二人都不用,僅是內斂的氣勢稍稍釋放,一點點,起碼也得有芷兒的功力才能感受到,普通人畜皆無所覺。不過蟲類就不同了,蟲類感受到的是天敵迫臨,本能會取代一切,只想遠離這股氣勢的源頭。
  如咕咕雞自己所說的舉手之勞,舉手是得費點力,它費的力就是控制氣勢不能太強,否則血蝕蟲嚇得神經失調不能動,那還怎麽逼它出來。
  「咳咳……」華佑謙夫婦就跟被蟲侵入時一樣,身體一無所覺,須臾,二人相差不到三秒的先后感到喉嚨一陣發癢,遵從葉齊吩咐,他們對癢意沒半點抗拒,自然而然的咳嗽連聲。
  兩個小黑點順著咳嗽被噴出來,就連華佑謙夫婦在咳嗽時都沒發現。
  葉齊看到兩只小小蟲被咕咕雞淩空定住,似乎血蝕蟲不合它胃口,勁力倏震,本已渺小的血蝕蟲便即煙滅,連灰都找不著了。
  華家人至今仍是緊張兮兮的盯著,生怕這看不懂的治療過程會有個萬一,華佑謙倒是對咕咕雞的震力有所感覺,但也是搞不清楚狀況,咳嗽完便又把身子放軟等待。
  葉齊哂然一笑道:「好了,血蝕蟲已除,你們折騰了這麽久,也該好好休息調養才是。」
  衆人至此方知結束,雖然還是沒人明白怎麽什麽事都沒做就完了,但無上強者說的話就是權威,盡管臉浮不解卻沒人開口表示懷疑。
  華佑謙夫婦要調養好身體還得一段時日,現在這副鬼樣子也實在見不得人,尤其是身爲美女的顔筠采,見自己往昔水嫩光澤的肌膚盡呈灰敗、枯干蛻裂,真叫她出去見人還不如叫她自殺,所以再表謝意后便命華士弘代替自己領葉齊、咕咕雞他們至「麗城」好生款待。
  「七重樓」是麗城最豪華隆貴的酒樓,畫棟飛云、壯觀非凡,一、二樓是各種身份皆能進入,三樓以上便不是有錢就能上得去,能上得幾樓,在麗城乃是名望地位的象徵,而其東家便是築音世家。
  毋庸置疑的,招待葉齊他們的地點,七重樓是當仁不讓,頂樓直接對外謝客,頂級大廚全部拿出絕活,陳年佳釀盡擺上桌。
  咕咕雞雖然總是自稱小姐,但吃起東西來,淑女風度可是大大欠奉,只要一見侍應上菜,它肯定是沖第一個,啪啦啪啦吃得不亦樂乎,管他素菜葷肉、蒸煮炒炸,人類大廚所烹菜肴可都是它的最愛。
  只可憐它是一只魔獸呀,主人閉關,它就是有錢也沒辦法上餐館,秉持主人俠義風范,它又不能做出有辱俠風的偷吃搶吃,這些年總吃些不是雞吃的東西,想去找些合胃口的蟲蟲,結果還被圍毆,如今苦盡甘來,它真吃得幾要喜極而泣。
  夢兒則有些不高興,因爲她被禁止喝酒了,小嘴噘得能吊三斤豬肉,嘟嘟囔囔的跟葉齊鬧別扭。
  沒辦法,葉齊只好先讓人準備好房間,告訴小丫頭吃完飯才能喝,大家也遷就她暫時不喝,到最后夢兒終于如願以償,美美地喝一杯香醇瓊漿,然后馬上被葉齊抱到房里發酒瘋去。
  在二人走后,卓越兄弟又一次喝得酩酊大醉,因爲華佑謙夫婦一日憔悴過一日的模樣,他們這些在旁看著的也感難受撓心,每天都沒啥胃口,今日心釋重負,不喝得痛快怎對得起自己?
  翌日,麗城各股勢力便發覺,自遭襲后就格外低調的築音世家開始活動了,首先是請動大量工人重建莊園,華家嫡系也一個個從潛伏中冒出來,每個人都洋溢滿滿歡欣。
  雖然,除了留駐地窖的那些人,其余人皆不知華佑謙夫婦的情況,但只要腦子不是太差,他們並不難推斷出一二,如今雨過天晴,他們確實有理由高興。
  那一切跟葉齊他們已無多大關系,平靜下來便又繼續加強修練,畢竟注定要找的一個大仇人魏钇聖可非泛泛之輩,如果卓越八人不是能感覺到自身功力仍時時微進,他們八成不會有閑心積累功力,早想方設法對付魏钇聖去了。
  而他們才剛穩定,江湖上卻又因一事鬧得沸沸揚揚,無數人爲此震驚不已,那就是大地門分部被打個措手不及、徹底摧毀,雖然戚政梧就待在分部卻也不敵羅岳衡而敗走。
  他們這一戰打得非常突然,不單大地門迎戰迎得倉促,就是主動出擊的金岩宗也沒做太多準備。
  因爲近百年來羅岳衡都處于閉關潛修,直到近日才剛出關,大地門崛起攪出軒然大波,這般大事第一時間便禀報至他耳中。
  從羅岳衡被冠予戰狂這一名號,便不難猜測其人好斗喜戰、戰起若狂,打起來就像不要命。當然,那是指他很久以前的年輕時代,昔年光是先天時期,被他挑戰過的先天高手就不下百名,惹得一堆高手風聞其名就先退避三舍,跟他打是沒致命之危,可皮肉痛卻是跑不掉,誰肯自找罪受呀!
  現在可就不行羅,畢竟當今世上能讓他打得盡興的人已沒幾個,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比如無聊太久的晁泷峰手癢就會去揍他,他也會很開心的挨揍,反正他只要有架打就很爽。
  不過,羅岳衡倒不是去挑戰戚政梧,而是與威政梧早有難解舊怨,出關后聽說他成爲大地門至尊,大地門近來所爲又是惡名昭彰,聽到各方畏首畏尾不敢強攻,他更是怒不可遏,當下就召集起金岩宗所有先天高手。
  金岩宗的先天共有七名,回程中又各自聯系好友助拳,自羅岳衡出關也才五天,非但宗下七強到齊,另外也有八名先天興沖沖的趕到。
  大地門的作爲早引公憤,只苦于忌憚其陰毒手段不敢硬拼,既然有羅岳衡帶領,自然也有膽大的願意一試,而且因是高手友人的私下聯絡,所以消息幾乎沒向外擴散,他們有覺及此,干脆也不勞師動衆,十六人趁大地門未有防備就直接殺到其分部「黃棉山」碰運氣。
  第十八集 風云叠變 第七章 突現敵蹤
  黃棉山在外界調查下是駐有七名先天,但實際上卻是擁有十四名,一流高手不計其數,而且暗地還有戚政梧親自坐鎮,企圖在有人攻襲時大舉反擊,當然,若別人要大肆進攻,他肯定會先帶人溜。
  可是羅岳衡實在來得太過突然,大地門安布在各地的明探暗探無一人察覺,結果被人打到山門前才知道,光憑羅岳衡那滔天戰意威勢就壓得力弱者喘不過氣,再看到十五個先天高手,大地門當場氣消膽奪,沒幾人能再提起斗志。
  大地門有十四先天及戚政梧,加上底下衆多一、二流高手,其實不單是有一拼之力,甚至是更強一籌。
  可惜,什麽叫保密,就是不能讓有可能是間諜的人知道,底下幾乎沒人清楚黃棉山真實力量,連駐守的七名先天也有人不明底細,每個人都以爲強弱懸殊,所以才導致大地門一潰千里,事先誰能想到,大地門的暗棋竟成作繭自縛。
  大地門初時慌亂未能組織起團體力量,如此良機又豈能不爲人所趁,進攻者立發強悍攻勢將大地門打得一團亂,大地門先天也因落單,沒兩下就一死二重傷,而來襲者卻連根頭發都沒傷著。
  直到大地門隱藏者盡數現身,對于既成的亂象,戚政梧也已無法再行整編御敵,羅岳衡諸人見到高手便立即欺身搶攻,肯定是不會給他留下指揮大局的空暇。
  勢已至此,戚政梧只得將苦水往肚子吞,沖上去硬撼羅岳衡,給部屬們爭取逃走的時間。
  二人俱是僅次于晁泷峰那一級的絕世強者,激戰所形成的威濤驚天動地,黃棉山據地就是被他們的浩蕩斗氣波及而毀壞殆盡,山崩地裂猶如滅世,幸虧大地門駐守此地的部衆皆有一定功底,否則被土石流砸死半數人馬也不奇怪。
  那一戰,大地門光是先天高手就死了三個、殘廢兩個,余者各負輕重傷勢,底下部屬也死了一些,但並不是太多,除了一開始遭遇煞手立威,后來他們要逃的話也沒受太多留難,畢竟大家注意力都是在先天身上。
  本來大地門的先天高手會折損更多,但他們最后卻施放出極端淡薄的紫煙,像風一般吹拂過衆人身軀,先天斗氣也擋它不住,使得衆人渾身産生些許麻痹感,肢體微僵無法發揮實力。
  羅岳衡他們乍見紫風迅若電光的擴散,心底可也駭得不輕,下意識的暫停攻勢、急遽退避,后又受制于奇毒「千針風」,這才讓對方趁機竄逃。
  雖然千針風遠無青雪蓋頂的可怕,但仍是能在戰斗時影響先天高手,沒人能夠小觑其威力,好在先天高手費些力就能將毒逼出體外,不然以后真的沒人敢再攻打大地門了。
  只是大地門又冒出另一種奇毒,誰能保證沒第三種、第四種呢?這些可能性還是讓別人很頭痛,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大概沒青雪蓋頂了。
  羅岳衡乃是戚政梧死敵,甚至能將金岩宗所有高層戰力都繞進去,如果有的話,他實在沒理由置之不用。
  攻打大地門的強者付出輕微傷勢便換得大獲全勝,無疑是給大地門的敵對者打入一針強心劑,既然已無忌諱,哪里還不落井下石。
  可惜,大地門的應變措施亦是快捷,當別人找上他們另一明處據點,大地門高手竟然已是完全撤離,只留少數一、二流做爲管理,高層人員再次轉明爲暗,留下的人雖不張揚卻也未示弱。
  衆多高手氣勢洶洶的到達,最終卻只能無可奈何的離開,他們各個家大業大,是絕不能濫殺那些后天小輩的。畢竟大地門作風雖是凶狠陰險,戰事方面卻仍是按江湖潛在規則來走,地盤上爭斗是地盤爭斗,出動先天以上高手肯定也是要對付強者,若是別人亂來而給了大地門藉口,到時候大地門八成會派出高手專挑他們晚輩報複,屆時戰斗演變成肆無忌憚,那死的人可就多羅!
  大地門原本弄出兩個明面基地就是陷阱,如今取消,大地門初敗過后也未生多大動蕩,只是暗地里又有什麽陰謀就非外人能知。
  多方門派對大地門的調查也如火如荼的展開,摩拳擦掌要對付大地門,雖然仍有謹慎者尚未表態,但揚言查出大地門據點就要進攻的高手已有不少。
  華佑謙夫婦身體尚未複原,聽到此訊后卻也情緒高漲、熱血沸騰,加緊療養欲待時機來臨能親手報仇雪恨,他們與大地門的仇是結得深了。
  葉齊諸人就沒那麽好興致了,昔日陰差陽錯當了大地門替罪羔羊,但也不過是間接受害,后來倒是三番兩次弄得大地門慘兮兮,所以感覺起來遠不到苦大仇深的地步,時機恰當可以順便找找大地門麻煩,沒事時卻也毋須特意關注,有空還是多練功重要。
  咕咕雞享受盛情招待,大吃大喝了四天便說要回家,葉齊禮貌性的提及可以送它一程,咕咕雞婉拒后葉齊亦未再堅持,原因很簡單,咕咕雞的主人在閉關,它當然不願讓外人知曉位置。
  大地門打了敗仗后,江湖上鬧鬧騰騰的近十天,可也只是嘴巴上熱鬧而已,實際形勢仍舊如故,大地門沒有任何大動作,別人查不出其重要據點,打也打不起來,唯有各自地盤勾心斗角的爭奪未曾停止。
  平靜中潮湧暗伏,誰都知道現今局勢僅爲暴風雨前的甯靜,除非大地門能夠抛棄他們的野心,那世間才能暫複平衡。
  說是暫時,那是因爲還有一個沒人敢掉以輕心的惡魔喚師,也虧是葉齊他們捅出惡魔喚師的存在,令得各方皆派出衆多人手上山下海的搜索,否則如今正邪沖突肯定會再上一籌。
  正邪會還在醞釀,今日葉齊諸人依舊潛心修練,葉齊生生不息的收放愈趨精湛,天人合一的境界相較他人絕對是飛一般提升。
  「嗯……」一股狂暴無匹的力量波動在三千里外突兀沖霄,正自閉目調息的葉齊眼簾驟然掀開,微愣半晌,葉齊眼球更形凝練放光,沈肅而又疑惑地自語道:「朱宗臣,他竟然還敢大剌剌的釋放力量?」
  見到葉齊神態有異,夢兒詫然不解,芷兒有些糊塗的擡頭,唯獨霜兒夠細心,適時運足耳力聽到葉齊自語,聞得其言,霜兒登時蹦起老高,可愛的小臉蛋染上一層寒冰道:「什麽?朱宗臣?他在哪兒?」
  她叫的聲音不小,卓越諸人一下全沖了出來。
  葉齊手指西方道:「那邊,就他一股力量,不曉得在搞什麽鬼。」
  秦獅撓撓頭表示疑惑道:「他躲我們都來不及了,怎麽會突然冒出來呀?」
  「嗯∼∼」衆人點點頭也覺奇怪,對其來由頗爲猜忌,朱宗臣曝露自身方位的舉動實在太異常了。
  芷兒則是不假思索地道:「管他搞什麽,他赤雷門才剩幾名高手,難道還有多少人敢幫他?憑我們的實力,他再找一個天上天境都照打不誤。」
  浩飛左右晃了兩下,突然道:「他的力量跟以前不太一樣,很亂很亂。」
  「很亂?什麽意思?」葉齊疑念更起。
  浩飛想了一下道:「跟無定海時那個神族力量暴升后有點像,但朱宗臣更亂。」
  聽到它的解釋,葉齊腦海靈光乍閃,手掌一拍大腿道:「走火入魔。」
  這念頭一生,葉齊是愈想愈有可能,他絕對相信浩飛的感覺,力量變亂就一定是力量變亂,既然如此,是陷阱的機率大幅降低,而他不像張侑哲自己殺上門,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走火入魔,所以力量失控爆發連自己都壓制不住。
  「若是走火入魔,我就讓你連治好的機會都沒有。」思緒電閃運轉,葉齊不願放棄此次報仇之機,果斷地一彈指道:「走,我們去找朱宗臣算總帳,就如芷兒所講的,朱宗臣潦倒至此,想找人援手可是太難了,有埋伏的可能性不高,而且照浩飛的感應判斷,他有可能是走火入魔,只要來得及,定然叫他無路可逃。」
  「言之有理。」卓越諸人俱皆振奮的大表贊同,就不信赤雷門還能翻起大風大浪,當即簡潔地留下一張信給築音世家,一秒都不耽擱地馭氣淩霄,乘上浩飛疾馳西方三千五百里。
  朱宗臣現時狀況還真讓葉齊誤打誤撞的猜中了,天上天境的提升說易是易,如晁泷峰的絕世天資,四百歲時功力已足列當世最強之一,這期間只遇過一點小瓶頸,被他輕易突破。
  但那是他,對別人來說,難,絕對是萬分困難,像朱宗臣在無上境界里都算中偏上了,可是一點一滴的增長,花了兩千多年也不過達到如今功力,而且還遇到重大瓶頸,近五百年真氣強度幾未提升過,尋求突破之心早已存在焦躁因子。
  最關鍵的是赤雷門在葉齊手中一敗塗地,大量高手喪亡,先天高手可不是說培養就能培養,朱宗臣也只剩自己力挽狂瀾一途,因而用上曆年搜集的丹藥靈草,閉關以求再上一層,屆時再光明正大向葉齊挑戰。
  當然,他已未敢奢求太多,他只想保住自己性命與赤雷門的未來,只要葉齊敗就將一切恩怨冰釋化消。
  然而就因他這一急上加急,心障未除、強求提升,提升是提升了,但卻也因此造成真氣暴動導致走火入魔,意識與軀體、真氣失去聯系,沛然真氣自丹田源源不絕的散發,迅速將整個身體充填了滿滿力量。
  可是真氣再生卻未就此停止,再下去,身體必將被真氣撐爆,雖然他已無法控制身體,但身體仍具本能的自我保護,當下自動地朝四周發泄力量以減輕身體壓力,隱蔽氣息的魔法陣也被他自己摧毀而暴露位置。
  朱宗臣一覺真氣失控亦知大難臨頭,奮盡全力、心急如焚的試圖調節真氣,但若是容易平撫鎮壓,走火入魔也不會讓天下修練之人避之唯恐不及了,他唯一慶幸的是還保持意識,否則將連一絲自救機會都喪失。
  他在焦急,另一批人卻也有些急亂,錯愕的商討對策,他們就是神、魔二族之人。
  神、魔二族狙擊葉齊的行動竟與朱宗臣相關密切,但並非結爲同夥,而是他們恰巧查獲朱宗臣的閉關之所,深山野嶺實是打埋伏的好地方。
  二族本就得先將葉齊誘出才行,剛好能將朱宗臣的位置暗中透露給葉齊,然后讓葉齊先與他一戰,接著再趁機下手,沒想到朱宗臣竟在緊要關頭走火入魔,這不是給他們找麻煩嗎?
  還好,麗城距此不算太遠,很快的,他們已討論出結果道:「好,先做好隱藏,只要沒閑雜人等來此就繼續按照計劃實施。」
  浩飛僅用不到五十分鍾便抵達力量源頭,此地算是一塊高山平原,海拔超過三千米,三面巍峨高山包圍一塊幾乎沒有斜坡,大達數十平方里的地區,平地有的只是濃密的樹林,朱宗臣的閉關處就在平原中央。
  被無上強者摧殘了這麽久,密林早已被開出一條康莊大道,從樹木殘骸可以瞧出,此地不乏三、五人合抱的粗壯巨樹,但無論大小,在那一塊被朱宗臣斗氣席卷過的區域,還能留下根系就算了不起的了。
  朱宗臣幾呈直線的一路沖至山壁,雙掌雷炎齊發往壁面狂轟,引起山石崩傾,大小石岩盡往他頭頂覆蓋,但觸及雷炎斗氣便即支離破碎,被震成漫天碎石雨,絢爛光濤卷起斷枝碎葉,飛舞漫射將空間染出片片異彩。
  葉齊瀕臨此地還不敢粗心大意,及至數百丈遠,觀其斗氣紛亂無序、氣機狂暴激蕩,葉齊終于完全肯定,朱宗臣是無可置疑的走火入魔了。
  浩飛的感覺更是靈敏道:「很亂對吧?不過比起一開始好像穩了一些。」
  的確,朱宗臣內在努力並未白費,給他時間是很有可能度過此番難關的,可惜,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生死交關的時候卻讓仇家找上門,他還能活嗎?
  葉齊已再沒顧忌,率著衆人飛淩落地,距離朱宗臣已不足百米。
  聽葉齊推測,朱宗臣應該還保有神志在抵抗走火入魔的動亂,侯豐收頓時更加囂張,尖酸刻薄沒一絲憐憫道:「朱宗臣,如果不是你先襲我等于不備,現在要攻擊走火入魔的你,我們還真丟不起這份臉呢,一報還一報,今日你去到冥界也不用感到冤屈了。」
  「天要亡我呀!」朱宗臣狂暴的姿態在聲音中突地一滯,似乎心知再難幸免,他也不再費神去抵御真氣,一股殺意直罩葉齊諸人,身體受意志驅使而轉身,氣焰滔天狂然撲身出擊。
  並非他已能控制身體,因力量過盛而失控暴動,適才破壞發泄是身體本能,而此時也同樣是本能發泄,只不過摻入一點意識,轉換發泄對象而已。
  「砰……」雷炎、「天冰劍」互擊交織撼天波,卻是卓越搶先彙聚兄弟之力狠拼朱宗臣,八道身影組成鋒錐出擊,卓越同時疾聲道:「大哥,這混蛋差點殺了我們,你就讓我們來討回這筆帳吧!」
  看他們迅若電閃的交上手,朱宗臣的攻勢雖屬身體本能,招式精妙程度銳降,但也多出幾分不可捉摸,葉齊邊帶諸女退后邊提醒道:「留意點,他現在可都不按牌理出牌的。」
  論力量,卓越八人陣式聯彙天地之力,無可置疑的壓過朱宗臣一大截,打起來卻又不完全是那麽一回事。
  朱宗臣仍是保有避強擊弱的本能,硬擊劍氣難以匹敵,他會自然而然的旋身轉勢偏卸劍氣,以之更快更疾的回氣速度欺身反撲,無上速度根本不是卓越他們所能比擬。
  卓越八人對其迅厲攻勢倒也無懼,他們速度太差導致攻勢易被化解,但朱宗臣主動進攻也難破金湯之固,卓越諸人反而更能蓄勢以待,斗氣掀翻滔天巨浪直接將靠近的朱宗臣淹沒。
  朱宗臣失去意識控制的發泄反擊此時弊端盡顯,明明打不過又無處卸勁,他被轟退十丈后還是狂態不斂,內力澎湃冒湧使他連回氣時間都省下,退勢驟止便又足下猛頓,身如炮彈射向浩瀚藍華。
  沒過幾招,卓越敏銳捕捉到他的缺點,凝聚的湛藍劍氣擴放至丈寬,氣波蕩蕩化作九天飛瀑自云端斬落,同時喝道:「把斗氣罩住他全身。」
  見勢聞聲,秦虎立刻明白如何做,隨之其后揮劍掃出浩瀚川流,摧枯拉朽將朱宗臣的雷炎斗氣徹底吞噬,雖在傷及朱宗臣前消弭,可這才只是開始,卓越的劍濤再次翻湧,完全體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串連攻勢。
  熊掌六人則全力發動斗氣看著二人接替狂轟,實在沒有一分技巧可言。
  狂濤籠罩令朱宗臣卸無可卸,只能爆發畢身力量予以抗衡,真氣自丹田瘋狂湧生運轉,提供他連綿不絕的揮霍本錢,此時真氣恢複力怕是比葉齊都強一籌。
  可惜,卓越八人彙聚而成的力量太過龐大,即使他的恢複力再快也無法彌補,如果不是擴大范圍使部份斗氣無可避免的落至空處,朱宗臣恐怕連十招都撐不過去。
  但就是有那部份空耗,朱宗臣也是難抵強大至極的氣勁沖擊,從第五擊開始,卓越諸人每一擊都已有余波能觸及其身,第十擊更見藍濤迎面撲上,巨震冰寒陣陣襲筋侵骨。當初他施于侯豐收身上的情景翻倍加諸其身,只不過當日侯豐收是不能避,而他卻是不曉得避。
  朱宗臣斗氣一波波瘋狂爆發,一波波遭洶湧的藍海光潮無情覆滅,整個人被深深轟進山壁,每一擊都將山洞給擴張一分、深入一分,寒冰白霧將灰塵亦給凍結,紫電紅炎猶如風中殘燭,星火搖曳似乎隨時都會徹底消失。
  「砰∼∼」又是一擊,朱宗臣斗氣才發半尺便已泯滅,雙掌血肉模糊卻不知疼,依舊悍勇的拍向淹沒視線的藍芒,寒勁鋪天蓋地的侵襲全身,青寒滿臉的嘴巴不禁再嘔濃稠赤血。
  時至此刻,朱宗臣的命運已然完全定下,五髒六腑、奇經八脈俱損齊傷,就算立即救回也將成廢人,身體重傷終于使他真氣不再狂暴,萎靡縮回破敗不堪的丹田。
  回歸正常的還不止其力量,他的意志亦重新支配身體,奈何他已連最后的掙扎都辦不到,眼神充斥恐懼、絕望、悔恨、不甘,看著氣濤中穿出一抹湛藍晶光迎面刺臨。
  卓越、秦虎在最后數擊已放低力量,因爲葉齊中途提醒朱宗臣身穿內甲,氣勁太過強橫,若將它打壞了豈非可惜。
  眼見朱宗臣成強弩之末,卓越念動、勁凝,頓改氣浪爲尖鋒,彙衆人之力乘風縱身、穿劃流星,駕馭神劍刺向朱宗臣額頭,劍鋒毫不受阻的入骨貫腦。
  卓越潇灑地抽劍歸鞘,朱宗臣額頭開出一道細縫滲出紅血,猶如張開第三只眼,伴隨他一雙空洞的瞳仁尤顯詭異,唉∼∼雖說是咎由自取,但他似覺憋屈,最終仍是死不瞑目。
  朱宗臣氣息一斷,一股金芒驟然從他身上冒出,淩空組成一個約二寸寬,似金似玉的奇特圓輪。
  乍見異象,卓越不由一愣,在它要掉落時下意識反應,左手一撈將它捏住,這一觸又突生異變,金色圓輪竟是再化金芒,循著卓越的手竄至大臂套上,迅若電光石火,卓越直到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13:57

卓越直到再複穩定才浮起驚詫之念:「怎麽回事?」
  在卓越殺進被衆人硬生生轟開的洞內時,余人感知朱宗臣身亡便不再關注洞內情形,而是神情略顯驚疑地轉頭看往西方,他們乃是感應到數股先天級力量疾速接近。
  葉齊奇怪的道:「這麽巧,附近居然有這麽多神族的先天高手。」
  來者正是本欲埋伏葉齊的神、魔二族,他們也是狡詐滑頭,疾趕的十數道身形靠得極近,五名神族略微釋放力量做爲掩護,不以眼觀根本無法洞悉里面氣息完全內斂的其余人。
  「轟隆……」人死怨消,卓越自獲得「金身玄衣」認主中恍然回神,返身踏出洞口,斗氣震蕩將頂部轟出粗深的龜裂蔓延,繼而躍身往山壁大掌一拍,大小落石將洞口掩埋,聲音不輕不重,似自語亦似向衆人道:「就讓他的屍骸長埋于此吧!」
  「不對勁,他們不止五個人。」浩飛初始也未覺異處,直至來者瀕臨才驚覺氣息相掩,可已遲了一步,意念方傳,對方也驟展行動。
  第十八集 風云叠變 第八章 锢鎖夢兒
  來者諸人在林木間掠影虛渺,忽地,兩股氣息突兀冒揚,以遠勝其他力量的速度朝此沖刺。
  「咦∼∼」那竟是一神一魔,葉齊諸衆不禁大感震驚,兩團由遠及近的光團映入瞳孔,氣息的主人正是晉喬饬和澹台尊,然而卻又不止于二人,他們左右還各帶一人呢!
  他們之所以曝露氣息,是因密林已再難完全遮蔽他們的形迹,很快的,葉齊諸人已看出來者數量遠在其感應之上,滿含訝然的眼睛不由瞪得更大,刹那間亦搞不清楚怎麽回事,他們怎麽也無法想像,對方竟是早埋伏在此。
  但想不到歸想不到,葉齊還是感覺到情況不妙,尤其是看清二名不可能當朋友的舊識后面還有一堆先天,他可不想與對方起沖突,當即沈喝道:「我們走。」
  他喊走,對方卻又在百多丈外停住,澹台尊放下二名部屬,其中一人腳甫踏地,腳底立刻發出一股隱匿難覺的詭奇能量鑽入大地,瞬息延伸百余丈鑽向葉齊。
  「嘎∼∼砰∼∼」浩飛首先發覺異處,正欲飛天變大的動向陡然逆轉直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埋身撞進土里。
  葉齊僅慢十分之一秒,感知那股詭異能量閃電般疾速,心下莫名一顫、駭然色變,什麽話也無暇多講,一掌揮出悍猛罡氣重擊撼地,雙腳同時透發罡氣沖進地里,他不知道那是什麽,但直覺告訴他,碰上了必陷危局。
  可惜,那股能量似乎不太受罡氣影響,略微頓挫后仍然朝他急竄,葉齊登時爆發罡氣將芷兒、霜兒撞飛,摟著夢兒離地欲躲,搞得霜兒、卓越他們俱是滿頭霧水,不明白葉齊在發什麽神經,因爲地底那股能量隱晦詭異,憑他們的靈識強度根本毫無所覺。
  孰料,葉齊才飛起二丈便覺天地寒氣彌漫,千絲萬縷盤旋糾纏,似乎要將他全身都給凍結,此乃澹台尊幻靈的作用。
  晉喬饬、澹台尊掠身欺近至三十丈,無濤劍氣刀風劃出曲線匹練,黑白萦回絞纏盡封葉齊上天之路,勁興風濤卷飛兩側斷枝落葉,旋揚激蕩漫天枝葉,如濤怒騰襯顯無邊氣勢。
  葉齊受寒冰氣息所擾尚無妨礙,但面臨二大強者的無匹刃流,他亦是不得不發招相抗,劍舞成壁盡滅來勢,否則自己挨幾下事小,夢兒中一下可就要命了。
  葉齊爲破氣勁略微一滯,晉喬饬二人已近至十丈,居高臨下散發莫大威壓,攻勢化繁爲簡,凝單劍白芒耀天、聚雙刀暗芒蔽日,黑白輝映成無比詭谲的形態,三道銳氣帶出刺耳呼嘯籠罩葉齊。
  「該死,難道冤家真的路窄嗎?朱宗臣走火入魔立刻被我們找上門,我們一出現也馬上被對頭堵住,而且還剛好神、魔二族混到一起,哪有這麽巧的事呀!」
  葉齊腦海思緒電閃而過,可仍未想到真正原因,現況也不容他分神思考,扭腰旋身避過一道刀芒,另外一刀一劍避之不及,只得無奈咬牙揮起悠宇擋架。
  刀劍氣芒難傷葉齊,可他們的目的本就非是傷人,刀劍觸及葉齊點出的寒星瞬時被剖成兩半,氣失凝力頓時爆炸擴散,葉齊受勁沖擊、進勢難逞,身不由己的迫降墜地,一起一落不過費時一秒。
  與此同時,數十道粗細不一的銳氣在天空交織閃爍,繁密氣勁映射漫天異彩,正是見及神、魔雙強逼近,霜兒、卓越他們各將斗氣外放至極,星雨銳芒罩向那兩個家夥。
  無上強者畢竟是無上強者,神、魔雙強見狀依舊出招逼降葉齊,然后才馭氣攀升避開大半氣勁,少數避不掉的也被輕松化解,再一動,二人竟又回到百余丈外,他們后頭那些部屬也已追近至數百丈。
  適才只關注晉喬饬和澹台尊的舉動,衆人一見他們回去才又發現,約莫二十顆黑色晶石從一魔族人手中射至周遭,大家心髒不由喀一下收縮,對方此時舉措必定是不利于己方。
  「哇∼∼主人,腳有東西,夢兒不能動了,嗚……」
  「夢兒,怎麽了,乖乖∼∼別怕……」
  葉齊卻是顧不得其他了,剛剛一踏地,魔族所發的能量便鑽進夢兒玉足,夢兒立如腳下生根,再也無法移動分毫,詭異情境嚇得夢兒悚懼淚流、惶惶驚呼,嬌軀猛扭想脫離桎梏,葉齊亦不禁急得略失方寸。
  魔族有一名殺手,戰斗意識不強、技巧不高、招式亦不見得玄妙,目標也沒一人是被他親手斬殺,但他卻是魔族的王牌殺手,只要他出馬,目標必定死在他搭檔手中,由二流至今先天,暗殺成功率百分之百,同一目標從沒讓他見第二次的機會。
  那絕非是他運氣好,而是他的幻靈太變態了,同等功力的情況下,他能使對方腰部以下無法動作達半分鍾,試想一個人連扭腰都辦不到,再強實力也發揮不出四成,焉能不任人宰割?
  當然,其缺點也是明顯,幻靈必需大量吸收他的真氣,並且需他全心全意的鎖定對方才能發揮最大束縛力,否則對方只要別比他弱太多就能輕松掙脫桎梏,也就是說徹底固結對方半個身子,他自己也沒力量去攻擊別人。
  而且他的幻靈還只能借地傳導,雙方皆需踏足地面才能産生作用,最多也不能超過地面一尺,以單挑而言,他的幻靈無疑是垃圾到不行,但作爲一個暗殺者,只需有一名同等高手配合,他絕對是最強的,目標連逃都辦不到。
  夢兒成爲對方鎖定目標亦不奇怪,誰叫這丫頭無時無刻要和葉齊黏在一起,親密程度連瞎子都能看出來,人家不選擇她做爲牽制才真沒天理呢!
  葉齊罡氣振發掃蕩地底,奈何異能量格外詭谲,附骨之蛆依附夢兒玉足就是不放,試著抱起夢兒,夢兒膝蓋以下卻如同黏在土里,一拔就像要扯斷膝蓋,痛得她晶淚如注。
  「夢兒姊……怎麽會這樣……怎麽會……」芷兒見狀也急紅了眼、淚波微閃,語帶哽咽的直跳腳,妙目瞪著夢兒蓮足,凝現紫電槍往她腳底插進去道:「夢兒姊,我把你撐起來試試。」
  「啊∼∼痛痛……」雖是由下往上撐,夢兒依舊覺得膝蓋拉扯生疼,淚珠狂飙、玉臉緊蹙,痛苦中充斥倉皇驚悚,其實疼痛對現在的她僅是小事,不可知的雙腳禁锢才是她恐懼的源頭,兩種情緒疊加浮現襯出無限淒美,令人觀之揪心,恨不得代她受此磨難。
  夢兒柔弱惶惶的憐人神姿直映入心,芷兒只覺自己罪大惡極,趕忙松勁抽回紫電槍,手足無措、結結巴巴道:「夢兒姊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葉齊在突如其來的異變后旋即穩住心緒,他對夢兒性格再了解不過,忙不叠將顔染驚慌的佳人緊緊摟住,以著無可置疑的沈穩語氣道:「夢兒不怕,暫時不能移位而已,沒什麽,待會兒就會恢複了,乖∼∼」
  「嗯∼∼」傾身貼近葉齊堅實的胸膛,耳聞愛郎铿锵有力的安撫,夢兒就似孤舟尋得港灣依靠,芳心填塞濃厚的安全感,紊亂驚慌迅速消弭。
  「大哥,肯定是那家夥搞的鬼,除掉他必能讓大姊恢複自由。」衆人警戒著圍在夢兒周遭,看到一名魔族兀自盤坐不聞身外事,認定此事與他有關,可此時對方也已將那家夥團團護住,要取其性命談何容易。
  「乓∼∼」話聲甫斷,四周驟然傳出玻璃破碎般脆響,竟是那些暗屬性高級晶石碎成晶粉,一團團黑暗晶粉爆炸擴散,圓周串連成一圈黑環,無盡黑潮俱湧中央、擴展八方,瞬間覆蓋方圓二百余丈。
  「小心。」眼見黑潮排山倒海迫臨周身,衆人呼喝著冒發沛然斗氣,璀璨絢麗抵御住龐大無匹的暗芒。
  「嗤∼∼嗤……」兩股能量互觸沒有預料中的沖擊,也未對大家産生半絲壓力,但卻有細致的異聲在衆人斗氣上響起,黑暗能量竟是在瘋狂吞噬斗氣,斗氣最強的爆發力也僅能外放一米半,而且轉眼便又收縮泰半。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跟魔族的力量相同特性,但威力提高太多了。」
  衆人直將斗氣聚凝一尺厚才阻止了黑暗吞蝕,不由臉色劇變、驚駭狂呼,斗氣擴放只剩一尺,卓越八人的陣式卻需依靠斗氣彙連,此時等同被廢掉一大絕招。
  「他媽的,我們的面子還真大,竟讓這二族雜碎專門聯合沖著我們來。」盡管不解神、魔二族爲啥會出現于附近,但見及對方協調布置、相互配合,葉齊哪里還能不明白,對方之所以在一起絕非湊巧,而是早已夥同一氣要對付自己。
  「圍起來。」黑暗領域籠罩諸人,神、魔方向隨即傳出一聲低喝,黑與白泾渭分明的沖向葉齊。
  說是沖,那是因爲他們速度迅若雷馳,可是神態不見半分匆促,身姿翩然、瞵視昂藏,簡直像似要去參加舞會,帶著神、魔族一貫的高傲與雍容,蔑視葉齊諸衆的氣派展露無遺。這無關實力,神、魔二族這些激進派的人,十個有九個半是出于本性瞧不起其他種族,對上誰都是一副將人踩在腳底的跋扈樣。
  當然,以他們今日實力也有倨傲的資格,殺氣熾熾、冷冽凜凜、漠然沈靜,氣勢特質各自有異,相同的是他們皆將場中人當成待宰羔羊,一股睥睨不屑似已判了葉齊諸人的死刑。
  晉喬饬、澹台尊淩空疾掠,體內蘊藏的雄厚力量悍然爆發,氣機浩大無匹、蕩空嘯鳴,赫然比之前擊更勝一籌。
  他們之前是刻意收斂氣息,將力量波動的傳播控制在有限距離,防止被人感知二人圍攻葉齊,否則惹來晁泷峰救援可就大大不妙,而今黑暗領域吸納陣內力量,其效果與隱息屏障有異曲同工之妙,他們才敢肆無忌憚的全力進攻。
  百多丈外還留有六人,一人封鎖夢兒,一人維持黑暗領域,一人則是施展光系高級上階的「護天光幕」罩住三人。直徑僅有一丈的柔和白光外是三名神族高手嚴陣以待,很明顯的,他們的任務是防止最重要的二人遭到攻擊。
  見對方掠近包圍,卓越諸人不因黑暗領域的作用而慌亂,詫異神態下蘊含的是剛強與堅毅,身如山,伫足大地,萬物不可動搖,手中秋水寒鋒一甩一定散發無窮戰意,斗志如同火山爆發,貫破霄漢。
  神、魔族甫露包圍的勢頭,不用葉齊吩咐,浩飛倏然振騰疾動,羽翼瞬間劃破長空,正圍上來的敵人無一能及時阻截,流露些許驚訝。
  空間幽暗如夜,一身黑的浩飛如融天地,連一抹影子都未在衆人眼珠里留下,迅雷不及掩耳即達護天光幕。
  芷兒眉頭深鎖,下意識的左顧右盼想尋找解危辦法,可小腦袋卻像漿糊似的亂成一團,只能在嘴上急巴巴道:「怎麽辦,葉齊,夢兒姊這樣怎麽辦啦?」
  她急,葉齊又何嘗不急,但現在急也沒用呀,他面朝迅速由遠及近的敵寇,目光湛然凝注道:「冷靜點,夢兒只是雙腳被固定,並不會傷到身體,大家各自站好防御圈,只要撐下去,等浩飛將那作祟搗鬼的家……」
  他后頭的話沒余暇再講,只來得及用左手輕拍夢兒香臀以示鼓勵,旋腕仗劍、躍淩幽空,原來是晉喬饬、澹台尊已氣勢洶洶的展開攻伐。
  「夢兒好勇敢、夢兒不怕……」夢兒乖巧的靜默不動,貝齒緊咬血色盡褪的嫩唇深深呼吸,心語呢喃試圖強作鎮定,只是,她若能掩飾內心感覺也就不是夢兒了,臉蛋緊繃、神情緊張,偏偏還要故扮堅強,愈看愈是叫人心疼。
  最可恨的是黑暗領域將暗元素以外都給吞噬,夢兒非但腳不由己,就連魔法也無用武之地,如今能做的只剩運用魔力去抵抗束縛雙腿的幻靈。
  可惜,用魔力對抗它的效果並不好,而且對方還將范圍縮減至小腿,夢兒縱然全力抗拒,沒個十來分鍾怕是掙脫不了的。
  「這什麽魔法陣?連我的罡氣都被吃,哼∼∼算了。」葉齊罡氣擴放太大亦會遭到吞蝕,頂多維持一丈而已,念頭疾轉,以前連罡氣都沒有還不是打得敵人慘兮兮,他索性將罡氣大幅縮斂,僅僅外放一尺做爲防御壁。
  晉喬饬白燦燦的斗氣包覆全身,在這黑夜般環境尤顯刺眼,他手中仍是上次被劈開兩道缺口的亞神器,仇人見面份外眼紅,劍光猶如毒蛇吐信,十數道銳芒自劍尖分射葉齊上身要害,臉帶冷笑道:「葉齊,勞我親自率人來對付你,你竟然還不束手就戮,哼∼∼本來尚想留你全屍,既然這般不給我面子,就別怪我將你碎屍萬段了。」
  澹台尊的攻勢又是另一番景象,斗氣性質與黑暗領域相近,兩者仿佛重合層疊,相輔相成輝映出幽深黑氣包覆人體,整個人模糊不清,形影如虛、肉眼難辨,似若鬼魅推動黑暗狂潮,翻天氣濤又如暗夜巨獸欲將葉齊吞食入腹。
  見二人同時出招,葉齊眸中不見半分怯意,傲視昂揚流露睥睨蒼生的浩然氣勢,二大強者聯袂又如何,憑恃無堅不摧的悠宇、登峰造極的劍術豈會輕易落敗。
  寒光乍閃,葉齊劍勢快若流星閃爍,虛渺莫測在暗空飄過,晉喬饬所發劍氣蓦地一頓,俱皆迸裂成細碎白光,一劍不漏盡消弭于無形,葉齊像似不費半分力氣,速度毫無減緩再切入黑暗流濤。
  「你這連臉皮沒有的敗類還要什麽面子,搞笑嘛你!」黑暗領域力主陰蝕,無法克制葉齊的人劍合一,澹台尊雖借地利增幅的斗氣,受限于本身特質,黑暗氣濤的沖擊力、壓迫力都不強,葉齊依舊矯若遊龍、穿梭自如,劍點繁星寒芒圍繞周身,將雙強攻勢守得密不透風,甚至還能反唇相譏。
  「找死……」晉喬饬劍氣望風披靡地崩散,接著連出數招亦是盡皆無功,臉上神氣活現的戲谑不由戛然消褪,取而代之的是滿面猙獰,咬牙切齒吐出森冷恨語,隱然流露難以置信的光輝,其中更濃郁的卻是深深的……嫉妒。
  他不能相信的是,葉齊前次尚以先天之力與他瘋狂硬拼,短短時日,葉齊功力之高竟已較他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根本不合常理呀!雖然傳聞葉齊實力之高足與朱宗臣一戰,實際上,真正的強者都是抱持嚴重的懷疑態度,認爲葉齊至少該與一、二名先天聯手才能抵抗朱宗臣,畢竟初臻無上就擁有與朱宗臣媲美的實力太過匪夷所思。
  而他則是認爲,葉齊最多是像前次與自己硬拼一樣,以玩命狂態勉強擋住而已,可今日親見卻已完全顛覆他的觀點。
  嫉妒,這點想也知道是爲啥,一個數月前還不如自己的人,再次見面卻已超越自己,以晉喬饬狹窄的胸襟,怎麽可能不嫉妒呢?這也是他瞬間變臉的原因。
  葉齊當然不會在乎他的想法,進退有據、伺機而動,貌似強橫進攻,其中隱藏的卻是「拖」,拖到浩飛干掉封鎖夢兒的人,屆時要走並不困難。
  可是,計劃常常跟不上變化,無論敵我皆有可能脫出意料之外。
  天空激斗愈演愈烈,底下戰事亦如火如荼的展開,卓越他們以二人爲一組圍成圓圈,各距夢兒約五米遠緊緊守護。
  「哼哼∼∼螳臂擋車。」
  起初神、魔二族自認穩操勝券,照面就是發揮力量優勢搶攻,甚至冷語譏笑,雙方閃電般一陣交擊,卓越諸人不由遭敵震退、手腕發麻,顯見功力方面確實較遜。
  然而,適才還在冷笑的神、魔二族,下一秒即刻有人臉色劇變,急聲喊道:「小心他們的兵器。」
  進攻者一看自身兵器,二名功力較差的人竟已見兵刃崩口,力勝一籌的衆人亦皆躍身飛退,警戒心提得老高。他們這些高手可沒一個人的兵器差勁,平時對兵器都寶貝的很,硬撼受損可叫他們心痛。
  疾眼審視而過,神、魔高手沒一個眼力差勁,很快就洞悉卓越諸人的兵器孰優孰劣,再進之際便謹慎許多,兵刃疾舞幾化虛渺清風,雙方之間只剩細利風鳴及刃光閃爍。
  卓越他們功力弱于神、魔二族,可仗持默契與劍利,對方一時間亦難過度進逼,尤其四名神族似也受黑暗領域影響,不單斗氣僅能布在體表,刀風劍氣射出去的威力也會隨距離銳減。
  秦獅和牛上門默契絕倫、巧妙對敵,堪堪敵住二名功力降減的神族。
  激烈交擊之間,秦獅撩起神劍斬向對方寶刀,對方不敢與之交擊,氣貫于掌、透劍擴放,劍勢輕快下旋以劍脊貼向秦獅劍脊,轉劍欲將之卸向旁邊。
  別看秦獅身材魁梧剛猛,靈巧玄妙可是半分不輸對方,神劍順其勁力卸向旁側,轉至半途才陡然加力,反是運使黏勁將敵劍上提劃弧,交插的雙劍赫然抵住另一神族斜斬的劍勢。
  趁二人被秦獅牽制住,牛上門倏地展現不符其胖胖體態的矯健身手,放棄自己的守衛位置,單腳猛地一蹬彈身,勢若奔雷騰掠二丈,轉至一名神族背后,右足點地、身斜半邊,臂直劍刺貫向其后心,電光石火的飛竄變式,刹那間神族似已回防不及。
  對方神情微變卻是面無懼色,他們根本就是在扮豬吃老虎,黑暗領域之所以成爲雞肋,除了施展后無法移動的瑕疵,另一缺點就是被神族找出破解法了。
  原本黑暗領域對神族人的克制還比普通人嚴重的多,但有種玉石叫「神光玉」,它能與神族力量産生共鳴,其作用剛好能卸去黑暗領域的力量吞蝕,他們此番布置此招,怎麽可能不佩上神光玉嘛!
  「喝∼∼」被秦獅架住刀劍的二名神族同時暴喝,無匹斗氣悍然爆發,巨力撼蕩壓向秦獅神劍,雙方局面瞬間逆轉。
  秦獅臉龐驟浮驚駭之色,整只手承受巨力沖擊幾要斷裂,不過未見其慌亂,依舊心平氣定,既知對手功力較己爲高,魔法陣還是對方所布,隱藏暗招絕不叫人意外,他焉能不聚精會神提防強敵,況且此次是神族被迫展露力量,而非最佳時機的主動突襲,殺傷力已降至最低。
  未有瞬息的延遲,秦獅真氣暴然狂提、勁貫雙臂,左掌猝閃壓在右手背上,斗氣凝練猶如水銀流曳,雙手迅捷退進振蕩,腳下小退二步卸掉大半力量。
  受重招攻擊的他從容不迫,倒是牛上門嚇得臉色劇變,唰∼∼一下血色盡褪,氣焰暴漲、銳勁聚凝、直沖敵寇,盡顯一往無回的極致殺氣,連對方反掌拍向腦門也不管不顧,鋒淩微偏仍是刺向其心,一派要跟對方同歸于盡的狠厲姿態。
  「哼∼∼」對方又不是傻子,當然不肯跟他玩命,雙目精光怒射卻不得不收招,刀掌俱回、頓步飛退,避開那瘋子般的殺招,接著再揮大片刀芒罩向牛上門。
  牛上門見他一退,身影猝然兩個閃折避開刀芒,搏命狂態斂于無形,回歸原位守護夢兒,臉龐唯有肅殺冷靜,適才態勢仿佛是別人的幻覺,沈聲問道:「七哥還好吧?」
  「沒事。」秦獅握劍的手掌一松一緊地纾解肌肉刺痛,一笑后再指向敵手,粗犷的面容遍浮凶悍厲色,凝實成半尺的斗氣産生焰火般波動閃曳,殺氣騰騰道:「別以爲吃定我們了,老子還有命可以拼。」
  牛上門平素笑臉再不複見,敵力悉數展露,明眼人都能看出敵我實力差距,他神色難掩沈重,但渾身散發的暴戾殺伐卻愈加濃烈,眼神陰冷直視對方。
  「嘶∼∼」見及二人凶狠神態,對手亦不由得臉色微青,吸入肺里的空氣似都微帶寒意。
  狹路相逢勇者勝,實力不堪唯有在氣勢上扳回,畢竟雙方功力的差距並非過份懸殊,對方再橫也是會怕不要命的。
  如斯景象也不只在他們身上發生,見到神族展現隱藏的力量,有些出人意表的,那六名魔族人的氣勢竟也幡然大盛,原來是在先前刻意壓抑自身實力,企圖攻敵不備。
  卓越諸人雖是未曾掉以輕心,可功力差距擺在眼前,敵手爆發力量時亦不禁鬧得手忙腳亂。
  第十八集 風云叠變 第九章 危在旦夕
  郝過冬和侯豐收那一組最慘,郝過冬首先負傷,左大腿被對方黑不籠咚的幻靈掃了一下,轉眼間布料盡化飛灰,一塊巴掌大的皮膚鮮血汩汩地流,猶如被千百根細針刺過。
  侯豐收則是在急忙中爲他擋下一招,左小臂被黑影狀的人形幻靈抓出二道口子,幸虧中招時化解得宜,對方又只是幻靈,傷痕甚淺,僅于中招時痛了一下,接著便無妨礙。
  話說回來,二人手中劍俱是亞神器,劍氣增幅、鋒芒淩厲,郝過冬這哥倆也算較強了。只可惜,黑暗領域中不單斗氣會遭侵蝕,幻靈能量同樣也難避免,放出來估計不用半分鍾就會消散殆盡,暗屬性幻靈是唯一列外,偏偏對方高他們一籌,幻靈還都是暗屬性,他們受創其實也是不冤。
  熊掌、何魚雖沒那麽衰,卻也是打得很艱辛,對方實力甚強還有一個暗屬性幻靈,一人劍尖暗芒吞吐不定,虛幻之間竟使劍刃産生模糊分影,詭谲莫測的劍式將何魚纏得無暇他顧。
  另一敵聯同幻靈強勢進攻,熊掌不敢大意,振勁粉碎延展二尺的暗溜劍芒,剛勁瞬化陰柔斜架碧青寶劍,身形借力挪移欲避三條直射喉嚨的暗光。奈何,他腳步方動,暗光卻也淩空擺動二尺流線,毒蛇般靈活轉向,分寸不離的跟上熊掌。
  「砰砰砰∼∼碰……」
  熊掌見三條幻靈如蛆附骨,敵人攻勢連綿又逼得他抽不出手抵擋,念動間不再徒勞閃躲,躍身高騰以胸口主動撞向三條幻靈,接著受勁不住、后退墜地,余力未消,雙腳重重陷入地面寸深。
  熊掌自然不是找死,他的翅膀幻靈在功力提升后的作用是增速,但還有另一功能,控制它包覆身體便能做到某程度防御,剛好翅膀伸展也會被侵蝕,他于是將翅膀貼住身軀,由斗氣守護其能量不失,斗氣、幻靈雙重防御才勉強抵住對方幻靈。
  另一邊戰場則是有別于暗影消蝕、寒鋒交接的變化莫測,二名神族暴展強勢斗氣,熾芒盛放驅逐黑暗、氣浪奔襲絞土卷石,滾滾怒濤破風呼嘯直罩二女。
  眼前光耀化作澎湃的白色流濤淹沒視野,火熱熾烈的氣勢迫壓心靈,霜兒玉容凜然,全身真氣催鼓至極,從雙眼迸發將瞳孔染成赤紅,放射出兩管更猛更烈更強的氣焰,炎焚洶湧、紅霞萬丈。
  霜兒藉由霞云紅霓之威,斗氣悍然扛住黑暗元素的侵蝕,雙劍交相旋舞,淩厲劍芒絞纏成太陽般光團,刺目生痛的紅焰霎時蓋過白濤,甚至將白芒鍍上一層淡紅。
  「這女孩……怎麽可能……我們豈會連個小女孩都不如?!」霜兒略顯稚嫩的容貌實在太具殺傷力了,神族二人即使早已獲知敵人情報,初始仍然犯了常人通病,先是輕蔑托大、中轉驚訝疑惑,最后不由滿臉駭然、無法置信,被一個少女壓制簡直是此生之辱,二人再無保留的豁盡全力,熾芒天揚企圖反撲霜兒。
  「叱∼∼」爭強好勝的二人將力量盡取霜兒,一時間卻是忽略斗氣大幅收斂的芷兒,芷兒很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功力不足,所以乖覺的躲在霜兒背后,仗持長兵器之利配合霜兒,見狀哪還不趁機突襲,不遺余力的將真氣貫注于紫電槍,氣勁凝集叫黑暗元素難以侵噬,疾電掣閃發出尖銳厲鳴刺向敵人。
  霜兒適時局部加強力道,彙凝大半炎浪沖向一人胸膛,將其護體斗氣焚燒成煙,對方饒是及時警覺退避也已無法盡避芷兒槍勢,紫電槍影毫無延滯地從他胸側劃過。
  「啊∼∼喀喀……」慌急一吼、暴退五丈,他身上多出一條鮮血淋淋的創傷,若能深入細看便能發覺,傷口下的一根肋骨也被劃出一條切痕,錐心之疼使得他喉頭不禁抖出陣陣怪音。
  「該死的卑賤女人,我要你死……」不知是痛是怒,抑或二者皆具,那家夥的面容線條不禁糾結扭曲,哆嗦吐露對芷兒的宣判,別人最差的都還占據上風,自己居然反被女子所創,他那張臉委實丟到姥姥家了。
  芷兒見他俊臉劇變凶獰,芳心一窒,嬌軀不敢遲疑的淩空頓挫,倒栽一般后躍返回,無比突兀卻又絕對流暢,俏生生的躲在霜兒后頭,好像從未離開過原位,有著實力強悍的霜兒擋駕,敵人雖怒雖凶卻也拿芷兒沒轍。
  「你還知道我是女人呀,無故襲擊我們,到底誰卑賤,連女人都打不過更是丟臉呀,唷∼∼臉紅又臉白,你也曉得羞恥嘛!」芷兒壓力不重,反又叽叽喳喳的盡情嘲諷,激得對方又羞又惱、急攻生亂。
  唉∼∼被兩個小女人又打又調侃,實在也沒幾個男人能再保持冷靜,只可憐他們愈氣反是被打得愈慘。
  卓越和秦虎的情況與秦獅、牛上門差別不大,可是,這局勢也僅在對方初顯威時尚能保持,接下去就開始吃不住了。
  敵人實力徹底發揮,魔族將斗氣范圍擴放至極,六股力量聯結成一面過半圈環,彌天黑浪夾帶強烈侵噬力籠罩諸人,黑暗領域對卓越諸人造成的影響迅速體現出來。
  卓越他們畢竟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失去斗氣,如今氣勁外放會遭嚴重消蝕,劍氣每每在對上敵人前就耗損近半,斗氣的抵御力也遭削減,力量分析無例可循,不由時常錯判攻守變化,短時間恐怕很難明確評量,導致十成實力只能發揮八成。
  此消彼長,即使卓越衆人皆是一派拼命架勢使敵有所顧忌,但勝負趨勢也呈現大幅傾斜,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大家豁盡一切的與敵激戰,夢兒在發覺消弭不掉雙腳能量后便轉爲攻擊,只是她的暗系魔法太差勁,盡管暗元素濃厚,由她手中施展出與風刃同級的暗箭,威力卻連風刃的一半都沒有,射上暗系抗力強大的魔族人根本沒啥用,射神族又因力量弱而遭克制。
  夢兒攻擊的效果低微,看著各方氣勁奔竄,大家還得小心力量別波及到自己,夢兒反應迅捷,沒發幾次暗箭便再換成「暗冥護壁」,保護自己不受散亂的氣勁所傷,令衆人能無后顧之憂的與敵抗衡。
  她雖是被禁锢的目標,但並不是攻擊的目標,所以至今沒敵人將矛頭指向她,縱然護壁不強仍能維持不破,實際上,神、魔族二族甚至是刻意避免傷到夢兒,主動將氣勁控制在小范圍內。
  當然,他們絕不是憐香惜玉,而是在施展這計策時就很清楚,夢兒不能在別人之前死亡,否則葉齊諸人再無挂礙,撤退逃逸的話可不好追。
  另一可能是愛人被殺的葉齊若發狂與他們拼命,發神經的無上強者是非常麻煩的,甚至會造成無謂傷亡,所以在葉齊諸人死光前,夢兒都算安全的。
  浩飛的攻勢也不順利,它掠向敵人時已先想好對策,示敵以弱,然后趁機一鼓作氣沖破護天光幕將目標殺掉。
  留守的三名神族配合度不差,眼見浩飛靠近,一股白芒立刻暴漲沖霄,淩空幻化巨大蛟龍,矯健凶猛地撲向浩飛。
  另一人迅步疾閃、移形換位,憑空幻化八道清晰殘影,身法之高堪列當世頂尖,缥缈虛幻中倏地穿出一縷寒光,幾不可覺的纖毫劍尖竟已瀕臨浩飛腦袋。
  他的速度不可謂不快,可惜卻是遇到浩飛,它金瞳閃爍明亮光輝,早將他的動向分厘不漏的納入眼底,只是故意松懈對方才沒立刻避開,直到劍勢臨近才「勉強」閃掉。
  浩飛接著急遽飛竄繞著護天光幕,在二名敵人追擊下狼狽閃躲,而第三人則一面關注浩飛一面留意葉齊那邊,預防有人突然沖過來而措手不及。
  「砰……」
  「嘎∼∼砰……」久守必失的浩飛終于在對方夾攻下首尾難顧,先被一人的「紫猴」幻靈擋住,折向時又受氣濤所擾,劍芒臨身直接從側翼劈下,慘烈的飛出數丈,狠狠的砸進土里。
  凝目看到葉齊那邊戰局已然穩定,浩飛又挨一記狠招,最先出招那人刀勢疾速斬向浩飛落點,見它讓開鋒芒從煙塵中竄出也不以爲意,刀勢連劈,邊追殺浩飛邊道:「哈哈∼∼這只鳥兒確實不差,但看來也用不著我們三個,這里交給你們吧,我也上前去好了。」
  「慢著。」始終未出手的人雙目緊盯浩飛,反是愈加如臨大敵的模樣,聽他說要上前助陣,連忙阻止道:「你們看它有受傷嗎?它被你刀勁掃到又中『鄧榮』一劍,乍看之下似很嚴重,可是居然連一片羽毛都沒掉落,太不合常理了。」
  「真的嗎?一片羽毛都沒掉?」持刀者訝然驚問,刀勢出擊頓添猛烈氣勢,然后又略顯疑惑道:「難道這畜牲還懂得使詐?」
  「有可能。」他嚴肅的回答:「據聞這只畜牲極爲狡猾,不可以常理度之。」
  「嗯∼∼」他們的防范倒還真是謹慎,三言兩語就斷去異動的打算。
  「嘎∼∼(他媽的膽小鬼!)」浩飛見狀可是氣壞了,苦肉計好不容易使得一人蠢蠢欲動,結果就因他幾句話功敗垂成,隨其驚天唳鳴鼓振耳膜,狂濤駭浪的凶暴霸氣罩向諸人,速度暴增、驚鴻一瞥,出其不意的全力沖向護天光幕。
  未出手的神族始終關注著浩飛未曾松懈,見它迅動飛閃,強勁斗氣立即從腳底猛地噴發,渾身光芒散發籠罩天地,試圖延滯浩飛,利劍揮灑出怒瀑匹練。
  浩飛極速非敵所能比擬,視對方斗氣熾烈爲無物,去勢不緩的埋頭撞入光幕,怒勁沖擊頓使光幕亮度爲之銳減,撞擊點周圍産生異常紊亂的暗淡波紋,里面的神族魔法師立有所覺,驚駭之色倏閃而消,臉頰緊繃、精神聚凝,傾力加強光幕防御。
  「噗∼∼砰∼∼」再加把勁,憑浩飛實力很有可能直接穿透光幕,可惜,出劍截阻的神族眼力、經驗極爲高超,浩飛才撞上光幕半秒,淩厲悍猛的劍氣便自其背斬落,勁擊背羽發出低沈聲響,奮力前頂的浩飛霎時墜地,整個身子砰然砸進土里。
  「卑鄙,這畜牲果然耍詐。」未及攔阻的二人臉色勃然,忙不叠掠至浩飛旁邊強勁夾攻,爲免力量沖擊波影響護天光幕,他們不約而同的內斂斗氣,刀劍疾舞交織成天羅地網。
  浩飛怒鳴著從土里竄出,想再沖向光幕卻見綿密寒光阻隔,頭頂亦是百十道刀刃劍鋒罩臨,不過浩飛仗恃防御、夷然無懼,依舊嘗試著埋頭前沖。
  「嗤嗤……」
  「飕飕∼∼」
  「嘎∼∼」
  密無間隙的攻勢封鎖浩飛全身,六道刃光熾勁先后劃過墨羽,刀劍破風、利刃劃羽編織成奇異音符,最終怒聲嘹唳沖破一切雜音,浩飛難以突破三大高手奮力守護,小巧健影在受第六擊時無奈地退開十數丈。
  「可惡。」
  「別追,守好護天光幕就好。」
  使刀的神族暴吼欲行追擊,可馬上就聽到另一人厲喝阻止,使刀者聞聲才冷靜下來,警戒的凝神盯住浩飛。
  他們雖將浩飛擊退,神情卻是反見緊繃,肅殺氣息流淌全身,但又忍不住浮泛困惑、懷疑,浩飛連中數招居然一點屁事都沒,這也太誇張了吧!
  浩飛見他們不離開光幕,旋即振翼疾動繞過半圈再發攻勢,一打三,它連續中招還是會有點痛的,被同時擊中甚至會受傷,但也僅是使它受輕傷而已,所以它根本不以爲意,找到空隙就肆無忌憚的狂沖。
  三敵見識到浩飛強橫的實力,心底不敢再有半分輕忽,身法絕高之人渾身籠罩一層光盔,憑其矯健迅捷的身法,兔走鹘落執行攔截,另二人亦是幻靈盡出封鎖浩飛。
  浩飛縱然實力驚人,有時甚至找到破綻攻擊護天光幕,奈何神族根本不給它加力的機會,害它每每無功而返。
  不過三名神族高手也討不了好,浩飛爲求前進目標而強沖猛撞,不時身中敵招,它總得討些回扣嘛,利爪、勾喙多少給三敵留下一點紀念。
  浩飛倒是好,雖然攻不破,起碼仍大占上風,卓越他們可就慘烈極了,因爲難以正確評斷出招力度,爲防使勁不足而令敵人趁隙搶攻,他們唯有招招全力以赴,功力耗損的速度急遽非常。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魔族力量在黑暗領域中倍加刁鑽、虛渺萬化,虛招實招叫人無從分辨,卓越他們只能有殺錯、沒放過,無論虛實都得出招相抗,百川千流、難以兼顧,一個不好便會讓敵手抓住破綻。
  短短半刻,情況最好的卓越、秦虎、秦獅、牛上門也各受多處創傷,而且危急程度正以直線往上攀升,恐怕只需再三分鍾就能使現今傷勢翻倍羅!
  熊掌幻靈能量已磨耗殆盡,渾身傷口不下十道、血染青衫,好加在他中招時巧妙閃避,大都是皮肉傷,只是暗勁侵體的傷害不容小觑,何魚外表還好,可是臉龐一片灰黯,嘴角不時淌溢鮮血,顯然內傷非輕。
  而郝過冬敵手太強,左大臂多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右胸腹有一片血肉模糊,肋骨斷了兩根,面色忽青忽黑、眼神渾濁擴放,傷勢之重幾乎是熊掌加何魚的程度。
  侯豐收則是持劍的右手腕骨被震碎,不得不換成左手持劍,左腿筋骨受創嚴重,腳步挪移可見顛簸踉跄,內腑氣機翻湧更導致斗氣明滅作亂。
  這還是因爲他們的對手頗講暫時盟友的道義,有時會抽空援助被霜兒壓著打的神族,芷兒也常從旁援助二人,否則郝過冬和侯豐收早就躺平了。
  看到兄弟們危如累卵,葉齊亦不禁滿心焦灼、難以按捺,人劍合一運使至極,在無邊暗云疾行穿梭盤旋,疾縱飛繞卷出狂暴飓風,撕裂澹台尊彌漫天地的黑暗斗氣。
  晉喬饬斗氣散布范圍則是不增反減,除開劍芒淋漓盡致的延展,身周就剩一米厚的白芒氣壁,有澹台尊的斗氣覆蓋方圓已經足夠,他亂放斗氣只會徒使力量互沖、彼此抵消而已。
  葉齊其實也該慶幸,神、魔族已非古時的「光暗族」,二族聯展的絕學皆已在曆史長河中消失,否則葉齊現在的形勢不會比卓越他們好到哪兒。
  葉齊心急難掩,晉喬饬、澹台尊的臉色亦是愈發難看,他們還是低估了葉齊,特別是悠宇最叫他們討厭,銳利無雙的鋒刃令二人不敢近戰,劍氣刀風又容易被葉齊破解,論攻擊速度,葉齊連擋帶避勉強守住他們刀劍聯袂攻擊,二人短時間內想要獲勝實非易事。
  澹台尊看見屬下皆已勝券在握,偏偏自己與晉喬饬聯手還拿不下葉齊,心底屈辱感大盛,陰冷氣息倍添凶焰,烏云翻天猶如魔鬼巨張血盆大口,掠過葉齊又往回反撲,黑風旋卷自八方往內壓迫,森森黑暗的吞蝕力似又翻升一籌。
  見他施展絕招,晉喬饬亦不讓他專美于前,凜然踏空透發一股沈重的虛幻感,乍看之下似乎有些矛盾,既然虛幻,又要如何體現沈重呢?
  葉齊明顯感到罡氣消耗加遽,不過並未予以重視,恢複力完全能跟得上,身形蓦地轉向晉喬饬,真氣急轉全身,剛烈悍猛的氣勢暴然狂提,無形劍罡朝前貫破二丈虛空。
  不過晉喬饬明明離他近十丈,他才攻擊二丈之距,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晉喬饬給人的沈重感霍地消失,只剩一片虛幻迷離留于原位,無比沈重的氣勢陡然出現于葉齊身前丈余,竟是他以無與倫比的身法瞬移數丈,精細的神劍散發雄渾熾氣,炫耀刺眼的光華凝練擎天巨劍,正以怒劈山岳之勢斬落。
  「砰∼∼」葉齊洞察先機的一劍迎面刺向白炎劍芒中間,摧枯拉朽將璀璨劍芒一擊兩斷,劍罡僅是稍稍頓挫,銳氣不減的刺向晉喬饬。
  晉喬饬見狀不禁心膽俱裂,面泛駭然、劇轉真氣,招出一半便徹底崩散,全力倒返疾退以避直取胸口的劍罡,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絕招竟在葉齊劍下不堪一擊。
  他幻光霸斬的一招確實厲害,可惜太過倒楣,遇上葉齊劍意通心的變態洞悉力,被抓到那稍縱即逝的破綻,當時劍氣之力盡注前鋒,后續真氣初入末端,中間部位剛好處于力量交集的最弱點,結果被一劍貫穿,劍罡強淩逼使晉喬饬唯有后撤一途。
  澹台尊的斗氣席卷僅是半招,晉喬饬初退之際,漫天墨濤倏地閃過點點烏金細芒,微末得叫人難以察覺,但見它們隱含冷銳殺機,顯然不可小觑。
  葉齊靈識驚人又豈會忽略它們,一劍嚇退晉喬饬便行收招,拉回時順勢旋轉半圈,氣息未顯半分匆促急切,輕靈自若地幻化片片寒星迎向那數十道烏金刃芒。
  「啊∼∼」葉齊與澹台尊的對撼尚未落定,底下忽而傳出秦虎暴吼聲,卻是激戰之際拼不過敵手巨力,受勁沖擊跌向侯豐收那邊。
  侯豐收的對手見狀攻勢頓轉,翻掌斜拍直接擊中秦虎左肩,秦虎當場肩骨粉碎飛出,陰損的勁道侵襲入體,攪得秦虎氣血滾蕩大亂,滿口血沫慘烈地噴出嘴巴,對方還不罷手,直接放棄侯豐收,轉而欲取秦虎性命。
  「住手。」霜兒乍見危勢、目眦盡裂,嬌嫩嗓音驟變淒厲高亢,雙劍排浪射出百道赤芒,發上舞風蝶掃出滔天飓風,暫阻敵人對秦虎的致命追擊。
  葉齊感知秦虎命懸一線,沈穩如他亦不禁心頭顫悸,手勢不覺一慢,精妙劍勢陡然出現差池,瞬間漏掉六道烏金疾星,縱然葉齊劍式出神入化,迅即旋腕轉劍、左右開弓的補救,最終大腿仍被貫穿紅豆大小的一洞,幸好只穿透肌肉未傷及筋骨。
  第十八集 風云叠變 第十章 局勢逆轉
  秦虎撞上夢兒施展的暗壁,狼狽萬分的摔滾在地,雖感全身千針刺骨般疼痛,肢體運作卻是無比頑強,馬上艱钜地顫抖站起,眼中蘊滿堅毅不屈的光輝,耳聞夢兒因怕擾亂大家而極力壓抑的抽噎聲,一掃衆兄弟血染的情狀,忿怒心火頓以次方倍數攀升,渾身氣芒澎湃爆發,赫赫雄威盡掩沈重傷勢,悍厲狂然道:「他媽的,老子就跟你們玩命,看最后到底誰會變死人。」
  「三弟。」
  「三哥。」
  卓越諸人見他突展強勢威淩,先是駭然色變、急聲呼喚,接著又馬上狂笑開來,滿帶一身勇者無懼的萬丈豪情道:「好好好,誰說命不能玩,我們兄弟就玩他一遭又如何,起碼拿你們這些雜碎的命來換。」
  「轟……」秦虎過后,七道寒氣懾人、洶湧迫心的氣機直沖天際,無盡黑暗都被逼開數米,他們一見秦虎狀態便知是施展舍生忘死,再看敵勢強橫無匹,當下皆起相同決意,衆志同心、義無反顧地加入玩命行列。
  「你們……」霜兒眼波一陣閃爍,玉臉難掩驚悸憂慮的心緒,雙手不由將劍柄握得更緊,皺眉輕喚后深吸口氣,帶著希冀、櫻唇微動似在祈禱。
  其實,經悠宇對生命力的解釋,葉齊在分析舍生忘死如何轉化生命力爲力量時,他們對生生不息能救舍生忘死的把握已達六成以上,只是舍生忘死玩的可是命,輸不起,沒十成把握當然沒人想要試驗,呃∼∼如果有十成把握,好像也就不用試驗了。
  衆人增功秘法叫人驚駭,緊接其后的事則要令對方悲怒交集了,卻是一魔族在遭舞風蝶逼退后迅即穩下腳步,躍步騰身、趁虛而入直斬秦虎脖頸,卓越見機的快,急忙挪移堪堪爲秦虎擋下攻擊。
  不料秦虎功力遽爾飙漲,狂勢盡發、強力反擊,流光飛瀑破空籠罩前一瞬還想取己性命之人。
  「咦?」對方霎時轉盛爲衰、落于防御,不自覺地流露一臉愕然驚疑。
  卓越毅然發動舍生忘死,豪氣沖天的宣示中,他的舉措卻十分陰險、刁鑽,眼見另一魔族攻勢臨身,他旋即反劍接擊,順勢從秦虎右邊退閃避開敵人。
  秦虎劍式劈落之際,身上適時湧發濃烈寒焰,受創甚重的左肩強行擡起,平掌推出浩蕩冰芒,卓越疾影卻也矮著身子自他臂下穿出,力量大幅提升的一劍直刺對方。
  變化之快叫人猝不及防,感受到一縷莫名寒意在心頭泛生,對方步伐忙不叠的左右疾挪,卓越劍速卻更快更疾,一眨眼便見熠熠銳芒瀕臨胸口,他一時間未發現卓越功力暴增,竟以先前實力來做判斷,反手寒光一閃、運勁橫劍,精確妙絕地擋住急速臨身的劍尖,雙腿微沈企圖借力后退。
  有些錯能一笑置之,但有些錯誤一犯卻是要命的,他只想到借勢而退便能毫發無傷,卻未考慮到,若擋不住又該有何后果。
  「叮∼∼」爲了抵御秦虎攻勢,他已經分薄大半力量,手中利器根本沒有與亞神器硬碰的本錢,卓越貫足真氣的銳淩神鋒一觸其劍,立將內里氣勁截斷,瞬間只聞一聲脆響,橫擋之劍當場從中平口分斷。
  卓越瞳孔精光厲閃再催真氣分竄雙向,一運單足點地前沖、一提單臂貫劍破氣,稍微一頓反似蓄力,赫然極速再增,穿透最后一層護體斗氣刺入對手心房。
  劍氣縱橫、勁波囂揚,對方滿臉不能置信的步入死地,爲什麽原本比他弱的人會突然強過他?其中還有一絲追悔莫及的遺憾,若能謹慎一點,願以負輕傷爲代價閃躲,他也不會枉送性命了。
  「砰∼∼」卓越之劍后發先至,然而秦虎前發后至的劍勢也未曾收斂,劍光厲旋、寒勁滅世,毫無憐憫的將他留存人間最后的證明絞成肉末,銳勢不衰朝另一魔族卷去,可惜左肩骨碎裂嚴重,虛晃兩招勉強還行,要用來打人卻是力有未逮。
  「不可能……」神、魔族人不由滿心震撼、爲之一愣,前一秒還穩操勝券、恣意肆虐,明明已有機會擊斃第一名敵人,怎麽轉眼就變魔族人莫名其妙的被一劍穿心,無人能夠接受這天地翻覆的結果。
  「吼∼∼」卓越八人生命力異常旺盛,功力提升幅度幾達舍生忘死最高程度的七成,血管筋肉皆因巨力作用而糾結隆起,使他們剛毅凶悍的形態再添十分猙獰,渾身真氣澎湃激蕩、不吐不快,仰天咆哮將斗氣催揚擴放至極限。
  他們體魄遠勝常人,原本如斯增幅應會超出身體負荷,造成血管破裂、肌肉刺激疼痛皆屬正常,現在他們卻未有痛感,只覺得力量充斥全身,唯一缺點就是真氣太強,他們再難穩健的控制輸出力道。
  「怎麽會這樣?」一名神族驚駭悚然地喃喃自語,見到眼前藍芒暴閃,急遽反手擡劍擋下侯豐收一擊,倉促間運勁不足,竟覺手腕劇震、寒勁逆竄,被迫連退三步運氣驅除冰寒之勁。
  受創嚴重的郝過冬似在瞬間傷勢盡愈,功力提升后更能抵御黑暗領域的侵蝕,奮力催鼓斗氣竟是激擴四米,雖然轉眼就會被削減至二米不到,但就是一米多的距離也使諸人眼神一亮,足夠了。感知斗氣擴張程度,郝過冬第一件事並非攻敵,而是掠至侯豐收身側,二股斗氣彙聯一體。
  「受死來。」不過他們的敵人還是太厲害了點,侯豐收盡管能調動二股氣勁,對方被適才一劍震回神志,竭力而發的力量竟不弱于侯豐收。
  郝過冬功力增強后仍舊不如另一魔族,旋曳交織的寒光沒過三招便被擊破,身不由己的被連番震退,再次脫離斗氣聯合的距離。
  這二名魔族也是唯一能繼續占據上風的人。
  卓越出奇順利的一擊斃敵,心底亦是大爲驚喜意外,不過他沒被這喜悅沖昏頭,思慮瞬閃,機變之速反而更增三分,身形未有絲毫滯延,霍地腳步跺地、馭氣后翻,氣芒在夢兒頭上搭起一條湛藍光橋,寒冰奔雷從牛上門與秦獅之間掠過,與此同時斗氣全力散發。
  三人默契絕倫,牛、秦二人感知卓越動向,靈光乍閃瞬即明了他的意圖,滔天藍光浩蕩釋放,二道天川激流盡往中央主道彙聚。卓越氣凝全身、推出神劍,刹那間,蘊含恐怖氣機的藍芒似若脫體化身爲橫空巨劍,挾以撕天裂地之威射向一神族。
  對方臉龐唰地一白,舉起寶劍擺出格擋的架式以防萬一,下身則機伶的旋踵側避、不撄其鋒,只見厲芒雷霆從他面前橫掃而過,一股夾帶死亡氣息的寒風撲面吹拂,心跳不由擂鼓般狂敲狂顫,下意識后怕暗道:「好險,差半步就得迎面直擊了。」
  「啪嗒∼∼」劍氣裂帛、撕空呼嘯,其中隱現一聲低沈拍擊,竟是在卓越出劍之后,牛上門凶猛地橫身躍旋,雙腳既沈且重的踢向卓越,不知情的人見著肯定以爲他突施暗算。
  卓越早有準備的微曲膝蓋,四足交集的瞬間強力蹬足,立如離弦之箭尾隨劍氣掠出五丈,快得對方只能捕捉到一縷如虛似幻的飄影。
  「砰∼∼」卓越迅影不見半分輕盈,雙腳仿佛貫輸千斤力道,甫踏地、絢光閃,地面如遭炮擊般炸開一窪坑洞,像是腳底裝噴射氣,適才劍氣尾光尚還留在人們眼底,他已然又行折身逆返二丈,神劍飄出一泓秋水,柔柔地弧彎溜向才剛側避的神族。
  在卓越二人配合出招之際,秦獅自然不會閑閑呆著看戲,雄壯身軀帶起剽悍氣勢,一人奔竄便如千軍萬馬,直朝斜向無人處飙馳數丈,動向使人霧水附顱、無從捉摸。
  「如何是好?」另一神族在突變中迅速鎮定心境,一時間卻是略顯遲疑,卓越他們默契佳、力量合,團戰似乎不利己方,可分開卻又少了相互照應,如何取舍實在苦惱。
  秦獅馬上就讓他毋須猶豫,身入空處、各方關切,令得衆人俱是分神他顧,秦獅亦如卓越猛力頓足,身形暴然側轉狂飙,凜冽劍式直指還未有所激活的神族。
  「嗤嗤嗤……」威武壯漢的出招大氣磅礴卻不失靈動,劍氣舞劃萬川,百束千銳的細利刃芒籠罩五米寬長,勾、旋、直、弧漫漫飛射敵人周身。
  若是在三秒之前,對方肯定囂張的直迎秦獅,此時,他心底卻油然生起一股怯意,下意識決定暫避其鋒,聖潔白芒驟然凝聚成團護守全身,劍化柔絲白絮,織羅成壁盡擋湛藍劍光,身形挪移避開凶悍暴戾的秦獅。
  秦獅那種巨幅提升,在不知情之人的主觀感覺上是很恐怖的,雖然秦獅的確已強過他,但是了不起也才高個半籌一籌,硬碰硬的話,勝負也非絕對,可在心理上,強烈反差卻會使人産生對未知的警惕。
  尤其對方原本是占據絕對優勢,沒必要在搞不清楚狀況時拼命嘛,起碼得先衡量出秦獅增幅程度,避免陰溝里翻船,因此他的舉措轉趨保守也無可厚非。
  只是,他在踏出第一步表現閃避意圖時,沒看到秦獅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精光,也忽略了自己倘若避開便會使同伴落入秦獅直線攻擊的范圍。
  躍出秦獅劍氣范圍后身子一沈,神族高手真氣急轉欲伺機再發攻勢,可卻不禁駭然色變,驚見秦獅凶厲之勢絲毫未緩,渾身藍芒化做一道道劍氣往前漫射,對象正是那位遭卓越攻擊的家夥。那家夥見卓越再臨,當即躍身二米避開攔腰橫斬之劍,掠過他的卓越巧妙反手揮劍,背后又射出六道曼妙劍弧。
  神族畢竟不是庸手,即使心驚仍能沈著應對,穩健地閃擋不露窘迫,可尚不及舒心,臉上卻不自覺地流露一抹恐懼,正是另一邊秦獅劍氣如江河決堤般罩來。
  「該死。」他神情緊繃的暗罵一句,只不知是罵秦獅還是罵同伴不該躲開,可現在不是埋怨的時間,他忙不叠提聚抵御卓越后殘存的真氣,手中劍瘋狂疾舞發出刺耳的刮風細鳴。
  「砰砰砰……」劍氣迸發連環如一的勁響,神族連擋帶避好不容易脫出秦獅攻勢,兩條血線在他身上浮泛鍍染鮮豔,但僅是皮肉傷而已。
  牛上門爲送卓越一程而反彈頓挫,挺身出擊比二人稍慢半晌,可他一動卻更似與二人合作無間,趕上環環相扣的第三波攻勢。
  神族連化二人強招,雄厚真氣暫陷谷底未複,見及牛上門劍光幻出三層犀利炫彩,一取頸、一斬胸、一攔腰,劍式三重鎖,他無論怎麽避都避不掉,銳不可擋的劍勁亦非他余力可解,死亡的寒風再拂心田。
  「啊∼∼」一咬牙,他亦展現滿臉凶獰不顧三層利芒,飛身揚臂、內勁貫劍,玉石俱焚的一劍直刺牛上門胸膛,身上亦湧出一股黃色光波迎向來劍,暴吼道:「去死吧!」狠歸狠,他眼中仍是掩不住期盼,希望牛上門能回劍自救。
  「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別作夢了。」牛上門一念閃過腦海,蓦地擡起泛發赫赫藍芒的左手,聚凝半數功力迎向敵方劍鋒,掌心霎時遭利劍洞穿,然而手掌筋骨卻更見硬緊,肌肉緊緊夾住劍身轉向側邊,三層劍芒倏地並合,幽光自敵頸一閃而沒,對方幻靈先前攻擊耗損太多,連緩他一瞬都辦不到。
  「簌……」一道血泉立將神族斷首沖高飛抛,無頭屍淒涼的抛落塵埃。
  「嘶嘶……」牛上門回劍運勁斬斷掌中劍,接著迅即將穿掌劍刃拔出,他似乎直到拔劍才感到痛,龇牙咧嘴的發出怪聲,怪聲中卻也蘊含濃濃欣喜。
  他們順利再斃一敵的確是值得高興,要知道,誅敵良機稍縱即逝,對方乍見他們功力暴升,驚訝駭異難免導致心緒不穩,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14:33

驚訝駭異難免導致心緒不穩,攻勢頻率、規律、配合也會受到影響,若要誅殺敵寇,這短暫失序的幾秒絕對是黃金時間,否則等他們回穩,拼的就是耐力了。
  看前時戰事便不難明白,早先神、魔二族占據實力優勢,過了千百招還不是沒吃下他們,他們功力雖提升,不算傷勢也僅是半斤八兩,哪有可能輕言獲勝,可如今趁機削減敵力,勝利的天秤便會倒向己方。
  卓越施展舍生忘死后無疑是變遊擊兵了,掠過敵人、停頓蓄力,見人斷首,他雙腳又爆萬鈞沖力,身若炮彈、劍透利芒直斬另一神族。
  那名神族已覺情勢大大不妙,同伴身亡使他心慌意亂,見卓越毒蛇般利目轉向自己,心房駭然顫栗、斗志如潮湧退,氣機疾轉欲往二名族人掠去,忽地,他才動就又停頓,猛然回轉換沖往魔族。
  媽的,卓越他們可是有三人,而二名族人從頭到尾的情況都陷逆境,他再把人引過去不是落井下石嗎?要害也得害宿敵嘛!
  「啵嗤……」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神族禍水東引的意圖想得是美,奈何才到半途便如鏡花水花月般破滅,一道外裹紅焰的紫電槍流星乍閃,自他眼角掠至眼前炸開三丈電光羅網,像具生命意識般組成圓幕將他整個人籠罩,發出電氣霹雳猛地收縮。
  射出紫電槍的不是芷兒還能有誰,霜兒在適才一瞬也已把握到誅敵關鍵,只是她很清楚卓越八人默契,所以仍將全副心力放在原本對手身上,可暗中卻是傳音芷兒,要芷兒留意各方戰況,以不影響卓越他們默契爲前提,有機會就趁隙偷襲敵人。
  也活該那神族倒楣,芷兒才剛會意關注周遭,第一眼就看到他要竄向旁邊躲災,于是芷兒下意識的閃過一個念頭「有機會」。沒有半絲遲疑的豁力將紫電槍射出去,意控幻靈包覆對方。
  「啊∼∼」受熾盛飙竄的電光圍困,神族一下子也有些懵了,不曉得它是打哪來的,危殆局勢亦不容他思考,當下奮力咆哮、白焰激揚,狂力摧山直接朝前豎斬,勢如破竹劈開雷電光罩,馭氣急行就欲再向前沖。
  他劈得狠、斬得順,可是電氣收縮也非徒具光彩,細密電光絲絲鑽襲斗氣,少許部份仍觸上他的身體,兵刃斬電亦使電氣循劍逆行,使得身周微微發麻干擾真氣運行,速度不由微微頓挫了一下,真的只有一丁點延宕,可絕對是致命性的。
  趁他破紫電侵身的些微滯延,卓越倏爾化成一條藍虹直貫而至,恢宏藍芒前端更是射出缤紛絞纏的細利銳光,星雨飙空自斜側籠罩神族全身,令神族無法輕易前進。
  「啵啵啵……」神族疾劍舞起千波萬頃,細利劍芒在身周爆出密集勁音,勉強再進一丈卻見極速飛掠的卓越僅離自己二米。
  卓越臨近之刻手腕一緊,急風驟雨陡然收歇,畢身斗氣盡從劍上爆開,湛藍光耀揮出決堤江河之勢,排山倒海將神族整個人淹沒。
  「轟隆……」眼見氣浪強襲而至,神族勢發勁揚絲毫不弱于卓越,只是眉宇緊蹙、難抑焦灼,這一耽擱可是要命,無奈現實不容他想,氣走全身、雙手擺動,渾身熾光盛放,震碎迎面罩落劍浪,勁擊迸發漫天風波,身形微退、未受損傷。
  「哼∼∼」卓越欣然冷笑輕哼,秦獅、牛上門皆已從神族身后圍上,和卓越呈三角圍堵神族,他已別想脫身了。
  神族臉色一片鐵青,以一敵三、毫無勝算,生死懸于一線,他強行壓下的慌亂情緒終于爆發,攪得心房意志分崩離析,身受三方淩厲劍勢旋絞襲身,他更覺通體生寒、利風刮肉,恐懼地駭然叫道:「卑鄙無恥,竟是以衆淩寡,你們還有一絲尊嚴嗎?」
  卓越聞言心神不禁微一怔愣,你們險惡算計、布魔法陣在先,如今卻來罵人無恥,這還有沒有天理呀?錯愕泛生之際,卓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攻勢愈見悍厲凶煞,神劍只剩寒光陣陣、細碎幢幢,虛實交錯籠罩神族三分之一面,利勁封鎖、滴水不漏,神族就是化身蒼蠅也別想鑽出空隙。
  「可悲,嚇傻了。」牛上門則是冷冷地嘲諷,掌化漫天水藍手印,似柔實剛的壓迫力隨掌收縮,凜冽寒氣直透對方心靈,犀銳劍光不時從掌影中閃爍而過,每一次皆帶致命殺機。
  體魄魁梧駭人的秦獅攻勢反倒最溫和,可是他那雙虎視眈眈的眼神卻又最使對方忌憚,仿佛隨時都會發動雷霆一擊。
  而熊掌、何魚真氣暴升后仍較敵方遜色,不過對方心境亦被戰局變故擾亂,更因同夥的死而驚悸震撼,心神不甯的提高戒備,攻擊力因此降下,一時間反見熊掌二人大肆攻伐。
  場面拉回稍前片刻,葉齊見及秦虎氣焰狂漲,卓越諸人隨之豁命相陪,他不由得心髒猛縮、毛發倒豎,雙目泛起血煞紅光駭然暴吼道:「三弟……」
  伴隨其吼聲的是滿身瘋狂殺氣,澎湃激蕩、懾魂撼魄,絕世罡風暴然席卷而出,滔天砸地將晉喬饬、澹台尊盡覆于罡氣范圍內,劍凝丈余散發無匹霸威,當空橫掃、黑暗褪盡,蕩出一片浩瀚清明。
  晉喬饬首當其沖,勁未至便覺一股重壓迫臨,不敢怠慢的馭氣退身讓開,心下雖爲卓越他們的提升而訝異,可同時也浮現一絲欣喜,他知道那種激發力量的功法都有極嚴重的后果,力量暴增也等于完蛋。
  澹台尊見晉喬饬閃避,劍罡接著順勢掃向自己,威力未有分毫減弱,他可不想硬撼葉齊的狂暴一擊,同樣迅捷飄退與晉喬饬並肩而立。
  滿腹怒火藉由全力一劍發泄出去,葉齊面色依舊狂然、心境瞬息冷卻,卓越他們還有機會挽回性命,這時候絕不能亂,何況事實已經發生,再急也于事無補,現在該做的是盡快結束戰局。
  畢竟舍生忘死的維持時間有限,若生生不息無效的話也罷,如果有效卻因力量耗盡、不及挽救而亡,那他們可就太冤枉了。
  思緒瞬息千轉,葉齊暴怒猙獰的面孔下,潛藏著比見到秦虎遇險時冷靜百倍的心,霸劍落空霍又旋曳而出,一片秋水中射出綿密細刃,身隨勁走、勢如凶獸直撲二敵。
  晉喬饬、澹台尊見狀微皺眉頭,互視一眼、身分雙向,左右各發犀利攻勢籠罩葉齊。
  看到葉齊發飙,他們亦是有些顧慮,怕葉齊不顧一切的胡打蠻殺,屆時打出黑暗領域,無上力量的波動傳遍天下可是不太妙,因此決意將他困在原位。
  正當二人傾力封鎖葉齊,底下卻是變故叠生,大大超出他們意料之外,卓越一劍斃敵后轉攻另外一組。
  澹台尊首先一呆,卓越他們一個個苟延殘喘,怎麽反倒是自己的人先挂掉,見此情形,他的眼神就跟死掉的那家夥一樣,滿臉的不可思議。
  (第十八集完)
  第十九集 不死之心 內容簡介
  一時之變、情勢逆轉,葉齊適時以狂態冰心之姿反撲兩大無上強者,生死盡于一瞬,神魔先天數人遭滅、斗志大失,奪路而逃已無聯盟道義,甚至怒目相向、落井下石……
  大獲全勝后葉齊急施生生不息,駭然驚現碎心裂膽之變,生命力卻救不回無命斷魂之人,悲恸氣、彌天漫,是誰死?葉齊心失、心凝、心忘我,霍又再現驚心之變,世界丕變,葉齊這當慣大哥的人,也得虛心地叫別人大哥……
  第十九集 不死之心 第一章 絕地反攻
  「糟糕!」晉喬饬不在乎魔族是死是活,然而眼見卓越掠向神族,轉眼間就干掉一個,另一神族也落單遭圍,任他心性堅如鐵石亦不由臉色劇變,心念一動,竟是放棄對葉齊的攻勢,氣機驟轉、身形逆折改取卓越諸人。
  「喝∼∼」與此同時,澹台尊體內真氣暴提、急運全身,斗氣擴展天、黑云橫暗空,刃流飛旋帶出細鳴卷向葉齊,神色沈凝不爲外物所擾,對晉喬饬的行爲似不感意外。
  他們二人其實早經商議,圍攻之際若生變故,比如浩飛也留在原地,那麽一來,護天光幕可以只留一人守護,而晉喬饬則下去對付浩飛,葉齊僅需一人牽制,等控制住底下戰況再圍剿葉齊便成。
  雖然葉齊出乎預料的厲害,可縱觀整體戰力仍未有太大差距。沒想到,最出人意外的不是葉齊的實力,而是神、魔二族自己不爭氣,臨機應變的判斷出了大錯,人家才施秘法激發功力,他們竟是轉眼就被宰掉兩個,導致晉喬饬因未曾預想的理由而照計劃轉換戰場。
  「叱∼∼」說時遲、那時快,葉齊憑恃劍意通心那料敵機先的感知力,第一時間發現晉喬饬動向生異,哪里能讓他稱心如意,氣機乍變、極影飛縱,狀似迅揮寒鋒迎向澹台尊刀勢,出招之際身形竟又蓦然分化,詭谲地再閃出一道身影斬向晉喬饬,正是萬象無定配上分劍錯影所産生的極致速度。
  「砰……」
  「砰……」
  一招雙式、勁分兩邊,澹台尊刀氣赫然被葉齊原位留存的劍罡絞滅,接續再發攻勢已然瞠乎其后,晉喬饬亦驚見葉齊迅疾模糊的身形閃現眼前,一抹寒芒從側向劃往脖頸。
  影虛似幻,晉喬饬卻能感到有股冷意從脖子鑽入骨髓,駭然間連忙振劍抖出三重勁,連綿震力生生遏阻奪命利鋒,猛然扭動腰身旋移二丈避開葉齊,再也顧不得去救援下屬。
  晉喬饬化解的是巧,但俗話有說「狹路相逢勇者勝」,他此番連消帶避卻是顯了心怯,透露出不敢與葉齊硬碰的心思。
  葉齊眼瞳精光一閃,盡展出神入化之藝,不見分毫滯澀地轉腕變式,仿佛早已料準他的應變之法,橫斬其頸的劍式瞬即一定,順勢化斬爲刺,疾若流星依舊直指晉喬饬喉嚨,罡氣更是震得周遭黑暗氣息稀釋翻騰,烈勢滔天令人膽寒心懾。
  不過葉齊的極招強歸強,隨其罡氣威勢愈趨旺盛,臉龐卻也泛起一層邪異的绯紅血色,紅光明暗不定的直閃,顯然是真氣運轉過度産生的反噬。
  這也是無奈,葉齊畢竟尚難以一己之力制衡二敵,唯有催發超越極限的功力,行搏命之姿,逼使二敵不敢丟下一人牽制自己,若真敢只留一人,那拼了命也要馬上將人宰了。
  計劃不如變化快,看到晉喬饬去勢受阻,澹台尊本欲自己下去,可再見及葉齊的拼命態勢,他眉頭倏地凝重皺起,轉念間心思立變,雙刀幽光如同毒蛇出洞,劃出兩道黯淡利影噬向葉齊。
  葉齊劍意通心清晰反饋十方情景,瞅都沒瞅他一眼,整個人猛然橫身擺腿,雙腳蘊注無匹罡氣踹向澹台尊腦袋和胸口,撼蕩狂威連空氣都爲之顫抖,手中劍卻依舊直取前方,一派欲與敵同歸于盡的凶狠姿態。
  「無賴。」澹台尊不敢跟他以招換招,暗罵一聲收招止勢,轉而刀勁延展往葉齊攔腰斬落,落空后又勁分雙流,一刀犀淩飛旋帶起虛實莫測的寒光,一刀陰晦內斂隨于前式之后。
  晉喬饬的壓力稍稍緩解,也不再一味退避,腕部劇振抖出劍花,百道利光漫射葉齊周身要害,雙目如電鎖定葉齊,不敢遺漏每寸肌膚、每分神情的變化,這種百分之一百二的爆發力雖強,但同樣會嚴重損害身體,他相信葉齊如斯猛招絕對維持不了多久,屆時力量大幅衰減,就是他反攻的機會了。
  殊不知,葉齊體魄遠非常人可比,別人是只能撐幾招,但他起碼能施展十幾式強招,而且也不會過度損害身體,晉喬饬自以爲是的心機完全白費了。
  澹台尊同樣被舊有觀念誤導,並不在乎一時失利,只是緊緊追著葉齊擾其攻勢、耗其功力,三人各懷心思,在空中盤旋追逐形成一個怪圈。
  這里面最苦的自是晉喬饬,既要注意不飛出黑暗領域,又得應付葉齊。葉齊也好不到哪兒,追殺一人又被一人追殺,只有毋需防御的澹台尊最爽,極速運招往葉齊背后招呼,一秒就不知能揮出幾千刀。
  「啊∼∼」說時遲、那時快,超音逐電的三道身影在天上也沒繞上幾圈,底下一聲絕望悲鳴再次印證卓越三人的斬獲。
  卻是秦獅蓄力之勢猛然出擊,神族被圍后心境已亂,見狀正欲傾力接招,不料兩股寒勁忽以更強更猛的氣勢從卓越、牛上門身上發出,秦獅往前三寸的劍勢反而頓止。
  那家夥恍然大悟、暗呼上當,忙不叠轉勁旋移,沒想到秦獅頓挫的劍刃一頓再動,竟又霍地閃向他的脖子。
  正當神族心膽俱裂,卓越二人同樣疾速斬向其頸,硬是叫那神族急遽來回的氣勁未能再發,六陽魁首便在被圍住的第三秒斷然離身,雖然他的敗亡是必然,只撐三秒卻也不得不歸功于三人絕佳配合。
  「怎麽會這麽快?」感到又一族人氣機殒滅,晉喬饬本是泛白的臉龐換做鐵青泛黑,一股寒意從尾脊竄上腦門,心下産生顫栗的不安,額頭滲出細細冷汗。
  卓越真是打遊擊打上瘾了,眼見秦獅一劍砍入神族脖頸,知悉對方再無活路,劍刃方觸對方脖頸,肌膚便頓挫反撩,曲膝彈足、飛躍入空,行云流水不顯半分滯澀,星河倒卷沖向葉齊斜后方,劍破天川泄引無匹洪流,寒冰飙風撲向澹台尊。
  「找死。」見他一個小小先天都敢捋虎須,澹台尊不由勃然大怒,雙刀交錯翻出陰暗虛渺的細利暗芒,沈聲振喝,暴取卓越。
  卓越也是膽大之極,內力劇轉、暴然狂提,神鋒不避不讓的擋向刀氣,無匹劍濤竭力而發,硬生生粉碎首批暗芒,反客爲主,旋腕推出「冰風螺旋」。
  趁澹台尊被卓越牽制的一瞬,葉齊霍將全身功力透體散發,氣勢如山罩定天地,臂化無影、劍罡疾斬,硬生生在黑暗領域內劃出一條清明厲流。
  晉喬饬受葉齊氣勢所迫,身形不由自主的爲之一緩,愈想躲卻愈難躲掉,眼睜睜看著逼命利鋒臨近腦門二尺,心下微慌,猛一咬牙挺起手中劍予以格架。
  「轟呼……」澹台尊一招無功,羞惱之色一閃而沒,真氣急轉以雙刀旋出橫空渦流,尖錐挾無上氣勁攪散湛藍螺旋,其勢不衰,幽黑再化細淩烏光漫卷飙射。
  「好厲害,我還是差太多了。」卓越劍旋之力碎滅當場,只覺一股巨大扭力絞動手腕,刺骨疼痛下不敢逞強,連忙飛退舞出暴雨劍芒抵御烏光,可惜功遜數籌、無力盡擋,眨眼間就見五道利芒穿透劍網射中卓越胸腹。
  「噗∼∼」卓越被刀氣擊中瞬間,臉色倏泛一層晦暗青芒,顯然已受內傷,身形卻是毫無頓挫延滯,反是借力加速墜往地面,閃開澹台尊攻擊范圍才仰首噴出一口血沫,臉龐忽青忽白,急運真氣化解入侵體內的陰冷氣勁,胸腹間衣衫過半化爲齑粉,露出里面耀眼金芒。
  原來卓越已經穿起金身玄衣,也是能夠依仗神器防御,他才敢大著膽子去攔澹台尊,可無上力量畢竟強橫,神器即使能化解大半力勁,卓越仍是傷上加傷。
  「二哥……」秦獅、牛上門看到卓越突然跑去打澹台尊,可真差點被他嚇死,尤其是見他中招之際,以爲他準沒命,膽都快給駭破了,匆匆撲上要替他報仇,卻又見他得保全身而退,二人連忙再沈勁急墜,二哥沒死,那當然是先顧好自己。
  卓越竟未斃于刀氣之下,澹台尊臉色一青,氣得差點當場暴走,但與此同時卻感到葉齊氣勁盛放,霸勢絕倫往晉喬饬腦袋狂劈狠斬,是追殺?是救援?他只能選擇其一。
  「叮……」晉喬饬愛惜生命的很,見勢先怯,只想拖時間卻不敢拼命,力不如、氣又弱,焉能擋住葉齊強橫的爆發力,刹那金鐵交鳴,劍刃竟已崩開鋸齒般的整排缺口。
  很明顯,憑其功力已無法抵銷葉齊貫注于劍的勁道,熾熾劍幕迅轉黯淡,守勢隨時可能崩潰,如今還能保持劍身不斷已算技巧絕佳了。
  照這勢頭看下去,葉齊氣力先衰還是晉喬饬先被活劈,情況可真的不好講了。
  說實話,澹台尊很樂意看到晉喬饬被劈成兩半,奈何葉齊擁有超乎預料的恐怖實力,基于現況考量,他不得不關心戰友死活,唇亡齒寒,他沒一絲獨自應付葉齊的底氣,焉能放任晉喬饬讓一派狂態的葉齊給砍死,只好讓那插手擾亂的卓越順利退走。
  心思一決,霎時只見空間閃過墨光奔電,澹台尊極速推動雙刀攻向葉齊,不及眨眼的瞬間揮灑數十道流線利勁,疾速舞刀的雙臂似若消失,幽暗中連影子都看不到。
  澹台尊豁力急起直追,眨眼便將距離拉近一半,不料竟是異變突生。
  葉齊直劈晉喬饬的狂威之劍斬至一半,冷厲之目精光迸閃,疾落的劍勢突兀轉折,一抹流光橫旋疾閃半圓,劍尖所向瞬間從晉喬饬身上轉指澹台尊,斜劃的寒光化旋爲刺,霍如離弦之箭射出。
  身隨劍走、疾風縱天,須臾變化流暢自然、渾如天成,任誰都只能稱之一個「妙」字而無從挑剔。
  晉喬饬受葉齊那融合自然之道的招式轉圜影響,明顯感受到莫大壓迫、竭盡全力防御來勢。然而當壓力轉向,他積蓄全身的力量竟也隨著轉向流逝,絲毫未有無處施力的難受感,仿佛早已知道那招不會落在自己身上,偏偏他又深明自己不知道,詭異莫名的感覺自內心油然而生。
  葉齊劍勢驟轉、氣機亦改,雄厚真氣盡入劍皇脈,洶湧冒發的罡氣消失無息,換成一股無形銳氣直沖天際,本已迅若電光的速度再增三成,身化銳淩之劍劃破空間。
  修練生生不息多日,葉齊對其他招式雖無斬獲,但對劍皇脈的運用已更深一層,因功力太弱而不足以發揮劍皇脈的關系,氣走劍皇脈的外放威力遠遠不如罡氣,不過天宇奇脈就是厲害,即使無法發揮威力仍具莫大優勢,能夠增幅人劍合一,身心更容易融于自然,真氣凝實、循環更強,除開外放力量薄弱這項缺點,其余的內勁、速度、銳氣,卻皆能更上一籌。
  瞧葉齊凶悍決絕,欲誅晉喬饬,澹台尊哪能想到他會毫無預兆的轉殺回頭,追勢搶攻反成迎面沖刺對撼,心神微怔百分之一秒,反應過來時已見葉齊近至五米,匆促間莫說閃躲,甚至連變招都來不及,心下驚駭、無暇細思,只能硬著頭皮沖到底,卯足全力殺向葉齊。
  相較于澹台尊的猝不及防,早有定計的葉齊可就比他靈活多羅,右手微動劃出一尺方圓,腕部急遽旋轉抖振,乍見寒星漫漫閃耀,妙到毫巅射入迎面而至的重重刀芒,勁擊迸、幽暗散,漫天烏光刀芒竟于一瞬盡滅,留下震散的氣波回空蕩漾,風暴呼嘯震人心弦。
  隨著刀勁毫無抗力的滅于當空,葉齊進迫速度瞬又增添三分,殺意聚凝滅魂之箭貫入澹台尊心靈,劍化一抹流光直取其胸。
  澹台尊剛才都沒能耐挪移避讓,值此千鈞一發之際,更無半分閃避的可能,刹那間,一篇死亡樂章似在腦海響起,心如沈石直墜萬丈寒淵,驚駭欲絕,急將雙刀橫胸擋架,畢身功力盡注刀身。
  「住手。」見澹台尊陷入絕命之危,晉喬饬亦是悚然色變,爆發恢宏斗氣直撲葉齊,光熾烈陽、彌天漫地,數十道光束脫體爆射,不過落于后頭的他想要攔截已成妄想,所能做的僅是逼使葉齊棄敵自救。
  白熾光耀追風滅影,輝華炙芒瞬即映照葉齊全身,葉齊失去罡氣守護,無可避免的感到一股灼熱貼附體表,但也僅止于讓他覺得溫度升高而已,劍皇脈內斂的力量更勝罡氣,實際上焚融之氣就連肌肉都滲不進去,更別說要侵入葉齊髒腑。
  「砰砰砰……」淩厲光束漫漫飙射而至,天幻適時自葉齊后背竄出,劍身橫旋形成絢光圓盤,雖然天幻曆經激斗后能量減幅不低,光束威力也同樣消耗頗大,幻劍旋盾硬是叫光束一條不漏的飲恨消散。
  不受任何外力干擾,葉齊貫日利虹摧枯拉朽、當者披靡,劍尖直抵澹台尊橫擋胸前的刀身,只見葉齊手腕微不可覺地一振,刀上墨芒迸閃乍滅,恍如凡人褪去盔甲,赤裸裸的曝露在敵人面前。
  「嗤∼∼」輕聲一響,在無堅不摧的悠宇面前,澹台尊雙刀竟如紙板一般被直接洞穿,他那臉龐只能留下一抹匪夷所思的驚詫與絕望,左胸便遭葉齊運足真氣的劍鋒生生刺入。
  絕望眼神擴張渙散、陰蝕斗氣崩消泯滅,晉喬饬立知澹台尊敗亡,他不爲宿敵的死而心傷,可卻難免有股兔死狐悲的哀意,狠一咬牙,真氣狂催,繼續挺身殺將過去。
  哼哼∼∼晉喬饬至今仍以爲葉齊很快就會氣空力盡,否則肯定會抓緊時間逃命,而不是做出如斯愚昧的舉動。
  葉齊感知晉喬饬挾烈焚氣濤近至背后,身形當即一百八十度回轉,嘴角冷峻勾起,似乎早在等著他送上門,真氣運回正常經脈,罡氣暴漲震散熾熱剛烈的炫目氣芒,劍光飙空將對方籠罩。
  雙方速度遠超音速,氣勁叠發交擊之際,適才晉喬饬喊出的「住手」二字方傳入耳,葉齊靈光一閃、笑意更濃,語帶奚落道:「他有你這種戰友還真倒楣,我就說嘛,你們二族怎麽會聯合在一起,原來也是各懷鬼胎。」
  他聲音不大,但已足夠傳入距離頗近的魔族先天耳里,偏偏葉齊嘴巴在動,手中勁道反而愈趨激烈,打得晉喬饬氣郁胸口,有苦說不出,狼狽的左閃右躲。
  「到底怎麽回事,他的力量怎麽恢複正常了?怎麽沒有變得衰弱?不可能,不可能呀!」直到葉齊講完話,晉喬饬也沒心情反駁了,心底懼意不自禁地浮于表面,先前二對一僅是心驚,身體的壓力並不強烈,現在單挑,他終于清晰感到葉齊實力之悍,左支右绌,再難組織反擊。
  葉齊天上建功,底下亦再傳捷報,秦獅、牛上門躍向秦虎合攻一魔族,卓越化解體內陰蝕勁力后也不客氣的加入,四打一,轉眼就將魔族給亂劍分屍,只余一聲淒厲回蕩四野。
  「龌龊小人。」長老身亡又聞葉齊風涼話,衆魔族不由眼泛紅絲,悲憤、怨毒地瞥向晉喬饬。
  晉喬饬素來以陰險卑鄙著稱,兼之神、魔二族本就是敵非友,他們竟沒一人懷疑是葉齊挑撥離間,一魔族急起摧山厲勁震退熊掌,自己亦是借力飛退大吼道:「撤退。」
  族人迅速殒身滅命,此消彼長,再拖下去連他們都將命留當場,另三名魔族似也興起相同念頭,不約而同疾速退后,只比第一人慢個半秒喊出「走」字。
  二名神族因上司還在戰斗,略一遲疑便再也走不掉了,想要斥罵魔族背信棄義,奈何在芷兒、霜兒焚天霸地的槍劍厲芒下,連開口的余力都沒有,然后郝過冬、侯豐收就側轉圍上,卓越、熊掌也跟著湊一腳。
  更惡劣的是他們還不肯六打二,而是霜兒狂招逼得一人狼狽跌退,另五人圍剿一神族,那家夥還打個屁呀,沒兩招就給排山倒海的氣浪埋葬,死前眼神流露深切的怨恨不甘,似乎在說「五打一,你們還要不要臉呀」!
  他也是太倔,就不會換個思維方向,以一名不算厲害的先天,他能被五名先天圍毆,其實也算得上是項榮耀了,當然,即使他願當成光榮,他今日只能排行老二。
  獨戰霜兒的神族實力太差,根本找不到機會脫身,不一會兒被另五人圍上,直接一招灰飛煙滅、死無全屍,連想給個譴責的眼神都來不及,榮登「遭圍殺榜」第一名。
  逃走的魔族倒也沒忘記還有同伴,其中二人順向沖向護天光幕,心懷對晉喬饬的怨怼,他們不願再與神族贅言,居然趁三神族糾纏浩飛時發招攻擊光幕,嘴上大喝道:「快走。」
  里面魔族專心致力執行自己的任務,尚未發現澹台尊已死,一時間亦搞不清楚狀況,但盡管不解,他們見及同伴態勢也沒多少猶豫,心神微愕便即放棄黑暗領域和幻靈桎梏。
  「你們做什麽?」外頭三名神族竭盡全力牽制浩飛,難抽余力關注葉齊他們的戰況,同樣不曉得局勢已于瞬息翻轉,突見魔族舉措不由心下大驚,疾言厲色的大加斥喝,當然,沒人會去回答,反倒是他們情緒受擾立現破綻。
  浩飛見機拍振雙翼,電光石火間從對方守勢的空隙穿過去,巧妙借助氣勁流動再加極速,一腦袋撞向護天光幕,三神族轉過身再想攔阻已經太遲。
  護天光幕受魔族攻擊后已趨薄弱,擋不住浩飛趁虛而入的撞擊,砰然一聲悶響立見光面崩散一個區塊,浩飛稍微一頓,拍翼再起萬鈞力,飙舉電至化身利矢銳鋒、直取才剛站起的魔族殺手。
  這名不靠自己殺人的殺手反應也不算慢了,修長的手掌迅自腰間撫過,碧芒閃爍的利刃旋即斬向浩飛。
  可惜他只是快,措手不及下已顧不上巧妙,遇上快且巧的浩飛,注定他無法活過今時,墨電掣閃,浩飛再施拿手好戲,差之毫厘的貼近刃鋒迅捷飛掠直透其胸。
  若是一名真正從生死殺伐走過來的殺手,敏銳、機變、矯健無一或缺,興許還有一點機會避開,但他不是,利刃急撩欲將浩飛挑開,浩飛卻已踏上他的胸口,絲毫不受他護體真氣阻滯,利爪勝似細刃針鋒刺進心髒,振翼旋轉活生生將他胸膛挖出雞蛋大的空洞,鮮血汩汩噴湧。
  「糟糕!」晉喬饬不在乎魔族是死是活,然而眼見卓越掠向神族,轉眼間就干掉一個,另一神族也落單遭圍,任他心性堅如鐵石亦不由臉色劇變,心念一動,竟是放棄對葉齊的攻勢,氣機驟轉、身形逆折改取卓越諸人。
  「喝∼∼」與此同時,澹台尊體內真氣暴提、急運全身,斗氣擴展天、黑云橫暗空,刃流飛旋帶出細鳴卷向葉齊,神色沈凝不爲外物所擾,對晉喬饬的行爲似不感意外。
  他們二人其實早經商議,圍攻之際若生變故,比如浩飛也留在原地,那麽一來,護天光幕可以只留一人守護,而晉喬饬則下去對付浩飛,葉齊僅需一人牽制,等控制住底下戰況再圍剿葉齊便成。
  雖然葉齊出乎預料的厲害,可縱觀整體戰力仍未有太大差距。沒想到,最出人意外的不是葉齊的實力,而是神、魔二族自己不爭氣,臨機應變的判斷出了大錯,人家才施秘法激發功力,他們竟是轉眼就被宰掉兩個,導致晉喬饬因未曾預想的理由而照計劃轉換戰場。
  「叱∼∼」說時遲、那時快,葉齊憑恃劍意通心那料敵機先的感知力,第一時間發現晉喬饬動向生異,哪里能讓他稱心如意,氣機乍變、極影飛縱,狀似迅揮寒鋒迎向澹台尊刀勢,出招之際身形竟又蓦然分化,詭谲地再閃出一道身影斬向晉喬饬,正是萬象無定配上分劍錯影所産生的極致速度。
  「砰……」
  「砰……」
  一招雙式、勁分兩邊,澹台尊刀氣赫然被葉齊原位留存的劍罡絞滅,接續再發攻勢已然瞠乎其后,晉喬饬亦驚見葉齊迅疾模糊的身形閃現眼前,一抹寒芒從側向劃往脖頸。
  影虛似幻,晉喬饬卻能感到有股冷意從脖子鑽入骨髓,駭然間連忙振劍抖出三重勁,連綿震力生生遏阻奪命利鋒,猛然扭動腰身旋移二丈避開葉齊,再也顧不得去救援下屬。
  晉喬饬化解的是巧,但俗話有說「狹路相逢勇者勝」,他此番連消帶避卻是顯了心怯,透露出不敢與葉齊硬碰的心思。
  葉齊眼瞳精光一閃,盡展出神入化之藝,不見分毫滯澀地轉腕變式,仿佛早已料準他的應變之法,橫斬其頸的劍式瞬即一定,順勢化斬爲刺,疾若流星依舊直指晉喬饬喉嚨,罡氣更是震得周遭黑暗氣息稀釋翻騰,烈勢滔天令人膽寒心懾。
  不過葉齊的極招強歸強,隨其罡氣威勢愈趨旺盛,臉龐卻也泛起一層邪異的绯紅血色,紅光明暗不定的直閃,顯然是真氣運轉過度産生的反噬。
  這也是無奈,葉齊畢竟尚難以一己之力制衡二敵,唯有催發超越極限的功力,行搏命之姿,逼使二敵不敢丟下一人牽制自己,若真敢只留一人,那拼了命也要馬上將人宰了。
  計劃不如變化快,看到晉喬饬去勢受阻,澹台尊本欲自己下去,可再見及葉齊的拼命態勢,他眉頭倏地凝重皺起,轉念間心思立變,雙刀幽光如同毒蛇出洞,劃出兩道黯淡利影噬向葉齊。
  葉齊劍意通心清晰反饋十方情景,瞅都沒瞅他一眼,整個人猛然橫身擺腿,雙腳蘊注無匹罡氣踹向澹台尊腦袋和胸口,撼蕩狂威連空氣都爲之顫抖,手中劍卻依舊直取前方,一派欲與敵同歸于盡的凶狠姿態。
  「無賴。」澹台尊不敢跟他以招換招,暗罵一聲收招止勢,轉而刀勁延展往葉齊攔腰斬落,落空后又勁分雙流,一刀犀淩飛旋帶起虛實莫測的寒光,一刀陰晦內斂隨于前式之后。
  晉喬饬的壓力稍稍緩解,也不再一味退避,腕部劇振抖出劍花,百道利光漫射葉齊周身要害,雙目如電鎖定葉齊,不敢遺漏每寸肌膚、每分神情的變化,這種百分之一百二的爆發力雖強,但同樣會嚴重損害身體,他相信葉齊如斯猛招絕對維持不了多久,屆時力量大幅衰減,就是他反攻的機會了。
  殊不知,葉齊體魄遠非常人可比,別人是只能撐幾招,但他起碼能施展十幾式強招,而且也不會過度損害身體,晉喬饬自以爲是的心機完全白費了。
  澹台尊同樣被舊有觀念誤導,並不在乎一時失利,只是緊緊追著葉齊擾其攻勢、耗其功力,三人各懷心思,在空中盤旋追逐形成一個怪圈。
  這里面最苦的自是晉喬饬,既要注意不飛出黑暗領域,又得應付葉齊。葉齊也好不到哪兒,追殺一人又被一人追殺,只有毋需防御的澹台尊最爽,極速運招往葉齊背后招呼,一秒就不知能揮出幾千刀。
  「啊∼∼」說時遲、那時快,超音逐電的三道身影在天上也沒繞上幾圈,底下一聲絕望悲鳴再次印證卓越三人的斬獲。
  卻是秦獅蓄力之勢猛然出擊,神族被圍后心境已亂,見狀正欲傾力接招,不料兩股寒勁忽以更強更猛的氣勢從卓越、牛上門身上發出,秦獅往前三寸的劍勢反而頓止。
  那家夥恍然大悟、暗呼上當,忙不叠轉勁旋移,沒想到秦獅頓挫的劍刃一頓再動,竟又霍地閃向他的脖子。
  正當神族心膽俱裂,卓越二人同樣疾速斬向其頸,硬是叫那神族急遽來回的氣勁未能再發,六陽魁首便在被圍住的第三秒斷然離身,雖然他的敗亡是必然,只撐三秒卻也不得不歸功于三人絕佳配合。
  「怎麽會這麽快?」感到又一族人氣機殒滅,晉喬饬本是泛白的臉龐換做鐵青泛黑,一股寒意從尾脊竄上腦門,心下産生顫栗的不安,額頭滲出細細冷汗。
  卓越真是打遊擊打上瘾了,眼見秦獅一劍砍入神族脖頸,知悉對方再無活路,劍刃方觸對方脖頸,肌膚便頓挫反撩,曲膝彈足、飛躍入空,行云流水不顯半分滯澀,星河倒卷沖向葉齊斜后方,劍破天川泄引無匹洪流,寒冰飙風撲向澹台尊。
  「找死。」見他一個小小先天都敢捋虎須,澹台尊不由勃然大怒,雙刀交錯翻出陰暗虛渺的細利暗芒,沈聲振喝,暴取卓越。
  卓越也是膽大之極,內力劇轉、暴然狂提,神鋒不避不讓的擋向刀氣,無匹劍濤竭力而發,硬生生粉碎首批暗芒,反客爲主,旋腕推出「冰風螺旋」。
  趁澹台尊被卓越牽制的一瞬,葉齊霍將全身功力透體散發,氣勢如山罩定天地,臂化無影、劍罡疾斬,硬生生在黑暗領域內劃出一條清明厲流。
  晉喬饬受葉齊氣勢所迫,身形不由自主的爲之一緩,愈想躲卻愈難躲掉,眼睜睜看著逼命利鋒臨近腦門二尺,心下微慌,猛一咬牙挺起手中劍予以格架。
  「轟呼……」澹台尊一招無功,羞惱之色一閃而沒,真氣急轉以雙刀旋出橫空渦流,尖錐挾無上氣勁攪散湛藍螺旋,其勢不衰,幽黑再化細淩烏光漫卷飙射。
  「好厲害,我還是差太多了。」卓越劍旋之力碎滅當場,只覺一股巨大扭力絞動手腕,刺骨疼痛下不敢逞強,連忙飛退舞出暴雨劍芒抵御烏光,可惜功遜數籌、無力盡擋,眨眼間就見五道利芒穿透劍網射中卓越胸腹。
  「噗∼∼」卓越被刀氣擊中瞬間,臉色倏泛一層晦暗青芒,顯然已受內傷,身形卻是毫無頓挫延滯,反是借力加速墜往地面,閃開澹台尊攻擊范圍才仰首噴出一口血沫,臉龐忽青忽白,急運真氣化解入侵體內的陰冷氣勁,胸腹間衣衫過半化爲齑粉,露出里面耀眼金芒。
  原來卓越已經穿起金身玄衣,也是能夠依仗神器防御,他才敢大著膽子去攔澹台尊,可無上力量畢竟強橫,神器即使能化解大半力勁,卓越仍是傷上加傷。
  「二哥……」秦獅、牛上門看到卓越突然跑去打澹台尊,可真差點被他嚇死,尤其是見他中招之際,以爲他準沒命,膽都快給駭破了,匆匆撲上要替他報仇,卻又見他得保全身而退,二人連忙再沈勁急墜,二哥沒死,那當然是先顧好自己。
  卓越竟未斃于刀氣之下,澹台尊臉色一青,氣得差點當場暴走,但與此同時卻感到葉齊氣勁盛放,霸勢絕倫往晉喬饬腦袋狂劈狠斬,是追殺?是救援?他只能選擇其一。
  「叮……」晉喬饬愛惜生命的很,見勢先怯,只想拖時間卻不敢拼命,力不如、氣又弱,焉能擋住葉齊強橫的爆發力,刹那金鐵交鳴,劍刃竟已崩開鋸齒般的整排缺口。
  很明顯,憑其功力已無法抵銷葉齊貫注于劍的勁道,熾熾劍幕迅轉黯淡,守勢隨時可能崩潰,如今還能保持劍身不斷已算技巧絕佳了。
  照這勢頭看下去,葉齊氣力先衰還是晉喬饬先被活劈,情況可真的不好講了。
  說實話,澹台尊很樂意看到晉喬饬被劈成兩半,奈何葉齊擁有超乎預料的恐怖實力,基于現況考量,他不得不關心戰友死活,唇亡齒寒,他沒一絲獨自應付葉齊的底氣,焉能放任晉喬饬讓一派狂態的葉齊給砍死,只好讓那插手擾亂的卓越順利退走。
  心思一決,霎時只見空間閃過墨光奔電,澹台尊極速推動雙刀攻向葉齊,不及眨眼的瞬間揮灑數十道流線利勁,疾速舞刀的雙臂似若消失,幽暗中連影子都看不到。
  澹台尊豁力急起直追,眨眼便將距離拉近一半,不料竟是異變突生。
  葉齊直劈晉喬饬的狂威之劍斬至一半,冷厲之目精光迸閃,疾落的劍勢突兀轉折,一抹流光橫旋疾閃半圓,劍尖所向瞬間從晉喬饬身上轉指澹台尊,斜劃的寒光化旋爲刺,霍如離弦之箭射出。
  身隨劍走、疾風縱天,須臾變化流暢自然、渾如天成,任誰都只能稱之一個「妙」字而無從挑剔。
  晉喬饬受葉齊那融合自然之道的招式轉圜影響,明顯感受到莫大壓迫、竭盡全力防御來勢。然而當壓力轉向,他積蓄全身的力量竟也隨著轉向流逝,絲毫未有無處施力的難受感,仿佛早已知道那招不會落在自己身上,偏偏他又深明自己不知道,詭異莫名的感覺自內心油然而生。
  葉齊劍勢驟轉、氣機亦改,雄厚真氣盡入劍皇脈,洶湧冒發的罡氣消失無息,換成一股無形銳氣直沖天際,本已迅若電光的速度再增三成,身化銳淩之劍劃破空間。
  修練生生不息多日,葉齊對其他招式雖無斬獲,但對劍皇脈的運用已更深一層,因功力太弱而不足以發揮劍皇脈的關系,氣走劍皇脈的外放威力遠遠不如罡氣,不過天宇奇脈就是厲害,即使無法發揮威力仍具莫大優勢,能夠增幅人劍合一,身心更容易融于自然,真氣凝實、循環更強,除開外放力量薄弱這項缺點,其余的內勁、速度、銳氣,卻皆能更上一籌。
  瞧葉齊凶悍決絕,欲誅晉喬饬,澹台尊哪能想到他會毫無預兆的轉殺回頭,追勢搶攻反成迎面沖刺對撼,心神微怔百分之一秒,反應過來時已見葉齊近至五米,匆促間莫說閃躲,甚至連變招都來不及,心下驚駭、無暇細思,只能硬著頭皮沖到底,卯足全力殺向葉齊。
  相較于澹台尊的猝不及防,早有定計的葉齊可就比他靈活多羅,右手微動劃出一尺方圓,腕部急遽旋轉抖振,乍見寒星漫漫閃耀,妙到毫巅射入迎面而至的重重刀芒,勁擊迸、幽暗散,漫天烏光刀芒竟于一瞬盡滅,留下震散的氣波回空蕩漾,風暴呼嘯震人心弦。
  隨著刀勁毫無抗力的滅于當空,葉齊進迫速度瞬又增添三分,殺意聚凝滅魂之箭貫入澹台尊心靈,劍化一抹流光直取其胸。
  澹台尊剛才都沒能耐挪移避讓,值此千鈞一發之際,更無半分閃避的可能,刹那間,一篇死亡樂章似在腦海響起,心如沈石直墜萬丈寒淵,驚駭欲絕,急將雙刀橫胸擋架,畢身功力盡注刀身。
  「住手。」見澹台尊陷入絕命之危,晉喬饬亦是悚然色變,爆發恢宏斗氣直撲葉齊,光熾烈陽、彌天漫地,數十道光束脫體爆射,不過落于后頭的他想要攔截已成妄想,所能做的僅是逼使葉齊棄敵自救。
  白熾光耀追風滅影,輝華炙芒瞬即映照葉齊全身,葉齊失去罡氣守護,無可避免的感到一股灼熱貼附體表,但也僅止于讓他覺得溫度升高而已,劍皇脈內斂的力量更勝罡氣,實際上焚融之氣就連肌肉都滲不進去,更別說要侵入葉齊髒腑。
  「砰砰砰……」淩厲光束漫漫飙射而至,天幻適時自葉齊后背竄出,劍身橫旋形成絢光圓盤,雖然天幻曆經激斗后能量減幅不低,光束威力也同樣消耗頗大,幻劍旋盾硬是叫光束一條不漏的飲恨消散。
  不受任何外力干擾,葉齊貫日利虹摧枯拉朽、當者披靡,劍尖直抵澹台尊橫擋胸前的刀身,只見葉齊手腕微不可覺地一振,刀上墨芒迸閃乍滅,恍如凡人褪去盔甲,赤裸裸的曝露在敵人面前。
  「嗤∼∼」輕聲一響,在無堅不摧的悠宇面前,澹台尊雙刀竟如紙板一般被直接洞穿,他那臉龐只能留下一抹匪夷所思的驚詫與絕望,左胸便遭葉齊運足真氣的劍鋒生生刺入。
  絕望眼神擴張渙散、陰蝕斗氣崩消泯滅,晉喬饬立知澹台尊敗亡,他不爲宿敵的死而心傷,可卻難免有股兔死狐悲的哀意,狠一咬牙,真氣狂催,繼續挺身殺將過去。
  哼哼∼∼晉喬饬至今仍以爲葉齊很快就會氣空力盡,否則肯定會抓緊時間逃命,而不是做出如斯愚昧的舉動。
  葉齊感知晉喬饬挾烈焚氣濤近至背后,身形當即一百八十度回轉,嘴角冷峻勾起,似乎早在等著他送上門,真氣運回正常經脈,罡氣暴漲震散熾熱剛烈的炫目氣芒,劍光飙空將對方籠罩。
  雙方速度遠超音速,氣勁叠發交擊之際,適才晉喬饬喊出的「住手」二字方傳入耳,葉齊靈光一閃、笑意更濃,語帶奚落道:「他有你這種戰友還真倒楣,我就說嘛,你們二族怎麽會聯合在一起,原來也是各懷鬼胎。」
  他聲音不大,但已足夠傳入距離頗近的魔族先天耳里,偏偏葉齊嘴巴在動,手中勁道反而愈趨激烈,打得晉喬饬氣郁胸口,有苦說不出,狼狽的左閃右躲。
  「到底怎麽回事,他的力量怎麽恢複正常了?怎麽沒有變得衰弱?不可能,不可能呀!」直到葉齊講完話,晉喬饬也沒心情反駁了,心底懼意不自禁地浮于表面,先前二對一僅是心驚,身體的壓力並不強烈,現在單挑,他終于清晰感到葉齊實力之悍,左支右绌,再難組織反擊。
  葉齊天上建功,底下亦再傳捷報,秦獅、牛上門躍向秦虎合攻一魔族,卓越化解體內陰蝕勁力后也不客氣的加入,四打一,轉眼就將魔族給亂劍分屍,只余一聲淒厲回蕩四野。
  「龌龊小人。」長老身亡又聞葉齊風涼話,衆魔族不由眼泛紅絲,悲憤、怨毒地瞥向晉喬饬。
  晉喬饬素來以陰險卑鄙著稱,兼之神、魔二族本就是敵非友,他們竟沒一人懷疑是葉齊挑撥離間,一魔族急起摧山厲勁震退熊掌,自己亦是借力飛退大吼道:「撤退。」
  族人迅速殒身滅命,此消彼長,再拖下去連他們都將命留當場,另三名魔族似也興起相同念頭,不約而同疾速退后,只比第一人慢個半秒喊出「走」字。
  二名神族因上司還在戰斗,略一遲疑便再也走不掉了,想要斥罵魔族背信棄義,奈何在芷兒、霜兒焚天霸地的槍劍厲芒下,連開口的余力都沒有,然后郝過冬、侯豐收就側轉圍上,卓越、熊掌也跟著湊一腳。
  更惡劣的是他們還不肯六打二,而是霜兒狂招逼得一人狼狽跌退,另五人圍剿一神族,那家夥還打個屁呀,沒兩招就給排山倒海的氣浪埋葬,死前眼神流露深切的怨恨不甘,似乎在說「五打一,你們還要不要臉呀」!
  他也是太倔,就不會換個思維方向,以一名不算厲害的先天,他能被五名先天圍毆,其實也算得上是項榮耀了,當然,即使他願當成光榮,他今日只能排行老二。
  獨戰霜兒的神族實力太差,根本找不到機會脫身,不一會兒被另五人圍上,直接一招灰飛煙滅、死無全屍,連想給個譴責的眼神都來不及,榮登「遭圍殺榜」第一名。
  逃走的魔族倒也沒忘記還有同伴,其中二人順向沖向護天光幕,心懷對晉喬饬的怨怼,他們不願再與神族贅言,居然趁三神族糾纏浩飛時發招攻擊光幕,嘴上大喝道:「快走。」
  里面魔族專心致力執行自己的任務,尚未發現澹台尊已死,一時間亦搞不清楚狀況,但盡管不解,他們見及同伴態勢也沒多少猶豫,心神微愕便即放棄黑暗領域和幻靈桎梏。
  「你們做什麽?」外頭三名神族竭盡全力牽制浩飛,難抽余力關注葉齊他們的戰況,同樣不曉得局勢已于瞬息翻轉,突見魔族舉措不由心下大驚,疾言厲色的大加斥喝,當然,沒人會去回答,反倒是他們情緒受擾立現破綻。
  浩飛見機拍振雙翼,電光石火間從對方守勢的空隙穿過去,巧妙借助氣勁流動再加極速,一腦袋撞向護天光幕,三神族轉過身再想攔阻已經太遲。
  護天光幕受魔族攻擊后已趨薄弱,擋不住浩飛趁虛而入的撞擊,砰然一聲悶響立見光面崩散一個區塊,浩飛稍微一頓,拍翼再起萬鈞力,飙舉電至化身利矢銳鋒、直取才剛站起的魔族殺手。
  這名不靠自己殺人的殺手反應也不算慢了,修長的手掌迅自腰間撫過,碧芒閃爍的利刃旋即斬向浩飛。
  可惜他只是快,措手不及下已顧不上巧妙,遇上快且巧的浩飛,注定他無法活過今時,墨電掣閃,浩飛再施拿手好戲,差之毫厘的貼近刃鋒迅捷飛掠直透其胸。
  若是一名真正從生死殺伐走過來的殺手,敏銳、機變、矯健無一或缺,興許還有一點機會避開,但他不是,利刃急撩欲將浩飛挑開,浩飛卻已踏上他的胸口,絲毫不受他護體真氣阻滯,利爪勝似細刃針鋒刺進心髒,振翼旋轉活生生將他胸膛挖出雞蛋大的空洞,鮮血汩汩噴湧。
  第十九集 不死之心 第二章 夢兒之死
  一擊滅敵生命火,浩飛旋身動作未緩分毫,偏翼斜劃一條曼妙優雅的弧線,衆人只見眼前虛渺若幻的黑影一閃,浩飛竟又落于神族魔法師頸后,散發金屬光澤的利爪充盈殺戮氣息,迅掠而過,立見魔法師半圈脖子泛起紅絲,眼中徒留驚恐之色取代生命光輝。
  魔法師的反應實在太慢了點,縱然浩飛已先誅殺一人,獲得短暫間隙的他還是沒能閃躲抵御,當然,這也與浩飛速度有很大關聯。
  浩飛劃過第二人脖頸后仍未減速,小巧地盤劃半圈彎弧,充滿煞氣厲勢又直撲第三人面門。
  可惜,那名魔族沒再讓浩飛稱心如意,竟在那瞬間橫移二尺避開致命一擊,只剩殘影遭浩飛穿透,勉強逃過一命的魔族尚能感到耳邊厲風掃蕩,心雖惶然悚懼,卻不敢有毫秒遲疑,忙不叠躍出支離破碎的光幕,被其同伴一把拉住。
  「轟……」秦虎四人疾速追擊而至,二名魔族見狀索性鼓發全身斗氣,黑云陰風滾滾席卷、奔騰浩蕩湧向諸人,甚至連那三名神族都給罩進氣波范圍。
  他們的意圖很明顯,是想暫阻神族逃離之機,讓神族去牽制秦虎諸人,魔族魔法師雖然至今仍不解兩族爲何反目,見狀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狂發魔法,雖然只是不用念咒的低級魔法,但總聊勝于無嘛!
  秦虎四人也順他們之意,對逃逸的魔族不加理會,攻勢齊發盡取神族,四對三,勝負只在五五之數,自是遑論要將三敵留下,不過,當浩飛也放棄追擊而殺向神族,那可就完全不同了。
  「上當了,這是魔族的陰謀。」三名神族被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打懵了,放眼望去,魔族全部跑光,晉喬饬在葉齊片片利芒攻擊下風雨飄搖,他們還以爲澹台尊已先逃跑,不由驚怒交加、目眦盡裂,但他們也都是明白人,清楚現今頹勢再難挽回,暴吼中就欲分路逃亡、各尋生機。
  奈何,他們初分三路之際,秦虎四人亦成二組攔上纏斗,剩下一人擺明是交給浩飛羅!先前三人尚與浩飛戰得艱辛,單打獨斗又何來僥幸,浩飛化作暗電流光飛馳,在神族的斗氣照耀之內,它的黑羽更與白芒形成顯著對比,盤旋敵周、尋覓破綻,乍看之下宛若一條墨索隔空捆綁神族。
  「啊∼∼」
  「喝∼∼」
  另二名神族心知拼命才能求得生機,猛吸口氣,幾于同時暴喝震霄,光濤熾盛霸烈硬撼對手,氣勁狂卷漫天風沙,斷枝碎葉糾絞著排湧八方,迫得秦虎他們爲之退步,強行壓下過度發力的內息震蕩,猛然頓足竄出,頭也不回的埋頭遁逃。
  「可惡,溜得倒快。」秦虎他們畢竟不比敵人強大,就是追也難再搶前攔截,不由懊惱地咬牙切齒。
  何魚一轉頭,忽然若有所思地微頓半秒,大叫著沖向浩飛的對手道:「宰了他,浩飛去追。」
  衆人恍然展露喜色,急速圍堵四方、凶悍齊上,浩飛也不拖沓,追影滅風向一神族追去,留下的神族也想仿效同伴,可四圍一卻與二圍一不同,四人即使稍微退后,他依舊找不到半分間隙脫身,總算他實力非凡,多撐十幾秒才壯烈成仁。
  浩飛迅速追上鎖定的神族不談,黑暗領域隨著魔法師的死亡而消失,當中戰局更呈一面倒。
  葉齊強橫無匹的罡氣徹底發揮,浩蕩懾人的無形巨壓直迫晉喬饬,壓得他身心俱繃、筋骨僵澀,心髒跳動又快又急仿佛顫栗。
  晉喬饬已無閑心再去妒嫉葉齊初臻無上就擁有絕世之威,沛然威棱只是讓他心底懼意急遽攀升,深深寒意如潮水般湧向四肢,肌肉産生微不可察的顫抖。
  逃,晉喬饬唯剩此一念頭,可惜,葉齊唯一的想法就是讓他逃不脫,雙方只有一人能夠如願,而短時間內,似乎是葉齊更勝一籌。
  葉齊也很清楚,若讓他脫出封鎖,再想攔阻就有些難度了,人劍合一運使至極,小范圍速度、轉圜、變化遠勝晉喬饬,硬是將他死死困住,一泓秋水寒芒處處釋放犀利,殺得晉喬饬只能全神貫注閃避鋒芒,稍有疏失必將付出性命爲代價。
  正當二人盡展渾身解數,忽地,一股滔天霸氣拔地而起,卻是霜兒除去敵人后亦來強撼無上威風,打破這短暫的僵持。
  雙劍幻化千虹流、旋舞虛迷紛莫測,霜兒掠空疾馳的身形幻化整排殘影,射出無數不可捉摸的銳鋒利芒,交纏穿梭似圍似攻,威力之強就是晉喬饬鼎盛時期亦不敢小觑,況且是身陷險境的現在。
  「叮叮叮……」晉喬饬百忙中不得不再抽空抵擋,刃擊劍氣彈出綿綿清脆聲響,氣力徒然耗損,本已不堪的身形愈發慌急。
  「嘿∼∼到此爲止了。」葉齊氣沈丹田、冷然出口,回音撼空貫耳入腦、震鳴動神,疾電狂風席卷天地八方,泛動光彩的絲縷細芒遍布空間。
  晉喬饬堂堂無上強者已再無一分強者威風,猶如暴風雨中的海里孤舟,渺小得隨時皆將覆滅,所能做的就是竭盡全力苦苦求存。
  絕對進攻、絕對差距,轉眼之間,一道道細如發絲的傷痕出現在晉喬饬身上,罡氣無形、紛繁無數,他自己在忙亂中已難分辨虛實,若非一股股銳氣破體鑽襲經脈絞痛神經,他甚至不會知道自己瞬息便遭多處創傷。
  葉齊最后一個「了」字甫出口,無雙劍鋒亦展最后宣判,身分雙影穿透漫天飄渺風痕,橫劍乍現于晉喬饬左右,雙身同式俱斬其頸。
  霜兒渾身霸焰隨劍而展,赤霞映天散發灼灼熾氣,猛烈炎流比之神族焚融氣勁不遑多讓,應式化作焚世蛟龍迎面直噬晉喬饬,與葉齊雙身疾劍同時攻臨。
  實際上,她還要比葉齊更早片刻出招,葉齊乃是看她出招后才施分劍錯影,只因功力較高而能輕易控制節奏,巧妙地后發同至。
  晉喬饬實力本就遜于葉齊,在悠宇鋒芒逼殺之下氣機早亂,連番奪命煞招更使他后力不繼,眼見霜兒氣勁恢宏、勢摧千巒,葉齊雙極銳淩、劃破云空,哪里再有一線生機。他避無可避之下,心頭發橫竟是神劍豎擡指天,畢身功力盡聚于一招,勁凝劍身、白晶寬漲,力劈山岳朝前斬落,妄想一式破炎龍、抵雙鋒。
  「砰……」晉喬饬毫無疑問地斬破劍氣炎龍,可經神器增幅的劍氣也不是那麽好吃下的,盡凝一劍的力量瞬耗過半,葉齊雙身鋒刃霍又劈上其劍,只在前擊氣勁炸響后又添輕音。
  晉喬饬的亞神器如若無物,劍上氣勁碎化無蹤,連緩阻一下都辦不到,眼睜睜看著一抹清澈寒光飄然閃向脖頸,嘴唇微啓發出似有若無的咕噜聲,項上頭顱與手中劍同時斷分。
  「呼∼∼」晉喬饬終是斃于眼前,霜兒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香氣,帶著一絲未褪的怨恨道:「終于死了,哼,把我們逼到這程度,如果讓他逃掉怎能甘心。」
  「嗯∼∼」葉齊輕應一聲,神情還是甚爲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15:04

嗯∼∼」葉齊輕應一聲,神情還是甚爲凝重,在沒確實救回卓越他們前,他的心情實在無法松懈半分。
  敵人盡滅,除了浩飛還在追殺逃敵,大家已又聚在一塊,葉齊馬上掠回去道:「都別亂動,我要施展生生不息了。」
  諸人一下全看向他,過了半晌,卓越才爽朗笑道:「哈哈,大哥來吧,無論如何,我們今天除掉這些雜碎,其中包括神族、魔族兩名大老,怎麽說都值了。」
  秦虎七人聞言也都含著微笑重重點頭,不過仔瞧觀察便能發現,他們外表雖是豁達坦然,心髒跳動頻率與力道卻不自禁的大大增長加重,衆人一不講話,靜穆沈寂中能清晰地聽到擂鼓般的心跳聲,將氛圍濡染得無比凝重。
  畢竟是攸關性命的大事,待得葉齊神招一展,結果可是一翻兩瞪眼,非生就得死,若說不緊張,那純粹是騙人的。
  夢兒脫離桎梏后還來不及高興,現在也是滿臉的擔憂,小粉拳緊捏不放,眼巴巴的在葉齊與卓越他們身上遊移掃視,芷兒更是雙手十指交扣胸前,朱唇啓合不知在念叨什麽。
  葉齊深深呼吸幾大口空氣,劍式以合天地之道揮舞開來,靈識融空瞬展百里,生命元力霎時盡彙方圓,可惜葉齊仍無法立刻收回靈識,因而不曉得能否補充舍生忘死所燃燒的力量。
  「咚∼∼」忽地,才施展生生不息三秒的葉齊心靈猛生顫悸,一股不安感狠狠的敲擊心神,靈識感應似覺天地都産生搖晃。修爲到了如今層次,萌生異感必非無因,葉齊念頭一動,結束生生不息,心神回歸本體,同時間警戒心提放至極。
  令人忐忑的源頭卻是不察自現,一股不該存在的陰晦氣勁悍然勃發,葉齊猛地扭頭一看,不由心腑劇震,眼睛瞪大,充滿驚駭欲絕之色。
  說回前幾秒,卓越八人在葉齊施招后即有所覺,雖然先前氣海之內真氣洶湧激蕩,無窮無盡的填塞全身、流淌四肢百骸,可他們亦有一種莫名的空乏感,好像除了力量,其他都將離己而去。
  他們想想便也覺得那種感覺很有道理,力盡便是命盡,的確是即將失去一切。
  而此時,不單是空乏感轉眼間在自身消失于無形,更是有種萬千毛孔俱張,吸納甘霖清露洗滌身心的舒暢感受,通體輕盈如浮云端,舒爽之感此生未有。
  他們油然生起一個念頭,這感受或許就是生命元力大量灌入身體而産生,事實上也還真給他們猜對了。接著,有人就生起荒唐的念頭──
  「太爽了,以后沒事就施展舍生忘死玩,讓大哥再用生生不息補回來,簡直是至高享受呀!」
  其實大量補充生命元力仍極爲快速,最多也沒超過二秒,但那種快感委實讓人沈迷,閉著眼睛不願醒來,若沒人打擾,他們就這樣傻站半天也不是沒可能。
  不過就在葉齊收式之際,尚未有任何外在舉動,沈溺于快感中的衆人竟也霍然回神,仿佛諸人爲一體,牽一發而動全身。衆人眼皮掀放璀璨精芒,與此同時,他們亦駭然感到一股應該已死之人的力量,扭頸劇轉,頓見澹台尊化影飛縱,速度之快,衆人除了轉頭便再也來不及做出其他動作。
  澹台尊遭葉齊一劍貫穿左胸本該立亡,因爲那是生命根源,心髒之所在,可他偏偏是罕見的心髒右生之人,僥幸逃過穿心之劫。
  雖然葉齊殺式絕劍擁有莫大威能,澹台尊左胸的髒腑、筋骨俱被罡氣絞得破裂,可無上功體畢竟強悍非常,盡管致命重創使他意識沈淪、氣息盡失,但其生機竟未徹底斷絕,如果馬上施以靈藥、恢複魔法、強者護持,三管齊下、合力搶救,挽回其性命也非不可能。但若沒人施以回春援手,頂多十分鍾,他僅存的一點生機便將完全湮滅,在這關頭,老天爺竟和衆人開了一個玩笑。
  當葉齊施展生生不息,澹台尊恰也落于生命力籠罩范圍,生命元力的存在無人能有所感應,可大自然就是如此玄妙,些許生命力滲入其體,他已沈陷虛無的意識竟偏偏受到刺激,匪夷所思的幡然複蘇。
  澹台尊意識一清,頓覺左胸將無邊絞痛傳達腦海,幾乎將他才剛醒轉的意志覆滅,可另一方面,劇痛的他靈台卻又清明通透,沒有一絲朦胧迷惘,念動間,渾厚真氣運行全身,力量之強幾能媲美全盛時期。
  「回光返照。」澹台尊不是無知之徒,深明重創之軀不會無端氣力盡複,人之將死、其行也毒,瞬息思起,他只剩一個念頭:「我死也要拉人陪葬。」
  陰鸷毒辣的厲光睜目乍放,氣動、拍地、蹬足、身竄盡起于一瞬,澹台尊橫身直掠二丈,一把落于旁側的寶劍被他順手撿起,劍一入手立煥新芒,透出層層奪魂厲光,幾呈直線的再往前進,三丈外,一條曼妙玲珑的絕美玉影正斜背向他。
  「不∼∼」
  他刺殺的對象竟然就是夢兒,葉齊滿面惶然、心膽欲碎,雖知無效還是忍不住暴吼出聲,臂影乍消、反手急撩,厲風瞬自夢兒臂側差之毫厘的掃過,如果澹台尊不閃開,他刺中夢兒之時也將被劍罡斬成兩半。
  澹台尊會避嗎?當然不,回光返照、傾力一擊,既然已到了這等地步,他殘余的生命絕不超過三十秒,哪里在乎以命換命,尤其是看到葉齊那副驚恐神情,一股快感反而興奮地湧上心頭,面臨劍罡破體,嘴角卻是浮起一抹充滿報複的冰冷笑意,似在取笑葉齊無力回天。
  「飒∼∼」猝不及眨眼的瞬間,急遽閃掠的澹台尊在夢兒斜后四尺猛一頓挫,一股模糊氣流從他右大臂切入到左腋下閃出。
  厲風疾撲,葉齊僅慢百分之一秒便至夢兒身側,浩大掌勁再擊澹台尊,砰然震響,其屍骸立刻炸成漫天血沫飙射。
  可是,即使將澹台尊粉身碎骨、挫骨揚灰,一切依舊太遲,澹台尊劍尖已刺入夢兒粉背三寸,銳氣激射、洞穿心胸,一束氣勁帶出淒美血花綻放在夢兒胸前。
  夢兒只覺后面出現一股魔族氣息,然后心房微微一痛,面前漫染一片紅豔飄零,小妮子還不知自己中劍,美眸不覺間透出迷茫與詫異,自己的胸口怎麽會噴紅霧呢?疑惑中,視線迅速轉暗、模糊。
  意識消散之前,夢兒想起突然出現的力量波動與殺意,腦海浮現葉齊的驚惶神色,忽地又感到一股悲哀意念從身邊傳入心靈,夢兒豁然生起一絲明悟,自己就要死了。她在最后只想再看葉齊一眼,一滴晶淚醞釀眼角欲落未落,努力的想轉過螓首,滿心眷戀、依賴、愛慕,似乎只要能看著葉齊而死,那麽即使身死也將永伴葉齊身邊。
  可是,蒼天卻連她最后的心願都不肯成全,深情、愛戀、惆怅盡凝玉容,化作一滴晶瑩溢出眼角,一縷香魂浮離嬌軀,只能帶著無限悲哀遺憾歸于黑暗。
  一掌轟滅澹台尊,葉齊第一時間摟住夢兒連指封脈鎖血,真氣化至柔、清澈泉流欲挽一線生機,但在真氣注入的刹那,他就已經知道,夢兒心髒碎糜、生機斷絕,甚至連一句話都來不及再講。
  「夢兒∼∼」一時間,葉齊似覺天地崩滅,雙眼發黑、心痛如絞,撕心裂肺的悲恸厲吼響徹霄漢,渾身爆發滅世飓流狂蕩席卷,如同他的悲哀無限擴展、彌漫天地,周遭再無人能近其身。
  霜兒諸人連退二十丈方能勉強站定,橫躺大地的神、魔族屍體更遭刮飛,一具具飛出百十丈外砸成肉醬,難再辨識誰是誰。
  勉強站定,霜兒、卓越他們神情俱成一片呆滯,心緒如漿糊般亂成一團,不願相信眼前發生的事實,可任憑內心如何否認,淚水仍不受控制的爬滿臉龐,無窮無盡的寒氣散布四肢百骸,情不自禁的渾身顫抖。
  葉齊對外一切俱已不視不聞,只是看著夢兒如睡著般的嬌顔,一滴淚水悄然滑落,至悲至痛,眼睛微血管迸裂,第二滴竟成血淚。
  「我……我叫……幽晴夢兒。」
  「是,主人,夢兒是主人的私有財産。」
  「還好主人不像媽媽說的大變態,夢兒只是有點可憐,不算很可憐。」
  「嗚∼∼你不要丟下夢兒嘛,夢兒都很乖的,你爲什麽要丟下人家跑掉?」
  「打死大怪物了,打死了,主人不會賣掉夢兒了。」
  「那夢兒又笨又聰明、又哭又笑,主人就最最喜歡、最最愛夢兒了。」
  一幕幕景象自腦海掠過,葉齊似又回到初見夢兒的時光,膽小丫頭竟被她自己就能一招解決的魔獸追得慌張逃竄,被帶至陌生的外界,不經意地將葉齊這劫掠者當成唯一依靠,動不動就哭、時不時胡思亂想、無時無刻要膩著自己,將自己當成天、當成生命的全部。
  仿佛與夢兒經曆的過往徹頭徹尾回映一遍,葉齊再一次品嘗點點滴滴的甜蜜,可是,憶至最終,他也再一次承受夢兒香消玉殒的悲痛,感受著夢兒離己而去,不只千里萬里、不僅天涯海角,而是逾越空間的無限距離。
  「不……不要……」意識之境、千年一瞬,二年的回憶點滴未漏,實際上所曆時間卻連一秒都不到,葉齊擡起頭,下意識地喃喃自語,眼神無限悠遠,穿梭距離、穿透空間,直視夢兒所在的彼方,並非悲傷過度所産生的虛幻,他竟是真實感覺到夢兒靈魂離體,受空間規則限制轉移冥界。
  「夢兒!」至愛分離無限遠,葉齊頓又悲急咆哮,音波撼蕩、震遏行云,厚實的大地亦爲之顫栗,彌天悲意無邊無際散發擴放,迸發無匹氣流引發天地共鳴,浩瀚波動超越罡氣極限,不,應該說他此時的力量已不屬于罡氣范疇了。
  如果有人可以纖悉無遺的掃描葉齊全身,就能發現他內外傷勢在眨眼間自動修複,而且經脈細胞皆以可見的速度強化。
  厲風刮體猶如刀割,即使遠退開去的芷兒諸人亦被劃破肌膚,但他們卻似未覺,眼神空洞、表情木然,耳聞葉齊悲怆淒厲的聲語,更覺無限悲意潮水般湧聚心扉,淚如泉湧奪眶傾瀉。
  莫名地,方圓百里無數生物皆于這一瞬停止動作,呆呆的望向葉齊所在方向,似受無限悲意感染,一只只生物眼眶不覺間泛起水波,甚至連樹木都見葉片蕭瑟飄落,貌似爲夢兒的香消玉殒而落淚。
  及至更遠,無上強者皆能感受到葉齊氣息中的無窮悲意,正在過二人世界的晁泷峰不禁心頭悸動,適才黑暗領域消失后,葉齊與晉喬饬的氣息出現幾秒,后來澹台尊出現一秒不到氣息則無人察覺,憑葉齊一行人的實力,幾秒時間能發生什麽事?他實在猜不出葉齊爲何如斯悲恸。
  天地同悲、至情忘我,葉齊滿心所思所想盡是夢兒,其他思維俱從腦海消失,因執念而忘我,竟是使得自我臻達極致之能。
  「『忘我之境』。」悠宇真不知是該喜抑是悲,以夢兒之死換來忘我境界,好像怎麽算都劃不來。
  忘我之境乃忘記自我局限,完美的將人體潛能徹底開發,精神、力量大幅翻升,並因忘我而無我,融入天地自然,引彙天地能量滋潤身體,由內至外皆達極限巅峰。
  這時候,葉齊力量之高絕對是驚世駭俗,即使是晁泷峰也不可能與他匹敵。
  忘我之境甚至能局部體現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潛能盡發而融會天地之力,因此身體非但不會遭受過度強盛的力量反噬,相反的,在強大的力量刺激下,恢複自我之后,本身功力仍會有一定成長。
  第十九集 不死之心 第三章 星宇雙痕
  「對了,笨蛋,差點就忘記了。」忽地,悠宇想起一事,葉齊因夢兒而忘我,所以此時心中唯有夢兒,任何事都無法干擾他,唯獨與夢兒有關的事能使他將潛能發揮至極限。
  本來夢兒已死便再無與她有關之事,可葉齊卻以忘我而凝集意隨夢兒靈魂穿透空間抵達冥界,這就有了無限可能。
  悠宇意念在葉齊腦海響起:「意與身分、意與身合,遙遠難及嗎?不,我人未至、我意已至,意既至、人何不至,遠勝天涯實是咫尺,相臨只隔一紙,破其紙,雙痕成門、咫尺將臨,夢兒並非遙遠難及。」
  聞及最后一句,葉齊僵硬的身軀蓦地劇震,一幕劍皇脈絕學「星宇雙痕」在意識中演繹而過。
  是否能順利領悟?葉齊沒去考慮亦未曾擔心,因爲他唯一執念是找回夢兒,其他再無一絲雜念,使出星宇雙痕就能找到夢兒,所以他便即刻施展,某方面來講,現在的他是沒理智的。
  劍意破空抵冥界、雙境雙痕一紙隔,最純粹的意念也是最清靈的悟性,星宇雙痕僅在意識閃逝一次,葉齊竟已徹悟星宇雙痕,劍意巅峰升華,激烈鼓蕩的狂暴氣濤霎時歸斂,無匹銳氣盡凝手中悠宇。
  葉齊以極致劍意、極限功力劃動悠宇,遵劍之至理、循劍之軌迹,一劍劃下赫然切開空間,空間裂痕立將葉齊、夢兒納入當中。
  霜兒諸人卻是看不到、感覺不到空間破開的裂縫,他們只覺葉齊散發的強大氣勁驟然盡斂,然后眨眼之間,葉齊和他摟在懷里的夢兒就不見了,沒留下一絲痕迹、氣息、波動,仿佛他們本就不曾存于世間,詭異得令人錯愕、心悚膽寒。
  葉齊消失于空間裂縫中,下一瞬,他便又出現在另一處空間,離地約莫十丈、淩空虛立,空間裂縫刹那消失,沒人能夠發現裂縫曾經存在。
  太陽、藍天、白云、綠色草原,不遠處還有廣闊樹林,乍看之下,葉齊來到的地域似與平常無異,但靈識高深之人便能察覺,這里的氣息似與正常世界有所不同,但哪里不同又叫人說不上來,因爲此地的異常對人體根本不構成影響。
  「夢兒……這是哪里……冥界?夢兒呢,一定在這兒……怎麽回事……」空間移換,葉齊對夢兒那遙不可及的感覺陡然消褪,雖然轉了一圈什麽人也沒看到,但他毫不懷疑能在這里找到夢兒的魂魄,情不自禁的從心底遽湧一股狂喜。
  孰料,才興喜意,他卻驟感意識一陣衰弱暈眩,眼皮無比沈重,恍恍惚惚維持不住飛行,身子后仰便干脆地從天空墜落。
  葉齊猜的沒錯,此地正是冥界,因悲痛、執念、追尋而忘我,一至冥界,雖因靈識偏移而未能直達夢兒身邊,但距離感已從天涯轉咫尺,執念乍消,當他開始尋思,自然也就從忘我之境回歸。
  本來從忘我恢複自我也仍能保持鼎盛力量的,奈何冥界距離太過遙遠,施展星宇雙痕所耗費的精神、真氣太過巨量,而且是一口氣消耗掉。這也就罷了,忘我之境吸納天地能量,恢複力可不是普通的快,偏偏葉齊感應太靈敏,一到冥界,不及恢複便自忘我之境退出,反而使得本該盈滿的精神、真氣透支過度,所以……
  「砰∼∼」一聲低沈砸入地面,柔軟如絮的奇特草皮形成緩沖,憑葉齊的體魄強度,這一摔跟從矮腳床掉下去差不到哪兒。
  「夢兒……還好……」葉齊摔落時關切的只有夢兒嬌軀,將能調動的真氣盡數包覆夢兒,深怕她嬌嫩身軀摔著了,勉強睜開眼睛,看到夢兒仍安詳無礙的倒在胸前,心下一寬終是陷入昏迷。
  就在葉齊昏迷后片刻,離此不遠的地方憑空閃現淡薄光華,竟見一道身影從中現形,精光閃爍直視毫無知覺的葉齊。
  眼見葉齊、夢兒憑空人間蒸發,霜兒諸人瞠目結舌的愣了良久,不禁打個寒顫才將魂魄拉回。
  芷兒美麗的臉龐沾滿淚珠,英氣盡褪、倍顯柔弱,僵澀的轉動玉頸,求助般道:「霜兒,這是怎麽回事?」頓了一下,她臉部木然的線條迅速變爲激越,雙手拉住霜兒道:「告訴我,夢兒姊沒事對不對,是我自己看錯了,對不對?」
  愈說,她的語氣不自覺地愈發高亢,動作愈加強烈失控,已顯得有點歇斯底里了,碩大晶淚一顆顆盈眶灑落塵埃,濺起無數破碎的心。
  霜兒雙眼紅腫、淚如泉湧,稚氣的姿容盡顯淒清哀絕,可她遠比芷兒沈穩,當即按住芷兒,忍不住加大語聲道:「冷靜點,姊姊中劍了,那是事實。」
  「是真的,是真的……」芷兒被敲回神,身軀卻是悲然無力的發軟。
  霜兒加點勁扶住芷兒,哽咽著喊道:「姊姊不會死的,葉齊會救回姊姊的,葉齊不見了,他一定是去救姊姊,姊姊不會死的。」愈喊愈是大聲,到最后已無異于咆哮大吼,是在告訴芷兒,也是在說服自己。
  卓越八人呆滯的走過來,眼發紅、淚難抑,聞言一震,亦是铿锵有力的叫道:「對,大哥會救回大姊的。」
  「沒錯,大哥的二師父可是宇宙第一,沒什麽事是不可能的。」
  「大姊頭根本不會有事,哭個什麽勁,都不準哭。」
  話是這麽說,衆人的悲恸神情卻仍不見分毫緩和,淚水還是簌簌直落,別看他們平時講說死了也能到冥界等葉齊來救,可那更多的成份是當成玩笑話來講。
  畢竟葉齊也與他們提過,要到冥界都不知得過幾百幾千年才能辦到,更遑論救活已死之人,他們實在無法想像經過那漫長等待會變什麽樣子。
  他們現在唯一的祈求,就是葉齊詭谲消失的因由,希望真的像霜兒所講,葉齊到冥界找夢兒了,那起碼能阻止夢兒轉世投胎。
  雖然他們都知道葉齊根本沒能力去冥界,但人既然能直接消失,不管是何原因,到冥界總也是一種可能性,大家也只有寄望于此。
  「咻∼∼」一條小巧黑影急閃而至,浩飛感受到葉齊悲怆彌天的氣息,顧不得追殺最后一名神族,盡起全力殺掉第二名神族便趕回來。
  看不到葉齊和夢兒,浩飛頓一下以意識聯系亦收不到回應,它也不禁發急,連忙傳念霜兒詢問道:「怎麽回事?」
  霜兒壓抑滿心傷懷,好不容易整出個條理將始末告知浩飛,接著,她也不曉得如何是好,瞧著大家發起呆來。
  衆人一片哀愁頹靡,嘴巴不斷念叨著夢兒不會有事來自我催眠,看著葉齊消失的地方,似乎想在此等到葉齊回來。
  這時候倒是浩飛腦袋最清楚,停到霜兒香肩上,氣沖沖的傳識道:「你們還呆著做什麽,那些神、魔族的家夥都有人跑掉,如果拉來強大的幫手,葉齊又不在,我們擋不擋得住呀!」
  霜兒芳心微一顫悸,秀眉深深蹙鎖,雖覺有理,可仍心系葉齊道:「我們如果走掉,葉齊回來了怎麽辦?不曉得他是發生什麽事。」
  「笨蛋。」浩飛沒想到素來精明的霜兒竟也會發傻,沒好氣的罵了一句道:「葉齊回來不會自己來找我們呀,他能感應到我的位置,不會走失啦,雖然我也不曉得他到哪去,但還活著是肯定的,放心啦!」
  「嗯∼∼」霜兒深吸幾口氣緩和心緒,滿懷留戀地再看葉齊消失的位置一眼,毅然轉身發話道:「大家先振作起來,這里已不是安全的地方,我們還是先離開暫避的好,等葉齊和姊姊回來自然會聯絡我們。」
  「也對,不知道那些雜碎會不會再叫人來,久留無益。」
  「那我們要去哪里好,我們暫時得避開他們才行。」
  霜兒心念一動道:「到我家,隱密度、防御力都不是其他地方能比擬的。」
  大家都不是優柔寡斷的人,抑制傷愁、強撫心境,幾句話間就開始騰身欲離,只是忍不住會三步一回頭,期待能看到葉齊和夢兒活蹦亂跳的出現。
  「嘎嘎∼∼」當然,每次回頭都是失望,變化巨軀的浩飛連聲催促才使他們一一上背,扶搖天際、直入云海往霜兒家的方向飛去。
  沒葉齊在身上,浩飛速度加上去后怒風呼號,大家不得不以趴姿才能穩定在它背部,他們都不知道,過了沒幾分鍾,有三道身影逐漸往他們的戰場靠近。
  來者卻非敵人,而是感知葉齊情緒波動后趕來的晁泷峰、蔓桦云悠和瘋狂魔法師。
  其實晁泷峰用空間傳送很快就到了,但葉齊氣息出現的時間太短,然后又直接消失斷去鎖定,遠在數萬里外的他無法確定位置,因此沒能立刻找到戰場,倒是發現瘋狂魔法師也已趕來,于是商量幾句便分頭在大概方位尋找。
  「好你的神族、魔族,竟然聯手對付起老子的徒弟了。」拖了好幾分鍾才找到戰場,輕易從屍體分析出參戰的敵我,晁泷峰不禁咬牙切齒、肺如火燃,傾盡全力方將幾欲爆炸的怒氣壓下,同時散發一股醇厚氣息遏抑瘋狂魔法師憤怒的氣焰。
  雖然從現場殘迹可以看出最終勝方是葉齊,但他們也很清楚,若是完勝,葉齊絕不會出現那種深濃欲絕的悲恸。
  晁泷峰語氣充滿狠厲道:「不要輕舉妄動曝露自己,讓他們存著一點希望,認爲我們尚不知此事,有機會再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嗯∼∼」瘋狂魔法師也已冷靜下來,狠狠的點頭應和。
  他們來時俱以低空飛行、靈識搜索,除非有功力堪比晁泷峰之人早已隱藏于附近,否則晁泷峰絕不會毫無所覺。
  「唔∼∼噗……」差不多是晁泷峰找到戰場之時,本來好好趴在浩飛背上的郝過冬陡然悶哼,嘴巴大張吐出一口嚇人的濃血,本已蒼白的臉龐一下更如金紙。
  「五哥。」
  「五弟。」
  衆人見狀不由駭然驚呼,浩飛也忙將速度放緩,郝過冬內勁轉爲棉柔包覆髒腑,緩緩開口道:「沒事,傷勢突然複發,穩下來就行了。」
  僅過片刻,衆人傷勢先后發作,整得他們一個個萎靡不堪,氣血翻騰、溢湧上喉,幾乎都要抓不住浩飛羽毛了。
  「竟比預估的還嚴重,五弟,不行的話別強撐。」諸兄弟中,卓越傷勢算較輕的了,可傷勢一發作也感五髒六腑跌宕翻覆,使盡全力才能勉強穩固身體,不禁既擔心又無奈地道。
  他們初始已有心理準備,緩和下來的傷勢只是被舍生忘死的力量壓制,所以早已服下靈藥治療,未料爆發的傷勢又凶又猛,一下就將八個人打入極度虛弱的境地,但另一方面卻也值得高興,大家還活著就證明生生不息的功效確實能救舍生忘死。
  不待郝過冬答腔,霜兒迅速爬到衆人中央,斗氣環展以柔勁罩住五人道:「沒關系,大家靠近一點,我幫你們固定住,你們好好調息。」
  「嗯∼∼」
  大家都知霜兒厲害,毫發未傷、氣力充足,維持方圓數米的氣壓並不吃力,當下毫不矯情的配合移位,感覺溫暖柔和的氣層罩在身上,其實也蠻舒服的,很快的便能以全副心力療傷。
  衆人排好趴好、沈穩運息,忽地,霜兒若有所思的玉容一凜,粉唇微啓道:「對了,神、魔族的那二名天上天境是前次襲擊立鶴山的人,莫不是因此而興衆報複,對付完我們,會不會再將對象轉往立鶴山呢?」
  何魚聞言旋即又從調息中退出,邊取出口袋里的影訊晶邊道:「不無可能,有備無患,還是先提醒他們一下穩妥些。」
  「我來吧,其他事你們不用費心。」霜兒也是霸道,直接伸出玉手,搶奪似的將影訊晶拿到手里。
  何魚點下頭便再閉起眼睛調息,反正有霜兒處理,他沒必要逞強。
  霜兒馬上朝影訊晶輸入魔力傳訊,對方第一時間傳來回應,濮術蓿荃滿是焦急的面容出現在晶石的另一頭。
  他也是早感受到葉齊的悲哀氣息了,一時震悸入胸、心焦如焚,可是他不會空間傳送,沒辦法親赴一探,取出影訊晶想詢問,但搞不清狀況,不曉得力量波動爲何僅出現一下下,若是正在與敵激戰,自己使用影訊晶而令他們分心更是不妙,只好守在影訊晶旁干著急,想過一會兒再問。
  看到是霜兒與己聯系,美麗眼眸浮泛尚未消褪的紅腫,濮術蓿荃心房又是猛地收縮,既擔心又有些遲疑道:「璇霜姑娘,剛才……」
  對于葉齊之事,霜兒也不知要如何解釋,索性就不講了,直接道:「剛才我們遭遇神、魔族的襲擊,帶頭的二人與前次攻擊你們的人一樣,很可能是蓄謀報複、各個擊破,你們那邊最好也留心一下。」
  「什麽?!」竟然又是神、魔聯袂,濮術蓿荃大出意料的吐聲驚呼,怎麽也想不到他們會如斯強硬凶狠,吃了一次虧居然還不肯放棄,他臉色肅穆沈凝道:「我明白了,我們會立刻全力警戒的,謝謝你的通知……」
  頓了一下,他才又小心地輕聲道:「那麽葉齊現在還好嗎?」
  「他……」說起葉齊就想起夢兒,霜兒眼眸情不自禁泛起層層波光,強行壓抑著哀愁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喀∼∼」心髒重重一突,像要撞破胸膛,濮術蓿荃從霜兒神態不難看出情況嚴重,可接著卻是浮起一頭霧水,本以爲是誰出事,所以葉齊才散發出那股恐怖懾人的悲氣,怎麽現在反而像葉齊出事?
  濮術蓿荃對情況一無所知,一時間也不知要如何安慰,心底也愈替他們擔憂緊張,只得再問道:「那卓越他們呢?」
  霜兒道:「他們傷勢不輕,但至少性命無礙。」
  「真的是葉齊出了問題。」從其答話,濮術蓿荃終于肯定了心中猜測,接著再問有無自己能幫上忙的地方。
  霜兒搖搖頭婉拒,最后各說保重、結束通聯,留給濮術蓿荃沈甸甸的心緒,霜兒語焉不詳的,葉齊情況實在叫他擔心,不過思及神、魔族可能的再次進犯,他忙又振作精神招呼衆人。
  冥界「誕生林」,林內盡是身干粗壯、枝葉茂盛的巨樹,軀干需五人以上合抱的樹木比比皆是,碧草如毯平鋪大地,仿佛常年有人修整的廣大林院,而這並非單一區的景象,冥界有很多占地方圓數十里的樹林都叫誕生林,只要是人間死亡之人,靈魂俱會傳送至誕生林。
  誕生林是只許出、無法再進的,因爲魂歸冥界是帶不來任何東西的,包括蔽體的衣服,考慮到人類有羞恥心,一般被人創造出來的冥界都會有類似誕生林這種地方,當然,男女有別,出現的區域也各不相同。
  「主人……嗚嗚……主人不見了……哇……主人……」
  雖說初抵冥界的人有些惶恐是在所難免,可像今日,一來就哭得驚天動地、鬼神辟易也是頗爲罕見的,說實在話,她應該轉到孩童區的誕生林,那兒還有專人照顧呢!
  這位悲淒哭泣的可人兒不是夢兒還能有誰?完美無瑕的玉體未著片縷,神情滿是驚惶害怕,孤伶伶的在一棵巨樹底下張望尋覓,后頭則是一個約八平方米的樹洞,誕生林很多樹木都有自然的樹洞,權當臨時小屋之用。
  「哇……」夢兒先是因爲看不到葉齊而嚎啕大哭,繼而才發現身子袒裼裸裎,嚇得渾身一陣激靈,下意識的往背后樹洞跑,瑟瑟地縮在最陰暗的角落,玉腿曲抵胸乳,雙手抱住小腿盡力擋住身子,六神無主、怯懦無助,若非靈魂無淚可流,現在洞內怕要因她的淚水而泛濫成災羅!
  「啊∼∼不見了,不見了……嗚∼∼主人不要夢兒……」膽顫心怯、惶惶驚悚,夢兒不自覺的一手抓向胸口,怵然驚覺代表私有財産的項鍊消失,也不想想是因何不見,只當是葉齊不要她才將項鍊收走,愈喊愈是悲淒,想沖出去又因無衣蔽體而縮回,蹀躞不下、手足無措。
  聲聲淒迷傳出樹洞、音波穿梭林木蕩漾,遠處一道人影似乎聽到聲響,迅速循著哭音跑步過來,不一會兒便來到夢兒所在的樹洞外頭。
  「你怎麽了?」那名女子很有禮貌的在洞外開口詢問,嗓音清脆甜美,極易獲得他人好感。
  可在這種狀況下,夢兒仍如受驚的小兔子,瑟縮顫抖的愈加厲害,簡直像是遇上超級大淫魔。
  洞外女子瑤鼻挺翹、朱唇如水,窈窕身姿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居然也是一名絕世美女,巧的是還擁有與夢兒一樣的秀麗金發,不過靈動的晶眸並非心族的湛藍,顯然不是心族的人(靈魂形態是與生前一模一樣的,轉世后才會改變)。
  陌生女人比夢兒早來幾小時,此時並非赤身裸體,而是穿著一身綠意盎然的樹葉裝,這兒樹葉與人間大不相同,枝葉折斷沒有半點汁液,枝葉根須甚爲柔滑、頗具韌性,每片葉子起碼兩個巴掌大,用細根串連便能輕易編成衣物。
  女子螓首悄悄探往洞內,看到夢兒怯生生的驚恐神姿,一股憐惜之意油然自心底升起,忙不叠擺手道:「你別怕,我沒惡意的,你等等喔!」
  言畢,她轉身跑開幾步,盈盈一躍騰身三丈高,輕靈的站上樹木橫枝,這是她來此不久便發現的,身體幾乎沒有重量,很容易就能跳至高處。
  女子很快的摘下數十葉片,巧手迅速編織,三、四分鍾就將樹葉變成簡潔大方的衣裙,她又探進洞里柔聲道:「你看,我替你編了件衣服和裙子,你穿好就不用怕了。」
  她將衣物放進去就退出,夢兒偷偷瞧了幾眼,對衣物的渴望終于戰勝恐懼,小偷似的蹑手蹑腳摸上前,拿起來就窸窸窣窣的往身上套,沒用十秒就全部穿好,快得使人咋舌。
  第十九集 不死之心 第四章 冥神之苦
  有了衣服蔽體,夢兒總算沒再那麽害怕,但少了一項顧忌,芳心悲恸卻反有加重的趨勢,小手扶著樹洞邊探出小腦袋,透出無限茫然與旁徨,小嘴不停呢喃道:「主人去哪兒了?主人爲什麽不要夢兒了……」
  外頭女子見及夢兒神情,似乎想起些什麽,自己也不禁神色一黯,搖搖頭甩開惆怅,上前道:「你好,我叫『寒心羽』。」接著,她又是一歎安慰道:「唉∼∼你別太過悲傷了,我們雖是提前來此,但或許仍有與親人相會的一天……」
  寒心羽贈衣之舉不覺間解除夢兒戒心,夢兒對她更是生出一絲好感,見她近身已不再害怕,反而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撲上去求助道:「我要找主人,你有沒有看到主人,嗚嗚∼∼夢兒要主人……」
  雖無淚水,可夢兒現時情緒是再明顯不過,寒心羽亦感同身受,認爲她口中的「渚仁」不是丈夫就是情人,不禁搖頭傷感道:「你想找的人也來了嗎?」
  「來哪里?」夢兒聞言卻是不解,咬著嘴唇流露滿臉困惑。
  寒心羽見她還搞不清楚狀況,雖然不忍敲醒她,可略一遲疑還是道:「我想這里應該是傳說中的冥界,我們……已經死了,所以才會來這里。」
  「夢兒死了?對了,后面有人殺死夢兒。」夢兒直至此時才想起最后的感觸,「哇」一聲又痛嚎起來,尖聲哭叫道:「不要,夢兒不要死,夢兒要主人……」
  「『御空』,你又在哪兒呢?只要能與你相伴,死與不死又有何重要。」寒心羽神色複雜的喃喃自語,她在死之前其實是很想死的,因爲其丈夫已亡,可后來彌留的恍惚間,她似乎覺得丈夫複活擁著她,到了冥界,她不知道那是否是幻覺,但直覺告訴她,在冥界是找不到丈夫的,心思不禁頗爲矛盾。(有關御空、寒心羽的故事請見拙作「流氓聖皇」)
  「對了。」夢兒哭一哭,忽又驚喜的叫喚道:「夢兒是到冥界了,不是主人不要夢兒,主人會來救夢兒回去,夢兒只要乖乖等主人就可以了。」
  寒心羽大不以爲然:「怎麽可能,古來至今也沒聽說有人能到冥界救人呀!」
  夢兒豈容她質疑葉齊的能力,立刻小嘴一嘟、擰眉瞪眼,氣勢沖沖道:「主人就可以,主人的二師父是宇宙第一強者,主人說以后練厲害了就能到冥界,還有天上的星星、月亮都能去。」
  「呃∼∼」寒心羽被她突發的氣勢嚇了一跳,但同時卻也泛生滿心訝異,夢兒的論點可是她從未聽過的,既是好奇又覺納悶道:「難道活人真的能來冥界?」
  「當然,主人最厲害了。」夢兒得意洋洋的挺高下巴,然后又左張右望喃喃自語道:「主人快來接夢兒,夢兒好想主人。」
  寒心羽思緒在腦海轉了幾圈道:「你說他練厲害就能來,那要多久才行呢?」
  「唔∼∼」夢兒眨了眨眼,仰著螓首認真思考,半晌才道:「主人說要幾百年、幾千年,或者幾萬年,唔∼∼好像要很久耶!」
  真讓人發暈,這妮子該不會連時間觀念都沒有吧,嗯∼∼好像也是,有葉齊在身邊,她是千年如一日,沒能依偎葉齊,她大概就是一日比千年。
  寒心羽額頭不禁浮起幾條黑線,看夢兒一本正經的回答出不符常理的答案,她真不知該怎麽說才好。
  「怎麽辦,主人要好久才能來接夢兒,夢兒好想主人,嗚……」提出那無比巨大的所需時間,夢兒習慣性的想挽住葉齊胳臂,當然,玉手是直接摟住空氣,她一下又大聲哭了起來。
  「你別哭呀,總要等等嘛,我們聊聊天好不好……」寒心羽實在沒見過這麽愛哭的人,趕忙擺手安慰、轉移話題,又說又逗才使夢兒勉強止住哭聲,這也可算是她到了冥界正式就職的第一件工作──「保母」。
  她此時絕難想到,就因爲當了夢兒的保母,所以保母也成爲她在冥界唯一做過的工作,並成就她一生幸福,嗯∼∼由此可見選擇好工作的重要性。
  穩下夢兒情緒,寒心羽總算是能再與夢兒正常談話,此間環境明媚清幽,她們暫時沒想走出這貌似安甯的森林,于是便坐在樹洞口嘀嘀咕咕的聊起來。
  更貼切點的說,她們是一問一答,發問的人自然是寒心羽,夢兒的問題很少,總結來講,她只會問一項,就是……「主人怎麽還不來?嗚嗚……」自她們聊天開始算起,一小時都還不到,夢兒又一次音容悲淒的叫喚開來。
  「夢兒冷靜點,你說要幾百年時間,時間還沒到,他怎麽來呢!」寒心羽無奈的柔聲安撫,這已是夢兒短短時間內第三次「發病」了,平均十五分鍾一次。
  夢兒櫻唇噘得老高,一副無比委屈的可憐姿態:「怎麽還沒到,過好久了。」
  「……」寒心羽無言以對,此時沒一種回答是能讓夢兒滿意的。雖然相處時間還不長,但她經過這段談話,對夢兒也已有所了解,夢兒實在太過天真單純了,一切都以那個渚仁爲依歸,渚仁講的話就是聖旨,沒有渚仁,她的人生似乎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瞧瞧夢兒美絕人寰的仙姿玉色,寒心羽還真替她生前經曆擔憂,什麽宇宙星辰、幾千幾萬年,簡直異想天開、匪夷所思,不曉得是否被那個渚仁的胡說八道給騙了。可是,再聽夢兒說起被神、魔族偷襲,還有她生前的厲害及幻靈等等,寒心羽又有些相信,因爲夢兒所說的那些強者都厲害的離譜,可也因此使她疑惑透頂,怎麽二人好像並不處于同一世界呀?起碼自己的世界絕沒這麽愛哭的強者,那會笑死人的。
  「心羽,是不是夢兒死掉了,所以主人討厭夢兒,不要夢兒了。」夢兒見寒心羽不講話,又可憐巴巴的搖著她玉臂問道。
  「不是,當然不是,他疼你、愛你都來不及,怎麽會討厭你呢!」寒心羽忙不叠以無可置喙的語氣回答,經過起初循循善誘不成,聰慧的她第二次就抓到訣竅,只要跟夢兒保證渚仁愛她,那她就能很快冷靜下來。
  「對對,主人最愛夢兒了。」夢兒馬上用力的點動螓首,再次尋視葉齊身影。
  「唉∼∼」寒心羽喟然一歎,瞧她這種魂牽夢萦、無可救藥的癡迷狀態,如果冥界人也會爲愛癫狂的話,真擔心她不用一個月就會發瘋,更遑論百千萬年了。
  葉齊懷擁夢兒軀體而昏迷的位置旁邊,那名憑空出現的人已近在咫尺,晶亮的雙瞳直直盯著葉齊未曾稍放,眼中激動、歡喜、震撼、驚奇和疑惑的光輝頻頻閃爍,似乎葉齊的出現正是他所由衷期待,可接著卻又有些緊張與擔憂,絲絲複雜的情緒輕輕蕩出漣漪。
  他是一名外貌約莫三十歲的男人,柔和線條組成一副英俊臉龐,眼神清澈深邃,透著些許孤寂滄桑,身材颀長健碩,溫文中挾帶不怒自威的氣勢,黑發如瀑長過腰際又顯幾分飄逸,儀表堂堂、氣質非凡,無論在哪兒都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這是……嗯∼∼是精神、真氣過度耗損……」
  很快的,他自初始的情緒波動中回神,流露釋然的溫和笑容,也不去擅動葉齊,只是坐到旁邊,一手按上葉齊肩膀想助他恢複,可真氣卻又凝而不發,偏著腦袋暗自思索,似乎在想怎麽幫忙才好,眼神的滄桑感悄然消褪,這時候,他更像不谙世事的純朴男孩。
  此人正是冥界「冥神」,因爲突然感到有生命體進入冥界,所以才立刻趕來一探究竟。在冥界,他是唯一擁有軀體的生物,從有意識起就不曾以自身力量幫過別人,尤其是這種輸送真氣的事,他可是生疏到不能再生疏,生怕不小心把葉齊給弄死,所以得先好好衡量才能付之行動。
  稍過片刻,他才開始輸入一點真氣,分析出沒問題后才加大力量,醇厚溫潤的真氣散布葉齊全身,然后再調動天地能量包覆葉齊,讓葉齊本源精力自主吸收,雖然這是最費力的做法,不過卻也最爲保險,他這生手根本不在乎那點力量消耗,自是選擇這笨方法。
  葉齊恢複力本就非同凡響,如今再有冥神之助,藉由其力與天地能量恢複真氣與精神,僅僅一刻多鍾,葉齊意識便已蘇醒,感受到籠罩全身的力量,心中不禁訝然,這是怎麽回事呢?
  幸虧悠宇知曉一切,見多識廣的它立即傳念道:「師弟,看這里的環境應是冥界沒錯,現在手搭在你肩膀的人大概就是冥神,即使不是也肯定是冥神下屬,雖然他一來就幫你回複,似乎沒有惡意,但你畢竟是不請自來,他要如何處置你可不好講,夢兒的事不急于一時,你還是先把功力恢複的好。」末了,它又補一句道:「雖然你功力太差,就算恢複也威脅不了他。」
  葉齊直接忽略它最后的補充,對它所說找夢兒不急一時更是嗤之以鼻,不過呢,他還是不動聲色的爭取盡快恢複力量,能跟冥神和諧相處是最好,若真迫不得已而産生磨擦,多分力量總是多分底氣。
  直過了半小時,葉齊在冥神協助下終于功力盡複,可想到要與冥神打交道了,他仍有些忐忑,暗自祈禱冥神能夠好說話,緩緩的睜開眼睛,綿長地吸了口氣挺腰坐起。
  冥神功力是何等高超,其實早已發覺葉齊醒轉,只是沒有點破而已,見他睜眼便也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滿臉笑容顯現由衷歡喜道:「你醒了。」
  夢兒靈魂可還歸冥界的人管理,無論此人是不是冥神,葉齊都不敢失禮,抱著夢兒站起轉向對方,誠摯地躬身道:「小子葉齊謝過前輩援手之德。」
  「呵呵∼∼舉手之勞、不足挂齒。」冥神隨意的擺擺手,神態親切和藹。
  葉齊趁著行禮前直視對方,完全無法看透其力量深淺,但玄妙的直覺告訴他,師兄說的一點也沒錯,自己的功力肯定威脅不了他,心下不由略微悸動,但聞其聲語,緊繃的心情頓時松弛不少,沒想到自己這不速之客會受到如此友善的對待。
  葉齊一下覺得離救回夢兒的目標大幅接近,只是,懷中夢兒仍是冷冰冰的屍體,所以眉宇間的悲傷依舊分毫未褪。
  「前輩,請問這里是否爲冥界?」葉齊接著又恭敬的問道,不單是因有求于人而表敬意,這也是對強者應有的尊重。
  「沒錯,這里就是冥界,我好像也就是你們口中所謂的冥神。」冥神今天真的非常開心,有些捉弄似的透露身份,又朗聲笑道:「哈哈∼∼你也不要前輩前輩的叫,我叫『龍冥』,看你不過二十幾歲,我就托大叫你一聲葉兄弟,你叫我一聲龍大哥我就高興了。」他能直接看透靈魂的年齡,並非以外表判斷葉齊年紀。
  「啊∼∼」葉齊這下真的是受寵若驚了,冥神竟主動要跟自己做兄弟,到底是自己在做夢,還是冥神在發神經呀!
  「哼∼∼沒出息。」悠宇感知他的情緒,罵了一句道:「有什麽擔不起的,宇宙中強者爲尊,憑你是老爹徒弟,超過他不過是短時間內的事。」
  葉齊心下無辜地道:「但我現在可不如他呀,而且仗恃身份逞威風,那是沒用的二世祖才會干的事。」
  「對呀!」悠宇倒是沒有反駁道:「就因不要你當二世祖,所以你目前不如人,對比你強的人表示尊敬是理所當然,我從來沒有指責你這點,但你也要搞清楚,你的身份是老爹的徒弟,你可以尊敬強者,但絕不能把自己的地位置于他人之下。」
  「嗯∼∼我明白了。」葉齊本就不是會妄自菲薄的人,只是情況過度出乎意料才有些失態,聞言馬上就被悠宇點醒,不過能與冥神兄弟相稱,他還是非常高興的,這樣找夢兒一定能順順利利,愁云稍退一二道:「承蒙龍大哥擡愛,那小弟就僭越了。」
  「好好好。」龍冥興高采烈的擡手拍了拍葉齊肩膀,接著又像小孩似的撓撓頭,垂頭喪氣的道:「你們人界這時候做主人的好像應該要好好款待客人的,但是大哥這里沒東西能給生命體享用,葉兄弟可別介意。」
  「龍大哥有心了,其實小弟現在也沒那胃口呀!」葉齊說著臉也再度垮了下去,低頭看著夢兒難掩悲意。
  「對了,葉兄弟之所以來冥界,應該是爲你懷里這位姑娘吧?」龍冥的視線朝向夢兒,只是他一點也沒配合葉齊的哀愁,神情仍透著濃濃欣喜,與葉齊的苦悶形成強烈對比,不知情的人見著怕要認爲龍冥是在幸災樂禍呢!
  這事也怪不得龍冥,龍冥做爲冥神數萬年,乃冥界至高無上的主宰,沒有靈魂敢忤逆他,更別說有能力違抗他,因此喜怒哀樂俱是直接挂在臉上,他現在就是高興嘛,要他陪著傷心實在是裝也裝不出來呀!
  「是的,我……」葉齊正想請龍冥幫忙找夢兒靈魂,心念忽地詫然一閃,似覺有點不對勁的閉口不語,思緒電轉,終于明白哪兒有異,龍冥對自己實在太好了。
  以己度人,對于一個突然跑到自己地盤的人,即使沒敵意,但有可能像龍冥這樣好客嗎?視自己與他爲同等的地位,甚至還與自己稱兄道弟,若自己功力夠強還好說,偏偏自己功力低他許多,這情況顯然應了一句話「無事獻殷勤」。
  唉∼∼初時擔心冥神倨傲蠻橫,如今冥神表現親切豪爽你也擔心,做人呀,真難。
  不過葉齊也沒認爲龍冥居心叵測,畢竟實力差距擺在眼前,人家根本沒必要玩什麽陰謀,龍冥真率坦蕩的神姿亦不像詭詐之人,如果真的是演戲,只能說他演技登峰造極。
  「龍大哥,我有個疑惑想請問你,你聽了可別見怪。」思考片刻,葉齊決定先問清楚,另眼相看總非無因,將事情弄明白,接下來的言談舉止也較不會出差錯,夢兒還在人家「手中」,葉齊不得不謹慎處之。
  龍冥開心地又拍了拍葉齊肩膀,眼中的孤寂神韻已退得一干二淨,欣然笑道:「呵呵∼∼有什麽事盡管問,大哥一定知無不言。」
  葉齊道:「龍大哥你貴爲冥神,而我不過是冒然到來的普通人,你怎麽好像一點都不介意,也沒一點戒備,反而還對我這麽友好,嗯∼∼好像還很開心。」
  「哈哈∼∼」龍冥果真是率直的很,大笑過后也不委婉一點,直截了當道:「有什麽好戒備的,你根本不可能傷到我,呃∼∼並非大哥輕視你,實在是我們功力差距太大了。」
  「我想也是。」葉齊不以爲忤的點了點頭道。
  龍冥接著道:「再說了,你又豈是普通人,你今日因故而來冥界,大哥有幸結識你,不一定還是高攀了呢!」
  聽他所說竟像是知道自己有個超級師父,葉齊不禁訝然動容道:「龍大哥,你知道我的來曆?」
  龍冥直率的笑道:「這很容易猜的呀,能到冥界的人怎麽可能普通。」
  「原來如此。」
  悠宇聞言方自恍然大悟,記起它一直忽略的事。
  「師兄,你知道爲什麽了嗎?」葉齊連忙問道。
  「哈哈∼∼因爲老爹的星宇雙痕能無視一切結界、封印啦,你問他就會明白了。」悠宇隨便兩句就將葉齊打發掉。
  葉齊雖還未深入了解,可也是琢磨出一些原由。
  的確,如龍冥所說,普通人是絕不可能到達冥界的,但龍冥似乎認定自己背后有極尊貴之人,這點葉齊仍是有些不解,只好問道:「難道我不能是會比較奇怪的法門嗎?」
  「不可能。」龍冥斬釘截鐵的答道:「冥界是父神以無與倫比的力量所創造,不是普通人能隨意進出的,即使是我也不能,能進來的人我想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不比父神遜色太多的強者,另一種就是擁有穿越父神所設結界的法門,而這種法門絕非普通人能夠自創,你的靈魂又與我有些許同源感,所以我敢斷言,肯定是有與父神同級的強者收你爲徒。」
  「錯了。」悠宇駁斥的聲音傳進葉齊腦海道:「穿梭結界的法門再厲害也得有本身功力爲基礎,以你和冥界結界能量的差距,宇宙中也僅有老爹無視任何阻隔的星宇雙痕才能突破,能獲得老爹傳承,你知道自己有多幸運了吧!」
  「是呀,我太幸運了,還好有二師父。」葉齊由衷地道,若無二師父,自己會失去的實在太多太多。
  感慨地略微一頓,葉齊思緒稍轉后搖頭道:「龍大哥,你錯了。」
  「我什麽錯了?」龍冥一頭霧水的問道,對葉齊突來之語有些不知所謂。
  葉齊道:「你怎麽沒想到是另有強者送我進來搞陰謀呢,還有,你對我沒戒心是因爲我功力不高,但是我既然能來冥界,爲什麽不能再帶別人來,要是被很多我這種功力的人圍攻,你大概也禁不住吧!」
  「啊∼∼」龍冥一手抓著腦袋、滿臉錯愕,愣了半晌,眉宇才又舒解開來道:「還真複雜,算了,反正葉兄弟你又不會對我不利,何必再去管那些。」
  葉齊不由一陣哭笑不得道:「龍大哥你又知道我不會了?」
  龍冥道:「如果會,你又怎麽肯告訴我這些,更何況,就算你閑得發慌也沒理由來冥界鬧事呀!」
  葉齊不服的道:「人間那些國家、幫派打來打去是爲什麽,還不是爲地盤、利益,冥界這麽大一塊地方,怎麽會沒理由?」
  龍冥苦笑著不答反問:「你知道我發現你時想的是什麽嗎?」
  葉齊不知他爲何說到自己,納悶的搖頭道:「不知道,是什麽?」
  龍冥微笑道:「我第一個念頭是驚疑,疑的是竟有人能到冥界,第二個念頭也還不是考慮你的目的,而是高興終于有人能來到冥界。」他接著有些自嘲道:「對我而言,管理冥界是職責,可在另一方面,冥界也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帶給我的只有無盡孤獨。」
  「爲什麽?」葉齊大感訝異的皺眉道:「所有靈魂都算是你的子民吧,怎麽會孤獨?」
  龍冥狀似思索的稍一沈默,然后才道:「你想像一下,在一個世界里就你一個是人,其他的人雖是存在卻全部像幻影,偏偏這里是屬于幻影的世界,這里的一切你無法使用,你唯一能做的是可以隨便決定他們的命運,長此以往,你會是享受還是孤獨呢?」
  葉齊光聽他的述說其實還不太能夠體會,奇怪的道:「你讓他們來陪你不就不會孤獨了?」
  龍冥無奈的苦笑道:「幻影能陪我什麽?要知道,靈體根本沒辦法給我半點觸覺,如果我沒控制好能量,我碰到他們都會像在對他們施以酷刑,我們這種狀態在一起能做什麽?雙方沒有任何交集,我根本不可能參與到他們當中,這世界跟僅剩我一人幾無二樣呀!換個方向來講,如果有螞蟻能與我實際接觸,只要它們再能與我交流,我都甯願選擇跟螞蟻爲伍。」
  聽到最后,葉齊雖因未曾經曆而無法感同身受,但也開始有些了解他的苦楚了,心道:「師兄,冥界都是這樣嗎?」
  「不對呀!」悠宇也是不解道:「像幻影是因冥界的一切主要由靈體組成,觸碰會像酷刑是靈體受生命體克制,可創世神應該會給予冥神一些有身體的下屬、仆人,還有來回人界、冥界的傳送陣才對呀,這個創世見習生該不會連這都沒考慮到吧!」
  葉齊聞言,遂向龍冥問道:「難道創世神都沒留下你能用的東西嗎?」
  龍冥眼睛稍閉一秒再張開,眼神略顯悠遠而又有些迷惘的回憶道:「當初我才由父神創生不久,父神突然發現星球上出現許多凶殘嗜血的怪物,那似乎是非常厲害的敵人所創造,父神爲此不得不在創世還沒完成前就去迎戰敵人,可卻自此一去不返,星球莫名的一分爲六,冥界雖是不受影響,但除了我也沒能再添增其他生物,一切都是那該死的混蛋害的。」
  說及最末一句,他不禁咬牙切齒的怒聲斥罵,時間過得愈久遠,他對那個害創世神失蹤的家夥就愈恨,恨不得將那人挫骨揚灰。
  悠宇恍然道:「這就難怪了,看來這個創世神是遇上破壞者,雙方大概兩敗俱傷,對方沒法繼續破壞,他也沒辦法繼續創世,唉∼∼這個冥神也真是倒楣。」
  葉齊同情地道:「原來是冥界還沒完成,龍大哥你等于被關在冥界了。」
  現在他也了解龍冥爲何如此直率了,縱然一個人再陰險狡狯,但長久沒有耍奸弄猾的對象,做事能夠隨心所欲、爲所欲爲,那肯定也會變成胸無城府的直性子呀!
  「哈哈∼∼」龍冥聞言反倒又笑開來道:「所以我才在看到你到冥界時會那麽高興,數萬年牢刑總算能解開了。」
  第十九集 不死之心 第五章 複活有別
  毫無疑問的,龍冥是想請葉齊帶他離開冥界過段真正的生活,當然,他並非要舍棄本身責任,冥界運行自有其法則,雖然法則不具意識,因而會産生些許漏洞需冥神糾正,但冥神幾年甚至幾十年不在也不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17:11

但冥神幾年甚至幾十年不在也不會有大問題的。
  葉齊心下一怔陷入沈默,他在忘我之境並未完全喪失意識,如今回憶起來,所曆一切、所經感受盡皆于腦海清晰呈現,可也因此他才遲疑,他沒有半點把握以目前功力再回天寰星,更遑論還要多帶龍冥一人。
  遲疑了一會兒,葉齊還是實話實說道:「龍大哥,能幫你我是義不容辭,可是現在的我或許辦不到。」
  龍冥情緒沒太過激動,只是奇怪的疑聲道:「爲什麽?」
  葉齊解釋道:「我之所以能來到冥界,那是因爲夢兒喪命導致我進入一種極其玄妙的境界,功力不止翻倍的大幅提升,可在那狀況下我還是弄到脫力,以我如今功力,恐怕是無法帶你離開冥界的。」
  話語一頓,葉齊換以意識問道:「師兄,你說我還有可能使出星宇雙痕嗎?」
  悠宇思緒轉個兩圈道:「再練練試試吧,畢竟你在忘我之境時已成功施展,那種體悟已烙印在你心識深處,要確實掌握並不困難,不行的話就是你功力不足,以你的進步速度要達到忘我時的程度至少得幾年,但當時是因爲夢兒靈魂引領你的靈識穿越到冥界,你最好估計的保守點,幾十年肯定行的。」
  葉齊聞言便再開口道:「要等我功力提升到足夠,時間上我也不敢保證,最長可能需要數十年才行。」
  龍冥笑容絲毫未減,毫不在意的道:「呵呵∼∼幾萬年都這麽過來了,再等個幾十年也沒什麽。」
  「那好,我會加緊修練的。」事已明晰,葉齊的冥界行毋需再拘束多慮,低頭看著夢兒嬌顔,葉齊黯然道:「龍大哥,在冥界找人的靈魂困難嗎?」
  龍冥壓不住從心底往臉上湧現的歡喜,笑咪咪道:「你是想找她的靈體吧?」
  「嗯∼∼」
  「這很簡單,只要你願意,馬上就能找到。」
  「真的,那……」葉齊總算露出一抹笑容,可旋即又沈了下去,一臉期待的擡頭看向龍冥,可嘴巴半張卻是欲言又止,沈默數秒才膽顫心驚的續道:「龍大哥,你有辦法讓她複活嗎?」
  跟悠宇相處了這麽久,平時閑聊早使葉齊知曉如何複活已死之人,可問題是悠宇的層次太高(或者說難聽點是只會殺人、不會救人)。
  「人要複活很簡單,重要的是找回靈魂,然后創造身體注入靈魂就完成了。」
  葉齊不用問也知道自己離那種境界太遠,只能寄望于冥神能有其他方法了,就是怕冥神也沒法子,葉齊心態不知不覺的産生猶豫,急切中藏著躊躇。
  龍冥肅默的凝起臉容,情境陷入一陣死寂,葉齊見狀也已猜到結果,心靈隨之向無盡冰淵沈淪。良久,龍冥才一臉難爲情地發窘道:「葉兄弟,她的心髒已被內勁震碎,靈魂附入亦無法再現生機,欲救活她,我……也無能爲力。」
  「唉……」葉齊深深一歎,此時哪里還能看見從前的軒昂雄姿,有的只是一具爲摯愛頹然落寞的身影。
  現在唯有一個辦法了,不讓夢兒靈魂轉世,將夢兒身軀封印起來、永存不變,趕緊練至能修補心髒的層次,修補心髒和創造軀體,差別可能就是修練幾萬、幾十萬年呢!又是沈默許久,葉齊有些怕去找夢兒,他不知道該怎麽跟夢兒講,可是又不能不去找,如今夢兒不知哭成什麽樣了呢!
  想到夢兒悲淒痛哭的哀怨姿態,葉齊的沈默驟換急切,決然道:「好,龍大哥,請你現在就幫我找她。」
  「嗯∼∼」龍冥左掌朝向夢兒散發出一股奇特能量,僅過一息即道:「找到了,離此不遠,我帶你過去。」
  言畢,手一揮便憑空泛現一片淡薄光華罩住葉齊,他們的身影瞬即消失。
  「咦∼∼夢兒小心……」
  當葉齊轉眼于另一位置憑空現身,立刻就聽到銀鈴般的訝然驚呼,約莫十米之外,兩個美麗的玉影映入眼簾。
  那自然是夢兒和寒心羽,寒心羽警覺性極高,一見異狀便馬上拉著夢兒要躲到樹洞內。
  「主人。」夢兒也嚇一大跳,然而退后時看清是葉齊,她登時化退爲進,驚喜嬌呼的沖向葉齊,寒心羽抓也抓她不住。
  可是,夢兒才至半途卻又突兀地頓挫凝滯,像被施以定身術,卻是龍冥以特殊力量使她無法靠近。
  夢兒不知是龍冥動的手腳,只知道自己要撲向葉齊就被擋住,小腦袋不禁又胡思亂想,以爲是葉齊不讓她近身,立刻像被抛棄一般,悲慘的大哭大叫道:「主人……嗚……主人不要討厭夢兒,嗚嗚……夢兒不乖、夢兒亂跑,主人打屁股,不要丟掉夢兒,夢兒不是故意死翹翹的。」
  龍冥、寒心羽見狀俱是錯愕地瞠目結舌,無法理解她那語無倫次的言詞含意,而寒心羽在錯愕后則是更呈呆滯,她看到葉齊懷里的夢兒,想起夢兒的話,立即明白葉齊是從人界來的,芳心駭異如遭雷殛,一時腦海渾沌已無法做出反應。
  葉齊知道龍冥是爲夢兒好,靈體碰到生命體是會受苦的,可看到夢兒的模樣他也急了,自責的說道:「該死,我怎麽沒先想到這點,龍大哥,力量要怎麽收斂,讓夢兒能碰到我?」
  龍冥對此卻也愛莫能助,尴尬地搖頭道:「我是擁有父神賦予的力量,只要有意識的控制就行,我……我也不曉得怎麽教你呀!」
  「啊∼∼」葉齊一下子愣住了,這可怎麽才好。
  「主人……主人不要夢兒了,主人……」夢兒哭喊后聲音迅轉低沈,透著一股灰黯死寂,哀莫大于心死,以前一哭就能依偎在葉齊懷里,享受葉齊撫摸與溫柔安慰,這次葉齊卻不再摟抱自己、不再疼自己,夢兒霎時只覺葉齊真的不要她了,她的存在也再無意義了。
  見及佳人柔腸寸斷的淒然神態,葉齊頓覺心髒一陣揪絞疼入骨髓,所有沈穩冷靜都抛至九霄云外,手足無措的急喊道:「夢兒乖,夢兒別傷心,我怎麽可能不要夢兒嘛,現在是因爲夢兒變成靈魂,所以我才沒辦法靠近你……」
  「真的來了,真的有人能到冥界……」寒心羽直至此時才稍稍回神,可那份驚詫仍未完全消褪,迷迷糊糊的念叨著,聽到葉齊大喊著勸慰,再看夢兒失魂落魄,她也忙搖著夢兒道:「夢兒、夢兒,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呀,他是來救你的啦,你不是望眼欲穿的一直在等他嗎?怎麽他來了你自己倒是哭著說他不要你。」
  「主人……」夢兒被搖回神志、擡起螓首,哀恸未褪的喃喃喚著,見到葉齊又急巴巴安撫方才略微釋懷,但是眼神落至自己的軀體后,她竟是吃起自己身體的醋,幽怨地指著身軀,自憐自艾道:「可是夢兒死翹翹了,主人就變成抱她,不要夢兒了。」
  「……」龍冥、寒心羽真是無言了。
  「怎麽會,我……」葉齊才說幾字忽又頓止,總不能說最喜歡死翹翹的夢兒吧,那她以后可能會時不時自殺來讓自己喜歡,他想了一下便轉口道:「這也是夢兒呀,你是靈魂、她是軀體,你們都是夢兒。」
  他循循善誘的跟夢兒講道理,可夢兒最厲害的就是胡攪蠻纏,再次扁嘴哭訴道:「夢兒變成兩個,所以主人只抱夢兒的身體,不要夢兒的靈魂了,嗚……」
  「夢兒乖,我怎麽會不要你的靈魂嘛,我……」葉齊實在有些無從哄起,一個頭搞得兩個大,使勁的掰出理由、苦口婆心解釋道:「其實我現在也是抱著你呀,要知道喔,身體、靈魂都是你的一部份,只有融合在一起才是完全的你,你才能感覺到我抱著你。」
  夢兒可愛地偏著螓首,認真的思考半晌,終于高興的拍手直嚷嚷道:「夢兒明白了,夢兒死翹翹才變兩個,夢兒不要死翹翹,夢兒要和身體融合。」
  「這……」一波初平、一波又起,葉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心虛的眨眨眼,強作笑顔道:「夢兒別急,因爲你的身體受了傷,我得先把她治好才能讓你融進去,等一會兒喔!」真敢說,保守估計都得上千年的事,到嘴里就變等一會兒了。
  「要等呀∼∼」夢兒雖是被哄住,可小嘴仍不自覺地噘高,可憐兮兮的望著葉齊,玉手不受控制的虛抓,想摟愛郎胳膊卻抓不到,碰到寒心羽的手,索性挽住她當替代品,沒二秒卻又埋怨起來:「心羽,你的手跟主人的感覺都不一樣。」
  寒心羽忍不住白眼微翻,這還成自己的錯了,她啼笑皆非道:「我們不是同一人,感覺當然不一樣呀!」
  瞧夢兒沮喪的松開寒心羽,葉齊轉開話題道:「夢兒,這位姑娘是你來冥界交的朋友嗎?」葉齊也覺奇怪,以夢兒膽小的個性,才來沒多久便交了朋友,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夢兒天真地點頭道:「對呀,夢兒莫名其妙的跑到這里來,主人消失了,衣服也全都不見,夢兒嚇壞了,還好心羽給了夢兒衣服,一直陪夢兒等主人,夢兒才沒那麽害怕,哼∼∼都是主人不好,害夢兒等好久好久。」
  這丫頭竟又怪起葉齊來,不過也好,夢兒鬧別扭總好過在那邊哀戚痛哭,雖然,如斯平和的狀態大概維持不了多久,她的「毒瘾」只能暫抑,戒是戒不掉的。
  葉齊登時心生感激,朝著寒心羽颔首道:「心羽姑娘,多謝你對夢兒的照顧,否則夢兒真不曉得要如何惶恐的度過這段時間。」
  對于能來冥界的人,寒心羽可不敢有半分不敬,立刻恭敬地道:「小女子與夢兒只是相互爲伴,前輩的謝意小女子愧不敢當。」
  「心羽姑娘不必謙虛,夢兒的個性我再了解不過了。」葉齊轉向龍冥道:「龍大哥,靈魂在冥界的生活有好與壞嗎?」
  龍冥點頭道:「當然有,人界善惡到了冥界自有報應,善人在冥界能獲得應有的享受,惡徒在冥界則需時時遭受折磨或去侍奉善人以贖罪過。」
  葉齊道:「那能讓心羽姑娘在冥界享受最高待遇嗎?」
  龍冥笑道:「呵呵∼∼一句話的事,大哥的職責便是彌補冥界法則的漏洞,自然能隨意分配靈體去向,我就送她去至善區吧!」
  寒心羽聽到他們的談話,心底頓時一陣激動,眼神如星辰般頻頻閃爍,這無疑是萬載難逢的天大際遇,錯過必將悔恨莫及,絕不能漏了過去,雖然對二人充滿敬畏,可爲了自己一生幸福,似乎應該賭上一把。
  「不。」聽到龍冥說要送自己去至善區,寒心羽心底還在掙扎,嘴巴卻鬼使神差的脫口叫喚,見二人望過來,她心下一狠也豁出去了,微帶哆嗦道:「小……小女子不想去什麽至善區,我只想再與丈夫在一起,求前輩成全。」
  冥界全都是冥神在管,此事想來也是易如反掌,葉齊遂也不說話的看向龍冥。
  龍冥也看了他一眼,接著再問寒心羽道:「你的丈夫也死了嗎?」
  寒心羽怯怯地道:「我曾親眼看到他碎體而亡,可是我臨死時卻又看到孩童時期的他,那好像不是幻覺,所以……我也不曉得。」
  「無妨,我直接查就知道了,你現在仔細回想你丈夫的相貌。」龍冥有些好笑地道,對寒心羽的話很不以爲然,丈夫碎體而亡,又在她彌留時變成小孩出現,她竟不認爲那是幻覺,真是癡呀!
  龍冥說著便將掌心朝向她,過了一會兒,眉宇卻不覺地皺起,聲音微訝道:「咦∼∼竟感應不到方位,難道真的沒死?」龍冥懷疑的收回手,眼眸射出一道妖異光輝,直視寒心羽道:「你剛才所說之事皆屬實情嗎?」
  寒心羽對上其眸,神情似乎無異,瞳孔卻變得有些空洞,語速減緩了三成道:「是的。」
  「咦∼∼沒說謊,身體碎了居然沒來冥界,還真古怪。」龍冥也是不解其中原由,于是轉頭道:「葉兄弟,她丈夫的去向我得用『觀世鏡』查詢,你們也隨我一起前往吧!」
  見葉齊沒異議的點頭,龍冥雙手輕揮,二人二魂旋即消失在一片淡淡光華中。
  衆人視線一轉便至無邊無際的原野,放眼遙望盡是空曠遼闊,除了草之外連一棵樹都看不到,唯獨在葉齊出現的位置附近有很多不知名的物品,最顯眼的東西就直接呈現眼前,那是一面平擺于地、直徑十米的圓鏡,鏡面湛藍猶如一池清澄秋水。
  斜向不遠則是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東西,漂亮醜陋、形形色色、大大小小,其中五樣竟還蘊含非常強盛的能量,但這並非表示它們就最珍貴,畢竟宇宙中有很多東西是以質地或特殊性取勝的。
  龍冥指著地面藍鏡順口介紹道:「這是父神所賜的觀世鏡,可以藉它看到人界一切。」他接著精神微凝,一道淡藍光輝從觀世鏡照向寒心羽道:「你再想著你的丈夫。」
  很快的,藍光消褪,鏡面轉而透射薄華形成光柱,光柱內清晰呈現另一空間的景象,寒心羽的屍體亦在其中。里面是一個約十一、二歲的男孩正抱著寒心羽,男孩臉滿悲恸卻不放棄最后一絲希望,努力的運功想救回寒心羽,可此時那份希望已極其淡薄,有的只是無盡哀傷,令人望之心酸。
  「是御空,他真的沒死。」寒心羽見此景象不禁又驚又喜的叫道,可是念頭一動,興奮勁還沒維持二秒便又消沈下去,自己能複活嗎?一生一死,他們是否將天人永隔呢?
  「咦∼∼」夢兒螓首微偏,頗覺詫異地道:「心羽,那個人是你的丈夫嗎?怎麽這麽小呀?」
  「這……我也不曉得,他外表原本很正常的,可現在是他小時候的模樣,絕對沒錯的。」
  寒心羽帶著困惑回答道,然后她忙將無謂的思緒甩開,叩地朝著龍冥跪下道:「求求您讓小女子複活,小女子……小女子自知無以爲報,只求您大發慈悲……」
  拜托完龍冥,她又轉向葉齊磕頭懇求,剛毅堅強皆已被她抛之腦后,唯一的機緣擺在眼前,若還顧慮尊嚴問題,她日后肯定會罵自己白癡、悔恨終生。
  葉齊看著鏡中情景,雖然對那人變小的事感到不解,可也沒有心情多去思量,反而生起同病相憐的感觸,聽聞她的請求也只有稍盡人事,不帶希望的歎了口氣道:「龍大哥,她有辦法複活嗎?」
  龍冥已藉由觀世鏡透悉寒心羽的傷勢,當即道:「可以。」
  「啊∼∼」出乎意料的回答反倒是讓葉齊嚇了一跳。
  龍冥解釋道:「她的身體沒受什麽傷害,只是有些許器官硬化而已,看樣子應該是過多硬化而死,但現在那人已幾乎解除全部的硬化,本來魂至冥界便表示沒救,可若將靈魂送回,那她便能輕易複活。」
  「不是吧,都是死掉的人,怎麽差這麽多。」葉齊無奈的黯然苦笑。
  寒心羽也是冰雪聰明,一下就明白夢兒要複活恐怕不易,也知道自己有機會複活是因爲夢兒,此時不由有些無所適從,默默的看看夢兒又瞧向葉齊,眼神滿含憂心、期盼、怯懦、緊張、遲疑,她太過在乎了,因此也情不自禁的愈發多心。
  葉齊不是小心眼的人,豈會因自己失望就拒絕成全別人,說話時也沒留意寒心羽複雜的神色,接著便道:「既然她能複活,那就麻煩你送她回……咦∼∼她能回人界嗎?」
  他忽來疑問,這下換是龍冥面容升起絲縷複雜,苦笑道:「觀世鏡另一功用就是送靈魂回人界,可也僅限靈魂。」
  葉齊聞言不禁替龍冥感到悲哀,能送別人回去人界,偏偏就是不能把自己送過去,他也確實夠郁悶的了。
  寒心羽一愣過后,狂喜之心急遽浮竄、溢滿臉龐,充斥無窮感激,重重地向葉齊與龍冥各磕三響頭,她已不知該說什麽話來表達謝意,只有不停地道:「謝謝、謝謝……」
  龍冥經曆無數靈體的各類情緒,對其言行沒有多少感覺,再瞧觀世鏡一眼便道:「夢兒,我要送她回去了,你們別靠太近,以免影響靈體。」
  「哦∼∼」夢兒從葉齊他們談話中也已猜到一些,可仍有點不確定道:「心羽,你要和身體融合了嗎?」
  寒心羽雙手合著夢兒玉手,感性地道:「嗯∼∼我要回去和身體融合了,夢兒,我今生最大的幸運就是能夠遇見你,謝謝。」
  笨笨的夢兒還不明所以然,嬌憨的說道:「是主人幫你的,你謝主人就好了啦,而且是你幫了夢兒才對,不然夢兒差點嚇死了。」
  寒心羽搖搖頭松開夢兒的手,自己退出數步,很快的,就見她化作一道青光穿入觀世鏡,身上所穿的樹葉衣裙在夢兒面前飄空而落。
  第十九集 不死之心 第六章 不死之心
  葉齊沒有閑心看她們道別,趁著夢兒還沒發作,他邊審視周遭,邊在心里問道:「師兄,將夢兒的身體安置在這里行不行,你說的陣法怎麽布置呀?」
  「呵呵∼∼這個創世神確實是很用心,可惜遇到搗亂的家夥。」他問得急,悠宇卻是不理他的問題,反是牛頭不對馬嘴的笑道:「師弟,你發達了。」
  葉齊一陣愕然道:「我發達什麽?難不成你有辦法讓我一步登天,達到修補夢兒身體的境界。」
  「那倒不行。」悠宇促狹地道:「告訴你這鏡子另一妙用,藉由它的能力,只要你有能耐施展星宇雙痕,要回去應該就沒太大問題了。」
  「喔∼∼」雖然也是好消息,可葉齊仍是高興不起來,只是隨意應和。
  「嘿嘿∼∼」悠宇意念摻雜幾縷神秘的韻味,意有所指的道:「奇怪,難道你想被困在這里幾年、幾十年嗎?不希望夢兒複活后馬上回去?」
  葉齊情緒低落可不代表腦筋變遲鈍,立刻聽出它話中含意,忙不叠道:「夢兒能夠馬上複活嗎?師兄果真是博學多識、英明神武,我早就知道沒什麽事難得了師兄,好師兄,快教教你的寶貝師弟吧!」
  悠宇不禁笑罵道:「丟臉,爲了讓夢兒快點複活,你還真能放低身段、阿谀奉承呀!」
  葉齊振振有詞道:「哪里的事,我說的可都是實情,而且你是師兄耶,我尊敬你怎麽能說是阿谀奉承呢!」
  悠宇不屑地嗤笑道:「少來,你還是別那一副谄媚樣,惡心……耶∼∼你的話居然能讓我感到惡心,看來我的情感進化很快嘛,呵呵……」
  瞧它倒是自顧的樂了起來,好像將夢兒的事給忘了,葉齊登時撕下僞裝,沒好氣道:「師兄,快告訴我怎麽讓夢兒複活,別說你是隨便講講,我翻臉的喔!」
  悠宇不再逗他,給了一個讓葉齊欣喜若狂的答案道:「你沒猜錯,夢兒已經有機會很快複活,你感覺到右前方數股強大能量了嗎?」
  葉齊下意識的轉動脖頸,望著那邊道:「有。」
  悠宇道:「看到那顆約拳頭大的紅色石頭沒?」
  「有。」葉齊又是簡潔的答道,那是一顆形似桃子的鮮紅玉石,流泄著使人目眩神迷的晶瑩光澤,充滿懾人心魄的美麗,即使沒有那股遠勝葉齊的浩大能量也同樣引人注目。
  悠宇道:「它稱爲『不死之心』,只需讓它吸收一滴宿主的血,宿主靈魂便能進入不死之心,心不損、人不死,就算僅剩下它,它也能重新生長出骨肉軀體,當然,重生血肉必須耗費它大量能量,時間不會太短,但夢兒主要是心髒粉碎,它剛好代替心髒,僅需融入軀體再使肉體進化,時間自是大大縮短,夢兒也能藉此永生不死。」
  「太好了……」葉齊雀躍萬分的捏了一下拳頭,不過下一瞬卻又憂慮地道:「你說不死之心既然這麽好,龍大哥會願意給我嗎?嗯∼∼他之前也沒跟我提過這樣東西。」
  「我看他是不識得不死之心吧,否則他也沒必要吝啬。」悠宇信心滿滿的道:「因爲不死之心對他根本沒有用處,你看那里有一個散發出與龍冥同源力量像棺材的東西,它稱之爲『孕育母石』,龍冥很顯然是它的擁有者,它經過認主后,主人不管在哪兒意外死亡,靈魂都會回到母石重新孕生,大致來講,它絕對強過不死之心。」
  葉齊轉念間便解析二者優劣道:「不死之心如果落入敵人手中,對方自能讓人無法重生,甚至毀滅不死之心對吧?」葉齊說出揣測后又另生不解道:「它似乎有益無害,爲何說它沒完全勝過不死之心,難道毀壞孕育母石也會使人身亡?」
  「那倒不會。」悠宇講解道:「在這里,孕育母石無疑是最好的,因爲冥界非常人能至,他死亡后的重生期間可謂毫無危險,可它的缺點是有強度限制,重生后的力量是依照平時灌輸其中的力量,超過母石極限反會使它毀滅,不過這對龍冥倒不是缺點,他離其極限還差的遠呢!」
  「不死之心唯一能勝過孕育母石的是沒有極限,我說過,除了宇宙中少數強者,余者皆有極限,不死之心則能突破這項桎梏。」悠宇認真的道:「可是,它並非使人修練沒有極限,相反的,它會使人自己的修練速度千百倍減緩,要增強力量唯有再獲不死之心,吸收它的能量才行,別看它的能量很強,那是對現在的你而言,要成爲真正的強者可得吸收無數顆,它只能從自然界蘊生,可是能産生不死之心的地方沒一處是安甯平和的,想要大量搜集,就是創世強者也極困難。」
  葉齊滿不在乎道:「那有什麽關系,反正夢兒的身體本來就有極限,她以后修練速度也不可能跟上我,只要能馬上活過來就好。」
  悠宇取笑道:「所以啦,你是不是發達了,不用擔心夢兒哭得死去活來羅!」
  「呵呵∼∼呃……」葉齊不置可否的笑笑,可臉龐馬上又是一僵,卻是寒心羽已回人界複生。
  夢兒看寒心羽離去便又回首望愛郎,雖然謹記葉齊吩咐沒主動靠過去,神態卻是愈發幽怨、惹人心疼,無聲控訴被「抛棄」的悲滄淒涼。
  得趁小妮子還沒徹底發作前快將事情辦好,葉齊轉過頭看不死之心一眼道:「龍大哥,那些東西是否創世神留下的?」
  龍冥隨意說道:「對呀,那些好像是父神創造用的材料,我幾乎都不認識。」
  葉齊也不跟龍冥拐彎抹角,直言講述不死之心的功效,最終透出一縷請求,小心地道:「夢兒若想在近期複活也只有靠它才行,能不能將它給我,以后我再找一顆補回。」
  「哦∼∼原來它的用處是這樣呀!」龍冥聞言卻是流露頑皮的神色,就像小孩子背著父母做壞事,得意地嘻笑道:「呵呵∼∼你要用就拿去沒關系,反正這些都算是父神留給我的財産,我也該有決定權的。」
  葉齊見其姿態也不禁莞爾,想起悠宇說過的話,似乎有些明白龍冥的感覺了。
  龍冥是創世神創生的第一代,而且還是被賦予使命的管理者,與創世神的聯系最爲強烈,他對創世神有視之如父的尊重,可並不代表畏懼。
  畢竟創世神根本還沒管教這個兒子就離開了,反而還把這兒子關在冥界,雖然兒子尊重父親的天性未減,可被關的不滿也使兒子變得叛逆,一直以來沒地方表達不滿,現在有機會迳自揮霍父親的財産,龍冥是愈想愈開心。
  攸關夢兒複生大業,葉齊可不會跟他客套,氣機頓轉、騰身飛縱,落至彼方欣然捧起不死之心,流露出到達冥界后第一次由衷而發的笑容。
  「你看還有什麽需要的。」龍冥不緊不慢的跟在他旁邊,居然慷起父親之慨,指著孕育母石道:「除了這一樣,其余東西隨便你拿,就當是大哥的見面禮。」
  「哇∼∼主人不要丟掉夢兒,夢兒好乖,夢兒有聽話,嗚∼∼主人……」
  葉齊正欲答話,耳邊卻先傳來聲聲悲淒哭喊,他跟夢兒的距離突然拉遠,把小妮子嚇壞了。
  「不用了,其他東西我暫時用不上。」葉齊匆匆回個話,忙不叠飛身回到原位道:「夢兒乖,我是去拿讓你靈體融合的東西,再哭就不能融合了喔!」
  夢兒倒是乖覺,一聽葉齊嚇唬就馬上閉起嘴巴,然后板著小臉挺起胸脯道:「夢兒才沒哭,夢兒可以很快融合。」
  葉齊見狀也被她唬得一愣一愣,靈體無淚,夢兒不留半點哭泣痕迹,這一裝模做樣還真若無其事,好像適才的哭叫只是幻覺,龍冥亦不禁贊歎她變臉功夫登峰造極。
  葉齊呆滯的時間也沒浪費,心念問道:「師兄,不死之心要怎麽用,把血滴上去就行了嗎?」
  悠宇想了一下道:「不,你要先讓它吸收一滴夢兒的血,這樣她的靈魂才能融入里面,然后再將不死之心塞進胸膛,等她修複完成就會活過來了。」
  「什麽?塞進胸膛?」葉齊心髒一顫道:「怎麽塞?難不成要將夢兒胸膛切個洞口放進去。」
  悠宇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道:「對呀,反正不死之心會將一切完美的修補好,怕什麽。」
  葉齊也是關心則亂,眉頭深鎖的看著夢兒屍體,爲難地道:「夢兒最怕痛了,她……」
  他還沒說完就迎來悠宇一頓罵道:「你白癡呀,夢兒軀體又沒知覺,怕什麽痛呀!」
  「呃……呵呵∼∼」
  葉齊這才醒悟自己說了一番傻話,俊臉泛起羞赧的紅光,尴尬地傻笑兩聲混過去,接著又急于進行「裝心手術」,扭頭探望四方,思索片刻道:「龍大哥,我要將不死之心裝進夢兒身體里,這就先離開一下。」
  「喔∼∼好∼∼」龍冥下意識的點點頭,看到葉齊招呼夢兒往另一邊走去,一時卻不明白他爲何要離開,想了半天才想通因由,葉齊要替夢兒裝心,當然不能讓他旁觀嘛!
  葉齊並未走出太遠,僅是百米便駐足停身,只見他手一揮,眼前便憑空出現一棟長、寬、高皆二米的精致木板屋,這是葉齊在麗城閑余時訂制的,反正悠宇空間愈來愈大,寬敞的空間不裝白不裝。
  屋內唯一配備是一席綿柔床墊,葉齊將夢兒身體平放床上,輕輕解開她胸前衣衫,碩大白兔顫巍巍地彈出,兩點嫣紅充滿無邊誘惑,不過左胸一條血線卻是觸目驚心,葉齊愈看愈覺心疼。
  葉齊將不死之心下的尖端插進夢兒胸口劍痕一點,晶瑩玉潤的不死之心旋即自發光華,七彩炫芒閃耀流泄,將小屋照射得绮麗缤紛,約過三秒才又回複原本的柔和晶瑩。
  毋需悠宇多說,葉齊看也知道是不死之心已經認主,馬上出屋將不死之心輕置于地,略顯急切地邊往后退邊道:「夢兒,現在你去碰觸它,並且幻想著自己進到它里面,那樣你就可以和身體融合了。」
  夢兒雖然不知其中玄妙,不過對于葉齊說的話,她絕對是無條件的徹底執行,何況這是爲了讓她與身體融合,哪里還有閑心拖沓,聞言便急不可耐的跑向不死之心,小嘴直念叨道:「夢兒要進去、夢兒要融合、夢兒要主人……」
  盡管夢兒念頭好像雜了點,但並不影響靈魂的進駐,指尖一碰不死之心,身形瞬即脫離樹葉衣,咻∼∼地化成光絲鑽入其中,不死之心的瑩光不盛反減,能量內斂得幾不可覺。
  見夢兒靈魂融入不死之心,葉齊腳步一動立至心前,低蹲、彎腰、攏手,小心翼翼地將它捧起,雖然只要不用悠宇劈它,即使葉齊傾盡全力也無法損它一分一毫,可葉齊還是如履薄冰、既輕且緩,仿佛是捧著一抖即碎的嬌嫩豆腐。
  到了小屋內,葉齊一手托心、一手捏劍指,勁透指尖延伸利刃般鋒芒,眼睜睜看著夢兒白玉胸脯,劍指卻遲遲無法切入肌膚,這感覺好像是自己生生要將夢兒解剖。
  「看,還看,夢兒又不會痛,早晚都得切開傷口,浪費個屁時間呀!」遲疑良久,葉齊低聲斥罵自己一頓,終于下定決心,劍指穩穩的往夢兒胸脯那道傷口刺入,劃出一道約莫四寸的開口,真氣散布封滯血流。
  「真該千刀萬剮的混蛋,竟將夢兒傷成這樣。」夢兒心髒被真氣絞碎,簡直像一團血泥漿糊,骨骼也變成無數小碎片,此情此景映入葉齊眼簾,心下一顫愈生恨火,直把牙齒磨得喀喀響。
  接著將不死之心置入夢兒胸口,葉齊竟又是忙和老半天,既不忍看到夢兒剖胸的模樣,偏偏又怕心放歪了,硬是調整好幾次,且從各角度觀察,幾乎是沒完沒了,最后還是悠宇看不下去,狠狠敲他幾響頭才將他敲醒。
  葉齊接下來出去跟龍冥說一聲,便又回到夢兒身邊,要讓夢兒醒來第一眼就能瞧見自己,當然,等待時間絕非虛耗流逝,而是沒日沒夜的潛心修練。
  沒辦法,靜下心后經過試驗,葉齊已確定目前功力施展不出星宇雙痕,因爲距離太遠,浩飛也聯系不上,現在毋需擔心夢兒,他又換擔心起芷兒諸人,雖然能從觀世鏡看到他們平安無事,可卻無法傳達訊息,瞧衆人茶飯不思、神色憔悴,又想到不知得多久才能擁有足夠的力量回去,哪里還敢浪費一分一毫的時間。
  光陰似箭,不知不覺間,葉齊已在冥界待了二、三個月,夢兒依舊一動未動,不過傷口早已修複,非但看不見絲縷疤痕,肌膚反倒愈顯細致嬌嫩,柔得就像水做成的。
  龍冥則是享受到此生至今最快樂的時光,雖然葉齊根本沒時間理他,不過卻將儲備的食物飲品送他大半。
  幾萬年沒吃過東西的人見過沒?就像他一樣,狼吞虎咽絕不比人界饑荒災民好到哪里,甚至感動到淚波蕩漾、滑落兩頰。
  吃到撐了,龍冥才想起還沒法立刻離開冥界,馬上運功將身體機能調到最低,撫著肚子閉眼享受緩慢的消化過程,剩下的食物珍而重之放好。
  葉齊是陪著夢兒,龍冥是時刻不離食物,每天就開開心心守著,算好時間一天吃一點點,一顆土豆都能讓他回味半天,那副神態絕不叫人懷疑,誰敢動他食物他肯定跟人拼命,瞧他這副寒碜樣,葉齊更是明白他這冥界之主過得有多慘了。
  今天龍冥還是和往常一樣,像守財奴般守著食物,無比珍惜的嗑著瓜子,嗯∼∼大概一分鍾嗑一個。
  「咦∼∼葉兄弟怎麽突然功力遽增?」蓦地,龍冥神色驟變、訝異泛面,喃喃自語中又現濃濃喜色,葉齊提升愈快,他能真正享受生活的時候也愈快來臨嘛!
  修練路漫漫,葉齊功力提升速度雖快,照此下去,僅需數年便能達到翻倍成長,可在短期間內,增幅仍如滴水入海、微不可覺。
  經過近三月潛修,葉齊早已習慣,一定心就是數日時間,然而規律的修練卻突生變故,葉齊沈凝的心神猛然一個激靈,雙眼驟然睜開,竟覺氣海中心多出一股浩大能量,貫入經脈激湧奔騰。
  刹那間,葉齊駭然色變,急凝心神欲穩定內息,真氣一轉卻又發覺那股力量的性質竟與本身真氣如出一轍,跟隨著運行全身的真氣,同時也與真氣毫無芥蒂的水乳交融,一下子便使功力暴漲數成,沈穩的氣機産生巨大浮動,幸虧沒化做氣勁外放爆發,否則小屋就得炸毀羅!
  「這……對了,是萃淆丹。」心神略微一呆,葉齊終于想起原因,服下萃淆丹這麽久,都快忘記曾經吃過這玩意了,沒想到會在這時候來給自己一個驚喜。
  果如悠宇所言,它積蘊后釋放的能量與本身力量根本不分彼此,甚至在不知不覺間已將體魄淬鍊過,一點也沒感到功力暴漲的不適。
  葉齊真氣運行一周天回複如初,沈穩循環、氣機如定,欣喜過后,意念思緒反是愈發清靈通透,昔日忘我之境施展星宇雙痕的感悟鮮明呈現,似乎隨時都能再次施展。不過葉齊並未輕舉妄動,只是自然而然的站起身,肅穆沈凝、紋風不動,他能感覺到深烙于心的體悟,但也有種莫可名狀的異感,仿佛浮現的感悟境界還不屬于自己,必需再次融合那份感悟才行,躁進是絕對要不得的。
  因此,葉齊遵心之所感,聚精會神將那份感悟從心靈深處逐漸擴展,直到將它實實在在的融進意識。
  足足一日夜過去,葉齊自站起身后終于再次有了動作,手握悠宇劍柄,簡潔朴實地撩劍劃空,于此一瞬,葉齊身影驟消驟現竟是轉移百里開外,保持著劍撩至頭頂的姿勢,再次紋風不動的進入深層悟境。
  「耶∼∼居然擺著劍勢入定,真有趣。」感受到葉齊氣機變化,龍冥靈識一展即知其動向,隨之移位至葉齊左近,略帶訝異的低聲輕笑,他也沒覺大驚小怪,葉齊本非尋常人,修練法不同尋常自是不足爲異。
  閑著沒事,龍冥索性直接就地盤坐觀察,像是看戲一般,手里還拿著棒棒糖,每隔三、五分鍾舔一下,縱然萬物無變、甯靜枯燥,孤獨數萬年的他卻仍瞧得津津有味,隨意揣摩其中奧妙,自得其樂。
  一日過去,葉齊身姿依舊未動分毫,然而龍冥臉龐卻是漸浮詫色,繼而細思,終又豁然開朗道:「看來葉兄弟是對武學的體悟再上一層了,他所習本非凡俗武學,我無法再透悉他的氣息、靈魂自是不奇怪。」
  龍冥的猜測不能說錯,但是,基本上葉齊的變化並非源于體悟,而是在于本身功力增長后終于達到劍皇脈「最低」標準。
  葉齊的身體是早已將劍皇脈開通沒錯,但也因爲功力太差,令得劍皇脈一直處于潛伏期,威力始終無法正常發揮。
  當然,劍皇脈的需求並不止于功力,另外還有劍意與天人合一,但這兩項葉齊都已達到,所以才能體悟劍意玄吟與生生不息,只可惜功體未達、身意未合,那兩招也就顯得甚爲粗糙。如今功力已達,劍皇脈才能算是真正的劍皇脈,脈力傳延、通體彌漫,寰宇奇力再進一步改造身軀,逐漸超脫凡體俗胎,因而功力仍遠不如龍冥,龍冥卻已看不透其身。
  身體變化期間,葉齊意念也未閑置,一開始是沈溺于星宇雙痕的體悟,待得悟透其妙,自然而然地順手使招穿越百里,恍然回神才發覺真氣略起變化,並與心神産生莫可名狀的共鳴,靈識感應映照的范圍倍增,心劍放意的遙觀距離尤其誇張,刹那便能抵達冥界任一角落,增幅豈止千萬倍。
  心劍放意的增幅雖是離譜,葉齊倒也沒太大驚小怪,心中沒來由的生起一種奇妙感悟,明白到是自己已能發揮劍皇脈的威力,劍皇脈是何等來曆,當然是厲害到無以複加羅,因而一愣過后便即釋然。
  后來葉齊才曉得,這其實也是星宇雙痕的缺點,因爲要破開兩地空間必需以兩點意念爲根基,也就是意念可達方能切劃空間之門,而非知道位置點就能施展,雖然小小瑕疵無傷大雅,但終究是不夠完美。
  接著,葉齊敏銳捕捉到身心間的微妙共鳴,識海靈犀一閃,立將無謂的思緒抛開,藉由那份玄妙共振增進心識感悟。
  第十九集 不死之心 第七章 回到人間
  直至第二日,站姿入定、古井無波的葉齊終有異動,一團微透金華、瑩潤通明的氣芒散發開來,看似柔和,強如龍冥卻情不自禁的升起一絲悸動,隱約感受到那清輝中醞釀著無邊銳氣。
  融合劍皇脈至今,現時葉齊才算真正步入超凡之境,劍皇脈初顯神威,真氣外放不散反凝億萬銳淩,貌似圓滑清靈卻是由無窮無盡的細密銳氣組成,殺傷力無與倫比。
  隨著劍皇氣的擴展,葉齊嘴角不經意的翹起一抹彎弧,只見他劍式輕揮,空氣中霎時泛曳無數細如蠶絲、似有若無的淡薄金紋,尚未確定金紋是虛是實的刹那,它們瞬又消失于無形,僅剩一縷清風拂過大地。
  「呵呵∼∼終于領悟一招實實在在的殺招了,好,再看我『千風飄缈』串連劍意玄吟。」葉齊暗自欣喜,念動間劍式倏止、意貫劍身,劍刃立即産生細不可覺的振蕩,眨眼一瞬,劍勢又行轉圜劃弧,不過變式雖快,高手卻能明晰察覺其中滯澀。
  「嗯∼∼很好,起碼能連續施展,不夠流暢就不夠流暢,人呀,要一步一步來,不能妄求一步登天。」葉齊嘴巴一撇,雖然對結果有些不滿,但還是嘀咕著自我安慰。
  「葉兄弟,恭喜你功力大跨步躍進。」龍冥見他回神,上前表示由衷的贊揚。
  「這是運氣好啦,我以前……」葉齊簡單地將此次提升原因告知龍冥,然后又興致勃勃道:「讓我再好好試驗能做到怎樣程度的空間穿梭。」
  「對對∼∼你快試試。」不說還沒想到,葉齊這一提,龍冥的希望也給提至巅峰,心急火燎的催促道,身子搖搖擺擺沒一點穩重,令人瞧之莞爾。
  可惜,現實總是殘酷的,當葉齊用心體會施展星宇雙痕的過程,便感受到與前次不同的明細,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認爲無法帶人。
  原來,心念遙放、切劃空間,葉齊肉眼雖是看不到空間裂縫,裂縫大小卻隱約地映照于識海,感覺非常奇妙,裂縫大小不止有寬高,它就好像立體的一樣,寬約二尺、高近七尺、深二尺,似乎在說它最多僅能容納那種體積穿梭。
  百里、千里、萬里連番施展,星宇雙痕所能切劃的裂縫大小卻與距離無關,無論遠近,它的大小始終就是那樣,可是葉齊的真氣消耗卻有所差別,而在近距離就算想加強力量拓展范圍也辦不到,很明顯的,葉齊如今功力就僅能破開那點空間。
  葉齊有感及此仍不死心,還拿一堆東西包住自己以作試驗,當然,結果只是令人更加失望,所能容納的體積比感覺到的還要小。主要的差別是在身前,感覺上是還有剩一尺厚、二尺寬,但實際上就沒了,畢竟葉齊得出劍劃開空間,劍式運行軌迹若有累贅妨礙,星宇雙痕根本使不出來。
  如果物品是擋在空間裂縫的范圍,那干脆就直接被震飛,震力之強連龍冥都無法抗衡,這點倒是讓葉齊興奮不已,也算多了一種超強的攻擊方法嘛!
  至于背后,多余的東西在空間閉合時就會被截斷,那種威力除了悠宇沒人扛得住,看到做爲試驗的堅硬金石毫無抗力地憑空斷分,龍冥可不敢升起勉強嘗試的念頭。
  「唉∼∼」龍冥臉上難掩失望之色,不過稍經思索也就想開了,照葉齊最初所說的,可能得幾十年才行,現在時間上明顯能夠縮短,算來還是有賺無賠,沈默半晌,反是流露輕松灑脫的笑容道:「沒關系,再進一步就行了,想來也用不了你幾年時間。」
  「嗯∼∼放心,我進步速度很快的。」葉齊也是毫不謙虛,誰叫他有個好師父呢,要是別人,功力到了如斯境界,恐怕連是否能再精進都不敢斷言,何況還打包票要「快」。
  做完試驗,葉齊亦不再于星宇雙痕上浪費時間,馬上回到小木屋繼續修練去,現在最重要的是功力,否則帶不走夢兒終究得困在冥界,搞個屁呀!
  不知不覺又是數日過去,心神沈凝的葉齊忽地瞪大雙眼,深深狂喜毫不掩飾地射出,呢喃自語道:「夢兒,你可算醒了。」
  夢兒身子未動,一股浩大魔力便先透體散發開來,單論能量強度竟是不輸葉齊,不過葉齊卻輕皺眉頭,心道:「奇怪,不死之心的能量好像遠不止于此吧!」
  悠宇笑著解釋道:「這是自然的,畢竟夢兒原先還不夠強,所以只能轉化部份能量,提升至此已是極限,不過她的提升並未停止,今后仍會時刻轉化其中能量,進步速度可是飛快,嘿嘿∼∼你如果不努力點,就要被夢兒超過羅!」
  「哼∼∼」葉齊輕佻的撇撇嘴,反是不屑的嗤之以鼻道:「那有什麽關系,不管夢兒力量多強,夢兒永遠是我的夢兒。」
  「嘤∼∼」夢兒就像剛睡醒一般,瑤鼻翕動發出誘人的嘤咛聲,弧線優美的長長睫毛輕顫著緩緩張開,朦胧美眸略顯迷糊的眨幾下,似乎還搞不太清楚狀況,下意識的爬起來要抱向葉齊。
  小妮子動作才到一半,清純柔美的笑靥陡然一僵、劇變驚駭,卻是憶起冥界所曆一切,登時「哇∼∼」地大叫出聲,狠狠的撲向葉齊,兩腿使勁的盤在他腰部,玉手更是死命的摟住葉齊脖頸,似要將嬌軀給融進愛郎體內、永不分離。
  「主人∼∼嗚嗚∼∼夢兒不要死翹翹,主人不要夢兒了……」夢兒光抱還不滿足,悲聲嬌啼、胡言亂語,淚水更是嘩啦啦的狂噴冒湧、泛濫成災,仿佛要將靈魂狀態時哭泣卻無淚的份一起補回來。
  「呃∼∼天呀!」葉齊只覺身體一緊,腰部如遭鐵鉗夾箍,脖子被她玉臂環摟幾要扭斷,不備之下竟是差點給夢兒抱得受內傷,不經意地發出一聲悶哼。
  要知道,夢兒經受不死之心的能量脫胎換骨,身體之強雖無法與葉齊媲美,但較之一般天上天境的武者已不遑多讓,力氣亦隨之大幅提升,她這一抱可是使盡全力,倘若不是葉齊體魄超凡入聖,這下子骨頭早就斷了。
  「乖乖∼∼夢兒不哭。」葉齊肌肉略微一抖,身體旋即調節至適應夢兒摟抱的程度,感受到夢兒柔若無骨的香軀緊貼胸腹,滑膩似水的冰肌玉膚強力擠壓猶如桑拿,老實講,比正常力道的摟抱還要舒服三分,葉齊便也老實不客氣的享受溫存,雙手不停在夢兒粉背、翹臀來回撫摸。
  夢兒亦是欣然享受葉齊愛撫,哼哼著輕吐嬌吟,浮泛紅霞的玉顔深深埋在愛郎脖頸里,淚水不覺間也擦干淨了,不過四肢緊箍卻絲毫未松,似乎怕一放松就會失去葉齊。
  直過一刻多鍾,葉齊看她沒有一絲松開手腳的迹象,心想總不能這樣出去見人,只得主動開口道:「夢兒沒事了,乖∼∼先下來好不好?」
  「不要。」
  夢兒卻是還沒抱夠,毫不考慮的拒絕,嬌軀在葉齊身上扭動蹭磨著,換個更好的施力點使勁抱緊。
  葉齊不由得啼笑皆非,拍了她香臀一下道:「難不成你要一直黏在我身上?快下來,不然打屁股哦!」
  「哇∼∼主人不要趕走夢兒,夢兒是主人的……」夢兒聞言一愣,瞬即嚎啕大哭死命抱住葉齊,一派打死都不放手的姿態。
  「好好∼∼不下來、不下來,你高興抱多久都行,好不好?」打不能打、罵不能罵,葉齊還能怎樣,只能無奈的安撫了。
  「嗚嗚∼∼主人不要生夢兒氣……」
  那份無奈聽在夢兒耳里卻更像氣話,夢兒反是更慌了,淚水像瀑布似的直往外冒,不可理喻的哭叫著,直把葉齊弄得一個頭兩個大,花了老半天功夫才把夢兒給搞定。
  經過此陣,葉齊發覺一件讓人很郁悶的事,夢兒變得更能哭了,一哭起來淚水就如大江長河連綿不絕,淚水竟把整件衣服都給染濕,乍看還以爲他剛剛摔到水池里了呢!
  他還不曉得,融合不死之心后,夢兒身體各部份皆能由能量轉化生成,所以只要還有能量,她的淚水就能不斷衍生,不像以前還有淚水短缺之虞,夢兒如今的哭功已真正達到宇宙無敵的境界了。
  「葉兄弟,你回去后可也得好好繼續努力,爭取時間盡快來接我呀!」觀世鏡旁,龍冥正向著葉齊諄諄叮咛,有些意興索然,又有些亢奮緊張,心緒起伏不定、五味雜陳。
  「我會的,幾年內我一定回來,如果運氣好找到天材地寶增加功力,我說不定幾個月就回來了呢!」葉齊大力拍著胸脯保證道。
  夢兒緊緊將葉齊左臂抱在胸口,玉頰貼在臂膀上,時不時蹭兩下,實在癡纏到不行。之所以出現這一幕,自是因爲葉齊準備帶夢兒回去了,不過並非葉齊功力已有精進,事實上,現在離夢兒複活都還不到一天呢!
  原本葉齊是該繼續修練的,不過夢兒死賴在身上卻給了他一點啓發,夢兒體型嬌小玲珑,只要緊緊抱在自己身前,肯定能既不影響自己施展星宇雙痕,又能一起進入空間裂縫。想到這方法,葉齊馬上就高興的去找龍冥,不過卻害得龍冥差點想哭,誰讓他肩膀那麽寬,都快能比擬兩個夢兒了,總不能把他劈成兩半吧!
  沒辦法,龍冥能做的只剩含淚送君離,吩咐完便凝起精神,觀世鏡中不一會就顯現出芷兒、霜兒滿是憔悴的倩影。
  「夢兒來。」葉齊見狀立刻偏首示意,夢兒馬上喜孜孜的換位置,按照事先預演抱住葉齊偏左,下巴挂在葉齊左肩上,嬌軀不影響他右臂前揮,而且也僅比他左肩凸出一寸。
  「龍大哥再見了。」葉齊最后一聲道別,心劍放意旋即透入觀世鏡,立有一種玄妙能量將識念送至人界。
  葉齊早已試驗過,知道這是觀世鏡的妙用,分出的識念能藉此傳送過去,但它並非是持續的空間通道,所以識念過去就會因距離過遠而很快的失去聯系,葉齊能維持識念的時間不會超過半秒。
  時限雖短,但葉齊施展星宇雙痕僅需一瞬,倒是不會造成影響,只見他放出心識之際,悠宇亦正中前斬而落,二人身影刹那消失,出現在彼方那兩雙充滿憂郁的美眸前面。
  「咦……啊∼∼主人……」時空陡然轉換,夢兒一見環境驟變不禁訝然輕呼,接著卻感葉齊身軀一沈,擡頭又見他臉色蒼白一片,頓時嚇得芳心狂跳、駭然驚叫,滴滴晶淚不受控制的往外淌溢。
  「葉齊、姊姊……」
  芷兒、霜兒本是呆呆的坐著,看到葉齊和夢兒突然冒出來,一時間還以爲是自己過度思念而生幻覺,二女皆無半點反應,直到聽聞夢兒驚呼,她們才生出反應、面面相觑,相互一瞧發現對方眼神有異,終于醒悟到非是幻覺,愁眉頓展、蕭瑟盡褪,又驚又喜的嬌呼著撲上前去。
  「我們回來了,呵……」一招星宇雙痕穿空越界已將葉齊心力抽調殆盡,整個人斜倚在夢兒身上,說起話來有氣沒力。
  「回來、回來了,沒事、都沒事……呵呵……」
  芷兒、霜兒激越蕩漾的心情已將思緒攪得一塌糊塗,聞言只是不知所謂的胡亂念叨,也不管葉齊那副虛弱的模樣,一人一邊,兩雙玉手狠狠的將葉齊和夢兒抱拄,如癡如狂的呵呵嘻笑,喜極而泣的流下點點晶瑩,雖然是表達的亂七八糟,對葉齊、夢兒的關切之心卻是盡顯無遺。
  葉齊沒力安撫她們,夢兒卻覺她們莫名其妙,忙不叠掙開她們的熱情擁抱,讓葉齊安穩地平躺下來。
  夢兒對二女氣嘟嘟地噘起粉嫩小嘴,也不知道人家這段時間爲她食不知味、睡不安寢,當下沒心沒肺的指責道:「不要吵啦,主人要休息,再吵打屁股喔!」
  「……呵呵∼∼」
  二女登時一愕,半晌后才算將心情平靜下來,相視著又傻笑起來,這果然是她們的寶貝姊姊,姊姊果然沒事。
  躺在地上的葉齊也只有暗自苦笑,閉起眼睛運氣調息,恢複力氣后好向大家解釋,靠夢兒肯定是說不清楚的。
  霜兒擦了擦臉龐上高興的淚水,望著葉齊,笑容頓消換上焦急關切,櫻唇輕啓道:「姊姊,葉齊這是怎麽了?」
  「主人真氣用光光了,主人一定很不舒服。」夢兒哭喪著臉回答,說著,妙目竟又泛起盈盈水波。
  還好,只是真氣耗盡,霜兒見狀趕忙道:「沒關系啦,憑葉齊的修爲很快就能複原的。」
  「嗯∼∼」夢兒點了點頭,可卻又扁起小嘴自憐自艾道:「都是夢兒沒用,幫不了主人。」
  「對了,夢兒姊,你和葉齊之前是到哪去了?」芷兒看她快哭出來,立刻發話問道,既能轉移焦點又能解開他們的失蹤之謎,一舉兩得。
  「……」夢兒看向芷兒沈默半晌,想起在冥界的情形,美眸波光竟蕩漾得愈加厲害,慘然流下淚珠哭訴道:「嗚∼∼夢兒死翹翹,主人就不要夢兒了。」
  她一哭便急忙撲向葉齊,似乎怕葉齊又不要她了,唉∼∼可憐的葉齊,又得爲夢兒的汙蔑背黑鍋。
  霜兒並未多加猜測夢兒話中含意,在不了解經過的情況下,那實在是複雜了,只是沒好氣的白了芷兒一眼,似乎在說「都是你,把姊姊弄哭了」。
  夢兒心思無人能夠捉摸,這能怪誰?芷兒也只能聳聳香肩,回以一個無辜的眼神「我又不是故意的」。
  這次換霜兒施展轉移戰術:「姊姊,別哭了,不然就換你會吵到葉齊了喔!」
  「唔∼∼」果然有效,夢兒馬上擡起玉手捂住小嘴,妙目滴溜溜的轉悠著,眼角還挂著晶亮閃爍的淚珠,真是可愛極了。
  這麽一會兒,卓越諸人也都趕至現場,幽谷清靜寂寥,夢兒一回來就一驚一乍的叫喚,他們在大老遠便已聽聞,急巴巴的沖過來,剛好看到夢兒自己捂著嘴,雖是搞不清楚狀況,不過驚喜之下倒也沒有大呼小叫,只是流露出如釋重負的開懷笑容。
  等了二十分鍾,衆人眼睛忽有所覺的一亮。
  衆所期待的葉齊深深吐出一口氣,腰腹使個勁兒坐起身來,臉色已然恢複紅潤,笑咪咪的看著大家道:「不好意思,這些日子讓你們擔心了。」
  「主人。」夢兒忙不叠依偎至葉齊身旁,這次卻非撒嬌,而是伸出玉臂支向葉齊背部,想讓葉齊能舒服的靠著,她一眼就發覺葉齊功力仍未全複,可不願愛郎累著了。
  「我難道有這麽虛嗎?」佳人小心翼翼直似對待重病號,葉齊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但對夢兒的貼心卻也愛憐之極,從冥界回來的耗損比激戰三天三夜還嚴重,此時真氣也僅回複不到三成,身體略覺虛浮,的確不是很舒坦,當下也不客氣的倚上溫香柔軟。
  葉齊已無大礙,衆人憋在肚里的問題總算有處可詢問,現場登即叽叽喳喳亂成一片,只不過每個人的問題都一樣,真不曉得是在搶個什麽勁,幾月不見,他們的涵養可是退步太多。不過郁氣積胸,悶了近三個月,大家解放后一時失控也是無可厚非,葉齊見狀只有高興而無不耐,擺了擺手便開始講述冥界之行的經曆。
  隨著他抑揚頓挫的聲語,大家情緒亦隨之起伏升降,爲葉齊驕傲、爲夢兒慶幸,事先更沒人能夠想像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17:47

事先更沒人能夠想像冥界竟是那般光景,由衷同情起冥神的遭遇。
  待得葉齊講完,芷兒的興致仍絲毫未減,小腦袋轉了幾圈又問道:「那冥界其他人都是怎樣的呀?死掉的人到了那里能到處走動嗎?一家人還能不能繼續當一家人?」
  葉齊聞言似想起些什麽,整個人猛然一愣。
  「啪∼∼」蓦地,他竟是狠狠的一巴掌往自己臉龐甩過去,發出無比響亮的巴掌聲,半邊臉浮泛深紅的五指印痕。
  他這是在發什麽神經?衆人俱是驚詫莫名,嘴巴微張、瞠目結舌的呆滯當場。
  「啊∼∼好痛,主人好痛,嗚……」夢兒第一個反應過來,伸出柔荑撫著葉齊臉龐,哭得那叫一個慘呀!
  看見衆人錯愕的神情,葉齊頹然地搖著頭道:「我當時滿腦子想的都是夢兒,后來又急欲增強功力,全心全意的修練,接著夢兒蘇醒,換是想快回來讓你們放下擔憂,竟是忘記去找我的父母了。」
  霜兒稍經思索,眨眨眼輕聲安慰道:「你別自責了,你不是說不用幾年就能再過去,不急于一時嘛,想必他們在冥界也不致受苦才是。」
  「也對,現在……」事已至此還能怎地,葉齊只能苦笑著接受她的安慰,不∼∼此事不是得等到再去冥界才能辦,葉齊忽地若有所思的一滯,欣然一拍大腿。
  經過劍皇脈進一步的洗禮,葉齊此時發覺有另一玄妙,就是第六感的敏銳度遠勝從前,他回到人界便生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感受,好像有人正在窺視自己,但靈識卻感應不到,而且連感應力超卓的浩飛也沒有察覺。
  葉齊轉念思量旋即有所領悟,那應該是龍冥還在以觀世鏡看著自己,觀世鏡畢竟是創世神所設,以自己目前的靈識無法察覺並不奇怪,但它卻是瞞不過劍皇脈,所以才在無形中産生玄妙之感提醒自己。如今那種窺視感仍未消失,若自己所料無誤,便表示現在他講什麽龍冥都會知道羅!
  想到就做,葉齊當即對著空氣兀自細訴自己與父母的情況,請龍冥幫忙尋覓,然后還有狄海奕,那不單是卓越他們的師父,可也是葉齊的救命恩人,當然不能忘了找。他這次像發神經般對空氣講話倒沒白費,龍冥的確是正坐在觀世鏡旁看,當葉齊一年半后再去冥界,他父母和狄海奕都早在享福了。
  接下來,葉齊和夢兒又分別和姊姊、媽媽報平安,聯系二女的影訊晶都是放在夢兒包包里,她們這些時日根本聯系不上,可是擔了好大的心,今日才終于把心放下。
  第十九集 不死之心 第八章 葉婷心事
  值得一提的是,立鶴山也出了大事,而且離之前葉齊他們受襲還不到三小時。
  當初魔族的喪家之犬一脫身便傳訊回報,魔族經過短暫討論仍決定突襲立鶴山,因爲他們的人俱已準備妥當,衆多高手離立鶴山並不遠,雖然計劃失敗沒能鏟除葉齊,但葉齊一行很顯然也沒能全身而退。
  本來嘛,魔族之所以要消滅葉齊,除了舊怨亦是因爲觊觎立鶴山的神器,不願看到葉齊爲立鶴山出頭,如今利益未得便先賠上一個無上強者,他們焉能甘心就此收手,反正已與葉齊徹底撕破臉,不用再多作顧忌,不打白不打。
  魔族其實還是很謹慎的,不像澹台尊那麽明目張膽,反是隱晦的來到外面,施展大范圍隱息屏障罩住方圓二里,然后立刻出去就要開打,不想給濮術蓿荃撤走人員的機會。
  卻不料立鶴山收到警告后已謹慎地先作打算,一流以下的人早就躲進山腹深洞,魔族殺過來竟看不到半個人,然后一群人疑惑地進到里面,兩個攻擊魔法陣竟是突兀發動,將所有魔族都給罩進去。
  濮術蓿荃不是不想啓動更多魔法陣,要知道,布置好的魔法陣可是有五道呢,奈何事先沒想到這種局面,位置是一層一層,至少得有五個先天方能一同發動,那一來連發動者都逃不掉,只得退而求其次,由兩名高手發動最后的兩道,然后立刻逃入洞內。
  別看才發動兩個魔法陣,屬性相異的互撼沖擊反是造就氣濤加劇迸發,威力之強可謂是驚天泣神,氣掃天穹、直蕩萬里云霞,令山崩、使地裂,當者披靡、莫能御之。
  只可惜,魔法再強也得打得到人才能發揮作用,三名無上強者見機狂退,雖是倉促卻幾乎未受損傷。至于先天高手就慘多了,十二名直接裁員四個,被轟得屍骨無存,逃出去的八人亦有二名受到頗重的創傷。
  濮術蓿荃也受了些傷,他畢竟得發動魔法陣才能離開,反而逃得比三名魔族無上強者慢,但他早有預防,亞神器的能量盾硬是護住他和另一妖精族,所以只被巨大沖擊力震成輕傷。
  魔族三大高手退出數百丈,身形巍然站定,驚濤駭浪卻自內心遽湧翻騰,滿腔凶厲狂暴竄上腦門,射出無比的猙獰怨毒,本是做爲獵人,不料竟反踏進陷阱,他們能不恨嗎?漫天飛沙走石尚未平息,一名最暴躁的魔族已又沖向山壁,坍崩的土石早不知將山洞堵住多深。
  眼見敵人逃脫、無路可追,他肝火不由愈發旺盛,燎冒而發透出渾身黑焰,斗氣巨幅擴展,轟向山壁咆哮道:「出來,給我出來,你們這些卑微的雜碎死一萬遍都贖不了你們的罪。」
  「轟隆隆……」無上之威豈是等閑,巨響滔天非但引發山勢傾崩,連大地都産生劇烈顫抖,狂暴的氣息震駭百里,飛禽走獸爭相往遠處奔馳。
  其他人的脾氣也好不到哪兒,一個個都臉色發青,像被氣瘋了,沖上去就狂轟不休,似想將山腹空間完全震塌壓死里面的人。
  魔族衆高手的攻擊力委實強悍至極,轟得內部通道龜裂蔓延、坍崩落岩,不過那只是比較外圍的情況。
  濮術蓿荃他們放出魔法護罩抵擋落石,慢慢往里走仍惬意的很,其他人的安危亦毋需擔心,他們都在中央深處,震力傳到那里早就疲軟了,除非魔族直接到山脈腹穴的正上方轟,或許還有機會將它震垮。當然,那兒早已布起魔法屏蔽,即使無上級靈識也不容易發覺。
  魔族亦沒想特意去找那些小蝦米,感到濮術蓿荃離得愈來愈遠,最先出手的魔族又最先有了異動,騰身飛到他上方繼續狂轟,惱火下出了隱息屏障還不知。
  不過他就算發覺大概也不會在意,隔絕氣息只是預防萬一,都已到了這地步,誰還管曝不曝光,誰能想到,大量高手就是因他此舉而葬送了性命。
  遠方的晁泷峰感到魔族力量出現,眼睛頓放爍亮光輝,立使空間傳送,不過幾分鍾便已到達目的地,壓抑的怒火登時橫天暴展,絕世劍威傾瀉狂發。
  如果只有他一個,三大魔族強者聯手與他一斗,勝負倒也難料,但是來的不只有他,瘋狂魔法師、蔓桦云悠拿手魔法亦是一招接一招,結局自是未戰先能判。
  震懾心魄的氣波撼蕩萬里,天下強者皆爲之一驚,一口氣出現六名無上強者,這是什麽情形?魔族諸衆見勢不由倒吸涼氣,心駭顫栗、頭皮發麻,尤其是晁泷峰那股睥睨蒼穹、俯視蒼生的氣勢更叫他們膽怯,那些先天竟連抵抗之心都沒有。
  「敢襲擊我徒弟,新仇舊恨今日一並清算。」回音撼空束波貫沖,首當其沖的無上強者當場髒腑迫縮如受重擊,渾身劇震噴出滿天血霧,一照面便創一敵,恐怖實力誰能不膽寒。
  山道內的濮術蓿荃感受到罡氣波動,心下一愣也待不下去了,旋即施展土遁鑽出外頭,雖然看到的不是葉齊,但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說。
  魔族已生逃心,奈何在晁泷峰眼皮子底下,誰有能耐搶得先機,結果僅僅過了半分多鍾,一名無上強者就被他斬在劍下,其間還有一個不自量力的先天也被他順手了結。此消彼長,晁泷峰四強的肆虐自是愈發凶厲,最終魔族就剩一無上、二先天,然后好笑的事發生了。
  魔族無上慌亂的鑽進森林竄逃,竄出數里后竟是撞上另一堆人,那是比魔族還早一步來此潛伏,準備坐收漁利的神族,他們無上高手也來了三人,先天高手比魔族還多。魔族撞上去已避之不及,不得不咬牙運足全身真氣打出,硬將一無上境界的神族斜向擊飛十數丈,他自己則借力轉向,慌不擇路的狂逃。
  被他打飛的是神族九長老,功力比之那名魔族大有不如,接下一招后便給震得氣血翻湧,倒楣的是氣未緩便又迎來殺劫,淩空疾追的晁泷峰竟不去打魔族,反而身勢微偏一劍劈向他。
  攻擊葉齊的神、魔都有份,晁泷峰宰了兩個魔族無上,氣倒是消了點,眼見神族躲在此地,一絲錯愕在他腦海閃過,繼而火氣又像澆上燃油,自是換找神族穢氣了。
  面臨殺招的九長老急忙橫劍欲擋,尚未相觸,只見晁泷峰眼透犀銳利芒,九長老莫名的感到腦袋一陣刺疼,産生晁泷峰劍尖刺進腦袋的錯覺,反應不由自主的稍稍一滯。
  雖然他那點滯延微乎其微,即便是先天高手都無法發覺,但對絕世強者而言卻已是致命漏洞,晁泷峰手腕猶如顫抖的晃了一下,寒光軌迹瞬劃優雅弧線,赫然繞過對方寶劍斬過脖頸,可憐的無上強者,根本都還沒開打就玩完了,真是死得萬分憋屈。
  「呼飒……」晁泷峰勢不稍停的疾速掠前,僅出二丈,一道熾烈光影倏自他原本的位置掃過,淩厲風聲蕩出層層氣波。
  「啊∼∼晁泷峰,你好狠的手段。」那人卻是魏钇聖,救援不及的他流露滿腔悲憤恨聲怒道。
  誰也沒有發覺,魏钇聖本來是有機會救回九長老性命的,但他偏偏在挺身時慢了一線,高手過招爭的就是那一線,誰都沒看出其中差別。
  瘋狂魔法師三人追過來仍是二話不說就打,看到底下十幾個人,三人竟不約而同的釋放大范圍魔法。神族可不是白癡,眼見三大無上強者欲施魔法,誰敢傻呼呼的等著硬接呀,一時間全做鳥獸散。
  瘋狂魔法師的魔法釋放超快,竟是只讓一名先天逃出威力范圍,余人盡得化逃力爲御力,竭力抵抗無匹神威,接著另二人的魔法先后罩下,結果毋庸置疑,僅用十秒便將當中的先天高手全數殲滅。
  晁泷峰對魏钇聖的興趣不大,鳥都不鳥他,劍罡破空直往另一長老攻去,魏钇聖雖是立刻加入戰局,卻也難占上風。
  待得瘋狂魔法師他們停下魔法,魏钇聖自知再留下去就別想走了,不得不舍下同伴「含淚」逃逸。不過晁泷峰活劈那長老后就對魏钇聖大感興趣了,可惜追殺了半天還是被他逃脫,這也是晁泷峰不願先對付他的原因,魏钇聖功力僅比他略遜一籌,真打定主意逃跑,晁泷峰亦沒把握將之誅殺,不如先宰較弱的。
  而在立鶴山,最后就剩濮術蓿荃單獨回轉,因爲瘋狂魔法師帶起蔓桦云悠急起直追,他雖然也想追,奈何速度望塵莫及,連想道謝都沒人能謝。
  又因感知罡氣的關系,濮術蓿荃想了想還以爲是葉齊請動師父來援助,后來聯系上卓越他們,他還感激連連,搞得大家一頭霧水,也誤以爲葉齊跑到他師父那里,但又不明白葉齊怎麽不回來,憂郁心思絲毫未減。
  「哈哈……」聽完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述說,葉齊樂不可支的朗聲大笑道:「看來那一天都能列入神、魔二族的紀念日了,一天中各自陣亡三名無上強者,啧啧∼∼這下子兩大強族可是元氣大傷羅!呵∼∼不過話說回來,除了師父和瘋師叔,怎麽又多一個女的?該不會是上次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吧……」
  想不通,葉齊也懶得亂猜,開開心心的和大家慶祝回歸之喜,歡樂輕松取代衆人滿身的憔悴憂愁,然后再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將那連日積累的心神疲勞盡掃一空,明天就是大家煥然一新的開始。
  重逢的喜悅歡慶過后,葉齊並未立刻再出江湖,而是沈下心來認真鑽研武藝,畢竟真氣性質已徹頭徹尾的産生蛻變,盡管罡武真解的招式運使仍能隨心所欲,可是罡氣完全被淡薄金華的劍皇氣取代,使得招式性質變化頗大,需要好生適應並了解蛻變后的威力才行。
  夢兒同樣要好好的練習,她的魔法僅是其次,真正要適應的是肢體力道。瞧她那雙小手貌似和從前一樣纖細柔膩,呃∼∼實際上也是,甚至比以前還要柔滑嬌嫩,可是力道卻恐怖的緊,吃飯時竟一不小心就把瓷碗捏碎,嚇得她自己直向葉齊哭訴不是故意的,玉手不經意地揮動,又俐落的將石桌打裂一大塊,一時間害大家都像見鬼了。葉齊只好叫夢兒學習拿捏應使的力道,芷兒、霜兒當即點頭不叠的附和,不然實在太危險了。
  她們平素常常嬉鬧,要是被夢兒輕輕一下打成重傷,那可是有冤無處訴,倘若夢兒再實施大姊的處罰,恐怕不用兩次,她們也要得打屁股恐懼症。
  芷兒、卓越諸人也都沒閑著,前些日子他們雖沒怎麽外出,浩飛卻是不時的往外跑,它自己一個在廣闊天地飛馳,一天就不知能繞多少地方,尋獲的奇花異草不計其數。不過找到的多、帶回來的少,沒幾千年火候的,它根本不屑拿,但就是那些直正珍貴的東西也是不少,讓大家吃得功力直線攀升。
  當然,所謂的直線攀升是指正常而論,實際上,他們的功力增幅至今也沒人能超過一成,藥力積在體內只能靠運功將之慢慢催化,雖然沒有特殊際遇的話也無法讓藥力徹底發揮,但起碼修練起來能達事半功倍之效。
  韶華如駛不稍停留地悄悄流逝,葉齊諸人潛修不受外物所擾,大部份時間看似靜肅枯燥,有時卻也會傳出切磋對搏、談鬧嬉笑的聲音,顯然是「工作」不忘娛樂,日子過得無比滋潤,不知不覺便是月余時間過去,只是大家恍若未覺,感覺好像才幾天而已。
  葉齊今日再次以影訊晶與葉婷通聯,談沒幾句話便發覺葉婷神情有異,似乎是強作歡顔,仔細一瞧隱見幾分憂郁怅然藏在眼眸深處。
  有覺及此,葉齊眉頭揚起波紋、臉部線條拉得硬直,關切的詢問道:「姊姊,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你的臉色好像有點不對勁。」
  「沒……沒事,姊姊很好,你不用擔心。」葉婷忙不叠搖動螓首,可明眼人一見即知她是違心之語。
  葉齊也不勉強探問、追根究底,微笑道:「那就好,如果有事記得告訴我喔!」
  沒再多說什麽,葉齊讓夢兒收起影訊晶,旁觀的霜兒粉嘴可愛地一撇道:「好像是有點不對。」
  芷兒亦是點頭不叠,然后推推葉齊道:「你怎麽不換找我哥問問。」
  「不用,我自己看。」葉齊念動間,心劍放意霎時遠達萬里,將心劍放意的掃描范圍加到最大(大約是本體靈識范圍的一半),雖然這樣子感應到的東西很模糊,但他也只是要找地標而已。
  芷兒已知葉齊心劍放意提升得無比變態,當下閉起嘴巴不再多言。
  葉齊不一會兒便確定葉婷應在的方位,范圍再迅速縮小,幾番移動便找到正坐于室內的姊姊。葉婷玉臉已不見半分笑容,反是充滿令人疼惜的落寞無奈,玉手拿著影訊晶輕輕轉動,低著螓首不知在想些什麽。
  葉齊愈看臉愈沈,心劍放意再動、巡視附近卻沒找著龍震嶄,倒是發現龍震嶄的父母也都悶悶不樂,不,應該說他根本沒看到幾個高興的人,村里還有打斗后整理好的痕迹。
  「肯定有問題,我要親自去看一看。」葉齊收回識念開口道,這麽久沒跟葉婷見面,就算沒事也該聚一聚了。
  芷兒略微一愣,既然要直接去看,那也就不用問是哪兒有問題了,馬上叫嚷道:「我也要去。」一時卻沒發覺口誤,她可還沒真正嫁給葉齊,應該說要回家才對嘛!
  沒什麽需要準備,葉齊僅讓霜兒再入結界通知卓越諸人出來(結界會阻隔影訊晶,用時要到外頭),這兒唯獨霜兒能開通道,他尚不知這一去會在葉婷那兒留幾天,自是不能把他們關在里面。
  「誰那麽大的狗膽敢欺負大大姊,非把他們滅了不可。」
  不過呢,這個通知好像有點失了主題,沒兩分鍾就見一堆人義憤填膺的跑出來,侯豐收更是邊跑邊高喊不絕。
  葉齊不由朝天翻起白眼,沒好氣地道:「誰說我姊被欺負了呀?」
  卓越諸人微愕,全轉向霜兒,霜兒則是無辜的看著葉齊道:「不就是你嗎?」
  「我?我只說有問題而已耶!」葉齊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道:「算了,看姊姊愁眉不展的模樣,說不定真是被欺負了,不過這也毋需勞師動衆,你們要不要到處去逛逛?」最后一句是對卓越他們講的。
  「有什麽地方好逛的呀?當然是跟著大哥最方便。」衆人面面相觑,接著有志一同道。
  侯豐收還補上二句道:「乘坐浩飛既舒服又快,白癡才動用自己的力氣。」
  「碰∼∼」
  「哎呦∼∼」
  侯豐收才說完,后腦勺就被不爽的浩飛扇了一翅膀,居然把搭乘浩飛的目的說得這麽明,真是標準的欠打。
  「哈哈……走吧!」
  莞爾大笑的葉齊領著衆人飛騰入空,只見浩飛沖在大家前面,小巧身形眨眼間放大數百倍,這段時日它力量增長頗多,但這體型顯然長得更誇張,體長竟較之前又翻了一倍,達到恐怖的十丈,雙翼大張猶如烏云橫天蔽日。
  浩飛變得更大,爽的無疑是乘客,保護層已完全能容衆人站立行走,當然,大家也沒無聊到在它背上逛大街,倒是饒有興致的俯瞰地面,猜測浩飛如今速度有多快。
  飛行途中,芷兒不再像平素的活潑,而是若有所思的沈默靜坐,聽葉齊說沒看見她哥哥,她不禁有點胡思亂想,如果是哥哥跟葉婷吵架才變這樣,那自己是該中立還是該幫葉齊揍哥哥好呢(真是暴力狂,就沒想到會和平解決)?苦惱、苦惱呀!
  第十九集 不死之心 第九章 誰遭搶親
  一個半小時不到,浩飛已然橫越萬余里瀕臨葉婷所在地,雖然大家並不確定兩地的距離,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浩飛的速度在當今世上絕對再無生物能夠比擬。
  「走∼∼下去。」葉齊一聲令下,衆人俱離浩飛背部,馭氣降往地面朴素的村落,那不是葉婷居住的龍人族村莊還能是哪。
  「你們看,那黑影是什麽?」
  「天啊,怎麽會變小?」
  「是人嗎?居然都會飛?」
  浩飛本是飛在數萬米的高空,身軀雖大卻也不引人注意,但卓越他們馭氣淩虛的高度只及數千米,浩飛只得配合著降低,巨大黑影在縮小前便讓村里的人發現,一下就有十幾人仰天眺望,驚奇、緊張、駭異的叫嚷聲紛纭雜沓。
  「咦∼∼那不是芷兒小姐嗎?」
  葉齊降落得極快,底下衆人在驚呼過后,沒幾秒就有眼尖的人認出芷兒,一嚷嚷頓使旁人少了慌張,不過驚奇的神色卻有增無減。
  芷兒小腦袋想來想去,反倒比葉齊還要緊張,一回來便急沖沖的搶在前頭,曼妙倩影由天空劃下一道流暢弧彎,帶起縷縷香風蕩過街房,留下匆促的悅耳聲音道:「大家好,我先回家去,待會再見。」
  「呵呵∼∼」葉齊根本沒聯想到龍震嶄和姊姊吵架的可能上,自然也不知道她會擔心到那方面,只以爲她是太思念父母,倒是流露出理解的笑容,雙腳一踏地便不自覺的邁大步往姊姊家走去,從容颔首算是與村人打過招呼。
  葉齊的速度絕不比芷兒慢多少,給予他人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芷兒身疾如風僅能見到一抹殘影,葉齊則是充滿雍容雅逸,懷摟夢兒仿佛閑庭信步,不像他的速度快,反像是別人動作不由自主的停止,害得那些人神經都有些錯亂,當卓越諸人以正常速度走過去時,路上的人還在原地呆滯不動,感覺既古怪又有趣。
  「你們也都有看到了吧,芷兒小姐竟然會飛,不……是他們全都會飛耶!」
  好不容易有人回過神,一開口卻使得場面亂成一團、喳呼相詢,衆人似乎仍難以置信。
  他們的反應也不奇怪,因爲他們連葉齊早臻先天都不知道,自是遑論知悉其他人功力境界的高低,突然見及如斯震撼之事,當然會議論紛紛啦!
  「砰∼∼我回來了。」當那些人還在發傻時,芷兒已然風風火火的推開自家大門,片刻后里面便傳出聲聲驚喜的呼喚。
  「扣扣∼∼姊姊……」
  芷兒那丫頭的叫聲可是不小,葉婷也就住在隔壁而已,自是聽得一清二楚,秀眉登時一挑、微露怔愕,以爲自己産生幻聽,接著外頭響起敲門聲與叫喚,她也還有些遲疑,但潛意識仍帶動身體前去開門。
  「弟弟,真的是你,啊∼∼你們趕路一定累了,快進來坐。」開門便見葉齊俊逸身姿,葉婷不由檀口微張,呆了一下才恍然回神,玉容歡喜流露動人風采,有點手忙腳亂的招呼著,雖才剛通聯過,可親眼看到葉齊回來,感覺跟用影訊晶卻是完全不同的。
  「姊∼∼你別忙了,我們是坐著浩飛過來,哪會累呀!」
  此時葉婷雖是由衷歡喜,那份沈澱的愁悶卻也沒能被完全掩蓋,葉齊不容分說的拉著她皓腕坐下,自己也放開夢兒坐到她前面,深深的看著她道:「你瘦了,到底發生什麽事?」
  夢兒這時候可不敢跟葉齊撒嬌,乖巧的和霜兒站在一旁默默觀視。
  葉婷聽聞葉齊鄭重的詢問,對上他如夜空星辰般爍亮的眼瞳,美目不自覺的遊移開去,轉而瞟向二女道:「你太多心了,我會有什麽事嘛!」
  葉齊當然是不肯松口,堅決的又道:「如果沒事,姊姊你郁郁寡歡又是爲何……」
  經過他不依不饒的再三追問,葉婷總算才有了吐露實情的迹象,歎了口氣道:「弟弟……唉∼∼好吧,我就告訴你,可是你先答應我,聽完后絕不能沖動。」
  「好,我保證不沖動。」葉齊馬上打包票,心底卻又暗忖道:「我只會付諸行動,絕不叫沖動。」
  他們倒不愧是親姊弟,葉婷似乎感覺出他有些敷衍,直盯著葉齊半天才緩緩開口道:「其實也是我自己想不開……」
  才說沒幾字,葉婷小嘴卻又閉合,白玉般的俏臉浮起淡淡彩霞,似乎是想起什麽羞赧的情事,可在羞紅的臉龐下偏又透出幾分委屈,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葉齊正待催促姊姊,卻被外頭的大呼小叫給打斷,正是芷兒從自家氣沖沖的跑出來,邊跑邊叫、氣勢洶洶,門口的卓越諸人見狀連忙讓開路來。
  看芷兒似被氣得不輕,白璧無瑕的玉臉漲得紅彤彤,葉齊也顧不得再追問吞吞吐吐的姊姊,轉過身道:「怎麽了?」
  芷兒星眸化作兩朵熊熊烈焰道:「就是婷姊的事啦,原來是遇上有不要臉的家夥搶親啦!」
  「什麽?!」葉齊一聽頓時勃然大怒,肌肉緊繃的彈身站起,破口大罵道:「他媽的,哪個雜碎敢動我姊,你哥呢?不守護在姊姊身邊是跑哪去了?」
  芷兒聽他一罵倒是泄了幾分火氣,炎焰稍斂透出三分古怪,苦笑道:「我說的是婷姊被人搶親,我哥已經被抓走了。」
  「啊∼∼」里外衆人聞言俱是錯愕地張大嘴巴,無一不覺荒謬之極,強搶美女的事聽多了,沒想到還有強搶俊男的。
  雖然這種事也不算太驚世駭俗,可首次見著就是發生在自己姊姊頭上,葉齊還是覺得十分離譜,不禁朝著芷兒再次確認。
  得到肯定的答覆后,葉齊略一思忖又問道:「對方是誰?」
  芷兒火氣豁地又略爲提升,恨恨的咬著銀牙道:「是龍之山脈的人。」
  葉齊眼中精光直閃,面凝如冰道:「實際經過到底是怎樣?」
  「呃∼∼」芷兒臉一僵,有點難爲情地細聲道:「我聽到這些就氣壞了,其他的還沒問。」
  芷兒家人也都跟在她后頭跑過來,她父親聞言便插上話道:「還是我來講吧!」
  此事就發生在一月前,當時村里高手感覺到天空傳來劇烈波動,不一會就看到二名先天高手的激戰由遠及近,其中一人是龍人族,而且還是個女人。
  他們打就打嘛,偏偏勝負將分時竟打到村里來,先落下來的是人族,爲防氣波毀壞房舍,村里的高手連忙以斗氣護住房子,結果引起對方誤會,氣勁毫不收斂就發向衆人。
  無妄之災迎面來,以龍震嶄爲首的村人也火大了,各個盡起全力往那家夥身上打,那名龍人族先天立刻趁火打劫,然后又有一頭魔法龍降下,二名女子自其背躍下后,魔法龍亦加入戰局,最終硬生生將對方困死當場。
  龍人族先天此戰受了些傷,于是便暫時留下治療,讓人光火的是,三女雖是借住于此,卻一點客人的自覺都沒有,態度甚爲倨傲,跟村人說話的口吻常是頤指氣使。
  基于同族之義,對方實力也非泛泛,初始大家還是隱忍不發,直過半天有人不滿的說了兩句,她們才理直氣壯的擡出自己「高貴」的身份。
  她們也確實有高傲的理由,最年輕的一女竟還是龍之山脈族長「任軒天」的曾孫女「梅瑛雅」,她報出家世還不夠,還向大家吹噓自己才一百九十歲,可是已擁有二流的功力。
  你說她吹什麽不好偏吹武學資質,村人盡是不屑一顧,有人看不慣她那一副志得意滿、趾高氣揚的樣子,嘀嘀咕咕的批評她差,還說到龍震嶄才二百一十幾歲,功力都早到一流了。
  誰能預料,那些話反使梅瑛雅眼睛一亮,她本身功力雖不如芷兒,但眼界之高可是毫不遜色。
  龍之山脈的少年俊杰也不少,同輩中比她強的卻只手可數,可惜那幾個的相貌偏就不達標準,沒一人能讓她看的上。
  龍震嶄氣宇軒昂、英俊威武,且又擁有一身不俗的功力,本就對女孩子極具吸引力,即使眼高于頂的梅瑛雅也看他極順眼,只是並不認爲這小村落能出天才,以爲他起碼三、四百歲,原先倒是不太在意,得知其年紀后頓時興致大增,主動跑去與龍震嶄攀談。
  人呀,太優秀其實也非好事,龍震嶄對她們沒啥好感,講起話來不鹹不淡,偏偏卻讓梅瑛雅愈來愈喜歡他,過個兩天,那名先天高手的傷已然痊愈,她竟又繼續賴著不走,每天就往龍震嶄那邊跑。
  說實話,梅瑛雅敢愛敢恨的個性與芷兒還真有些相似,只是環境使然,她的自我感覺太好,對任何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驕橫姿態,傲慢刁蠻的讓人討厭,就是喜歡一個人也都展現極爲強勢霸道的態度,嗯∼∼這一點又和葉齊相似。
  她大概是把龍震嶄當成私有財産,雖然是對心上人很好,但她不喜歡的事就不準龍震嶄做,甚至制止他與葉婷見面,氣得龍震嶄直想發火,奈何打不過先天高手,只能整天板著臉對她不搭不理。
  梅瑛雅卻是毫不發怒,反而覺得他有個性,才過十來天就說要龍震嶄做她丈夫,她還信心滿滿的說會讓龍震嶄愛上她,然后便直接把人給帶回龍之山脈。
  諸人聽完經過全傻了半天,葉齊腦筋轉了幾圈又來氣了,利目掃視而過,語氣含著不可思議道:「你們就這樣直接讓她將龍震嶄帶走?」
  葉婷倒是解釋了,幽幽地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她們還有一個先天高手和一只魔法龍,真斗起來只會使大家徒受損傷而已。」
  芷兒傲然地挺起胸前雙峰道:「難道你們沒報上葉齊的名字?」
  葉婷有些奇怪的微偏螓首道:「弟弟不是說過要我隱藏身份嗎?關于弟弟現今的狀況,我們連自己人都盡量不說的。」頓了下,她又朝芷兒道:「上次你還得意的跟震嶄說弟弟打傷上官濤,那不是跟龍之山脈結了仇嗎?當然更不能跟他們透露身份。」
  「呃∼∼這倒是。」芷兒這才想起利害關系,俏皮的吐出小半截香舌。
  葉齊俊臉仍未有分毫放松道:「那爲何不跟我講?」
  「我……」葉婷張了張小嘴,卻是欲言又止。
  芷兒的父親見狀又插上嘴道:「婷兒當初爲免大家強行阻攔她們而受傷,還是自己勸震嶄暫時虛與委蛇,說她事后能再找你們商量,可我們事后說要通知你們時,婷兒卻又怕牽累你們而不願聯絡,大家看著心疼也拿她沒轍。」
  「姊姊……」葉齊心底有股熾火直往腦門竄升,攸關葉婷一生幸福的事都不跟自己講,她還有當自己是親人嗎?
  當然,答案是有,這是毋庸置疑的,就是不願親人受到一絲傷害,她才壓抑傷感、隱瞞實情,葉齊又哪能朝她發火呢,有的只是深深感動。
  綿長的深吸口氣,葉齊走至葉婷身側,擡起手親密地摟住她香肩,飽含感情的溫柔道:「姊姊,你是我在世上唯一血脈相連的親人,我絕不容許你受半點的委屈,你愈是想遮掩,我只會愈加擔心而已呀,有什麽是不能講的呢,我不是小孩子,我能判斷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說出來大家也好商議對策,不是嗎?況且你也知道我與上官濤的事,難道我還怕他龍之山脈嗎?」
  「弟弟……」葉婷情不自禁的滑下兩行晶淚,貝齒緊咬蒼白的嘴唇,嬌軀微微哆嗦,帶著哽咽道:「那不一樣,上官濤再強也是一人,龍之山脈卻擁有無數高手,我怎麽能讓你們去那里。」
  的確,葉婷的顧慮非是庸人自擾,若是數月前的葉齊,縱然再不爽,到龍之山脈討人也橫不起來,說不定還會遭遇人家關門放狗的對待,但……那是以前。
  葉齊腳步一動移至葉婷面前,雙手搭上她纖細的肩膀,注視那對波光閃爍的晶眸,傲睨蒼生的氣勢油然散發,透出一股舍我其誰的魄力道:「姊姊,你的擔心不無道理,以前的我找上龍之山脈恐怕真是自取其辱,但今非昔比,不但我的實力足列當世巅峰,夢兒也已達天上天境的上段,龍之山脈若給面子放人便罷,否則我們也不含糊他們,頂多暫退而已,想傷我們,他們還沒那份能耐。」
  葉婷諸人聞言已是震撼的說不出話,世界上有這麽離譜的嗎?你臻先天沒多久就變天上天境,然后這才又過多久,居然說自己足列當世巅峰,夢兒還直接三級跳成爲無上上段,到底是大家在做夢,還是你在說神話?
  葉婷瞪大了美目,接著搖了搖頭質疑道:「怎麽可能,你當我不曉得天上天境有多難修練嗎?你們有再多奇遇也不可能提升那麽快的。」
  葉齊思緒乍動,傲然笑道:「奇遇並不用多,有時候一、兩個就夠了,說起來你也很難相信,以后你就知道了。」
  對于衆人實力提升急速,甚至夢兒獲得不死之心,尋根究底其實只有兩個原由,就是葉齊受二師父傳承的劍皇脈所賜,另一點則是遇上浩飛這只宇內奇獸。
  看著葉婷不解的眼神,葉齊也不多作解釋,心緒飛揚地暗自遐想道:「等我找到爸媽再帶你去冥界看他們,呵呵∼∼肯定是個超級大的驚喜。」
  「對了。」葉齊念動間又想起一事,倏地彈指捏起劍指,意貫指鋒點上葉婷細膩光滑的額頭,至銳劍意在此卻無半分沖擊,凝成一點傳入葉婷腦海,安安穩穩不起波瀾。
  傳意完成,葉齊嘴角輕揚道:「姊∼∼你感覺得到腦里多出一股……能量嗎?」
  葉婷沈默半晌檢查識海,疑惑地道:「有,那是什麽?」
  「那是我的意念。」葉齊欣然自得道:「平時它就隱伏不動,對你不會有絲毫影響,如果你有事找我只需以意念去觸碰它,它産生的波動就會傳達給我,我會立刻放出靈識來看你。」
  這一招是葉齊月余來研究出來的,能夠分出意念附在其他地方,憑葉齊如今靈識強度只能分出一道,自然是要用在最重要卻又不在身邊的姊姊身上。
  「嗯∼∼」葉婷知道這是弟弟的心意,當下點頭表示明白。
  不過從此次事件來看,葉齊還真想像不出得要多大的災難才能迫使姊姊來找自己,神情頓時一凝,認真的盯著她囑咐道:「姊姊,記住,你是我唯一的姊姊,遇到任何有危險預兆的事就立刻找我,無論事情的大小,防患未然,真的危險臨身就來不及了,我一個人可以輕易來去這世界任一角落,你有事,我下一秒就能到你身邊,根本不用費多少力氣,知道嗎?」
  愈說還愈玄,葉齊也看出她不相信,想了想索性以實際行動證明,向夢兒拿來影訊晶,然后出去以星宇雙痕到其他地方,讓她親眼看到自己確實能瞬移天下各地,匪夷所思的神技讓衆人是瞧得目瞪口呆。
  好不容易讓葉婷信誓旦旦的保證有事就找他,葉齊才終于滿意的點頭,決定要快點去找梅瑛雅討回未來的姊夫。
  然而善良的葉婷竟還爲情敵開脫道:「其實梅瑛雅只是性子較強,本性並不壞,我能看出她是真正喜歡龍哥,並非故意仗勢欺人,如果起了沖突,你們又穩操勝券的話,那就別太爲難她了。」
  「好好好……」葉齊嘴上答應,心下卻是大大不以爲然,姊姊的性子就是太柔了,這時候還想以德報怨,哼∼∼敢跟姊姊搶老公,絕對要教訓才行。
  葉婷又哪能不曉得葉齊言不由衷,但也沒再多說什麽,最重要的還是弟弟安危,旋即再三叮咛道:「你們自己可也得謹慎,如果沒有把握就別勉強了。」
  芷兒跟葉齊拿了不少藥草去向長輩聊表孝心,雖然她如今成就已是出類拔萃,但在父母眼里,看待自己的孩子永遠都像是沒長大一樣,欣喜之余仍不免要唠叨幾句、諄諄告誡。
  不過呢,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盡管芷兒還沒嫁卻也已是差不多,管她父母怎麽講,她不是點頭答應就是理所當然回答:「葉齊怎麽說我就怎麽做,妥當的很,不會有事啦!」
  唉∼∼長輩們聽了還能怎地,只能暗歎女孩兒長大就是別人的了。
  重聚小半天,葉婷本是想要他們留下吃午餐,葉齊想了一下便行婉拒,說要等接回龍震嶄再一起擺宴歡慶,潇灑的擺擺手帶著一行人騰身上天,葉婷諸人唯有按下心中不舍,目送他們搭上巨化的浩飛遠去。
  浩飛往龍之山脈飛出沒幾分鍾,巨大身影突然一個轉折換了方向,原來是卓越想到還有數件亞神器未取,如今要去龍之山脈找碴,聰明人絕不會介意抽點時間先去換上好兵器。
  芷兒的情緒與來時大不相同,又表現出強烈的活潑沖勁道:「葉齊,你說龍之山脈會不會乖乖把我哥還回來?」
  「我又不是他們,哪里知道呀!」葉齊聳了聳肩不甚在意道:「管他那麽多,如果他們不肯賣我面子,就像我說的,絕對不含糊他們,任軒天雖強亦不見得是我的對手,浩飛如今獨個兒也無懼上官濤,夢兒可是多余的了。」
  聽聞葉齊的話,夢兒登即閃著淚光抱緊葉齊胳膊,扁起小嘴可憐兮兮道:「夢兒不是多余的,夢兒會做好多事。」
  「呃∼∼此多余非彼多余啦,夢兒是我最珍貴的寶貝喔!」哭笑不得地哄好夢兒,葉齊眼透精光、嘴角微微斜撇道:「等他們見到夢兒也是天上天境,我想他們應不至于分不清利害,真還要挑起戰端,那我也佩服他們,剛好拿他們試驗我千風飄缈的威力。」
  說起來,葉齊如今招式依舊是以罡武真解爲主,經過修正以配合劍皇氣,其威力甚至更勝從前。至于千風飄缈卻是尚難操控自如,根本不敢朝卓越他們施展,但從死物上試招可以確定,威力之強無疑比其他招式強出一大截,相信也就當世巅峰的那幾位強者方能勉強接住。
  多災多難的立鶴山如今又是另一光景,房舍接連遭受毀滅性打擊后,他們又堅強的再次辟清土石、建屋造房。
  只是此番他們建得更里面,將山壁開鑿出寬闊的巨洞,洞高十丈、占地超過二萬平方丈,若非擁有大量高手,光是挖洞、運出土石就不知得花多少時間,房舍在里面就像多個天頂屏障。
  石噌瓷降鬧�齑笠凳苷蕉酚跋觳凰愦螅�缫呀�窠<敗貧�謀拮油瓿桑�貧�艙娌喚�約旱蓖馊耍�煥炊薊姑淮蛏險瀉艟臀仕�谀畝��卑桶偷厝フ宜�忠�拮印�
  她的鞭子不算長,僅有一丈三尺,整體泛動黑褐色金屬光澤,仿佛水波在上面流動,粗看似綿柔流暢,細瞧便能看出它是由無數長半寸、小指粗的橢圓形組成,構造極爲精致,爲了打造這衆多節扣,此鞭鑄時恐怕不比鑄造八劍的總時短多少。
  石噌瓷澆�藿桓��備裢獾靡猓�勻蛔約閡彩鞘�致�庹飧鲎髌貳�
  葉齊過來時便看見芷兒興致勃勃的舞動鞭影,曼妙中帶著幾分霸氣,倍加襯顯芷兒的飒爽英姿,讓葉齊也不禁瞧得有些心蕩神迷。
  不過葉齊壞的很,待她收鞭站定,反是故意搖頭歎道:「唉∼∼神鞭雖佳,可惜舞鞭的人實在稍嫌遜色。」
  佳人聞言羞惱地跺腳嬌嗔,不依的握起小粉拳撲向葉齊企圖逞凶道:「你胡說八道,人家才不遜色。」
  「咦∼∼」葉齊發出一聲驚訝,又表疑惑道:「你可真厲害,怎麽知道我是故意貶低你呀!」
  「噗嗤∼∼」芷兒不由嗤聲一笑,問罪的氣勢一下就全沒啦,衆人見狀也是忍俊不禁。
  葉齊笑了笑,忽然取出吞日那把巨刀道:「對了,我這里有把巨刀,材質應屬絕佳,我也用不上,送給你們吧!」
  人的心境總隨經曆而提升,葉齊原本想留著刀或許還能利用,然而經過冥界行、功力升,真正站上凡人難及的高度,眼界不自覺的大幅拓展,已不認爲有留著它的必要。
  「喔∼∼好好∼∼」石噌瓷街�酪鍍氩換崴姹隳美��腿耍�刹桓��吞祝��妥啪鴕�鍁澳萌 �
  「好刀,改鑄一番給我剛好。」后頭的蓋霸昂眼神豁地綻放精芒,隨之興奮的大聲叫道,他倒不是看出刀的質地好壞,而是喜歡巨刀帶給人的震撼霸氣。
  石噌瓷皆诘渡砩鍁酶隽較攏��聰渤鐾�獾倪摯�笞欤�吹礁前園號芙�埃��砩匣ざ克頻謀�鹁薜叮�凰�穆畹潰骸父�愀龃笸罰�阌玫謀�髂敲創螅��靜恍枰��玫牟牧希�獍訓對倬�紙獯沐�都不知能鑄成幾件亞神器,給你完全是浪費。」
  蓋霸昂不禁火大,氣得扯開嗓門跟他吵了起來,不過心里倒也能夠理解,第一次覺得使用重兵器的缺點,想用上佳礦石鑄造兵器實在太難搜集材料了。
  他們吵他們的,葉齊諸人直接無視,關起門便自離去,跟濮術蓿荃他們談天說地,過后告辭再動身前往龍之山脈,只是到達目的地后天色也已暗下,商量幾句決定先休息一晚。
  第十九集 不死之心 第十章 輕闖龍山
  翌日,東方金陽灑下明媚光輝照耀大地,暖洋洋的早晨催人欲醉,葉齊諸人吃完早餐走上往龍之山脈的道路,身法一展如風飛馳,一個個輕松寫意、談笑風生,任誰看了都會當他們是要去郊遊。
  龍之山脈雖稱山脈,但其實是一片連綿數千里山脈中的一區而已,經過長年改造經營,正常入口僅剩一個雙峰間的寬闊通道,在海平面約三百米的高度築起橫抵二邊山壁的雄偉城牆,由外看去猶如山中城池。
  龍之山脈入口處是一條清澈江河,走過石橋,兩邊山勢俱是極爲陡峭,中間鋪出寬過百丈的平坦道路,右側也有條溪流,潺潺波湧閃爍潋滟水光直入外圍大河。
  斜揚而上,遠遠便能見著巍然聳立的高牆,由低上望更是將它凸顯得愈加高聳,配合兩側灰岩峭壁直起數十丈,再上是斜插入天的碧青山峰,雄偉氣勢盡往中央聚集,初臨此地的人常會感到無形壓力隱隱迫入心靈。
  然則∼∼亦不是任何人都會給它面子,今日由遠而近的葉齊一行就未表現出半點敬畏,諸人身披陽光金霞、悠然邁步,在森林大道上照映出颀長身影,微笑昂望蒼勁山姿,淡然中蘊藏的是無限自信。
  「哇∼∼這當門的兩座山真高,像大怪獸的巨口要吞人哦,真不知道是要嚇誰。」芷兒邊往前進邊是大呼小叫,前段還像贊歎,后段已是不屑的嘲笑山勢虛華。
  葉齊側著腦袋笑問道:「如果讓你選住所,是選這里還是普通村莊呢?」
  芷兒想了一下,小嘴一撇,俏皮地老實道:「當然這里呀,但實際上我又不住這里,我就是要諷刺它嘛!」
  「哈哈∼∼」大家聞言頓時讓她逗樂了。
  衆人逐漸隱入山口,似若常人的漫步行進,不多久便已瀕臨城牆,右側是山壁開出刀削般垂直的峽谷,溪水便是從內引導而出。
  寬大的城門外亦如人族城池設有門衛,諸人一靠近便遭喝令停止。
  這些門衛可比人族士兵稱頭多了,雄赳赳、氣昂昂自有一番魄力彰顯,功力更是不能相提並論,最弱的都將近三流程度,一名像隊長的則具二流功力。
  葉齊仍帶溫和微笑,配合的停下步伐,颔首爲禮道:「你好,我們要找梅瑛雅小姐,請問是否可以進去?」
  他們自然知道梅瑛雅是誰,只是不曉得葉齊與她是啥關系,高傲神態稍斂詢問道:「請問閣下找梅小姐有什麽事?」
  「認真說起來,我們是來探望近期與梅小姐在一起的龍震嶄。」葉齊右手搭向芷兒纖腰表示道:「這位便是龍震嶄的親妹妹,我則是他妹夫。」
  對方聞言臉色頓變,才剛斂去的高傲盡複散發,眼瞳乍凝瞪向葉齊,極不客氣的哼聲道:「哼∼∼原來是找那家夥的,龍之山脈不歡迎各位,請回。」
  擡頭望去,不止說話這人表情緊繃,其他龍之山脈的人聞言亦差不了多少,怒目灼灼、陰晴不定,蘊藏著凶悍、厭惡,還有一種莫名的、不知朝誰而發的……嫉妒。
  由此可知一事,龍震嶄來此的日子雖短卻還頗爲有名,只是他給別人的印象肯定有待加強,不過,他就算想給別人好感其實也很困難。要知道,美麗的梅瑛雅在龍之山脈可是很多年輕人的夢中情人,這些門衛的住所大多位于外區,跟梅瑛雅算得上鄰居,以前梅瑛雅看不上他們,可她也沒喜歡的人,大家都還有機會。
  令衆多男子漢心碎的是,她前段時日回家竟帶了一名男子,還大方的宣布他是自己的未婚夫。
  龍震嶄「外人」的身份已讓人很不爽了,他竟還不識擡舉,對梅瑛雅是愛搭不理、冷言冷語,偏就梅瑛雅不以爲意,依舊對他展開溫柔攻勢,伴著他逛街散心,讓人看得幾要吐血三升,他們沒辦法找龍震嶄麻煩,對待葉齊他們自是大不客氣。
  葉齊笑容乍斂掃視衆衛士,目光落定至面前之人臉上道:「是否歡迎應該不是你能決定的,最起碼的規矩,你也該向上請示才對。」
  對方心髒一跳,不禁略感遲疑,他不怕得罪葉齊,可他卻不該擅自作主,只好轉過頭請示隊長,葉齊頭一偏亦看向那家夥。
  隊長對葉齊的口吻卻也甚爲不爽,對方說的是事實沒錯,但說也該低聲下氣的說,而非那一副凜然之姿,即使他能看出葉齊的不凡,仍然沒賣葉齊面子的打算,當即斥道:「叫你們滾就滾,多說什麽廢話,再不滾就由我們幫你們滾。」
  對方盛氣淩人,有人興奮躍躍欲試,然而也有人心生忐忑,看著葉齊諸人有些疑慮不安,覺得這群人鮮明的形象極似傳說中的強者,可想到他們說是龍震嶄的妹妹、妹夫,懷疑似又不成立,沒人相信有那可能。
  不過就算確認是真正的葉齊諸人,他們也絕不會去請示,因爲上官濤早就將葉齊列爲敵方,當然,他不是叫底下的人去砍葉齊,那是找死,他只是隨口發布訊息,底下的人自然知道該如何自處。
  葉齊卻是毫不動氣的又笑了,淡淡的勾起唇角道:「禮數我們已經做到了,既然是你們不識好歹,我們也只好自己進去找人了。」言畢,腳步便迳自優雅的跨出。
  「哼∼∼王爺好見、小卒難纏,這話果真是千古不變的至理名言。」郝過冬眼中厲光一閃,輕蔑的冷然開口,身形乍動,手指在葉齊面前之人身上一點,對方頓覺筋絡僵滯無法動作。
  「爾敢。」
  「你們膽敢侵犯龍之山脈。」
  龍人族衛士見狀大驚失色,一個個暴怒大吼,催發功力撲上來。
  「不自量力,你們就在這兒罰站吧!」
  侯豐收亦蹬足一躍,跟郝過冬分列葉齊前方左右做開路先鋒,每個靠近的人皆遭封經鎖脈的待遇,一個個像木頭人似的定在當場,就連迸發的氣勁都在強大的氣機下硬生生被消泯于無形。
  二人處理障礙已是對敵人天大的擡舉,葉齊諸人還真將他們當成雕像,瞥過去的眼神不起波瀾,泰然自若的進入城門。
  那些衛士被定住身體,奔騰的心緒倒是冷靜下來,雖是驚駭、憤怒卻沒多少擔心,他們都對龍之山脈擁有盲目的信心,警報已發,馬上就會有大量高手現身滅敵,倒楣的只會是葉齊諸人。
  越過城牆后路面坡度趨緩,半里后空間大幅增加,右側山壁陷入一大塊內弧凹陷,斜向山頭一條奔騰銀流蜿蜒洶湧,湍湍急流沖激成碧綠幽幽的清新明湖。
  再往里走,湖泊泉湧更是隨處可見,那都是上官濤臻至無上后命人開鑿、引流的,藉此形成最適合自己的地利。
  葉齊前進的步伐似緩,速度卻是不慢,景觀僅是匆匆浏覽而過,泰半注意力集中于急遽移動的心劍放意,先找到龍震嶄才能準確前往嘛,否則像無頭蒼蠅似的到處搜查,多丟人呀!
  龍之山脈對他的查找懵然不覺,可卻不會把門衛的警訊給疏漏,想到連戰斗波動都未傳出,當場就派出數十人盡速外出一探。
  然而,半路看見葉齊諸人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上,他們亦不由一愣,是侵入者嗎?怎麽像在逛街呢?但定心一思再看清楚,他們又馬上肯定來者不善,一般客人拜訪,門衛都會派人帶領的,現在這一群人卻沒一人認識,事實便很明顯了。
  「你們是什麽人?竟敢擅闖龍之山脈。」一人氣貫丹田、聲雄勢沈地喝令道,衣服微鼓、斗氣隱隱欲發,大有一言不對立即動手的迹象。
  侯豐收戲谑地怪笑道:「嘿∼∼我們要找被梅瑛雅帶回來的龍震嶄,衛兵連基本的待客禮儀都不懂,通報一聲都不肯,不闖要我們怎麽進來。」
  警報才發,葉齊諸人就解決了門衛前進到此,對方心知來者必非普通高手,但他的驕傲卻是不容他畏縮退讓,尤其是聽到龍震嶄三字,他好像也有氣,回道:「無論是何理由,你們闖關傷人的事實不容狡辯,不過要見人,我就成全你們。」
  他接著擡手一揮,下令道:「將他們擒下。」
  霜兒自看到來人氣勢洶洶便已轉動心思,星眸頻頻閃爍狡黠的笑意,眼見終于動手,她蓮足霍地一跺竄出,騰身搶在大家之前道:「我來解決他們就好。」
  聞言,別人只好將腳步收回,唯有芷兒不甘寂寞,就是愛跟霜兒搶,才看她出手,腳步也自然而然的動了,直到打中第一人才開始發話道:「你別逞強了,還是二姊來幫你吧!」
  對方倒也不弱,擁有二名一流、二只飛龍,余者也皆在三流以上,奈何遇上的敵人太強,根本沒有一絲僥幸,才二十秒就被制住大半,這還是二女留手不傷人的關系,但對方可沒有半點感激,他們只以爲二女是忌憚龍之山脈而不敢傷害他們。
  敵人少了,霜兒氣勢反倒愈盛,斗氣沒有半分收斂的散發出滔天波動,芷兒亦不讓她專美于前,赫赫烈焰沖天暴揚,挑釁似的看向霜兒。
  霜兒在結束后卻是回以不屑道:「收了吧,你的力量再怎麽釋放也是壓不過我,反而愈是襯托出我的強大。」
  「你……我……不理你了啦!」芷兒被她噎得語哽在喉提不出反駁,氣嘟嘟甩著腦袋直跺小腳。
  「呵呵∼∼」大家不由莞爾,兩個丫頭是斗著生氣,別人是被她們逗得發笑,真是舍己爲人的好模范。
  葉齊知道霜兒、芷兒那一顯勢,龍之山脈肯定會有高手出動,再往前進時速度已然大幅增加,不過呢,這也是因爲他找到龍震嶄了。
  龍之山脈的格局與其他地方不太一樣,這兒愈往里面的居民愈是普通,高手都是分布在外圍,而在入口的這外圍更是泰半高手的聚居處,其中就包括任軒天、上官濤。
  梅瑛雅與老祖住在一起,自然也是離入口不遠,所以葉齊才能這麽一下就找著。看到他時,龍震嶄正吃完餐在無理取鬧,嫌飯菜少又難吃,實際上卻是菜色豐富還吃個精光,梅瑛雅又氣又無奈,瞪眼嘟嘴不講話,顯然這情況不是第一次。
  老實講,葉齊本還以爲梅瑛雅是個醜八怪,不然老公干嘛要用搶的,今時一看還真嚇一跳,沒想到會如斯漂亮,比起芷兒也差不到哪兒了。
  火紅秀發長披及腰,肌膚白皙瑩潤散發光澤,明眸如星在柳眉下靈動閃爍,瑤鼻挺立、耳若珠墜,身著緊身的紅色皮衣,深深凸顯胸前偉岸高挺、盈盈纖腰的細致,臂衣簡短露出白嫩玉臂,腳踏小蠻靴,走路聲響強勁跳脫,渾身透著一種微帶野性的魅力。
  很快的,葉齊就看到視野豁然開朗,橫向空間不再受限于一里,山壁往外擴分,雖然放眼望去仍是山巒起伏、遠近疊嶂,但大多是屬于小形丘陵,真正隔絕內外的山峰起碼遠達數百里,遼闊地貌使它更像世界山川的縮小版,稱此地爲一個國家也不過份。
  衆人入內,最先看到的是一座座三合院式的建築,每棟房屋俱是樓高寬敞頗爲大氣,在人族里不是普通人能住得起,在這兒則是士兵的住房。
  當然,這兒的士兵也都非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18:11

這兒的士兵也都非泛泛之輩,有的是守城門、有的是護衛外出買賣者的貨物,有人不知死活侵入龍之山脈,他們也是能在第一時間出動的殲敵者。
  在霜兒強勢出手之際,才剛遣派高手出去的那家夥便感不妙,當機立斷跑出去組織那些正在家的人,幾息間就有一、二百人集結至前,這份素質委實無可挑剔,不過葉齊來勢亦不慢,他們還沒布好陣仗就見闖山者近至眼前。
  「哼∼∼讓開。」葉齊懶得再跟他們廢話,腳步不停的發出輕哼淡語,傳入對方耳中的聲音不大,然而卻生一股巨大沖擊貫入衆人腦門。
  刹那間,場中人俱是神志一陣暈眩,腳步虛浮、身體搖晃,妙的是大家症狀還差不多,並沒有功力太差的人受到重創。
  「呼……」一圈冰風漣漪自大地向外蕩漾,帶起塵埃如浪潮般湧向八方,卻是卓越八人斗氣橫展彙流,雖僅是各出五成功力,磅礴威勢已非尋常高手能予抵御。
  「登登登……」龍人族衆無論功力高低俱是心受震懾,在寒氣吹拂下,擋在前面的人盡皆身不由己的讓步而退,仿佛連腦細胞都給凍住,無法思考、無法提及反抗的念頭。
  這情景落在葉齊諸人眼底卻是理所當然,雙方差距實在太過懸殊,葉齊隨便放點勢、卓越他們輕松展點力,鎮住這些最高一流的人並不困難。
  不受阻攔的再往前行,寬廣的空間分岔十字路,葉齊卻如識途老馬般,毫不猶豫的轉向右邊,后頭那些人在氣壓消褪后已回過神,列著陣又追上來,但又心有余悸、躊躇不上,變成了一條大尾巴。
  目的地未到,反是天空一只巨龍疾馳而至,盤旋一圈有些笨拙的重重落地,一名先天高手站在龍首,氣勢威淩怒視葉齊諸人。
  「不去了。」葉齊突然偏著腦袋看向芷兒,然后努著嘴往前道:「你哥就在前面不遠了。」
  「哦∼∼」芷兒心領神會地俏皮一笑,當即運起真氣揚聲道:「哥哥∼∼還不快過來,你真的想當人家的壓寨丈夫嗎?」
  「噗嗤∼∼」這笑的不是別人,正是說完話的芷兒自己忍俊不禁。
  龍震嶄、梅瑛雅也早已感到浩大波動,本想趕出去觀看卻被護衛阻止。
  聞得芷兒喊聲,龍震嶄頓時一樂,可后一句卻又使他一陣郁悶,身形乍動便丟下梅瑛雅奔向聲音來處,憑他一流功力,別人猝不及防也是難以阻截。
  「震嶄哥……」
  梅瑛雅見之大急,叫得也是親密,火燒眉毛似的連忙躍身追出,出了門便見對面豪宅前一名女人臉色沈凝直視龍震嶄背影,說是對面,其實距離不下百米,這兒每棟房屋的主人可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住宅占地自是不能小家子氣。
  「穆姨,震嶄哥他……」梅瑛雅看到對面女子就焦急的喊道,那女子便是當日和梅瑛雅在一起的先天高手。
  穆姨嬌軀一展便即來至她身前,溫和道:「來者實力非凡,這事總需和對方有個了結,我們一起過去吧!」牽起梅瑛雅的小手,她又一歎道:「幫你將他帶回也不知是對是錯,感情事不能勉強的,你可知多少人因此在背后笑話你。」
  「人家就是喜歡他嘛,憑我的美貌、才華、溫柔(真的溫柔就不會把人抓回家了),他總有一天也會愛上我的,別人要笑就讓他們笑,哼∼∼我是不會放棄的。」梅瑛雅萬分堅決地道。
  穆姨只是苦笑著搖頭,須臾便追上龍震嶄,只見他縱身至一女子面前,搔著腦袋似乎有些難爲情。
  (第十九集完)
  第二十集 滅魔之盟 內容簡介
  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上官濤赫然再現打破對峙,葉齊怒起絕藝會形成何等結局?任軒天出名的護短,梅瑛雅又是她最疼愛的曾孫女,雙方是否真會徹底決裂……
  葉齊與龍之山脈的敵對之下,竟又發現另一潛伏因子,進而曝露天下勢力的不安定因素,雙方爲了此事將暫止爭端、繼續沖突,還是能兩喜收場……
  天下群英會,爲何衆多高手又在尋找葉齊?正邪雙方幾時休?無可休?然而爲了相同的敵人,他們又該如何自處……
  第二十集 滅魔之盟 第一章 上官濤現
  龍之山脈不愧爲占據天下三分之一龍人族高手的強大勢力,僅僅幾分鍾,先天高手便接連出現,除開伴隨梅瑛雅的穆姨,另有一人亦自葉齊左后方飛馳而至,夾帶一股沈肅之氣緩緩飄落,一手倒持長槍、一手傲淩負背,威風凜凜屹立于葉齊身后十丈處。
  至于最先抵達那人則是早已聲色俱厲的瞪目斥問,一派回答不好就要訴諸武力的態勢,不過對他而言,這算是最好的態度羅!
  畢竟前不久出現過數道強大的斗氣波動,而值此緊張時刻,葉齊諸人面臨嚴陣圍繞,依舊從容不迫、盡展非凡氣度,顯見是有恃無恐。感受來者氣勢,他心中亦是惴惴,沒把握對付這些人,唯有暫時按捺怒火沖動,否則早將人教訓一頓抓起來聽候發落了。
  「真麻煩,又得說一次。」葉齊不耐煩的咕哝兩句,昂首瞪向對方揚聲道:「早在外頭就說過我們是來找人的,你們的衛兵一點禮數都不懂,故意不肯通報,我們只好自己進來了,要怪就怪他們去。」
  你強闖進來還有理了?對方聞言心肺怒火不減反盛,張嘴說話都似要吃人一般,咬牙切齒道:「沒人通報,你們難道不會另尋他法?竟然仗力逞凶、傷人闖關,你們分明是不將龍之山脈放在眼里。」
  葉齊輕蔑的瞥他一眼,煞有其事地奚落道:「我們從城門進來已經是給足龍之山脈面子了,你們卻沒有一分該有的待客之道,連那種小人得志的人物都能放至門面當守衛,的確是讓我們看不起。」
  「你……好個大言不慚的狂語。」對方被氣得差點結巴,臉色鐵青深吸口氣才吐露滿腔憤懑,然后看到另一先天抵達才算稍壓不忿之氣,換是殺氣愈升愈高。
  龍震嶄遠遠便見雙方對峙,心雖急卻也不敢大呼小叫,直到靠近后才興奮的喊起衆人道:「芷兒……」
  芷兒早已看到他馳騁臨近,芳心那一點點的緊張頓時放下,秀挺的鼻尖俏皮地微皺,竟是不先安慰一下,反倒消遣起哥哥來,道:「哥∼∼你可真厲害呢,居然能當上惡霸搶民男的主角。」
  「我……我……嘿……嘿……」知妹莫若兄,芷兒還未開口時,龍震嶄一看她神色就知要糟,果不其然,聽了芷兒的調侃,盡管已有心理準備,老臉還是不自禁的布起兩片赤紅,忸怩傻笑不曉得該怎麽回答,像這種事,大概愈是男子漢就會愈感難爲情吧!
  「呵呵∼∼」衆人見狀忍不住發出笑聲。
  葉齊逗趣地道:「他又不是故意去勾引人家的,芷兒你也別太笑話他了。」
  他們這一高興,大庭廣衆、肆無忌憚,直把周圍的人當成空氣,對方的肺都快給氣炸了,正欲開口之際,另一清亮透著潑辣的聲音猝然響起道:「震嶄哥,她是誰?你快回來,穆姨別拉我……」
  衆人朝聲音來處看去,龍之山脈的人臉色俱生變化,各相有異、精彩萬分,來者不正是他們的小公主嗎?
  原來梅瑛雅奔至近處,乍看龍震嶄站在芷兒面前扭扭捏捏,一時沒想到芷兒是適才喊出哥哥二字的人,只以爲是又一情敵,瞬即醋勁大發要殺上去搶回郎君,奈何被眼疾手快的穆姨拉住,在那兒邊喊邊掙扎,鬧得不亦樂乎。
  龍震嶄回頭相視,因梅瑛雅的蠻橫霸道,這段時間對她唯有冷漠黑臉,如今援手到來,想起她雖然刁蠻倨傲、跋扈妄爲,待自己卻是十足的熱情、溫柔,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剛毅的臉龐倒是轉爲和緩,柔聲道:「她是我的妹妹。」
  「……」梅瑛雅聞言一愣,不是爲了這份解釋,而是感于龍震嶄的溫柔,來到龍之山脈后,這還是他第一次用如此輕柔的聲語和自己講話呢!不知怎地,她竟是有點想哭,明亮眼眸泛起盈盈水波。
  穆姨凝神一一掃視葉齊諸人,一股驚悚從心底油然浮升,來者修爲似高似低、朦胧難辨,她竟是無法確實看透,難道每一人都是先天境界?這規模怕是唯獨近來傳聞中的葉齊一行才有吧!龍震嶄竟與他們有關系?思索間,她下意識的兀自搖頭,無法置信。
  芷兒、卓越諸人見勢便猜出誰是梅瑛雅了,皆是略顯錯愕的怔愣不動,其實大家事先想法都一樣,以爲梅瑛雅即使不醜也美不到哪兒,如斯亮麗炫目的姿色太出人意料了。
  這時候,側邊又有二名先天高手聯袂而至,差一面就能對葉齊展開四面包抄了。
  葉齊淡淡地斜瞥一眼,眼神卻是透出一份悠遠,似乎看的是那二人后方,嘴角帶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是不屑、是鄙夷、亦是嘲弄,他強大的靈識感到還有一人隱身未現,正是上官濤。
  上官濤尚未掉價的藏頭露尾、偷偷摸摸,只是收斂氣息站在一棟屋后的樹藤圍籬邊,旁人路過若不仔細查視都發現不到他。
  其人氣若沈淵、雙手盤胸,面向葉齊似能透視牆壁的阻隔,一副淵亭岳峙、雍容威棱的氣派,可是以他的身份卻躲在旮旯擺姿勢,委實是可笑之至。
  浩飛亦是轉首面對那方向,瞧的卻是其中一名先天,隨之傳識葉齊道:「棕色頭發的那家夥是惡魔喚師。」
  葉齊眉梢微挑,心中大訝道:「什麽,是那先天境界的嗎?確定?」
  想著,葉齊不動聲色的聚焦掃過那二人,不知是否因帶有主觀意識使然,他赫然一眼便覺棕發之人眼神閃爍,似透絲縷畏縮與心虛。
  實際上,葉齊的感覺也沒錯,隱藏的惡魔喚師最怕就是不知爲何能洞悉他們底細的葉齊了,每一個人都早將葉齊相貌刻印入腦,能避則避,奈何如今人都已跑出來,后悔晚矣!
  不過看葉齊僅是隨便一眼瞥過,似乎沒有發現自己,他心底也還存著濃厚希望,面不改色的從容降下,暗里打主意要找機會躲開。
  「百分百確定,感覺很明顯,而且他的力量也像兩團揉在一起。」浩飛意念帶著無可置喙的肯定,今非昔比,它以前對先天級惡魔喚師的感覺極端模糊,現在對方的氣息則像一盞明燈。
  「嗯∼∼好,先別理他,待會再擒住好好拷問。」葉齊仍是一派古井不波,半數精神鎖定上官濤,那家夥有前科在身,得小心他跑到后頭玩偷襲。
  龍震嶄將梅瑛雅的神情盡收眼底,心緒亦不禁受到觸動,産生一些別樣的複雜滋味,微僵片刻才拱手道:「梅小姐,多謝你這些日子的招待,在下該回去了。」
  梅瑛雅的呆滯頓被其語打斷,驕橫刁蠻的性子再行發作,氣勢沖沖地叫道:「不準走,誰也不能把你帶離開我的身邊,否則就是龍之山脈的敵人,別想走出龍之山脈一步。」
  「唉∼∼」龍震嶄無奈地搖頭苦笑,他知道梅瑛雅是還不曉得葉齊他們是誰,否則怕也說不出如此強勢的話。
  他不以爲意並不代表葉齊也能釋懷,本來看到梅瑛雅對龍震嶄的感情,手段雖是霸道卻也是因爲真心喜歡,所以對她的厭惡稍有降低,可她這仗勢欺人的態度實在過火,葉齊那份惡感瞬又恢複至滿水位。
  「哼∼∼好大的口氣,我就看你拿什麽讓我們走不出去。」葉齊一怒、氣勢陡發,渾然天成、傲淩蒼生的浩瀚盡凝一束湧罩梅瑛雅,葉齊也是故意要教訓她,好讓她心生畏懼,免得將來還不識好歹的胡亂糾纏。
  梅瑛雅霎時只覺眼前一暗,仿佛一座巨山朝自己壓下,整個人、整顆心承受無窮無盡的重力壓迫,肺腑抽空般窒息無法呼吸,葉齊身影無限擴放,宛如一尊擎天巨神不可亵渎,令她只覺自己渺小的如同螞蟻,心靈浮生無限卑微、恐懼,生怕葉齊提足一踏將自己踩扁,一瞬息,在她感覺上卻如百年、千年。
  她身旁的穆姨悚然驚覺,玉足疾動、移形換位至梅瑛雅身前,先天雖強,想與葉齊抗衡仍是做夢,胸口一悶如遭萬鈞巨力罩身,俏臉竄浮起一層嫣紅。
  葉齊之勢亦非她想擋就能代擋,無形氣勢登即一變,竟是視她如幻影直接穿透,依舊懾心震魄壓向梅瑛雅。
  值至此時,見著梅瑛雅、穆姨的異樣,另幾名先天高手方才知曉葉齊已經出招,而他們竟還對葉齊的氣勢毫無所覺,絲絲駭然頓時浮上眼瞳。
  穆姨感到身上一重后又一輕,忙不叠轉過身探視,梅瑛雅已然面無血色、滿布惶恐的跌坐在地,胸口劇烈起伏,小嘴貪婪的急速喘息,補充那被莫名抽掉一空的氧氣,嬌軀不由自主的瑟瑟顫抖,蓬勃英氣盡消,流露出令人難再苛責的柔弱可憐。
  「雅雅,你怎麽了?」
  二聲驚呼急從梅瑛雅后面掠近,卻是她才剛趕來的外公、外婆,他們住所較遠一些,自是來晚了點。
  當然,梅瑛雅親人絕不只這二位,本來家里還有父母、祖父母的,可父母外出遊曆未回,爺爺、奶奶則干脆被她氣跑了。
  嗯∼∼說起來也不是她惹的,而是龍震嶄害的,起初二老見過威武昂藏的龍震嶄,又聽孫女提及其年齡與能力,其實還是頗爲贊許。可是,二老那份觀點沒一小時就被破壞殆盡,龍震嶄對待他們寶貝孫女的態度太讓人生氣了,二老差點就想把他給大卸八塊。
  梅瑛雅卻不讓他們教訓龍震嶄,把她逼急了還跟二老來場一哭、二鬧、三上吊。一看她尋死覓活的鬧騰,二老心疼小孫女,沒有半點遲疑就舉白旗投降了,甚至還得對龍震嶄好言幾句,梅瑛雅在家所受寵愛可見一斑。
  結果二老對龍震嶄的態度,管不是、不管也不是,最終無可奈何,索性眼不見爲淨,到別地方散心去了。
  看到梅瑛雅一副膽怯惶惶的楚楚姿態,龍震嶄心中亦生些許不忍,畢竟她只是做事較不顧他人感受,但尚未對別人造成實質傷害,對自己更是好得沒話說,氣歸氣卻是恨不起來。
  「放心吧,給她一個警告而已。」葉齊氣勢一發即收,不至于對梅瑛雅造成永久性傷害,頂多以后看到自己就會害怕而已,他看出龍震嶄的憂慮便隨口說道。
  在場先天見狀不禁爲之膽寒,能將氣勢運用至如斯微妙的境界,非無上強者不可爲之,可龍之山脈的驕傲又驅使他們不甘退讓。
  那站于龍首的先天強自平撫加劇的心跳道:「閣下本事雖強,欺負一個晚輩卻也丟了身份。」
  葉齊好笑的冷哼兩聲道:「哼哼∼∼欺負?我只是教她如何尊重他人,這世界不是任她予取予求,更不是她能隨意口出狂語,說話前需得明白自己是面對什麽人。」
  話語一頓,葉齊眼睛斜瞥上官濤的方位,忽又意有所指的譏諷道:「何況,世人聽說過我的大概也都知曉我尚不足三十歲,即使換算成龍人族年齡,她也還算不得我晚輩,我倒希望你們沒人會落個以大欺小的罵名。」
  衆人臉色又是一變,雖然已有人作此猜測,聽到他親口所述依舊感到一股寒意自心房擴張。
  適才發話者身軀不自禁地微一哆嗦,脫口道:「真的是你們。」
  他話一出口,別人似也不知該說什麽,現場一時陷入奇異的沈寂,部份人明白其中含意,但仍有不少人稀里糊塗。只是看到幾名先天的神態皆是沈肅凝重,心靈連帶受到一股沈甸甸的壓抑緊迫,數百人竟無一敢發出聲音,唯有天空愈來愈多的飛龍拍翼盤旋帶起的風聲呼嘯不絕。
  葉齊不再跟他廢話,利目如電、橫掃一圈道:「如果沒其他事的話,那我們就告辭了。」
  說著,他緩緩的旋踵回身似欲循來路回去,其言其行立時引動周圍氣機,空氣中壓抑感驟然翻升,每個人面目凜凜、肌肉緊繃,現場局勢一觸即發,脾氣火爆者更是怒斥叫囂起來。
  然而在此劍拔弩張的態勢下,幾名先天和另些少數人卻也透著猶豫,六先天加上魔法龍、巨龍,一流和二流超過五十人,這份能量不謂不強,可要憑此留下傳聞中的葉齊諸人,對強者力量有足夠理解的人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任務。
  倘若葉齊在開打后大下殺手,他們折損的人數必將難以計數,而他們頂多只能讓對方付出一些輕傷做爲代價。
  可要放任葉齊將龍之山脈視若無物、來去自如,他們的自尊、榮譽、驕傲卻不容許,是不去自取其辱?還是用性命捍衛尊嚴?這委實是悲哀的兩難之境,無論如何抉擇都是對龍之山脈有害無益。
  葉齊轉身之后未再邁出步伐,反而又偏過半身面對上官濤的方向,聲音雄渾夾帶戲谑道:「上官濤,躲了那麽久,我都準備要走了,你也該出來了吧!難不成是怕再次被我追殺?」
  他話一出口,叫罵的人登時閉嘴,心跳情不自禁的加快,葉齊語聲清晰地從耳邊敲入心弦,衆人竟再難發聲,只能被動的聆聽。
  上官濤現在的動作更可笑了,原本發現葉齊要揚長而去正欲出面阻止,孰料腳步才剛擡起便聽見他叫出自己姓名,身形不由爲之一僵,冷峻臉龐變得難看之極。
  從上官濤爲人作風不難看出,在他冷酷淡漠的神態之下,其實是隱藏一顆極具虛榮的心,否則豈會有人對他不敬,甚至僅是無意的失禮便將人滅掉,真正的冷酷應是對別人態度完全無視。他不一開始就現身也是爲此,等衆人束手無策時出面,更能彰顯他的重要性,引發群衆最熾烈的激情、尊敬、崇拜。
  而今被葉齊搶先一步叫破,他出去便完全落了下乘,尤其是葉齊那極其惡劣的最后一句,甚至會使人對他隱而不現的動機産生遐想,心情從天堂掉至地獄,他根本是被葉齊狠狠耍了一記。
  上官濤一張臉寒得如結冰霜,身一動原地消失,出現在葉齊側方二十丈,凜然懸空、冷語似刀道:「小子,截頭說尾只是讓你的诳言顯得卑劣可笑,何不說你接我不過數招便落荒而逃。」
  「大長老,是大長老……」
  「太好了,大長老來教訓那目中無人的家夥了……」
  現場諸衆一時間皆將葉齊的話語抛之腦后,根本沒去多作思量,有的只是從心扉爆發的亢奮,滿臉通紅仰望上官濤發出細碎呢喃,彌漫起一種熱烈的肅穆。
  可是,其中有些人喜色卻僅浮現幾秒,接著若有所思的沈下臉孔,打不贏時想打贏,有機會獲勝時,他們靈敏的腦袋又自然地想到更多更遠。
  單是葉齊這些人,憑龍之山脈的力量尚還不懼,但葉齊背后還有晁泷峰呀!前段時日晁泷峰爲徒受襲怒滅神、魔已然證實,足見他可不是把徒弟丟在外面自生自滅而已。
  以前的晁泷峰還有人或勢力不怕他,龍之山脈就是其中之一,但經過數月前一戰,世上絕對無人能再輕視他所擁有的力量,一個天上天境的三人小組,四個無上強者在他劍下同時殒落,誰能不怕?
  神族、魔族勃然大怒放話血債血償,但也只是話放得響,別說出來尋仇了,他們的先天高手甚至都不敢隨便外出,而這還是因爲神、魔二族夠強悍,否則他們要做的就是化整爲零,各自尋覓地點避風頭,免得被晁泷峰三人殺上門一鍋踹。
  少數人想到個中利害,竟是升起極端悖逆的念頭,假使葉齊和上官濤打起來,上官濤最好是戰敗,丟臉也就算了,再不然勝也要慘勝,免得將晁泷峰給惹來,那對龍之山脈絕對是場災難。
  腦筋動著、眼珠子轉著,目光遊移于二者之間,他們倒也有些慶幸,從二人話中可知戰績是各有勝負,他們的希望有頗大機率成真。
  「呵呵∼∼果然出現了。」霜兒螓首微擡,流露一絲陰謀得逞的笑意,她就知道,上官濤絕對記得自己,只要感覺到自己的斗氣波動,這睚眦必報的家夥肯定會出面。
  芷兒沒想那麽多,見到人后便忿忿地昂首瞪眼,然后妙目瞥向葉齊,仿佛已看到上官濤被揍的結局,馬上又意氣風發的輕笑挺胸,都還沒開打就一副得意勁兒,可也讓人瞧得一頭霧水。
  夢兒最凶了,藍寶石般的眼神深處迸發縷縷殺意,上次就是他害得葉齊受傷、體無完膚,超級無敵會記恨的夢兒豈能忘卻,一定要報仇。
  至于那次上官濤其實傷得更重,那關夢兒個屁事,夢兒早忘了。
  「呵呵∼∼」葉齊毫不動怒地揚眉帶笑,輕蔑地偏著頭道:「是呀,我們初戰是我落荒而逃,但你也沒能傷到我,不是嗎?憑你上千年威名,非但丟身份的對小子出手,並還讓小子全身而退,虧你還有臉說得理直氣壯。」
  上官濤眼中冰焰狂跳,一派凜然道:「哼∼∼世人以達者爲先,實力才是決定地位的主要因素,豈能單以年齡做爲區分,口口聲聲稱自己年少,簡直是自貶身份。」
  侯豐收不屑地撇撇嘴,嗤笑吼道:「聽你在放屁,稱我大哥爲小子的是你,說我大哥不該說自己小的也是你,他媽的全是你有理。」
  「噗嗤……哈……」芷兒、卓越諸人很配合的失聲大笑,在在表現出對上官濤的輕藐鄙薄。
  「好∼∼很好∼∼很久沒人敢如此對我說話了。」上官濤臉色青得發紫,怒極而笑、嘴角斜勾流溢冰棱肅殺,不過淩虛之身仍是穩如泰山,顯見其身心控制力的穩定。
  侯豐收見狀不單歪著嘴,連腦袋也甩過半邊,一副痞子樣氣死人不償命道:「你們一個二流都敢威脅我大哥,我再差也還是個先天,糗你幾句有什麽不敢,你以爲你是誰呀!」
  上官濤利目直射侯豐收,氣機愈發冰冷道:「好利的一張嘴,不過你也只能逞逞口舌,除此之外,你還能做什麽。」
  「哈哈……」侯豐收無所謂的聳聳肩正要反唇相譏,葉齊忽然張揚地發出震遏行云的狂笑,笑得衆人滿頭霧水、糊里糊塗。
  「你怕了。」葉齊笑完歇口盯著上官濤,頭顱擡仰,眼神卻是充滿睥睨,反而給人一種他正俯視上官濤的錯覺,語出驚人后緊盯上官濤道:「誰不知上官濤目空四海、視人如草芥,什麽時候與人爭論過?今日你卻回覆太多太多的話了。」
  「咯登∼∼」上官濤心髒猛然一縮,神經緊繃、腦海空白,在那一瞬似乎連時間都停止,當心跳再次鼓動,他的思緒才又開始運轉。
  昔日一戰,他在葉齊極招之下幾乎喪失性命,從未離死亡那般接近的他,每每回想起那副命懸一線的淒慘光景,旺盛怒火便似要將其心靈吞噬。
  可是,連他自己都沒發覺,怒火之下還隱藏著當時窮途末路的那絲驚慌,對葉齊的畏懼竟已悄悄烙印入潛意識里,直至今時再見葉齊,種下的懼意種子才微微發芽。
  上官濤並未勘透個中原由,但是適才多話的舉動經過葉齊闡明,他亦驚覺到那完全不符自己的性格,想著葉齊的話,他更覺極端的羞辱,一股熾心烈氣直沖上腦,惱羞成怒的發出挑戰道:「怕?我是怕,怕你今天走不出龍之山脈。」
  話語間,渾身透發寒冽冰氣湧向葉齊諸人,潛伏的怯意、暴升的羞怒、隱伏的壓力,明暗糾葛的識念相互纏錯,上官濤心靈終于産生巨大波動,氣勢強而未聚,寒氣擴散、籠罩天地,百丈內之人俱感寒意直侵心靈。
  「嘶∼∼滋喀滋……」上官濤言出、勢起、身亦動,馭氣斜移十數丈,身形狂然攀升,凝神催勁鼓動衣衫獵獵,左近三道水柱從地面噴起,最龐大的一條水柱直徑不下一丈,三方齊彙、旋若矯龍,威淩無匹、狀若天神,同一時分,水元素瘋狂湧聚,周遭溫度瞬降數十度。
  不過其勢雖盛,首當其沖的衆人卻皆無動于衷,葉齊不露聲色便將大半氣勢化消于無形,剩下小半威力根本影響不到卓越諸人。
  反倒是凜冽余波使得周圍人群心寒體僵,三流以下甚至不由自己的手腳輕顫,如斯光景簡直像是上官濤刻意針對龍之山脈,而葉齊諸人則是旁觀看戲。
  第二十集 滅魔之盟 第二章 今非昔比
  葉齊輕佻地撇著嘴,笑語調侃道:「這倒是不勞你擔心了,我的進步速度天下人有目共睹,我想,你也該是最有體會的人之一才是,與你初戰,我敗,隔一天再戰,嗯∼∼你還是近乎偷襲呢,結果你敗,一日之別都是勝負轉換,數月之距,你又會差我差到什麽程度呢?膝蓋想也知道嘛!」
  無論語氣、內容俱是氣死人不償命,看著上官濤額浮青筋隱約跳動,葉齊的笑容愈發傲氣十足,言畢,便也準備迎上去證明雙方差距,手掌習慣性的拍拍夢兒香臀。
  夢兒雖是會意卻還想著報仇,馬上將葉齊胳膊抱得更緊,水汪汪的眼睛明亮閃爍,小嘴可愛的嘟起撒嬌道:「夢兒要和主人一起打死那可惡的大壞蛋。」
  口氣真大,她這也太瞧不起人了,語中含義既表輕蔑又算辱罵,龍之山脈聽到這話的人皆不禁心火狂燎,怒目狠狠地直瞪葉齊,精光閃耀猶如利矢,似想將葉齊射出千瘡百孔,沒錯,他們瞪的人不是夢兒而是葉齊,聚焦集中、分寸不差。
  瞧夢兒是多麽的純真無邪、嬌憨可人,怎麽可能會自作主張說出那麽「惡劣」的話,肯定是葉齊暗中教唆的。
  唉∼∼葉齊也真是可憐,夢兒自己嚇自己,葉齊得背莫名其妙的黑鍋,夢兒煽風點火,他還是得背黑鍋。
  葉齊才不將那些人放在眼里,對那份強烈的殺意恍若未覺,兀自寵溺地輕刮夢兒秀挺滑膩的鼻尖道:「笨夢兒,他表明的意思是要單挑,你跟我一起上豈不被人笑話,乖乖在這兒等,看我去教訓他。」
  盡管不能去痛扁上官濤有點喪氣,但能獲得葉齊「誇獎」,夢兒的雀躍可是遠勝失望,聽話地松開手,洋洋得意地翹起優美的下巴,看著潇灑騰身的葉齊,然后美眸瞟向上官濤暗忖道:「他還真聰明,知道夢兒厲害能幫主人打死他,故意只找主人,啊∼∼對,他是故意的,好卑鄙,哼!」
  夢兒不知所謂的運轉腦細胞,自認想通其中關鍵,不經意地聳皺瑤鼻、忿忿怒哼,斜瞥變成直瞪,只是沒人能搞懂她爲何一下就從高興變憤怒,當然更是無法聯想到上官濤單挑葉齊這種做法的「卑鄙」之處。
  葉齊拔地騰空即代表戰局將開,淡然氣度驟轉傲逸絕塵,浩瀚恢宏的氣勢彌天散發道:「上官濤,你馬上就會知道,雖然數月前你我實力難分軒轾,但到了今日,你的凶焰只會將你照耀得加倍可笑。」
  一聲一語蕩天滌云、傲世風采豪揚萬丈,雄渾澎湃驅散上官濤那寒凜氣勢,葉齊傲氣天成,視萬物爲蝼蟻,龍之山脈衆高手的心靈竟受反饋、深受震懾,斗志悄然瓦解,自慚形穢,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敢,即使先天高手也難完全擡起他們高貴的頭顱。
  然而受到最大震撼的卻非旁人,身處狂濤傲浪中心的上官濤才是最感駭然,不自禁的流露懷疑、驚詫、惶惑,葉齊氣勢之強遠遠超越昔日,難道葉齊真在短短數月間將差距拉至他無法企及的地步?
  「一分鍾、三分鍾、五分鍾,你能在我劍下撐過幾分鍾呢?」葉齊對冷酷毒辣的上官濤厭惡之極,裝腔作勢的打擊可謂不遺余力,一句句蔑視的聲語回蕩天地,狠狠撼動對方心靈。
  「不,不可能,才幾個月,他再怎麽提升也是有限。」上官濤心境的確穩固,心湖初起波瀾便又很快地平撫下來,瞳孔放射冰淩精光道:「休要大言不慚,有何能耐就在手底下見真章。」
  葉齊浮身離地二十丈,平視上官濤,右臂斜劃定握悠宇,閃耀一片熠熠毫光道:「那你就出手呀,你不是會在動手前發話的人,怕,就識相點,別太囂張。」
  「哼∼∼」上官濤還真聽話的不再多言,含蘊盛大內力的一哼如雷炸響,震得無數功力不足之人耳膜嗡鳴貫腦,龍之山脈衆人今天也真倒楣,老是在上官濤這自己人的身上遭罪。
  「呼飒……喀啪……」磅礴水浪伴隨哼聲而出,只見上官濤聚神、拔劍、出擊一氣呵成,自地升騰的水柱縱天橫地覆圍葉齊,眨眼間凍結成冰塊將葉齊所有退路封鎖,僅剩他面前還有一片空間,振臂、旋腕,與天際厲浪不分先后,劍刃幻空迸射千冰萬流,無數犀利劃破虛空直取葉齊。
  葉齊臉上充滿輕藐的笑意,仿佛對上官濤的「魔武合流」不屑一顧,但疾運周身的真氣已早早蓄足十成,一圈輝煌漣漪向外蕩漾,圓幕貌似淡淡的金色光暈,但一寸一分皆含貫天穿地的無匹銳氣。
  「轟嗤……」劍皇氣轟然沖擊堅逾鋼鐵的冰壁,冰與勁的交集點居然産生一層詭谲扭曲,若能將之無限放大、放慢便能發現,那是億萬道細銳之氣在壁面上交錯鑽絞、利旋糾纏而形成的空間錯覺。
  銳氣絞旋的威力絕非單純沖擊所能比擬,刹那間,已有厚達五尺的冰層在劍皇氣下化成綿綿雪花,說時遲那時快,冰牢尚未破,上官濤萬千冰淩劍氣便臨立虛未動的葉齊面前。
  「嘶……」葉齊透體擴放的劍皇氣未斂分毫,劍式撩起滔天金浪,更凶更猛的罩向無盡冰鋒,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曾讓葉齊艱辛難進的寒劍冰矢此刻卻如柔水輕霧,一觸葉齊劍浪便即冰銷瓦解,在瞬間的細微異聲中化爲烏有。
  「啪啦啪啦……」金浪奔流勢摧枯、浩蕩席卷二十丈,一轉眼,葉齊正面相向的銳冰劍氣皆盡掃成空。
  上官濤招式不及再出,天際凝結的巨大圓球的堅冰亦完全碎滅,泰半雪花化作暴矢漫射入地,在強勁的沖力作用下,方圓地面便如嵌入無數冰片。
  「啊……唔……」雪花蘊勁又快又強,二流身手亦猝不及防,一堆人被漫天冰雪砸得肌膚發紅泛青,甚至破皮見血,禁不住哼哼哈哈的撫揉痛叫,幸虧附近沒普通人,要不憑雪花的勁道射死人也不奇怪。
  「怎麽可能?」魔武合流輕易被破,上官濤唯剩此一念頭,冷酷的臉龐不能再稱冷酷,而是名符其實的僵滯,僅僅數月,對招結果竟是判若天淵,只要是人都無法置信的。
  冰封與劍氣雖破,三道凍結成冰的水源卻未徹底崩毀,一股無形氣機仍令它們懸空不散,只是就像上官濤心緒的劇烈波動,水柱亦是失去穩定的扭曲搖擺,看起來格外古怪。
  葉齊未理會上官濤是否發呆,傲然一笑盡展絕世風采,氣動、身掠、劍出,瞬息前進二十丈,滔滔飛浪橫空厲行,排山倒海欲將上官濤淹沒。
  上官濤微一恍神便見金芒近至五丈,駭然間,渾身真氣瘋狂運轉、激蕩奔騰,護體斗氣綻放刺目璀璨,勢若天河傾瀉、海水倒灌,淡藍光濤夾帶無數冰矢,千百道凝如實體的湛藍劍氣參雜其中,層勁並叠往葉齊那似淡薄輕柔的金浪頂上去。
  「嗤……」洪流藍浪硬拼銳靈金波,沒有意料中的氣勁爆發,上官濤傾盡全力的狂濤駭浪竟如殘雪遇烈陽,在那貌不驚人的金波下毫無抵抗能力,盡化風絲消泯于無形。
  葉齊將漫天氣浪冰星絞滅當空,收斂起仍具莫大后勁的劍氣,身形微偏向左,猝不及眨眼掠至上官濤右側,揮臂揚劍,閃曳寒芒橫映,赫然以劍脊拍向上官濤胸口。
  五丈極招橫天隔,上官濤做夢也想不到竟會被葉齊視若無物的攻破,幸甚,他近二千年的歲月並未活到老鼠身上去,雖驚不亂,氣芒驟凝、盡集劍鋒,一劍縱豎穩穩的封上前去。
  「锵……」強勁撼蕩出穿云裂石的刺耳尖音,葉齊不仗劍利,一劍交擊仍是立逞神威,上官濤只覺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巨力透劍傳入,腕骨微疼、手肘猛屈,承受不住重勁沖擊,身不由己的往后飛退。
  一擊過后,葉齊握劍之手巍然不動,須臾一瞬、手腕再振,上官濤竟是只退出一尺,劍刃便再次被劍脊重重拍中,葉齊催運震勁,劍身肉眼難辨地迅彈兩下,劍鳴驚天、響徹云霄,速度串連太快,總共四次交擊,但任誰都僅能聽到一聲而已。
  「呔∼∼」劍勁連綿、循臂逆貫,上官濤無力化解,猛然吐勁頓喝,硬生生催勁貫臂將葉齊的力量逼出體外,借力疾退以避鋒芒,雙眼凶厲卻掩不住內心深處的驚駭,雙方戰力呈現一面倒,縱然占盡地利也無用,他如何能夠不懼。
  他退得快,葉齊追得更快,劍之飄渺靈動被葉齊诠釋的淋漓盡致,翩若驚鴻、矯若遊龍的身影縱劃天際,不出五丈之距,迅又挽現七星劍花籠罩上官濤。
  上官濤避無路、退不及,別無選擇地發出絕學相抗衡,劍指葉齊,臂靜、氣旋,湛藍斗氣于劍尖聚凝若水、自主旋曳,化作一面吸納萬物的渦流幻鏡吞噬悠宇。
  絕學威力尚不止于此,被葉齊抛在后頭的那三道水柱亦受引動,洶湧交彙成怒川奔流,玄妙氣機虛空貫注,逆天橫流蘊勁勝萬鈞。
  前后夾擊?不,兩側亦見魔力凝化水元素,各現千百道臂粗冰錐破空利鳴,密無間隙猶如冰刺之壁,呼嘯著帶起厲風噬向葉齊。
  從上官濤猙獰緊繃的神態觀之,顯然已將看家本領發揮到極致,僅僅兩招便被逼出底限,葉齊施加給他的壓力不言可喻。
  盡管十方來勢洶厲絕倫,葉齊卻是沒放在心上,劍勢依舊、身勢未改,劍皇氣透體冒湧、幅射擴放,銳氣金華立將一切膽敢冒犯的力量絞滅化消,管他是何形態的力量,硬是沒一樣能侵入葉齊周身一丈。
  滔天銀河一觸劍皇氣,當中蘊含的氣機頓時崩消,失去操控的水流盡受劇烈震蕩而化水霧,隨著戰斗帶起的狂風旋卷,與那碎散的冰錐雪花渾沌糾纏,天際轉眼便彌漫茫茫激蕩的白霧,里面時時射出夾帶氣勁的雪花水珠,一時間宛若暴風雪肆虐席卷。
  上官濤分神分力所布攻勢徒勞無功,但除了愈發緊肅僵硬的驚駭外,已再無別樣眼色,因爲葉齊身形速度太快,忽焉在左、忽而在右,風行電掣灑下無數厲芒,劍脊寒光輕易穿透其護體斗氣襲向周身,他不得不竭盡心力予以抵御,根本抽不出一絲余力思索其他。
  尤有甚者,上官濤那「寒浪」幻靈伺機從胸口化形撲出,合一人一靈之力竟也難挽頹勢,寒浪一觸悠宇劍鋒立即斷分排開,只能從葉齊兩側掃蕩而過,掃蕩時穿越葉齊的護體劍皇氣,它的遭遇也不比冰勁好到哪兒,眨眼之間就磨耗了近半能量,再來天幻化形盤旋,猶如光扇磨盤令寒浪能量急遽削減。
  會落到如斯境地也算上官濤倒了邪黴,劍皇氣強悍之處乃在于無數銳氣分子,進攻沖擊自會形成強烈擠兌絞旋,范圍面愈廣,它的破壞力反而愈大,其威力在擴展后的降幅亦是極小,因此要想勝他就得能單點抗衡劍皇氣,借助數量取勝的消耗起碼得要加倍。
  曆經月余時間的嘗試,葉齊雖然不敢說單挑能比擬晁泷峰,但若論群毆,他敢自豪的說一句,師父若能打十個,那他至少能打十五個。所以啦,擅長發動大范圍攻擊的上官濤,遇到最不怕以寡敵衆的葉齊,他攻勢愈散,葉齊自是愈加輕松,莫說葉齊如今功力大增,即使仍以昔日力量相斗,擁有劍皇氣的葉齊仍具絕對自信能壓著他打。
  這是葉齊在與他近戰后五秒就下的結論,大概是長久習慣了魔法武技的配合,上官濤每每能拒敵于數十丈外,所以甫一近身戰,他的劍法落在葉齊眼里竟是只有一字評語「爛」,劍意程度也是低的可憐,當然,這份評斷是以無上境界做基準。
  不過深入想想便也不奇怪,任何人總有擅長的戰法,就像葉齊,雖然魔法修爲也有武藝一半,可自從身邊有個魔法夢兒,他幾乎是不再使用魔法,現在真要他同時施展劍法與魔法,肯定也會格外生疏。
  上官濤不知是已無能爲力還是看出劍皇氣的特殊,接下來未再引納水源爲招,畢身功力盡凝周身抵御葉齊。
  天際茫茫霧氣失去源頭,很快就被二人強絕氣波吹散,現出那震人心弦的激戰身影。只是強者之戰根本沒人能看的清,尤其是左右飄忽、掠影浮光的葉齊,強如霜兒也感眼花撩亂,僅能看到虛實莫測的漫天殘影。
  但能確定的是葉齊正掌握全局,攻擊間竟是讓上官濤退都不敢退太疾,時不時還被迫轉身,導致他難堪的在一條線上來回飛退,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誰強誰弱。
  上官濤被動防守,身形倒是讓人看得比較清楚,可爲了格架葉齊快劍,他已連劍鞘都用上,雙臂揮舞太疾,手肘以下如同消失,模糊的連先天都看不見影子,僅見湛藍寒光閃成屏幕,叮叮金鐵迸鳴綿綿滌蕩,看得人眼影亂晃,耳膜嗡鳴更如魔音貫腦,聽聞片刻便令人不禁心煩意亂。
  沒人能捕捉到二人對戰的劍式交錯,但對于二人戰力的差距,在某方面來講卻是甚爲容易分辨。
  隨著時間秒秒流逝,上官濤亦難盡御葉齊奔雷疾電,千百劍中總難避免一、二招的走漏,衣衫寸寸在劍脊拍勁下化作飛灰,雙方劍速是何等急遽,百劍電閃連綿,費時不會超過半秒,才約一分鍾便見上官濤身上多出十數個破洞。
  「呵呵∼∼打的好,葉齊加油!打得他更淒慘。」芷兒昂首瞧得眉開眼笑,不時嘀嘀咕咕的揮著小粉拳。
  龍之山脈衆人俱是凝重萬分,可是卻沒見幾人流露沮喪,長久的驕傲自負早已沈澱入心,時至此刻,他們仍不認爲上官濤會敗,葉齊的形象根本沒人看得清晰,說不準葉齊的模樣比上官濤還慘呢!
  雖然,看上官濤被逼得來回竄,大氣磅礴的魔武合流再不複見,稍有見識的人都知他占上風的可能性極低,但他們願意自我安慰,又沒跟你嗆聲,你也管不了嘛!
  相較于族人對他崇拜的信心,上官濤卻是已無半點自信,身心感受皆苦得不能再苦,軀體連受劍脊拍振,每一劍皆蘊淩厲銳氣,雖不傷及外皮,利氣卻是凶猛地侵脈鑽骨,渾身如遭針刺蟻噬。
  他雙臂無疑是負擔最重的一環,每接葉齊一劍皆需豁盡全力,面臨那源源不絕的連綿攻勢,每一劍蘊力俱皆未減,憑其真氣回補的速度只能每況愈下,不一會便已后繼無力。
  到后來,上官濤只覺劍柄、劍鞘時時散發針刺利芒透入掌心,劍氣在雙臂內奔襲絞旋,鑽心蝕骨的劇痛來回蕩漾,奈何自己抽不出空閑去化解,唯有持續催力揮劍抵擋葉齊攻勢,然后劍氣再一次次侵入加重,惡性循環將他一步步拖入無底深淵。
  「這就是我們現在的差距。」葉齊豐神飄潇似若天人,神姿盡展行云流水的暢然,面帶雍容輕笑透出內心之意。
  上官濤眼雖未見,心卻似能感到其意,猛然往葉齊臉龐瞪目一瞧,刹那間,心神霍然升起一股明悟,繼而化作無盡屈辱浮上面容,已碎數十道破孔的衣衫褴褛勝乞,雖然自己都有避開要害,但憑葉齊強悍的力量也該使自己重創垂死了。然而自己卻是至今仍具反抗之力,葉齊此舉分明是自信到極點的戲谑,視他如囊中物的盡情耍弄。
  憤慨之色才剛竄浮至冷峻的臉龐,上官濤尚未有任何表達,葉齊似已玩得盡興,劍勢猛地轉圜黏上對方劍身,回臂斜推迫得上官濤無力反抗,神劍硬生生被葉齊帶至旁側壓向左手肘。
  「飒∼∼」葉齊劍勢斜引,左掌隨之催勁暴提,泛出一層雄厚金芒重重印向上官濤胸膛。
  「叱!」上官濤劍難動、鞘受阻,見及奔雷破風的一掌,擋無可擋、避無可避,不由驚駭欲絕、心膽盡裂,暴然頓喝,狂催真氣聚凝而上,胸口布起一層奪目耀藍,試圖消解葉齊掌勁。
  「砰∼∼」云泥之別豈容僥幸,葉齊霸厲一掌當場勢如破竹的粉碎藍芒,毫無阻攔的擊上對方胸口。
  「哇噗……」上官濤肉身哪挨得起這掌,胸肌猛地一陷,本能地張口爆出漫天血霧,身若炮彈、翻飛倒射。
  上官濤意識仿佛也被一掌震散,腦袋呈現一片空白,只覺掌勁爆散至四肢百骸,震得他氣血逆竄,但這還只是小事,它更像是一條引子,當它掃過全身,數十股無匹銳氣赫然自周身憑空泛生、狂飙席卷,千刀萬剮的劇痛瘋狂的傳達至腦神經。
  葉齊不仗劍利是爲徹底打擊他信心沒錯,但劍脊似若無力的拍在他身上卻非是爲了戲弄,而是巧使暗勁,讓真氣暫時潛伏在周身脈穴,由最后的掌勁引發銳氣絞動,一鼓作氣重創他全身經脈,令他保留內力卻無法發揮。
  第二十集 滅魔之盟 第三章 強勢威風
  話說回頭,上官濤被那掌轟得心震體飛,他這顆人體流星也算好運,橫天斜墜之際恰是掠過人群上空,一名眼疾身快的人見狀暗喊不妙,霍然拔地飛空適時將他接住,總算免去他的重摔。
  葉齊早已料定結果,潇灑地反手將悠宇飄放于背,對上官濤連多瞧一眼都懶,傲然降落,手一攬,摟住迫不及待撲上來的夢兒纖腰。
  霜兒以靈識稍微關注一下上官濤,柳眉不滿地微皺道:「像他那種人怎麽不殺了了事,他只會永遠記恨、伺機報複,可不會感激你饒他一命。」
  葉齊不以爲意的輕聲笑道:「放心吧,他能永遠記恨,但永遠也別想報複,在我最后一掌混合侵入他體內的劍氣,肯定已使他全身經脈寸寸崩裂,以后他雖能保持無上修爲繼續修練,但真氣根本沒辦法快速運行,魔法倒還好,可是武技威力恐怕一成都發不出來。」
  他頓了一下又續道:「何況龍之山脈也非易與,沒必要將他們的顔面踐踏至底,否則屆時真有可能要一方至死方休。留他一命,他仍得承受心靈、肉體的雙重痛苦,但卻可避免死忠于他的人不顧后果、挾怨報複,遷怒傷害我姊姊或其他人,要知道,他們若是暗下殺手,可能連姊姊都沒機會觸動我留下的意念,那我也是救援不及的。」
  「嗯∼∼我明白了。」聽完解釋,霜兒登時豁然開朗,大表贊同的微笑點頭。
  畢竟現在上官濤還保有無上級魔法能耐,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只要他有腦子又想活命,顧忌于葉齊實力必不會逞一時之快妄使手下報仇,而是認清時勢選擇隱忍,直至將傷勢療愈再做計較。
  治傷?有療傷聖藥不是不可能,但起碼得耗幾十、上百年的時光,到那時候,葉齊怕是一只手指都能捏死他,保護葉婷的手段自然也更厲害,不用像現在還得由葉婷遇危險時主動報知。
  另一邊,當龍之山脈那先天高手接住上官濤,化解其身沖勁之后,他的感覺簡直與抱團爛泥沒兩樣,心房咯登一下,差點就以爲人死了。
  雖然馬上確認上官濤仍有氣,但他卻是開心不起來,讓無上強者變得癱軟如斯,傷勢之重可想而知,即使周遭不乏先天高手,看了上官濤那副慘樣,他們一時間也是手足無措、方寸大失、悲怒交集,也有人既驚且恐的望向葉齊,胸腔激劇起伏,似想發火卻又不敢妄動。
  「曾爺爺……」一名先天高手甚至聲帶哽咽、淚灑當場,正是上回被芷兒邊奚落邊打的那家夥,他是在葉齊二人戰至后期才趕到,乍見上官濤敗北時就懵了,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倉皇悲嘶沖向上官濤。
  他畢竟也是閱曆豐富的高手,伸手一探便發現上官濤體內氣機紊亂不堪,不由怨恨的朝葉齊瞪了一眼,但值此時分,他不敢多話亦是無暇多話,只能竭盡全力運氣助曾祖化解侵入體內的劍氣。
  上官濤自家知自家事,方穩下心神便判斷出自身傷勢,眼神閃過迷惘、頹喪,然后回想起葉齊的力量,詳細地一思索,忽又泛射出疑惑、驚詫。
  不多久,上官濤暫時壓下造反的氣血翻湧,強忍渾身筋骨盡裂的痛楚,竟在曾孫的扶持下坐直身子,透出似堅定卻又帶企盼的複雜神情望向葉齊,肌肉抽顫、氣力疲軟地道:「不,你……不是葉齊,你施展的……根本不是罡氣。」
  數月前平分秋色,今日卻一敗塗地,上官濤最難接受的就是此事,只要今日的葉齊非是葉齊,雖然是同樣的慘敗,他自己的感覺卻能舒服一點。
  葉齊對他的無理凶蠻厭惡之極,見他那副淒淒慘慘的樣子未生半絲同情,反覺好笑地搖搖頭道:「你認爲能輕易擊敗你之人會冒充他人嗎?」頓了一下,他又道:「讓你輸個明白,我曾獲習另一絕學,近來修練有成,其力已然融合罡氣,威力如何,你應該有最深的體會。」
  上官濤沒再質疑葉齊之言,劍皇氣的威力實在過于恐怖,他不僅沒有見過,甚至連聽都沒聽過,說是罡氣蛻變,抑或是嶄新法門,雖然匪夷所思卻非不可能。
  最后一線希望破滅,上官濤終于耗盡強自支撐的力量,再也抑制不住渾身劇痛,身不由己的顫抖著倒下,面容扭曲、神色蕭索,像是一下進入垂暮之年。
  龍之山脈衆人聞言則是一片驚詫、駭異、懷疑,隱隱還有些許敬佩與崇拜,而愈是見廣識博,對葉齊就愈生高山仰止的心態。畢竟兩種絕學同時修練極易産生沖突,非有大毅力、大智能方有小小機會將二種武學融合貫通,尤其罡武真解乃當世至高絕學,葉齊竟能將之與另一武學融合,並仗此大敗上官濤,其成就傳出去必是曠古絕今。
  霜兒、卓越臉色忽也變得古怪,旁聽者清,他們亦是想到葉齊無意間就把自己塑造成開創一種新絕世奇功的偉大宗師。
  一片五味雜陳、百感交集的沈默中,葉齊饒有深意的盯著上官濤,但是當局者迷,他本意只是諷刺對方不該無故招惹自己,根本沒想到自己已經寡廉鮮恥地攬下創新絕學的功勞。
  葉齊接著轉動脖頸掃視衆人,散發出一股淩人迫力、肅穆凜然道:「我也希望各位明白一件事,龍之山脈雖然勢強力盛、威名烜赫,但還遠不到肆意妄爲、橫行無忌的地步,記住,不要用你們的強勢欺到我的人身上,否則,這就是榜樣。」說至最后一字,他的眼神恰恰落至梅瑛雅身上。
  「登∼∼」不少聰明人聞言俱是心髒一抖、臉色驟變,這些人都已有所明悟,葉齊今日之舉根本就是刻意殺雞儆猴,了結前怨的同時也警告龍之山脈莫去找他麻煩。
  否則憑葉齊的實力,無聲無息帶走龍震嶄是易如反掌,哪里需要一步步從山門走進來,剛好,龍之山脈有上官濤這塊高頂天幕的墊腳石,葉齊藉此戰將他踩下去,龍之山脈不服也得服呀!
  梅瑛雅先前受到葉齊氣勢震懾,余波都還未褪去多少,視線再次對上葉齊目光頓又挑起懼意,只覺一股冷意從骨子里往外蔓延,情不自禁的芳心狂顫、嬌軀哆嗦。
  她想轉頭避開,然而瞧見葉齊只是瞪她一眼就又撇開,梅瑛雅芳心霍又升起一股焦急,認爲葉齊已要將龍震嶄帶走,一時頭腦發熱,竟是突兀地跨出數步大喊道:「不,我不準……」
  梅瑛雅這一急又犯了大小姐脾氣,口不擇言的欲發命令,好加在,她反應還不算遲鈍,吼出四字便猛然醒悟、閉口頓語。
  尴尬而又懼怕的垂首瞟了葉齊一眼,她嚇得蒼白的嫩唇頻頻顫抖,用力的吸兩口氣才又怯怯懦懦地道:「請……請您不要帶走震嶄哥好不好,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別……別拆散我們。」
  她的舉動可把親友都給嚇得差點心髒病發作,阻之不及,身體全僵在那邊,眼巴巴的偷偷瞧著葉齊,希望他不多計較。
  葉齊瞥了瞥哭笑不得的龍震嶄,接著好笑又好氣的白眼朝天,但對梅瑛雅也不禁産生些許欣賞,看她明明都快嚇死了,可爲了悍衛愛情竟然還敢強出頭,這女人委實是有魄力。
  可惜,龍震嶄是葉齊未來的姊夫,葉齊絕不可能贊成她那種霸道的愛情,俊臉又沈下來,語中帶刺道:「相愛?你也太一廂情願了吧,我怎麽看都像是龍震嶄主動要逃離你的魔掌。」
  梅瑛雅緊繃著玉臉,忽白忽紅的泛動不甘,她大概也是豁出去了,稍一沈默便煞有其事地挺高飽滿的胸脯,強詞奪理反駁道:「那是現在,只要我們能在一起繼續培養感情,震嶄哥就會懂得我的好了。」
  「哼∼∼」芷兒光潔的眉心微皺豎紋,一聲蘊含激憤、不屑的哼聲直朝梅瑛雅而去,聲色俱厲道:「笑話,我哥早就有喜愛的人了,爲什麽還要和你培養感情,你抓走我哥時有沒有想過已經拆散別人,哼∼∼也就像你這般自以爲是的人才能如斯理直氣壯的顛倒黑白了。」
  梅瑛雅聞言臉色又形變幻不定,憤怒、不甘、妒嫉、心酸交錯糾纏,激越沖蕩心湖,情緒一發不可收拾,漲紅著臉尖聲叫嚷道:「那沒臉見人的女人根本配不起震嶄哥,我……」
  「哼∼∼」一聽她汙辱姊姊之言,葉齊頓時震怒變色,貫注真氣重重一哼,化作雷霆在她耳邊炸爆轟入腦門。
  「呃唔……」梅瑛雅連葉齊一成功力也禁受不住,當場眼睛一黑、意識發渾,一股強大的力量震撼內腑,氣血逆湧幾要窒息,喉嚨微甜、吐露悶哼,不由自主的踉跄跌退被人扶住,嘴角溢出一縷血絲,滿面驚恐地望向葉齊。
  其他人見狀亦是心生惶惶,噤若寒蟬、不敢多言,再不複見龍之山脈的倨傲盛氣,葉齊給他們的震懾實在太大了。
  看到葉齊竟爲她一語怒上眉梢,她那穆姨忽然升起一絲不妙的感悟,有些心驚膽顫的探問道:「葉公子,敢問葉婷小姐與您是否有所關聯?」言語中,她眼神下意識的流露出一份期盼,心中祈禱:「他們同姓千萬只是巧合呀!」
  奈何蒼天不從其願,只見葉齊怒極而笑道:「哈哈∼∼這問題還真是好哇,難道你從我們的容貌還判斷不出我們的關系嗎?還是你真是目中無人到這地步,連看我親姊姊葉婷一眼都不屑。」
  氣勢洶洶似連天地亦變色,葉齊黑發怒豎、大地揚塵,穆姨諸人扛不住迎面直襲的無形重壓,雙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18:55

葉齊黑發怒豎、大地揚塵,穆姨諸人扛不住迎面直襲的無形重壓,雙腳發虛的連連往后移退。
  梅瑛雅臉蛋呈現一片慘白,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搶老公竟是搶到無上強者的姊姊頭上,古往今來有此膽量的,她大概是唯一一個。
  正當葉齊怒火愈發愈盛,龍震嶄忙不叠出聲化解對方的驚惶道:「葉齊,你誤會了,她們不是不看,而是沒看到。」
  見葉齊疑惑的轉過頭,他接著解釋道:「你曾說起與人結怨,要婷妹盡量避免外出而被誤會成你,所以婷妹之后出門或見人便會以絲巾蒙面,尤其你還打傷過上官濤,因此梅小姐她們在的期間,婷妹就一直蒙著臉,她們自然是不認得。」
  「原來如此。」葉齊點了點頭道,怒火總算平息下來。
  對方感到身上壓力一松,一個個如逢大赦吐氣喘息,僅用氣勢就讓他們難以承受,內心不由得愈發敬畏。
  穆姨無奈的看了梅瑛雅一眼,面向葉齊拘謹地道:「葉公子,我等也是不知實情,請您大人大量原諒則個。」
  葉齊一手負背道:「不知者不罪,既是如此,我也沒什麽好計較的。」
  語稍頓挫,他換對梅瑛雅道:「論感情、論身份,你都已喪失資格,希望你能識大體、知進退,倘若有人膽敢傷害我姊姊一根頭發,我都會讓他永生后悔。」
  梅瑛雅本已絕望,聽見他的警告,小腦袋蓦地靈光一閃道:「我……我是龍人族,但她……令姊卻不是,我不該完全沒機會的,震嶄哥,難道你對我真沒有一點點的好感嗎?」
  她這番話已沒有一點氣勢,有的只是微弱的懇求和企望,瞧得芷兒、霜兒都不禁泛生點滴同情,然后又古怪的審視著龍震嶄,不曉得他有什麽魔力,竟在短短時間把一個天之驕女迷成這樣。
  其實也沒什麽好奇怪,人的真情付出可分兩種,一是慢熟型的,這種類型的人相處,必需時間累積沈澱才會深濃,另一種則是相對的爆發型,像芷兒就是,認定葉齊就立刻無悔的傾心付出。
  而梅瑛雅顯然也是與芷兒相同的類型,不愛則已,一愛便如江河傾瀉,將感情完全灌注在龍震嶄身上,所以相處時間雖不算長,感情卻已深深烙印、無法割舍。
  龍震嶄感受得到卻無法接受,嚴肅直視梅瑛雅,誠懇真摯地道:「我對婷妹的愛此生不渝,這不是其他理由或好感能取代的,我不能否認你對我的好,如果你不是出自龍之山脈,或許我真會喜歡上你,相信以你溫柔的一面,婷妹也會接受你的,但……這只是如果。」
  葉齊聞言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說可能會喜歡上別的女人,真是欠揍。
  芷兒見狀不由莞爾輕笑,悄悄傳音給葉齊道:「你看,哥哥他夠老實吧,所以說對婷姊的愛此生不渝肯定是衷心之言。」
  葉齊轉首瞥向她,旋即也流露和煦的微笑。
  「爲什麽?」梅瑛雅不依不饒道:「龍之山脈有什麽不好,爲什麽就因這點拒絕我?」
  龍震嶄臉部線條一緊,語氣堅定道:「因爲我是堂堂正正的龍人族,不是劃地爲王、孤芳自賞的龍之山脈人,即使我尚未有愛人,我也絕不會『嫁』到龍之山脈,這份名聲我受不起。」
  梅瑛雅神情爲之一愣,透出些微迷茫,不太能理解龍震嶄言語中的含意。
  不少人卻是勃然色變,他們多少聽過其他龍人族對龍之山脈的評語,以前都當作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嫉妒,就像平民討厭貴族卻又想當貴族。
  而今,龍震嶄有了葉齊這分依仗,出言諷刺已不能再劃歸爲嫉妒,而是確確實實當面表達對他們的鄙夷,由不得他們置若罔聞。
  梅瑛雅也是聰明人,思索半晌便已琢磨出一二,知道龍震嶄是討厭她那種對別人視如敝屣的傲慢態度,只是知道歸知道,她一時間卻也不曉得該怎麽辯駁,長久養成的優越感幾乎已成本能,要她低聲認錯沒那麽容易。
  龍震嶄看到一些人對他不滿的眼神,亦狐假虎威的反瞪回去,見大家敢怒不敢言,他倒也覺得心滿意足,笑了笑道:「葉齊,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葉齊面朝著另一方道:「等等,真正能說話的人要到了,就此把事情徹底做個了斷也好。」
  衆人訝然順著他的視線轉過腦袋,不多久,果然見到一條疾影由遠及近,再看龍之山脈的人,喜色再次從他們的面龐煥發,似乎已見到雪恥的機會。
  那急速臨近的家夥非是別人,正是龍之山脈第一高手任軒天,他本是在隔絕音息的靜室潛修,感知不到外界異常。不過當上官濤與葉齊一戰露出敗象,有機警的人看出不妙便趕忙去通報了任軒天,因而他才會立刻趕過來,要不然來幾名先天高手進山挑釁,他縱使有所感應也是從不理會的。
  抵達現場之后,任軒天利目環視一掃,絲縷驚詫在眼瞳深處一閃而逝,身影乍動似若憑空消失,下一瞬便出現于上官濤身旁,氣機運發助上官濤驅散大半侵體的銳氣,剩余小部份精銳卻得費時費力方能慢慢化解。
  葉齊諸人亦不打擾他的舉措,氣定神閑、冷眼旁觀,令人心折的強者風范油然散放。
  梅瑛雅見及曾祖先是一喜,然后檀口張了一張、欲言又止,人未喧嘩、蓮足未動,靜靜看著他助上官濤一臂之力。
  她的舉止倒是頗識大體,葉齊諸人對她不禁有些另眼相看,這要換個不懂事的人,哪里管他三七二十一,早已經仗著曾祖寵愛沖上去告狀了。
  然則∼∼受了委屈還是要訴苦的,一見任軒天掌離上官濤站挺身子,梅瑛雅便按捺不住,馬上展開身法飛掠上前,美眸閃爍著幽怨,貝齒緊咬下唇的叫喚祖爺爺,淚水不爭氣地簌簌滑落。
  任軒天見到寶貝小孫女的楚楚神姿,眉宇登即鎖得更緊,柔言詢問發生何事,他對上官濤與葉齊恩怨還有龍震嶄的事都不曉得,所以也只猜知敵我爲何,其他便不明究竟了。
  但尚未厘清對錯,他眼底已毫未掩飾的放射出熊熊怒火燒向葉齊一行。
  葉齊對其懾人的氣勢恍若未覺,反是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在此場面下,他的態度無疑是一種輕藐。
  任軒天這人不像上官濤凶戾狠辣,可卻是超級護短,現在自己人受挫的事實擺在眼前,葉齊一看便知他是將帳算到自己身上了,只不知他今日能否護得了短呢?
  「嘤∼∼」夢兒香肩略一哆嗦、小嘴吐露輕聲嘤咛,似乎被他嚇一跳,下意識地抱向葉齊虎腰,將臉貼在愛郎胸膛。
  膽小的本能反應后,小妮子可也不害怕,眨了眨眼轉動螓首,竟是氣嘟嘟的瞪向任軒天,不滿他那氣勢洶洶的神態,天真嬌憨的玉姿真是可愛極了。
  芷兒這丫頭倒是人弱志氣高,非但夷然無懼,反而傲氣铮铮的往前踏上一步,昂首挺胸、英姿飒爽,光看這場面,誰能相信她和夢兒差距超過五倍,而她才是弱的那一個。
  任軒天聽著衆人簡明扼要的敘述,隨著獲悉的經過愈加完整,怒焰、氣勢不由相對的逐漸減弱,取而代之的是層層增深的嚴峻、謹慎,對上葉齊傲然自若的眼神,幾縷疑窦又微不可覺的閃爍。
  觀視上官濤傷勢,他已將葉齊估得甚高,值此方知還是太過小觑,強者之戰,時間並非重點,真拼命,功力相等的人都有可能在十秒內分勝負,真正的關鍵是過程。
  而如葉齊對戰上官濤,葉齊實力之高已然毋庸置疑,即使任軒天自己都沒把握能勝得這般干淨俐落,起碼地面建設未受到太大的波及破壞,這種絕對壓制他就難以辦到。
  眼神略移瞧向夢兒,任軒天眉頭又是一皺,竟是運盡心神也看不透夢兒,若不知根底還真會忽略過去,可外傳夢兒明明是先天境界呀,這情況委實令人納悶。
  要知道,以其功力,縱然是初階段的天上天境也休想在他面前隱藏修爲,難道夢兒已有超越初級無上的能耐?功力飛躍性攀升有個葉齊已是奇迹,他很難相信會有第二個。
  任軒天腦海波濤翻騰不定,思索半晌,看上官濤傷勢極重,留下來除了耽擱治療時機外毫無助益,遂點了數人命令道:「你們先送大長老回去休息。」
  上官濤手一擺拒絕他人攙扶,忍著骨磨筋扯的鑽心之痛緩緩站起,緊咬牙關恍若一貫的冷酷,所受痛苦唯有自知,剛強地在人群簇擁下一步步離去。
  身受重創、心靈萎靡,他已無再與葉齊爭斗的本錢,走,雖有落荒而逃的意味,卻是他能保有的最后一份尊嚴,否則葉齊只需再對他伸出一根手指就能使他出大糗,現在的他實在太脆弱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對他的打擊已然足夠,葉齊亦不爲己甚,沒在他的傷口上續灑一把鹽,默不作聲的看著他背影遠去,然后對任軒天道:「任族長,對于今日之事,不知你有何見解?」嘿∼∼他這話語怎麽有點反客爲主的意味呢!
  聞其聲,龍之山脈衆人頓又將視線轉回至場中,情緒從初見任軒天的亢奮中平息泰半,期待葉齊俯首認錯的心已逐漸消褪,肅穆的氣氛將現場染得愈加沈寂,唯有天空飛龍翼風呼嘯之聲,內心的不忿、遲疑、惱火交織成團,複雜的凝望葉齊與任軒天。他們不是笨蛋,葉齊能輕取上官濤,這表示不見得會比任軒天遜色,戰?不戰?后天之輩愈是聰明人就愈不知該如何權宜取舍,因爲他們根本分析不出戰的結果。
  任軒天念動間已明白葉齊用意,先聲奪人是要壓龍之山脈一頭,心頭火氣不禁再次猛騰、竄上腦門,霸氣透發、聲沈力重道:「好個有何見解,你闖我龍之山脈、傷我大長老,你認爲本族長該有何見解。」
  他語發氣更盛,一股紫金中帶著紅色的氣濤勃然欲冒,渾身流光隱隱、霸勢駭人。
  任軒天倒不是真想與葉齊撕破臉,只是向人問罪問習慣了,自己人吃虧就是對方的錯,至于起因爲何,他一向是不管的,此時他便是認爲上官濤被傷得太重,葉齊總該表示一下,不然龍之山脈就太沒面子了。
  可惜,葉齊不是他以前遇到的那些弱勢之人,沒必要刷自己的面子來成全他的面子。
  「哈哈∼∼」葉齊狂然大笑,睥睨傲氣直揚霄漢,勢之強烈比其霸氣有過之而無不及,咄咄逼人道:「龍之山脈擄我人,我不該闖?上官濤二次無故襲擊于我,我不該傷?任軒天,你仗勢欺人若要欺到我頭上來,我奉陪到底又何妨。」
  在他發飙之刻,夢兒美眸蓦地透出層層精芒,湛藍波光如同汪洋大海,圓溜溜地瞪向任軒天,浩瀚的精神力洶湧散發,朱唇微嘟帶著俏皮,小鳥依人、嬌妍可愛,但在她絕世美貌之下,擁有的是絕不容人亵渎的恐怖能力。
  夢兒小腦袋只會胡思亂想,此舉自然不是揣摩出葉齊打算,而是突然産生一種靈犀相通的交感,心神如受牽引般配合起葉齊,只是她對氣勢的運發無法隨心所欲,搞得四周衆人亦遭池魚之殃,一個個神經緊迫、呼吸窒礙,然后,這故意發勢迫人的罪名又被他們算到葉齊頭上。
  「嘎∼∼」浩飛不甘寂寞,一聲唳鳴響徹云霄,亦是釋放出恢宏浩大的威棱氣勢,三股氣勢相輔相成,盤旋于空的飛龍不由受迫,驚駭地往外散開,中心百丈內再無一只膽敢逗留。
  第二十集 滅魔之盟 第四章 魔之取代
  任軒天首當其沖,差點就駭得往后退步,縱然是及時挺住,頰肌仍不由自主的抽動著,吸進肺腑的空氣醞釀出陣陣寒意,神情赤裸裸的寫滿了不能置信,世上真有兩個奇迹一起發生嗎?
  其實,他換個方向想就有可能了,就是因爲有葉齊這個奇迹,所以他才能以奇迹之力去創造另一奇迹,實際上,夢兒實力躍升雖大,卻已不能稱爲奇迹。
  數秒后,葉齊、夢兒氣勢先后收斂,任軒天仍舊繃著臉沈默不語,良久,他也總算認清事實,無論願信不願信,擺在眼前的選擇只剩兩種。
  一是訴諸武力,但是絕對行不通,誰叫他們有地域的累贅,先天級力量就已是強絕,失控的氣波席卷掃蕩,普通人碰到便是非死即傷,況且還有無上強者,若造成山崩地裂,龍之山脈人再多也不夠死呀!
  原本憑葉齊一無上、余者先天,龍之山脈全員出動的話還有極大勝算,所以任軒天能表現強勢來僵持,相信葉齊也不至于要死搕。
  但是多出一個夢兒,他雖認龍之山脈仍有一半勝算,可是葉齊打累了卻能抽身就走,最弱都是先天,根本不怕走不掉,受損的只會是龍之山脈。
  葉齊很明顯就是在向他示威,要逼他不得不主動化干戈爲玉帛,而不是葉齊來開口求和,雖然都是和,可卻是關系著哪方地位將高占一籌。
  當然,任軒天也能繼續保持強橫,但葉齊展現實力便是表明態度,你橫,我比你更橫,你不認輸,我更不可能,要知道,葉齊后頭還有師父,任軒天卻沒有。
  「唉∼∼葉公子,爲了些許恩怨,你對上官濤所下的手段不覺太重了嗎?」任軒天氣勢盡斂歎了口氣,語調剛硬卻已無火氣,顯然已有放棄追究之心,只是仍望挽回一點顔面。
  葉齊冷冷地道:「些許恩怨?上官濤殺人時有先計較恩怨輕重嗎?我與他素昧平生,初見面就朝我突發攻擊,再見面又一次幾近偷襲,若非我實力足夠,這條命早已亡于其手,我與他何怨?莫名其妙就欲殺我,他與瘋子何異,我今日未取其性命已是給足你龍之山脈面子,你現在還認爲我下手太重嗎?」
  任軒天登時語塞,臉面一片鐵青,他不是不知上官濤的德性,只是以前無人敢來指責,如今自己居然還呆呆的以此向葉齊討說法,簡直是自取其辱嘛!
  「既如你所言,此事不過是你二人私怨,如今已然了結,恩怨便就此打過吧!」任軒天權衡利害,終是略顯無奈的將話帶過。
  聽其結論,葉齊雖能接受卻不是很滿意,于是有點得理不饒人地點頭笑道:「呵呵∼∼悉聽尊便,此事本就非我在斤斤計較,不是嗎?不過我醜話也先說在前,任族長最好對上官濤能多加管教,別再放縱他肆無忌憚、胡作非爲,我的留情不會有第二次。」
  葉齊對任軒天臉頰那不自然的跳動視若無睹,接著又故作恍然地一挑眉宇道:「對了,不止是他,貴方山門的衛士也得好生教導,我來找人,請他們通報一聲,他們居然能自作主張的將我等拒之門外,還開口閉口的叫我們滾。」話一頓,他轉動脖頸環視周圍道:「哼哼∼∼不知任族長可否教我,我這樣直接進來是對?或該聽話的滾走才是對?」
  任軒天腦筋總算沒生鏽,葉齊雖是語帶調侃奚落,其中卻也蘊藏台階給他下,他轉念間已聽出含意。
  實際上,不知上官濤已下過命令的他,聽到門衛的做法就冒火了,眼神一閃便義正詞嚴道:「葉公子身份尊貴,自然毋需理會衛士的無禮刁難,本族長必會嚴懲口出不遜之人,族人不明就里,産生誤會還請見諒。」
  說至后二句,他更是抱拳颔首以表歉意,然后氣勢凜然向旁斥喝道:「所有人即刻散去,這份做派圍觀客人是成何體統。」
  龍之山脈衆人稍微一愣,當下無人多話,一個個忙收回兵器,恭謹地朝任軒天躬身退步,然后轉身快步離去。
  雖說他們的舉動是因族長之命不容拂逆,但仔細一瞧便能發現,那些人對此命令並無多少怨怼,眼中忿怒早已褪去大半,直至遠離后才開始小聲的罵罵咧咧,但是對象卻非葉齊,而是在罵守山門的家夥。
  一如任軒天所言,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只聽警報便沖出來,以爲是遭受外敵侵犯,卻不知是外圍衛兵失禮在前,同樣是強闖,然而不同原因,給人的感受便是完全不同。
  他們不能接受任何人打上門,因爲那是對龍之山脈最嚴重的汙辱、挑戰,但若是來訪,門衛根本沒那份資格跟無上強者擺譜。
  即使上官濤與葉齊敵對,門衛可以將人拒于門外,但絕對輪不到區區門衛叫人家滾,無上強者的存在,他們只能頂禮膜拜,阻擋是職責,斥罵就是不識時務的羞辱了。
  別說葉齊未報姓名,葉齊一行個個風采非凡,門衛沒搞清楚就亂來,大家只會認爲是門衛不長眼,那連拒人于外都算一件過錯了,這就是門衛,大多時候很威風,但出事就得背黑鍋。
  所以,他們已不認爲葉齊恃能強闖有何不對,畢竟是他們的人不敬在前,承受葉齊怒火的燎熾也算活該。當然,這其中也不乏他們潛意識里的自我安慰,畢竟只要不太笨的人都能看出任軒天的處理態度,而明眼人更能分析出敵我實力,與其逞能一戰,不如視爲誤會就此揭過。
  興師動衆是誤會,這件有可能震動龍之山脈的事,便因這麽幾句話輕易化解,強者爲尊這句話無論到哪兒都適用,驕傲的龍之山脈也不例外。
  如斯心態或許顯得勢利,甚至有欺軟怕硬的嫌疑,但不可諱言世事便是如此,強者就是能理直氣壯的擁有特權,只要有理由,他就能反客爲主的教訓你,而你還得心甘情願的道歉,這種事在世上是時常發生的。
  上官濤受傷則成私怨,單挑獨斗,由不得別人多事插手,當然,有人會感到不忿,但沒人有能耐出頭,唯有暫抑火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啦!
  至于梅瑛雅和龍震嶄,那只能算是家事,前兩件事都解決了,任軒天更該支開其他人。
  很快的,現場只剩幾名先天和少數人,先天高手是不好一走了之,余者則是和任軒天一家有些親戚關系。
  事件的結局對龍之山脈雖是未稱完美,上官濤的重傷更是一大損失,但起碼沒再造成無謂的死傷,相較于跟葉齊硬碰硬,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經曆最初的憤怒、緊繃、煩郁,任軒天至此反倒有種松口氣的感覺,不過面對接下來的家事,他不禁又有些頭疼,瞧著滿臉哀怨淒清的寶貝孫女,是要訓斥、勸解,讓她放棄?抑或是跟葉齊討價還價?好像都很別扭。
  一時間,他竟比適才的劍拔弩張還覺爲難、遲疑不定,呵呵∼∼幾千歲的老家夥了,突然要他處理感情糾紛也真是難爲他了。
  觀其神色閃爍,葉齊饒有趣味地微微一笑,其中還蘊含一絲嘲諷,別誤會,不是嘲笑任軒天,而是在笑被浩飛發現的那名惡魔喚師。
  那家夥早已經趁機從旁邊溜了,然后再追上上官濤殷切問候,裝得好像是關心上官濤傷勢才離開,演戲演全套,還自告奮勇要去找名醫,此時正要名正言順的外出避風頭,不知死活的流露陰翳邪笑,殊不知自己一舉一動皆遭葉齊的心劍放意監視著。直接戳破其身份?跟蹤以覓其據點?
  葉齊思潮起伏,終是下了決定,否決暗地窺探,太麻煩了,天曉得他要多久才會回組織,遂直言道:「任族長,我們此行目的已算了結,不過我恰好發現一事,想跟你討一個人。」
  任軒天正自考量處理小孫女的方法,聞言略感詫異的一愣神,奇怪的看向葉齊,不置可否道:「討一個人?還請葉公子明言。」
  其他人也都面浮疑慮,不知道葉齊又要搞什麽,只有梅瑛雅不滿的鼓起香腮,但亦不敢多話攪和。
  葉齊也不急,想著惡魔喚師自認成功逃過一劫時卻被抓到,那模樣肯定很有趣,臉上笑容愈深道:「不知任族長是否聽過惡魔喚師重現的消息。」
  任軒天肅顔點頭道:「此等大事我焉有不知之理,據傳他們的存在還是葉公子你所掀露。」
  葉齊可不想解釋太多,隨便掰出一個理由,煞有其事道:「沒錯,經過與惡魔喚師照會,我發現自己擁有一項天生靈覺,能夠感知到惡魔喚師體內蘊含一種詭異的陰邪能量。」
  任軒天諸人聞言俱是繃緊了神經,他們都是聰明人,一聽就猜到葉齊可能在龍之山脈的人里發現異常,否則不會無故講起這些。
  果不其然,他們接著便聽葉齊說道:「很遺憾,我在貴族發覺一人具有惡魔喚師的能量。」
  盡管衆人已經猜到,真的親耳聽聞,他們還是忍不住面面相觑,皺眉流露些許懷疑,畢竟葉齊空口無憑,說的再確切也是靠靈覺判斷,大家有所疑慮亦無可厚非。
  任軒天也不廢話,鐵青著臉道:「既然如此,還請葉公子告知是誰,本族好詳加調查。」
  「隨我來。」葉齊同樣干脆,一擺手便領頭踏出步伐,似慢實快,每一步皆出三丈,衆人立刻提氣疾步跟上。
  不知是否葉齊算得剛剛好,這段路實在是短得可以,往來時路走去再轉個左彎,然后看向右邊小路,恰恰就是那名惡魔喚師,他正一臉錯愕的在那兒遊目盼顧。
  「怎麽那麽多人往這兒靠近?他發現我了?難道我的離開還是引起他注意了?怎麽辦,逃?不,逃是絕逃不脫的,發現又如何,只要任軒天不相信他,我不見得會曝露。」
  來者畢竟良莠不齊,惡魔喚師早一步就警覺到大批人靠近,心念霎時百轉,知曉逃離無望,立即強做鎮定,精湛演繹出無辜不解的神態。
  「鍾士朋,怎麽會是你?」
  葉齊找的對象顯然就是他,龍之山脈衆人見狀不禁臉色劇變,驚詫、忿怒、不敢置信……各相有異,更有一先天脫口驚呼,沒人想到疑爲惡魔喚師的人竟是先天高手,心里著實難以接受,可他堂堂先天高手,偏偏大路不走卻去繞小路,大家亦微覺不太尋常。
  「哼∼∼別裝了,你的舉動已經證明早知道我能看穿你是惡魔喚師。」葉齊故意散發出滔天氣勢,右手虛擡似欲發招,渾身金芒隱現,聲沈勢猛往他踏步逼近,一步一步蕩出塵埃漣漪,一聲聲、一步步皆如重擊敲入對方心口,震得他心旌搖曳,壓得他氣息窒悶、無法呼吸。
  見葉齊尚未證實就要動手,衆人心下略微一怔,一名沖動的先天高手斗氣赫然冒發,大喝著就欲出面阻止道:「你做什麽……」
  「站住。」他方自喊出四字,一句充滿威嚴的雄渾聲語震空而起,他只覺腦海一震,身形像似撞入一團泥沼里,動作不由自主的暫定當場,神色複雜的轉向發話者任軒天,有不解、有懊惱、有詢問。
  任軒天卻不理他,利目仍是緊緊盯著那位鍾士朋,他知道葉齊是想誘使鍾士朋自露馬腳。
  倘若此刻是爲其他原因,任軒天是絕不容許他人未經確認就妄加逼迫,即使出手的人是葉齊,甚至是晁泷峰來也一樣,身爲族長有保障族人不受侮辱的義務,但攸關惡魔喚師之事是唯一例外。
  要知道,任軒天在天上天境中也算得上是老一輩了,三千年前親身參與過剿滅惡魔喚師的大戰,深知惡魔喚師的邪惡殘毒,所以是甯可信其有也不冒險姑息。
  「你……說……什麽?族長……我……不懂……」鍾士朋在震心懾魂的氣勢下連開口都難,每一字都說的無比艱澀,真氣狂轉暴提,想要避開氣勢的風尖浪端,奈何才想動,空氣竟似凝固般封鎖死身子,退一步都難,只見他強勁地使力,手腳在壓迫下反似中風般抽搐,求助的眼神盡顯無辜,弱勢地投向龍之山脈衆人。
  他之所以無法動作,自然不是單憑葉齊的氣勢,而是凝實風元素才形成禁锢,這當然是夢兒的功勞,他再強也僅是先天,遭受二大無上強者的夾擊,還能抗衡就有鬼了。
  葉齊步調緩緩帶著巨大壓迫逼近,雖然對方絕對逃不脫,葉齊亦不敢掉以輕心,靈識反映出他渾身能量變化,若他能量産生異動,第一時間就能將之遏制,可不能讓他像當初那神族一樣,不知用啥方法暴增功力弄到沒命,那還問個屁。
  鍾士朋打定主意裝到底,咬牙切齒表露無辜、不甘的憤怒,迷惘可憐的模樣讓龍之山脈諸人愈生同仇敵忾,若非礙于任軒天的態度,他們恐怕已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朝葉齊殺上去了。
  葉齊深深凝視著鍾士朋,窺透出其眼內的忿怒、駭異,隱藏在更深處的驚慌、悚懼亦纖悉無遺,只是潛藏的意念卻絲毫不露于外,雙方終是近至一丈,眼見已逼不出破綻。忽地,葉齊眼中亮光一閃,聚焦的目光擴至全身來回審視,鍾士朋臉部肌肉生動的微微顫栗,可臉色竟是幾無變化,對一個心境掀翻狂濤的人來講也太異常了。
  觀及此,葉齊遂擡手探向他臉部,皺眉質疑道:「你的臉色怎麽都不會變,該不會是戴易容面具吧?」
  「啊∼∼」鍾士朋聞言不由心膽俱碎,狂然爆發出畢身功力,幻靈藍芒透體冒湧,雙管齊下終是勉強掙開凝聚的風元素,決然欲以死抗。
  只是,當差距過大,尤其還是完全落入對方掌控的局勢,再怎麽拼命也是無法改變命運,甚至連掙扎都辦不到,而他正是最好的證明。
  「哼∼∼不自量力。」葉齊敏銳的感知發覺他拼命之舉,手掌登時印向其胸口,澎湃的劍皇氣貫入其身,當者披靡,活生生將他真氣、幻靈給壓回去,一舉封印住他所有的力量,令他連動一下手指都不行。
  「咕噜∼∼唔呃……」鍾士朋力量瘋狂爆發又遭生生逆轉迫回,力量暴烈沖激過劇,髒腑經脈霎時受創崩裂,喉嚨一甜發出一陣怪聲,血液逆竄溢出嘴角,這是他頑抗的唯一收獲──受傷,嗯∼∼好啦,勉強算他有多拖延了幾秒。
  葉齊才不管他傷得怎樣,將他制住后,手掌繼續未完成的任務,不客氣的抓向他臉龐,果不其然,外觀毫無破綻的臉,大力摸上去竟有一種層次感,很細微,即使是無上高手的敏銳度,不仔細點都會忽略。
  葉齊尋著觸感摸至他頸后,在其頭發掩蓋下的部位用力按捏拉出一層皮膚,事實已現,是否惡魔喚師還未印證,但此人肯定是冒充臥底。
  一直旁觀的任軒天肉眼未見,靈識卻能清晰的感覺到異常,再也靜不住了,當即纡尊降貴的親自上前,手也摸向他脖子,下移后在鎖骨下方找到第二皮層。
  「嘶∼∼」裂帛聲響,任軒天直接就將他胸襟扯破,面容青黑交替。
  他壓著火氣緩緩道:「葉公子,接下來毋需再勞煩你了,請隨我至一旁觀視便可。」
  說著,他一擺手將葉齊請到旁邊,然后撇個眼神示意底下的人剝取面具,先前想制止葉齊的那沖動家夥又大聲叫嚷起來道:「王八蛋,真正的鍾士朋在哪里……」
  「別叫了,那些等一下再問。」其他人神情之難看亦是一個賽過一個,但沒人多話,動手剝面具的人更是小心翼翼,這面具居然沒人能看出破綻,委實是巧奪天工,衆人怒火沖冠亦還記得莫使它損壞。
  慢工出細活,衆人直過一刻鍾才將面具完全剝離,然而任軒天諸人眼中燃熾的火焰卻愈發旺盛。
  經過仔細鑒定已是毋庸置疑的確定,那面具乃完整的人皮制成,也就是說,唯有真正鍾士朋的臉皮才能制造,衆人本還留有萬一的希望,此時徹底破滅,族人非但死定了,臉皮還被這樣糟蹋,他們何能不怒。
  接下來事情就簡單了,將人帶回就是嚴刑拷問,只是衆人對這奸細恨極了,拷問時竟將他嘴巴封住,拷了半天才開始問,聲音一解封,頓時聽他慘嚎聲鑽心刺骨,若非以魔法隔音避免外傳,膽小點的人聽到聲音后今夜怕是不敢入睡了。
  拷問的同時,任軒天下令召集所有先天高手,有身份、職位的后天之輩也全得暫放手邊工作趕過來,懇請葉齊幫忙探查,是否還藏有其他惡魔喚師。
  當然,不是叫葉齊杵在外頭當勘察員,而是聚集幾百人才作爲一波請他出去看。
  經過三、四小時的檢驗,葉齊瞧過的也已有上千人,未曾再發現惡魔喚師,可是卻有數人被發現該到不到,或許是在聽到葉齊出現的消息后便行藏匿了,其中還有一人是鍾士朋的兒子。一時間龍之山脈風聲鶴唳,受檢后登記過的人全分派下去尋覓失蹤人口。
  「混蛋,你這雜碎說不說!」
  「啊……呃……哇……」
  外面已經鬧翻天,里面的拷問則是一籌莫展,不管問什麽,惡魔喚師就是回以失控的慘嚎,畢竟龍之山脈沒這種工作的專門人員,拷問者愈聽心緒便愈是糾結煩悶,干脆又將他聲音封住。
  任軒天陪著葉齊再次審核完一批人,板著張酷臉回到刑訊處,冷然瞪向那已被整得不成人樣、流涎溢涕卻死不吐露底細的惡魔喚師,幽深冰冽的神情中不禁透出幾縷無奈。
  「唔∼∼他好可怕……」夢兒只看惡魔喚師那慘樣一眼就被嚇到,忙不叠擡起玉手遮擋美目,香軀直往葉齊身上擠,瞧得大家不禁莞爾,這妮子從第二次進來開始,每次都要被嚇一次,而且還學不乖,一定要看一眼才會轉開視線。
  葉齊想了想,苦笑搖頭道:「看來再問也是多余的了,據說他們要嘛堅不吐露,要嘛刑求后很容易妥協,而這家夥能被派出來,顯然就是死鴨子類型的。」
  「繼續。」任軒天吩咐一聲后旋踵轉身離開,倒不是否定葉齊的話,而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也要把他整到死爲止,敢殺龍之山脈高手予以冒充,護短的任軒天是絕不會讓他好死的,嗯∼∼很可能是順便把在葉齊身上受的氣也一並宣泄到他身上去。
  第二十集 滅魔之盟 第五章 喜事初定
  葉齊邊走邊道:「任族長,剩下的就由你派人親自檢查吧,你們族里有臥底,前段時日,我在赤雷門也發現過惡魔喚師的氣息,說不定各大門派亦已被埋下釘子,我也得去跟他們提個醒,若他們肯配合我是最好的,嗯∼∼這點還得請任族長向外通傳證明,可好?」
  任軒天略一思索便爽快的答應道:「沒問題,我們擁有相同的敵人,若能再找出冒充者,從他們那里問出底細也沒二樣。」
  二人談論間,熊掌忽有所覺的摸向口袋,畢竟任軒天也在,他旋即禮貌性的移步離遠一點,取出閃亮亮的影訊晶,輸入魔力诙諧地輕笑道:「小松,是不是有什麽好事找我們呀?」
  胡勁松苦笑道:「是好大的事,我找你們好幾天了,只是影訊晶都沒反應。」
  「你也知道的,我們在的地方會阻隔影訊晶聯系。」熊掌聳聳肩笑道:「那是什麽好大的事?」
  胡勁松馬上提起精神道:「十天前衆多正派高手和大地門發生大規模戰斗,本來正派是占上風的,讵料,大地門竟在緊要關頭又放出青雪蓋頂,所有人早當大地門已無青雪蓋頂,一著之失,十數名先天高手立受其害,聽說連升真宗太上長老『武鳳揚』也差點著了道,幸虧無上強者速度絕倫,警覺抽身才幸免于毒。」
  熊掌心髒一突道:「結果呢?被大地門反敗爲勝嗎?」
  胡勁松嘴角斜撇起一抹笑容道:「當然沒,畢竟青雪蓋頂不會立刻發作,中毒的人在初始的慌亂焦急后反而肝火大爆,組織起更加凶猛的攻勢,硬是將大地門打得一潰千里。不過也沒能抓到有價值的敵人,中毒的還是解不了。」
  胡勁松語一頓,努嘴擠眉的作怪道:「接下來你也該猜到了,雖然你們失蹤了幾個月,但還是最可能有能力解青雪蓋頂的人,所以有中毒者的門派世家都在大肆找你們呢!」
  熊掌恍然道:「原來如此,他們也找你幫忙聯絡我們羅?」
  「嗯∼∼」胡勁松點了點頭,笑得有點賊道:「當然,我跟他們說我也找不著,愛莫能助,要說我能找到你們,那我以后可有得煩了。」
  葉齊也聽到他們談論的內容,跟任軒天打個招呼后走過來插話道:「小松,你現在在哪兒……我們可發現更大的事了……呵呵∼∼等我們過去再詳談……你也不用通知那些中毒的人,一切等我們去了再說。」
  大概的詢問、交待幾句,熊掌收回影訊晶,葉齊便正式向任軒天提出告辭。
  不料,一直跟在旁邊的梅瑛雅聽及此就急了,蹦出來嬌聲喊道:「震嶄哥不留下來,那我要跟他一起走。」
  言畢,她美目流盼瞧瞧龍震嶄又看看葉齊,一副可憐兮兮、惹人疼惜的模樣,葉齊不禁啼笑皆非。
  「胡鬧!」任軒天一聲斥喝透發濃厚威嚴,目凝炬光、神情肅穆,以不容置喙的口吻道:「明應(梅瑛雅的外公),把雅雅帶回家,這段時間多加注意點。」
  梅瑛雅還是第一次見到老祖宗對自己這麽凶,芳心一窒,貝唇緊咬朱唇、眼眶噙淚欲墜,可亦不敢再多言強求,只能乖乖的讓外公、外婆拉著走,不過神情仍透一股堅毅,顯現她絕不會輕言放棄。
  「我們走吧!」葉齊搖搖頭,似笑非笑的拍拍龍震嶄肩膀,再與任軒天拱手告別,精神微動聚凝風元素托起龍震嶄,灑逸騰身直上九霄,芷兒、卓越諸人隨之于后,身影悠然消逝云端。
  飛至半空,夢兒不知怎地,眉開眼笑將葉齊臂膀抱得更緊,回首朝下扮了個俏皮可愛的鬼臉,樂孜孜道:「走羅,好棒。」
  她在高興什麽呢?大家見狀俱是不解。
  葉齊偏著頭好奇問道:「怎麽,夢兒很討厭這里嗎?」
  夢兒下意識的點點螓首,然后又搖著小腦袋道:「不是,可是會看到那個被打得很惡心的人,好討厭。」
  葉齊好笑的捏了一下夢兒瑤鼻道:「又沒人叫你一定要看。」
  「才不呢!」夢兒驕傲地挺高胸脯,振振有詞道:「夢兒好勇敢的。」
  衆人額浮三條黑線相視無言,這關勇不勇敢什麽事?勇敢的看一眼再被嚇到躲起來,這種勇敢的精髓實非他們所能體會,夢兒果真是……深不可測呀!
  入空轉乘巨化的浩飛,芷兒開始吱吱喳喳的詢問哥哥在龍之山脈的遭遇,不時傳出她調侃哥哥的嬌甜笑聲,不知不覺間就過了三小時。
  「啊∼∼」聊得正歡,浩飛巨軀猛然一傾下斜四十五度,猝然之變害得大家差點給彈出去,原來是已要到家了,浩飛降落前故意趁機嚇人。
  浩飛搗蛋誰也拿它沒法子,衆人也只能相視笑笑,各自馭氣淩虛離其背,飄然下降。
  「咚∼∼」浩飛變小正要停到葉齊肩膀,小腦袋忽生一聲悶響。
  夢兒捏著細嫩粉拳晃呀晃,得意洋洋的嘀嘀咕咕道:「壞浩飛敢嚇夢兒,打扁你,嘻嘻∼∼」
  「嘎……」浩飛突然低沈鳴叫,像似因那一擊而失去全部力量,一頭往地面栽下去。
  「啊∼∼浩飛,哇……」夢兒見狀嚇壞了,下意識地御使起風元素將它包覆,憑空托浮至玉掌,捧著它當場淚如決堤,哽咽的嚎啕哭叫道:「嗚……主人,浩飛死掉了,夢兒不是故意的,嗚嗚……浩飛不要死……」
  「死浩飛給我起來……」惱火的叫聲中,葉齊直接抓起浩飛就丟出去,擡起衣袖爲夢兒擦拭那流滿小臉蛋的晶瑩淚水,溫柔安撫道:「乖乖不哭,浩飛是裝死騙你的啦!」
  「浩飛壞壞,夢兒不理你了啦!」夢兒見浩飛一被丟出去便振翼飛翔,淚珠立止、瑤鼻輕抽,氣嘟嘟的瞪向浩飛罵道,唉∼∼這種事也就夢兒才會被騙到。
  好笑又好氣的小插曲過后,大家落至葉婷家門外,龍震嶄立刻迫不及待的拍響大門,然后虎臂大張就抱向開門的葉婷,歡叫著將她轉了兩圈才放下,深情地道:「婷妹,我回來了。」
  葉婷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一跳,一時間俏臉布滿錯愕,就那麽呆呆的被抱著甩起來,似在云空飛騰一般。
  「龍哥你……別這樣,大家都在看呢!」葉婷直至蓮足落地才恍然回神,開心歡喜地脫口叫喚,可旋即瞥見門外一堆人笑吟吟地看戲,性子矜持的她不禁羞澀難當,瑩潤的臉龐漲得通紅,幾欲滴出血來,軟弱無力地推著龍震嶄胸膛,柔媚姿態倍發誘人。
  無意間近距離觀賞絕色佳人,龍震嶄頓覺一股熱血直往上沖,心頭燙熾熾的,直想這麽抱到天荒地老,奈何佳人有命莫敢不從,只得艱難的吞了兩口唾沫才不舍地松開手。
  然而,此次分離再重聚似撥動他某根心弦,他竟又拉起葉婷柔荑,鬼使神差的說道:「婷妹,嫁給我好嗎?」
  葉婷聞言一怔,俏臉紅霞登時蔓延至耳根、玉頸,面容火熱熱的似有火燒,芳心又羞又喜,櫻唇微動卻又羞得不知該如何回話。
  沈寂中,龍震嶄眼巴巴的盯著她看,額頭冒出滴滴細致汗珠,心若萬馬奔騰、激劇震蕩,緊張程度更勝等待非生即死的判決。
  「好耶,婷姊,你不說話就表示答應哥哥羅!」見葉婷總不出聲,芷兒蓦地興奮地叫嚷起來,俏生生跳到二人旁邊替葉婷做出決定。
  她很了解自己的哥哥,哥哥在感情上有些悶騷,不會死皮賴臉的趁勝追擊,若不靠自己摻和,他們倆的沈默僵持可不知要撐到什麽時候呢!
  葉婷聞言不由嬌嗔地白了芷兒一眼,妙目水汪汪流盼生輝、風情萬種、柔媚勾魂,朱唇緊抿乃表默認芷兒之言,龍震嶄心一動,又情不自禁的張臂抱住葉婷,咧著嘴傻呵呵的發笑。
  葉婷心口發燙一陣羞窘交迫,但已未再推拒,只是低下螓首不敢望向別人,玉臉豔紅稍褪卻愈顯嬌柔,流露出直透人心的幸福韻味,感受著龍震嶄充滿溫柔的寬厚懷抱,嬌軀更不自覺地向他緊貼。
  芷兒識趣的往外退,悄然將門關好,朝著聞聲出來的父母比出噤聲手勢,促狹地道:「婷姊答應哥哥的求婚,正在親熱呢,可別大煞風景打擾……哎喲∼∼」
  話才說一半,她清脆的聲音忽成痛呼,當即裝模作樣地鼓著腮幫子,半轉身形瞧向后頭,滿臉委屈的捂著小腦袋。
  原來,發覺她關起門,葉婷反而大感難爲情,連忙輕語道:「對了龍哥,你還沒回去報平安、問候吧!」
  龍震嶄聞言立即反應過來,都怪葉齊直接降到葉婷家門口,害他當了見色忘家人的不肖子,不由尴尬的張大嘴巴,然后牽著葉婷小手連忙返身開門,剛好聽到妹妹口無遮攔的話,氣得輕輕賞她一記爆栗。
  當然,那是芷兒故作未覺的挨他一下,否則哥哥打不著可會傷了自尊心呢,呵呵∼∼
  雨過天晴又聞喜訊,不多久,整個村子便彌漫起歡愉的氣息,龍震嶄的家人尤其忙碌,跑前跑后爲龍震嶄與葉婷的訂婚做準備。
  畢竟葉齊如今有事在身,辦結婚大禮的時機不太對,來日方長更不急于一時,所以他們稍一商量,決議趁雙方親屬皆在場先將名份定下,簡簡單單的處理就行,待以后再好好辦場大的,嘿∼∼到時候可是連葉齊、芷兒這一對都要一起辦的。
  本來葉齊和芷兒也能一塊兒舉行訂婚儀式,不過芷兒卻是主動拒絕,訂婚儀式對葉婷那種比較矜持的人,無疑是促進男女親密度的絕佳橋梁,但對大方熱情的芷兒來說卻沒多大意義,反正不訂婚也能結婚,沒必要麻煩的多此一舉,再不濟,就算葉齊鏈接婚儀式都省下,僅以口頭承認她爲妻子,她照樣願意,只是會比較失望而已。
  因爲姊姊的訂婚,葉齊自然不能立刻去與胡勁松會合,經過一番思考、討論,又以影訊晶聯絡上他問道:「現在那些各門派的高手還有聚在一起嗎?」
  胡勁松搖著頭道:「沒有,現在在哪兒我也不曉得,情況跟以前一群人中毒的時候差不多,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大動作。」眨了眨眼,他話一轉道:「剛才有件事忘了跟你講,升真宗長老余竣祥前輩也來找過我。」
  「升真宗也有人中毒!」葉齊心念一動便知原由,雖是疑問句,語氣卻頗爲肯定。
  胡勁松似笑非笑的道:「嗯,他們有二名先天高手中毒,余前輩就是其一。」
  葉齊下巴一縮、略微愕然笑道:「不會吧,他怎麽那麽衰,又中毒了。」
  胡勁松可沒辦法回覆他,余竣祥爲人正氣謙善,他不好意思去取笑人家,只好聳聳肩做爲應答。
  葉齊沒在這點糾纏不清,稍一思忖,肅正端顔道:「那你能不能找到余竣祥,最好是能直接聯系上,找人的消息別散布出去,若不行就改找……」
  胡勁松不待他繼續交待便高興地打斷道:「找余前輩絕無問題,他那位徒弟『李伯才』就暫時和我當鄰居碰運氣,他肯定有聯系方法。」
  李伯才上次曾經見過,不會是惡魔喚師,葉齊眼神一亮道:「好,那就是李伯才了,你先叫他通知余竣祥到你那兒,但要叮咛他別泄露消息,即使他同宗高手也不例外,只能獨自一人找你。」
  胡勁松從中嗅到極不尋常的味道,臉現訝色,敏捷的思緒急轉幾圈道:「發生什麽事了,難道他宗門里暗藏危機?」
  葉齊簡明扼要地道:「是有關惡魔喚師,上午我在龍之山脈竟發現有名先天高手遭惡魔喚師易容取代,而我以前也曾在赤雷門發現應是惡魔喚師的人,綜合所見,江湖上或許有更多高手其實是惡魔喚師,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升真宗的人。」
  「啊∼∼」胡勁松那邊傳來二聲駭然驚呼(另一聲是紀麗潔),他急忙詢問詳情道:「怎麽會,難道龍之山脈沒人能看出他是易容?還有武功的性質呢?他都不再使用力量的嗎?幻靈形態呢?」
  「這也是奇怪,他力量性質與本人完全一樣,連任軒天都感覺不出差異……」葉齊也是納悶,畢竟先天高手的功法早已固定,絕不可能說變就變,難道他打從小時候就已在做冒名準備,那也太神了吧,這點葉齊、任軒天諸人仍想不通,至于幻靈雖有不同卻又相近,平時不使用也沒人會懷疑,稍露表面亦無破綻。
  葉齊將始末概述一遍,最后吩咐道:「余竣祥到了之后,你再問問他宗內是否有高手性格比較深沈冷漠,我看過的惡魔喚師不是陰鸷就是暴戾,想來要冒充其他性格的人也很困難,像龍之山脈那家夥,聽說平時就是比較孤癖的。」
  胡勁松馬上拍胸脯應承下來,接著腦筋運轉一番,正要去找李伯才的他霍然臉色劇變,環網也是一大勢力組織,家里人會不會也被算計呢?不過現在也無能爲力,只能自我安慰,親人們好像都滿活潑的,受害的可能性比較小。
  來去匆匆,僅一刻鍾,胡勁松便又從李伯才那兒回來,並將余竣祥表示不用二小時就能到達的事告知葉齊。葉齊聞訊后決定不浪費時間,令衆人待在村莊,自己和夢兒乘著浩飛前往胡勁松所在的「烳城」。
  不到二個小時,葉齊已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找到胡勁松居處,而余竣祥還比他早一刻便已抵達,一同出來迎接。
  數月不見,葉齊多打量了胡勁松兩眼,點頭贊揚道:「不錯嘛,瞧你功力都快晉升一流境界了。」
  胡勁松毫不謙虛道:「當然,我這些日子的苦練可不是白吃干飯,再沒進步我干脆去撞牆算了。」
  葉齊莞爾失笑道:「哈哈∼∼照你的標準,世上大多數人不就都要撞牆了。」
  胡勁松沒好氣的道:「以我當標準算是留人活路了,要是以你當標準,全天下的人就得全死光了。」
  「噗嗤∼∼」紀麗潔忍俊不禁,纖纖玉手連忙捂住櫻唇。
  「別人想找死跟我比,那我有什麽辦法。」葉齊漫不經心聳聳肩道,一副無所謂的口吻,卻滿含睥睨蒼生的傲然,狂,但更是理所當然,把胡勁松噎得再難耍出嘴皮子。
  余竣祥神情頗爲感歎的流露苦笑,人比人氣死人,的確,誰想跟葉齊比還真是自找郁悶。
  葉齊未跟余竣祥客套贅言,開門見山便向他提出問題,只不過余竣祥從胡勁松那兒聽聞的僅是大略,未厘清狀況前不敢亂說話,因此暫未回答而發出心內疑問,但神情間仍難掩內心的沈重。
  經過葉齊詳細解說,余竣祥終是再無疑慮與心理負擔道:「照你所說,我師弟『潘順益』倒是很符合這些條件。」
  葉齊輕吟道:「哦∼∼那是否能調查到他目前可能在的地方。」
  余竣祥不假思索便道:「若無意外,潘師弟應該會駐守在我宗位于『瑗暖平原』的『瑗升堡』。」
  葉齊問道:「那離這里遠嗎?」
  余竣祥概略計算一下道:「遠,大概有四、五萬里吧!」
  葉齊鎖緊眉宇、沈默半晌道:「不管了,五萬里就五萬里,我們就先走這一趟再說。」
  他這行動派說完就準備要走,胡勁松一見連忙道:「葉齊,順便帶我一程,我想回去看看父母,這樣把心懸著實在受不了。」
  紀麗潔一聽頓也成了點頭娃娃,雖說她家勢力稱不上頂尖,但也不能妄自菲薄,誰說就不會被惡魔喚師看上呢!
  葉齊也不問他們家在哪里,馬上答應道:「好,去把隨身物品帶好,等一下就出發。」
  二人立刻撒開腳丫子回房,不一會便又快步跑出來,夢兒見狀即知接下來該做什麽,貼心地施展飛行術帶上二人,迅捷如電的騰飛入空。
  待得浩飛變大,胡勁松他們又是一陣驚詫,被葉齊隨口幾句敷衍過去,他們也就將浩飛當成像咕咕雞那樣的情形,只是浩飛還多一項變身能力而已。
  胡勁松說順便捎一程還真沒錯,往瑗暖平原的途中就能路過,耽擱一下見見他在家的母親,看沒問題后才又行離去,接著胡勁松開始跑去找親友,不由分說就「用力」的捏人臉皮(人皮面具維妙維肖,葉齊吩咐過,憑其觸覺敏銳度,不大力捏是分不清的),每每都要被人邊追打邊解釋。
  時至半夜,余竣祥便直接在浩飛背上解毒,雖然沒有熱水可煮,葉齊也不在乎,頂多多費一葉龍血草,不過結果倒是沒機會給他擺闊,仍是二葉便解了。
  浩飛速度委實快得駭人,淩晨天未亮,它已然進入瑗暖平原的范圍。
  余竣祥臉龐不覺間繃若鋼鐵,有一個龍之山脈做榜樣,升真宗若被盯上是否能避免?他也沒有底氣,只能暗自祈禱師弟不是惡魔喚師,這找的是性格較冷,非是質疑師弟人格,他不怕找錯而生誤會,就怕真找到惡魔喚師,那表示師弟已經遇害。
  第二十集 滅魔之盟 第六章 大肆搜查
  葉齊諸人換成馭氣飛行,沒多久,余竣祥聲音略顯僵硬道:「到了。」
  毋需指向,壯觀巍然的城堡屹立大地,方圓十里根本沒其他屋宇,用膝蓋想也知他說的是哪里。
  「弟子參見長老。」守門弟子見有人直往大門而來,正欲詢問便見余竣祥出示令牌,衆弟子連忙恭敬地彎腰見禮,對他們這種分布極廣的大門派,一般而言,身份令牌一向比真人好使,畢竟很多長老都是普通弟子未曾親眼見過的。
  余竣祥點個頭,迳自領著葉齊和夢兒進堡,不一會兒,一名值班的高手迅速趕至廳堂,他卻是見過余竣祥的,立刻躬身問候道:「弟子『衛新迅』見過余長老。」一近前,他立能感受到沈凝的氣息彌漫,不由心下忐忑,連眼珠子都不敢隨便瞟動。
  余竣祥不多加廢話地直問道:「潘長老在嗎?」
  衛新迅心神愣了一下,雖有詫異卻未加遲疑,反射性的伶俐答道:「潘長老應該在寢室。」
  余竣祥略一沈吟道:「你先下去,我自己去找他就行了。」
  「是。」衛新迅不敢多嘴,恭謹的應一聲便即退下。
  余竣祥僅來過幾次,對堡內明細分布雖不熟悉,但還是很清楚長老該住哪兒,輕車熟路繞至后頭,長老令牌挂在腰際,不認識他的巡衛亦不敢阻攔。
  葉齊靈識在路上已先探出,當走到一先天高手的房門外,他知已經找到目標,正欲發問,腦海驟響浩飛斬釘截鐵的七字:「里面是惡魔喚師。」
  面容微變,余竣祥恰好也轉首相視,見狀頓自心房浮升一絲陰霾,嘴唇輕啓欲言。
  「唉∼∼」葉齊輕聲一歎,帶著安慰的語氣傳聲道:「很遺憾,我已感到他惡魔喚師的氣息,本來我的意思是預防萬一,沒想到惡魔喚師的手腳還真伸到這麽長了……他醒了。」
  里面人畢竟是先天高手,葉齊適才輕歎便引起他的警覺,心想升真宗弟子不該會在外頭滯留,念動間連外衣都沒穿,提氣輕身縱至門前,左手虛引勁力開門,右掌蘊真氣蓄勢待發。
  「余師兄。」對方確實甚爲深沈,正面見到余竣祥雖覺錯愕,神情語氣仍舊平穩淡定,盡顯一派強者的風范,然后看向葉齊、夢兒,似乎想起什麽,眼球不經意的猛然一縮。
  「惡魔喚師,你應該也聽過我吧!」葉齊聲音出口亦同時出手,既然知道有面具,自是毋需再費力逼他們自露馬腳,對方很可憐的陷入龍之山脈同伴的命運,正欲閃躲就覺空間凝住身形,眼前疾影驟閃,脖子一緊,渾身力量盡受封鎖。
  葉齊再次摸向他臉皮確認,探至頸后拉起一小塊皮層道:「你看。」
  事實勝于一切,余竣祥氣血受心所引、激劇翻湧,眼眶里泛起細致血絲,不過氣亂、心未亂,一把扣住他的脖子,提小雞似的往外走。
  「長……長老……」一名隨侍見此光景被嚇壞了,血色全褪、手足無措、期期艾艾,長老被一挂著長老令牌的人抓了,他小小一個服侍長老的弟子哪知該如何處理。
  余竣祥瞥他一眼道:「去叫衛新迅來見我,並且召集全部弟子。」
  「是是……」他哆哆嗦嗦的應了聲就強行拔起發軟的腳邁出去,雖然從關系來講,他應該是要懷疑、敵視余竣祥才對,而他心態上也確實如此,不過人貴自知,連潘順益都被制伏,他拿什麽去救人,趁機去拉救兵才是聰明之舉。
  「蹬蹬……踏踏……」
  「當當當……」
  一陣狂奔的腳步聲后,瑗升堡內突然傳出急遽的鍾聲,音鳴回蕩傳遍所有角落。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19:20

音鳴回蕩傳遍所有角落。
  守夜的弟子立刻朝同一方向聚集,躺在床上的弟子亦反射性彈坐起身,眼中惺忪迷蒙僅浮幾秒,呼吸間便轉清明精神,俐索的套好衣褲快速沖出房間,急切卻不慌亂,亦無人大呼小叫的探問何事,當世大宗的嚴謹紀律盡顯無遺。
  人員聚集的聲響尚在進行,葉齊一行附近又多了數人嚴陣以待,潘順益住所雖是獨立,這條路還是有些守夜弟子經過,看到潘順益像死狗般被擒住,再見及余竣祥令牌,搞得他們一個個進退維谷,其中也有人認得余竣祥,但同樣心亂如麻、難有決斷。
  衛新迅命人敲鍾后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不明所以的急問道:「余長老,請問您爲何如此對待潘長老?」
  「他是冒充的。」一句話頓時在聞聲者心中掀翻萬丈狂瀾,面色難掩駭然,信?不信?
  余竣祥接著又道:「暫勿聲張,召集衆弟子就是要再查是否有其他奸細,待會我自有明證,衛新迅,去處理集合之事。」
  不容置喙的威嚴漫染心靈,他的話語就如山岳穩穩鎮伏躁動,兼之他同樣的長老身份,衆人不覺間就信了七成,互視兩眼便讓出路來,衛新迅應了一聲急展身法如風奔出。
  由始至終,無人敢多打量貌似外人的葉齊和夢兒,若說余竣祥的氣勢像狂濤駭浪,那麽葉齊就是無垠蒼天,乍看淡然,深視卻只會由衷泛生自我的渺小卑微,直到他們往外行走,仍舊無人敢于靠近。
  余竣祥故意放慢步調,走到外頭時,所有弟子已然聚集完畢,雖然不少人看來略顯衣衫不整,但有此速度已值得嘉勉了。
  「啊∼∼那不是潘長老嗎?」
  當余竣祥提著潘順益出現在衆人面前,縱然以升真宗弟子的素質也一陣嘩然,驚訝、疑惑、憤慨、激越各有之,幸而被立刻制止才沒産生暴動。
  沒有人發現,其中二人見到他抓住潘順益時,神光蘊閃的是一股悸懼,可惜,故作鎮定的二人還不曉得,他們的氣息在浩飛感官中就像黑夜里的燈籠一樣明顯,直到葉齊緩緩從后現出身來。
  「有兩個。」意識玄妙通靈犀,葉齊立知是哪二人,不說二話,縱身飛掠,對方功力俱屬上層,位列在前,疾影一閃一折、猝不眨眼,二個人便先后被封住力量給丟出來,旁人也只覺一陣輕風拂過而已。
  「住口。」衆人見狀又生混亂之際,余竣祥猛地吐氣發出雷霆暴音,震得諸弟子耳內嗡鳴、駭然閉口,驚愕的張大眼睛。
  「看著。」余竣祥撥開潘順益頭發出示那片皮層,然后將人交給旁邊一名高手道:「把他的人皮面具好好揭下。」接著親自去檢視另二人,果然也都戴有人皮面具,命人再來動手剝取。
  位于前頭的弟子見及此,不由個個呆若木雞、眼透駭異,后頭的看不清楚,急得引頸翹首欲看發生何事。
  一名體魄雄健的中年人滿面惶恐、羞愧,雙膝一彎跪下道:「師侄管理無方,竟遭奸細混入而不覺,請師伯懲處。」
  余竣祥冷顔肅然道:「不關你的事,這些惡魔喚師的人皮面具巧奪天工,就是我不親手細查也發覺不到絲毫異常,你們又如何能夠察覺。」
  「什……什麽……師伯,您說他們是惡魔喚師?」對方一聽不禁駭得結巴,其他人臉面亦是無比精彩。
  「沒錯,若非葉公子告知……」余竣祥話說一半恍然想起,自己也是被氣昏頭,居然還沒介紹葉齊,趕忙轉身略帶歉意看了葉齊一眼,鄭重地引導門人見禮。
  衆人恭恭敬敬的拜見過后,壓抑的心靈立現撥云見日的坦然,目光更見敬畏、崇拜蘊含其中,原來竟是天上天境的絕世強者,難怪隨便一站就讓人不敢正視,是人家太強,可不是自己太遜。
  接著,葉齊就進去大廳喝茶等待,夢兒則是一臉認真的泡茶,人家派侍女來服侍,她還氣嘟嘟把人給罵走,差點就魔法暴動要殺人了,敢跟夢兒搶服侍葉齊,真不想活了。
  余竣祥趁這時間去聯系武鳳揚,將發生的一切詳細禀報上去,雖然葉齊也有隱約提醒一下,但他仍義無反顧的彙報,他絕不相信武鳳揚會被惡魔喚師所害。
  葉齊亦理解無上強者乃一門派的精神支柱,所以僅是擦邊一提,見他故作不知便也不再多說。
  直過良久,惡魔喚師面具完全剝下后被移轉地點刑問,余竣祥沒一下就滿臉古怪的進到大廳道:「那冒充我師弟的還沒用刑,一能出聲就說願意配合了。」
  「啊∼∼」葉齊聞言差點掉了下巴,錯愕的張口結舌,同樣是先天級臥底,怎麽和龍之山脈那一個有天壤之別,好半晌才道:「他不是在耍人吧?」
  余竣祥道:「應該不是,他也有提條件,要我們發誓不能殺他、淩虐他,並且還要等見到我宗太上長老發誓才肯講。」
  「哦∼∼那我也去看看他好了。」葉齊覺得有些好笑,運發柔勁托起睡著的夢兒站起身,不過這一動夢兒便也蘇醒,雙手自然而然抱住葉齊胳膊,眨眨眼、偏偏螓首才意識到要走了。
  葉齊跟隨余竣祥到了關押惡魔喚師之處,神情又流露一抹疑惑道:「他真的肯配合?」
  惡魔喚師一副冷漠孤傲的模樣,平心而論,任誰看都會認爲他現在是堅毅不撓、緊守秘密,哪像個毫無道義要出賣同伴的人呀!
  「雖然看來不像,但他是那麽說的。」余竣祥滿臉的古怪其實大多也是因此而來。
  惡魔喚師聞言未現半分羞恥,就像在講一條人間至理:「哼∼∼沒有人會想要送死,即使失去自由,能活下去也就足夠我用一切去換取了。」
  葉齊搖搖頭完全無法理解,不是不能理解他,畢竟一樣米養百樣人,不能理解的是惡魔喚師的高層對下屬是怎麽訓練的,怎麽有的打碎牙不開口,有的不用打就妥協。
  這些事,沒能深入了解惡魔喚師的人是不會明白的,惡魔喚師根本沒有抗刑方面的訓練,因爲性格無限擴展后絕非任何磨砥所能改變。
  怕死的人,再怎麽訓練也是怕死,當然,他在上司面前是不會曝露這點的,相反的,他會比任何人都強悍能熬,只因他不想死。
  葉齊懶得推敲他的心態,思緒一閃便不再多想,道:「好吧,不多廢話,既然已經制住你,要不要取你性命對我毫不重要,一句話,你說出有關惡魔喚師的事,我絕不再動你一根汗毛。」
  余竣祥冷冷的看著他道:「本宗是否答應將由太上長老決定,希望你先將知道的事整理好。」雖然潘順益被害身亡,但爲探索惡魔喚師的底細,武鳳揚將做何取舍大家都能猜到。
  葉齊尚未忘記另一委托,隨口問道:「你知不知道『彩風神獸』的絨毛在哪里?」
  可惜,對方雖知彩風神獸之名卻沒聽過絨毛之事,只得無奈搖了搖頭,唉∼∼要是知曉的話,保命機會就更大了。
  另二人雖僅一、二流,嘴倒是緊的很,葉齊又等片刻也沒聽到好消息,遂道:「離我在龍之山脈揪出人也已將近一整天,那邊惡魔喚師似乎跑了數人,肯定會將身份曝露的事傳給同黨,我就不再繼續去大海撈針了,他交給你處理,我還有事要先回去一趟,至于龍血草,我可以給中毒者,剛好趁此召集那些高手來,親眼見證惡魔喚師,這事麻煩你代爲宣布,我最晚明日就會過來。」
  「好,我會通知所有中毒者的。」余竣祥不覺葉齊對惡魔喚師的看法有何不對,當即答應下來。
  殊不知,他們卻是遠遠高估惡魔喚師的效率了,爲防啓人疑窦、避免意外泄露,臥底的惡魔喚師身上完全沒攜帶直接聯絡的工具,故而每次傳遞訊息都有一段間隔,像這次,葉齊就絕想不到,其他冒充的家夥全是聽到傳言才知道臥底之計被揭穿了。
  葉齊回去沒再搭乘浩飛,畢竟速度再快也是無法與穿梭空間媲美,夢兒往他胸口一貼、浩飛穩定站他肩膀,一瞬間,二人一鳥便已回至村莊。
  見龍震嶄窗戶還透出燈火,葉齊靈識一掃不由失笑,只是個訂婚,那家夥便興奮的睡不著,竟然已穿起隆重的禮服,傻呵呵的對著鏡子整理。
  這也表現出龍震嶄對姊姊的重視,葉齊笑得愈發燦爛,心胸填塞無限滿意,感受到他的開懷,夢兒亦是芳心大暢,咯咯嬌笑出聲,在靜谧的淩晨如同投石入井,清晰地蕩出層層漣漪。
  「弟弟∼∼你回來了……」僅過須臾,葉婷一身端莊衣裙開門而出,高興地招呼道,很顯然,她也沒在睡覺。
  反正天也快亮了,姊弟倆就在廳里談天說地,夢兒可愛地晃晃小腦袋,向葉齊拿取鍋子、食材,嘩啦嘩啦的施展魔法,在葉婷目瞪口呆中于虛空料理起早餐。
  待得天際大白,芷兒、霜兒起床用餐,接著訂婚儀式毫無波折的舉辦直至完畢。
  他們這里開開心心的擺宴歡慶,處于遙遠彼方的升真宗則是另一番場景。
  武鳳揚在趕回宗門途中,左思右想后便決定一鍋踹,各地分部皆在他一個命令下徹底封鎖,所有人,包括仆役、工人皆聚至練武廣場統一檢驗。
  當然,短時間能聚集到場的人並非全數,仍有不少弟子有任務或因故未在,但拖下去就怕惡魔喚師收到命令而溜掉,只能盡快查找。
  升真宗本部「升真山」的場面最是波瀾壯闊,數千人密密麻麻的占據廣場,站在最上頭的就是武鳳揚,利目如電、氣若山岳,凜然肅殺的監視衆弟子「捏下巴」,使勁的直到捏紅爲止。
  儀式盛大,但也滿可笑的,不過親眼見證過冒替者,武鳳揚對惡魔喚師的滲透沒有半分疑慮,爲分辨出真假,即使再可笑,他也會照樣下令執行,況且捏下巴而已,也不算太丟臉。
  其他各地的掌理者也都收到此命令,同時勘檢,只要人在就絕不可漏放,當然,在他們檢驗別人之前,一個個都得先在影訊晶前自己捏臉捏到紅給武鳳揚看。
  經此一試,升真宗竟又揪出九名惡魔喚師,最弱的都有三流功力,其中一人死戰不降被斃當場,不過升真宗也有損失,惡魔喚師被揭露前暴起傷人,那些弟子警戒心不夠,搞得三人斃命、多人重傷。
  翌日清晨,葉齊總算是率著衆兄弟到達瑗升堡,守門弟子遠遠看見他們,互問一聲確認,立刻就肅容謹顔,分出一人去上禀葉齊的到來,余者俱是快速跑步上去,必恭必敬的迎接諸人,走入堡內,見到的人亦個個躬身相向,由衷表現對無上強者的尊敬。
  步入城堡大門一小段距離,葉齊便見數人正迎面走來,亦在其中的余竣祥卻只排第二位。
  率衆于首者是名外貌約五十歲的中年人,中等身材套著青色衣袍,乍看之下極爲普通,最顯目的是那二道不怒自威的斜飛濃眉,唯有真正的強者方能看出,他那平淡的氣息乃是返璞歸真,此人無疑就是武鳳揚。
  雙方臨近,余竣祥才越出幾步介紹太上長老給葉齊認識,不過才介紹完身份,話頭便直接被武鳳揚笑著接過去。
  「呵呵∼∼葉公子大名我已久仰,今日總算有幸一見,果真是英氣勃發、轶群絕類,英雄出少年,這話也只有放在葉公子身上才叫名符其實。」武鳳揚語中滿是贊歎,甚至帶點外人難覺的崇敬,縱觀葉齊年紀、修爲的比例,他只能佩服。
  葉齊隨即謙虛幾句,邊與他會話邊往里走,直至衆人入廳落座,寒暄完畢便轉到正事上來。
  余竣祥開始講述昨日情形,除了他們自宗檢驗,武鳳揚在提出那粗暴的查證方法后,其實也傳訊通知了其他勢力。
  雖說各門派相信以其身份不會無的放矢,但畢竟不是直接發生在自家門里,抑或各派高層意見不一,總之,無一門派發揮升真宗的魄力,最多也不過是某人較相信就自己檢查一區。
  升真宗的大動作自然也引起外界關注,人多嘴雜、渲染傳布,江湖上逐現惡魔喚師的謠傳,其他勢力收到消息后或許也有所泄露,盡管尚不確定實情爲何,惡魔喚師卻謹慎的不得了,各個皆暫時玩起失蹤。
  等升真宗傳出又揭穿九名,聽信者竟也抓到四名,各派想再大肆查驗已是太晚,只有兩個太遲鈍的家夥還沒跑而被抓。
  葉齊聽了武鳳揚的決斷,心底亦是大加稱贊,這事可不像說的容易,若沒一個擁有無上威信的人發令,各區執行命令的弟子敷衍一點,能不能抓到人大概就玄了。
  葉齊馬上再問最關心的事道:「那些人肯交待嗎?」
  余竣祥氣得發笑道:「有二個肯說,不過對鄙宗的了解比對他們自己還多。」
  葉齊聽了他那句話差點就笑出來,抿緊嘴聽余竣祥繼續道:「還是冒充我師弟那個『朱慶』說他了解更多,太上長老不得不答應他的條件,現在知道的是惡魔喚師至少有二名天上天境,先天境界的約二十個,而他也說了,絕對不止于此。」
  「另一點,他們之所以能冒充頂替,關鍵是在一項邪功『偷天大法』。」看葉齊皺眉似未聽過此功,他又道:「這功法我們亦是前所未聞,經太上長老查尋古籍才發現,偷天大法在數千年古籍里已屬傳說,估計失傳時間已超過六千年。」
  「此功法的作用就是改變自己的力量氣息,無論原本是修練什麽武學都能轉練此功,學了它再吸收別人氣息,力量性質就能完全改變,威力也會隨之變化,只需再有別人功法的修練方法,那就能換練另一種武學,但被吸收的人必死無疑。」
  語一頓,余竣祥略松一口氣道:「好在偷天大法僅能轉化力量性質,本身不會增長絲毫力量,否則就太恐怖了。」
  其實偷天大法也非沒限制,基本條件就是雙方功力階層得要相同,先天不能吸收后天,一流不能吸收二流,三流以下才沒差別。另外,對于非人類也沒效,比如惡魔、魔獸,這點是最值得慶幸的,只是他們不了解惡魔習性,所以沒有問到,畢竟沒人會問惡魔喚師有沒有裝成魔獸混到魔獸群里嘛!
  葉齊駭然咋舌道:「真邪門的功法,再加上出神入化的易容,難怪以前無人能察覺,耶……」他腦海靈光一閃、忽有所悟,浩飛所說兩團揉一團,指的應該就是偷天大法。
  不過想到也沒用,除開浩飛根本沒人能有那種感知,葉齊遂又道:「算了,那他也該交待出他們隱藏的地點了吧!」
  余竣祥澀澀地笑道:「有是有,可也只是大概范圍,約二千萬平方里內的某處。」
  那豈非是超過五千里直徑的圓面積,葉齊一聽就來火了:「啊∼∼豈有此理,難道他連自己從哪出來都不記得,范圍還大到那般離譜,怎麽不說在這世界某處算了。」
  余竣祥無奈地歎氣道:「他們太謹慎也太偏門了,他們如此是因爲對地點的記憶被封印了。」
  眼見葉齊流露對其話語的困惑,武鳳揚隨之道:「我已經查過了,每個冒充者腦里確實皆有一滴外來的能量,絕對是精神魔法造詣極高的無上強者所施爲,除非有同樣專精于精神魔法的無上強者,否則強行突破必會令他成爲白癡。」他已從死不開口的人身上試驗過。
  葉齊並不了解其中奧妙,他可不會不懂裝懂,當即不恥下問道:「精神魔法有那麽厲害嗎?能做到封印特定的記憶。」
  武鳳揚略顯難爲情道:「不瞞你說,雖然我年紀一大把,可也未曾深入研究過精神魔法,個中玄妙亦知之寥寥,但聽他說,封印記憶是需要被封印者完全配合,他全心想像那一大片區域,然后將那區域里的景象封起來,所以他只能記得是哪個區域,區域里的地點卻是空白。」
  「啧啧∼∼精神魔法還真厲害。」葉齊腦袋狂轉也是無計可施。
  衆人聽他贊語亦苦笑點頭,能封印記憶能說不厲害嗎?但實用性太低了,所以會去修練的人極端罕見,就是練也練「迷心術」那類,強悍的還能于戰斗中影響對方心神,而封印類的卻屬精神魔法的另一種,更久以前不曉得,起碼二、三千年內是沒聽過有精通封印記憶的天上天境。
  接著葉齊又提一些疑問,雖然對惡魔喚師的了解加深不少,可是,他們所能做的卻不多,畢竟沒查出最重要的惡魔喚師根據地,想反客爲主也辦不到,絞盡腦汁仍是只能被動防備、多方探勘,真是憋氣極了。
  第二十集 滅魔之盟 第七章 據地消息
  葉齊諸人接下來幾天便也在瑗升堡住下,中毒者有遠有近,每一天都有人風塵仆仆地趕來,那些人全由升真宗招待,葉齊只在夜間才會出去分發龍血草。
  葉齊現在什麽也不缺,可沒再狠宰求藥者了,剛好聽說西方發生大旱災,索性叫拿藥的人自己斟酌著給錢,由升真宗代爲組織個救災隊,他們畢竟是先天高手,給的錢太對不起龍血草價值可也怕被人恥笑,最后災款超過四千枚寶石幣,對災區的幫助自是不菲。
  而葉齊在瑗升堡的消息傳出第二天,環網便派一人來傳消息,原來清淼門已在數日前生擒張佳蓉,立刻往環網存寄消息,因此環網收到葉齊行蹤就送來信訊了。
  恨事難忘,葉齊一想起被出賣就浮生殺心,馬上就使星宇雙痕過去,一招斷其生機,也算了結一件心事。
  接下來的日子江湖趣事不斷,各門派世家弄得雞飛狗跳,每每有誰不知去向就被列爲嫌犯,遇到時先抓起來捏個臉,草木皆兵卻都是抓錯人,該抓的不是被抓就是跑了,哪來那麽多惡魔喚師呀!
  是了,按兵不動的惡魔喚師也還是有的,之所以需要冒充,那是因爲如升真宗這般宗門,收錄弟子皆是選擇成長性、忠誠性最佳的幼童,而幫派卻是直接收身具武力的成年人,要混進去可不用冒充,把臉捏爛也找不出破綻,自然不用跑。
  另外則是正邪戰完全休停,各方俱是默契的勒令底層人員不得主動挑釁,恩怨暫時放下,搜索惡魔喚師的行動達到最高峰。尤其是被指爲惡魔喚師根據地的那處區域更聚集無數人,只是范圍實在太大,一個直徑數千里的方圓,想找著又不把人驚走,運氣頂天恐怕都還不成。
  惡魔喚師再成主角,而葉齊之名同樣震撼世間,不止是因掀露惡魔喚師陰謀,他在龍之山脈大敗上官濤之事亦已謠傳滿天飛。
  這件事當然不會是龍之山脈主動曝光,只是那一戰氣息驚天,感應到的人自是不少,后來從種種迹象證明上官濤對手是葉齊。
  相距時間不多久,葉齊就跟余竣祥揪出惡魔喚師,上官濤卻閉關不出,有些好事者便說上官濤被葉齊重傷,龍之山脈又未出面反駁,于是接近真相的謠傳便那麽給傳開,葉齊威名頓時一提再提。
  夢兒已達無上修爲的事也被傳出,此乃任軒天示意散播的消息,上官濤慘敗于葉齊,龍之山脈把這口氣吞下,傳開來實在很不好聽,但若透露出葉齊那方有兩大無上強者,別人也就沒啥資格嘲笑,只是這消息太不可思議,葉齊是變態就夠誇張了,現在竟說夢兒也是,誰信呀!
  「咩咩∼∼」
  今日,陽光明媚灑耀于大地綠草上,風吹草伏如碧波蕩漾,這兒正是僅離瑗升堡二十里的草原,葉齊抱著夢兒飛到正在吃草的黃羊背上,頑皮一坐引起羊兒驚叫連連,樂得夢兒笑聲不絕于耳,摟嬌香、聞清音,身舒暢、心怡悅。
  芷兒、霜兒亦是有樣學樣逗著羊兒,一個個玩得不亦樂乎,芷兒玉手抓著羊角還尖叫著喊道:「我們來比賽。」
  「咦∼∼師父。」葉齊猛然擡頭看向遠方,清晰感受到罡氣波動,念動間立知是師父故意散發氣息吸引自己,忙向大家招呼一聲迳自疾速騰空而去。
  離葉齊約莫五十里,一對俊男美女淩虛天際踏云端,豐姿飄逸宛若神仙中人,可惜,旁邊有個冒富穿著的人,令此超凡脫俗的風景跌落紅塵。
  當葉齊一動,俊逸男子已有感知,眉宇微微皺起,一分鍾不到,葉齊「咻∼∼」地從云層鑽上去,笑咪咪出現在三人面前。
  「呼……」才剛冒頭,一陣強勁的罡氣就往葉齊當頭蓋下。
  葉齊適時反掌發勁抵御,「砰」一聲乘勢飄退道:「哎呀∼∼師父,您怎麽一見面就又要打我啦?」話語間,他目光瞟向女子,心下咕哝道:「跟師父在一起的還真是那莫名其妙的女人。」
  那三人不是晁泷峰、瘋狂魔法師、蔓桦云悠還能有誰。
  晁泷峰出一招見識到葉齊的力量,旋即滿臉凜肅道:「不準動。」
  見他神態認真,葉齊身形立定,苦著臉任由他一手探向臉龐,不輕不重的捏二下。
  晁泷峰松下臉色,換成笑顔道:「嗯∼∼是我徒弟沒錯。」
  葉齊哭笑不得的拉長音道:「拜托……師父,我是揭露惡魔喚師的人耶,您怎麽反是懷疑起我來。」
  「廢話。」晁泷峰嚴厲地瞪著他道:「你的罡氣變這樣,我不親手試試能信嗎?現在給我說說是怎麽回事。」
  他們六日前感應到上官濤與人戰斗的力量,但並未在意,亦未刻意去探聽,直到今日恰巧聽聞惡魔喚師之事,再多問一下方知當日是葉齊,晁泷峰不禁摸不著頭緒,那陌生的力量波動怎麽變成徒弟的了,馬上就施展空間傳送趕來。
  「泣泣∼∼」夢兒被他突兀動手又凶巴巴的姿態嚇得心慌,瑟縮地躲到葉齊背后,明眸秋水似堤堰潰決般往外溢湧,抽泣潸潸惹人心疼,若非能感知葉齊對晁泷峰的尊敬,小妮子早一魔法賞他了。
  「夢兒乖,不哭。」葉齊苦笑安慰著夢兒,輕拉柔荑道:「快來見過師父。」
  夢兒怯怯地扁著嘴哽咽道:「他……師父壞壞,打主人又捏主人,嗚……」說著,抽泣轉爲嚎啕,哭得更是厲害了。
  「?……」晁泷峰三人識聞廣博,但見狀亦不禁傻眼,這叫什麽事呀?
  葉齊趕忙掰個理由道:「夢兒乖乖,不要哭,那只是師父向我問好的方法,別誤會了。」
  「哦∼∼」夢兒對愛郎深信不疑,聞言泣聲立止,玉臉在葉齊膀臂一抹就干干淨淨。
  三人又是一陣錯愕,幾要懷疑自己眼花,她真的有哭過嗎?嗯∼∼是有沒錯,葉齊臂膀被淚水染得濕漉漉了。
  念頭還沒轉過來,晁泷峰突見一道淩厲風刃劈頭射至,青影乍現的瞬間,肌膚便能感到一絲破空壓力,顯見風刃威力之強。
  盡管風刃之力堪比無上初段又近乎偷襲,但晁泷峰若會被擊中也就不是晁泷峰了,身軀紋風不動,僅以罡氣一轉帶動氣流,風刃隨之偏出彎弧錯身而過,就像風刃主動避開他一樣。
  葉齊略微一愣,似已想到原因,但還是心虛的問道:「你怎麽打師父啦?」
  夢兒一副理所當然的展露笑靥,還有一絲表功的成份道:「夢兒好乖,有跟師父問好。」
  果然是這樣,葉齊翻起白眼,只得再轉個彎道:「你跟師父問好不用打人啦!」
  「嗚∼∼是主人沒講清楚,夢兒不是故意的。」夢兒笑容頓斂,委屈地垂下螓首,一手后擺捂著翹臀,怕被打屁股。
  晁泷峰三人神情錯綜複雜,已不知在想些什麽了,才過多久,小妮子竟也成爲天上天境,而且毫無預兆的出手都有那般威力,真實魔力絕對要再提高一截,這也就算了,你你你……又哭又笑、不知所謂,這是哪門子的無上強者呀!
  蔓桦云悠白玉似的纖指下意識的指向夢兒,呆滯地道:「她上次才先天境界,而且離頂峰還差一大段吧!」
  「對呀!」葉齊點了點頭。
  蔓桦云悠聽了差點暈倒,心生一個念頭:「是我資質太差嗎?居然耗費數百年才達到天上天境。」
  其實晁泷峰和瘋狂魔法師也差不多,二人也都是曾見過夢兒的,晁泷峰看到時夢兒還是一流而已呢!
  葉齊轉頸面向蔓桦云悠試探道:「師父,這位是……」
  瘋狂魔法師已知其意,肯定是有天大的秘密要說,他立刻迫不及待的插花道:「蔓桦云悠是爲了和你師父長相厮守而苦修數百年的愛人,前段時日終于功成,趕著要去給你師父當老婆還找錯人,不是跟你見過面嗎?現在你該叫她師母了。」
  聽他插科打诨的揶揄,蔓桦云悠晶透無瑕的臉蛋不禁泛起美麗紅霞,舉止卻是毫不避諱,翦水雙瞳帶著幸福,也像夢兒般摟上自己愛郎的胳膊。
  「啊∼∼師母。」葉齊大吃一驚,沒想到莫名其妙的見她一次,她搖身一變竟就成師母了,轉變過劇,他一時間也茫茫不知所措。
  嘿∼∼這群人會面也真好笑,輪流發呆充愣。
  「喂∼∼發什麽呆,快講講你們的際遇呀!」瘋狂魔法師急待解惑,倏又連聲催促,晁泷峰亦瞪了葉齊一眼,很有再不講就要揍人的意思。
  葉齊趕緊從頭開始娓娓道來,自然,再次換晁泷峰他們呆滯了,等到他說完,他們三個仍久久無法回神,芷兒、霜兒早已到場,乖巧的靜靜淩虛半空未曾出聲。
  晁泷峰定力絕頂,第一個拉回心神,目光恍然聚凝落在悠宇身上,一時之間卻也不曉得如何開口。
  葉齊見狀便將悠宇捧至面前道:「悠宇師兄能跟您用意識交流喔!」
  然后,一段識念便傳入晁泷峰腦海道:「嗯∼∼你就是曾經持有我分身之一的人呀,在這星球上你算不錯了,算是沒給我丟臉。」
  悠宇已算是誇贊他了,但晁泷峰聽了不禁頰肌抽跳、無言以對。
  雙方層次差別巨大,悠宇無意跟他多作交流,看在葉齊師父的面上,「誇贊」兩句算是禮貌,接著便再沈寂下去,老大派頭地晃悠悠飛回葉齊背后去。
  葉齊尴尬地撓撓頭道:「呵呵∼∼它一直都是這樣的。」
  晁泷峰對悠宇不知如何自處,對徒弟可就沒有顧慮,聽他接話就樂了,拍著他肩膀笑道:「好好∼∼哈哈∼∼你這小子竟能有此曠古無雙的際遇,連師父我也臉上有光,不過我以后還是得替你二師父看管你,憑你達到如今修爲,再怎麽也是丟不了我這張臉,但你二師父的臉可不能丟。」
  「嗯∼∼你看你師父多懂事,就你不知上進。」不料晁泷峰的話倒又惹來悠宇對葉齊一頓訓。
  葉齊心下直咕哝,自己這樣還叫不上進,難道這麽些時日就得成創世神才叫上進?真氣人。
  蔓桦云悠神經很是大條,震驚歸震驚,亦難掩亢奮之心,很快就興沖沖擺起師母派頭,嚷著要見識葉齊所說的神技。
  芷兒在聽到葉齊介紹后,乖覺的師母長、師母短的叫著,不一會兒就叽叽喳喳的鬧騰起來,完全沒個長輩、晚輩的樣子。
  晁泷峰、瘋狂魔法師對葉齊的劍皇脈同樣期待,葉齊自是不拂衆意,首先表演最神奇的星宇雙痕,光此一招就令他們羨慕癡迷,空間傳送比起這招簡直啥也不是。
  繼之其后,夢兒布起隱息屏障,晁泷峰親自一試葉齊全力以赴的劍皇氣,衆人似意料中、又似出乎意料的流露訝然。
  單論真氣量,葉齊還不到晁泷峰八成,劍皇氣和罡氣持續相互對抗,罡氣卻也只能緩緩進逼,顯然差距不大,這結果讓葉齊信心十足,憑恃還有一招攻擊性劍皇脈絕招,縱觀當世,應該是沒人能穩勝自己了。
  切磋過后,葉齊也不客氣,就像將瑗升堡當成自己的家,春風滿面的將師父請過去。
  乍聞晁泷峰來,余竣祥直給駭得從椅子上蹦起老高,連忙跑出去殷勤接待,當看到同行還有瘋狂魔法師及初次聽聞的晁夫人,他只覺腦子里無端發出嗡嗡聲響,誅魔弑神像切菜的三人組來了,這麽多強者,各跺一腳就能震垮瑗升堡羅!
  武鳳揚亦是飛快出現,神態可就從容許多,畢竟他也堂堂是名無上強者,雖然位列相同境界的晁泷峰是他也望塵莫及的存在,不過他很有自知之明,保持氣度的同時也內斂地將自己置于次位。
  一堆無上強者待在瑗升堡,給予了底下弟子無比巨大的壓大,一個個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反觀武鳳揚卻非常高興,強者間交流少,他自是趁此良機向晁泷峰多加請教,余竣祥亦機靈的待在他們身邊當隨侍,光聽二人交流就獲得不少啓發。
  這麽又過三日,中午時分,瑗升堡突然迎來一位極令人意外的訪客,而來者欲拜見的人竟包括在此做客的晁泷峰,弟子通傳時,來訪者已被迎至大廳等待,乃是大地門至尊戚政梧。
  來者是客,雖然份屬敵對,武鳳揚亦未失之以禮,先吩咐弟子好生招待,繼而邀晁泷峰諸人去看他要搞什麽把戲。
  戚政梧乃是一名極具霸氣的偉岸男子,身坐廳堂,給升真宗弟子的感觸就像一座山岳聳立,等待不久、耳目微動,他倏地站起,偏轉半身對上一側內門,恰恰見及一行人出現。
  戚政梧心里對諸人實力早已有底,然而,眼神落至夢兒身上之際,精光聚焦一閃,他不禁微不可覺的一窒,不卑不亢的抱拳道:「戚某來得冒昧,在此先行賠罪,還請各位見諒。」
  晁泷峰見他竟單獨到來,興致也被提得老高,玩味地笑道:「哈哈∼∼無事不登三寶殿,你登殿還將主客一網打盡,想必不會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葉齊鼻孔帶氣往外噴道:「哼∼∼真稀奇了,大地門居然也會懂禮貌了。」毫不客氣地睨他一眼,葉齊忽又泛起笑容偏首拍馬屁道:「呵呵∼∼還是師父有面子,徒弟我可都沒這待遇,不被搶就很好羅!」
  武鳳揚嘴角莞爾輕勾,不置可否、靜待事情發展,他知道自己出面的身份僅是地主,晁泷峰才是戚政梧真正意欲會見之人。
  戚政梧威棱的臉皮一僵,勉強拉起嘴角道:「葉公子說笑了,昔日鄙門與各位是起了點沖突,不過他們也都已受到教訓,甚至是付出性命爲代價,葉公子何必耿耿于懷。」
  他也是很憋屈,要是當初葉齊諸人不隱藏實力,傻子才會去招惹,搞到現在死了人還得隱晦的請求原諒,那顆心簡直比任軒天還要苦。
  葉齊只是想出出氣,能讓他這類人服軟已是很好了,見好就收:「這倒也是,我大人不計小人過。」
  「戚門主,還是說正事吧!」眼見戚政梧眼皮直跳,晁泷峰適時發話打破尴尬的氣氛,不過戚政梧一點也不感謝他,等到徒弟氣完人才開口,分明也是欺負人嘛!
  沒人找碴了,戚政梧先施一個隔音魔法屏蔽升真宗弟子,引得衆人對他將提之事愈加好奇,接著他便直截了當道:「我今天爲的就是惡魔喚師……」
  隨著他的言語,大家的好奇迅速轉爲驚訝,沒想到他竟找到一處惡魔喚師的據地。
  大地門與各派屢生戰端,其偵查堂雷堂主第六感總覺有只黑手躲在背后操弄,因而開始暗地里調查內部,直至最近半個月,他終于幾能確定一名先天高手有問題,不敢打草驚蛇,立作回報。
  戚政梧聽聞禀告后亦大動肝火,親自前往監視,他只想查出哪個勢力膽敢利用自己,所以對于是否擒拿很是猶豫,抓了就怕他嘴硬。
  沒過幾天,按捺情緒企圖順藤摸瓜的他就聽到葉齊在升真宗的作爲,心一動忽有所悟,轉而傳訊命令各地鄰近的先天相互結伴再往某地集合。
  大地門人員極雜,奸細毋需易容,可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請動葉齊,葉齊不可能爲天下成千上萬的勢力一一探查,但大地門強者如云,等集合好,雖有仇怨卻也不是請不來葉齊。
  惡魔喚師很謹慎,自然也有聽到傳聞,所以走了,殊不知自己早引懷疑,他再怎麽厲害也僅是先天,被一個在天上天境都屬高段的強者跟蹤,再謹慎也是徒費力氣。
  繞了許多地方,他在幾天后還是被戚政梧跟到根據地,而引發雷堂主懷疑的是他會跟一建立不久的殺手組織聯系,這期間戚政梧亦曾發覺他們的聯系,那組織很可能也與惡魔喚師有關。
  雷堂主推測這關鍵點是要給奸細一個獲取情報的理由,即使被懷疑也可名正言順裝成殺手組織的人,偏偏葉齊橫插一杠,反令他們曝露更多,而因戚政梧的召集令,還有二名先天亦遁迹銷聲,只是那二人去向就沒被注意到了。
  第二十集 滅魔之盟 第八章 結盟提案
  大地門不願站上獨對惡魔喚師的火線很容易理解,可爲何會找上自己呢?晁泷峰抓不準他的意思,奇怪的道:「你是要我們和大地門一起攻伐惡魔喚師那處據地嗎?」
  「不。」戚政梧頭顱微搖的否定,在衆人直視的疑慮目光下,神態端肅道:「本門是欲和各門派暫結盟約鏟除惡魔喚師,盟約期間各門派皆需暫停兵戈、秋毫不犯,請各位做爲見證人、仲裁者。」
  「呃∼∼」葉齊大感錯愕,想不通他怎會冒出這麽個要求。
  「哦∼∼爲什麽要找我,有仲裁者之譽的柏慕佾是我也佩服的,何不請他出面。」晁泷峰饒有深意的盯著戚政梧,似已洞悉他的理由,果真不愧是當師父的。
  戚政梧直言不諱道:「很簡單,你的實力與威名。」稍頓一秒又铿锵有力道:「柏慕佾的爲人我也是敬佩,天下人亦皆敬他三分,但縱然由他出面仍是難保有人搞小動作,他又豈能爲點小事判出嚴懲,說句不客氣的話,他還壓不下各大勢力。」
  「而尊駕,不怕老實講,從前我也無懼于你,直到你們輕易宰了神、魔二族高手,你更將魏钇聖殺得猶如喪家之犬,竄入『湯風城』方逃過一命。」他干澀一笑道:「呵∼∼你們的威勢、煞氣,天底下還能有多少人不怕,況且,還有不斷帶給世人震撼的令徒。」
  「當日我還納悶是誰能輕取上官濤,孰料竟是氣息迥異于前的葉公子,今日,更知一件謠言並非無稽,幽晴小姐也已臻至天上天境,而且只比傳言更高。」戚政梧面朝二人透著疑惑與好奇。
  武鳳揚、余竣祥聞言亦轉向葉齊,他們自然也有聽到傳言,只是不好意思問,趁此機會剛好證明虛實。
  葉齊翹起一抹微蘊促狹的邪笑道:「因一些際遇,我恰巧將罡武真解與另一絕學融合,氣息自然會産生變化,夢兒也達到天上天境,呵呵∼∼不只比傳言高,也比你的想像來得高。」最后一句他是直視戚政梧講的。
  戚政梧、武鳳揚神光一閃,俱是想到數月前葉齊那股彌天徹地的氣息,但到底是什麽際遇竟能使人達到現今這種地步?偏偏又有些忌諱,葉齊不主動講,他們也不好追問。
  見葉齊若無其事的閉嘴微笑,顯然沒繼續解釋的意願,他們不禁心下抱怨,不如開始什麽都不講,不著邊際的提個際遇,結果害他們非但未能解惑,反而愈加好奇,心頭像似堵塞,悶悶癢癢的。
  雖然戚政梧對葉齊最后一句不以爲然,但也沒去跟他爭論,將那片可能永遠無解的疑云壓回肚里,轉回主題道:「所以,只要晁泷峰你一句話,憑你們這一家的實力與手段,我不認爲有哪一門派敢爲點利益玩小花招,本門也是同樣,舉世公敵當前,各門派相互提防只是便宜惡魔喚師,還望各位能應允出面。」
  說是請求,他語氣卻隱泛羨慕、嫉妒而又忿忿不平的味道,沒辦法,你看他們,師徒、夫妻、摯友,人員簡單明了、親密無間,怎麽會無上強者全出到他們身上去了,天理何在……
  聽到現在,武鳳揚總算有意見了,冷不丁插入一句話道:「戚門主,消滅惡魔喚師后我們之間又該如何?」
  戚政梧散發出一股霸氣豪情,毫不隱藏自己的野心道:「大敵既去,自然是該如何就如何。」
  武鳳揚眼中微泛怒光道:「你大地門占據半片大陸難道還不夠,爲何就要挑起爭伐殺戮,除了一點虛名,對你到底有何好處,所造成的只有無盡血腥。」言至后二句,他語氣也隨心腑氣焰爬升,聲色俱厲。
  戚政梧毫不相讓,目光如炬、霸氣昂揚道:「那爲何不是你退一步,同樣能夠避免厮殺血腥。」
  各人皆有各自信念與堅持,尤其雙方還都是站在世間頂端的人物,想說服對方豈是易事。
  晁泷峰又不是閑得發慌,才不想看他們繼續爭論,不假辭色道:「你們那些事留著以后講吧,現在還是惡魔喚師的事重要,戚政梧,你的提議我接受,要如何定議,你們自己討論。」
  戚政梧強勢地朝武鳳揚一哼道:「若由我出面,那些自诩正道的家夥說不定還要懷疑我有什麽陰謀,你來說個辦法吧!」
  武鳳揚悻悻然收回怒光,但亦不願示弱,故意瞥他一眼才作閉目思考狀,片刻后提出自己的意見。
  其實接下來的做法很簡單,由武鳳揚發帖給黑白二道的各方勢力,以對付惡魔喚師的陰謀爲名義,半月后請各方豪強齊聚一堂、共商大計,等到結下共識再公布惡魔喚師據地、聯袂圍剿,至于那個殺手組織當然是放得更后面。
  「啊∼∼嗷啊……」
  某個以魔法屏障隔絕音息的封閉之處,地面以不知名材料刻劃出邪異的魔法圖紋,龐大波動劇烈蕩漾,整個空間産生詭谲的扭曲模糊,恐怖的魔氣憑空冒湧、充斥四周,一個人身處中央,覆罩濃烈之極的魔氣,雙手撐地、痙攣抽動,狀極痛苦的發出野獸般嚎叫。
  若有人在旁細觀便能發覺,魔氣不單是將他籠罩,而且還絲絲縷縷的往他萬千毛孔鑽入,隨著體內魔氣增加,他的真氣竟逐遭吞噬,非是消失,而是被取代,點點滴滴轉化成與惡魔同樣的魔氣。等到他的氣息變得與魔氣一般無二,魔氣的鑽襲仍未停止,積累、融合、激發,他的魔氣竟漸漸增強,額頭、兩鬓、下巴、手背、肩胛赫然凝結角質,浮布起一片片的黑色硬鱗。
  「成功了,我終于成功了,終于將力量轉換成魔氣了,哈哈……」整個過程足足二十小時,他達成他想要的目的,數百年未曾精進的功力亦暴增二成以上,只是,付出的代價是他不曉得能不能再稱爲人。
  「啊∼∼怎麽會這樣,我的臉……」狂笑間,他倏地發覺手背上的鱗片,一愣過后,匆匆照鏡子看見鏡里的自己,猛然發出歇斯底里的瘋狂咆哮,很顯然他也不想變成怪物。
  直過三分鍾,他才強壓心緒、冷靜下來,拿出材料又布起魔法陣,輸入些許能量,念咒召喚出數名低等惡魔。
  他用的並非是禁制惡魔意識的喚魔陣,然而惡魔一現,看到渾身散發魔氣的他,竟沒有一貫的凶戾,反而滿是瑟縮、敬畏。
  那人見狀也不在意長出鱗片了,連忙揮手指示惡魔去拿取東西,雖然惡魔弄不明白命令,順他指示跑過去,非但沒拿起物品,還直接吼叫著大肆破壞。
  但很顯然,惡魔確實是按照他的指向,他見狀絲毫不怒,歡喜若狂的仰首長笑道:「果然如我預料,我擁有魔氣就能領導惡魔了,功力竟也提升了不少,哈哈……偷天大法辦不到的我全辦到了,好∼∼好∼∼再來試試,若能令先天級惡魔聽命,長出一些鱗片又有何妨。」
  迅速擺弄一會兒,一名人模怪樣的先天級惡魔被召喚出來,那家夥同樣不敢反抗命令,他又是猖狂大笑良久,然后似又不爽的搖頭喃喃道:「可惜,召喚魔氣融合的『粹魔石』、『虹精玉』太少,剩下這點大概就只能用兩次而已了,嗯∼∼我可沒必要讓他們再增強功力,不如用先天頂尖的試試,若能藉此達到天上天境不是更好。」
  他后來又經過實驗才發現一項缺憾,他畢竟不是天生的惡魔,對惡魔的控制,靠的僅是高層次的魔氣威壓,而非徹底融入惡魔體系,所以惡魔只在他氣息影響范圍內才會執行他所下的命令,大約是距他十里之內,超過距離,惡魔就不會安份了。
  本以爲能憑大量惡魔掃蕩天下,發覺到這重大缺陷,他不禁氣得歇斯底里就是一通亂罵,絲毫未覺從前陰冷森沈的自己竟變得異常暴躁,他不僅力量被魔氣同化,精神方面亦在魔氣影響下往惡魔趨近,而非只是從前的欲望擴張。
  惡魔喚師發生的一切,葉齊他們自是一無所知,明細商量完畢之后,通知各方的任務由升真宗全權處理,戚政梧便也告辭離去,就等屆時各方決議了。
  可是,惡魔喚師顯然不會乖乖等待各方豪強開完會再動作,既然已經大幅曝光,他們也該做出回應了。
  翌日下午,葉齊與晁泷峰一同研討武學之際,識念突生感應,心劍放意刹那間橫越數萬里,無息無影出現在葉婷身旁。
  只見葉婷玉頸竟被一名魁偉男人粗魯的反手扣住,身仰、氣窒,粉背壓在對方胸前,蓮足虛浮僅能腳尖抵地,嬌軀擺晃、弱柳飄搖,令人不禁憂心她那鵝絨般嬌柔的頸子會一不小心就被扭斷。
  龍震嶄氣血翻騰漲紅了臉,嘴角溢出一縷紅絲,目眦盡裂、泛紅厲凸,剛才好好的在河邊散步,二名先天高手突然從林里沖出擒捉葉婷,不∼∼應該說是一個人和一個惡魔。
  他尚不及分辨,下意識一掌擊向敵人,奈何雙方力量差距懸殊,掌如擊山一般劇震,非但沒將來人逼退,反遭宏大氣勁回震入骨,沒等發第二招就被惡魔打飛出去。
  身陷敵人之手,葉婷亦不禁玉容失色,更擔心的卻是慘遭轟飛的龍震嶄,幸見愛郎氣息僅是紊亂而未減弱,稍舒口氣,她表面倒是很快就鎮定下來,只是仍如萬馬奔騰的心跳在在將她出賣。
  葉齊心識一至便是看到這副對峙光景,驚怒之余卻也大訝,因爲場中竟有一名應該在龍之山脈的人,梅瑛雅。
  佳人生死操之在人,龍震嶄不敢妄動,急怒交加道:「你們想做什麽?」
  梅瑛雅也被幅射的氣勁震退,忙扶向踉跄站起的龍震嶄,大小姐脾氣又犯了,氣沖沖就揚手指劃道:「你們是誰,竟然偷襲我們,你們知不知我是誰,我祖爺爺就是龍之山脈的族長,你們……有事可以商量嘛,別亂來呀,手……手輕點,她脖子可受不起……」
  叫囂幾句,她總算醒悟到利害關系,口語登時弱弱的軟下去,尤其看到惡魔的恐怖樣,有意無意間怯怯地拉著龍震嶄衣服縮到他背后,真是叫人好氣又好笑。
  對方根本不理在那邊嘀嘀咕咕的梅瑛雅,利目直視龍震嶄道:「有沒有可以直接聯系葉齊的東西?馬上交出來,否則……嗯勒……」說到這兒,他話語卻是戛然而止,嘴巴、鼻子內一股氣鼓動,發出古怪聲響。
  晁泷峰見葉齊眼中無緣無故泛射怒芒,不由奇道:「怎麽了?」
  「師父,我姊姊有危險,我先去救她。」葉齊渾身殺氣透放,一摟夢兒躍至空處,悠宇倏然展刃虛空劃下。
  夢兒在他身動的刹那心領神會,順勢輕挪嬌軀貼向他,未對葉齊動作造成半分延遲。
  星宇之縫無聲息,葉齊乍然現身在那脅持葉婷之人背后,一劍提刺剛好刺入對方后腦,真氣貫絞瞬間將他大腦震成漿糊,雖然生擒對方或能探問些事,但對方畢竟是先天境界,手爪一吐勁就能置葉婷于死地,葉齊絕不願冒那危險。
  對方剛好陰笑著說至否則,臉色、眼神俱保如初的得意,根本未覺任何異常,到了冥界都還不知道自己死了。
  惡魔在惡魔喚師身亡之后,意識桎梏立刻消失,可惜,他已經無恢複的機會,僅是瞬息的迷茫,其腦袋側面已然穿出一片細縫,生機泯滅,與他主人一同倒落塵埃。
  「姊姊你沒受傷吧?」葉齊斃敵、移位一氣呵成,大家都還沒能反應過來,他已在葉婷旁邊將她扶住慰問。
  「沒……沒事……」葉婷余悸未褪,嘴唇稍微有點哆嗦,發覺自己竟是結巴,她蒼白的玉頰泛湧淡霞,羞澀地干笑道:「只是被嚇到而已。」
  「婷妹……都是我沒用。」龍震嶄趕緊上前,深情中流露幾分羞慚,爲無法保護心愛的女人而自責。
  「不,你別這樣說,先天高手刻意偷襲,你當時還能立刻反擊,已經是非常厲害了。」葉婷溫柔地倚入他懷里,反是安慰起他來。
  梅瑛雅則仍是瞪大了眼發呆,連眼皮都忘了眨,葉齊竟是這麽無聲無息的憑空出現,太不可思議了。
  「咳咳∼∼」葉齊故意干咳兩聲道:「打擾一下。」
  葉婷芳心一跳、頰生豔紅,掙開龍震嶄懷抱,稍退一步尴尬地低垂螓首,脫險后真是有些忘情了。
  葉齊瞧瞧龍震嶄又瞥向梅瑛雅道:「她怎麽會在這里呀?」
  葉齊眼神淡淡地一掃,梅瑛雅卻是如遭電擊、恍然回神,當日情景霍然在腦海一幕幕回映,臉色煞白、心驚膽戰,竟比適才還要害怕,美目遊移朝剛從村里趕至現場的穆姨求救,可這事穆姨也不曉得怎麽開口,欲言又止透出一絲局促。
  其實任軒天在得知詳情后,對梅瑛雅是抱持比較反對的態度,畢竟以他的身份焉能讓孫女與人共事一夫,可在她甯死不屈之下,任軒天卻不得不妥協,由得穆姨陪她過來,另一女人是葉齊親姊姊,他想想也是不覺丟臉,若處理得好其實也非壞事。
  只是他忍不住會想罵龍震嶄,這小子何德何能,不但「拐了」葉齊的姊姊,還讓自己小孫女愛得不顧一切、願意遷就。
  「呃……這個……」龍震嶄聽到問話,一時也組織不出妥善的解釋,未來老婆有個厲害弟弟,有時候也不是好事呀!
  葉婷好不容易平撫了芳心羞澀,見狀便輕啓櫻唇道:「弟弟,你別怪龍哥,是我說讓雅雅留下來的,其實雅雅人也是很溫柔的。」
  梅瑛雅心湖頓時激越騰湧、浪花滾滾,滿含感激的望向葉婷,美目波光熠熠閃爍,瞧葉婷是多好的人兒呀,絕對是以德報怨的最佳典范。
  「算了,不理她。」聽了姊姊勸解,葉齊只好頭一甩不看梅瑛雅,接著邊思考邊道:「這惡魔喚師肯定是因爲我能分辨他們才要抓你來威脅我,你這樣太危險了,我想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你暫時到那里居住好不好?」
  「我……」
  龍震嶄當即就急了,不過他才一開口,葉齊便又笑道:「當然,震嶄也能一起去,只是那里比較不自由,我會替你們準備好一切食物用品的……」
  葉齊說的地方便是霜兒的家,將大體的環境解釋一番后,他沈吟幾秒又道:「惡魔喚師全是神經病,天曉得他們會否遷怒村里人,這樣吧,我出錢讓大家出去旅遊,遊玩、躲災一舉二得。」
  龍震嶄略微一愣,眉開眼笑的替族人答應下來,遊山玩水、增廣見聞,絕大多數人都是有所期盼的,問題是得先有那份閑錢才能玩得開心,現在有個冤大頭出錢,想必沒人會反對。
  梅瑛雅立于旁側默默聽聞,見他們的事已有決定,可自己好像被漏掉了,猛地捏著小粉拳似在鼓勵自己,提起勇氣道:「等……等,那我怎麽辦?」
  葉齊不假思索道:「你當然是回你的龍之山脈。」
  「不要啦!」梅瑛雅馬上施展出她的撒嬌功夫,纖巧的手指拉著衣角繞呀繞,嬌軀扭捏地左右搖晃,貝齒輕咬下唇,可憐兮兮地望著葉齊道:「人家也要跟震嶄哥走好不好……」
  葉齊鳥都不鳥她道:「沒門。」
  「嗚……」撒嬌無效,梅瑛雅竟是不顧形象,扁著小嘴就往葉婷腳邊撲倒,半趴半跪的抱住葉婷玉膝哭喊道:「姊姊讓我一起去嘛,我會聽姊姊的話,拜托姊姊啦,不然我跪到死也不起來,嗚嗚……」
  她年紀雖高于葉婷,但她可不敢把葉齊的姊姊叫做妹妹,所以她再次來此后就一直叫葉婷做姊姊。
  「……」葉齊怔然一愣,她是任軒天的孫女沒錯吧?怎麽會用這種耍賴的招術呀!
  「不是吧,怎麽對婷妹用起這招來。」龍震嶄對她突如其來的舉措雖有驚愕,但前次也曾見她對她爺爺奶奶用過這招,並不是太意外。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梅瑛雅用起一哭二鬧三上吊可非裝模作樣,而是絕對的認真,小時候第一次鬧別扭說不吃飯,把自己餓到半死仍不松口,所以她在家一鬧騰,全家人都得投降成全她,不過她也非不知輕重的人,很少用到這招的,在遇到龍震嶄前,她在家里至少有五十年沒鬧過了。
  穆姨對她拗到不行的性格再了解不過,其實那也是堅毅不拔的體現,她又不會動不動就瞎胡鬧,因此長輩們反而很欣賞她的倔強,可葉齊會管她死活嗎?唉∼∼還真叫人憂心,眉額間亦爲她浮布忐忑與期盼。
  「別……別這樣,你快起來,我答應就是了。」葉婷下意識想退后卻被抱住,聽著梅瑛雅悲恸的哭聲亦覺心酸,忙彎腰拉擡梅瑛雅手臂,手忙腳亂的答應下來。
  「姊……」
  葉齊想再說話,葉婷把人扶起后亦冷靜下來,正色道:「弟弟,我看得出雅雅是真心喜歡龍哥的,她以前做錯事,現在不也在改過了,她這幾天對我也非常好,說真的,雅雅率直大方,在改正缺點后,其實是個很惹人疼的女孩子,你就別執意要趕走她了好嗎?」
  「嗯……嗯……」梅瑛雅乖覺的躲到葉婷背后,每聽一句就點一下小腦袋,最后眼巴巴的望著葉齊,委屈巴拉直像個受虐的小媳婦。
  姊姊都同意了還能怎地,葉齊只能狠瞪梅瑛雅一眼,但看到她那副淚眼婆娑的柔弱樣,亦不禁覺得自己這樣壓迫她好像太欺負人。可是爲了姊姊,葉齊還是又板起臉道:「我姊姊幫你說話是她善良,你可別以爲她好欺負就又故態複萌。」
  夢兒也要捍衛姊姊,攥起粉拳示威道:「你要乖乖的喔,不準欺負姊姊,不然……」她忽然覺得不太對,換是攤開白嫩細膩的手掌,裝出自認凶狠實則可愛至極的模樣揮手道:「不然我就打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20:26

「嗯嗯∼∼」梅瑛雅點頭不叠,認真端莊的聽著訓,雖然夢兒嬌滴滴的姿態沒點凶樣,甚至還顯得很逗趣,但是被無上強者訓話,她可不敢當成趣事。
  「你們怎麽就這樣決定了,我……」龍震嶄好像有點慘,自己的終身大事似乎就這麽被別人定下。
  葉齊拍拍他肩膀道:「怎麽,我看你對她也不是沒感覺,不是嗎?」
  梅瑛雅見狀立刻緊張的看向他,龍震嶄垮著臉道:「她對我確實很好,可她是龍之山脈的人呀!」
  「呵呵∼∼」葉齊莞爾一笑,原來他還是介意這點,轉頭促狹地朝梅瑛雅道:「這可不是我阻止你喔!」
  穆姨見梅瑛雅滿臉著急略透迷惘,遂朝龍震嶄道:「我明白你對龍之山脈有些意見,可是把它提升到拒絕真摯的感情,是否太超過了呢?若是要你移居龍之山脈,你因堅持而不願,我沒話講,現在卻是雅雅跟隨著你呀!」
  「這倒是……不過我們還是得多相處一段時間,如果瑛雅后悔了,那也能再離開。」龍震嶄一想也反應過來,龍之山脈不是囂張嗎?我比你還囂張,把你族長的小孫女娶回家,但從他的話也能感受出,他確如葉齊所言,對梅瑛雅已有好感了。
  事情定下,葉齊便對佳人柔聲道:「夢兒,你先在這等一下,我去接霜兒過來。」
  夢兒眨了眨眼,嘟著小嘴流露些許憂慮,略顯吞吐道:「主人,惡魔喚師會不會也去抓媽媽,夢兒好擔心。」
  葉齊笑拂著夢兒水絲般秀發道:「怎麽會呢,他們根本連你是否有媽媽都不曉得,嗯∼∼不過你媽媽一個人也太孤單了,我們順便去問問她,如果她願意,那我們就帶你媽媽一起走,跟姊姊也有個伴兒。」
  「好,主人最好了,啵∼∼」夢兒立刻興高采烈的蹦蹦跳跳,然后抱住葉齊,濕潤的櫻唇深深在他脖子吻了一口,親昵地將臉蛋埋在他頸間,等待葉齊施展星宇雙痕。
  第二十集 滅魔之盟 第九章 盟約底定
  「媽媽……」
  清甯靜谧的山野突兀響起甜膩悅耳的叫喚聲,接著又是一聲驚喜響應呼喚,像似姊妹的母女倆旋即歡愉地抱在一起。
  幽晴清聽到葉齊提起搬家,剛好能和他姊姊做伴,看著夢兒期待的眼神,知道他們也是爲自己生活的安全與舒適著想,思量半晌便也欣然同意。
  吩咐夢兒先留下,待會再來接她,葉齊回到瑗升堡后,蔓桦云悠一聽便也興致勃勃說想去見識霜兒的家,最后,本來僅想帶霜兒、浩飛的葉齊,卻變成帶一票人,晁泷峰、瘋狂魔法師、芷兒也都去了。
  當然,這下就變瘋狂魔法師施展空間傳送,除了解釋始末,又傳又飛多搞了十分鍾,夢兒一見他們出現就當場悲淒哭喊,埋怨哭訴主人又不要她,聽得蔓桦云悠都替她抱不平,責問葉齊爲什麽她說「又」,瞧這光景,葉齊絕對是有前科。
  哭笑不得地再鬧半天,葉齊揮揮手將幽晴清要帶的物品收入悠宇空間,衆人立又動身去接葉婷,一堆絕世強者差點沒把村里的人嚇傻。
  而當葉齊介紹幽晴清,梅瑛雅及穆姨的震撼之重,無疑比聽到葉婷是葉齊姊姊時更勝一籌,她們都知道夢兒是天上天境,她媽媽居然是如斯年輕到不象話,內心感覺實在古怪非常。
  震驚過后,梅瑛雅隨即乖巧地向幽晴清叫聲阿姨問好,這可是無上強者的媽媽。即日起一段時日還會共處一地,當然得給人家留個好印象。綜觀古往今來,沒人能得罪無上強者地父母兄姊(因爲都壽終正寢了),她已經神奇的欺負過無上強者親姊,若再接再厲的得罪無上強者親媽,她干脆去跳河算了。
  龍震嶄已經與家人討論完畢,只有他和葉婷一起走。其它人俱是準備趁機利用公費遊曆,財大氣粗的葉齊也不吝啬。將四千寶石幣交給龍豪燚分配,平均每人也有數百金幣,別大手大腳的花錢,遊玩一、二年是輕而易舉。
  穆姨則決定回龍之山脈,她跟梅瑛雅來是怕會發生危險,既然葉齊有把握那兒安全,她沒必要繼續緊迫盯人。當然。不是她不想跟去看看再回去,而是葉齊不願地點泄露,她若要去,短時間內就不能離開。
  告辭諸人,葉齊又至城市購買大量吃的用的,用得著地買,用不著的買來預備,反正悠宇空間大地很。到了霜兒家,葉齊將東西擺出來,體積就遠超一般儲物空間,連晁泷峰都是心生羨慕。
  瞧那小山似的食物,估計吃一年都沒問題,穿的、用的、娛樂的一應俱全。葉婷俏皮的打趣道:「弟弟,我都快覺得你讓我們來這兒是要養老了。」
  「呵呵∼∼有備無患嘛,走∼∼我帶你們逛一逛,前些時候我們住在這兒只有稍加整理,妳看還有哪兒要修建一下。」
  葉齊爽朗笑著招呼衆人,首先是去看聖龍王吞日的屍骸,把大家都瞧得咋舌不已,蔓桦云悠更是飛到龍身上跑來跑去,一派得意興奮,好像龍是她殺地一樣。
  聽到它竟是霜兒的父親所殺。不知霜兒身份的梅瑛雅又是驚駭心悸。思維急速運作半天,嗯∼∼還好。自己沒在哪方面得罪霜兒,呵呵∼∼她這就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呀!
  蔓桦云悠對此地環境很喜歡,尤其對溫泉情有獨锺,向晁泷峰撒嬌幾句便決定多待幾天,而這苦的自然就是梅瑛雅啰,每個人都比她強,做什麽都提心吊膽。
  不過她卻是白擔心了,這里可沒人會故意跟她過不去,葉齊看了她對待姊姊的態度也很滿意,自然不會再給她臉色看。
  過個二天,梅瑛雅拘謹的儀態亦逐漸放開,尤其是龍震嶄解開心結后,對她也愈來愈好,讓她臉上滿是幸福的笑靥。
  葉齊他們這里兩耳不聞外界事,誰也沒想到,就這麽幾天時間,風起云湧的天下又生波瀾巨濤,發生了一件令天下人震驚、甚至惶恐地大事。
  神族、魔族各死了二十名左右的先天高手,皆是夜間慘遭下毒兼暗殺,神族笏韶晔身亡,魔族一名長老重創垂危,行凶者竟是他們自己人,神族是魏钇聖,魔族則是五長老。
  同族人會做出那般喪心病狂、令人發指的事嗎?當然不,只要不到白癡的地步,任誰都能猜到,那二人必是惡魔喚師。神、魔二族對惡魔喚師冒充人的消息其實也沒大意,只是一個環節出了錯,他們是找長老檢查,可誰也沒去想長老會否被替代,在他們想來,長老是絕不可能會遇害而遭冒充的。
  實際上,不單他們做如是想,各大派也是同樣,根本沒人想去檢查無上強者,神、魔二族只能算倒黴了。外界誰也不曉得,事情之所以會這麽快發生,那是因爲綁架葉婷地行動失敗,惡魔喚師與其繼續冒充,不小心碰到葉齊而被識破,還不如先下手爲強,解決一名高手算一名。
  惡魔喚師這一下手的戰果不可謂不豐碩,不過他們沒一人感到高興,聚衆之時謾罵、詛咒最多的全指向葉齊。畢竟以他們原先計劃,所能造成的殺傷力絕對遠勝如今,現在卻只收獲小部份,當然大爲不爽,歸咎一切,葉齊無疑是罪魁禍首,不罵他罵誰。
  風光明媚、山川起伏,蔥蔥郁郁、碧波成浪,落英缤紛映灑七彩光輝,花香、鳥語組合成滌身清心的自然樂章,環繞于美妙的高山景色之中,一座高度超過六百米、直徑百米的擎天巨柱就那麽傲然豎立,圓周壁面光潔、垂直如刃。非擁有飛行之能方能登頂。
  岩柱頂部坡面微往中央下陷傾斜,最中央再直立起一根直徑五米地岩塊,周遭辟出衆多有寬有窄的區間,層次相叠、錯落有致,完全就是講台和看台,這座奇怪的山有個名字叫「高峰台」。
  高峰台地海拔並不高,才三千多米而已。大陸上比它高地山無以計數,它所謂的高其實是指「人」。它地作用只有一個──「開會」。
  一萬五千年前,它第一次被拿來召開武林大會,當時,光天上天境地參與者就近二十名,真正是站在舉世高峰之人的會議,因此被譽爲「高峰會」,高峰台之名也由此而來。自那之后便成一項傳統,攸關天下局勢地會盟皆在此展開。
  今日,平靜數千年的高峰台上又聚集了人氣,中央柱台有一人氣定若岳的盤坐,正是召開此次會談的武鳳揚,升真宗來了二十幾名弟子,皆于靠近的一大區間肅嚴靜坐。
  隨著時間接近,天際終于有人淩空飛來。那是一名先天帶著一名徒弟,抵達高峰台,領著弟子恭敬向武鳳揚行禮致意,然后找個不起眼的小區坐下,繼之其后又有人三三兩兩的來到,無論黑白二道。行徑皆與前者相近。
  別看他們在各自地盤皆是名動一方地大人物,但到了這里,他們也只不過是小配角,志在參加不在發言,帶晚輩來見識,嗯∼∼自己也算是來見識,畢竟是平均二、三千年才有一次的機會,來一趟就夠吹噓一生了。
  漸漸的,高峰台上人多了起來,可是反而愈加嚴肅靜穆。倏地。所有人目光一亮轉向同方位,除開主持者。第一個能左右會議的強者來了。
  戚政梧率領二十名先天,浩浩蕩蕩踏足高峰台上,氣勢未發便帶給衆人一種無法言喻的震撼。
  自大地門出現后,不到半小時,聖慈閣、金岩宗、铄流派、登天絕嶺、海云島、「戰颢幫」、煉武堡等大勢力相繼來到,每一勢力皆是由天上天境帶領先天及少數后天的精英弟子,雖未有劍拔弩張的氣勢,比較的意味卻隱隱飄蕩。
  曾經地大型門派赤雷門,如今只能淪落二流,到來后很自覺的選擇第二區列位置,不敢逾越,但對其他幫派,赤雷掌門亦毫不示弱,雖然江湖早已傳出朱宗臣被葉齊殺了,可就是如此,它才更不能示了怯,愈退讓只會愈遭人欺而已,況且他們人數仍在,二流中絕對是獨占鳌頭。
  這些是人族勢力,令人意外的是神族、魔族竟也都派人與會,顯然他們是被惡魔喚師殺火了,如果沒死那些人,他們肯定是不屑來的。
  「還好、還好,本小姐沒來遲。」一名身姿甚爲高挑的美女突兀出現在高峰台邊,甫發跳脫的聲語立引衆人注目,在此場合還敢喧嘩地絕非易與之輩。
  那女子一身雪白衣裳,黑瀑般秀發長披香肩,瓜子臉蛋、眉目如畫,膚若瑩玉透嫣紅,飄姿逸態似天宮仙子,充滿甯靜出塵的美,令人不忍靠近打擾。不過從她適才口吻可知,她實際上應該是比較爽朗的,非但緩解了拒人于外的氣質,更是衍生別樣魅力,若說她唯一的缺點,就是那約莫一米九的身高,雖然全身比例完美,但以女孩子來講,實在太高了點。
  單她一人,或許有許多人一時認不出是何方神聖,可當她懷里還抱著一只異常漂亮的雞,綜合幾項特征,稍有識聞的人都該知道她,唯一有只雞當寵物的無上強者俞涵穎。
  俞涵穎也是有趣,說話時好像無所忌憚,然而成了衆所矚目,凝脂白玉似的雙頰竟是一紅,微帶羞赧地閃身消失,站到小角落避開他人視線,她是近日才出關,恰巧聽聞有武林大會,馬上就趕來湊熱鬧。
  「咕咕……」咕咕雞獨自跑出去在看台上逛一會兒,蓦地騰空飛起、清越歡鳴,俞涵穎聞聲亦輕飄飄地飛至台邊,望向由遠及近地一群人。
  衆人見狀頓時浮起一陣疑惑,她好似要接人,是誰竟有資格能讓她移駕相迎?
  「嘎∼∼」浩飛還是不改張揚本色。一聲尖鳴首先回應,葉齊諸人才帶起一片輕風踏上台邊。
  俞涵穎跟晁泷峰雖不熟稔,曾見數面卻也相處愉快,先與他寒暄兩句,接著再爲前次救援咕咕雞之事向葉齊獻上真摯地謝意,聲語曲調在優雅中帶著輕快活潑,映襯出她婉約而不失開朗地性情。
  「嘶……」台內衆人再無不知來者何人地。赫然響起一陣倒吸氣聲,雖說每一大門派來的人都不比他們少。可是沒一個門派有這夥人傳奇,亦沒一個門派能強過他們。
  相互介紹認識一下,葉齊視線轉向另一邊的來人,訝然揚眉,接而拱手笑語道:「咦∼∼華佑謙,恭喜、恭喜。」
  華佑謙夫婦攜手至前,欣然笑道:「托你之福。」接著側身抱拳向晁泷峰諸人恭敬見禮。
  絕大多數人見狀俱感疑惑。不知葉齊與華佑謙是在打什麽啞謎,僅少數幾人仔細打量才發覺,華佑謙竟然已臻天上天境,想必乃數月前之戰令他領悟而突破。
  葉齊一行人結伴同至一塊約三十平方米的區間,接連又有數人過來寒暄客套,來的全是無上強者,畢竟晁泷峰實力絕強,連徒弟都是天上天境。因此地位可謂是在場最高,他們這些身份足夠的人理該主動問候。
  神族、魔族代表地神色則是無比複雜,怨恨嗎?廢話,被這師徒倆殺了一堆高手,誰能置之度外。可是他們族里聰明人也不少,聯系起葉齊能看破惡魔喚師。對付葉齊的提議皆由惡魔喚師冒替地長老提出,興師動衆去搶神器也是那二個帶頭。前因后果連結起來,很可能一切都是被他們算計,目的是在于借刀殺人,反正無論哪方死了,得益的都是惡魔喚師,因而他們雖仍恨晁泷峰與葉齊,但是更多仇恨卻已下意識轉移到惡魔喚師身上,再怎麽說,向人民公敵的惡魔喚師報仇總比找晁泷峰這一堆變態容易。
  不過他們不找人。可不代表別人願意善罷。晁泷峰諸人席地坐下,葉齊卻摟著夢兒消失。眨眼間掠至魔族面前,冷冷一掃、傲氣淩人道:「今日我先給你們提個警,消滅惡魔喚師后,前次圍攻我們的人都得死,凡欲保他們者,殺無赦。」
  言畢,葉齊身子一轉飛躍乍逝,毫不理會臉色已青得泛黑的衆魔族,魔族雖是氣恨,奈何來的僅有先天,連要頂撞幾句都沒底氣實行。
  緊接其后,神族也消受了同樣待遇,瞧得現場諸衆不禁歎他狂、羨他狂,何謂強勢,葉齊已诠釋得淋漓盡致。
  看到葉齊走過二族后便行回轉,從他警告魔族開始就膽顫心驚地赤雷門掌門終于卸下重擔,整個人像泄氣般軟下去,渾身冷汗早已浸濕了衣服,狼狽歸狼狽,他的心情卻是放松了,他知道,葉齊算是懶得再與赤雷門計較了。
  雖然從客觀面來講,赤雷門對葉齊所造成的危機其實更大,那次若非劍意玄吟發威,葉齊一方怕是得全軍覆沒,而面對神、魔聯軍,只要願逃卻是不至于盡滅。
  可是,葉齊對神、魔二族的仇恨遠勝赤雷門也非沒道理,很簡單,誰讓夢兒確確實實的死了一次,卓越八人用了秘法也算死一次,所以在主觀上,神、魔二族才是罪無可恕,那幾個混蛋不死,葉齊的仇絕難釋懷。
  時間一至,武鳳揚簡單的一段開場白后便直接發出議題,惡魔喚師作亂,各方認爲該如何處理皆可盡抒己見。
  他沒開始就提結盟方案很正常,一般而言,會議前段總得給群衆發表見解的機會,后段才是大老出面。
  葉齊雖是閑著卻不無聊,用意識交流和很多人聊起天來,其中還包括間隔一段距離地舊識宋抒萍,碧霞園也來了人,是她身爲先天高手的曾伯祖「宋綠晏」。
  葉齊抵達時就有看到她望過來,后來以意識交流問她宋運霖的事,她先道聲歉才開始解釋,原來宋運霖經過深思熟慮后還是認爲暫不露面的好,因此他雖回了家,但知情者也只有個位數。
  本來年紀輕輕的宋抒萍是沒資格獲悉內情。但葉齊提過是因他們姊弟不惜丹藥救人,所以他們亦有幸拜見老祖宗,可也因此,宋綠晏爲小心起見才未帶她去向葉齊打招呼,不然有機會跟那麽多強者拉關系,白癡才不去呢!
  結束與宋抒萍地交流,葉齊略帶戲谑地朝卓越道:「二弟。宋姑娘好像對你有意思哦!」
  「呃∼∼」卓越錯愕莫名,適才那些話好像扯不到自己身上吧!
  見他一臉納悶。葉齊笑道:「意識交流地感觸可是極爲敏銳,我發覺只要是你表達意見,她的意識就會産生較大的波動,現在回想起來,她以前面對你時彷佛也較易臉紅耶!」
  衆兄弟想想還真像有那麽回事,表面無語,意識里卻是鬧翻了天。一個個好玩的鼓噪要二嫂。
  卓越意識反駁猛搖頭之際,侯豐收突然叫著要他打破心理障礙,葉齊馬上八卦的問起何事,方知卓越、熊掌年輕時都曾有過喜歡的人,當時感情還頗佳。可是,他們昔年實力還不算高,事業、金錢又缺缺,在二人感情付出最深時。對方二女竟皆轉投「一名」高官之子地懷抱。受此打擊,他們遂將精力盡放于武學上,連帶另六人也舍命陪兄弟,隨后不曉得是否這個陰影作祟,他們竟就未再涉入男女之事,一直當王老五到現在。
  聽了兄弟的感情往事。葉齊旋即大力鼓舞卓越要消滅心理陰影,試著談戀愛、娶老婆,更嚴重地提到就是他地原因,害衆兄弟也被傳染不想娶老婆,說到后頭,卓越卻是絕對的不服,明明是兄弟們自己沒女人緣,怎能怪到他頭上。
  會議進程不因他們地無視而延緩,曆經一些無傷大雅地爭執、波折,毋需武鳳揚提案。組滅魔聯盟、暫放恩怨、平息紛爭的支持度也是最高。
  場中說得上話地全是明白人。他們很清楚現今局勢,各行其事、相互提防。這兩點就浪費了無數人手,只有分工合作、統一安排,充份利用每一人員,搜索區域才能達到最大、最密集、最具效率的地步。
  到最后,就是確保聯盟期間互不侵犯條約地執行,如何杜絕任何小動作的發生。
  武鳳揚不再等待大家商討,當即言簡意赅道:「本人提議由魔武狂人晁泷峰做爲聯盟成立的見證人,晁先生不爲任一門派,自能做到公正無私,並且具備絕對的監督能力。違犯和平條約者,若是下屬妄爲,那便交出違禁之人和賠償受害一方損失,拒絕則視爲背盟,受害者可協同見證人討回公道,背盟者若是反抗,滅之,不知諸位是否同意,請問晁先生是否能予以同意?」
  各大小門派之人聞此提案皆是心神一震,晁泷峰、葉齊近來大放異彩,這里絕找不出不了解晁泷峰的人,更了解的是他一人便代表一股足以消滅任一門派的力量。
  「我同意。」晁泷峰淡淡的道,不愠不火卻生威凜氣機籠罩衆人心靈,似在提醒違犯盟約地后果。
  「對違犯者,我俞涵穎亦願助晁先生一臂之力。」俞涵穎清越圓潤的聲調回蕩高峰台。
  衆人頓又一窒,只剩一個念頭,若這提案成真,違犯者立刻自殺會比較舒服。
  「大地門同意。」
  「聖慈閣同意。」
  雄渾、悠揚的二聲幾于同時響起,另一聲馬上不甘示弱道:「哼∼∼大地門都敢同意,難道本宗會是那種卑鄙之徒,金岩宗同意。」
  「海云島同意……」
  「铄流派同意……」
  隨后又是幾句附議聲,大勢底定,一些本想鑽漏洞的門派也絕了心思,他們很清楚,惹哪一門派都還能有余地,畢竟,把高手逼到狗急跳牆,搞出同歸于盡的話連大門派也難收拾。
  唯獨晁泷峰不同,他就是天涯海角追殺你又如何,跟他有關的人最弱都是先天,而且想找到他們落單都難,毫無后顧之憂,自然可以肆無忌憚。
  幾大門派同意后,高峰台迎來第一次菜市場級叫嚷,每一門派都搶著報出派名,最終還是武鳳揚沈聲一壓制止叫喊,拿出紙筆讓同意地各門派簽署,並且要求將消息傳到未至的門派,若他們自以爲沒成聯盟一員就胡作非爲,各大門派將來也不會放過他們。
  有趣的是,其中幾名門派之主簽名竟是簽到發抖,不是害怕,而是興奮的,他們都是功力不足先天,但離此地萬里之內,風聞訊息就日夜兼程的拍馬趕來,並且幫派內有一流魔法師,否則不會飛的話連高峰台都上不來。
  憑他們連先天高手都沒有的中小幫派,今日竟有幸將名字與當世至高人物簽在一塊,無怪乎他們興奮到哆嗦了。
  然而∼∼近百門派簽署完畢后,場中爲了盟主之位竟又吵了起來,戚政梧野心勃勃,追求的是能號令最大數量化的部屬,縱使是暫時盟主也搶著要干。
  不過金岩宗羅岳衡跟他就是不對盤,甕聲甕氣的嗆他沒資格,兩個人說沒兩句就怒發沖冠、針鋒相對,若非高峰台有禁止動武地不成文規定被默默遵守,他們肯定要大打出手。
  其實他們地爭執根本沒意義,大家心目中早有人選,就是聖慈閣的柏慕佾,一經提出便獲得衆望所歸地一致贊同,戚政梧亦是心服口服。
  商量一陣,副盟主之位便不設立了,而是將大陸分成幾大區域,無上強者都當域主,負責規劃安排各門派、世家的搜尋位置。
  當然,如何妥善、效率的分配還得好生討論,這可就拖時間了,直到天幕全黑仍未徹底解決,遂先將中小門派的人解散,等盟主、域主策劃好再行通知。
  避免了人多嘴雜,留下俱是舉足輕重之人,除各大勢力,其中代表個人的無上強者也有三人,這還是不包括葉齊、俞涵穎他們。
  戚政梧在此時終于表示自己查探出一處惡魔喚師據地,衆人略微一愣過后,原先題目立被暫時放下,詢問清楚后就開始商酌如何撻伐。
  第二十集 滅魔之盟 第十章 剿魔驚見
  五日后,深入茂密叢林近千里的窮山惡水之中,四十來人氣息內斂、低空飛行,戚政梧強健的雄軀領頭在前,后面就是葉齊等一衆高手。
  各大門派俱有出人,但都僅是遣派先天高手,柏慕佾他們則繼續規劃尋覓惡魔喚師,畢竟來的已有晁泷峰、葉齊、俞涵穎……共七名無上強者,相信已經綽綽有余了。另外也有一隊人馬已預備好,待這邊動手便要將戚政梧所說的殺手組織一網成擒。
  「到了,就在沼澤旁邊的山洞里。」戚政梧低聲朝晁泷峰道,前方是一片濕暗的沼澤,看起來與一般沼澤無異,若非知道其中玄機,恐怕找到這兒也很難有人會特別往里面找。
  葉齊眉頭微微皺起道:「奇怪,里面竟然有十幾個先天級惡魔,可是先天境界的人卻僅有三個,還有二個是……耶∼∼天上天境的惡魔?竟有一個長得跟人類差不了多少。」
  晁泷峰、俞涵穎也都能探察到里面,眉目之間亦泛疑惑,對里面的人、魔比例頗爲納悶。
  「咦∼∼你能窺探到里面?嗯∼∼劍意。」戚政梧訝然轉首,下一瞬又恍然大悟,他刀意不弱,但刀意霸道,劈進屏罩的話或會産生波動,不像劍意能悄無聲息的穿透,所以他未曾進一步嘗試。
  十幾個先天和兩個無上卻也不算什麽,衆人心情俱是輕輕松松,揮了揮手示意。后頭先天高手立刻斗志昂揚,瘋狂釋放出滔天氣焰,浩大恢宏、騰越沼澤之上。
  「轟∼∼」一名急性子揚掌揮出金芒燦燦,霎時漫天飛石激濺暴射,震波撼動整個山壁。
  「砰……啪啦……桀桀桀……殺光他們……」不一會兒,一處壁面由內爆炸,露出一個四米寬的洞口。十數名惡魔相繼夾帶凶戾氣焰竄出,魔氣爆發、嘶喊狂嘯。面容猙獰帶著嗜血渴望。
  「叱∼∼」芷兒巾帼不讓須眉,厲聲嬌喝,神鞭舞劃成千縷光華,電光織網籠罩一魔。
  霜兒輕輕一笑、后發先至,越過她,神劍縱劃長虹疾射惡魔,芷兒臉色不變。鞭勢照樣泛射無數彩影,以衆淩寡也沒啥不好地嘛!
  其它先天亦是各自迎戰惡魔,大都是二打一,五光十色的絢爛斗氣波滌天掃云,風卷枝葉化作混沌濤流,澤水震波激灑萬千水花,勢初動便如世界末日,暴音蕩蕩、亂象茫茫。
  爭戰激烈。先天高手曆此場面亦不得不放緩手腳,耳聽八方、靈識繞周,謹慎關注一切變化,否則一失神別說被惡魔趁虛而入,甚至可能被同伴紊亂的氣勁誤傷。
  晁泷峰等一衆無上強者則皆未移步,站在沼澤邊看戲似的談笑風生。準備惡魔喚師出來再動手生擒。
  惡魔數量少了人類一半,而且又沒有幻靈爲助,毫無懸念的,甫一交戰就現了頹勢,不過惡魔的攻擊手段不少大異尋常,部份人措手不及,一時失察便被搞得稍顯狼狽,眼見同伴微透促狹目光,登時大感丟臉,狂呼怒嘯豁力搶殺。猛烈程度頓又上一台階。
  詭異的攻擊方法終究彌補不了差距。在那不知所謂地淒厲嚎叫中,惡魔迅速出現傷亡。一個個從天空墜入沼澤、砸進林海。
  「啊……」直到僅剩三個惡魔,其中一名硬拚對手炸出宏大氣波,轟然震爆,惡魔仰身厲嚎逆飛十數丈,只見他身子一轉,速度不減反增,竟是企圖逃跑。
  「……」不單與之對敵者一愣,晁泷峰、戚政梧諸人亦是掀眉瞪眼,記載中不是都說惡魔的命不值錢,從來是死戰到底地份嗎?
  「咻∼∼」風聲破空,晁泷峰已搶先一步疾速掠出,電閃雷飛劃殘影,僅過百丈便至惡魔背后,罡氣驟往惡魔凝壓封鎖。
  「嗷……」馭氣急行的惡魔身形猛地一滯,渾身如受萬斤重壓,駭然暴吼掙扎之際又見一手從后抓來,忙不叠催氣暴揚旋身,銳利的雙手悍厲抓出。
  晁泷峰豈能讓他囂張,冷哼著擡手左右擺蕩,輕而易舉震開其雙爪,另一手印向胸口,迅如一擊的連拍三掌,生生將其氣機震散抓回來,詫異問道:「惡魔也會自己逃跑嗎?」
  「不會呀!」葉齊茫然搖頭道:「上次我看只有惡魔喚師死亡,惡魔才會像似失去控制的逃竄。」
  聽了他的話,大家霍然不約而同的轉向戚政梧,在場以他資曆最高,剛好參與過昔年對抗惡魔喚師之戰,對他們最爲了解。
  戚政梧肅顔道:「肯定不會,惡魔完全是受惡魔喚師控制,死了再召就有,沒道理控制他逃跑呀!」
  葉齊仔細對惡魔上下打量,忽有所覺地道:「不太對,這個惡魔比我之前對付地那些……怎麽說,是較有神……好像沒受控制,是了,他們還會喊話,自主性不低呀!」
  戚政梧臉色劇變、凝神審視道:「嗯∼∼怎麽會這樣,不受精神控制應該沒人能指揮他們……」
  「又有惡魔出來了,啊∼∼好多。」一名先天突發大喝,同時亦不忘動作,旋腕振出十數道劍氣噬向惡魔。
  「耶……咦……」大家再次動手,口中偶有驚訝之聲傳出,此番沖出洞口的惡魔竟皆未達先天,有翅膀的不顧一切的飛上來厮殺,沒翅膀的就沖上沼澤撲騰著仰天亂吼,爆出魔氣往上亂射。
  「喝∼∼」卓越、秦虎、侯豐收同聲爆勁,氣機彙聯如錐硬生生殺向洞口,就在洞口前頓了二秒。三人身形霍轉又殺出來。
  侯豐收大叫道:「洞口內有先天守著,大概十個左右。」
  眼見殺出來的惡魔早已過百,先天級地洞口還一堆,葉齊又施心劍放意,一邊喃喃道:「見鬼了,剛才怎麽沒發現這麽多。」轉眼過后,他臉色霍然劇變。失聲道:「怎麽可能?!」
  衆人見狀亦覺古怪,靈識盡如雷霆般劈進山壁內。「看」到一幕匪夷所思的景象,個個皆浮驚容。
  「匡釸統」原本是非常開心,因爲十數日之前,他地上司來此用他做實驗,雖然曆經二十幾個小時的痛苦,功力卻從先天頂級拔升一階,達到他夢寐以求的天上天境。並且還能直接指揮先天級以下的惡魔,代價不過是身上生長一些鱗片,怎麽想都覺爽到翻天。
  不過好景不長,才爽了十來天就爽不起來,自己顧守的據地被人發現,而且來地人極爲強橫,盡管前些日子已召喚出許多先天級惡魔,出戰后還是迅速落敗。非常開心地他不禁變得非常郁悶。
  幸甚,匡釸統真氣化爲魔氣后多出了一項殺手,大量召喚惡魔,趁著外頭尚自激戰不休,他連忙發揮極限速度更改喚魔陣,然后竭盡全力將之發動。
  當然。以其力量完全能召喚出無上級惡魔,但那種惡魔肯定不會聽他指示,他自是不會干,所以喚魔陣所用材料最多只能喚出先天級,隨著詭異波動衍生,一名接一名地惡魔憑空出現于喚魔陣中,雖然大多是后天級的,十幾二十個里倒也能出個先天級。
  他接下來便將低等惡魔派出洞外厮殺,先天級的則守在洞內阻擋外敵進入,爭取時間召喚更多惡魔。至于他用精神控制的惡魔。當然是繼續守在旁邊,可不能派出去。被宰了怎麽辦,若到最后仍勝不了敵人,他還想靠這強力臂助逃亡呢!
  「哼∼∼讓開!」戚政梧感知洞里情景,驚詫下振發蘊滿霸氣的怒哼,氣機乍動、縱身飛躍而出,人類高手們連忙避身閃讓,一股熱氣拂面掠過,立見戚政梧紫金狂焰聚凝成一丈大的渾厚掌印,剽悍絕倫,一舉將擋路惡魔震得支離破碎,大氣磅礡、毫無延滯地殺入洞內。
  「轟隆隆……」爆勁雷霆震得山搖地動,整片沼澤蕩出片片水花,猶如無數魚兒瘋狂跳躍,浩蕩氣浪從洞口炸出漫天血肉、石骨。
  不過戚政梧掌招雖狠,但也只是打散擠在洞口的低等惡魔,氣勁在洞道地回蕩力太強,他亦不得不退。
  他方退,旁邊一抹疾氣倏然射向洞內,暴雷震音未止便又起,更厲三分震垮岩石洞道,晁泷峰隨著勁波從洞口飄退,略透無奈地搖搖頭,通道就那麽大,十幾個先天力量擋在另一邊,強如晁泷峰亦沒辦法輕易殺進去。
  「這該如何是好,讓他繼續召喚惡魔,我們豈非就要和他們這樣繼續僵持厮殺。」蔓桦云悠透著焦急道。
  她的擔心不是沒道理,大家亦是眉頭深鎖。
  殊不知,其實對付惡魔地最好方法就是一個個召出來殺,總會有把惡魔中高手耗光地時候,可惜沒人知曉惡魔來由,只看召多少有多少,又對喚魔陣避之唯恐不及,哪曉得惡魔里的強者數量也非無限。
  「呵呵∼∼師父,你們牽制住洞口里地高手,我進去抓他,浩飛,走。」葉齊一劍展開寒光潋滟,夢兒會意貼上嬌軀,浩飛亦站至他右肩。
  剎那一斬,二人一鳥瞬即消失當場,不明奧秘的戚政梧諸人不禁瞠目結舌,他們雖不會空間傳送,但起碼還是見過的,空間傳送地運用絕沒這麽神奇。
  「世間技藝豈僅眼見、史載,你們也不用意外,局限在自我認知,其實是坐井觀天,對本身毫無益處。」晁泷峰一笑,意味深長地闡述真谛,只是沒人聽出他隱約的自嘲,他自認未識悠宇存在前也是坐井觀天呀!
  蔓桦云悠沒他那份深省,俏皮地笑喊道:「嘻嘻∼∼我們乖徒兒厲害吧,可別被驚傻太久,消滅這些惡心的家夥先。」
  言語間,她周遭已然聚湧大量風元素。驟化無窮利刃向洞口淩厲絞噬,呃∼∼看來大家傻久一點也沒關系,風刃暴雨似地狂射,洞就那麽點大,難道要人家進去替惡魔抵擋攻擊嗎?
  「快,快點……呀呀呀∼∼你們這些蠢貨。」大量召喚,喚魔陣啓動后乃由布陣材料化成能量運轉。毋需由人繼續主持,匡釸統在旁疾言厲色的喝令惡魔喚師布置大型喚魔陣。一邊對著新出來的惡魔下命令,可又常常暴怒跳腳,惡魔總是沒法立刻理解他地意圖。
  他叫罵得正大聲,忽覺一股龐大銳利的氣機憑空泛現,才剛轉頭相視,心頭驟然一突,驚見葉齊就離喚魔陣一丈。揮起金色巨形劍影猛然劈下。
  「住手……砰∼∼」駭然間,他下意識暴提魔氣轟出,盡管沒有浪費半秒,他的出手仍然爲時已晚,一聲石破砰響,兩名惡魔還在茫然便慘遭劈碎,喚魔陣中間已現觸目驚心的一道血肉裂縫,邪異波動蓦然消斂。瘋狂生産地惡魔總算不再冒出來了。
  「殺了他們,快……白癡,回來殺了他們……」匡釸統見及陣破,不假思索的怒聲喝令,剛才聽他話正往洞口跑地惡魔卻置若罔聞,氣得他差點發瘋。
  「嗤∼∼搞什麽鬼呀。我看你才像白癡。」葉齊見狀忍俊不禁,笑語調侃之際,劍勢亦大放恢宏、銳射八方。
  「哼∼∼敢要殺主人和夢兒,夢兒打死你們。」夢兒氣鼓鼓地噘起可愛粉唇,一圈龍卷風環繞周身將諸敵盡隔于丈外,旋風柱中放射千百青刃、當者披靡。
  葉齊見狀連忙道:「夢兒殺惡魔就好,人別殺死了。」
  「哦∼∼」夢兒玉頸輕縮、撤銷旋風,可愛地吐出一截小香舌,美目遊移、查視景況,活像做錯事怕被責罰的小孩。只是她正在做的事委實和小孩摸不著邊。
  「嘎嘎嘎……」聲聲尖銳的唳鳴高亢回響。墨電飛影幾不可視地閃逝不定。
  好吵!葉齊皺起眉來朝浩飛一瞥,不過再看到匡釸統。心浮重惑傳識問道:「你看那散發惡魔氣息卻又像人地家夥,到底是人還是惡魔?」
  浩飛似乎也早注意到他,立即道:「感覺是人,但力量跟惡魔一樣。」
  「是揉一團嗎?」葉齊思緒瞬轉,邊往另一無上級惡魔下殺招邊問道,他其實並不認爲是偷天大法,如果偷天大法能變這樣,惡魔喚師也沒必要臥底了,每個人都能指揮一個惡魔軍團攻伐人類啰,而這里顯然也僅有一人是……就叫「魔人」吧!
  果不其然,浩飛回答道:「不,他地力量感覺很單純,跟揉一團完全不同。」嘿∼∼在他們的交流里,偷天大法地名字已被揉一團取代了。
  「嗯∼∼得抓起來問問才成。」意念一決,葉齊身姿飄渺乍退閃開匡釸統攻勢,銳利氣勢卻陡然高漲,人劍合一化作疾影貫向那無上級惡魔。
  惡魔戰斗本能高超,千鈞一發的橫避半丈,悠宇寒芒只從他肩側掃過,然而惡魔這一閃卻再也拉不回來了,慣性的側向撲跌,生機盡失的永遠趴下,額頭前后泊泊噴冒綠色血液。
  此時匡釸統方才看到,天幻熠熠流光淩空飛舞,惡魔顯然就是遭到天幻攻擊才斃命的,心底不由自主的冒出無盡寒意,想逃,可他也知道那只是奢望了,腦袋一片紊亂中,他忽又感到強烈冷氣,不是心寒,而是身體實際的冰凍。
  夢兒在葉齊發話后便改魔法,水元素凝成冰寒徹骨的寒浪下壓,只見地面一米湧起洶洶白霧,先天級地全被叫去擋洞口,周遭全是擺不上台面的家夥,管他是人是惡魔,根本沒一個能抵抗凍霧,沒幾秒鍾,方圓十幾丈內就剩匡釸統下半身還能動。
  忽地,一道灰芒急遽射向葉齊,可惜,葉齊不慌不忙的一閃便即避開,瞥向那眼神迅速渙散的惡魔喚師,才僅一流,無生空間再快也不可能擊中無上強者的。
  「啊……」連聲慘嚎忽從洞口傳出,晁泷峰傲氣飄風的身影閃出無匹銳氣,瞬間將圍堵洞口地高手絞得大亂,戚政梧趁勢亦發強橫霸力,隨后殺進洞里。
  先天境界的惡魔喚師見狀不禁浮上絕望之色,恨怒交叠瞪視幾個惡魔的背影,原來是聽到匡釸統在里面叫喚,幾名先天級惡魔就棄守洞口進去救援,惡魔喚師制止不了,結果一少了那幾個力量,剛好晁泷峰極招殺至,當場就遭突破啰!
  剿魔之戰至今已無懸念,衆高手再不受阻的沖進洞內,不用二分鍾,所有惡魔被屠戮一空,惡魔喚師亦大都遭到生擒。
  本來大家該是歡喜慶祝的,可是見到匡釸統就高興不起來,戚政梧不愧邪魔歪道,當聽葉齊說他是人類后,馬上知道該怎麽處理,一把抓住他脖子問他魔氣來由。
  他不說,也不見戚政梧另有動作,匡釸統竟就面孔扭曲的慘嚎起來,破口大罵道:「你們別得意,主上早晚會殺光你們,嘎嘎……」
  吼叫出聲后,他凶戾暴虐的氣焰赫然加倍透放,凸目充滿血絲,顯得有些歇斯底里,他原本便不是很深沈的人,受到魔氣中的凶戾氣息影響,脾氣不自覺的變得暴躁,那也就算了,精神不穩偏又受到強烈刺激,心神頓時愈發狂亂,若放在以前,他恐怕要成爲被抹煞掉地一員了。
  「哦∼∼」戚政梧霸氣在外,內在卻也頗能洞悉人之性格,見狀反是將語氣放柔,帶著調侃道:「主上?他是誰,能強過我們嗎?」
  「想套我話,哈哈∼∼你做夢,主上已找出轉化魔氣地辦法,等主上搜集更多材料,你們都得死無葬身之地。」匡釸統愈發狠,腦袋似就愈不清楚,語無倫次反交待出事實。
  隨之其后,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旁敲側擊,可是問一問,匡釸統心神竟又逐漸平撫,結果戚政梧不讓他安生,又以內勁刑他,瞬即又使他暴怒狂躁起來,大家趕緊又追問不休,一邊罵他是自找罪受。
  前后問出許多亂七八糟地事,但經過截前斷后的組織意義,大家卻也琢磨出不少,而且衆先天亦未閑著,盡下狠手朝那些惡魔喚師逼問,那麽多總也有願配合以避苦頭的。
  曆經三、四小時的努力,他們的揣測也已幾近現實,葉齊運氣亦是不錯,還從匡釸統的錯亂言語中問到彩風神獸絨毛的下落,聽說就是他那位主上拿去要制衣服。
  推敲出要將人類轉爲魔人的材料緊缺,大家總算稍松一口氣,但知道惡魔喚師也發下命令全力搜羅,他們亦不敢掉以輕心,各大派的人急速通知本門,同樣要全力搜集,避免被惡魔喚師獲得。
  然而∼∼一經聯絡,他們臉色卻愈加難看,這邊殺來人家的據地,沒想到,惡魔喚師竟也發起了大肆殺戮。
  (第二十集完)
  第二十一集 永�之始 內容簡介
  惡魔喚師行事瘋狂,天下勢力無法有效制衡他們的瘋狂殺戮,衆人到底該以何法應對……
  惡魔喚師的野心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受葉齊破壞,他們又要如何消除這個心腹大患?沈于召喚惡魔的他們,在召喚出不受控制的惡魔后又會形成什麽局勢……
  天地異變、萬物惶惶,到底是發生什麽事,萬物俱是無能爲力做出抵抗……
  第二十一集 永�之始 第一章 惡魔之亂
  事有湊巧,討伐惡魔喚師分據點的行動大獲全勝,惡魔喚師竟也選在同一天開啓血腥殺戮。
  最叫人震驚、憤怒的是,惡魔喚師第一站就找上了五大帝國之一的「琨南帝國」國都,挾以狂風掃落葉的威勢瘋狂屠戮。
  整座城如同一名不設防的孱弱少女,只能任人生殺予奪、肆意蹂躏,武林高手、軍隊士兵,竟是無人能延阻惡魔喚師肆虐的腳步。
  擋者死、弱者死、見者死,僅僅一、二個小時,雄偉大城的繁榮昌盛成爲過往云煙,由濃烈恐懼、彷徨、淒怆取而代之,血腥氣息彌漫不散。
  富麗壯觀的恢宏皇宮分崩離析,僅剩千瘡百孔的斷垣殘壁,細碎模糊的血肉染紅大地,哀鴻遍野、怵目驚心,死者幾乎都是被惡魔活生生撕裂,得保全屍者百中無一。
  尤有甚者,衆多低等惡魔瘋狂厮殺之余,還邊拿著人肢肉臂狂啃,血泊、肉糜、碎骨噴濺,嚎叫聲化作恐懼的樂章鑽襲人們心靈,一幕幕光景比戰場還殘酷百倍、惡心千倍。
  沒人知道那些瘋子到底想做什麽,因爲一陣腥風血雨過后,惡魔喚師就丟下滿城血色狼藉與痛苦哀嚎消失無蹤。
  整座城陷入無盡恐慌的氛圍,陽光鮮豔燦爛照耀而下,映入人心的光芒卻是充斥寒冷蕭瑟。
  初步估計,琨南皇城曆經此劫。喪命的人數不下五萬,可眼下屍骸肢骨四分五裂地滿地散布,景象之淒慘絕不亞于五十萬人的屠殺。
  其中傷亡又以皇宮爲最,連皇帝都行蹤杳然,最大的可能性不是躲藏未出,而是被崩毀的宮殿掩埋,甚至屍骨無存。
  除此之外。詳情仍未明了,畢竟事態發生的莫名其妙又叫人措手不及。柏慕佾也是才收到消息,剛用空間傳送趕來不久,自是無法厘清始末。
  聽聞惡魔喚師令人發指的作爲,衆人臉龐肌肉俱是緊繃到了極點,心頭強烈、激動的憤恨情緒上湧,即使是爲達目地不擇手段的戚政梧也不例外,他再凶再狠也是有自己地目的。心還未黑到像惡魔喚師那樣想殺就亂殺的程度。
  葉齊神色黯然,聲音低沈的感歎道:「如果不徹底將惡魔喚師揭露,他們有隱藏行迹的顧慮,世人也許就能繼續安定下去了。」
  戚政梧不以爲然的搖頭道:「話不能這麽說,現在揭露,我們還有能耐制止,犧牲部份人是無可厚非,倘若等到他們沒有顧慮。這種殺戮只會遍地開花,在每一處地方都可能發生,要知道,他們就是一群嗜血嗜殺的神經病,跟他們比起來,我都能稱作聖人了。」
  其實死個幾萬人。在國與國地戰爭里根本不算大事,現場肯定就有不少人見識過,若在平常,大家根本不會在意,只是由惡魔喚師發起,衆人才生同仇敵忾,對琨南帝國的遭遇略有感傷,但也僅此而已,葉齊畢竟還太年輕,那股傷感最重。苦笑著甩了甩頭欲將那點愁緒甩開。
  晁泷峰理解徒弟心情。柔和目光蘊含著鼓勵,拍了拍他肩膀。目光一掃道:「先把人帶走,安排好再去看看。」
  戚政梧首先點頭贊同,二話不說運發指勁接連往惡魔喚師虛點,轉眼間在十幾個人額頭洞穿一點血紅,瞳孔中生機光彩頹然渙散。
  余人亦不怠慢,沒有半分心軟留情,四下奔掠剝奪那些早已受制無法動彈之人的生機,對待無藥可救的惡魔喚師毋需一絲憐憫,最后只留下三名適才回答問題的惡魔喚師,當然,並非只有三名肯配合,而是只給了三個名額。
  另外,還有二十個被擄來發泄獸欲的可憐女人,聽惡魔喚師說她們被抓來一個月左右,一個個已被蹂躏的不成人樣,氣色枯槁、眼神虛渙,連哭都哭不出來,見到人也只會瑟縮顫抖,虛弱點的甚至連發抖地力氣都沒有。
  不用問都能猜到,惡魔喚師根本沒有久留諸女的打算,頂多再過幾日,她們肯定就會被「銷毀」。
  用空間傳送回到滅魔聯盟駐地,那些女人和惡魔喚師交給各派安排處置,唯獨匡釸統再被帶往琨南皇城。
  瘋狂魔法師識面廣泛,豈會沒去過琨南皇城,直接將大家傳至皇宮門外,環境一改,頓見清新、血腥顛倒。
  「唔……惡……」
  「啊∼∼主人,嗚……泣∼∼」
  入目盡是紅中泛黑的血泊,殘肢碎肉一塊塊黏在地面,陣陣夾帶腥臊的血氣味凶猛地鑽進鼻腔,芷兒當場嗆了一下,緊繃玉臉、閉起美目幾要作嘔。
  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的夢兒更慘,嚇得芳心劇顫、悚然驚呼,下意識抱住葉齊,埋首其間失聲哭了起來。
  蔓桦云悠見識過的殘酷不比她們多,俏臉刷地一白、驟感反胃,要是以前,她大概不會顧及儀態,可現時恰好聞聲轉首,見到玉手捂著小嘴的芷兒、皺眉摟著夢兒的葉齊,還有板著臉、冷眼掃視的霜兒。
  輸人不輸陣,她可是師母輩的耶,當然得拿出師母的風范,差點嘔出來的聲音馬上吞回肚子里。
  蔓桦云悠挺起傲人的酥胸,氣沖沖地轉移目標,玉指連點、嬌嗔責難道:「你這老瘋子,沒聽這里殺得比戰場還慘嗎?你瞧,夢兒都被你弄哭了啦!」
  她擡頭挺胸可也是有玄機的,視線擡高點能避免多看四周慘狀。
  瘋狂魔法師側首一瞧便知她的心理,可惜眼下光景不適合開玩笑。只好做出一臉無辜道:「我也沒想到會這麽慘烈呀!」
  「惡魔!」
  他們突兀地憑空出現,一名清理屍骸地士兵離得近,只覺眼前異光一閃,擡頭立見虛影飄忽,腦門轟隆、如遭雷殛,根本沒顧上要做確認,腦子空白全受身體本能支配。猛地轉身、邁步狂奔,甚至脫口叫出惡魔二字。
  附近還有十數名清理屍骸地士兵。劫后余生亦早成驚弓之鳥,恰巧夢兒這時又發驚叫哭聲,雖然夢兒嗓音即使哭喊也很好聽,但衆人乍聽之下哪來得及分辨,直接當成惡魔嚎叫,反是膽顫欲裂,下意識迸發強大潛力。蹦地一竄逃出幾十米。
  「不要……」有人臨危爆發,自然也有人嚇得腿軟,想轉身卻失平衡,「砰∼∼」摔跌倒地,自認性命即將喪于魔爪之下,悲慘的揮著手臂呼救。
  幸好也有士兵尚稱冷靜,做出防御姿態瞪大眼睛,很快就把葉齊諸人相貌瞧得清晰。忙不叠叫喚是誤會,並且低眉順眼地向葉齊諸人行禮道歉,他們不了解空間傳送的難度,但卻知這般匪夷所思出現之人不是他們所能冒犯。
  那些士兵反應過來,大大吐氣松懈的同時,亦尴尬的直想挖洞把自己埋進去。再怎麽講他們也是軍人,而且皇城軍士一向號稱精英,做出那般怯懦地反應實在太丟臉了,尤其那叫出惡魔的家夥更受衆人斜眼鄙夷。
  你眼睛睜大點吧,葉齊這些男人就甭提了,但諸女姿色美絕人寰,你居然當成惡魔那種怪物,罵你瞎子都算擡舉你了,要不是你亂叫,大家至于這樣盲目地轉身就跑嗎?
  葉齊諸人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善意地朝士兵們微笑颔首。靈識一掃,騰身往廢墟(皇宮)內掠去。柏慕佾諸人皆在里面呢!
  戚政梧不多廢話,人一至便直言詢問道:「看出些什麽了?」
  偌大皇宮已無一片完整之地,柏慕佾諸人只是隨意的站立談話,聞言便簡潔地道:「國庫被搶,但金幣之類的沒少,只有一些材質奇特的東西被掃蕩一空。」
  「嗯……」葉齊諸人立即想到制造魔人緊缺的材料。
  惡魔喚師選擇琨南皇宮倒是不奇怪,各大帝國的強者不如各大門派,但論人數,五大帝國子民數以億計,那可是各門各派加起來也無法比擬,各地獻上的寶物包羅萬象,稀奇古怪地收藏極爲豐富,東西全堆一起,惡魔喚師當然會選擇強大的國家來搶。
  衆人連忙追問失去的東西里有無粹魔石和虹精玉,然而∼∼沒人能給出答複,管理的人似乎全死光,現在真是天曉得了。
  但也有一點令人費解,由顯露出來的線索判斷分析,惡魔喚師的無上高手至少該有五人,爲何僅僅襲擊琨南帝國而非同時對各國出手,這不是提醒他們要做防備嗎?
  從惡魔喚師能使出瞞天過海的陰謀觀之,這種作風實在太不正常了,叫人絞盡腦汁也想不通。
  殊不知,這場殺戮乃匡釸統口中那位主上發起,他問了所有下屬,仍是沒有那極缺的兩樣東西,剛好晃到琨南皇城附近,靈光一閃,皇宮或有他要地東西,反正該隱藏的都已曝露,性格變得躁進的他也沒考慮太多,于是直接闖進皇宮里去,所以才幸運的僅一國受害。
  戚政梧又問道:「那有沒有抓到人?」
  柏慕佾無奈搖頭道:「沒有,我們到達時已不見惡魔喚師,僅剩下衆多上古魔族在瘋狂屠殺破壞,據說初時全城都能聽到一串充滿凶煞快意的笑聲,而且我們在庫房那里發現一個魔法陣,估計就是喚魔陣,從中推測,他們召喚出大量上古魔族只是……想要慶祝、想要觀賞屠城。」
  最后簡單結尾,道盡惡魔喚師徹底泯滅的人性,誰都知道,能有閑心在庫房布置喚魔陣,那表示他們根本毋需惡魔擾亂局勢,除了是滿足他們地變態心理,已無其它解釋。
  戚政梧略一思索,冷然道:「他們已有人能使喚大量上古魔族,倘若肆無忌憚的召喚。此類情形必將愈演愈烈,既然暫難消滅惡魔喚師,如今最重要地該是阻止更多惡魔喚師變成這種魔人。」最后一句指向被丟在地面的匡釸統。
  「嗯∼∼知悉他們的需求也就比較好辦了。」柏慕佾點了點頭,喚來弟子傳訊給各國,若擁有粹魔石和虹精玉,最好秘密通知各駐點的門派高手,柏慕佾將立刻親去收取。考慮到兩種稀罕玩意兒少有人識,還特意命人找出物品圖像傳至各地。
  訊息一經傳出。當世大國小國皆不敢有分秒的怠慢,馬上心急火燎的付諸行動,庫房徹頭徹尾的翻過來清查,稍有相像地東西就得比對、檢驗,縱使不確定也有殺錯沒放過,全部交給柏慕佾,沒人想保留那兩種燙手山芋。並且向外宣布,自己沒有粹魔石和虹精玉。
  各國明面上大肆動作,暗地里,皇親國戚也各有舉措,幾乎全遠離皇宮,甚至一國之尊也不例外,畢竟沒人能保證惡魔喚師會就此放棄,若是人家不爽。比照琨南皇城搞一場,他們自忖下場不會好到哪去。
  「不妙。」俞涵穎突地一驚一乍,玉臉驟變道:「我們忽略一件事了,這魔人是只能命令先天境界地上古魔族,那是他地功力只在無上最低層,他的主上呢。更強是否也能相對命令更強。」
  「……」衆人臉色刷一下全成蒼白,面面相觑露出一抹悚然,若真那樣,人類怕是真要遭逢史上最大劫數,可這事地決定權卻不在自己,知道了,也只是讓人愈發擔憂而難做有效的應對措施。
  憂慮中,大家思緒急轉,向匡釸統逼問喚魔陣的所有材料,老半天后才知悉高低有別。要召喚無上級惡魔不只召喚者實力要夠。喚魔陣也需要高級材料,數種物品亦甚爲稀少。
  滅魔聯盟馬上又向各國家、組織發布清單。只要有就收上來,管他何等珍貴,全部摧毀得連粉末都灑入河里了事。
  日月輪回不爲任何外力干擾的升降起落,一個多月便自流逝,時光匆匆、人心忡忡,天下局勢在平靜卻又算混亂中度過。
  平靜的是各國狀態,琨南皇城地情形駭人聽聞,沒一個上位者會願意過那種無緣無故就可能禍從天降的生活,不將那種凶殘嗜殺偏又實力高絕的神經病消滅,將來沒人能有好日子過。
  各國的皇帝、大臣皆頗有遠見,不過數日,原本敵對爭戰的國家竟一一收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20:51

原本敵對爭戰的國家竟一一收兵、暫停烽火,軍士盡轉往搜查惡魔喚師蹤迹,而且也沒國家趁機去占琨南帝國的便宜。
  當然,琨南帝國也是自己爭氣,雖然喪亡的皇帝尚未策立太子,但有資格問鼎皇位的親王、皇子皆各自收攏勢力,紀律反而更加嚴謹,不見相互傾軋地情形,似乎已協定好,等解決惡魔喚師問題再論皇位誰屬,整體國力並未因此分崩離析,其它國家自然無法趁火打劫,否則有機會輕易擴展國家版圖,別國又豈會因爲才剛冒出頭的惡魔喚師而放棄。
  亂的不用說也知道是惡魔喚師,首先是對付殺手組織那一隊的消息,對方最厲害的僅是二個先天高手,在有無上強者掠陣的局面下,勝負沒有半點懸念。
  但是那二名先天高手極端性烈,一個用上秘法激發功力,在被制住前就挂了,另一個無法逃脫之際,干脆就自盡身亡,直把帶隊地高手氣得吹胡子瞪眼。
  不過也非沒有收獲,對方的身份確實未出預料,生擒的殺手里混雜不少惡魔喚師,當中有人很光棍的承認,而且他們對據地的記憶沒遭封印。
  只可惜,問出來的地點是之前大范圍內的確切位置,惡魔喚師早有轉移陣地的打算,先天高手沒見半個,后天之輩則令惡魔四處竄,人員化整爲零撤離。
  所幸各派門聯合布置能做到極佳配合,可疑份子全被暫時限制住,由葉齊來作審查,倒也抓到三十幾名惡魔喚師,現在的情況對惡魔喚師只有抓一個算一個。
  然而∼∼不知是否爲據點被搗毀做出報複,大陸上竟然先后被放出大量惡魔,無規律、無計劃。反正就是在無人注意的地點布置喚魔陣,啓動后就溜掉,任由惡魔發揮天性去殺戮破壞,所經之處俱是血腥遍地、悲鳴彌天。
  野獸、魔獸亦受影響紛紛發狂,凶暴地相互撕咬、攻擊人類,每天發生魔災、獸災地地點起碼十處,令得各方人馬不得不稍放搜索。俨如繃緊的弓弦,一聽哪兒有動亂就殺過去。但即使努力遏制,一月多來,因此死亡地人數起碼也有三、四十萬。
  但惡魔喚師搞那些小動作后,晁泷峰諸人反倒如釋重負,畢竟惡魔喚師若能指揮無上級惡魔大軍,再弄這些事根本毫無幫助。
  其實,他們的猜測並不對。可也不算全錯,惡魔喚師的那位主上並非不能指揮無上級惡魔,而是不願留下無上級惡魔。
  因爲無上級惡魔智商已不下于人,審時度勢的本領總有一些,出現在這世界,懾于龐大魔氣而不敢妄動,可對他來講,魔人與他除了魔氣相同。其它卻有根本地差別,所以總是流露沈思與懷疑,令得惡魔喚師難以放心,之后干脆自己把惡魔干掉,避免徒生變故。
  可恨的是,大家才略放心中重擔不久。心緒就又被惡魔喚師激得忿忿沖蕩。
  那些小喽啰一個多月搞出來地破壞只能算毛毛雨,前些天開始才算是真正的動上狠手,十數名受命至各地消滅惡魔的先天高手遭遇襲擊,人就那樣消失不見,似乎是被抓走,不曉得是想干嘛!
  惡魔喚師的目標顯然不只放在先天身上,另有一個小門派也于日前遭滅,所有建築被夷爲平地,留下盡是已難辨認的破碎屍骸,唯有其派門師祖的人頭被立在中央。充份透露凶手的猖狂氣焰。這事尤令衆人感到震撼。
  別以爲小門派就沒份量,那門派地弟子雖然不多、地盤也不大。但他們那位師祖可是一名無上強者,只是他性子甚爲古怪,既不擴充門人、亦不拓展地盤,所以才被稱爲小門派。
  另外,柏慕佾有一名天上天境的好友也失了蹤,明明在高峰會完畢后還曾聯絡,只因一些事而未來,昨日竟已聯系不上,結合以上事件,他心情不由得糟糕透頂,擔心朋友出了意外。
  這些事對各大老而言,嚴重性可比死幾十萬人還大,不是說幾十萬條普通人的性命就卑賤,只不過他們的算法是以力量來算。
  畢竟一個先天絕對能殺幾十萬普通人,問題只在時間多寡,而在正常情況下,幾十萬人卻是殺不了一個先天,所以在對付惡魔喚師上,高手性命的珍貴遠勝普通人乃不爭的事實。
  此訊亦給衆人敲響了警鍾,惡魔喚師八成是想將當世強者逐個擊破。
  憤慨的同時,大家也不禁心生唏噓,因爲惡魔喚師根本就不管你是否要與之敵對。
  那小門派的無上強者昔日就未參加高峰會,結果聚在一起要滅魔地人沒事,按兵不動的孤僻高手反而被殺,也真夠衰的,再深入一想,或許還有其它無上強者遇害,只是大家未能獲悉而已。
  如今,滅魔聯盟不得不憋著氣行事,先天境界的全給召回,沒回來的也被勒令要隱藏行迹,省得平白讓惡魔喚師弄失蹤了。
  衆多強者聚一塊兒,偏偏又抓不到對方強者的動向,一堆人除苦等就是苦候,聽到地消息全是哪兒又死多少人,即使是涵養再好,到了現在,他們那些臉鐵青緊繃的程度也快能與殭屍媲美了。
  相較于他們的郁悶,其它諸如妖精族、獸人族的情況倒是好很多,惡魔的殺戮多以城鎮附近爲起點,因此居住處遠離城市的人反而少于受到威脅。
  惡魔喚師亦暫未將血腥之手指向各族,所以絕大多數外族強者仍在靜觀其變,沒有主動出頭與人族配合,反倒近來人族搜索隊伍深入山野常會闖入外族部落,造成了數次小沖突。
  「該死的混蛋妖精……」金岩宗的羅岳衡氣沖沖大步跨入庭院,身形略微一頓,虎目精光橫掠掃過,猛地破口大罵,發泄心中不滿的情緒。
  院里的人可不少,葉齊躺在夢兒豐腴柔膩地玉腿上,張著嘴等佳人喂水果,芷兒和霜兒手里拿著水果,偏偏不吃自己手上地,而要搶對方的來吃,一邊旖旎使人羨、一邊嬉鬧惹人笑,倒也相映成趣。
  兩只彩風神獸優雅地趴在草皮上曬太陽,它們是葉齊去通知云绺下落后出來討債的,眼前是倞陽黎和另一同級強者。
  另外還有四只年輕神獸,難得出來一趟可靜不住,不知被浩飛帶到哪兒玩了。
  卓越諸人則和二名神族的人在切磋武技,神族之一就是雷靖綸,他當初得到神熙果便與夥伴們隱遁深林、潛心修練,直到被各派搜查者驚動方知世事大變,微薄的複仇希望大增,于是與那名新晉先天的同伴動身到來,當獲悉卓越八人師仇對象是同一人,雙方添生同仇敵忾的情誼,也就較常待在一塊兒。
  雖然,當年的魏钇聖是否惡魔喚師無法肯定,可能性卻是極大,畢竟凶手還有魔族強者在內,剛好魔族也有冒充者,但不管是不是,反正是惡魔喚師嘛,殺錯也是替天行道,以后再去冥界找靈魂做確認。
  葉齊好笑的坐起身來,偏著腦袋、斜撇著嘴道:「又有人跑到妖精族部落産生碰撞嗎?」
  羅岳衡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喜怒皆形于外,最近爲了惡魔喚師的事已經滿肚子火,每聞沖突之事也就愈難按捺,向人吐苦水算是他找到最好的泄火方法,看一下再罵則是要確認蔓桦云悠不在。
  「呵呵∼∼」他上次頭一回開罵,剛好就在蔓桦云悠旁邊罵妖精族,后果就是他才罵兩句便換成被罵兩百句,晁泷峰身爲半妖精,當然不會阻止愛妻,羅岳衡反應過來時也只有自認倒黴,吃一塹、長一智,他可不想再受一次罪。
  「碰個狗屎……」羅岳衡似乎格外惱火,先罵了一句,然后口不擇言的邊罵一名妖精族無上高手邊講述始末。
  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有人碰到那名妖精族強者,對方竟說什麽時機未到,因而拒絕與人族連手對付惡魔喚師。
  月余時間,葉齊跟這戰狂可也打過數場,交情就這麽打了起來,聽完話便不給面子的大笑道:「他說的沒錯嘛,現在惡魔喚師的底細還不明朗,他們保留實力也無可厚非呀,再怎麽說,人族在這世界占了多數,享受廣闊豐饒的生活環境,在動亂之際,由人族來做先鋒可謂理所當然。」
  「嗯嗯∼∼對對∼∼葉齊講得太有道理了。」芷兒和霜兒在一旁附和。
  夢兒亦抿著小嘴點頭不叠,神態嚴肅還真像那麽一回事。
  「這個……」羅岳衡喉嚨滾動著,一時間亦難提出反駁之語,的確,人族占據廣大地域,自诩爲大地的主人,既然如此,挺身消滅危害又有什麽好抱怨的。
  不過有理歸有理,羅岳衡身爲人族,對此不爽也是人之常情,緊板著臉,忿忿不平道:「哼∼∼你們都是一挂的,我不跟你們討論這個了。」
  說著,他就氣呼呼的轉過身走掉,惹得衆人一愣、相視莞爾,羅岳衡有時候可真率直得可愛,一點也沒無上高手的樣子,但他說的也沒錯,葉齊本就只有一半人族血統,旁邊女子也沒一個純人族,自然不會完全站在人族角度上思考。
  第二十一集 永�之始 第二章 以身誘敵
  羅岳衡才走不久,晁泷峰幾人恰好過來。
  葉齊促狹地笑道:「呵呵∼∼師娘妳可來晚了,羅岳衡剛剛才在這兒罵一頓呢!」
  蔓桦云悠聞言便知所指,玉手可愛地往纖腰一插,嬌嗔道:「又是他,真是豈有此理,哼∼∼你就是對他太寬容了啦,聽他罵就該翻幾倍罵回來才對,不然都說你也是一半妖精族了,他怎麽仍愛找你發牢騷。」
  葉齊逗趣地一聳肩,故作無奈道:「沒辦法,那是我人緣好。」
  蔓桦云悠皺皺瑤鼻、仰首甩頭,雖未答腔,表情卻是生動之極,讓人一看就知她是在說「好……個屁」,只是要保持女孩子樣才沒說出口。
  晁泷峰笑mimi的看著妻子和徒弟嬉鬧完,說起正事:「葉齊,我們要走了。」
  「走?」葉齊略微一愕道:「去哪兒呀?」
  晁泷峰道:「我們全待在這兒不是辦法,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查到夠份量的惡魔喚師,與其繼續徒勞等待,不如主動出擊,他們不是要各個擊破嗎?我就看他們敢不敢來找我們三個。」
  葉齊稍顯遲疑道:「師父,這……好像有點冒險,他們若敢出手,肯定是有把握的。」
  晁泷峰昂然笑道:「我當然知道,但就是如此,他們反而會懷疑是陷阱,以他們謹慎的作風,八成是不敢妄動。哼∼∼再說了,若爲這點威脅就龜縮不出,豈不叫他們笑話我們膽怯,有本事,我倒是希望他們能夠出現,你難道對師父沒信心?」
  這才是晁泷峰靜而思動的原因,既然對方已做出挑釁。傲氣滿盈地晁泷峰又豈能不予回敬,我們就是要走出去。看你們敢不敢來。
  當然,他也是有絕大信心做基礎才行此招,他既狂且傲卻非妄自尊大,不會拿自己和兄弟、老婆的性命開玩笑。
  看到師父最后含帶深意的笑容,葉齊似乎明白了什麽,豁然開朗、撫掌而笑道:「哈哈∼∼怎麽可能沒信心,他們冒出來找死。我們絕對會大力成全。」
  芷兒聽得是糊里胡塗、摸不著頭緒。
  再看霜兒含著笑意也似明了,她正想詢問,霜兒卻可惡的朝她撇著小嘴,晃著小腦袋挑釁道:「笨小妹,想知道嗎?叫聲二姊就告訴妳。」
  「哼∼∼我才不稀罕。」芷兒馬上將疑問吞進肚里,怒哼著扭頸甩頭不理她。
  在師父提出方針后,葉齊亦不想繼續窩在這兒,反正留著也沒啥用。離開這訊息彙集的中心,起碼不用每天聽到壞消息,徒亂心情。
  當他們向柏慕佾提出告辭后,毫不意外的受到衆人一致阻止,只是在他們的堅持下,別人也拿他們沒法。改勸他們師徒既要走就聯袂同行,師徒倆偏又唱反調,硬要分頭行動,把人氣得直想把他們綁起來,奈何有心無力。
  結成一團地強者在月余后的今日終究還是散開,三分天下,晁泷峰三人是最弱地一環,葉齊一方的實力之強卻不比柏慕佾這邊差多少。
  因爲彩風神獸決定跟葉齊同行,另外,咕咕雞這些天都和浩飛及四只年輕神獸一塊玩。它不像被不負責任的主人「放生」的浩飛。俞涵穎可是每天跟著當監護人,倒似成爲動物軍團團長。俞涵穎想了想亦隨葉齊離去。
  「放心吧,我既敢走,自有應對方法,希望我們再會之際已有大幅進展。」在柏慕佾諸人透著無奈、愁悶、憂思中,晁泷峰傲然笑語、潇灑告別,三道身影不一會兒便化作空間傳送的異芒。
  「呃……師……師……」葉齊意氣風發、信心滿滿,然而∼∼眼見師父三人消失,笑臉卻是不由自主的僵滯。
  對晁泷峰先前的話語,葉齊顯然是會錯意了,本以爲能用心劍放意跟隨師父,若出事絕不會有半點耽擱,豈料師父竟這樣離去,要他怎麽跟住師父地位置呀!
  沒辦法,葉齊只好帶著一張苦瓜臉離去,隨后用影訊晶向師父投訴。
  結果,葉齊反而被臭罵一頓:「你小子難道是偷窺狂,竟想仗靈識厲害跟蹤。」
  原來,晁泷峰的意思只是要葉齊感到波動再趕去就行,雖然葉齊相信師父的實力,可關心則亂,一顆心仍不免七上八下。
  獲悉晁泷峰諸人分頭行動,惡魔喚師亦不禁深感意外,三大主宰還因此産生了分歧。
  曾冒充魏钇聖的「巴富景」、混入魔族的「長孫淳」以及成爲魔人的「士莫嚴」,現今所有的惡魔喚師完全是由這三人發展起來的,也可說只有他們三人才有發話權,規矩盡是他們所定下。
  當然,對惡魔喚師而言,資曆與地位是完全沒關連地,重要的是實力,他們最強,所以他們至今仍是主宰。
  現如今,在他們之下還有六名天上天境,都算年輕,二名是三、四百年前先后達到,另有二人更厲害,是在六十年前相差不到五年晉級,這也是應對在神、魔二族及各派埋下釘子的階段,至于最后二人則是被強行提升的魔人。
  「不行,我們才剛動手,他們卻反而離開,擺明了就是誘餌,我們有的是時間從長計議,一切都能按照計劃實施,你在急什麽?」巴富景眼泛銳利精芒直射士莫嚴,又怒又惱的叫道。
  士莫嚴眼燃熊熊火光,不屑地道:「你以爲他們有多少高手,分得那麽開,誘餌也只有被吃地份,我們完全能叫他們無法求援,再不濟也能殺死一、二個。一一蠶食不就是我們的目地,這樣瞻前顧后,何時才能消滅天底下有能力抗衡我們的人,你這沒用的東西,自己想當縮頭烏龜別把我拉下水。」
  「你……你個混蛋……」巴富景被他氣壞了,恨不得將他吊起來毒打一頓,幸虧那見鬼的魔法陣沒早五百年讓他研究成功。否則變得這般狂妄躁進,惡魔喚師的存在肯定早早被他捅出去。即使能功力大增也得不償失。
  巴富景瞪了他半晌,無奈轉動脖子掃視一圈道:「你們認爲呢?」
  二名魔人流露著浮躁,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態,這時候,在場唯一一名女性,而且還是妖精族的人脆生生道:「我覺得士大人地話也不無道理,地點並非由他們選擇。排除埋伏地可能性,他們能利用地就是空間傳送,但那也須要間隔,我們只要確認他們各個位置,然后在幾分鍾內得手,即使沒能阻止他們傳訊,他們的援兵也是萬萬趕不及。」
  長孫淳深沈著臉、不陰不陽道:「妳能想到,他們就想不到這點嗎?既然敢下誘餌。他們想必就有因應之法。」
  「蠢貨,連這都想不通,晁泷峰久負狂名,顯然是認爲他有能力支持到援軍到達。」士莫嚴又發話。
  這回換是把長孫淳氣得臉青,直想將那二字回敬給他,實際上。士莫嚴也沒變蠢,只是變得心浮氣盛地他對事情已缺乏詳加琢磨的耐心。
  無可奈何的,沒能耐以強硬手段制止,巴富景和長孫淳只好努力動嘴皮子勸阻,如果沒有敵人,他們甚至會主動置士莫嚴于死地,但未稱霸天下前,他的實力卻是非常的重要。
  光陰似箭,「咻∼∼」一下又是十來天過去,離開聯盟總部。沒有擾人地新聞。葉齊諸人的心情果是撥開云霧見光明,沒再時不時郁悶一下。
  用看的可比聽新聞好很多。世局遠未到混亂的程度,惡魔喚師每天在各地放出惡魔又如何,相較于廣闊的大陸,個別地域尚不至于影響到整體,大多地方還是很平靜。
  緊張戒備的只是軍隊與武林人士,再來就是富豪和官吏,普通百姓雖有耳聞,災難未臨前卻仍得爲餬口而勞動,了不起在聊天時稍稍擔心,過后該睡的睡,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兒撐著,哪來那麽多閑心去關注。
  便如葉齊諸人現時所在的城市,街道上人們熙來攘往、商家招攬客人,根本不見無謂地恐慌,有的只是一陣陣的騷動。
  騷動是葉齊一行造成的,嗯∼∼更準確的說,是彩風神獸的原因,每個人一看到那麽漂亮、奇特地六獸,幾乎都難再移開目光,疑問、驚歎聲不絕于耳,不過也沒人靠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些微氣勢泄露出去,那些普通人就受震懾,只敢遠觀不敢亵玩。
  進到一家酒樓用餐,眼見葉齊悶悶不樂、沒啥胃口,夢兒遂舉起玉掌在他胸口溫柔撫動,小嘴呢喃編排道:「都是臭師父害主人擔心,夢兒下次見到他就罵他一頓,主人說好不好?」
  葉齊對被抛棄一事仍耿耿于懷,抿著嘴狠狠點頭道:「嗯∼∼夢兒一定要替我罵師父一頓,要是我自己罵一定會挨揍。」
  「嗯∼∼師父不乖,夢兒要大罵特罵。」夢兒一聽葉齊命令,毫無遲疑的點首應和,氣勢凜然,一點都不用懷疑她的決心。
  「噗嗤∼∼」衆人聞言頓時忍俊不禁,他們這關系還真有趣,夢兒怕葉齊、葉齊怕晁泷峰,偏偏夢兒又敢罵晁泷峰,甚至動手打都敢。
  「哈啾∼∼」遠在數萬里外,正被指責的對象突然打了一記噴嚏,語帶不滿道:「真是的,肯定又是臭小子在念叨我,老打噴嚏。」
  蔓桦云悠眨了眨眼,俏皮地取笑道:「嘻嘻∼∼那以前怎麽沒見你打噴嚏,會在背后罵你的人應該很多吧!」
  晁泷峰親昵的輕刮一下她小巧鼻尖道:「這還用得著問嗎?我徒弟怎麽會是那些阿貓阿狗可比,呵呵……」說著,他自己也覺離譜好笑。
  蔓桦云悠聞言霍生浮想,而且是想到很遠之前。粉潤朱唇一噘、興師問罪道:「你說,當年你偷偷從人家身邊溜走后有沒有常打噴嚏。」
  晁泷峰泛起滿臉錯愕,愛妻這思想跳躍性也太大了吧,不過他反應靈敏,馬上違心的故作恍然驚歎道:「對呀,妳不提我都快忘啰,我就奇怪。那段時間怎麽就頻繁地直打噴嚏呢,比我前半生加起來的次數都還多。」
  瘋狂魔法師聽得直撇嘴。滿臉不屑地暗忖道:「騙誰呀,我都還記得,當初根本沒看你打過一次噴嚏。」
  還好他走在后頭,蔓桦云悠沒看見他地神態,滿意兼得意地翹起下巴笑道:「哼哼∼∼那當然,我可也不是阿貓阿狗……」
  「……」晁泷峰一陣無言。
  瘋狂魔法師使勁捂著嘴巴,腹部一抖一抖。笑意上湧把老臉憋得通紅,女人呀,有時候怎麽就這麽容易變笨呢!
  三人談天說地、悠然行進,不多久,晁泷峰心頭突地産生些微浮蕩,一抹謹慎的戒備在眼瞳深處閃逝而過,意識瞬即飄向二人道:「我心緒似生警訊,留意點。」
  蔓桦云悠和瘋狂魔法師心念微動、精神頓凝、魔力暗旋。隨時可以瞬發魔法,外表卻是一切如故、絲毫不顯,眼力再高之人亦看不出他們已在暗中提防。
  其實這情形,十來天里已發生無數次了,有在城鎮、集市中,亦有在荒郊野外。原因俱是有人暗中窺視。
  部份是各大門派弟子地關注,至于另一部份,晁泷峰判斷是當地幫派受人雇傭,頗有可能是惡魔喚師的指使。
  那種小人物揪出來也無用,所以懶得理會,只是近五日就比較厲害啰,這已是第三次連晁泷峰都未能察覺窺伺地源頭。
  如今三人是位于穿越森林的商道上,道路頗爲寬暢,來往地大都是商隊貨運,平時較少有人通行。放眼望去常是十里無人煙。若要伏擊又需避人耳目,這兒算是好位置了。
  晁泷峰雖未特別挑選路徑。但這十來天也有數次行經與此類似的地點,走得光明正大很容易推斷路線,引蛇出洞的味道極爲濃重。
  料想惡魔喚師不會輕易動手,晁泷峰亦不急,反正就當作遊玩,例如這幾次警訊,對方應該就是在試探,並借此造成自己的警覺性疲勞,等待日久,惡魔喚師認爲埋伏已該松懈或確認沒埋伏,總會出招的。
  畢竟對方最終目標無庸置疑,必是他們這些絕頂強者,而以目前來講,分明是晁泷峰三人最容易對付,現在比的就是耐心,看對方動手的那一天,晁泷峰是否會松懈。
  要知道,敵人可非常人,強如晁泷峰亦不能産生懈怠,強者對決,電光石火,一時疏忽,晁泷峰也是可能陰溝里翻船地。
  然而∼∼事情卻是頗出人意表,當三人暗中戒備不久,晁泷峰心劍放意竟于右側觸及一股虛渺難解的能量。
  「退。」晁泷峰心下一驚,剎那轉過數念,一決沈喝、罡氣爆發,雙手張揚搭上二人肩膀,馭氣往后急馳。
  蔓桦云悠二人早凝神留意周遭,感到晁泷峰氣機狂湧,他們心底雖有納悶,反應卻不慢分毫,第一時間爲自己罩上一層防護屏障。
  事實證明晁泷峰的應變正確,對方竟也感知其心劍放意的波動,幾于同時,天際蓦地泛動一層似有若無的漣漪,半圓籠罩逾三里直徑,硬是及時阻住浩大罡氣,封鎖當中能量波動不漏半分。
  隱息屏障成,絕殺氣焰亦湧現,一股恢宏磅礡的魔氣從晁泷峰發覺的位置沖天暴揚,另幾股雖遠弱卻仍屬無上級力量的氣芒急湧而上,左側一股凶虐魔氣同時破風狂卷。
  「呼飒……」最先出現地魔氣化作暗黑氣芒橫空乍閃,三道魔焰似若流星從黑芒中射出,幻空破云掃出氣塵奔流,劃出彎弧直取晁泷峰三人,其中二道弧度極大,反勾阻向他們退路。
  晁泷峰面不改色,罡氣振展護體,轟然沖碎魔氣,但對方力量竟不比晁泷峰弱多少。魔氣雖潰,晁泷峰也感到一股震蕩,速度不禁略微一緩。
  對方趁他那十分之一秒的頓挫,足履跺地炸出漫天塵沙,借助于爆發力沖前,連綿魔氣交織成壁。
  另一側惡魔速度迅若電光,馳騁間縱身一翻、十指旋劃。銳流赫然幻分千百魔蛇飛影,兩相封阻。強如晁泷峰亦不得不停駐破招。
  除開這邊地士莫嚴及其惡魔,后頭急追的竟還有八名,二名魔人、二名惡魔喚師、四名惡魔,瞬息變化連他們也難有余暇思考,一見晁泷峰逃勢頓挫,不加遲疑就是各發強招罩過去。
  巴富景和長孫淳卻不在里面,那二個家夥太謹慎了。認定藏有無法發覺的埋伏,因而堅決不同意發動襲擊,來的四名都是自己贊同士莫嚴。
  巴富景阻止不了,想了想便也放之任之,畢竟若如士莫嚴所講地情況,他們出動的人手已是絕對足夠,若有埋伏,柏慕佾一方全上。他們加上去也沒多大勝算。
  殊不知,晁泷峰的埋伏遠比他們猜測弱小,如果惡魔喚師地強者全上,那肯定能讓晁泷峰吃大虧,很可惜,他們太過小心啰!
  晁泷峰身形甫一頓挫。眼見士莫嚴與惡魔兩相夾擊,后面澎湃氣機排山倒海,臉色終是微變,但心驚而未亂,旋腕間金芒乍閃,掌中金光凝聚,揚臂一斬、氣嘯天淩,赫見兩道粗大劍氣左右雙分,同時迎向兩側夾擊。
  一把刃身泛流金絲的神劍出現在他地掌握中,結合晁泷峰浩大劍氣與本身淩厲。無匹銳氣縷縷散發。在在顯其不凡。
  它也算是一件倒黴神器,落在晁泷峰手上逾千年。偏偏以前不是主用兵器,結果導致它有個絕世主人,自己卻是寂寂無名,千年不曾展現威風,做神器做到這份上,能說不衰嗎?
  前方難行,后浪凶騰擇人而噬,瘋狂魔法師見狀滿面沈凝,眼中泛射夷然無懼的精光,巍然如岳、面朝諸敵,隨著步伐輕舉前踏,氣勢、魔力亦狂放翻升,眨眼一步出、氣湧動山河。
  蔓桦云悠自知力弱,輕轉足踵躲入二人之間,瘋狂魔法師的厲害她很清楚,別人知道的是瘋狂魔法師對魔法理解深入透徹,施法速度、威力無與倫比,卻少有人知,他最強、最快的不是攻擊,而是防御。
  常常研究魔法搞到大爆炸,他自我保護地應變能不快嗎?
  不快,就算有晁泷峰幫忙,長久下來,不死也得殘呀,可以說,他千年來地研究方面多不勝數,但在防御上,他地實驗是由始至終未曾間斷,造就他不爲人知地超絕防衛機變。
  頃刻一瞬,幻靈透體而現,焰湧騰空,幻化六只巨大炎蟒鑽進對方鋪天蓋地的氣浪之中,不聞咒聲,唰唰唰三道高級下階的「旋風屏」于一瞬層叠面前。
  這些不過是他的基本能耐,同時間,分神動念,他身上戒指、佩飾散發炫彩光輝,濃稠的能量流層層叠叠、相異卻又相合,交纏組成不屬單一系別的奇特護罩,這時才開始見他嘴唇急遽啓合,一道道高級屏壁連綿浮凝。
  蔓桦云悠身移位,心念亦是竭力運動,幻靈首現,周遭地面飛快竄出十數條綠色光藤衍生糾結,轉瞬形成一面碧牆。
  蔓桦云悠雙手輕合托起一團三彩神光,那團光正是晁泷峰前些時日在試練之路獲得的神器,芳唇呢喃,周圍風元素瘋狂增強,一道道高級屏障接連布起。
  此時也能看出二人明顯差距,她雖有神器之助,相同地防御魔法,其施法速度仍慢了瘋狂魔法師一大截。
  不及一息的時間,炎蟒沖進凶虐臨近的氣濤之中,每一條炎蟒妙到毫顛的觑準八道氣勁間隙,只見炎蟒在夾縫中竭力掙扎,竟是沒有立刻泯滅,反而硬行扭動了各自前沖的氣浪。
  「轟隆隆……」
  對方急切發勁卻是忽略配合,氣波各自往前飛射時無礙其行,一出偏差,八道氣勁宛如並行的車輛互生擦邊磨撞,直線平衡立遭破壞,當他們警覺已然太遲,使勁太足反是無力穩固,只能勉強收回一半力量,可余力仍具莫大之威,直接在中途迸發撼天巨爆。
  瞬間山搖地裂、飛沙走石,煙塵化作滔天巨浪翻騰洶湧,狂波橫掃方圓百丈,摧枯拉朽將周圍樹木攔腰沖斷,尤有甚者遭連根拔起,整棵樹木神奇地飛上半空。
  氣浪狂蕩十方,瘋狂魔法師所受力量大減,二人聯袂的防御壁竟是僅潰一半,趁著對方尚未緩過氣,防御魔法又是一道道急速升起。
  惡魔喚師做爲攻擊一方,能量激暴下反受其害,身不由己飛退二、三十丈,而且余波未泯,頂風再進之勢亦較先前略慢一籌。
  第二十一集 永�之始 第三章 滅魔追蹤
  說來雖長,事發至今也不過一、二秒,約三十名先天級惡魔聽到氣爆聲,這時才從兩側地底躍出,急往戰區飛掠,他們所在位置乃是地洞蓋枯葉加隱息屏障,距離道路又在二百丈外,雖是極端隱密,卻也無法第一時間加入戰斗。
  士莫嚴其實也沒想他們參戰,十幾個無上境界互斗,光是散溢的氣波就不下先天境界的全力攻擊,他們這些先天級根本連二十丈內都難靠近,士莫嚴要的只是他們圍堵出路,若晁泷峰三人僥幸沖出內圍,他們只要能稍稍一阻足矣!
  即使到了如斯地步,晁泷峰依舊不露懼色,傲然大笑道:「我還真沒想到你們這般沈不住氣,才半個月時間就急著動手了。」
  士莫嚴展現凶獰狂笑,鱗片映光倍顯暴虐,在飓風波濤中強行定住雙腳,一回氣再往晁泷峰殺來,道:「你們不就是要引誘我上勾嗎?哈哈哈∼∼我這是成全你們,有什麽手段盡管用出來吧!」
  言語中,他的攻勢愈凶愈疾,暴雨狂瀾欲置晁泷峰于死地,招式甚至時有偏移,企圖穿過防線攻擊蔓桦云悠二人,其它惡魔更是不要命,招招皆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實際上,士莫嚴是認定柏慕佾他們再怎麽也得用空間傳送過來,因此早有定計,此番截殺要在五分鍾內完成,若不行亦將毫不留戀的撤退,所以不能浪費每一秒。
  晁泷峰被逼得稍顯窘迫。勁招狂亂來往之中,左臂霍地破開一條長口,幸得其衣非是凡品,氣勁破衣后無以爲繼,僅留下一片紅痕卻未見血。
  先天級惡魔趕到周遭,神態俱是無比凶虐猙獰,雖說士莫嚴早要他們僅需圍堵。但他們很顯然沒有令行禁止地習慣,超過半數在那邊不安份的發出魔氣轟擊。
  瘋狂魔法師憑其出神入化的魔法造詣。巧妙運用旋風屏借風偏卸,反將部份魔氣導向那些無上強者,氣爆聲一波波炸得愈歡愈響,身處驚濤駭浪中心的瘋狂魔法師愣是毫發無損。
  也不知惡魔是不是方向感太差,其中一道打歪的魔氣甚至不用別人轉移,直接就往士莫嚴身上招呼。
  瘋狂魔法師見狀不禁暗樂,本來發現一大群惡魔沖過來還難抑加快的心跳。沒想到,這堆惡魔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更讓人錯愕又好笑的是,瞧到攻勢反成資敵之舉,惡魔們竟是叽哩呱啦地亂叫起來,似乎正在相互指責謾罵,甚至有干架的趨勢,只是晁泷峰一方沒閑心注意,另一方沒空暇制止。
  士莫嚴見狀差點吐血。早知道會造成這后果,不如將他們都宰了省事。
  如前文所述,士莫嚴不像真正地惡魔能統率他們,靠的只是魔氣壓制,能指揮他們的也僅有三個無上級魔人,所以召出來就得帶在身邊。否則他們可不管惡魔喚師是不是同夥,照殺不誤,叫他們原地待命是行不通的。
  「是……嗎……」晁泷峰被打得惱怒非常,內力洶湧暴提,轉首間兩字頓音,剛好一字對人、一字對魔,劇烈聲波狠狠撞向對方,整個空間都泛起震蕩,勢重如山、銳利似箭,一人一魔頓感胸口微悶、頭顱微眩。
  罡武絕藝之威在晁泷峰身上徹底體現。聲出、劍動。天地間赫然插起二道巨型劍影,勢劈天岳般往一人一魔斬落。
  二聲震天價響爆地席卷。憑士莫嚴僅稍遜半籌的功力還跟惡魔同時夾攻,竟也在晁泷峰絕世強招下跌步連退,一股銳氣生生穿破護體真氣侵入,逼他不得不運氣化解,終是無法立刻恢複攻勢。
  半秒的微頓,士莫嚴回足內力,欲再搶進之際卻又猛然一頓、臉色劇變,淩厲的目光轉爲滿滿驚異,他竟是失去對晁泷峰地靈識鎖定了,對方像是整個人突然消失。
  不,不該說是消失,而是變得無限浩渺,似天地般包覆自己,亦似化身萬千飄蕩風中,每一縷風、每一粒塵皆是晁泷峰,詭異得讓他難掩駭然。
  用肉眼看,飓風激飙沖蕩,濃密煙塵籠罩晁泷峰,失去靈識感知后根本瞧不見其身影,士莫嚴一時亦不知該從何打起。
  眨眼間思緒電閃百轉,士莫嚴一愣過后不再執著于晁泷峰,靈識凝周、留意襲擊,魔氣暴提,轉向蔓桦云悠出手。
  然而∼∼現實就是要與他做對,才剛轉移目標,蔓桦云悠二人的氣息竟也成爲一片虛渺,二人氣息如煙似霧擴散十丈,雖不像晁泷峰詭谲莫測,可亦難洞悉他們的準確位點。
  他無從下手,晁泷峰卻不會放棄便宜,疾步左右挪移,須臾千百道劍罡飙舉電射,漫天分取士莫嚴,令其依舊一頭霧水,難辨晁泷峰真身何方。
  另四人的感知與他相同,一時之間不由微怔,倒是那四名惡魔仍攻得甚歡,他們少了自我意志,單憑戰斗本能反是不受異常所影響。
  可惜,他們攻得再急再強也是徒勞,空間在這剎那猛生異力浮動,似若有人在與他們搶奪離體氣勁的操控權,魔氣偏移,竟沒一招擊中正主兒。
  士莫嚴諸人驚疑不定,注意力盡凝周遭怕被偷襲,沒人發現,鍋蓋般的隱息屏障,離此最近的部位已悄悄融化一大塊,浩瀚龐雜的氣勁波動往外奔湧傾瀉,轉息間,當世無上強者無不驚駭望向此方。
  這就是晁泷峰最大地依仗,天人合一,縱然對方隔絕戰斗氣息也不怕,藉由融入天地的能量操縱,能輕易破壞絕息地魔法。並能很好的擾亂紛繁飛流的氣勁,甚至在敵人面前將同伴氣息模糊化,攻擊力或許提升不多,自保能力卻是翻倍增漲。
  當然,也非沒有缺點,晁泷峰尚難在移動中隨心所欲的進入天人合一,所以延宕到現在才發揮威力。
  幸甚。對方盡管陣容浩大、悍猛絕倫,可卻很沒效率。明明有壓倒性力量,偏偏連番攻勢都沒造成什麽傷害,放到戰場上,這簡直是可恥地該把指揮者拖出去斬首。
  正于酒樓的葉齊甫生感應、身形立動,左手一勾,夢兒纖體行云流水貼向其胸,浩飛毋需提醒。迅若電光一閃站至其肩,劍光倏斬、身影驟消,所有動作一氣呵成、猝不及眨眼。
  在普通人眼中,他們就像直接在座位上憑空消失。
  「這……天呀,他們真的到那邊了。」俞涵穎雖然已見識過一次,此番見他們前一秒還在用餐,乍然消失,下一秒劍皇氣就于數萬里外暴沖淩霄。震撼力之強卻是遠超前次,縱使已提前獲知葉齊這項能耐,她還是略顯失態地張口結舌。
  二只老輩的彩風神獸神態與她相近,倒是四只小輩不是太震驚,畢竟它們感應不到葉齊在數萬里外爆發地力量,也就難以體會那種心靈沖擊。
  葉齊一至戰場沒有半點遲疑。身動之間,一頭就往較弱的那一群無上強者沖,真氣狂提盡注劍身,迅疾揮灑,劍皇絕藝千風飄缈應劍而出,空間霎時彷佛碎裂,泛出千百波紋。
  千風本飄缈,不過葉齊難以操控自如,風影破空散發無盡銳淩,少了飄缈。卻多了凶殺之氣充斥彌漫。千風未至,對方心靈已無法抑制的産生悸動。連不知畏懼爲何的惡魔們也不例外,本能的未戰先怯,齊齊往后退避。
  原來,他們不只沖殺快,真有需要,他們躲避殺劫臨身地速度也比主人快。
  無論反應是疾是緩,再快也快不過千風飄缈,利風狂影漫天砸地,八名人、魔俱在利影籠罩之內,差別只在于承受地攻勢多寡。
  葉齊控制不住威力,同樣也控制不好方向,一招出手,幅射范圍至少有一百三十度角,連帶好些先天級惡魔亦遭池魚之殃。
  虧得他也知道自己地缺點,直至越過瘋狂魔法師才出招,否則難保師母、師叔也得倒黴,劍皇脈使靈識更添敏銳,別人感應模糊,他對二人位置倒是洞悉分明,就連晁泷峰地身影也僅是呈隱晦波蕩而非毫不可覺。
  「叮叮……噗噗……」魔法、幻靈、魔氣、斗氣狂飙奔騰,濃烈升起厚厚氣壁,千風飄缈勁凝如實、銳不可當,管他什麽能量皆如薄紙脆弱,氣牆登時多出無以計數的詭奇波紋,從中傳出連綿不絕的聲響,如金鐵交鳴者有、似擊布皮者亦有。
  「唔……呃……」風云驟變、情境叠轉,前一秒還氣勢赫赫的衆人,八面威風剎那盡成狼狽,無一能全身而退,四名惡魔的模樣相對淒慘,最少的身上都有四道傷口。
  另四人並非運氣好、功力高,而是接招退避時趁機閃至惡魔后頭以減少千風飄缈的襲擊,但傷雖較少,他們情況仍好不到哪兒,仔細點甚至能看出他們持著兵器地手臂微微顫抖。
  此招威力太盛,兵器格擋仍會受到淩厲銳氣循臂入侵,每一風紋的勁道比之他們全力尚高一籌,可惜威力太分散,葉齊若能控制威力集于二人,八成能達到秒殺效果。
  「咚咚咚……」惡魔喚師接過暴雨般傾世強招,內心驚懼愈甚,心跳急重如要撐破胸口,然而∼∼這才是他們災難的開端。
  「吼∼∼砰∼∼」雪兒化光凝現,纖毫畢露猶若實軀,挾莫大威勢撲入敵群,巨掌破空往一惡魔頭頂拍下,對方連忙翻掌朝天,轟然暴震,雙腳赫然生生陷地半尺,張口吐出腥臊的墨綠濃血。
  雪兒強力一擊后,身軀倏見微光一閃而逝,透發消耗的能量竟于眨眼間補滿,在夢兒受不死之心改造期間,它的能量亦建立起玄妙聯結,只要不死之心內能量足夠。它便能隨時隨地補足能量,可謂是天下第一幻靈了,打不過?耗都耗死你。
  夢兒悶不吭聲地轉至葉齊背后,纖巧玉手輕拈印訣,百刃憑空凝結,朱唇微啓、刃行千化,念動、刃射。無數細利破空聲彙聚成滾滾暴雷狂鳴,勢若青云降世往對方罩下。
  對方爲抗葉齊一招已豁盡全力。新力未及盡生盈滿,見勢不敢撄其鋒芒,當即飛躍急退。
  二名魔人更是嘶聲大吼,喝令先天惡魔上來阻敵,乍一看,他們似已被葉齊那招嚇破膽,想逃了。
  「嗷……」他們初交鋒。旁邊猛然爆出士莫嚴狂怒吼聲,浩飛和天幻都攻向他,一鳥一靈配合神鬼莫測地晁泷峰,他雖擁有強大的惡魔臂助,也只剩防守的份。
  士莫嚴浮躁卻未喪失理智,一見葉齊二人一鳥,衡度之念忽閃而過,轉息便有了決斷。暴轉氣勁、不理糾纏,拼著氣血翻湧逆竄抽身急退,借衆多惡魔的掩護轉掠一弧側彎,排勁招轟向猖狂肆虐的葉齊。
  「轟隆∼∼」
  他快,晁泷峰再怎麽說也不用學他繞半圈,能比他慢嗎?
  猛地逆身轉向、蹬足飛縱。根本沒一惡魔能追到他,身形霍然出現在士莫嚴前面,劍劈魔氣炸開掀天氣流。
  士莫嚴毫不戀戰、借力倒飛,左右偏挪閃過圍上來的惡魔,能量全開和同夥竄進密林。
  葉齊二人一鳥出現后,他們權衡形勢,心知短時間難取勝機,自然唯有撤退一途,再說了,葉齊突兀出現的場面也把他嚇得不輕。生怕柏慕佾諸人跟著冒出來。快溜爲妙。
  一比五,晁泷峰縱然追上去。打起來也是力有未逮,但他臉上不見半點懊惱之色,瞥了一眼、冷然輕笑,毫無追擊意圖,反向便朝那些惡魔攻去。
  五個無上級惡魔全留下斷后,五魔相互間距不足一米,魔氣瘋狂冒發打起爛仗,氣勁狂波十方暴動,漫天碎石粗沙勝似利箭,強烈地殺傷力不分敵我,硬是叫葉齊諸人不得不退,那些先天惡魔聰明點的亦隨之疾退,笨點地還勇猛前沖,壯烈地被無匹巨力撕成肉片。
  瘋狂魔法師見狀邊退邊搖頭道:「胡打一氣、勁力互沖,未傷人、先傷己,可又的確能達到絕佳斷后效果,既能當打手又能當炮灰,犧牲戰術隨時有后補等著,難怪記載中對付惡魔喚師總得大費工夫。」
  晁泷峰點了點頭,臉色微沈向葉齊問道:「怎麽樣,他們有無發覺?」
  葉齊得意地笑語道:「沒問題,我看他們都沒覺異樣。」
  「哈哈……好。」晁泷峰立刻舒展眉宇、開懷大笑,他問的是葉齊用心劍放意跟蹤對方,先前自己第一時間就被警覺,雖說葉齊靈識異乎尋常,連自己也發覺不了,但就怕事有萬一,如今確定可行,自然高興。
  衆人無意跟五大惡魔拚命,遂繞著圈逐一消滅先天惡魔,不過對付未受桎梏的惡魔卻是叫人頭疼,他們也是怕死的,才被誅滅半數,余者便知機地開始逃跑。
  他們若逃走必將對世人造成極大危害,晁泷峰焉能放走他們,一聲暴喝、縱身急追,葉齊四人應付發狂的五大惡魔綽綽有余,便讓浩飛也前去追殺先天惡魔。
  那些惡魔果真是群烏合之衆,僅有二個小團體各有三魔,其它的全是各逃各的,雖是讓人追擊比較麻煩,可只要追到,落單的惡魔根本無力抵御,晁泷峰的幻靈都能一招置敵于死地,時間都是費在追趕途中,但也不過二、三分鍾便使諸魔一一伏誅。
  五大惡魔的力量逐漸減弱,他們靠得太近又瘋狂發勁,力量互沖,不啻于相互對撼,本已負傷又竭力發勁,氣血震蕩加劇內傷,縱使他們體質強悍,仍只撐了短短幾分鍾就傷疲交加、后繼乏力。
  忽地,數股強大的力量自不遠處憑空冒出,葉齊諸人嘴角輕揚而笑,那些人正是柏慕佾一行無上強者,他們明確感應到晁泷峰力量位置,傳送過來亦頗準確,僅離五里左右而已。
  柏慕佾他們不假思索朝戰場沖刺,見及惡魔們瘋狂攻擊。衆人可不會跟那些非人者講規矩,當場就是一擁而上,五大惡魔再無抗衡之力,幾息間便先后斃命。
  戰事平定,周圍數里方圓盡遭波及,坑坑洞洞、樹倒石摧,令人悚然驚心。在場卻是沒人關心那些。
  柏慕佾微泛訝色地瞥過葉齊,匆匆朝晁泷峰問道:「怎麽不見惡魔喚師?都逃了嗎?還能確定位置嗎?」
  晁泷峰笑了笑道:「可以。暫不急,我們目地是找到他們的老巢。」
  衆人聞言俱是大喜、連聲附和,媽的,這段時日可被搞得太憋屈了,現在有機會回以顔色,無論能不能將主事者全揪出來,心情都只有一個字「爽」。
  柏慕佾接著又細問詳情。以求對惡魔喚師進一步了解。
  晁泷峰聞其疑問先是一陣沈默,琢磨片刻,額頭輕皺、略見自嘲道:「我想我之前是有些低估他們了,他們此次有五名天上天境的惡魔喚師出現,其一應是那個主上,功力與我相差不大,另四名卻是很弱,其中二名還是魔人。很顯然,起碼在神族、魔族臥底的那二個並未出面,嗯∼∼來地還有一名是妖精族,與我們所知也不同,照此推斷,他們天上天境至少有八名。」
  「咯登∼∼」
  衆人心髒猛地一縮。八人加惡魔,那就是能有十六個天上天境,光是這些,想要予以消滅就是……難呀,若再增加,難字得升級成慘字了。
  思及此,對方現在暫缺五名強助,更是不能放任他們再召出惡魔,最好他們的人一會合就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柏慕佾語含肅殺道:「爲防萬一,我們還是必需跟緊點。否則去太遲。吃虧地可是我們。」
  晁泷峰點頭同意道:「嗯∼∼說的對,不能給他們機會。」
  葉齊胸有成竹地笑道:「這點倒不用擔心。他們敢再召,我就鬧到他們自招其禍。」
  晁泷峰略微一愣,知他是說能用星宇雙痕去搗亂召喚儀式,想了一下,有點不放心道:「你有信心能走脫嗎?」
  「當然。」葉齊很臭屁地昂首挺胸,可臉又浮現古怪道:「我現在最厲害的就是逃命,別說才幾個,幾十個也攔不住我。」
  衆人聞言不禁啞然,能把逃命說得那樣傲氣,葉齊也算了不起了,可若像他所說幾十個也攔不住他,那種逃命本事,好像也很值得拿出來吹噓,但那與對付惡魔喚師有何關連呢?大家仍是不解。
  柏慕佾嘴角莞爾微揚,瞧向葉齊,目光一閃想起初時的疑惑,遂又探問道:「是了,晁兄,據我所知,令徒之前應是不在此地,但卻又與你一同抗敵,其中奧妙應該就是你們有信心出來的原因吧!」
  衆人聽其疑問,眉心一揚亦皆將目光落至晁泷峰身上,顯然對這情況也是頗爲好奇。
  晁泷峰神秘的笑笑,意有所指道:「個中奧妙,戚政梧你也該知道才對。」
  衆人聞言更見訝然,不約而同的轉向戚政梧,眼神略浮不滿情緒,你既然明白就早講嘛,害大家平白在那邊擔心,猜測晁泷峰信心何來。
  戚政梧先是一愕,接著很無辜道:「我怎麽會知道。」腦海忽地靈光一閃,猛然匪夷所思地瞪大眼道:「難道是葉齊當初進到惡魔喚師據地地那招?」
  得到肯定的答複,他驚駭之色卻是有增無減,終于在衆人催促中道:「葉齊之前曾用出一種神奇地瞬間移動招式,在重重封堵中直接從洞外進到洞內,他現在的意思就是說,葉齊用那招在數萬里外瞬間就到達這里。」言畢,他又轉視晁泷峰做確認。
  「怎麽可能?」這是衆人唯一的念頭,瞬息萬里,那也太恐怖了吧,心一動,馬上有機伶的人想到,剛才晁泷峰和葉齊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便是指此。
  「沒錯,只可惜,我徒兒僅能帶夢兒一人瞬移,唉∼∼委實難堪大用。」晁泷峰真是壞透了,徒兒神技震古爍今,竟還故意搖頭晃腦的批評抱怨,直把那些又羨又妒地強者氣得想罵人。
  沈默半晌,戚政梧似從其語推敲出什麽,雖知探問他人絕學乃是大忌,可回想起當初晁泷峰一番高深莫測,好奇心不由愈發難耐,終是小心的開口試探道:「葉齊能帶一人,如果你也可以,那我們或許能更好的對付他們。」
  晁泷峰何等聰穎,眉梢微動便知其話中隱意,坦然笑道:「你也不用試我,我可以明白告訴你,那招只有我徒弟能用,至于我,功力再高也是使不出來。」
  衆人並不懷疑他的話,在場無不是當世強者,自是明白世界沒有平白獲得的力量,就如空間傳送,完全是在險中求成,他們相信,葉齊學成那招的經過肯定超乎想象。
  隨后轉回正事,大家很沒公德心地丟下滿地瘡痍,由葉齊帶隊,氣息盡斂,往惡魔喚師逃走的方向掠去。
  第二十一集 永�之始 第四章 上位惡魔
  話說惡魔喚師逃如喪家之犬,士莫嚴不愧頂尖強者,憑其實力,收斂氣息之余尚能發勁助他人加速,整體速度還較低階無上快上一籌,一刻鍾后,五人已在七百里開外。
  沒發現遭人追蹤的迹象,他們心情總算稍稍平複,一人飛掠間下意識的轉頸瞧瞧后頭,罵罵咧咧道:「該死,他們到底是怎麽藏得讓我們發覺不了的,主上,您知道他們怎麽辦到的嗎?」
  清脆女聲隨之響起道:「是呀,主上,他們竟能做到無聲無息、無形無影,我是怎麽也想不透,唉∼∼現在才知道,葉齊那邊故意走出一大群人是幌子,人多好魚目混珠,葉齊不知何時已轉移陣地,還做到我們看不出破綻,實在太可惡了。」
  想起葉齊詭異的在戰場上冒出來,士莫嚴臉龐浮起層層茫然,恨聲道:「不管他們是用什麽方法藏匿,下一回我絕對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至今,他們都當葉齊是暗中藏匿跟隨,卻是沒人想到瞬移萬里的情況,畢竟,星宇雙痕這招對別人而言太超乎想象了。
  四人不是笨蛋,一聽哪還不知道士莫嚴也毫無眉目,可不願在這時瞎添火,他們是同類人,更明白同類人的喜怒無常,馬上乖覺的道:「主上說的是,下次必要討回這場損失,那我們現在是否先回去再做計較。」
  士莫嚴眼神微玻В�譜鏊妓靼憔材�肷巍H詞且⊥返潰骸覆唬�銥雌渲杏械忝�澹�頤搶肟�保�算穹宸牌�奶�紗嗔耍��羌熱環研牟枷掄獬÷穹��窕崛绱飼嵋茲撾業瘸吠耍�蛐硭�怯鍾幸恢治頤遣渙私獾刈紛俜椒ㄒ菜擋歡ā!�
  四人神情各有不同。若有所思的點頭、不以爲然的抿唇,還有一個。用心劍放意跟著的葉齊是驚詫苦笑,沒想到這魔人的心思竟會這般細膩,逃亡之際居然還注意到晁泷峰舉動。
  「主上,我現在沒發覺有什麽追蹤,對此難以判斷,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妖精族女子蹙眉柔聲道。
  士莫嚴眼透濃郁的狠毒厲色,冷冷邪笑道:「試試不就一清二楚了。我們順路屠一些城鎮,一分鍾內殺了就走,他們收到消息絕趕不及,若有人能循迹追上,那就看他們忍不忍的住,哼∼∼我們急嗎?殺上幾天又何妨。」
  「主上英明,竟能想到如此偉大地計策,小的由衷佩服。」四人一聽俱是流露亢奮笑容。說是試探,卻更能宣泄受挫地憤懑,實是一舉二得,論殺性,他們在本質上強過謹慎未出的那幾個。
  聽到他們竟欲行這狗屁倒竈的戰術,葉齊差點要氣得吐血三升。惡魔喚師果真是不可以常理測度,前面貌似心細謹慎,后面方針卻又帶著肆無忌憚,簡直是個矛盾體。
  事關重大,葉齊可不敢專斷獨行,將對方決意的凶殘行徑告知衆人。
  大家聞言無不變了顔色,邊奔行邊討論起是要繼續追,抑或是判斷對方的前進方向,先以空間傳送趕到他們前面。
  阻不阻止?
  這點毋庸置疑,人家可說是要屠城屠鎮。而且還是想殺上幾天。這情況,就算戚政梧這大惡棍也是無法袖手旁觀。
  對葉齊能知悉惡魔喚師的舉措。諸人倒是不以爲奇,靈識單點輸出,對遠方的小區塊予以監視、監聽,這點在場之人都辦地到,差別只在于沒人能達到幾百里遠,但葉齊瞬移萬里都會了,如今不過是靈識延伸距離較長,比之前項是小巫見大巫啰!
  二選一,大家尚未討論出哪個方案,葉齊速度忽地減緩,在后頭疑問的目光中道:「他們要布置召喚陣補充損失的上古魔族,我準備在他們召喚期間予以破壞,各位認爲如何?」
  葉齊的提案當然沒人反對,誰也不願看到惡魔喚師實力翻倍,只是別人沒他那瞬移的神奇能耐,否則豈容他一人獨領風騷,早一夥人全殺過去了。
  晁泷峰撫著下巴略一思索道:「他們才逃沒多久,竟然就敢再進行召喚,我想他們召喚上古魔族應該不用費到多少時間,你可得留意點,別等他們都召喚完畢了才動手。」
  他最后一句雖是透著诙諧調侃,衆人腦筋一轉也頗爲贊同,對方自己都還在懷疑暗有追兵,倘若召喚惡魔得耗時良久,他們肯定不會冒這份險。
  爲讓葉齊能全心應變,飛掠疾馳的一行人索性停下腳步,他們對惡魔喚師的情形俱止于臆測,但葉齊已很清楚的看到一點,喚魔陣地布置非常之快。
  士莫嚴從儲物空間取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21:15

士莫嚴從儲物空間取出所需材料,另四雙手亦同時抓出,揮臂、轉腕、按掌,形影動作迅若電光、目不暇給,乍看紛亂,地面符號圖紋卻是循著某種規律生成,整體范圍不大,直徑還不到二米,屬于單獨召喚,正常狀態只會出現一名惡魔,最多二人,畢竟它范圍也就那麽大。
  「好。」僅過十來秒,陣中傳出欣喜低喝,四人全退至陣外,士莫嚴一人在陣中央毫不遲延的念動咒語,觀其聚精會神、全心一致,顯然對此次召喚極爲鄭重,另四人看似穩健,內力卻是積蓄待發,好像準備伏擊什麽人似的。
  此陣用上的材料全是最頂級的,士莫嚴更是全力以赴進行召喚,召喚速度快僅在其次,關鍵是出現強大惡魔的機率甚高,雖說憑士莫嚴浩如煙海地精神力,有絕大信心能禁制惡魔,但四人也不敢掉以輕心,早早做好失敗立刻誅殺惡魔的準備。
  隨著喚魔陣材料化作能量運轉開來。玄妙地引動天地能量,陣勢上空逐生詭異氣流,迅速在半空中凝聚成一片黑色圓盤,蓦地,士莫嚴臉龐緊繃一皺,黑圈猛然急轉化作暗黑漩渦,一具人形物體自其中冒出來。
  那惡魔的形態與人類極爲相近。頂著一顆大光頭,渾身布鱗、額生黑角是最大差異。壯碩體格超過二米高,此時受魔陣之力憑空托浮于八米高處,怒目厲凸、龇牙猙獰,眼內凶光頻頻閃爍,似乎正在與人做激烈搏斗,可魔氣卻未往體外噴湧,陷入精神的僵持。
  「還真的是快。」葉齊暗自一算。從召喚開始到惡魔出現,時間竟才一分鍾出頭,就不知現在這樣還得持續多久。
  當然,葉齊不會爲那答案再等下去,劍光閃、身影消現一轉,只見緊張的召喚現場赫然多出一條男女相擁,乍看旖旎、細瞧凜煞的身影。
  「嘶飒……」身現瞬間,葉齊朝下斜指的劍勢猛然撩起。旁觀四人尚未做出分毫反應,數道犀利匹練已噬向喚魔陣。
  喚魔陣此時狀態與上次見過地持續召喚大不相同,當中充斥雄厚而繁雜地異種能量,密集能量赫然形成一股屏障,葉齊劍氣劈上去竟如入泥沼,迸發一聲勁嘯。電光似地速度猛然劇減,乍看就像被能量場夾住。
  「轟……」不過那僅是氣場能量産生的作用,它卻非是爲了防御而生,一經干擾,其能量排序立遭破壞,氣劍才又前進寸余,內里濃縮地能量霍然爆開,朝外炸出圈圈漣漪波瀾,硬生生將劍氣給絞得偏向飛射,喚魔陣能量紊亂散溢。構成的玄妙情境同時消除。
  喚魔陣功效喪失。士莫嚴正與惡魔角力的精神頓時拉回,恍然回神。感到身周氣場紊亂,更有銳氣自身邊掃過,不由心下大驚,凝目一瞪,急忙跺足躍退。
  空中惡魔則是隨著爆開的能量抛出數丈,下意識的馭氣穩形,掃視周遭,莫名其妙從原來地世界被卷過來,神情透出幾分迷茫、困惑,憤怒之氣尤爲強烈。
  剛才一被卷動就感到有股強大的精神想封鎖自己的意識,他會感到爽才怪,現在雖掙脫了那種詭境,心底火氣仍絲毫未減。
  「死來。」破壞了召喚,葉齊劍勢順手又往側面劈去,那個倒黴魔人離他還不到三丈,面對葉齊淩厲劍勢根本提不起半分斗志,竟是毫無高手風范的斜向一倒,當場就施展了閃躲絕招懶驢打滾。
  夢兒見狀欲發出魔法,孰料,元素初凝,斜側突傳一聲暴雷狂吼,夢兒芳心「登∼∼」
  地一顫,眼未見、識已先覺,攻擊立即轉爲防御。
  「吼……」暴吼聲正是發自惡魔之口,只見他二只小臂交錯胸前、掌成爪狀,同時揮擊散放出無邊魔氣,驚浪排空盡往葉齊當頭罩落,勢如破竹摧毀夢兒臨時凝聚的魔法壁,狂力未竭直欲將二人盡皆吞噬。
  惡魔對其他生物皆具本能的敵意,因此看到現場四名人類(魔人氣息被他視爲同類),一股殺戮沖動立刻油然泛生,他亦無意壓抑那份心緒,雙眼碧光瘋狂閃動,葉齊攻擊魔人的舉動尤似一種挑釁,令他直接就將目標鎖定,全力朝葉齊發出攻勢。至于剛才要禁制其意識的罪魁反被放在一旁,不過話說回來,他也不曉得剛才那股精神力是哪個人地。
  「好強大的狂暴力量。」葉齊心念一動、攻勢立收,錯步挪閃數丈避開魔氣,沒有半點猶豫的一劍斬破空間,剎那消失了身形。
  夢兒反應比之葉齊毫不遜色,雖然來不及再施展魔法,可她探出葉齊肩膀的小臉蛋適時一變,皺鼻、吐舌扮了個鬼臉,也算示過威了。
  惡魔腦里沒有鬼臉這個詞彙,不能理解她皺著臉的用意,可仍從中感到一股挑釁的意味,暴虐之氣霍又加劇加烈,洶湧激發地魔威絲毫不減,凶勢乍然轉向,狠辣魔濤毫不憐香惜玉,漫卷狂波淹沒那妖精女子。
  那女子已被接連的變故搞懵了,盡管魔法早已蓄勢待發。可在葉齊突現的瞬間,她仍是追不上那份極速,眼見葉齊忽又遁影無蹤,心神不禁微怔。
  差距本就云泥之別,豈容她再閃神,魔氣襲身之際竟連一線掙扎都不及做出,轟然爆鳴。嬌軀瞬即灰飛煙滅。
  惡魔掌勢霍轉,徹地席卷地魔氣頓行折向。絕殺凶焰猖獗呼嘯,絲毫不因誅滅一人而削弱,漫卷塵沙狂龍噬向那不具魔氣的惡魔喚師。
  猝不及防的被宰掉一人,惡魔喚師見狀哪里敢學她發愣,心一突,頓時激起全部潛力,足下彈振。身若離弦之箭躍退十丈。
  「砰……」然而∼∼魔氣仍在他原處之位爆出濤天氣塵,沙石漫卷的亂境之中,士莫嚴凜然凝立,臉色鐵青、異常難看,神情緊繃、全神貫注的盯著惡魔,另二名魔人急忙朝他聚集,在士莫嚴側后方一米站定,身體繃得已顯僵滯。惡魔帶給他們的壓力太大了。
  士莫嚴心底早已罵透葉齊祖宗十八代,這惡魔太強了,若能收伏豈不爽哉,奈何被葉齊給破壞,現在想要將之消滅,即使能勝也得大費力氣。屆時葉齊他們趁虛而入,豈不死定了。
  惡魔在士莫嚴阻下魔氣后未再出招,亦是上下打量著士莫嚴,凶惡的臉龐透出些許疑詫,竟是主動開口道:「你要救那使我厭惡地東西?爲什麽?」
  他地語調與人類頗有差異,但仔細聽仍能分辨其意,聲音渾厚充滿野性、霸氣、威棱,一字字猶如重錘敲在衆人胸膛,震得心髒悸動難平,夾帶狂霸壓迫力地氣勢沒半絲收斂。在場諸人。除了士莫嚴,另三人俱是不經意地流露幾分瑟縮。
  聽了惡魔問話。士莫嚴心思頓又活絡起來,差點忘了,自己的氣息跟惡魔一樣,雖然壓不住這比自己還強的家夥,但卻使對方不至于一見面就干戈相向,而且還有了商量余地。
  「他是我的下屬。」士莫嚴略一思索后沈聲道,惡魔一看到人類就想殺,他也知道這點,因而說出此語后反是愈見警戒,怕對方暴起傷人。
  惡魔聞言疑色更濃,眼前人的氣息與己相同,但語言怎麽如斯奇怪,交流的感覺也完全不對,不由得又是一陣審視。
  士莫嚴一見其色愈形緊張,意念悄然與三人討論,腦海思緒飛快轉動,提起葉齊地出現,他當然不會再認爲那是潛藏,雖然難以置信,可葉齊此番偷襲,擺明是能知悉他們行動舉止又能瞬間傳送,不說是否與惡魔起沖突,如果再繼續拖拉下去,被人圍剿的危機也隨時可能降臨。
  愈想愈急,用嘴巴溝通實在太慢,士莫嚴索性主動釋放靈識跟惡魔交流。
  只見惡魔神情氣息連轉叠變,望向那惡魔喚師的眼神依舊蘊含殺意,可他畢竟擁有不下于人的智慧,在不明狀況的情境下,他終究是暫抑桀骜之心與士莫嚴一同離開。
  貌似平和,若細看便能察覺,士莫嚴目光深處隱泛狠毒怒意,他們的交流大概也不是很和諧。
  葉齊兔起鹘落、打了就溜,可沒空暇讓心劍放意準確的到晁泷峰那邊,身影轉瞬從百里外憑空竄出,心劍即刻再回去找到士莫嚴,發覺一惡魔喚師被殺正覺高興。讵料,惡魔竟會主動停手,雙方好像協商起來,接著更是聯袂同行,瞬時間,換是葉齊臉色大變,忙不叠馭氣沖上天空,他心劍放意必需跟緊對方,使用星宇雙痕一來一去,跟丟的話可是得不償失。
  士莫嚴召喚時不忘施展隱息屏障,晁泷峰諸人皆未感知波動,枯等著漫長地每一秒,直至士莫嚴他們又行出發。
  既然收斂力量還會被葉齊殺上門,士莫嚴也不再多此一舉,全力帶動下屬,方向自是立被發覺,此時,葉齊的力量亦在前側方散發開來。
  這一來,晁泷峰諸人也都使上了力,馬上朝士莫嚴追去,會合葉齊后迅即問道:「怎麽樣了?」
  葉齊懊惱的敘述所見一切,還有對惡魔的力量判斷,不在師父之下。
  「雖然上古魔族極爲厲害,但我們的實力仍占優勢,沒什麽好擔心的。」
  「嗯∼∼不過他們現在也該猜到葉公子對他們能予追蹤,到底是會先回去,抑或是照常實施屠殺策略呢?」
  大家討論了兩句,戚政梧一番思考后道:「既然肯定他們現在絕非我們對手,我們其實已不用研擬他們地做法,要想的是怎麽才能順利攔截他們,別要讓他們跑給我們追,要不然他們逃進城鎮里,打起來,隨便都能死上幾千、幾萬人,我們可就罪過了。」
  瘋狂魔法師大嘴一撇道:「想將他們截住談何容易,照我說呀,由我這能干的師侄去打拖延戰,我們趁機趕路,至于他們如何做就聽天由命了,畢竟要使更多人免于喪命,唯一方法就是盡快除掉他們,瞻前顧后還怎麽打。」
  戚政梧微一聳肩不予答辯,只是莫測高深的昂首續往前飛,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柏慕佾睨了他一眼,亦不迂腐的點了點頭道:「說的有理,爲了消滅這幾個惡魔喚師,期間即使得有犧牲也不得不爲。」
  衆強者自然也沒意見,殺一名惡魔喚師若造成一些百姓死亡,他們雖然會生怒火,可也會認爲值得。
  「嘿∼∼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顯然也不只我嘛!」一句輕細的聲音突然從戚政梧口中流中。
  他聲雖小卻瞞不過在場高手,頓時有半數人臉色一緊,忿忿地瞪向他,然后故作不屑理會地甩開頭。
  戚政梧對一切視若無睹,換是關心的道:「葉公子,你雖功力高超、技藝神奇,敵人卻也強橫,你還請自己小心。」
  「噗嗤∼∼」蔓桦云悠見狀霍地嗤聲失笑。
  晁泷峰、瘋狂魔法師也露出好笑又好氣地表情,他們都看出來了,戚政梧剛才根本就是故意提出保守的方法,趁機戲弄一下正派諸人。
  「多謝提醒,我會留意的。」葉齊含笑點頭道,正邪兩派雖是結盟,平時聚會時仍是不太對頭,如斯逗弄一下也無傷大雅,他可懶得卷入其中。
  第二十一集 永�之始 第五章 惡魔作主
  士莫嚴領頭疾行,心神不敢放松,提防著隨時可能從身邊冒出偷襲的葉齊,卻也不想想,憑他們疾馳之速,一秒就能出去千米遠,葉齊再神也是難以把距離算得那麽準,弄得不好,大家撞在一起,倒黴的可是葉齊呀!
  忽地,側向百丈光影一閃,除了那惡魔,士莫嚴四人盡是氣焰暴提,不是欲動手,而是賣命的往前沖,顯然是猜到葉齊目的。
  葉齊真氣化作洶湧激流奔行劍皇脈,身若利劍劃空帶起呼嘯嘶鳴,速度之快比吉士莫嚴猶有過之。
  惡魔身形一百二十度旋轉,背側逆飛卻未被士莫嚴拉下分毫,看來毫不費力,眼睛閃爍著野獸般厲芒,注視間似作思索,隨后又轉回正身飛翔,不願替士莫嚴暫阻敵人。
  未過多久,葉齊追至與士莫嚴並行,雙方間距也僅有三十丈,在他們眼底已不算距離,士莫嚴心念微動、氣機驟變往左側轉向。
  可惜,葉齊感知敏銳之極,真氣剎那盡貫右臂入劍,振腕旋刃帶起疾電狂風,劍幕璀璨射出千光利影。
  漫天劍氣出,葉齊手腕一挑斬落,身消影現,赫然已在另一方向的二百丈之外,揮灑間又是千百道劍氣破空嘯鳴,兩波劍氣有部份還産生碰撞,迸出無數細碎利流。
  「還好早有預計,沒有直接轉至對向。」葉齊見勢突地一笑,觀察第一波劍氣暴射距離。如果他是往劍氣方向移位,反會陷入自己浩繁的劍氣中,要是那樣肯定會叫敵人笑死。
  「啊∼∼」士莫嚴避過第一波劍光洪流,很倒黴地剛好往瞬移后的葉齊靠上去,活生生落入劍海氣浪內,進勢終于無法避免的受阻,心悶難解。直接化成暴雷音沖出口,然而……
  「吼……」惡魔狂嘯聲直沖霄漢、震云排霧。伴隨著滔天魔氣瞬即將他壓下,惡魔不主動出擊就已是最大的自律了,現在居然有人將攻勢發往他身上,他若還能置之不理,他也不叫惡魔了。
  面對葉齊強勢,惡魔神態也比誅殺惡魔喚師認真,龐大魔氣透體噴冒、揚天橫空。劍芒流光紛紛冰銷瓦解,無一能近其身三丈,赫赫魔威如若吸盡周遭光線,直欲毀天滅地朝葉齊翻騰覆蓋。
  葉齊一鼓作氣的連綿出招,第二波劍氣后亦不禁內息微虛,連忙長吸一口氣,不疾不徐的逆身飛退。
  「咻∼∼」兩道光華從他與夢兒身上竄出,雪兒靈軀能量擴展。乍看猶如會使用斗氣,夷然不懼的迎向漫天魔氣,天幻則貼在雪兒頭頂不與魔氣碰撞,這對幻靈地戰術如今倒是恰恰與它們主人相反,粗活讓雪兒做,天幻躲在它身后伺機而動。
  浩飛則站于葉齊肩上未有動作。主要目標不是這個惡魔,惡魔太強,賊鳥可不想跑出去硬碰挨揍。
  強強相遇,轟隆氣爆登時震徹天穹,惡魔功力太高,雪兒難抵其威,一擊之下連回複機會都沒有,能量體生生慘遭轟散,天幻趁魔氣紊亂之際嘶鳴疾射,見惡魔威勢不減。它在遊移兩下后也只有灰溜溜的撤退。飛回重新凝結地雪兒頭上。
  不死之心能量何等雄厚,任憑雪兒揮霍再快也抽不盡。雪兒再現的軀體能量絲毫未減,它字典里沒有怕之一字,旋即又撲向魔氣。
  夢兒依偎葉齊胸前的姿勢不變,聚精會神急凝魔法元素,青瑩晶碧的風刃片片散布至雪兒周遭,衆星伴月、士卒開道,終于比再次出動的雪兒快上一步,犀利切削沒入魔氣之中。
  魔法元素的聚合不單一項,風刃之后,夢兒精神波動驟變,當空霍生漫漫星火,焰光相吸,眨眼間便結成數尺炎刀,熾炎燃空跟隨風刃的腳步,魔氣、風刃、炎刀沖擊迸發青、紅、黑相互糾纏地巨大龍卷。
  「咻∼∼」滾雷旱天爆,一聲細鳴突地從中竄出,竟然又是天幻自己飛回來,葉齊一見不禁生起開罵的沖動,兩個結伴沖,雪兒都挂了二次,它居然只是能量耗損小半。
  強烈沖蕩之下,惡魔那恢宏攻勢終是受挫、不進反退,狂暴至極的魔嘯顯示其心情之惡劣。
  葉齊可沒有以身讓他泄火的偉大情操,催動真氣往側向急掠,臂勢前推,劍展燦金長虹劃空前行,直射正要逃逸的士莫嚴四人。
  士莫嚴對葉齊的狙擊自是憤怒,但更忌憚后面的追兵,吼得凶歸凶,在看到惡魔骁勇的沖出去后,他只頓了一下、念頭電轉,飛快拉住一名激越欲戰地魔人,再一揮手,丟下惡魔當冤大頭。
  葉齊始終留意著他們,毫無跟惡魔糾纏的意願,馬上予以追擊,但葉齊也很可惜,瞬息之變,距離便被拉出數百丈遠,劍氣再快,對方也沒可能避不開。
  惡魔見狀眉目乍擰、凶光暴閃,本欲再發的魔氣倏地收斂回體,思潮起伏之間,直射士莫嚴四人的眼神浮布陣陣冷芒,怒濤又行壓回心房,風馳電掣朝士莫嚴追去,期間與葉齊相隔二十丈並肩時亦未出手襲擊,竟成一種詭奇的相安無事。
  眼見惡魔超過自己,葉齊臂勢猝然一動,身影消逝當場,隨即在士莫嚴前方二百丈偏右出現,劍出疾電狂風,漫射鋪天蓋地的金刃利光。
  士莫嚴未曾輕放對葉齊地感知,在他手勢初動時已將心提得老高,然而驟見葉齊現身方位,他們的應變卻仍稍嫌太遲,才剛做出往旁閃躲的動作,劍光疾影已迎面罩臨,唯有出招化解一途。
  一回生、二回熟這句話果真是至理名言,前次還追了半天。此次在對方關注中施展,竟還成功攔住他們的進勢,葉齊毫不掩飾心中地雀躍,昂然大笑道:「逃得那麽辛苦有啥用,你們還是留下受死吧!」
  說的狂,打的更狂,天宇身上的嘶嘶劍鳴連綿不絕。細密銳氣似化狂暴風雨,扇形幅射令得士莫嚴諸人避無可避。緊接其后是夢兒的風火幻彩、熾風狂襲,浩飛和雪兒則分立于兩邊虎視眈眈。
  士莫嚴諸人只能借勢退后才能繞開,不禁大生無奈、又感焦灼,照這樣拖延幾次,晁泷峰他們可就要趕到了。
  惡魔騰虛伫候于另一側,雙眼凝注似在觀察亦似思索。
  戰,面對葉齊一方。內心就生強烈殺意,直接列爲敵人,可士莫嚴四人與他卻也非一路,以惡魔的觀念,不是一路那也就是敵人了。
  走,自己出現在這陌生地世界八成是士莫嚴搞地鬼,走了要問誰去,葉齊的神出鬼沒尤其叫他忌憚。他不知自己能否擺脫,葉齊之后若追上他,他孤家寡人一個也難以應付,左右爲難呀,嗯∼∼不如先救來試試,不行再把人丟出去吸引葉齊。
  葉齊不曉得惡魔想干什麽。但對現階段狀況倒是很高興,他不出手又不走最好,自己干擾吉士莫嚴四人會更容易。
  士莫嚴四人畢竟非是泛泛,很快地就退出最強的攻勢范圍,可是葉齊的攔截也愈發熟練,一而再、再而三,雖說每次都只拖個幾秒鍾,但經不起次數多呀!
  到后來,士莫嚴已是想沖上去拚命了,葉齊卻是很沒骨氣的見勢就跑。害得對方滿肚子火幾乎氣炸。
  在惡魔不出手的情況下。葉齊跟夢兒、浩飛連手雖說不懼對方,他卻擔心對方難以逃脫之下搞出魚死網破的殺招。現今形勢大好,他不認爲有必要冒那個險。
  「哈哈∼∼又要追殺我,希望這次有魄力點,別再才追就又逃呀!」葉齊滿臉的戲谑道。
  夢兒也轉動玉頸、回首觀視,跟著咯咯笑了起來。
  「你有種就別跑,看老子把你碎屍萬段,你他娘地別跑。」士莫嚴暴跳如雷的破口大罵,他已被刺激的煞火貫腦,只有宰掉葉齊方能解氣。
  惡魔從開始的凝視,到如今已成一派輕松,身形騰至高空俯瞰,雙手盤胸就像看戲,朝向士莫嚴的眼神隱浮一抹不屑。
  要知道,跟士莫嚴融合強大魔氣,受影響刺激而變化不同,在惡魔的世界,功力到了士莫嚴的程度,他們平時行事雖然仍很野蠻火爆,但戰斗時反是愈能穩定的冷靜判斷,剛好和吸收了魔氣地人類相反。
  在惡魔的眼底,像士莫嚴這樣空有強大魔氣,受激后卻沖動浮躁、歇斯底里,那可也是會被同級惡魔看低的。
  惡魔愈看就愈將初見士莫嚴時所評的程度降低,后來干脆就列入傻子的階級。
  幸好士莫嚴不知道這點,否則得知自己被他一向視爲工具,沒文化、沒智慧的惡魔評成那樣,他可能會直接氣死。
  士莫嚴不再逃竄,時間流逝速度似乎加快不少,感覺才過不久,最強地晁泷峰力量波動已迫近至數里,其后是柏慕佾、戚政梧和羅岳衡,余者功力較低、良莠不齊,在后頭結成第二梯隊。
  「喝∼∼」晁泷峰近前猛一吐氣、臂化虛渺,只見寒光流絲閃爍成圓幕,面前空氣赫然成片的朦胧扭曲,深重銳氣壓迫洶湧震入諸人心靈。
  「吼∼∼」一直靜觀的惡魔竟也于此時突爆魔焰,蘊含無匹凶煞氣息的黑暗氣芒彌天散發,將方圓數百丈盡罩于黑暗之中,生生將劍罡之威給遏抑住。
  葉齊諸人陷身黑暗立覺周身一凝,空間壓力竟是加重近倍,措手不及下速度頓時一緩。
  惡魔疾速乍動,瞬息出現在士莫嚴身邊,一掌推出深濃魔氣轟向葉齊,一掌貼向配合其動作的士莫嚴后背,推著他迅若電光脫出晁泷峰的劍罡奔流,魔氣赫如黑色彗星拖曳尾芒,轉眼越出數百丈開外。把另三人留在當場。
  晁泷峰心神略微一怔,殺式卻是毫不受影響,劍罡催揚,依舊往那也被變故弄得呆愣的三人劈去。
  葉齊人劍合一生生穿透惡魔掌氣,對士莫嚴亦是不理不顧,決意先將現成地宰掉再講,可別反讓到手的戰果溜走。
  浩飛不愧是偷奸耍猾最厲害。竟是躲到縱身而上的葉齊背后,趁對方三人忙亂無措抵抗劍氣、魔法之際。它才忽地從葉齊腋下飛竄閃出。
  實力差距太過懸殊,雙方距離不出十丈,面對突如其來地黑光閃曳,對方竟連一招地格擋都做不出。
  黑電「咻∼∼」的一聲嘯風,直接刮過一魔人耳膜,浩飛殺招對天上天境照樣好用,魔人聞聲。項上頭顱旋即身不由己地飛離占據百多年地寶座,激戰氣爆的劇波掃過,屍首如紙扎般被絞得粉碎。
  「啊∼∼」旁邊惡魔喚師驚駭欲絕,一人甚至失態狂呼,但別誤會,他並不是替斃命地同伴恐懼,而是葉齊和晁泷峰運使殺式進逼咫尺,他們自己命在旦夕。焉能不懼。
  不過任二人表露的再恐慌、再可憐,葉齊他們也是不會有半分憐憫,飓風狂濤泛發青芒,將二人防御的力量磨耗殆盡,二道劍影寒光輕輕松松抵住二人額頭,劍停、氣貫。二人后腦勺頓時噴出一線血霧,追隨同伴前往冥界的腳步。
  晁泷峰和葉齊一開始就沒留活口的打算,抓住了能不能問出底細不講,就算問出些什麽,惡魔喚師既知他們被抓,該轉移的肯定不會多留,所以也就不用徒勞的費時費力了。
  這番厮殺實在太快了,柏慕佾他們不過晚了幾秒鍾先后來到,可眼前戰事已然只剩淡淡血腥味還在飄蕩。
  戚政梧瞪著虎目、恨恨抱怨道:「你們也太狠了吧,就不會緩一點。沒機會出手。我沖地這麽急豈不白費力氣了。」
  羅岳衡斜睨他一眼,恥笑奚落道:「自己功力差。沖得急仍趕不及,有什麽牢騷好發的,不如加把勁再追實際點。」
  言語中,他的人已循著魔氣去向疾行飛縱,戚政梧被他嗆得頰肌直抖,奈何一下就被甩在后頭,想駁斥反諷,羅岳衡也聽不到呀,只好狂催真氣、狠追上去。
  士莫嚴雖是配合惡魔與之並肩急馳,眼中凝聚的怨毒卻是濃烈之極,雙拳緊攥微抖,直過半晌才勉強壓下激劇翻滾的心緒,然而∼∼一股迷茫卻仍不經意的浮在眉目之間。
  沒有外人知道,在葉齊四、五次狙擊后,惡魔經過考慮便用心識與他交流,說可以帶他離開,但只願帶他一人,另三人必需放棄,惡魔還講得很明,那三人沒帶離的價值。
  士莫嚴即使已成魔人,仍是認爲自己高高在上,惡魔只該受其驅策,現在惡魔竟反過來以高傲的神態指使他,他地自尊又豈能接受,自是嗤之以鼻。
  不過呢,士莫嚴的自尊顯然不是很值錢,在最后危急關頭,立即被求生意志給蓋過,決然舍棄下屬隨惡魔而去。(文‘心‘手‘打‘組‘手‘打‘整‘理‘)
  他卻萬沒想到,愚蠢的惡魔在貼上他時,一股魔氣竟透背入體,硬是突破他的護體魔氣,直接侵入胸口凝成一團,雖不影響功力,但他再白癡也能知道,那肯定有某種對自己有害的用處,喪失下屬、后有追兵、受不知名威脅,躊躇滿志的伏擊演變成如斯慘境,他不由百感交集,內心複雜程度難以言喻。
  士莫嚴腦子里不曾稍停地尋思轉念,警戒心也未有輕放,陡然心神微動,一道身影突兀從前側出現,他經驗豐富的馬上將魔氣聚凝成盾,抵御將至的滔天劍流。
  「吼∼∼」惡魔應變速度比他猶有過之,習慣性張嘴一聲雷暴厲吼,深濃黑氣霸然籠罩二人身軀,毫無閃躲動作,強橫地沖入劍雨當中。
  「砰……」連串氣爆聲在劍氣、魔氣之間炸開,劍流雖利,難阻魔風飙行,只見士莫嚴的魔氣盾産生劇烈波動、如云翻湧,但在源源不絕的內力催發下,它仍是頑強擋住大半襲擊,惡魔飛速紋絲不減。快得連葉齊也只有看他們屁股的份。
  葉齊心神略微一沈,眼中閃過一抹無奈,他知道想纏住對方沒那麽容易了。
  士莫嚴魔氣雄厚之極,劍皇氣雖利也難輕易突破,之前是另三人實力不足、反應較慢,三股不同地力量無法發揮出叠加的威力,連手也不過勉強擋住葉齊半數劍氣。剩余的不得不由士莫嚴出手抵御,分力結果就是速度降低。這才給葉齊糾纏的機會。
  如今士莫嚴能專職防御,惡魔地能力還更快更強,欲再阻截,其難度何止翻倍。
  雪兒和天幻只飛到一半便見惡魔從眼前掠過,夢兒就更甭提了,魔法地施展本就稍慢一線,那連一秒都不到的瞬間。縱然是夢兒也使不出較有威力地魔法。
  葉齊不屈不撓馬上又行瞬移至前,奈何惡魔一往無前的氣勢下亦不乏靈活,就算擋到他前面,惡魔亦能立即轉折偏移,甚至還能以一股爆發力再加疾速,大剌剌地繞過葉齊,根本不讓葉齊有近身之機。
  「可惡。」連續七、八次未能緩阻惡魔分秒,葉齊面沈如冰。握劍的手繃得骨節怒凸,猛地斜揮氣罵,轉念尋思道:「浩飛,你放大后,速度應該比他快才是。」
  「那當然,我這麽厲害。他拿什麽跟我比。」浩飛理解他的意思,死性不改,先是狂妄的自我吹噓一番,然后才道:「不過他那麽膽小,死命逃,在近身時轉兩下,要再拉開距離應該也不難。」
  葉齊也知它說的有理,畢竟浩飛變大后要轉彎會有較大延遲,想了一下仍不放棄道:「不管了,不試又怎麽知道不行。」
  他施展星宇雙痕到惡魔前方。不再搶攻。只見浩飛乍然變化巨軀,凶猛地朝對方沖刺撲上。
  離前次被人家這樣追殺。惡魔都記不清是多久前了,此番再曆,一雙眼睛異光狂然,就像沈積邪火欲噴勃而出,但審時度勢,他的心未生半點反擊的意圖,見狀閃過一抹驚訝,身形旋即降低掠于林梢之上。
  葉齊反應不慢分毫,登即移位至浩飛爪上,居高臨下劈出漫天利風疾光。
  孰料,他才剛揮出第一劍,惡魔魔氣霍地霸然席卷上天,身形猛地轉斜,完全避開劍氣,上沖魔氣帶起澎湃氣流卷向浩飛。
  浩飛自帶屏障能隔絕飛行時地自然風勢,可魔氣卷發的暴風流與自然風大不相同,雖有葉齊掃出氣勁緩沖魔氣威力,余力難傷浩飛分毫,它的飛行仍受氣濤影響,身不由己的産生偏頗。
  借風順勢,行進方向就不能全照自己意願,逆風行,速度就得緩一緩,怎麽選擇都得望著惡魔掃起的煙塵吃一鼻子灰。
  接著再追,葉齊面對惡魔仍舊無計可施,離得遠,攻勢發出去,人家隨意閃一下都能避開,離得近,浩飛那麽大一只根本像靶子。
  士莫嚴閑著沒事干,只要一有機會,魔氣就像不要錢似的狂射,有一次惡魔還用上突襲,若非葉齊及時掠出去化解,它翅膀差點就被凝結如實的魔氣射中啰,以惡魔強悍之極的力量,浩飛地防御力雖強,恐怕也免不了要受點傷。
  葉齊追得凶,惡魔的憤怒反倒是轉爲興奮,他問到他想要的了,士莫嚴雖不能送他回去,卻能讓更多同類出現,足夠了。
  幾番阻截無功,葉齊終于暫停下身形,等待晁泷峰諸人來商討對策,不多久,晁泷峰幾人來到,第二梯隊的人亦未拉下太多,再怎麽慢,后一批還有瘋狂魔法師在,拉遠了就用空間傳送,這點距離的傳送延遲也不長,最多二、三分鍾就夠了。
  衆人各抒己見的一陣急語,可是他們又沒葉齊那瞬移地能耐,哪能有啥方法,在不能給對方壯大機會的前提下,到最后,大家也仍只有用最笨的法子,繼續追、跟他耗,己方人數多,即使疲乏也能輪流休息,就不信惡魔永遠不會慢下來。
  不過,理想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葉齊能抓準時機與位置出現,顯示出靈識窺探乃最大的可能,士莫嚴經過仔細琢磨。已然想到一個興許可能的擺脫方法。
  惡魔本來也有應付之策,但只是暫時抵御地方法,聽到士莫嚴說起能徹底甩掉尾巴,遂照他所示的方向一路疾馳,若不行再用自己的方法也不遲。
  曆經四小時的追逐碰撞,已有三萬里河山被抛至后頭,不遠前。最高不足千米地山巒起伏,連綿數百里淡霧披山。隱約可見綠意遍布、雜彩參染,白茫茫中有種虛幻飄渺,山形地貌地景物難以分辨。
  「到了……」士莫嚴面帶喜色,難掩緊張忐忑,像是犯人等待判決,既有信心獲無罪、又怕出乎預料。
  惡魔心識收其指向,倏地回旋半面轉向山勢另一側。瞧得葉齊微生納悶,身一閃,憑空出現在他們后頭,一臨霧山外,葉齊頓覺一股若有似無的心神壓迫,訝色更濃,一邊追,靈識亦是一邊擴展開去。
  「咦∼∼我地靈識竟是無法進到山里。」葉齊心下一突。忽地見惡魔再次轉折沖入山中。
  心劍放意如附骨之蛆緊隨其后,僅是幾秒,葉齊臉色驟然劇變,竟是有股莫名能量在消蝕心劍放意,而當自己愈靠近山脈,身體也逐漸加重。
  最后。只見惡魔二人落地奔馳數秒,心劍放意便被徹底的消蝕殆盡,再也看不見對方蹤影,魔氣也在里邊消弭。
  「迷天山。」感覺種種異常,一個名詞浮上葉齊腦海,大陸上地超級禁地,連師父都說不敢深入的迷天山,重力增加只是不算山區的最外圍警示現象,進到山域外圈連飛行都限制,斗氣外放則會迅速消散。最嚴重的是真氣、魔力將受束縛。能運使的力量剩不到二成。
  那還只是對身體的影響,山域環境同樣恐怖。幻境、迷心、地險、異獸、毒蟲、怪植……什麽都有,因此雖說里面盛産天材地寶,仍沒啥人會來賭命。
  「師兄,怎麽會這樣,我的心劍放意連冥界都能突破,竟沒辦法進到這座山?難道……
  「葉齊駭然間,忙定下心神,提出自己最爲疑問地一點。
  話未斷,悠宇就打斷他道:「笨蛋,你看這里是結界嗎?
  結界你是能直接穿透,這里明顯是藉天地能量持續性消融靈識,你的靈識能量補充不及自然會中斷,至少你的靈識也非別人能比,凝聚到極點可以撐上幾秒,若不嫌煩,一次次慢慢探勘也行。」
  「這……算了。」葉齊當場就蔫了,不說心劍放意映照范圍就那麽小一塊,迷天山內更會巨幅壓制功力,劍皇脈雖是強橫,自己的功力卻不夠強,仍是會受到很大影響,單憑自己二人一鳥,即使找到人怕也殺不了對方,況且自己功力受制,用不出星宇雙痕豈不得陷在里面的危險中。
  「嘎嘎∼∼」浩飛感到山里氣場很古怪,好奇的飛進去一點,只覺身體驟然加重,雙翼拍動也只能帶起淡薄氣流,不禁猛地一沈,把它給嚇一大跳,怪叫著狂扇雙翼勉強拉起身,趕忙飛回道:「這什麽怪地方呀?我差點飛不起來。」
  葉齊更沒信心了,無奈的搖搖頭返身折回最外圍,等所有人都到來后才懊惱的盡述一切。
  聽完他地話,羅岳衡眼中厲芒暴閃,怒氣沖沖的朝著迷天山道:「他們就認定我們不敢深入追擊嗎?哼∼∼他們能到的地方,憑我們的實力自然也能到,趁現在還沒過多久趕緊追上去,剛好甕中捉鼈。」
  「不。」瘋狂魔法師同樣看著山,目光灼灼似已透悉對方進山的原因,道:「他們若無把握又豈敢進去,迷天山是禁地卻非死地,他們肯定能夠深入其中,甚至說這里是他們大本營也不無可能。」
  「什麽?」數人一驚叫喚,也有人眼睛微玻А⑷粲興�肌�
  瘋狂魔法師目光一掃衆人,解釋道:「大家別忘了,迷天山是步步危機,但它最特殊的一點是有安全路線能排除多數危險,只是探路地代價太大,多少年來,有記載的安全路線也才外圍一層的幾條,可是。惡魔喚師正是唯一能付出那份代價的人,他們若有一條,甚至更多深入其中地安全路線也不奇怪。」
  羅岳衡再不擅于用腦也都明白了,豁然開朗道:「是呀,他們的上古魔族根本死不完,迷天山的危險又得靠人去探,所以他們完全能藉無數上古魔族探入深山。」言畢。他前一秒還很樂的臉倏地僵滯,想通了這件事。一點也不值得高興。
  衆人俱陷入抑郁的沈默當中,若事實真是如此,惡魔喚師只要一躲入迷天山,根本沒人能趕盡殺絕,那惡魔喚師的危害豈非永無休止。
  柏慕佾沈吟道:「話是如此沒錯,但將根基設在迷天山,我認爲不太可能。畢竟迷天山不受攻擊地路線皆甚狹窄,安頓太多人,食物根本無法就地取材,常在迷天山出沒亦引人注意,所以里面即使有惡魔喚師,也應該不會太多才是。」
  羅岳衡邊聽邊點頭道:「嗯∼∼有理,不過里面也還是可能安置少數人,不如派重兵將迷天山周遭圍起來。監看有無可疑份子進出。」
  在場之人起碼都是活上數百年,即便稱不上睿智多謀,總還具備一定地穩重,聽了他的提議並未立刻有人應和,而是各自靜默尋思起來。
  戚政梧這陰謀野心家腦子果然靈活,轉息間已有其見解。嘴巴斜挑,不屑地一哼道:「哼∼∼派人來找死嗎?他們如果出來幾名強者,普通高手根本沒能力抵御,何況你以爲他們會傻到跟駐兵正面沖撞嗎?肯定是偷襲暗算無所不用其極,一曝露還能馬上躲回迷天山,在這里開戰無疑是讓他們占盡地利。」
  羅岳衡怒目相向道:「那就由我們親自坐鎮。」
  「嘿∼∼」戚政梧促狹冷笑,彷佛早已料到他會如斯應答,隨即道:「這就是我接下去想說地,魔人已能確定無法使喚天上天境的上古魔族,但現在那名堪比晁兄的上古魔族呢。如果行。我們光明正大擺在這兒,不是等他們養精蓄銳后直接出來開殺嗎?」
  「咯登∼∼」葉齊心髒狠狠收縮一下。戚政梧所說的話一點都沒錯,之前自己還真忽略了,其它人聞言亦是臉色劇變,浮現對未來的擔憂,雖說那是最壞的可能,可能性卻是不低,所能祈求的是他們布陣材料不夠。
  葉齊阖眼稍一思忖道:「地確,他比我們之前所見,只會橫沖直撞的上古魔族聰明太多了,仔細回想,我甚至覺得他散發著上位者的威嚴氣勢,或許,他真能使天上天境的上古魔族聽其號令。」稍頓一下,葉齊凜然凝目道:「我認爲我們最好是先靜觀其變,看他是否會有下屬出現,其數量又是多少,倘若非我們所能制衡,我們也唯有暫避其鋒,等將來再除去他們。」
  他本是想,不用幾年自己功力便能冠絕當世,到了冥界尚能請龍冥出手,亦有觀世鏡查探,消滅惡魔喚師還不容易,可這一切卻無外人得知,聽在戚政梧諸人耳里頓成另一番理解。
  如果天下強者齊聚,惡魔無論如何勢強,想必他們也會死命一拼,否則拖愈久,那豈不讓惡魔愈召愈多。
  問題是現在其它各族有許多強者未出面,這就讓他們心藏不滿。
  打不過是其它有能力的人袖手旁觀才造成人類無法抵御,不是真的沒有勝機,我干嘛犧牲自己去誅魔來減輕他人壓力?
  心底既作如是想,真到無力抗衡的地步,恐怕沒人會選擇玉石俱焚,而是會先求保存自己的勢力。
  至于蒼生受難,那也是沒辦法地事,倘使能以一己之命換天下百姓的生存,他們當中或許有人具備那份胸懷,若出頭也是平白犧牲,他們雖已活得很久,可也沒一人會嫌命太長。
  戚政梧饒有深意的仰望天空,不置可否道:「若到那天,屆時再作商議吧,天下並不僅是我們的。」
  衆人亦不再于此多作深論,轉開話題談幾句后,以空間傳送回到據地,有意無意的隱藏行迹,時刻關注大陸各地彙報的訊息,門下弟子倒是仍分散各地搜查,畢竟分得散,對方下殺手也無法一網打盡。
  晁泷峰則跟葉齊回去與芷兒諸人會合,但也不再大張旗鼓地行動,保持著與柏慕佾的聯絡,化明爲暗等待惡魔喚師露頭。
  第二十一集 永�之始 第六章 惡魔逞威
  士莫嚴逃離狼口,心緒略微放松,可背后仍是壓著一對虎爪,眉額又不經意的皺起,尋求擺脫之法。幾番轉念,他忌于惡魔侵入體內的魔氣,不敢輕舉妄動,只是不動聲色的帶領惡魔往內走。
  惡魔入得山中,魔氣同樣嚴重受制,出于對陌生詭奇環境的忌憚,精神自然而然的繃緊,感官、眼睛、耳朵都著重落于士莫嚴身上。
  迷天山給他很深的危機感,士莫嚴是他安全出去的關鍵,況且現在士莫嚴是他的俘虜,焉能不予注意,如非環境不適合,他早將其功力禁制住了。
  「啊∼∼」行進良久,士莫嚴心知到這深度若遇危機,憑他們的實力也會非常麻煩,于是故意偏移了安全路線,不知不覺間,眼前景象彷佛出現了虛幻,惡魔極爲敏感,幻影初浮立使他泛生警惕,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催運魔氣,士莫嚴頓覺心髒像要被捏破一般的慘嚎出聲。
  「怎麽回事?」惡魔收回魔氣、板著臉問道,若不知情的人見著,必定以爲他是在問士莫嚴叫什麽。
  士莫嚴雙手重重捂在胸口,氣得臉龐産生扭曲、眼睛噴火欲噬,聲色俱厲的咆哮道:「你做什麽?他媽的,我死了你也別想安全出去。」
  他吼的太急,雙方語調本就有差,惡魔只聽懂了他頭一句的四字,不知挨罵,但對他的態度極爲不滿。惡魔可沒有什麽訓話地規矩,當即拳頭一揮就往他砸去,在惡魔的世界,上級打下屬都是家常便飯,何況士莫嚴只是俘虜。
  「砰∼∼」士莫嚴叫得雖凶卻也不敢跟惡魔斗,只能可憐的用臉頰生受一拳,第一次搞鬼成自找罪受。而他也學乖了,跟惡魔是沒理講的。沒再搞第二次,安安份份的把惡魔從另一條路帶出去。
  出了迷天山,士莫嚴這地頭蛇仍難抵過江龍,乖乖跟惡魔找到一處隱密山壑,挂著二片烏鐵的臉龐流露複雜情感,憤恨、悲苦、無奈的拿出材料布置喚魔陣。
  他本來還謊稱自己沒材料,結果惡魔直接制住他地功力。要跟他回去,失去力量的士莫嚴哪里敢這樣子回去,屆時一動手,自己豈不第一時間完蛋,只好承認有材料,當然,惡魔一個不爽又揍了他幾拳。
  惡魔在旁仔細觀察他布地魔法陣,不過他連基本的魔法陣都不了解。對此高深陣法又怎麽可能看出個所以然,滿臉都是迷茫。
  很快的,士莫嚴啓動布成的喚魔陣,召喚時又想耍手段,人未離陣、精神透發,企圖禁制住召喚出來的惡魔心志。
  惡魔見到同類出現后仍未停止。念動間,魔氣頓時沖進陣中,他是確定當初壓制他精神的人就是士莫嚴了,馬上又是一頓痛揍,然后怪腔怪調的呼喝著那新惡魔,而新惡魔好像本來就是他地下屬,出現后一直對他恭恭敬敬。
  直到可憐的沙包士莫嚴召出第十名無上級惡魔,附帶也有了六個先天級惡魔,他儲物空間的高級材料終于不夠了。
  惡魔首領仍不停,要他再召出先天惡魔。大半天下來。先天級的也有了三十五名。看著眼前屬于自己的手下,惡魔眼中微泛喜色。因爲里面還有他對頭的下屬,如今剩他一家獨大,那些惡魔認清他們到了新世界的事實后,很是干脆就臣服于他。
  不過,他從前手下強者可也不止于此,要在新世界里打江山,這些絕對不夠,他那張醜臉又皺成一團。
  少,那就再召,惡魔再次提起要士莫嚴回去,他住所總該還有材料才是。
  士莫嚴可不管會不會連累同伴,他想的是如何恢複自由,連絡上巴富景后,將一大群惡魔往據地帶去。當然,仗著惡魔與人類語言地差異,話說快點就能忽悠惡魔,他光明正大的就將惡魔的數量告知同伴,要同伴做準備。
  惡魔與人類就像天敵,去到惡魔喚師的據地見到人類,惡魔們無一不感到心底殺意萌生,小小的有些躁動,但他們也已知道,自己的同類要來這世界得靠這些人,總算他們不是低等惡魔,尚能將凶性壓抑住,才沒初至就生殺伐。
  雙方會面,巴富景一方排場非凡,四名無上強者聯袂出現,他們地惡魔亦隨于身后,再下去則是十數名先天高手,嚴陣以待而兵刃未上手,分明是彰顯實力的談判架式,如果不是其余先天高手不在此地,肯定也會全擺出來。
  惡魔首領眼神一掃,將他們的實力估出個大概,他腦里沒有談判的觀念,不服,要嘛自己暫避,要嘛就是將對方打死或打服,惡魔喚師以己度魔的心機算是白費了。
  「吼∼∼」見了這大陣仗,尤其又看到長孫淳旁的惡魔乃自己下屬,惡魔首領見到人類就蠢蠢欲動的殺意竟是剎那爆發,二話不說、迅雷身動,手掌濃烈魔氣緊密覆罩,虛渺一瞬,劃影至長孫淳面前,魔掌幻化如盆往他腦袋抓下。
  惡魔喚師本就未安好心,只是謀定而后動,決意先虛與委蛇,觀察后再行暗中制敵,以求將己方損失降至最低,殊不料,他們的缜密求穩對上惡魔反成最大敗筆。
  長孫淳雖沒想到對方會談都不談的動手,警戒心卻也一直緊繃在胸,毫未延滯的提掌、退步以應攻勢,奈何功力與惡魔首領相差不只一籌,倉促間功力也僅提至八成,方退半尺便見魔掌罩落。
  惡魔喚師見狀俱皆駭然色變、驚怒交加,突變之局竟只有巴富景及時做出反應。
  衆惡魔也不是吃素地,殺伐就是他們地本能。見首領動手,他們的身體像條件反射一般,數股魔氣乍然升凝,有成片地亦有成束狀亂影,生生滯阻巴富景及其惡魔。其它惡魔喚師直到自身受到攻擊才勉強做出應變,一個個皆受龐大魔氣壓迫,自身暫時無礙。想抽出力量援助長孫淳,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眨眼間。只見惡魔首領臂勢掌氣蓦然擴放,上下産生劇烈波動,暗黑魔氣如霧似水,迅速覆蓋長孫淳上半身,砰然響聲暴震而出,魔氣騰竄、血泥濺地,再不見長孫淳項上頭顱。
  極招斃強敵。惡魔首領渾身黑焰不斂反漲,墨風席卷,直將所有人皆罩入其中,旋步回繞間與下屬圍住巴富景,而長孫淳死后,那些惡魔迅速恢複神志,見其首領舉動,不假思索的也加入圍堵。
  此消彼長。接下來的形勢也沒讓惡魔喚師造就奇迹,幾番掙扎后還是無奈向惡魔屈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保命再講。
  投降后的巴富景卻是差點把心肺給氣炸,惡魔們簡直就是把他們當成奴隸,甚至還有倒楣的人。其先天級惡魔是惡魔首領地屬下,投降后都照樣被宰了。
  士莫嚴雖沒能脫困,待遇倒是好了很多,因爲巴富景也跟他一樣,被首領親自制住,稍不如意,揍的都是巴富景,誰讓他不具魔氣呢!
  平心而論,惡魔喚師也真地很可悲,人類公敵、惡魔仇視。即使變成魔人。在有智慧的惡魔眼里也算怪胎,無法融入惡魔族群。除非天下由他們統治,不然真沒他們容身之地。尤其是大半輩子把惡魔當成工具操弄,到最后竟反而要聽命于惡魔,成爲惡魔壯大勢力的工具,惡魔喚師的遭遇委實諷刺之極。
  不過惡魔喚師也該慶幸,惡魔在之后經過初步研究仍搞不懂喚魔陣,看似照著布置卻都無法啓動,這才令他們的小命一直留著,否則惡魔在學成后卸磨殺驢的機率幾乎是百分百。
  最可憐是前段時間被惡魔喚師生擒的滅魔聯盟先天高手,他們本是想用來設陷阱引誘各派強者,正巧就關在此地,結果被惡魔看到,惡魔首領絲毫不覺他們有價值,三兩下就殺個干淨。
  只過三天,惡魔挾驚天之威暴虐現世,耗盡惡魔喚師材料,總共四十六名無上惡魔(包括惡魔喚師控制地三個)、先天惡魔一百五十來個、低等惡魔更達二萬多,浩浩蕩蕩就近殺向一座城池,途中所遇村鎮皆不避不繞,任何人一入他們視線就唯有面臨開膛破腹的慘劇,留下遍野哀鴻而難延惡魔腳步。
  惡魔喚師則不見先天高手,被帶出來的僅有四名無上強者,士莫嚴仍沒惡魔,巴富景三人的惡魔被隔得老遠,旁邊全是監護魔,這情況不說他們不爽,惡魔也覺不爽,麻煩,他都在考慮是不是要再殺掉一、二個。
  惡魔疾行狂奔,強者領頭、弱者隨后,大路上宛若長龍遊走,帶起滔天塵浪、漫漫飛揚,低等惡魔皆毋需監督便自埋頭馳騁。
  不過幾小時,惡魔們就如虎入羊群的殺入目標城市,沒有秩序、仁慈與憐憫,只有凶殘、殺戮、血腥與無盡恐慌、哀嚎、絕望,惡魔所向尤勝蝗蟲過境,愈染鮮血愈是亢奮,比野獸更像野獸,整座城完全成爲人間煉獄。
  惡魔們除了殺人,另外也在搜集物品,一樣樣稀奇古怪的東西堆積到受指定的廣場。
  惡魔首領需要更多的喚魔陣材料,只是低等惡魔地辨識能力蠻差勁的,拿來的幾乎皆爲似是而非的東西,老半天也沒弄到真正的材料。
  先天惡魔就聰明多了,他們懂得選擇豪宅大院,也會搜索儲藏室,不過材料卻非那麽容易獲得,搜盡全城,符合需求的材料數量仍然很少。
  惡魔首領對收獲極不滿意,他現在想要地是更多下屬,幾萬人相較于以前,實在太寒酸啰,因此馬上召集滿城肆虐的惡魔,很快就又朝下一目標出發,橫沖直撞,毫不擔心受人狙擊。
  他已從士莫嚴嘴里問出很多信息,知曉前幾天追逐于后的是人界大批強者。剩下地強者則與之不同路,而且前段時間還死了一些,如今全世界的天上天境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六十人。
  惡魔喚師誤算惡魔的野蠻,惡魔卻也産生以己度人的錯誤,惡魔里,相互間不臣服就是敵人,絕不會有戰略聯合之說。所以他當成人類找上門也會分作一批批,憑他四十多名強者根本無所畏懼。另外,他也不知士莫嚴取了巧,人類是不足六十沒錯,但還有獸類未算進去呢!
  當然,士莫嚴寄望于人類聯合,甚至加上獸類來救他,希望也是蠻渺茫的。
  無上強者常常一閉關就數以十年計。如今或許仍有一堆強者在閉關,完全不曉得惡魔喚師現世呢,要對付惡魔,沒五十名的話誰敢冒險過來,要聚集到那種陣容又是談何容易。
  惡魔雷厲風行一路掃蕩,快得讓人措手不及,不知幾個城鎮遭逢血洗之后,柏慕佾那邊才收到惡魔肆虐的消息。而且沒人能接近惡魔,唯一了解地就是惡魔已達上萬,高手陣容卻是毫無眉目。
  既敢明目張膽必有所恃,柏慕佾怔然浮升一縷不安,但也未做無謂猜測,而是想起神奇莫測地葉齊。馬上聯系詢問是否能探得惡魔底細。
  葉齊獲悉此事亦面色微變,即刻詳問方位,概略算了下距離使出心劍放意,連移了許多位點才看到一條像被翻絞一遍地道路,然后再依循大路追蹤二百里方見著大批惡魔,這招就是這點較麻煩,感受不到氣息便得一處處找。
  一路上慘遭毀滅、雞犬不留地城鎮景象明映在心,葉齊壓著震怒心火,再經過半個小時勘察,算出無上級、先天級惡魔的數量。心靈不由轉冷、如墜冰窖。
  他沒想到在有智慧的惡魔領導下。惡魔竟還會對人類趕盡殺絕,而非采取統治人類的手段。照這勢頭下去,若過個幾年,世間還能剩多少人類可真不好講。
  葉齊一邊查探一邊描述所見光景,無論是身旁的衆人,抑或是影訊晶另一頭的人們,臉部肌肉皆是緊繃似鐵,充滿了震撼與憂心,甚至參雜幾分彷徨。
  四十多名無上惡魔呀,光聽就有股寒意從心房蔓延全身,那等陣仗,縱然能召天下強者,即使能得最后勝利,付出地代價恐怕也小不了,甚至可能因此殒命。
  臉色能好看點的起碼得具備戚政梧和俞涵穎這等功力,功力強總是較有機會活到最后。
  「不能讓他們肆無忌憚的搶奪下去,否則不單將有無數人喪命,他們獲取材料后更將繼續召喚上古魔族。」晁泷峰沈思半晌,朝向葉齊道:「如今也只有靠你了,強者暫時放下,先天以下的能殺就殺,減少他們的數量再將各城鎮的人疏散,起碼能降低他們殺戮、搜括的速度。」
  柏慕佾想了想補充道:「葉公子,若有機會,最好能拖住他們的腳步,緩一點是一點,當然,還請在有十足脫身把握地情況下才做,只需引得他們追擊,絕不要近身糾纏,否則……唉∼∼」言中一歎又道:「說自私點的,我等能力不足以抗衡上古魔族,少了你,我們與之硬碰,將來誰能活下去也不好講。」
  說到后頭,以他坦蕩爲人亦不禁流露慚愧之色,旁人同樣臉頰發紅、略顯尴尬,但沒有人展露反駁的表情。
  他們目前確實是無力與惡魔抗衡,滅魔聯盟大老竟只能龜縮在后頭看葉齊出手抗魔,地位愈高的人都嘛愈好面子,他們焉能不臉紅,幸虧連葉齊的師父也只有看的份,無能爲力地不只自己,他們心里才算有點安慰。
  「呵呵∼∼」葉齊朗聲笑笑,化解窘迫氣氛道:「言重了,你的要求不也是爲了讓普通人有多一分逃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21:39

多一分逃命的機會,我既然有能力與他們斗上一斗,自然是義不容辭。」
  衆人微微拉起一線笑容颔首,仍然沈默是金,大家都不好意思多講話。
  等了約一刻鍾,葉齊心劍放意觑得良機,忽道:「我這就去了。」
  「嘶∼∼」葉齊瞬移一現,疾劍橫掃、嘶鳴破空。劍身閃出一抹如虛似幻的淡薄金影,同時間,天幻和雪兒猛地化光而出,迅捷如電在一米外聚現身形。
  夢兒則是粉嘴一噘,大招是發不及了,可是不能沒有參與感,凝神立現數十道碧光爍亮地風刃射出。光好看、沒威力。
  「吼∼∼」一名人模怪樣的惡魔就在他們面前丈余,敏銳的感知異變。暴然吐氣、魔焰噴冒,可惜他再強也不過是無上初段,葉齊卻是毫不留手的必殺招式。
  剎那間,惡魔吼聲戛然而止,魔氣浮體僅僅一寸就頹然消逝,頸一痕、心一洞,再被雪兒一頭撞飛。白影借著撞力矯健一翻回至夢兒體內。
  惡魔們見狀無不錯愕莫名,只有無上級的方能在瞬間應變,縱身欲撲之際,揮掌舞爪頓成滔天魔浪,排山倒海、裂風呼嘯。
  那死掉的惡魔離強者集團稍有距離,時間尚有余裕,葉齊淩空五丈,泰然自若地往后飛退。旋腕帶出千百利流漫射十方,地面地低等惡魔一受劍氣皆如紙糊,轉眼就見上百名斷首分體。
  在排湧的魔氣臨身前,葉齊劍光豎斬一劃,身形似若慘遭魔濤吞噬,沖天銳氣卻驟然于一堆先天惡魔背后暴揚。只見寒光爍閃,雄勁席卷大地蕩出扇面波濤,片片銳利細芒遊曳其中,三名先天魔族連回頭都來不及,當場分屍斃命,另三先天亦各負傷勢,低等魔族地死傷不計其數,他們的聚集實在太擁擠了。
  葉齊照舊又是急遽飛退,眨眼間留下遍地魔屍消失無蹤,事出突然。衆惡魔神情都遍布迷茫。就連無上級的也一樣,他們能及時反擊不是明白什麽。只是反射神經夠快而已。
  惡魔首領雙瞳泛射點點厲芒,隨即發出怪腔怪調的吼聲,底下惡魔立刻做出警戒舉措,無上、先天級的聚集成團,惡魔喚師本就被控制著,此時身邊又圍上更多惡魔,只是這種保護一點也不讓人羨慕。
  葉齊才不會等他們松懈,那可不知要拖多久,沒二分鍾就又出現,只不過是在最外圍,放大范圍招式殺傷成片惡魔。
  夢兒總算有機會發出高級魔法,飓風橫旋將數百惡魔卷上天去,摔得半數要死不活。
  接續其后,葉齊每隔一至三分鍾偷襲一招就落跑,一小時后竟也殺了七千左右的惡魔,那陣容明顯瘦了一大圈,爲顧及后頭較慢的惡魔,速度也減慢了許多。
  惡魔首領開始時除了對一名強者死亡感到憤怒,其它卻也不甚在意,如今大將衆多,葉齊再神出鬼沒,只要無上惡魔小心,葉齊又豈能輕易刺殺。
  至于低等惡魔被殺就被殺,他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他要做地是等葉齊曝露破綻,屆時一擊必殺,讓葉齊來得了走不了。
  然而∼∼當低等惡魔幾百幾百的喪生,他終于醒悟到不妙之處,以前是毋需在乎,惡魔界有的是炮灰,現在可不一樣,不是走到哪兒都能補充新兵呀,持續下去,自己還能剩多少下屬,以后又如何調兵遣將,分散的都可能被宰掉呢!
  想通此點,一聲令下,惡魔軍團總算全體停進,先天以上高手各個專心致志的警戒周遭,如箭滿弓、蓄勢待發,分明是想先鏟除葉齊再去搶劫。
  「不動最好。」葉齊也不再冒險,先回去將事情經過說一下,把大家樂得合不攏嘴,沒想到會進行得這麽順利。
  半小時過去,惡魔首領見不著葉齊現身,身形雖仍穩如泰山,猙獰面容卻已在眼眶中燒起兩團火,咬牙切齒發出刺耳的磨擦聲。
  士莫嚴見狀知道機會來了,眼中期盼一閃而逝,斂起陰毒怨恨,故作巴結的向惡魔首領提出建議,說葉齊的秘法明顯不能帶多人,抓不到他沒關系,只要能尋得他地同伴,他爲救同伴自然會留下同生共死。
  惡魔首領卻無法理解,他們親友觀念極端淡薄,重要的是下屬,那也是因爲需要壯大自身勢力,有危險,屬下隨時都能犧牲,一時間對其建議哪里能懂,不過他倒也明白士莫嚴說的是能消滅葉齊,考慮良久,出于對自己的信心,遂在商討過細節后點頭同意。
  第二十一集 永�之始 第七章 奇地滅魔
  葉齊心劍放意著重監看惡魔首領,他們一舉一動皆映腦海,可惜,二魔是以意識交流,葉齊未能獲悉他們的陰謀。
  士莫嚴大喜過望的取出一顆奇特玉石,經過一段時間,欣然朝惡魔首領點頭,他那玉石正是當世最珍貴的高級通訊物,拿在手上,用想的就能將表達的意思傳到另一塊「傳意石」上。
  接著,士莫嚴指個方向,惡魔首領令衆魔朝其所指方向開拔出發,這一動,惡魔們的間距不由拉開,再次給予葉齊攻擊的機會,直又殺了近半,先天惡魔也因爲仍太分散而被除掉五名。
  惡魔首領當機立斷,很是干脆的幾聲怒吼,手勢往隊伍橫切一劃,從其劃處爲分野,后面的惡魔當即瘋狂咆哮、四散奔竄,留下的惡魔僅剩二千名,先天惡魔則以十名爲一組,隊伍縮小,每組間距不遠,若葉齊出現,隨時能相互支持。
  不過葉齊也沒閑心再去攻擊他們,靈識繼續跟上,身形則如旋風在森林里輻射盤繞,將那些被放出去搗亂的惡魔一一斬殺。
  直過半天,葉齊似乎猜到士莫嚴用傳意石做了什麽,因爲柏慕佾那邊收到煉武堡産業上報的訊息,有人受雇拿了一紙袋交給煉武堡直屬店鋪,袋里裝了封信,信面寫著「葉齊、瞬移、攸關上古魔族」的小小十字。
  收到東西的人見它寫地古怪,而且又是關于惡魔之事。心想甯可信其有,就馬上回報上去,柏慕佾諸人一看立知此信不簡單,畢竟葉齊瞬移之事就連先天高手都沒幾人知道。
  立刻去將信件取來,其內容亦極簡單,只有這麽四句「上古魔族目標,葉齊身邊人。讓葉齊不獨逃,迷天山入口處左八十里」。
  「哼∼∼惡魔喚師斗不過上古魔族。甚至遭到控制,現在想借我們之手除掉上古魔族好還他們自由,這如意算盤打的真好呀!」衆人參考葉齊所見,討論良久已將士莫嚴的遭遇、目的猜個七七八八,只是最后一句讓人猜不透。
  蔓桦云悠蹙眉鎖額,捏著粉拳既生氣又沮喪道:「雖然他居心叵測,不過我們若能遂其所願。被利用也沒什麽,問題是我們怎麽鏟除他們四十幾人,甚至加上百多名先天高手,除非他們分散開來。」
  「不。」戚政梧似想起些什麽,突然驚喜地道:「有一個辦法,把他們引到『滅魔原』,如果能讓他們直接沖進去,我們就什麽事都省了。」
  蔓桦云悠眼露疑惑。噘著小嘴道:「滅魔原,那是什麽?」
  她所閱古籍較少才不知,其余人聞言盡是眼神綻亮,滅魔原是個很古怪的地方,中心點是個大黑團,看不清是地洞還是黑氣。惡魔不能近其百里,否則就會被吸進里面,因此古老傳言,那地域是專爲克制惡魔而生。至于人類雖不會感到吸力,可太往里走也會異常難受,古往今來尚無人能近到十里之內。
  晁泷峰爲愛妻解釋一番,衆人亦圍繞著滅魔原計劃起來,只要能帶著惡魔直線進入,惡魔前進根本不會立刻發覺吸力,以無上級速度。等他們發現也絕對退不出去了。
  爲防意外。大家又暗自奔走,費了老半天去抓來一個低等惡魔。一行人傳送到滅魔原附近,過了幾千年,可別到時把惡魔引去卻失效了。
  葉齊第一次到滅魔原,只見如記載一般,從天空下望,中心是團黑暗,周圍幾里幾乎不生草木,再往外則與正常草原沒啥差別,葉齊以心劍放意進到黑洞,赫然也如迷天山一樣迅速消蝕。
  另有一點讓葉齊不解,悠宇雖也不知滅魔原是怎麽回事,卻斷定不會是創世神所設立,因爲它的氣息根本就與惡魔一樣,難道是當初創世神的對頭所設?一頭霧水呀!
  進入滅魔原范圍,被制住地惡魔立刻受到無形異力往里面拉扯,晁泷峰似想起什麽,未曾流露喜色,叫大家稍等,兀自施展空間傳送消失。
  十分鍾后,他手中抓著匡釸統回來,感受到手中魔人的引力,眉頭皺起道:「魔人果然也會被吸進去,那惡魔喚師與上古魔族在一起,他豈會舍生取義,屆時一告知上古魔族,非但計劃失敗,誘餌也真得成爲食物。」
  葉齊意氣風發地搖頭道:「師父,您也太小瞧浩飛了,只要有浩飛在,最厲害的上古魔族也追不上,頂多我們就滿天下給他們追,他們累死,浩飛也不會有事。」頓了一下,他那笑臉也垮下來道:「不過師父您說的也沒錯,惡魔喚師肯定會提,我們根本沒必要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或許我們該用魔法陣來布陷阱。」
  顧慮完全出于事實,衆人興奮沸騰的熱血瞬時消褪,面面相觑、萎頓無奈,一派黯然準備回據地商量布置魔法陣陷阱的可能性,嗯∼∼還有毒,可惜的是戚政梧已無青雪蓋頂,玩陰謀時一堆,攸關天下時卻沒有了,直讓大家好一番冷嘲熱諷,惱得戚政梧差點翻臉。
  「對了。」俞涵穎忽地靈光一閃,玉手一拍道:「他要利用我們對付上古魔族,我們若是成功,他跟著豈非同樣自取死路?他會不會只誘騙上古魔族過來。」
  「嗯∼∼是有這可能。」衆人滅魔之火立刻又被點得盛燃,一個個閉目沈思、搖頭晃腦。
  晁泷峰思緒電轉、恍然大悟道:「迷天山入口處左八十里,難道是出口?他們就是要到迷天山,再從另一方出來,葉齊。你快查查他們現在去地方位。」
  過一會兒,葉齊眼透喜色道:「師父,您猜地沒錯,他們正是前往迷天山。」
  晁泷峰手撫著下巴沈默半晌,毅然決然道:「既然有信心不會被追上,誘敵之計盡可一試,但得加倍小心。免得惡魔喚師那封信只是玩花招,實際上是想圍困我們。令我們無路可逃。」頓了一下,他轉向柏慕佾道:「誘敵由我們來,你們回去研究陷阱,如若滅魔原失敗,我們就由得他們追,等陷阱完成再引過去。」
  柏慕佾再次向葉齊確認浩飛耐力真能強過惡魔,獲得確定的答複后方嚴肅點頭道:「好。那你們千萬小心行事,我們先回去研究。」
  葉齊諸人則至離滅魔原千里之地,大大方方的四處亂晃,並令各派弟子在外談論他們的位置,務必讓形蹤傳到惡魔喚師耳里。
  三天后,惡魔們總算到達迷天山,排出長蛇陣鑽進山內,葉齊不敢掉以輕心。親自到了左方八十里監視,只要是附近十里有人出現,絕瞞不過他與浩飛。
  不到二小時,葉齊發覺不少人由內而出,心劍一展,額頭不由折出橫紋。惡魔整整四十名,士莫嚴帶他們出來后卻依舊隨行,一路往葉齊表露的方向飛去。
  「他怎麽也跟著,難道他有辦法擺脫上古魔族?嗯∼∼管他的,若沒分開就不要與他們照會了。」葉齊暗自忖度,繞開數百里前往誘敵地點。
  翌日,士莫嚴領著惡魔抵達葉齊所在地附近,葉齊諸人爲避免誤傷,早已安排好位置,一行人就像是野營。身處杳無人迹的山野。圍著火堆還烤肉,若非是爲誘敵。這情境倒也惬意地很。
  他們知道士莫嚴一定獲悉位置,因爲他們來時就感到有人吊在尾巴后,除非那不是惡魔喚師雇來的人。
  只見士莫嚴用傳意石仔細確認,在三十里外地一處標記點停下,東看西瞧一番,手勢竟準確指往葉齊所在的方向。
  惡魔首領看了一下,手一揮,一名無上初段的惡魔就將爪子般的手抓在士莫嚴肩膀,魔氣度入其體,惡魔首領點點頭就率著其余三十八魔出發。
  「好極了,果然沒錯,他還真地沒跟來。」葉齊神采飛揚的壓低笑聲道,三十里不算遠,大聲點也會讓惡魔聽到的。
  晁泷峰笑道:「照你所說,惡魔喚師與俘虜無異,他們一邊顧著俘虜,一邊要對付我們,那也太不象話了。」
  「別廢話了,趕快準備好,尤其是你們幾個。」瘋狂魔法師比手畫腳地朝卓越諸人道,他們也怕被惡魔懷疑,所以沒有只留高手,出于對浩飛的信任,連四只彩風神獸都沒被長輩遣離。
  「吼∼∼」惡魔沒有偷偷摸摸的習慣,開始時收斂魔氣是怕驚走葉齊,近到五里左右,惡魔首領魔識一掃,察覺葉齊諸人氣息,吼聲登時暴揚,充滿示威挑釁的意味,其下屬倏地橫散疾馳,凶戾霸然直向葉齊諸人撲去。
  「不妙,快走。」葉齊裝模作樣的倉皇大叫,瘋狂揮臂帶出巨大光幕,暴雨般銳氣漫射天際,劃出無數光痕橫空密布,而在恢宏流光之中,隱約可見絲絲縷縷的扭曲波紋,只是在金芒下極不顯眼,正是晁泷峰同時出手的劍罡。
  稍慢于后,三魔法師、二神獸亦展神威,暴風碧影、烈火赤芒、狂雷霹雳磅礡參雜,籠罩方圓數百丈迸發洶湧氣爆,天地元素瘋狂彙聚,愈炸,魔法范圍反是愈大,不過幾秒已拓展至數里。
  「轟隆……」惡魔面臨如斯強勢之招,一時間再難進逼,相互合力以抗氣波怒濤,旱天滾雷震天價響,大地抖顫、裂土斷木,盡管惡魔頃刻就強行突破,但卻見浩飛已然巨化,背負一堆人振翼翔淩。
  「吼∼∼」惡魔首領知它速度絕倫,又是引頸長嘯,身形猛地一閃,竟仗恃強絕地爆發力瞬間逼進,快得可怕,眨眼就出現在浩飛側后三百丈,渾身魔氣化成暗黑天幕罩開。
  浩飛不及脫出就身覆黑影,頓覺空間變得黏稠、翅膀加重,拍動速度不由減緩。幸虧它速度非比尋常,即使變慢仍不會比惡魔首領差多少。
  晁泷峰諸人同樣受黑幕沈凝之氣影響,動作爲之一慢,幸虧大家只需待在浩飛背上發勁,臂膀貫注畢身真氣揮劍,硬生生將臂上黑氣強行排開,至于魔法師連那一步都省下。凝聚精神魔力根本不受干擾。
  惡魔在速度方面確有其優勢,相等功力下絕對勝過人類。這也就算了,偏偏他們還能互爲助力,急馳之間,強者一拉弱者,魔氣赫然加速流轉排開空氣,帶上一人后速度不減,甚至略有所增。
  此時又一身插雙翼地惡魔掣電疾閃。迅雷不及掩耳掠至浩飛上方,速度較首領猶有過之,趁浩飛一慢,他已超至前頭,雙掌推出蔽天烏云,力量雖不如首領強悍,卻也只遜一籌而已。
  俞涵穎蓮足輕動、躍至浩飛頭上,袅袅婷婷挽出朵朵劍花。散發出一種柔情優雅,然其威力卻是恐怖,光芒織聚滔天駭浪,瞬即將魔氣震破一大片。
  浩飛靈巧地斜傾雙翼,身形立偏、繞過對方,可轉了彎。速度仍不免慢下。幾番耽擱,離浩飛最遠地惡魔也僅剩一里不到,數名強大地惡魔甚至欺近到左右上下,把葉齊逼得忙竄至浩飛爪上御敵,承受魔氣劇烈沖擊,氣血不禁急促浮動。
  上頭晁泷峰諸衆亦是使盡渾身解數,卸、轟、攪、破,氣勁混絞,迸發撼天動地的飓風波瀾,蕩得浩飛爲之左右顛簸。
  氣濤璀璨絢爛、十方狂飙。卓越他們也被晃得臉色泛白。一點看戲的心情都沒有,各個運足了斗氣趴在浩飛背上。雙手緊緊抓住羽毛,彩風神獸亦忘了保持優雅,爪、口並用,扣著、咬著,就怕被甩飛,這光景,抛出去可沒人救得回來。
  浩飛速度大受影響,飛起來像蛇一般蜿蜒,泰半惡魔終于追至近處,氣卷蒼穹、蕩空呼嘯,滔滔魔威已能擊中浩飛,強烈爆破紊流絞得浩飛更形擺蕩,猶若大海中的一葉孤舟,短短幾分鍾,晁泷峰諸人額頭竟已微滲汗珠,可見壓力之大。
  見局勢好像不太妙,葉齊略感心悸道:「浩飛,你可別吹牛呀,認真說,要逃地話行不行,別到時候滅魔原失敗,就換我們給滅了。」
  「安啦!」浩飛毫不露怯,巨軀急遽起伏偏移著閃躲魔氣,一貫的狂妄道:「他那招只是開始對我有影響,我這麽厲害,一下就克服了,現在還是飛曲線才拉慢,沖直線地話隨時能加四成以上速度。」
  葉齊緊繃的心弦這才略微放松,全神貫注應付洶湧奔襲地攻勢,不過乍看之下,他的專注根本沒技巧可言,劍皇氣竭盡全力的擴展,將那看不著邊的魔氣都給卸開或擋下,晁泷峰那邊也是一樣。
  但實際上,就是因爲亂才更要屏氣凝神,不能漏放惡魔強力凝聚的氣刃,靈識全開,方圓百丈的一切纖毫畢現,每一道魔氣都會先面臨劍氣地攔截。
  在這電光石火地互擊攻守間,衆人深感時間的流逝格外緩慢,從看到惡魔至今才二十分鍾,感覺卻像過了半天,奔騰狂催地真氣在體內轉得發熱,每一招起碼催上八、九成功力,出招頻率又快得無以複加,強如俞涵穎亦回氣不及,戰斗強度可見一斑。
  最精神的是夢兒,魔力像是用不完似的,狂發特發猶如大海波瀾、壯闊連綿,認真說起來,她發起威來施展的魔法,對惡魔的遏制能力連晁泷峰和葉齊都稍遜半分。
  相較于夢兒,蔓桦云悠卻很郁悶,她實力不夠,雖然浩飛速度已降了不少,她要聚集魔法元素仍異常困難,尤其周圍聚滿夢兒彙集的元素,她別說搶不過,自己吸彙而來地甚至還會被搶走,魔法威力當然小得可憐。
  浩飛那麽大一只,雖有衆人守護,難免還是會有幾縷疏漏的魔氣擊中它,雙翼羽毛被刮掉好一些,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付出些許代價,衆人已感知快進入滅魔原范圍了。
  「呵呵∼∼總算到了,送你們個大禮。」葉齊心念動間,真氣盡注于劍、飄逸輕揮。霎時劍吟驚天蕩漾,千道幻實交錯的細細流光綻放流曳,如風吹拂劃開嘶嘶輕鳴。
  聲飄、影淡,乍看似無害,然而∼∼惡魔不愧敏感本能、強者經驗,心下似知其鋒銳無雙,面臨細光銳影之魔無不屏息以待。剎那間周遭傳出串如銀鈴地金鐵铮鳴,靠得近的諸魔皆不由自主地逆身而退。
  「嘎∼∼」浩飛趁機猛地下沈、狂力振翼。速度幡然加遽,竄過擋在前方的惡魔。
  晁泷峰諸人配合浩飛突圍,不遺余力、鼓勁厲發,劍氣魔法籠罩浩飛周邊,魔氣略一受阻滯礙,浩飛瞬即甩開最近一魔數十丈。
  「沖上去。」惡魔首領豈能讓它逃了,吐氣一瞬。極速再次爆發,同時間,他渾身散發的黑幕卻爲之一淡,顯見其力不足以支撐兩大絕招齊施。
  擅于速度的惡魔,雙翼陡然幻化兩片暗光,風馳電掣、迅不見影追至與浩飛並肩齊行,其它衆魔亦各施手段加速,可惜浩飛就是不容惡魔逾越至前。極速直沖,不一會兒就飛出二、三十里,完全進入滅魔原范圍。
  惡魔受到吸力作用,速度不自覺的加快,最快地二魔終是再次占前一線,魔氣狂轉成黑云漩渦、凝氣集化斬天巨刀。雙招合罩浩飛。
  葉齊和晁泷峰不敢怠慢,雙雙氣凝天穹聚合擎天巨劍,生生貫刺沖破惡魔阻擊。浩飛亦強自穩住身形,仍是直線狂沖未滯半分,不讓惡魔有緩口氣的機會。
  惡魔狙擊失敗,立遂葉齊諸人所願地催力急追,絲毫未覺吸力臨身,片刻又是十里飛抛腦后。
  后頭的惡魔愈追愈快,終于有敏感的惡魔發現這點,可也不以爲意。他們未發現其它敵人。也沒有危機感,當然要繼續追。
  實際上。若仔細體會,滅魔原地氣息還會讓惡魔感到舒暢。
  很快地,距離滅魔原中心已不足五十里,二名惡魔再次掠至正前方攔阻浩飛。
  葉齊心念驟傳浩飛道:「好了,轉彎。」
  浩飛毫不遲疑,身形猛拉攀升,雙翼斜向劃出弧彎。
  惡魔見狀亦急頓拔升,然而∼∼這一動作卻出了問題,向上時竟感一股拉力在扯自己,速度銳減,眼睜睜看著浩飛翻旋一轉就與自己拉遠,想逆溯吸力而退,速度竟降到與先天頂尖媲美,吸力強得叫惡魔膽寒。
  后面的惡魔更慘,雖離中心點較遠,功力卻不如首領,半數惡魔連停都停不住,只能勉強減緩前進速度,身不由己地慢慢被吸往里面,功力強地能停住,可也是全力以赴才能抵抗吸力,心膽欲裂的吼叫著詢問怎麽回事。
  「……」此局雖是葉齊他們所設,見及此亦不禁一陣錯愕,回旋半圈到了后面,竟沒一魔能夠立刻追來,局勢瞬間逆轉,即使早有心理準備也仍是瞠目結舌。
  「上。」晁泷峰突地一吼、縱身飛掠,霸然橫劈劍罡掀翻大地土浪狂濤,心神微怔的衆人立刻反應過來,現在不痛打落水狗要等什麽時候?
  「轟隆隆……」
  大家不說二話的盡起全力,葉齊臂揚間就是絕招,千風飄缈幻舞天地,連卓越他們也插一手,斗氣光輝映天照地,雷霆萬鈞轟向那些尚有能力往外移動的惡魔,爆勁炸得天搖地動。
  雖然往外沖的惡魔也有九人,而且都是屬于較強者,可惜滅魔原對他們影響太大,他們一分力反擊便抗不住吸力,氣勁互沖爆發席卷,對晁泷峰他們無礙,了不起退幾步卸力,對惡魔卻無疑是催命符,吸引、沖力雙管齊下,至少都因此飛退三、四十丈。
  一干魔法師的攻擊稍慢,卻是徹底發揮威力,好整以暇的彙集元素,同施暴風狂襲卷向諸魔,浩大威勢沛然莫之能御,卷得惡魔們踉踉跄跄摔往里面,又多了數魔站不住腳,滿臉驚駭惶恐地一步步往后退。
  魔法威力太大,那些勉強維持不進不退的惡魔也受波及,甚至受創力虛,連站都站不住,滾地葫蘆般的翻向里面,往里吸引的速度不算快,可就是止不住。
  惡魔們雖然還兀自頑抗,但因功力、速度的差異,幾魔之間不經意就被拉開,面臨葉齊他們波波相連的澎湃氣濤,各自爲政盡難抵御,全都被搞到無力往外。
  葉齊諸人當然不會就此罷手,集中攻擊打少數,逼退了再攻另一邊,惡魔根本無從反抗,直到惡魔全給轟得深入,連諸人都感到很難受,難以再進才退出去。
  實際上,后來還在強撐地惡魔都主動往里跑了,與其被殺死,不如往那不知底細的地方逃,或許能保一線生機。
  等不多久,收到消息的柏慕佾諸人全都興沖沖趕來,詢問后亦不禁高興到有些失態,手舞足蹈的歡慶不已,但想起仍有余孽猶存,大家又垮下臉來。
  葉齊適才激戰可沒心力再跟蹤士莫嚴,釋放心劍在原位已看不到人,想了想道:「無論如何,我們再去好好尋覓吧,上古魔族制住魔人應該會找地方等待,我們運氣好的話,不一定還能抓到人呢!」
  「嗯∼∼」衆人齊聲附和,隨著葉齊過去展開搜查,這麽多無上強者當搜查員,大概是史上頭一遭。
  盡人事、聽天命,大家其實並不指望對方會笨到讓人找著,孰料,只過少頃工夫,竟就有人發現一具胸部貫穿碗口大洞、內髒盡碎的惡魔屍骸,經葉齊確認,正是制住魔人的那家夥。
  惡魔太低估士莫嚴了,惡魔的招式幾乎都是由本能衍生,霸氣強橫、詭異邪奇,可在內力的運用上卻遠遜于人類。
  士莫嚴被首領制住還因力量不足難以破解,然而這死掉的惡魔太弱了,士莫嚴才花幾分鍾就化解大半,最后一鼓作氣將之沖破,惡魔雖感到氣息波動,可惜功力差距太大,又失去制伏他地手段,二招就被干掉了。
  士莫嚴沒有半秒地停留,殺死惡魔后立刻離開,不知葉齊是否還能監視,但無論如何都要賭一場,他不想死,可再邪惡的人也有自尊。
  他地自尊是不值錢,卻也還沒賤到任惡魔驅策的地步,他這些日子真受夠了,深深理解到什麽叫恥辱,若真要選,他甯願死在葉齊手中,總好過一直聽命于惡魔,畢竟人類是對手,而惡魔只是卑微的戰斗工具。
  葉齊諸人還不知道,迷天山里的惡魔亦發生了變故,巴富景也趁機脫出了惡魔掌握,而另二名卻是功力不足,沒法迅速粉碎體內魔氣,巴富景不敢在百多名惡魔手中救人,結果那二個直接被暴怒的惡魔給撕了,可惡魔也因此在迷天山里迷失了方向。
  第二十一集 永�之始 第八章 星球異變
  時光匆匆流逝,離那四十惡魔強者入滅魔原已曆十日,從惡魔所爲可猜端倪,他們應是缺乏召喚材料,爲了不讓迷天山內的惡魔再次壯大,滅魔聯盟毅然決然,將武者、軍人全體動員,在迷天山外圍布下重兵,禁止任何人出入,杜絕惡魔闖出來,或者惡魔喚師弄來材料送進去。
  「出現了。」
  連日無事,今天,全聚在迷天山等待的強者們突有所覺,衆人皆不假思索拔地躍身,盡以極速沖向氣息源頭。
  葉齊無可置疑的是第一名,魔氣方現,他與夢兒、浩飛便憑空而至,只見上百名惡魔從迷天山內往外沖,那些惡魔竟是頗爲狼狽,不少都是負傷在身,可絲毫不減他們的凶性。
  圍在山外的人類火燒眉毛似的惶急逃竄,就連一名先天高手也邊發刀芒邊逃,他們收到命令就是如此,若見到惡魔,發出信號就逃,其它都不用理會。
  「咦∼∼怎麽才這麽點,哼∼∼想逃?」看惡魔才上百名,葉齊不禁心浮疑問,可當眼見二道疾影丟下其它惡魔兀自逃逸,心底頓時冷哼。
  那二名赫然是無上惡魔,二魔感到接連出現強大氣機趕來,哪有閑心去管下屬,自個兒先逃。
  葉齊立刻就放下思緒,身影一閃出現在二魔背后,實力差距,又有夢兒和浩飛協助,稍費了點力。不過三秒,二魔生命就走到終點。
  而那百余名惡魔里,先天級的竟只占半數左右,他們也知厲害,見到葉齊身影乍現,馬上就炸開了鍋,顧不上殺人就四散飛竄開去。留下數十名無知無畏地低等惡魔在那邊滿臉亢奮的追殺人類。
  葉齊一看決定先解決低等惡魔,費不了多少時間。況且能阻截先天惡魔的也不只自己。
  要知道,這兒聚集的先天高手可也超過百名了,雖然分散在迷天山周圍,但總有二、三十名能在短時間內趕來,加上無上強者,想盡滅六、七十名先天惡魔是有心無力,但起碼能留下一半以上。
  果不其然。隨后近至三里、遠到百里的戰斗火花幾乎處處綻放,只要別差太多,先天高手牽制先天惡魔並無大問題,無上強者則是極速狂飙,漫天光彩飛縱如虹,先追殺沒人糾纏的,接著才對付被纏住的,最終算起來。大概也就被逃了二十名左右。
  衆人試著生擒幾名惡魔,想問他們在里面發生什麽事,可惜出于對人類地先天仇視厭惡,沒一名能夠配合,搞了老半天,還是不明白他們是怎麽回事。
  不過大家還是頗爲高興。看樣子,惡魔八成是沒再與惡魔喚師搞在一起,這一來,也就不會再有大量無上惡魔出現才對。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在擊殺逃逸地無上惡魔中度過,雖然惡魔以爲逃脫,又開始凶戾肆虐而令不少人受害,但在天下人同心協力的搜捕下,僅花了幾天就消滅十數名先天惡魔,也差不多消滅干淨了。
  最重的一個擔子總算放下。可是想舒心卻是太難。因爲世上惡魔喚師派惡魔出來搗亂的仍十天半月來一次,雖然很少。可每次還是會有人犧牲,搞得衆多領導者無法安甯。
  那搗亂的不是別人,正是士莫嚴,想鏟除人類又無能爲力,性格被魔氣攪得浮躁后,他居然無法韬光養晦了,沈寂些時日就要控制一些惡魔出去亂一亂才爽。
  但天注定他沒多少時日能再逍遙,葉齊功力以恐怖的速度提升,才過一年多,靈識終于能借生物死亡、魂入冥界的傳送跟入冥界,星宇雙痕擴張一圈亦足以帶上龍冥。
  憑著觀世鏡,士莫嚴、巴富景及一衆惡魔喚師,藏至天涯海角亦難逃一命,相對來講,士莫嚴還算好,被葉齊和夢兒合力干掉,巴富景就有些可憐了,慘遭爲師報仇地卓越八人聯袂蹂躏。
  巴富景受苦之由是因功力不弱,卓越八人劍陣雖強也難輕取,雙方硬是拼了近一小時,在葉齊掠陣之下,八人只是有驚無險的受些傷而已,巴富景若干脆點認命也能死得輕松,偏偏硬要撐,弄到最后體無完膚、可見白骨,活生生失血過多而亡。
  惡魔喚師徹底滅亡,滅魔聯盟卻是被葉齊瞞在鼓里,大家協力抵抗天下公敵,斗爭少了很多,持續下去沒啥不好的。
  然而∼∼葉齊卻沒有就此舒心逍遙,反而還愈加認真的修練起來。
  他不知怎地,一年前心底就似有若無的浮現一種危機感,本以爲是惡魔喚師未除的關系,如今那感覺卻仍未消失,令得他滿腦子充塞疑惑,時常若有所思的仰望天空,搞深沈搞到夢兒胡思亂想的絕招再現,哭唧唧地忏悔自己不好。
  葉齊安慰佳人一番后不再玩深沈,不就危機感嘛,把功力提高還怕什麽危機,所以世界明明安甯的很,他卻沒閑心去遊玩。
  霜兒對他決意修練是最贊成的,因爲她也想全心潛修,好快點突破至天上天境,那時候身體總該成年了吧!芷兒可不讓她專美于前,亦是努力的跟著修練。夢兒就不用講了,要她自己出去玩,宇宙都會毀滅。
  卓越他們則陪龍冥到各處遊曆,浩飛靜不住,也跟著一起去了。
  或許真有緣份,他們在一個月后竟是巧遇宋抒萍,卓越對她的印象本就很好,想起葉齊曾說的話,竟是鬼使神差地開口邀她爲伴,她也不怕被賣了,喜不自勝立刻應允,雙方愈處愈覺合的來,沒多久便確立了男女關系。
  讓人意外地是。何魚見到二哥感情得意后似也動了心,途中路經遊依婷的家,順道拜訪時,居然將遊依婷拐上路。
  而最叫人驚訝的卻是郝過冬,他竟是喜歡上俞涵穎,二人以身高論,還真是天生一對。只是要追求俞涵穎可沒那麽容易,他是屢敗屢戰。卓越跟何魚在二年后已然結婚,他卻一點進展都沒有。
  不過郝過冬不在乎,反正俞涵穎也沒喜歡的人,他有的是時間去打動佳人芳心。直過五十年,郝過冬憑恃堅貞不拔的�心,愛情長征終究有了美滿結果,喜孜孜的抱得美人歸。
  與他這一對同時成親地還有葉齊。霜兒靠著天縱之資及葉齊幫助,終于達到夢寐以求地天上天境,遂其所願地成長爲一位婀娜多姿、豐姿冶麗的絕世美女,跟芷兒一起正式嫁給葉齊。
  這一天,芷兒不禁激動地熱淚盈眶,她本來早該嫁了,都是霜兒自己長不大,所以死纏爛打瞎攪和。就是不讓她先嫁葉齊,好好的美事卻硬拖了五十年,她能不委屈嗎?
  「奇怪,附近怎麽全變黑了?」
  喜事過后,葉齊衆人來到滅魔原,芷兒大感詫異的問道。卻是滅魔原方圓百里已然寸草不生,連土地都變黑色。
  「不知道。」葉齊沈凝著臉搖頭道:「我能感到天地間有股詭異的氣息一直往這兒聚集,這種情形應該早就有了,只是以前我還無法發現,龍大哥說其它星球也有類似的地方,我想去瞧一瞧。」
  「好哇∼∼我們現在就走,我早想去其它星球,親眼看看與我們這兒有啥不同。」芷兒可不覺這異象會形成危機,直接把他地話當成要去旅遊。
  葉齊笑笑道:「呵呵∼∼夢兒還記得嗎?當年在冥界認識一個女孩,她好像就是另一個星球的人。」
  夢兒愣了一下似作思索。旋即開心的點著螓首道:「喔∼∼心羽。夢兒記得。」稍頓,她換搖起葉齊手臂撒嬌道:「好久沒看到心羽了。主人帶夢兒去看她好不好?」
  「耶∼∼」葉齊略微一訝,相識沒多久卻過了這麽多年,夢兒竟還真的記得,顯然是將寒心羽視爲真正的朋友了,不然這妮子什麽都嘛能忘記。
  既然夢兒發話,葉齊自然不會拒絕,隨后與龍冥先往冥界以觀世鏡查一下位置。然而∼∼當寒心羽自鏡中出現,她身旁一名俊逸男子竟似有所覺的擡起頭,眉頭微皺、氣機乍凝,觀世鏡的影像赫然變得模糊不清,被對方以能量屏蔽了。
  「好厲害,他的功力絕對遠在我之上。」龍冥駭然叫道,除了葉齊,這情況還是他第一次遇上。
  「咦∼∼心羽不見了。」夢兒只顧著影像不見,噘起瑩潤地小嘴嚷嚷道。
  「能發現還能干擾,這人必不簡單,不知是個什麽樣的人?」葉齊心湖微動,寵溺地摟著夢兒笑道:「沒關系,我們這就去找她了,走吧,到他們家外頭。」
  龍冥隨即移動觀世鏡映照區,那是一個山谷,谷外還有不少人,他直接將位置移至遠離谷口,葉齊手一揮,衆人便直達彼方。
  「哇∼∼好漂亮的地方。」諸女尚不及感受異星有何不同,望著谷口的方向,已忍不住發出由衷贊歎,繁花錦簇、碧草如毯、小溪潺潺,美不勝收的格局讓人心曠神怡,這還只是谷外,里面的環境之美必定更讓人心醉。
  看到葉齊諸人突然出現,馬上就有人上前,不卑不亢道:「各位莅臨『天靈谷』不知有何貴干?」
  葉齊一見對方態度便生好感,亦是有禮地笑語回道:「還請通傳寒心羽一聲,不知她是否還記得夢兒。」
  對方略微一愣,雖有疑慮卻未拒絕道:「好,請稍等。」
  龍冥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一圈,有些尴尬的笑道:「我忘了跟你說,當初我隨手封了她冥界記憶,恐怕是不可能記得夢兒了。」
  「呃∼∼」葉齊白眼一翻、一時無語,正想說什麽,谷里忽地飛快竄出一道白影,眨眼間落在諸人面前。那是一只身姿矯健的白豹,腦袋上還趴著一只可愛之極地粉紅小貓。
  白豹打量衆人二眼,身軀閃過一道光華,赫然變成一名身材挺拔、英俊精悍的年輕人,白發白衣散發飄然風采,小貓仍是趴在他頭上,讓人瞧得頗覺趣味。
  對方大剌剌的搖頭晃腦道:「奇怪。你們認識心羽嗎?我怎麽不認識你們?竟有人連我都看不透?太奇怪了。」
  他驚奇,葉齊卻更驚駭。他敏銳的從剛才變化中的波動感應到,這年輕人力量之高僅差自己一級。
  要知道,葉齊在四十年前已突破天上天境真正的極限,來此前又再次突破一級,功力之高曠古絕今,對方竟只比自己低一級,而且應該是達到極限了。
  葉齊微吸口氣、平複心情道:「因爲我們是在冥界認識的。如果她出來就能知道了。」
  不一會兒,寒心羽在另外三女一男地陪同下出得谷來,那男子正是觀世鏡中所見之人。
  那男子問道:「怎麽樣,妳認識他們嗎?」說著,他也奇怪地打量諸人,不解自己怎麽看不透葉齊地深淺。
  寒心羽納悶地望著葉齊和夢兒,柳眉深鎖,玉手在小腦袋旁連連拍動道:「我有種熟悉感。好像應該認識,但怎麽也想不起來,怎麽會這樣?」
  龍冥道:「因爲妳那段靈體記憶被我封住,我現在就能幫妳解除。」
  「你是誰?竟敢說把我老婆記憶封住,真是豈有此理。」
  男子誇張的指著龍冥道,還握起拳頭像要揍人。龍冥比別人是強多了,但並不放在他眼里。
  稍經解釋,男子見寒心羽確實有點異樣,他也是藝高人膽大,不怕龍冥耍花招,凝神留意著變化便叫他試試,隨后只見龍冥隨手一揮,一股無形能量瞬射寒心羽。
  寒心羽似毫無所覺,然而∼∼下一秒,她腦海就浮現冥界的一切。興奮的手舞足蹈道:「我想起來了。妳是夢兒,太好了。妳也複活了,還有冥神大人、渚仁前輩。」
  「呃∼∼」葉齊聞言一陣錯愕道:「誰是渚仁前輩?」
  寒心羽偏著螓首疑聲道:「沒錯呀,夢兒都叫你渚仁呀!」
  葉齊這才明白其意,啼笑皆非的解釋一番,寒心羽才帶著古怪的眼神點頭改口,相互介紹一番,男子是她丈夫「天閃御空」,三女則是「吉貝冰云」、「木逸風鈴」、「銀月楓」,也是御空妻子,白豹男子「小白」、小貓「粉粉」。
  御空在妻子口中確定當年之事,心房不禁狠狠一震,升騰起陣陣后怕,感激地朝葉齊道:「多謝你救了心羽,我欠你一份天大的人情。」
  葉齊擺手笑道:「不敢當,心羽姑娘與夢兒結交爲友,那便是我的朋友,我幫她是理所當然,今天也是夢兒說要來探望心羽姑娘的。」
  「對對∼∼」御空豁達大笑道:「她們是朋友,那我們也是朋友,就不談人情了,哈哈∼∼」
  葉齊也甚喜他的豪爽,雙方一番攀談更有相見恨晚之感,在谷內仙境般的明湖邊杯觥交錯、興高采烈下,山谷差點就在葉齊的疏忽下毀了。
  因爲夢兒跟心羽她們聊著聊著也喝起酒,發酒瘋炸開一朵魔法光焰,幸好葉齊一聽夢兒莫名地發出嗚咽聲,及時反應過來,在魔法未造成破壞前將之化解,在諸人目凸欲出的驚疑中趕忙將夢兒帶走。
  把夢兒體內酒氣逼出,葉齊回去向衆人解釋夢兒那毛病,然后又一陣談笑才想起此行原本地目的。
  聞葉齊所言,御空笑臉亦爲之一沈道:「嗯∼∼我也差不多,當年我們到處去玩,沒多久就有股莫可名狀的危機感,害我都沒心情玩。」說到后面,他倒像對危險不在意,只對沒得玩感到生氣。
  頓了一下,他哼哼兩聲方續道:「你說的能量流動也有,不過這里太遠,幾乎感覺不到,到魔界就很明顯了。」
  「我想去看一看。」葉齊來此前已從龍冥那兒獲得一些認識,知道他所謂的魔界是另一塊大陸,只是外圍籠罩一層結界,這里的魔族就是上古魔族,但血脈早與人類混合,不像純粹地上古魔族那樣跟人類毫無緩和余地。
  二人都是行動派的,說了就做,馬上風風火火去到魔界,果然看到一個與滅魔原類似的地域,只是這一切仍無從解析,但在兩大強者心底都覺得這非好事。
  想不通就暫時放下別想,回去后不久,葉齊和御空又出門去到一望無際的沙漠,卻是二人升起切磋的興趣,二人都太強了,根本找不到能盡興一戰的對手,此時有機會自要一試。
  二人一戰驚天動地,可實力相差不大,若不較真也是勝負難分,論功力,御空竟還稍強一籌,論招式,葉齊則占優勢,打起來,葉齊攻得多,但若御空能得空閑聚氣,爆發絕強,葉齊也不敢被掃到邊。
  雙方連天人合一都不同,葉齊是身融天地,御空則是將天地能量化爲己身,二者都屬天人合一,但又有所相異。
  光陰似箭,轉眼又是四十多年過去,葉齊和御空早已親如兄弟,尤其二人功力進境皆超誇張,更有共同點,時不時要相互印證一番。
  只是有點讓葉齊哭笑不得,本以爲自己已很率性,與御空相處些時日,他才真的理解啥叫隨性,御空在街上、在酒樓都能像小孩似的鬧,還要老婆哄,葉齊自認那些事自己絕做不出來。
  而且御空還有五個精靈,那是不足巴掌大的小女人兒,她們若跟上來一起玩,那才叫唯恐天下不亂,時常搞得葉齊哭笑不得、猛翻白眼。
  夢兒與心羽她們感情也好的很,連心羽四女都叫夢兒做姊姊,原因是夢兒喜歡當姊姊,而她偏又像極惹人疼惜地小女孩,大家都寵著她,叫她姊姊讓她高興。
  「怎麽會這樣?六個星球竟愈來愈近。」葉齊站在觀世鏡旁,眼前映射出一幕星圖,里面是龍極星分裂后地六顆星球。
  御空盯著星圖,無比沈重地道:「它們最終會不會……撞在一起?」
  「不知道。」
  第二十一集 永�之始 第九章 六星並合
  再度十五年歲月,葉齊急匆匆找到御空道:「你有沒有感到有股能量縱貫星球?」
  御空哭喪著臉點頭道:「有,簡直像要被切開,天曉得怎麽回事。」
  葉齊道:「我師兄說了,那股能量是循自然而開,很可能是當初分裂成形的部位,現在這光景或許是六顆星球將再合而爲一。」
  御空也早知悠宇存在,愕然張大眼睛道:「怎麽會突然要合起來,難道創世神回來了?」
  葉齊搖頭道:「應該沒有,不然他總該去看一下龍大哥,我覺得我們現在該做的是讓其他部份的人撤離,然后去消滅另四顆星球上的上古魔族,否則真合起來,這世界必將生靈塗炭。」
  說做就做,二人在各自星球上都有極高聲望,爲此,他們又展現一下遠超當世強者的力量,接著就好辦了,幾句話,所有上位者便在他們畫出的位置舉行大遷徙。
  至于另四星上的惡魔,對葉齊和御空而言沒啥困難,只能算有些麻煩,其中三個還好,環境極差,沒有人類存在,惡魔也不多,一顆卻全部是惡魔,瘋狂凶戾的氛圍讓二人也有些心驚膽顫,還好最厲害的惡魔也仍未突破天上天境。
  于是二人能量全開,不與惡魔近戰,毀天滅地的氣波隨他們移動浩蕩席卷,花了一月時間才將惡魔消滅殆盡,即使有剩也是無足輕重了。
  二人已盡人事。再來的變化就只有聽天命了,自從星球上能量縱布,六顆星球接近地速度愈趨快速,引力浮蕩造成海嘯頻繁,令得沿海百姓苦不堪言。
  這情況持續了五年,六顆星球已是非常靠近,星體如欲撞擊。百姓無不慌亂、惶恐、驚悸、絕望,以爲世界末日已臨。
  宇宙間的能量被瘋狂吸入星球內。六星赫然斷土分海産生巨大變形,地裂乍看還不足爲奇,海域才真叫奇迹,從中分開,海水卻不往斷處傾瀉,像是有股無形屏障撐住斷開的海水,整個星球拉開。雖說早已要百姓遷徙,奈何變化區域太大,因此死傷者仍不計其數。
  此時,葉齊和御空身淩于六星變形分裂處,所能做的只是眼睜睜看著,天地之變,憑他們如今修爲仍是無以插手。
  冥界觀世鏡周圍亦聚滿了人潮,他們都是葉齊和御空的親友。爲防星球毀滅,所以暫遷至冥界,大劫當前先確保自己人的性命,沒啥不對的。
  六星並合地過程竟是不慢,不過半個多月,六星形態就變得相互契合。整齊的結合爲圓形星體,但看似和緩地並合仍令地表産生沖擊震蕩,整顆星球都爲之顫晃,天搖地動造成最大的一次破壞。
  整個星球上,山形地貌産生大小不一的改變,還能保持完好的房屋寥寥無幾,想來幾年內也只能重建基本設施,要回複從前,沒個數十年絕對辦不到。
  葉齊和御空倒是沒太注意那些,而是監看著六星上類似滅魔原的地方。他們明確感應到。六星並合,那六處地域的中心能量竟也移位。在一處峽谷深淵內彙集歸一,不疾不徐的吸引天地間邪異能量,二人試著以氣勁攻擊,皆如石沈大海。
  「咦∼∼那邊還有股能量在集中。」忽地,二人又有所覺,迅如電光閃逸萬里。
  那是一團七彩閃爍地丈大光芒,只見天地能量愈往它聚,其光彩愈加凝實,逐漸聚攏出一具人形輪廓。
  二人不敢大意,真氣提聚、蓄勢以待,葉齊擺著架式,眉宇隱透困惑道:「這股能量感覺和那一股好似截然不同,看著那一團總覺不舒服,這團卻讓我有些親切。」
  御空眨了眨眼道:「我也是,真怪,小白,你勒?」
  「吼∼∼」變成小貓模樣在他肩上的小白立刻低吼、點頭不叠。
  葉齊問了一下夢兒和浩飛,夢兒迷迷糊糊的點動螓首,唯獨浩飛搖頭說沒有。
  很快的,那團光芒已不再吸收能量,擴展的能量徹底吸斂入那人形,一名英偉男子于他們眼前現出真身。
  男子只是能量體,能量強度差不多是比天上天境高一級的極限,對如今已越三極的葉齊二人而言並不算高。
  「你是誰?」御空警戒著問道,這人出現的太詭異,雖說不強,但他們心弦仍繃地很緊。
  男子展露和煦的微笑,嘴上吐出驚世駭俗之言道:「我叫『藍印』,是你們口中的創世神。」
  「什麽?」
  「吼吼?」
  「嘎嘎?」
  除了夢兒天塌不驚,葉齊他們俱是駭然訝呼。
  御空直接的搖頭叫道:「你當我們是傻子呀,你明明是剛結成的能量體,還比我們都不如,說是如同我哥哥、姊姊那樣的神還有可能,想當創世神,你差……差……靠∼∼你看,那距離遠地連我都找不到形容詞了。」
  「嗤∼∼」葉齊聞言不由莞爾,但也點頭附和道:「是呀,你說的太誇張。」
  藍印也知道難以令人置信,對他們的取笑絲毫不以爲忤,道:「你們可以讓我與龍冥見面,雖然我神體已滅,但他絕對能夠分辨,實際上,你們靈魂出于我所創之星,與我也同樣會産生親切感,相信你們感覺的到,是嗎?葉齊、御空。」
  葉齊和御空登時面面相觑,他竟什麽都知道,真有些詭異,御空揮著手道:「葉齊,你去帶龍冥來吧!」
  「嗯∼∼」葉齊點個頭,身影一閃而逝。
  稍過片刻。龍冥隨葉齊回來,感受來自靈魂的親密共鳴,僅是一怔便滿含感情地朝藍印叫道:「父神,您終于回來了。」
  藍印卻是苦笑道:「我一直都在,只是你們發現不到而已。」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御空狐疑的問道,戒備之心仍未完全放下,葉齊亦是同樣。
  「唉∼∼」藍印一歎。將當初之事盡數告知,簡單的說。他爲創造這世界而耗損了些能量,遇上趁機搞破壞的「暗華」,結果二人同歸于盡,龍極也因此六分。
  但暗華不死心,竟在最后關頭在六星弄出詭異神奇的陣法,藏靈于內,並吸收他所創造地惡魔身體及能量。待六陣聚到足夠能量,藉此引宇宙之能造成六星合一。
  不過,六星之所以能結合,究其原由是因它們本就是一體,準確而言,暗華只是利用陣法讓星球還原,所需能量相較起真地結合星球可謂微不足道,要知道。結合不同地星球,其難度絕不在創造星球之下。
  藍印則是神識六分,虛渺待在六星之上觀盡世間事,除非神識強度不差他太多,否則就發現不到,亦傷不了他。當然,他也只能看、不能做任何事,直到六神歸合,他才能再聚能量體。
  聽他簡略闡述,葉齊奇道:「怪了,他把星球還原要做什麽?」
  藍印神情深沈道:「他當然不可能只爲還原,他吸收所創種族地身體、能量,應該是爲重新創造身體,只是他用地方法我也不曉得,所以莫說當初我沒看出來。事后也是直到星球變動。我才算猜到那些陣法的作用。」
  「那團能量。」葉齊和御空豁然開朗,連忙帶藍印去探查那六合爲一的邪異能量團。
  藍印觀察分析良久方道:「果然沒錯。這是孕育造體之法。」
  「該死。」御空拳頭緊握道:「得把它破壞才行。」
  藍印搖頭道:「不可能的,六個陣眼,除了天寰星吸收的能量最少,其它都吸了極多,尤其是魔星所聚能量最爲龐大,那股能量已全壓縮在此,還有暗華源力,想要破掉它,你們再強百十倍也辦不到。」
  葉齊臉色難看道:「那我們就只能等著他複活嗎?」
  藍印笑道:「你們也別太喪氣,他的能量大都得費在造體與增強力量上,複活后也是很弱,而且永遠不可能再提升。」
  「很弱?那是多弱?」葉齊沒太樂觀,像悠宇都說自己現在還是弱得可憐,誰曉得藍印所謂的弱是怎樣。
  藍印沈吟半晌、略浮尴尬道:「這個……我不能確定,因爲我也不知道他能做到什麽地步。」頓了一下,他又堅定地道:「但我敢說,他即使再強,我們也還是有機會消滅他。」
  「喔∼∼」衆人聞言,頓時眼神一亮。
  藍印解釋道:「我們雖能創造生命,但其身體、力量永遠是一項桎梏,身體容納能量有個極限,力量也不是憑空賦予,像我最多就只能直接賦予比天上天境高一級的力量,可是得耗數十倍的能量,再高就需要時間淬煉,也等于是我幫那具身體修練,所耗能量更得以百倍起跳。」
  「所以說,暗華所創的身體力量,每高一階都得消耗莫大能量,更何況他是以陣法造體,身體極限肯定比正常還弱,這就是我說他出來后永遠無法增強的原因。」
  「只是他強大的靈識仍在,爲自己造體應該有很大幫助,但靈識畢竟只是靈識,辦不到太強的事,除非是先天不需身體的靈體,但他不是,所以在正常貫注能量地基礎上,他也不可能超越太多級,我估計八成不會弱于你們,可也不至于超過你們太多。」藍印也是推敲的,畢竟他沒試過。
  說了半天還是不比自己弱,搞個屁呀,御空先是一陣抑郁,忽地又拍手道:「對了,他剩靈識都還能用陣法創造,創世神你當然也可以呀!」
  大家聞言,立刻殷切的看向藍印。
  孰料,他竟想都不想地甩頭道:「我可還想恢複從前的身體。絕不能自己創造身體複活。」
  看衆人皆一臉不解,藍印又道:「因爲我們是由宇宙自然孕育而生,身體所能容納的力量不存極限,自然之道蘊含宇宙規律,我們身體若毀再自造身體,那便將永遠必需以那副身體度過,也就失去恢複力量地希望。再說了,我現在真想造也來不及。」
  御空訝道:「那你要怎麽自己恢複身體呀?」
  藍印滿是自豪、得意地道:「本來是沒機會的。我身體毀滅,靈識體本也會很快潰散,幸好這里是我自己創造的星球,同源之力能滋養靈識體
引言 使用道具
興情
公爵 | 2014-4-8 13:21:57

同源之力能滋養靈識體,讓我不會因此湮滅,可也不能離開星球太久,當然沒能力去『神宇孕池』。現在有你們存在,總有一天,你們有能力去那里就能帶我過去,由宇宙之能重造無極限的身體。」
  他地自豪正是因爲葉齊和御空,畢竟創造的生命就如子女,那麽葉齊和御空也就算是他后代,自己衍生地生命出現二名具備超脫潛力的,這在宇宙中。除了葉齊二人,沒其它人能辦到。
  「那地方,御空你也是需要的。」最后,他又蹦出這一句,御空不由大奇,停頓片刻吊吊胃口。他才續道:「你當初重生我有看到,那是我也無法理解的情形,我思考了很久,覺得跟宇宙自然孕生很類似,可又好像不完整,導致你極限很高很高,所以你功力提升快地可怕,但那仍是有極限,不過你已有超脫地本質,神宇孕池或能再次淬煉你的身體。造就真正地進化之體。」
  「原來如此。」御空摸著下巴嘟嘟囔囔。神色古怪,不知該高興還是郁悶。
  葉齊則是苦笑道:「問題不是未來吧。暗華複活,我們若打不過,豈非得一直躲在冥界,屆時龍極星的人豈不是得被他殺光。」
  藍印一揮手道:「別擔心,我們能布陣減低他的實力,還有,我先帶你們去拿兵器,那些兵器雖然低級,但你們剛好能發揮全部威力。」
  「兵器?你哪來的兵器?」
  「呵呵∼∼我創造了好幾個神殿,里面各放幾件兵器,人類只要通過考驗便能獲得一件,直至死亡,兵器會自動回去等待下一個主人。」
  「喔∼∼竟有我們能用的,難道人類正常就能達到我們的功力。」
  「呵呵∼∼持續發展下去,是絕對有可能的,況且制造兵器毫不費力,我就直接把它們分等級,最差的都得天上天境才能發揮,好地當然要更高級,實力不夠的人拿也無所謂,發揮二、三成就勝過低等兵器了呀!」
  御空又是咕哝道:「沒想到還有那種地方,我們竟然都沒見過。」
  藍印促狹的笑道:「廢話,那些神殿都在沒人類的三顆星球,你們又沒去找,能見過才怪。」
  在藍印帶領下,他們信步來到「雷神殿」,果然不簡單,宏偉殿堂竟是一體成型,乍看雖是髒亂了點,好像以前是被埋在土里,細看卻一點毀損都沒有。
  僅剩能量體的藍印仍能溝通神殿控制,衆人不受任何阻礙就進到內殿,只見藍印心念微動,一把紫耀流曳的精弓憑空出現在前方平台。
  「這把弓叫『瞬電弓』,呵呵∼∼御空,它算是你以前那把獨锺弓地強化,還附有雷電之力。」
  御空不待藍印介紹完就搶上去拿來把玩,藍印言畢又是一揮手,成套衣服含鞋子出現道:「『迅電套裝』,葉齊,這件由你來用吧,雖比瞬電弓低一籌,對你的防御、速度仍有頗大幫助。」
  隨后,在「風神殿」再由御空得到「風渺套裝」,「火神殿」小白得「熾火雙劍」,「水神殿」小白得「冰晶甲」,唯有浩飛什麽也用不上。
  拿好了裝備,藍印又帶衆人回到魔氣之地,思量數天,他終是開始吩咐葉齊諸人準備,用大量魔法晶石在外布「封天絕陣」,籠罩半徑二十里,估計暗華再強也無法立刻沖破,內層再布神光之陣,克制暗華純粹用魔氣重生的力量。
  當世頂級戰力全召集過來,最弱都得有戚政梧的功力,以轉靈陣轉換能量性質,統彙組成一股浩瀚之力,由藍印親自操控,所有參與者皆直接在魔氣團外長駐。
  他們所布的陣法自然都是按照藍印指示,做爲擅長創造之人,對玄奇陣法必定專精,不像悠宇,跟老爹去的地方都是宇宙奇境,見過無數藍印也不了解的稀罕物,但論技藝,它就大都只懂皮毛,能告訴葉齊是啥,可要它詳細指導就懵了。
  等待,每個人都有度日如年的感覺,在場之人都已見識過葉齊他們真正的實力,心知這場仗不能輸,輸了不會有戰爭,而只會是一面倒的屠殺。
  第二十一集 永�之始 第十章 永�之始
  這一等就是四年過去,枯等乏味,但沒人覺得不耐煩,而只會希望等更久,那樣葉齊和御空的實力將能更高,只可惜,天不從人願,魔氣團已開始往內收斂,露出一池邪詭之極的暗紅如黑的液體。
  猛地,一道矯健的人影電光石火般竄入半空,渾身罩著一件暗紅色、不知材質的輕薄盔甲,黑發飄蕩,面貌俊美得妖異,透發無限凶厲氣息,張揚狂笑道:「哈哈哈……我……」
  暗華跟藍印不一樣,靈識藏于魔氣之內,對外界一切全部茫然不知,還以爲自己如今實力在藍印所創星球必是無敵,所以縱然落到如斯光景仍是大樂。
  讵料,笑聲中才喊一字就發覺情境有異,天地間充斥令他魔氣深感壓抑的氣息,凝神一掃,一股害他滅體的精神波動赫然蕩入心湖。
  暗華頓時轉喜爲怒,歇斯底里的吼道:「藍印,你竟然還沒消散,你這該死的家夥,你又想破壞我,我要你死,我要你永遠消失……」
  藍印聞言亦不禁有股邪火往上騰,真他媽的,當初要破壞自己創造的星球,害得自己神體毀滅才保住所創生命,不料他竟又使手段複活,倘若不是出了葉齊與御空,自己豁盡一命守護的星球不仍得被他毀掉,現在居然做賊喊捉賊,說自己破壞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呀!
  「暗華,我今天才知道你不要臉到這程度。我阻你破壞我創造的世界都是我地錯?好,那我就錯到底,將你徹底從宇宙中抹去。」藍印揚眉一瞪,忿忿然吼回去,站于封天絕陣外,雙手高擡引動衆強者所發之力,回環沈重迫力籠罩暗華。
  葉齊整個人融入天地。霎時只見漫天紫光流竄,劍芒如絲盤布天際。浩大卻又不乏細膩,幾抹清光閃爍,看似虛幻,實則蘊含葉齊八成之力,分向射向暗華所露破綻。他沒用出天幻,因爲功力提高后,幻靈威力已跟不上。其實御空也有類似幻靈的東西,但也不足以拿來對付暗華。
  浩飛緊抓在葉齊肩上,犀利目光如電似炬,虎視眈眈尋覓出擊時機。
  小白身化人形,罩冰晶、舞烈焰,冰與火毫不沖突,反是開合交織成極溫變化的雙重氣浪,層層連綿湧向暗華。盡管他已全力將威力集中在暗華周遭,空間溫度依舊大幅突升忽降,十里外的岩石都因溫差劇變産生爆裂。
  御空整個人虛渺如風、恍若隱形,氣息斂得微不可聞,就等待著一擊必殺,藍印當初之所以給他風渺套裝。爲的就是讓他做殺手,他瞬間爆發的攻擊力是最恐怖的。
  暗華委實強悍,身受藍印彙衆人之力凝其身,他身形挪移竟仍不顯滯塞,速度之迅捷比起葉齊不遑多讓,他妖異地俊臉卻也怒然繃起,速度快並不代表他不受影響。不過,怒火沖冠的他並未輕起攻擊,反是急速退避閃躲,他地覺悟非常高。自知力量已非從前。很多招式難以發揮威力,現在得重新考慮該用哪種攻擊。
  但暗華也沒太重視葉齊三個。他已清楚看出最強的葉齊也差自己一大截,難道憑自己的經驗、見識還會輸?絕不可能的。
  「轟轟……」雙方三人速度愈轉愈疾,整個空間發出滾雷般的轟然鳴聲,俨如飓風刮過衆人心房。
  「天呀,這到底是什麽速度。」外圍之人只能看到無數流光在數里間穿梭,眼花撩亂,連人影、光影都分辨不清,畢竟最慢的小白都比他們強上二十倍,差距太懸殊了。
  聲音愈來愈響,甚至震得地面顫抖,巨壓使得土陷石裂,若非外圍有層封天絕陣爲屏障,單是他們散發出來的威勢就非天上天境所能抗衡,可是與戰者都知道,他們至今還沒有一下碰撞,浮光掠影、萬鈞雷霆,只是試探時散溢地少許力量而已。
  暗華閃躲了一段時間,仍未發現身著風渺套裝的御空,不過已開始適應身體力量,並判斷出葉齊與小白的能耐,精神霍提,強大靈波震得空間爲之顫栗,赫然破開藍印能量潮壓制,攪得葉齊天人合一脫離狀態,粉碎周遭劍氣,速度攀升,墨影飛閃朝小白劃出雙爪。
  「哼∼∼」小白身形微側、避之不及,當即將勢拉回,胸腹猛地緊繃,氣揚噴薄、輕吐低哼,雙臂貫注全力、雙劍交錯前劈。
  「光。」暗華面對神劍毫不避諱,竟以一雙手掌迎上,分毫不差地搭上疾不見影的雙劍神鋒,巧妙外拍,指腹震彈劍脊卸向兩側,完全不受劍上熾氣所傷。
  雙劍外開的小白不慌不亂,渾身冰氣暴漲罩前,將空氣都凍出成片冰淩,卻見暗華不屑地翹起嘴角,一手化爪、一手指刀,如貫豆腐的穿透冰壁,分取小白脖子與胸膛。
  冰破碎,小白身往后仰間又是一股凝實的碧風自胸口竄出,轟然在暗華手中爆發飓流。
  暗華魔氣一閃化消氣波,小白順勢后翻,雙劍回攏劃弧由下撩起,真毒,想把暗華變太監。
  被暗華甩開的葉齊倏地消失,突兀出現在小白后面,恰好配合其翻騰疾劍刺向暗華,「咻∼∼」一聲穿空細鳴,浩飛化電竄射,如矢貫向其額。
  三強犀利齊攻,暗華亦不願以身相試,面上浮起一片惱怒,行云流水一頓飛退,給人地感覺竟如回繞一圈,圓轉如意充滿美感,如果他氣息不要那麽暴虐,那真的是很賞心悅目。
  藍印控制的能量再次湧上,暗華經過初時感受卻已不太在乎了。還有空暇朝藍印露出閃亮獠牙、一臉鄙夷,委實狂的可以,藍印直接無視,他見暗華實力后已知自己傷不了他,所做努力只爲干擾。
  葉齊劍勢不改、直縱急追,小白已稍落于后,雙劍揮旋頓成兩條翻天炎龍。一往無前地翻騰欲噬。
  暗華視線從藍印的方向扭回,腳步憑空虛踏玄幻。身形流暢地穿入藍印操控的能量團,速度幾乎不減,手勢翻揮、身轉、腰扭之間,每一動作竟皆帶出另一身影,剎那就見十數魔身幢幢飛竄,每一身影皆發排山倒海之力,無際魔流盡罩方圓。
  葉齊今非昔比。見狀嘴角一勾、夷然不懼,劍皇絕學雖然還是都只會皮毛,可招式已不再只會那麽幾招。
  「爆∼∼」葉齊劍勢下拉、狀若捧劍,渾身一震,萬丈毫光璀璨迸現,氣化絲絲流光竄入十數魔影之中。
  「轟……」魔影果真聽話,一受劍氣侵襲連分毫遲疑都沒有,震天炸出狂嘯旋風。僅留暗華真身眼露不能置信的錯愕。
  魔氣凝身,只需破壞其中平衡,魔身自己就會爆開而毀,可謂簡單之極,當然,能否成功還得看雙方力量與功法。暗華雖強一籌,但很顯然,劍皇絕學足以彌補。
  暗華懊惱的瞪了藍印一眼,以爲是他所傳授,可是臉龐仍難掩猜疑,自己這招不差呀,葉齊怎能這麽信手破解,倘若藍印比自己弱,恐怕也得費些力氣才行吧!
  「哼∼∼我就看你還有什麽招。」暗華轉念排開疑窦,魔氣貫指。指甲瞬息催生尺長。甩手自斷指甲射出,淩空停頓分浮。
  不知他要干嘛。因爲小白神劍衍生極火可也非泛泛,焚天煮海的熾氣適時翻騰掃過一處,火力盡凝,硬是把一根蘊含強大魔能地指甲給融化。
  少了一根,暗華無法立刻發動魔陣訣,想補充也已不及,只見葉齊飛閃連揮,像切菜似的又劈斷四根,接著緊盯暗華,讓他沒機會再亂丟垃圾。
  「吼∼∼」暗華怒極狂嘯、魔焰竄揚,招式連番失利,他終于真正重視起對方,魔氣倏地凝成一條條臂粗黑索,擺晃揮舞間充盈力量感,恍如生出千百只觸手,身子一閃即至小白側面不遠處。
  小白不敢與他硬碰硬,炎火暴卷試圖滯其身法,不遺余力催運速度,轉身就往葉齊那兒跑,其實他單論力量也只是稍遜葉齊,奈何招式、技巧方面差太多,要對付暗華,主要還是靠葉齊。
  見小白立刻就要被追上,葉齊身形疾掠之際,手中劍同時散發橫穿南北地恢宏鋒芒,劈刃如牆擋他一瞬,欺至近前,旋腕轉化出千百劍流,招招鋒淩切、削、斬、撩盡取魔氣黑索。
  浩飛不甘示弱,抓到機會就沖上前去,專尋魔氣較弱的隙縫鑽,雖然沒有大用,但憑其力道,暗華卻也不能放任它攻擊,打不上,它則換落至小白肩膀,二個相互照應也安全點。
  暗華愈戰不由愈是驚駭,他算是發現葉齊所用武技與藍印不同了,那他又是怎麽學會的?他不知道,他現在只知道,他已恨透葉齊,怎麽招招都像克制自己,這個人絕不能留過今天。
  雙方極招你來我往,氣卷煙塵、暴風狂襲,瞬息萬變地來往之中,葉齊可沒他想地多,所有感官能力發揮到極限,精神凝聚不敢稍放任一細膩變化,思緒亦需急遽轉動,分析判斷他的招式,馬上找出能反擊地劍式,出招后地應變更不能有毫厘差錯,一切的一切已耗盡其心力。
  但就是豁盡全力,他也仍難保持全身完整,身體有迅電套裝還好,稍微挨了二下,其中大半力勁都被化解,就是頭發慘了點,一次沈身閃避,長發飄起被暗華掃到,弄得他腦袋左前半邊的發長剩三寸,狗啃似的,看來滑稽之極。
  浩飛和小白更是狼狽,浩飛羽毛再不見流暢柔順,一根根羽管上的細毛都變松散,也不知落了多少,小白則連冰晶甲都出現破損,披頭散發、嘴挂血絲,若無意外的戰下去,貌似毫發無傷的暗華必勝無疑。
  「怎麽樣了、怎麽樣了?主人,嗚嗚……」夢兒在外圍早已急得哭泣不止。淚水竟把地面染得濕淋淋,都快積水了。
  她邊哭邊喊,可別人也沒法回答,只能看到光影閃爍,誰占上風都不曉得。
  「姊姊別擔心……不哭……葉齊……啊∼∼怎麽辦……」
  諸女在旁心急戰事,卻也不能放任夢兒,眼看著、嘴念著。手又要幫夢兒擦淚水,手忙腳亂也快和戰斗媲美了。
  御空仍未有半點攻擊舉動。兀自在邊緣隨風盤旋轉蕩,整個人就像風地一部份,可其心焦急卻是在衆人之上,暗華心神大都放在葉齊他們身上,至今未察覺他地存在,並不代表一直不會發覺,而且小白和浩飛都已受傷。拖愈久愈是不利。
  「吼∼∼」忽地,小白表現出極端瘋狂的神態,狂野厲嘯,身泛刺目炫芒,一青、一藍的赫赫輝煌脫體而出,凝空聚成二只豹形能量體,凶猛地分成左右撲向暗華。
  藍印所操控的能量乍分乍合聚凝至極,如封似閉壓迫暗華周身。比小白的能量分身更快將之籠罩,令暗華動作不由稍顯滯礙,兩個能量體已然撲至,盡其所能狠狠地夾住暗華。
  「嘎∼∼」浩飛疾劃半圈到了暗華背后,快得如同劃破空間,整個身體包裹在一團模糊里射向暗華后腦勺。小白雙劍亦未閑下,劈出兩道赤虹流光貫向暗華胸腹。
  暗華受迫一滯,對他們的攻擊卻視若無睹,雙眼直盯葉齊,他很清楚,葉齊是唯一能給他造成巨大傷害地人,其它人所做的一切只是要爲葉齊創造機會。
  葉齊虛劃一劍、身形陡消,暗華不由心下腹誹,這招他已看葉齊用過好多次了,每次都能不著痕迹地驟轉方位。讓他恨得牙癢癢的。
  他卻不知。葉齊每次轉移后都會出現波動被他發覺是故意的,爲的是不讓他用感知尋找。避免御空被他發現。
  「上面。」暗華頭頂一股殺意立叫他警覺,全身魔氣暴漲、仰首瞪目,他決意要用點傷來拼掉葉齊,葉齊這樣滑溜的轉來轉去已讓他厭煩了。
  「啊∼∼」葉齊吐氣震威,雙手持劍、倒立下刺,渾身氣芒盛放彙引天地之能,在在表明成敗在此一舉的決心,劍形金華籠罩全身,隨其下墜,劍芒脫體狂劈而下。
  「什麽?」劍芒下劈竟視魔氣爲無物,尖部鋒芒毫不受阻的刺至腦門一米,暗華心房不禁猛震收縮,駭然揚掌合向劍芒,孰知,蘊含莫大威能地劍芒仍不受影響,穿過其手、其顱……可是被劍芒劈中地他卻屁事都沒有,倒是……
  「轟……」劍芒到腦,浩飛身形急轉放棄攻擊,小白能量分身卻在暗華身上産生巨爆,炎流劍氣亦劈入胸腹,震得暗華氣血浮蕩、臉色劇變,渾身氣焰爲之一泄,這時葉齊劍芒仍持續而下,直至將他整個人罩入劍芒之內。
  暗華縱是見多識廣,瞬間嚇得心顫后卻也一陣迷惘,難道是虛招,就爲讓小白地攻勢奏效?這也不對呀,劍芒確實含帶強大能量呀!
  「咦∼∼」疑中欲動,他立刻明白劍芒能量是做什麽,能量竟如固體一般籠罩自己,將自己徹底禁锢起來,連動個手指都難,可他心底旋即又笑了,憑葉齊的力量,雖然被傷了點,被耗了些力量,他仍自信不用一會兒就能破解禁锢。
  只是,他才初興笑意,眼中卻馬上又透出一抹駭異,迅速加深,升華爲惶急、懼怯直至恐慌,心態轉變之快連他自己也不及品味。
  小白狀似瘋狂就是一個訊號,御空立知輪到自己了,一擊,只有一擊地機會,失敗就唯有逃命一途。
  心一凝,御空全神入空明,無謂的緊張、期盼、焦慮全被排除淨空,眼見葉齊劍芒罩入暗華全身,他左手擡、紫光閃,瞬電弓現,隨他右手扣拉,一道豔紫光箭憑空凝聚。
  弓變,人亦變,御空肉身霍染璀璨絢亮的銀芒,流曳波蕩就像在肌膚染上一層水銀,光芒映天,連太陽都爲之失色。畢身真氣所化銀芒急遽湧入紫箭,乍看之下,如同御空整個人變成水銀鑽入箭內,將紫箭也度上一層銀光。
  「嘶∼∼」瞬電箭貫注御空倍增之力脫弦怒射,絲毫不負它瞬電之名,連御空自己都只覺眼一花,箭矢已至暗華胸口。
  魔氣狂震。暗華內息化作驚天駭浪,波波透體噴冒沖擊葉齊的劍芒能量。
  僅一秒。劍封之力轟然粉碎,暗華身欲偏、手欲擋,奈何皆晚,箭尖已然抵至胸甲,任何阻力盡難延銳鋒進勢,摧枯拉朽地瞬透而入。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淒厲絕望響徹天地,暗華只覺內腑一股麻痹蔓延全身。身體便做不出分毫反應,彷佛身體已不屬于自己。
  他好恨,恨自己爲何沒發現御空,恨自己爲何要拼那招,恨小白偏就耗掉他小半力量,否則早半秒沖破劍封,他絕對能避過瞬電箭。
  天下既生之事實便沒有否則,他的神志很快就淪落永�的黑暗。張大嘴、瞪大眼,面容無比猙獰扭曲,瞬電箭消失在他胸口后未再透出,眨眼間,他身軀陡然泛動紫光,一絲絲電芒從他體表竄出。身體迅即變成千瘡百孔,失力往下墜落。
  「呼呼∼∼結束了?」葉齊和御空還有些無法置信,眼光呆滯,眨也不眨的望著暗華墜落點,二人的手都同樣摀住胸口,還能感到心髒又重又快地猛跳。
  小白變回豹子形態,直接降地趴下大口喘氣,浩飛亦攤開翅膀躺平,其實身體不累,就是心理壓力太大了。
  「主人……」戰火弭平。夢兒地哭喊反是愈添淒迷。在藍印確認暗華已亡,朝大家欣喜點頭后。她就像炮彈似的射向葉齊,玉手顫抖著輕拂葉齊頭發,好像愛郎是受致命傷勢一般。
  「御空,怎麽樣了,痛嗎?」御空地老婆也朝他緊張慰問,傾盡全力發出那一招,他雙手微血管盡破,毛細孔直往外滲血,看起來直叫人揪心。
  「沒事、沒事……」二個大男人又馬上做同樣的事,昂首挺胸,大力表示自己一點事都沒有。
  「吼妮∼∼吼妮∼∼」小白倒是舒服,趴一下就見粉粉跑上去,搖身變成粉紅豹子,換小白變成小白貓趴到粉粉背上,玻ё叛劬θ畏鄯鄞�ケ鹑爍�盎危�鄯勰鍬襞�牡靡庋��蛑畢袷撬�約捍虬馨禱��
  「嘎嘎……」浩飛最可憐,直到別人都確認沒事才想到它,把它氣得嘎嘎叫。
  「他徹底死了嗎?」葉齊最后還有點不放心的詢問藍印,畢竟他也曾是創世級強者呀!
  「沒錯。」藍印肯定的道:「他重新創造身體,靈識便與身體完全連結,身體滅、靈識消,靈識再強也不會多存一刻,也永遠不可能再出現。」
  「好耶,天下太平,回家睡覺,累斃了,老婆,背我回家休息。」御空高興大喊,然后竟無賴的趴到寒心羽嬌柔的粉背上,在場之人雖皆于此共處四年,見及此,還是忍不住白眼上翻。
  「主人,夢兒也背你回去。」夢兒見狀也向葉齊自告奮勇,卻見葉齊搖了搖頭,不禁嘟起粉嘴幽怨地道:「爲什麽,以前主人受傷就由夢兒背呀!」
  「刷∼∼」一下,葉齊那張俊臉不禁浮起兩朵绯紅,夢兒怎麽還記得呀,那是只有自己人,可以玩情趣,現在卻是有不少外人在,也就御空才會那樣百無禁忌吧!
  「呵呵∼∼爲了暗華這家夥,大家陷在這里四年不好離開,如今雨過天晴,該好好慶祝一番才是,今天就由我作東請各位一醉方休,還請賞臉。」葉齊打個哈哈忙轉開話題,以他實力,誰敢不賞臉。
  衆人一起回到久違地城市,經過四年地重建,雖然城市仍難回複原貌,不過除開少了很多豪華壯麗的大宅城堡,人民在其它方面倒是沒差太多。
  因爲星球合並時瘋狂吸彙宇宙能量,在合並后並未耗損一空,天地靈氣竟意外地變得更濃,其它方面沒啥變,就是農作物生長更爲豐碩繁盛,連些原本貧瘠之地也煥發生機。在最初的艱辛過后,只要肯種種地,起碼是餓不死人。
  世界變得更大,無數地域可堪開發,人們地足迹將延伸得更遠,當然,那都是在現有地區整頓完之后。
  時間流逝對葉齊和御空諸人而言已無意義。練功久了、煩了,那就出去逛逛、散散心。過得也是惬意之極。
  十五萬年后,葉齊和御空終于先后達到所謂的滅世強者,但修練速度似也到高原期了,進步速度減慢很多。
  直至此時,二人才算有能力一探神宇孕池,憑著葉齊星宇雙痕,一遇危險立刻脫出。花了十年時間才終于抵達,將藍印帶往里面。
  藍印在神宇孕池一待千年,神體方由自然源力重造成功,不過要恢複以前的實力,可得好好修練才成。
  御空也沒失望,亦擁有了無限進化之體。
  最讓人驚喜地是小白,它力量隨御空而提升,在當年暗華之戰后不到千年就已達極限。爲防被力量撐破身體只得封印,沒想到御空把它泡入神宇孕池一試,竟是讓它極限提高一截。
  事后證明,一個生物擁有近乎極限力量后便能至池內提升,雖然加強的身體極限不算多,可只要加強再提升、提升后再泡下去加強。總是能不斷成長的。
  于是,御空就在神宇孕池耗上了,整整用了萬年,讓小白泡了無數次,然后再把小白封印,等自己提升很多再帶它來。
  他們還想讓親友都成爲宇宙強者,不過御空與小白的情形是可遇而不可求,乃循自然之理所形成地契合,宇宙中有無數例子,盡皆無意而成。刻意爲之。任何強者也辦不到。
  因此別人的提升將是一項極端漫長地征途,要知道。晁泷峰諸人在葉齊幫助下,至今最強也不過跟當年戰暗華時的葉齊差不多,絕大多數都只比天上天境高二階而已,所以說要讓他們達到極限,真的是太難了。
  他們自己倒不在乎,反正憑他們實力去到再厲害的星球也不算弱,加上爲他們量身訂作的超級裝備,自保綽綽有余,別自己上宇宙空間亂跑就行。
  一千萬年后……
  「真是太困難了,要讓大家在極限后繼續提升,靠天材地寶好像還比較快一點。」
  「是呀,光靠我們催長太累了,不如去各星域冒險,尤其是宇宙異獸的晶核能量幫助最大,多弄點,而且多多闖蕩冒險、戰中體悟,對我們自己也很有幫助,現在我們力量也很難提升了。」
  「哇∼∼怎麽冒出那麽多股能量,十幾只全往這兒來了,它們是群居的嗎?」
  「打不過啦,快走,看能不能把它單獨引出去。」
  「好……」
  「呼呼∼∼終于搞定了,差點要命。」
  「沒那麽嚴重啦,別忘了有我地星宇雙痕,怎麽都逃的了。」
  億年后……
  「御空,這家夥好厲害……」
  「在這里力量受限制,老辦法,引出去……」
  「可惡,都出來了,怎麽還是這麽強,拼了,磨死它……」
  「轟……」
  夢兒吸收無數不死之心已達滅世強者,宇宙飛竄之時,待在浩飛背上的她狂發魔法,路中一顆小星球硬是被她一擊轟破。
  「呃∼∼引太遠了,再斗下去波及大了。」葉齊尴尬咋舌,爲不破壞太多星球,無奈離開。
  「奇怪,夢兒實力增加,控制力怎麽偏就降低了呢?那星球好像還有段距離,竟被打爆了。」
  「嗚嗚∼∼夢兒不是故意地,主人不要討厭夢兒,嗚嗚……」
  「乖乖不哭,沒什麽,說說而已,打爛星球就打爛,乖喔!」
  「是呀,夢兒姊打得星球四分五裂,好厲害,可惜我力量不夠,不然也想試試。」
  「壞壞,怎麽可以故意要弄破星球,芷兒不乖要打屁股。」
  「對對,姊姊,芷兒最不乖,罰她當小老婆。」
  寒心羽把姊妹拉到一邊,嘻笑低語道:「來來來,我作莊,大家壓,芷兒這次會不會當小老婆,當多久?」
  十億年后……
  「該死,爲什麽就有宇宙獸厲害到這德性,憑我們現在地實力都還得逃。」
  「我怎麽知道,快用星宇雙痕……」
  「真有點不甘……」
  「轟……」夢兒把一顆不小的星球轟碎了。
  「唉∼∼快走吧,我們又引太遠,你地夢兒又弄毀一顆了。」
  他們走后,異獸回去了,有宇宙強者出現,氣得大罵道:「肯定又是那群破壞神,就只有他們才會每次都把宇宙獸引得跑出棲息地,然后又弄得星球破滅,混蛋,怎麽不早點用傳送術離開……」
  另一人拍拍他肩膀道:「你打也打不過他們,罵有什麽用,算了,反正都是偏遠星域的無人星。」
  「那也不能這樣頻繁呀,這種事在他們身上發生幾萬次了,這群破壞神,你說,現在全宇宙有誰比他們出名,光我們都是遇見第十次了,天呀,宇宙無垠,我們居然能遇十次呀!」
  「……」
  冒險(破壞)將在他們身上永遠延續……
  全書完 

評分

已有 1 人評分名聲 金幣 收起 理由
jerrylai888 + 30 + 30 精彩內容加分獎勵!

總評分: 名聲 + 30  金幣 + 30   查看全部評分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