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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7816540
王爵 | 2014-4-8 21:19:20

【小說書名】:江湖遊

【作者簡介】:一魯

【小說類型】:武俠科幻

【內容簡介】:什麼是江湖,或許那是個不屬於我的地方,我想那是個讓眾多好手爭相出風頭的地方,不管是劍神、刀皇、十三天煞或者神榜上榜的英雄好漢們,其實大家所在的世界,不就是江湖嗎,血腥殺戮的江湖,不過無論如何,我想我從來沒準備,要進入江湖,有人說過江湖路無遙期,也有人說過江湖一步不歸路,可是就我覺得,什麼江湖不江湖的,人生總是要過,對我而言,江湖,不過就只是個賺錢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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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7816540
王爵 | 2014-4-8 21:20:12

卷一
什麼是江湖,或許那是個不屬於我的地方,我想那是個讓眾多好手爭相出風頭的地方,不管是劍神、刀皇、十三天煞或者神榜上榜的英雄好漢們,其實大家所在的世界,不就是江湖嗎,血腥殺戮的江湖,不過無論如何,我想我從來沒準備,要進入江湖,有人說過江湖路無遙期,也有人說過江湖一步不歸路,可是就我覺得,什麼江湖不江湖的,人生總是要過,對我而言,江湖,不過就只是個賺錢的好地方!

我的名字叫蘇文,我現在是京城中,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悅來客棧中,一個小小的店小二、夥計罷了,稱不上什麼英雄好漢,我的家裡非常貧窮,父親早在我成年之前已經過世,母親又身染重病,我們家有五個小孩,我是最年長的,所以我必須負擔家裡生計,除了母親的醫藥費,還有弟妹們的生活費,幸虧父親生前留下一塊田地,讓咱們餓不著,但人,哪那麼容易滿足,我的願望是,能讓全家過更好的生活,搬進京城的皇城住宅區,享受帝王般的生活!

悅來客棧,提供客人吃飯以及住宿的地方,常常也是我第一手接觸江湖的所在,我深知,尋常老百姓絕對不會簡單花錢,就只是來這邊飽餐一頓,所以會來此的,多半是我們人稱的江湖英雄,當然也不乏一些惡名昭彰的角色,不過我一視同仁,其實對我來講,只要給我錢,人人都是英雄好漢,我才不管你在江湖的聲望呢,有時幸運,也會遇到一些客人給我些小費,我總是會再三的道謝,對他們而言,錢乃身外之物,他們從來不懂為何我需要那麼卑微,就為了點小費,但錢財對我的重要,就像劍對於劍客一般。

我們客棧每初十、二十以及三十休息一次,那也是能讓我最放鬆的時刻,其實每天客棧生意那麼興隆,早就忙不過來,根本沒有時間能好好去體驗江湖的世界,更別提娶個絕世美人當妻子了,而且想想我已年屆而立,卻仍是孤家寡人一個,想來不免有些感慨,但可能又不想背負著龐大的生計壓力養小孩,所以寧可累的像條狗。

我平常的工作是招呼客人、端菜上桌以及結帳,有時也得負責推銷老闆所開發的新菜,唉,可真麻煩,有時候運氣不好,還會遇到客人吵架,甚至在店裡大打出手,他們那些武林人士一出手,整間店都會被拆光似的,所以我還有一項任務,必須要防止客人把我們客棧當成格鬥場一樣,否則每次只要有這種事情發生,我們店最少得花個五天重新整理,少賺了五天,就得忍受五天老闆的責難,我們老闆叫作吳清,但我們這些店小二私底下都叫他吳老頭,他雖然才年長我不過五歲,卻像個老頭似的嘮嘮叨叨,聽說他以前是客棧裡的大廚,後來前客棧主人搬家了,他便接手,靠著他的廚藝,讓我們客棧變成了江湖上聞名的場所。

另外我的同事有三人,一位是五、六十歲的白髮老頭,其實他才是名副其實的老頭子,不過因為他不像老闆一樣會擺架子,也不會倚老賣老,而且很喜歡和我們這些年輕人說故事,常常老闆也會要他做另外的服務,當個說書人,老闆認為另外聘請說書人得花另一筆酬勞,所以決定就讓自己的員工負責,雖然老闆並沒另外給他酬勞就是,他的名字叫做盧義,以前在私塾教書,我們習慣叫他老盧,其實他也沒什麼生計壓力,只是因為他厭倦了私塾的生活,想換個工作嘗試,就跑來客棧當掌櫃了;他的兒子可是鼎鼎大名的京城四鐵捕之一的盧光,我們都勸他回去享享清福,光靠他兒子在江湖上的聲望以及俸領,其實老盧就能夠什麼都不做,只要躺著直到死亡那天就行了,但老盧總是笑笑的,就算辛苦也不願離開,我想或許當掌櫃可以第一線接觸江湖,這種魅力就是能夠讓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不捨離開的緣故吧。

另外一位是小我兩歲的女孩,也是我的青梅竹馬,我稱呼他為小梅,可能會有人疑問,為什麼我不考慮娶他為妻呢,唉!這便是令我神傷得一個部份了,至從小梅被江南大俠于進搭救之後,她就嚷嚷著要嫁給江湖的英雄好漢,早就把我這個青梅竹馬拋在一旁,每次只要有她所中意的英雄好漢前來,就像蒼蠅看到蜜糖一般,馬上飛奔黏了上去,當然對他們而言,小梅沒有特別的姿色,也沒什麼顯赫的家世,不過是個尋常百姓小娃兒,當然這些英雄好漢也瞧不上她一眼,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妹有情而郎無意,可是小梅總是學不乖,只要又有新來的一批英雄好漢,馬上又故態復萌了。

最後一位是個乾癟的青年,他的年紀跟我相當,但是十分沈默寡言,平常很少跟我們談天說地,彷彿他就不屬於這邊一樣,可是只要有事情要他幫忙的話,絕對是義不容辭,我想可能只是他不善言辭罷了,聽說他跟我一樣,也是負擔著很龐大的生計壓力,所以他比我更拼,在客棧休息的那幾天,他也會去接別的工作賺錢,他的家庭很混亂,父親和母親都對對方不忠貞,並且都有好賭的惡習,所以我想就像個無底洞一樣,賺再多也補不牢,我們都叫他小黑,因為他做太多工,皮膚又黑又乾。

今天,七月初八,一如往常,我們客棧都是在辰時開張,而子夜打烊,我總是第一個到,因為我想要第一個拿錢,老闆每天都會給我們工錢,但是每天的工錢都不一樣,有時生意好,老闆就會給我們多些,有時他心情好,也會給我們多些,或是他看我們努力,也會增加一些,所以我想留給老闆好印象,在開張的時候就來了,希望今天老闆也能增加我一些工錢。

「阿文,那麼早來幹麼?我都還沒梳洗呢,好了好了,快去市場買今天的食材吧!」

「是,老闆!」

老闆口中雖抱怨,但我能感覺得出來他蠻開心的,當然我也很開心,我常常利用到市集買食材的時候,跟著攤販殺價,並且把預算留一些當自己的酬勞,這樣不就又多賺了一些,我想老闆也知道,只是他不願意戳破罷了,所以這是我另一個喜歡那麼早來的原因了。

「今天給你六百兩…噢對了,如果經過布莊的話,順道把我之前訂做的那塊紫布拿回來吧!」

老闆除了會叫我買食材之外,有時也會吩咐我去辦其他的雜項,不過我就不能因此賺些外快了,但可以和其他店舖的老闆打通關係,其實也挺不賴的。

「早,阿文,又要出門買食材了嗎?」

「喔…小梅阿,難得你今天也那麼早來,你趕快去排個桌椅打掃一下吧,否則到時候又被老頭罵了一頓!」

小梅平時都不會那麼早來,她來的時間可是得配合自己的心情,有一次甚至到午時才來,店裡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想當然下場不好過,被老闆臭罵一頓,而且還領不到工錢,結果她的解釋說因為她養的狗死掉了,因為難過所以晚到,老闆對她實在很無奈,但因為老闆的父親和小梅的父親是舊識,基於人情,老闆也不敢開除她,卻顯得有些無可奈何。

「老盧你也來啦!」

「是阿,阿文,等會再跟你說我孫子的一個故事!」

怪不得我那麼喜歡老盧,因為他總有千千萬萬個故事可以訴說,不只是我,小梅和小黑也很喜歡聽,總覺得他充滿著老人家的智慧,人生歷練很多,但其實他也只不過是個私塾教師罷了,但可能因為他講故事的方式很有趣,很吸引人,更何況,一般的客倌要聽說書還得付錢呢。

「小黑早阿!」

「嗯….早。」

小黑果然沈默寡言,他不太會說什麼客套、相處的話,可是你會覺得他說得每字每句都那麼真誠,雖然他惜字如金,可是該說話的時候,他還是會搭應個幾句,像我就很難想像他會怎麼招呼客倌,我還以為客倌會覺得他很冷漠,可是私底下偷偷問幾個客倌,都稱讚小黑的俐落,或許來這邊吃飯的人已經很累了,只想再客棧吃飯休息,不想再聽我們講廢話,剛好小黑也不會講廢話,正好稱了客人的如意。
集市在我們客棧的東方,每日我都會帶著老闆給的食材清單上集市購物,而我早就知道老闆會做什麼菜,但有時候因為老闆也會開發新料理,也是有讓我大感意外的食材出現,像有一次老闆不知從何聽說虎肉鮮嫩好吃,竟然要我購買虎肉,但尋常店家誰會賣呢,最後買了塊牛肉魚目混珠一下,結果也沒人發現,還有客倌大讚虎肉好吃呢,不過除了買東西之外,有時候和店家的寒暄,也能夠另我更掌握江湖動向,我當然不是想當大俠,只是覺得身為江湖一份子,不得不知江湖事,至少和來店的客倌也有話題聊。

「何大嬸,來個五斤蔥、三顆大白菜、六根蘿蔔和三顆萵苣。」

「好阿阿文,不過最近白菜的價錢漲價了,還要買嗎?不過放心我會算你便宜一點的!」

「李大叔,我要上好的豬肉和牛肉各三斤。」

「沒問題!真有眼光,我的豬肉和牛肉可是絕世無雙阿!」

「好姨,今天雞蛋怎賣?」

「沒有怎賣,但賣你就是便宜些!」

「阿花,我寫在清單上的水果,每樣給我來個三份。」

買完了蔬菜、肉、雞蛋以及水果之後,覺得肚子也有些餓,畢竟我還沒吃早點,所幸便去饅頭張三的攤子光顧一下,有人會說這樣偷懶不怕被老闆罵嗎,但我知道早晨客人不多,其實很有時間可以打混,客人聚集的時候通常是午時,我只要能及時趕回就沒問題了,而且依照我平常的速度,現在不過是巳時罷了,時間還挺充裕的。

「張三哥,跟之前一樣,來個油條跟鹹豆漿,我的油條請幫我分兩份吧!」

「好,馬上來,每次來都吃這樣,早就記住你的習性了,全京城也只有你特別要求,要把油條分成兩份!」

「哈,張三哥,這樣才能細細品味油條的美味呀!」

「知道啦,對了剛好我最近研發一種新口味,我把我家後院種得栗子加到這饅頭裡面,怎麼要不要試試來一口?」

「饅頭加栗子?聽都沒聽過,不過如果要免費請我吃,我怎會拒絕呢?」

「就知道你這貪心鬼,來來,你的油條跟豆漿好囉,還有這個饅頭,欸,可記得幫我品嚐看看,如果美味的話,我就考慮販售了!」

咬著油條,張三哥的油條油而不膩,並且酥脆的口感,真讓我難以抗拒,在配上一口鹹豆漿,既有豆漿的美味,而且鹹度也剛好,我真覺得就算是佛跳牆、魚翅燕窩之類的美食,其實也不一定比得上,最後嘗口饅頭,那是一種我從未感受過得滋味,以為饅頭是軟的,結果配合栗子,竟然是軟中帶硬,兩種不同的滋味在我口中迴盪著,並且互相爭艷,一軟一硬、一甜一鹹,我想可能未來我會增加這個饅頭當我早點了。

「謝謝你張三哥,這饅頭滋味不錯,真的可以考慮販售!」

「哈哈,喜歡的話下次再來呀,我就知道你是全京城最識貨的,就算賠本賣你我也甘願啦!」

告別了張三哥後,我便前往布莊拿紫布,但布裝老闆似乎不在…

「噢!阿文你是來幫你老闆拿布的嗎?我們老闆有交待,我這就拿來給你!」

說話的是布莊的員工,叫阿黃,他原本是個公子哥,但後來因為自己花天酒地,為了生活不得已只好到布莊工作,我們都以為像這樣的公子哥哪裡能吃的了苦,阿黃也說過他每一天都想著要離開,但又想到回家之後沒飯吃,就只好吞忍,我想時間久了之後,他應該也會習慣了,更何況布莊老闆也更信任他了,甚至打算想將衣缽傳承呢,只是就不知道阿黃是否那麼值得託付就是了。

「這就是你要的紫布了…嗯,對了阿文,你有聽說關中寶藏的事情嗎?」

「關中寶藏?這什麼東西?該不會又是騙人上當的把戲了吧?」

我雖然愛錢,但我深知所謂的寶藏其實都是野心家故弄玄虛,為了達到某些目的所散播的謠言,會有這樣的體悟也是曾經跟著武林人去挖寶,但總是落得一身狼狽,所以我便發誓,我寧可每天穩定的拿客棧的工錢,也不要去挖那虛無飄渺的寶藏!

「這次可能是真的喔!你都不知道,各門各派的好手都聚集在京城這邊探查消息,連天下第一智者諸葛雲和刀皇也在京城附近出沒,我想這次說不定是真的喔!」

「就算如此,但也沒人親眼證實吧?不過話說回來,寶藏是什麼,引來那麼多武林人士,連平常不露蹤跡的智者和刀皇都出現了?」

「聽說是武林盟主楊無心,他將武林盟主權杖和盟主令牌埋在關東地區,他本想遏阻武林人因為要爭武林盟主陷入刀光血影的狀況,誰知道消息走漏,搞得全武林沒有人不知道這個消息,而且楊無心也離奇失蹤了!」

武林盟主,那可是每個習武之人的最高殿堂,只要拿起盟主權杖,那就表示號令天下、無人不從,權力使人陶醉,而盟主令牌更是代表無可取代的身份,江湖多年來也因為武林盟主之位,引起了幾番的波濤,人人都可當武林盟主,只要你夠強的話,向武林盟主發下戰帖,並前往華山一決,勝著即可成為新任武林盟主,所以這個位子也不好坐,總要提心吊膽誰來挑戰,而且也不能拒絕他人的挑戰,否則會成為萬教公敵,如果武林盟主死了,那麼眾多武林好手就會相約到華山,進行決戰決定新一任的武林盟主,而楊無心此舉,無異是向天下宣告不用爭奪武林盟主之位了,眾人遍尋不著楊無心的下落之後,便改著尋找權杖下落了。

至於這個楊無心,他稱的算是英雄好漢,人稱正義劍聖,擅長用劍,師承華山,襄陽人,後來離開華山之後,便自己擬出一套無心劍法馳騁武林,在神榜的記載中為天下第三,只略遜於劍神和刀皇二人,在武林也是樂善好施,時常幫助其他群俠,並且共抗魔教,也是唯一一個不用武力而得到盟主之位者,因為他斬殺了連劍神和刀皇都無法應付的魔界教主血淋淋,雖然沒有人知道詳細的過程,但因為他提著血淋淋的首級,天下群雄無不伏首稱臣,並且也讓魔教一度不敢侵犯,在楊無心當上武林盟主之後,也鮮少有人挑戰,因為當初劍神和刀皇兩人直接言明,誰敢挑戰誰就等於與兩人作對,也讓當時撰寫神榜的神采有了感嘆,認為強如劍神刀皇,竟也甘於楊無心之下,連神榜紀錄中武林最強的兩人劍神刀皇都不願找楊無新的麻煩了,誰敢挑戰楊無心呢?但相信楊無心這樣的作法一出,必定遭受全天下辱罵,所以其實我不意外阿黃所說,那麼多名頭顯赫的武林人士聚集在此,最後目的就是想找到楊無心所埋藏的盟主權杖和令牌了,只是想到這邊,我突然覺得有一種不安的預感…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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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20:42

卷二
「阿黃我們下次在聊吧!」

我匆匆的趕回客棧,心裡的一股不安急速增加著….

「他媽的!好個蘇文你是打算不回來就對啦?你沒看到今天湧入那麼多人,你叫我跟小黑哪裡應付得來!」

吳老頭怒氣沖沖的指責我,但顧不得我反駁,又馬上進去料理,我撇眼一看,果然高朋滿座,小梅、老盧兩人真是像個花蝴蝶一樣,得招呼每桌,跑來跑去,都留下了大粒的汗珠,吳老頭自己一個人沒法處理每桌客人的料理,竟也讓小黑去幫忙,平時都是我負責協助,今天的我還真是罪惡深重阿,趕緊進到廚房將食材放下,並且去幫小梅兩人招待客人,沒想到今天的早晨出乎我意料之外,客人一批一批的湧入,我想應該跟阿黃說的關東寶藏有關吧!

「這位客倌,不知道您今兒想吃些什麼?我推薦我們這兒的豬腳滷筍乾、炒土豆、蔬菜快炒以及紅燒豆腐都不錯喔!」

「嗯…給我來個好酒吧,不過不用上菜了。」

我接待的這位客倌是個穿黃袍的劍客,只有孤身一人,面容憔悴,雖然不知其來歷,但慶幸應該是個好客人,有時候也會遇到大呼小叫,隨意喝斥,簡直把我們當狗,但這位客人卻是很客氣的點了酒,雖然我很疑惑,酒可以填飽肚子嗎?不過我一向不好奇那些不關於我的事,因為我怕這些武林人翻臉不認人,要是一個不小心,問到不該問的,腦袋就準備搬家了,我便到櫃台後面,拿了壺貴州茅台酒拿給客人,但想不到的是…

「還有嗎?」

我從來沒看過有人可以喝的那麼快,毫不考慮的飲完,對我來說,要喝完這瓶酒至少也得花個三天三夜,我只猜測或許我遇到個傷心人,想要借酒消愁吧,所以我又拿了一壺。

「一次拿個十壺吧!」

這可真是嚇倒了我,這樣的討酒喝,雖然聽聞江湖豪傑酒量豪邁,但喝的那個快又那麼多的,卻是第一人,正當我兩手提著酒壺之際,我最擔心的事情可發生了…

四個彪形大漢圍住這個劍客,惡狠狠盯著他,其中一個大漢憤怒的拍桌,將筷子都給掀了起來,這樣的舉動當然也引起了其他桌客人的側目,當然,老盧和小梅早就躲到櫃台之後,而小黑和老頭也假裝繼續煮菜,其實誰都不想捲入紛爭,但偏偏現在只剩我最有可能捲入,因為我兩手提著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青竹劍袁榮你也配跟我們血劍門來搶權杖嗎?別忘記了你可是我們的手下敗將!」

原來這個劍客是青竹劍袁榮,我對他的認識不多,只知道他是個很憂鬱的人,也不外乎一直向我討酒喝,在江湖上的傳聞是,他曾是血劍門門主夏侯天的拜把兄弟,但聽說為了一個女人而反目成仇,血劍門上下無不想除之而後快,所以今天這狀況,或許是血劍門一貫的叫囂吧,而且我往回一看,果然看到夏侯天,他是一個留著鬍渣的男子,正正方方的臉蛋,有股說不出的威嚴;一般來講,遇到手下弟子向人叫囂的場面,身為掌門的一定會前去勸阻,不想惹麻煩,但我看夏侯天似乎有些放任的態度,也在隔岸觀火看這個好戲。

「滾…我沒心情與你們動手…」

聽到袁榮這樣講我倒沒什麼意外,他哪次有心情與人對招呢?

「哼,手下敗將,總之今天遇到我們血劍四少,要讓你直的進來橫的出去!」

還真響亮的名號,但我深知血劍四少的名號,不過只是四個血劍門的門徒罷了,但我還是很在意夏侯天的反應。

「不說話嗎?哼哼,我想一定是聽到我們的名號嚇到不敢回嘴了,三位師弟咱們今天就讓青竹劍變成斷劍吧哈哈哈哈…」

「客倌您的酒來了…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別急著動手阿…」

我知道避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趕快將酒放上桌,試圖阻止兩方的爭鬥,可是據我以往的經驗,一定會有人叫我滾開,然後我只好摸摸鼻子離開,然後看著他們拆毀我們的店,然後我又得被迫休假,又要聽吳老頭責罵。

「臭小子沒你的事,還不快滾,否則你就成為血劍四少之下第一個試劍者!」

果然,所以我把酒放著,反正我也沒有一次勸架成功,我也只是做做樣子給吳老頭看,減少吳老頭的責難,而且我自己也喜歡湊熱鬧,更何況,這就是江湖嘛,有時候總是要比個高下,才知道誰高誰低,所以我就回到櫃台後面,他們打他們的,我們也有我們的事要做…

「我押那四個壯漢贏,十兩。」

「不不不,那個劍客看起來就是一臉高手臉,以我老者的智慧,跟我押才有希望,我押二十兩,賭劍客贏!」

每次遇到這種狀況,就是我們在場外開賭盤,人家是生死輸贏,我們則是嘴上爭鋒,不管如何賭博總是有輸有贏,但最討厭遇到一種狀況是,沒輸沒贏,就是有另外一個更高手者介入,然後不了了之。

眼見四名壯漢挑釁態度依然,而青竹劍也有些不耐,正要拔出劍的同時,兩道人影突然地出現,一位拿個雙刀紅髮青年擋住四名壯漢的去路,而另一個拿個鐵鉤的藍髮青年則擋住袁榮,似是不讓雙方起衝突。

「好小子竟然擋住老子的路,看來你們今天也是要成為血劍四少的試劍品了!」其中的為首者仍不住叫囂,他的臉圓圓的,身材也有些矮胖,不過仔細一瞧卻有幾分相似於夏侯天的面容。

「好了徵兒,回來吧!」讓我意外的夏侯天竟然出口喚回這個為首者,而且更讓我驚訝的,這個人竟然就是夏侯天的獨生兒夏侯徵,也不外乎一臉橫蠻、紈褲子弟的模樣。

「很抱歉,今天誰都不能走了…」,紅髮雙刀青年說著。

僵持不下的氣氛,也讓我上下打量了這兩個介入的青年,何以如此膽大,但正眼一瞧才發現,難怪夏侯天要叫自己的兒子回來…

「怎麼了?你好像很慌張的樣子」小梅發現我的不安。

「你知道這兩個青年是誰嗎….」,我惶惶孔孔的說著,「十三天煞…水煞與火煞…」

「誰阿,很有名嗎?」,小梅沒頭沒腦問著。

「這就輪到我來一一講了…」,老盧似乎挖到寶一樣,急著想跟我們分享故事,當然我們也很熱意聽,這時吳老頭和小黑也放下手邊工作,大家都想聽老盧說故事,但我發現,除了我們這些人之外,某些客倌也靠了過來,我想他們想趁著這機會聽說書,至少也不用額外付費。

「十三天煞,魔教的前鋒部隊,特色是一頭怪異的頭髮,十三個人用著不同的兵器,並各有所長,但相同的是,只要決定殺誰,那個人就算家財萬貫,也無法求情避過;紅髮的是排行第七,人稱火煞,以一手火焰雙刀馳騁武林,被火焰雙刀襲擊者,傷痕都如同火焰一般,傷者會因為傷口的灼熱而死,另外那個藍髮者,是排行第九的水煞,成名武學是流水鉤人,中招者會因為止不住自己的血如流水一般,而失血過多死去,只見他們今天再度出現,我想閻羅又得多收人了!」

聽完這兩人來歷,我想大家就能明白我之前惶恐是為什麼了,至於說到為何我會認識這兩人,只是因為我記憶深刻,他們曾經來店裡吃飯,點了各式各樣的肉食,一盤菜都沒有,因為太過怪異,便特地留心記住,還記得之前他們是要來找他們的師叔血不沾,不過這個血不沾後來為了替血淋淋復仇,卻死在楊無心的手下。

「別強出頭…徵兒…快回來..」,夏侯天焦急的喊著,我想他也一定知道這兩人的來歷,所以跟我一樣的惶恐。

「我說過了,在場沒有人可以離開,就算是你夏侯天,也一樣!」,火煞堅定的說著,彷彿今日必定能取得夏侯天的性命一般!

「哼!在我們血劍四少面前還敢說大話,看劍!」,夏侯徵真是不知死活,耐不住出劍往火煞攻擊,火煞冷笑一聲,雙刀掄起,閃過夏侯徵一劍,並使出了絕學,火焰雙刀。

「大師兄小心!」,一名較為高瘦者見火煞雙刀逼近夏侯徵,以身擋刀,只見高瘦者衣服劃破,留下一道深深火焰刀痕,而過一會,高瘦者竟然發出疼痛慘叫,夏侯徵見狀,竟也起了幾分恐懼,但火煞不容許夏侯徵恐懼,隨即在一刀補上,不過更快的劍出手,暫時擋住了火煞。

「夏侯掌門親自出手,就為了保住這敗家子,可見父子情深,但對於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應該要給點教訓才會學乖喔!」,火煞有些挑釁地說。

「哼!不用跟我講大道理,魔教惡徒人人皆可誅之,若是想與我挑戰,我奉陪到底!」,夏侯天堅定的說著,似是不願退讓。

「正好,你那敗家子想動我們的人,只好給你們一點教訓!」,火煞的回應震驚了在場所有人,看來之前的江湖傳言不假,青竹劍袁榮選擇與魔教掛勾,就是為了夏侯天的老婆,也是讓他們兩人多年兄弟失和之因。

「如果那個忘恩負義的雜碎是你們的人,那麼血劍門更該懲奸除惡了!」夏侯天顯得有些激動吼道。

「老闆我們該怎麼做,上去勸阻還是…」,我擔心他們會把店拆了,尤其那個高瘦者已經被砍一刀,痛苦的在地上翻滾,我只希望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我們繼續看下去吧…」,老闆無奈的說著,我想其實我們很清楚,就算前去勸阻了,他們也不一定會聽我們的話,只是徒勞無功罷了,「不過去把那十壺酒收回來吧,我看他是喝不到了,至少要打之前,不能白白浪費酒阿,我們還得賣給其他人呢!」

老闆也真是太誇張了,竟然要我去收回酒,就怕他們真打起來打破了酒,我們賠了本,但是如果真的去收酒,被他們打鬥所波及,不是更劃不來,連小命都沒了!

「快去,我今天加你三倍的工錢!」,老闆知道我最抗拒不了錢的誘惑,說什麼也得硬著頭皮去收酒壺,唉,我真覺得店小二的命不值錢,若非錢多,不然我早就離開做別的行業了。

「那麼就來領教我的雙刀快還是你的血劍猛!」,火煞忿恨地說著,只見雙方一觸即發。

「老七!我們今天不是來鬧事的,何況你剛已經殺了他們血劍門人了,點到為止即可,我們只負責把人帶走,否則對上頭難交待!」,水煞終於出口,不願讓狀況越演越烈。

「好吧就依你的,夏侯天你的命我就寄下了,改日在戰!」

「想走可沒那麼容易,殺害我的徒弟,不先償命嗎?」,夏侯天還是盛氣淩人的模樣,只怕更激起對手的反抗。

「老九我今天如果沒露個兩手,只怕被這夏侯賊給瞧扁了!」火煞如此的堅決,只見水煞露出一絲無奈,同時我的心底不免嘀咕著,人家都要走了,你夏侯天這時候還逞什麼英雄呀。

只見雙方皆拿出武器,夏侯天的配劍赤虹,就如同劍身染血一般,他的絕學赤紅貫日,總是一劍見血,我想我很期待看到兩個高手對決,但我更希望可以平安的拿回酒壺,所以我在等待時機,我知道高手對決,一定會有喘息之機,那也是我出手之機。

夏侯天不愧身經百戰,馬上欺身在夏侯徵之前,赤虹劍如靈蛇般竄動,比起夏侯徵直來直往的一劍,更顯得詭譎,但這火煞也非省油的燈,雙刀原來不只是武器,更是雙盾,若說夏侯天的劍神出鬼沒,火煞的雙刀卻更精準的擋下了夏侯天的每一劍,而且我發現夏侯天每被擋下一次,所耗的體力便加劇一分,有時高手對決取勝的關鍵不一定是武學的高低,體力的負荷往往也是生死關鍵,我看到火煞好整以暇的應對,就對這場勝負結果有了底,所以我從容不迫的走了過去,但卻是讓我人生後悔的一個決定…

「夏侯賊喘不過氣了吧?看來今天就是你命殞之際!」

「呼呼呼…少廢話,我還沒拿出我的絕學呢…」,聽得出來夏侯天其實已經體力耗損很多。

夏侯天一呼一吐,凝聚著最後的氣力,也準備要給予敵人致命一擊,火煞也暗聚功力在雙刀之上,頓時一片靜默,大家都知道,這即將是雙方的最後一招,此招過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火煞雙刀先發制人,正是火焰雙刀,夾帶著火焰氣勁直撲夏侯天,而夏侯天也使出赤虹貫日,但明眼者以分曉夏侯天只使出七成功,夏侯天雖是後發,但反客為主也是他的劍法特色,率先比火煞雙刀還快,直取對方死門,但是…

「雕蟲小技也敢來獻醜,再去練你的準度吧!」,不知是什麼原因,夏侯天的準頭竟然失準沒刺中對手,我猜測可能是因為夏侯天體力快耗盡了吧!常言道高手取命關鍵只在一招,夏侯天失去了這招的機會,我想再也沒有勝利的希望了,夏侯天此劍不中,只見他面露驚訝之色,火煞的火焰雙刀隨即而來,我想夏侯天避無可避,勝負已分了!

「匡啷…碰…」,一陣物品擊碎的聲音發出,意外的不是夏侯天的慘呼...

「喔?好個夏侯賊,看來你命不該絕!」,火煞憤恨的說。

「小兄弟謝了…夏侯天這條命是你救的…」,夏侯天滿懷感激的對我說。

其實我比在場的任何人更驚恐,我只是趁著他們對決的時候,趁隙拿回酒壺,誰知道轉頭一看,火煞竟拿雙刀對我攻擊,我想可能是我剛好站在夏侯天的前面,他的目標必定不是我,只是我為了求生,本能的拿起酒壺格擋,我看到那一瞬間,火煞擊破酒瓶之後的慌張神色,幸虧水煞即時出手擋住了火煞,他的鐵鉤架住了火煞的雙刀,不然區區酒壺怎麼保住我的小命,我的雙手也被破碎的酒壺割傷,這下子酒不但沒拿回來,酒也灑了一地,我看到火煞的臉色鐵青,可能是因為我的出現,讓這場對決增添更多變數了…

「老七鬧夠了吧,等會官府的人來了就麻煩了!我們實在不應該再惹風波,別忘了我們的目的只是為了關東寶藏,十三那傢夥說袁榮會帶我們去找,我們趕緊把人帶走離開吧?」,水煞輕聲地說,雖然極度壓抑聲音,但因為我站得近,便全然聽見了。

「算你好狗運,夏侯天,下次在見到必定要你的狗命!」,火煞跟著水煞離開,並且帶走袁榮,我想或許我也可以脫離這個風波,誰知道我又說了一句讓我後悔的話…

「這位客倌等一下,您的帳還沒付清呢,總共是兩百兩…」,但我一說出口我就知道不妙了,火煞惡狠狠的雙眼瞪了過來,「臭小子你還敢跟本大爺討帳,若不是你,今天夏侯天小命不保,剛好老子我缺少一個奴隸,正好抓你來充當!」

火煞雙手揪住我,夏侯天原想發難出劍拯救,但火煞速度更快,一溜煙就消失,無論路上我怎麼掙扎、怎麼求情,火煞卻都當作沒看見、沒聽見的樣子,我根本不敢想像我的未來,和這樣的惡人在一起,別說養活自己了,我都不確定他是不是會突然翻臉殺了我,但更令我難過者,是在我被抓走之後,客棧內竟然沒有一個人追出來要救我,仗義的武林俠士,怎麼今日都變成了無情的過客了,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絕對會跟老闆抗議,絕對不要收酒壺,至少我還可以過著平淡及穩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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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22:14

卷三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日幕西沈,我猜測大概時近酉時,火煞把我放下來之後,用繩索綁住我,擔心我脫逃,但他們大可放心,因為我被他們抓到一個深山裡頭,平日我鮮少離開京城,更何況身處深山之中,我也不知回家的方向,而且如果我妄自行動,只是死的更快,反正我想至少我應該死不了,畢竟我還需要當他們的奴隸,還有一些利用的價值。

「好小子,別裝著一副全世界都得罪你的樣子,總之你該實現承諾,該告訴我們關東寶藏在哪了吧?」,火煞逼問著袁榮。

「給我杯酒吧…」,我差點笑了出來,怎麼袁榮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想著酒喝呢。

「你….」,「算了老七,咱們就順著他的意吧,等到我們拿到寶藏之後,在料理他一陣不遲…」,有時候我蠻欽佩水煞的冷靜與分析,像火煞那麼衝動的人,其實旁邊真的需要一個比較冷靜的人做夥伴,否則我想火煞早就被仇家追上,或者因為衝動殺了袁榮,而失去了寶藏的下落,只見水煞翻開行囊,拿了一瓶小酒給袁榮…

「只有這麼一點嗎?」,我真的被袁榮打敗,討酒喝就算了,竟然還得寸進尺,如果我是火煞早就狠狠教訓他一頓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火煞按耐不住,一個巴掌過去,不只把袁榮臉打紅,也把酒瓶打落,但見袁榮也無憤恨之色,仍是惆悵看著遠方,好像就算沒酒喝,其實也沒關係。

「這個小子仗著自己知道寶藏埋藏之地就那麼囂張,老九我實在忍不住了,讓我一刀宰了他!」

「不行老七,他可是我們最後希望了,這次如果我們任務在失敗,就永遠不能翻身了!」

「那你說我們該怎辦,原本想喝的酒被這傢夥拿走,現在也沒得喝了,而且看他死人臉模樣,想從他口中探聽,那比登天還難,倒不如給他個痛快,反正他看起來也像個活死人了!」

「對!快殺了我吧…」,袁榮回過神來,對著兩人說道。

「你…既然那麼想死…老子就成全你!」,火煞雙刀上手,正準備一刀劈落袁榮,水煞再度阻止了他,「老七讓我來吧,對這種傢夥我有一套,你越是逼他他越是不講。」,我心裡暗暗稱讚水煞的聰明,差點又讓火煞衝動,殺了不該殺的人,「老七你去鬆綁那個店小二吧,叫他煮個晚餐給咱們吃,以後我們就不用吃個野果生菜之類的了!」

火煞將我鬆綁之後,吩咐我要做晚餐給他們吃,但這可真難倒我了,深山之中哪裡有食材以及廚具可以讓我料理,雖然我自負我的廚藝不比吳老頭差勁,可現在要叫我無中生有,那真是天大的挑戰。

「喂小子,我這邊有之前殺狗的狗肉,你就料理一番吧!」,火煞打開行囊,拿出血淋淋的狗肉,那可真是可怕的模樣,我常看到狗,我也喜歡狗,但要我料理狗肉,我實在千百個不願意阿…

「怎麼?如果不煮狗肉的話,那我們就者你的肉!」,火煞語帶威脅的說道,我想我也只好硬著頭皮,接過狗肉,幸好我隨身帶著鹽巴,勉強灑上,但要我吃生肉,我冷汗直流阿,但火煞兩人對於灑上鹽巴的狗肉卻是吃得津津有味,我實在非常害怕,難道他們嗜吃生肉嗎,為了不讓自己著餓,我也是附近採了野果,和袁榮一起吃著…

「不好意思小兄弟,連累你了…」,袁榮竟然找我主動講話,我還以為他是個只對喝酒有興趣的人。

「袁大俠,江湖本來就許多不可意料的事情,你也別太自責自己了…」

「大俠嗎?哈哈哈…在小青面前,我不配當大俠…」,袁榮哀怨的說著,我知道小青是夏侯天的妻子,也是袁榮思慕的人,這背後一定又有更多的故事,我說過我最喜歡聽故事了,所以就算現在失去了自由身,我還是表現出很興奮的樣子!

「袁大俠你一定有你的苦衷和委屈了,反正現在只有我們兩人,不妨就說出來吧?」,我看著水火雙煞,他們早就睡死了,好像也不擔心我們兩人脫逃,我心生困惑之際,後來才發現,他們早就把袁榮綁的無可掙脫,所以要逃也只有我一個人逃得出去,但深山之中,就算逃了,如果路途中遇到猛獸襲擊,反而更加危險。

「哈…苦衷嗎…小兄弟你有聽過青竹黃葉嗎?」

「聽說是一對神仙伴侶的劍客,他們行俠仗義、感情深厚,但在七年前便消失無蹤,難道是…」

「沒錯,那即是我和小青,我們從小就認識,一同學劍法,一同立志要懲奸除惡,然後一起引退江湖,一起過著幸福的日子,但有時候現實可不是那麼容易阿…」,我展露出很有興趣的樣子,「十七年前,我和小青受邀,前往華山觀看武林盟主一戰,剛好就遇到了他…」,我想這個「他」指的就是夏侯天了吧。

「他很熱情的招待我們兩人,還願意幫我們負擔附近客棧的住宿費,還和我共討武學奧秘,甚至萍水相逢便給了我一本劍譜,我滿懷著感激與他稱兄道弟,兩天之後與他義結金蘭,那時我真的相信原來武林之中還有人願意對我好…」

「武林盟主一戰大概經歷了一個半月,我們本就無心要參與這類戰事,但意外卻認識了他,讓這趟旅程更加有收穫,至少那時候我們那麼認為…武林盟主一戰結束後,他便邀請我倆前往血劍門擔任教導弟子的師父,並會給予我們一定的酬勞,剛好我和小青飄盪武林,居無定所,也想找個穩定的生活,便答應了他,誰知…」

「他對小青也有興趣?」,「沒錯,剛開始進去之後我沒發現異狀,但後來發現他竟然會找機會和小青獨處,並且時常在小青面前數落我的不是,挑撥我們的感情,並且找盡機會讓我和小青分開,為了此事我常和小青吵架,小青總認為這沒什麼,但我們的感情也大不如前,往往見了面以吵架收場…」

「想不到還有這麼一番曲折…」,「終於,我忍受不住了,在八月二十那天,向他表明我要離去之意,他似乎看透我心思所想,苦求我留下,並說九月初三是他的大壽,希望我能留下來幫他祝壽,挨不住人情所以只好留下,並告訴自己只要在忍耐個幾天,我和小青又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了!」

「但事情總沒那簡單吧?」,「沒錯,接下來的幾日,都發生了門徒被襲擊一事,有人因此犧牲,我觀看死者傷痕大感不妙,竟然是我的青竹劍法,而他也發現了這件事,終於在八月三十那天,他召開了門派會議,主要是探討此事,並懷疑是我殺人,但我深知這明明是他的陰謀,我不願意承認,卻沒想到,小青竟不相信我,甚至要與我決戰逼我就範,我的心早在那天死了…」

「或許不被最愛的人相信,那比死了還痛苦吧?」,「沒錯,他一聲令下,派人圍殺我,但最後我殺出重圍,而當下我也跟他斷了兄弟之名,我痛苦的回到了房間,這時候小青也來了…」,「他還是不相信你嗎?」,「沒錯,但她以溫柔的聲調勸說我承認並認罪,或許尚有挽救的機會,但聽到這樣卻讓我更加憤怒,原來從頭到尾小青從來沒相信我過,我只淡然的說讓我考慮一晚,明日在做決定,便關燈休息,其實那晚我睡得不太好,因為心太痛了,輾轉了一整夜,直到四更天才睡著...」

「那你隔天的決定是什麼呢?」,「不知怎地,我一醒來竟然看到夏侯天和小青,還有一堆門徒在我床邊,我從不會忘記,那天小青的表情,是多麼地失望與厭惡,我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只發現我床旁邊竟然多了一個赤裸的女孩,正是夏侯天的妹妹,夏侯琳!」,「夏侯天也真夠狠毒了…」,「當下我便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夏侯天故意栽贓我,不但殺了門派師兄弟還睡了他妹妹,我怎麼解釋也沒人相信我了,更何況我也衣衫不整,夏侯天還故作慈悲,要我娶他妹為妻,所有恩怨一筆勾銷,但我看到小青,我永遠忘不了她當時後的表情…」

「小青不等我的回答,便奪門而出,從此我知道,不論我的決定是什麼,我終於失去了小青,當下的我難以承受這樣的痛苦,便憤怒要離開,但夏侯天在小青離去之後終於露出本性,承認了一切的陰謀,並與部下聯手殺我…」

「後來呢?」,「我遍體鱗傷,但好不容易殺出條血路,夏侯天哪那麼容易放過我,正當我奄奄一息的時候,我只感覺到一陣刺痛,後來就不醒人事了。」,「當我醒來我早就在一個完全不認識的村莊,後來才知道我被魔教中人所救,也就是火煞當初救了我,至於原因是因為火煞看不下去我被誣陷,剛好路過拯救,頓時我便覺得其實魔教中人也不乏性情中人,至少沒有像夏侯天這樣的偽君子!」

「那你還不快說出寶藏下落?」,火煞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竟以欺身到我們身旁,頓時覺得他真不識相,在故事最精彩的時候醒來,打斷我聽故事的樂趣,想當然爾,袁榮說到此便不再繼續講下去了。

「不說是吧?沒關係,老九,剩下交給你了!」,這次火煞終於不再衝動,把主動權交給了水煞,而我想火煞擔心我聽到不該聽到的事情,便把我抓到一旁,真苦命,留下我和火煞兩人乾瞪眼,尤其我知道我是個難以忍受沈默的人,除了愛錢之外,平常也喜歡找客人搭上個幾句,我實在忍不下去只是和他相看兩不厭,只好選擇和他搭話...

「火煞大爺,為什麼你們會認為袁榮知道寶藏埋藏地阿?」,我熱切的問候。

一開始火煞當作沒聽見,我想也是,他沒殺了我已經是萬幸了,怎麼會搭理我呢?但我的好奇心旺盛,很想知道問題的答案,便繼續追問了下去。

「火煞大爺你也不必那麼費心隱瞞,其實就算我知道寶藏埋藏地也沒用,縱然我得到了,我又沒有武功,遲早也鬥不過你們的,我不過是個的店小二,哪是你們對手呀?我不過趕快回去過平淡的生活罷了,寶藏被誰拿走,我才不在意呢!」,這幾句話還真是我的心裡話,我實在不願意捲入任何的江湖恩怨與是非,這次和寶藏也只是一個巧合的邂逅,難道說我一個小小的店小二也能當上武林盟主嗎?別鬧了!

「哼!」,火煞悶哼了一聲,「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十三那傢夥親眼看到楊無心和袁榮走在一起,他們離開的時候楊無心兩手空空,所以十三說他們一定是找地方埋藏了起來,而且袁榮也是楊無心的多年至交,楊無心這傢夥消失無蹤,從袁榮身上下手最快了!」,有點意外的是火煞竟然對我透露那麼多,火煞談到的十三,便是十三天煞排名最小的影煞,影煞的武功最弱,故排行最低,但蒐集情報的能力一流,也是魔教不可或缺的人材,目前也擔任魔教左文臣的職位,不過只見水煞緩緩走來,火煞也不繼續和我講,只和水煞低語,看他們的表情似乎事情有了著落,接著火煞又重新捆綁了我,並且打算明天前往寶藏埋藏之地,無事可做的我,只好選擇睡覺休息了。

翌日一早,不知時辰之下,我便被火煞叫醒,他們倆一人抓著我和袁榮,緩緩的走下山去,我只疑惑詢問了火煞我們的目的地,只見火煞緩緩訴道「蟠龍古墓」,這可真是驚人的答案,此古墓是帝王、貴族埋葬之地,平時不開放給平民參觀,若楊無心將權杖埋藏此處,卻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畢竟古墓守備森嚴,貿然闖入必然付出相當代價,更何況古墓內的擺設遼闊,找出藏在裡面的東西也需要耗費很大的功夫,我曾在現任皇帝在進行封墓儀式的時候好奇觀看內部,只能說內部另有洞天,若我困在之中,可能一年半載也出不去,而且每年皇上都會派人去巡視,加強內部機關防衛,重重防衛之下,要能順利進入已經是件難事,要順利找到權杖又是另一番功夫,最重要的是,要安全的離開,那也不太容易,但不論我如何左思右想,火煞兩人腳步堅定,沒有一刻休息,匆匆的趕往蟠龍古墓,另一方面,我也實在好奇,到底水煞是用什麼技倆逼袁榮坦承,我想也只好等空閒之時,在向袁榮尋問了!

夜色朦朧,若是在過去,我總會找個老盧他們一同找個空閒的座位,觀看夜色,聊聊心事,有時聽老盧的故事,有時聽小梅的奇遇,不管這樣,那是我們最悠閒的時光,客人都走光了,沒什麼事要做,並且等待吳老頭算帳,算我們一天的工錢,拿完工錢後,我們就會各自回家了,說到這邊,我倒是想起我的家人了,不知他們過得安好?少了我的工錢回家,能否繼續過活呢?現在夜色依然矇朧,但我實在無心觀賞,因為我不知道我未來會怎樣,我擔心我的家人,身上被繩索捆綁,失去了自由,還跟著兩個凶神惡煞,誰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脫離這樣的鬼生活啊!

「老九你去負責晚上住宿跟吃飯的事情吧!」,看來到達蟠龍古墓還需要點路程,水煞在附近城鎮找了間客棧歇息,這間客棧當然比不上我們悅來客棧繁華,但也不失為一個好得歇息之地,晚餐時刻火煞鬆綁了我們兩人,但我沒有吃很多,除了心情不好吃不下之外,另外就是水火雙煞這兩人是個肉食主義者,並且喜歡吃不熟的肉,而袁榮卻只是依然的討酒喝,我夾了幾塊豬肉裹腹,席間也非常沈默,因為這次我並沒選擇找人搭話,只是靜靜吃著肉…

晚餐過後,我們就被水火雙煞領著前往客房,「喂!你們兩個住一間,可別想給我逃阿,你們都在我們掌控之下,逃也逃不了!」,火煞這樣威脅著,讓我和袁榮住一間房,我看袁榮的表情,似乎沒打算脫逃,不過幸運的是,我又跟袁榮獨處一室,或許今晚又可以聽個精彩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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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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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2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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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26:45

卷四
「袁大俠,水煞是怎麼讓你說出寶藏埋藏之地阿?」,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困擾了我一整天了,終於有機會一吐為快。

「嗯…還記得我說過我被火煞搭救嗎?」,我點點頭,「當時候我已是萬念俱灰,但火煞開出條件,要幫助我復仇,但條件是成為魔教中人…當時我只想著報仇,也沒顧慮這麼多,便選擇投靠他們…」

「一定是個心痛的決定吧?」,我試探地問道,「不…當時魔教不但給了我新的武器,也教導我新的武功,雖然那是段辛苦的日子…但只要能報仇,我什麼都甘願!」,袁榮脫下衣服,露出背部的傷痕,我想這便是練習魔教武功所付出的代價吧。

「就這樣過了三年,我終於自認在魔教有一定的實力,便開始著手向他復仇…但誰知道,夏侯天早在這三年之間散播了對我不利的流言,把我塑造成一個好色無情的魔頭,並且我聽到更心痛的消息…」,「是關於小青嗎?」,「對…她嫁給了夏侯天,還幫他生了個兒子,夏侯徵…」,「這樣的消息確實讓你很難熬…」,「所以我發誓,我一定要殺了夏侯天,把我的小青奪回來,但誰知道…誰知道…」,袁榮竟然不像以往憂鬱,而是慢慢有了情緒起伏,說話顯得激動,眼眶也有些溼潤。

「我和夏侯天約戰,並各自以生命為賭,我在這三年間突飛猛進,夏侯天原不是我的對手,當我慶幸終於可以報仇的時候,想不到那最後的一劍…最關鍵的那一劍,小青竟出現幫夏侯天擋劍,我就這樣刺中了小青,小青竟然為了這個男人犧牲了生命…」,我大感驚訝,這樣的情節竟然也發生在我左右,最愛的人幫最恨的人擋刀,沒有人可以承受的了這種痛苦吧!

「我驚訝之餘,夏侯天的屬下早已出現掩護了夏侯天逃離,我只好看著小青最後一眼,但想不到…真想不到…小青臨死前,竟然還替著夏侯天說話,希望我能放下恩怨,到此為止…但他從來不知道,我們的恩怨都是因為她阿…」,袁榮竟流下一滴一滴的眼淚,我連忙遞上紙巾,「我抱著小青的屍體離開,但這次遇到了木煞…」這個木煞是十三天煞排行第五的人,擅長使用奇門道術,曾經控制過死屍攻擊中原人士,在武林也有一定的實力,「他告訴我可以用一種方式讓小青永遠不死…但那可真是個錯誤的決定…他竟然讓小青成為一個死屍…毫無生命毫無生機…就只是空留軀殼…」,「我還以為可以和小青廝守了,卻只是終日面對一個不會說話的肉體…後來我想通了,決定要離開魔教、離開小青…但卻已是回不去了…」,袁榮的表情有些黯然。

「同時夏侯天也繼續散播謠言,說我除了和魔教勾結之外,因為覬覦他的妻子,而意圖殺害他,但殺不成卻反殺了他的妻子,因為夏侯天在武林有著不錯的聲望,因此中原群俠也一一被他所蠱惑,每個都想除之我而後快,連魔教也視我為叛徒,幸好遇到楊大哥…」,我想他指的就是和楊無心結為至交的事情吧。

「楊大哥體諒我,沒殺我還將我視為己出,我便決定從此跟隨著他,為他出生入死我也甘願,但誰知道,魔教早在我學習劍法之時動了手腳,楊大哥發現我身中劇毒,本想解救我,但也連累了他耗損多年功力,縱然找上名醫也無望,萬念俱灰之下我決定再上血劍門,一了恩怨」,聽到這邊還真覺得袁榮或許也稱得上一代大俠,無奈卻為情所困。

「剛好遇到了夏侯徵,反正我就是尋死了,決定就死在小青的獨生子手下,無論夏侯徵如何出劍,我總是不回手,最後果然敗在他手上,我心想這樣或許也不枉這一生,但天總不從人願,這次我又被救了…」,講到這邊的時候袁榮有點無奈的嘲諷笑了一下,「如果我就這樣死了,或許也沒有後續的為難…救我的是風煞…」,我不禁震驚了一下,怎麼袁榮和十三天煞如此有緣,總是擺脫不了,甚至讓我有些懷疑,該不會一切早就在魔教的掌握之中了吧,不外乎連派火煞、木煞以及風煞救人,總覺得早就預謀好似。

至於這個風煞,聽老盧說過,他以毒物和醫療聞名,不但排行武林三大神醫之一,更擅長神出鬼沒施放毒物,也讓江湖人士聞風喪膽,在十三天煞排行第八,不過我想被這種人所救,或許真的比死了還痛苦吧…

「風煞假意醫治我原本的毒以及傷勢,並規勸我重回魔教,但我心意已決,拒絕了他,沒想到風煞為了逼我就範竟然暗中下了另一種毒…這也是讓水煞能夠威脅我的關鍵…」,聽到這邊我大概明白,或許水煞是用解藥來逼迫袁榮合作,不過蠻好奇這種毒竟然會逼人就範,到底有怎樣的功效?

「他讓我必須藉著酒降低五臟六腑的侵蝕感…」,難怪袁榮嗜酒如命,原來是以酒壓毒罷了。

「夜深了小兄弟,咱們明天在聊吧…」,袁榮突然呼吸急促,臉糾結成一塊,我看的出來袁榮毒傷影響之下,所以想選擇睡覺來壓制毒性,既然如此我也不要讓袁榮在承受毒傷的痛苦,隨著袁榮就寢之後,我也闔眼,結束了今天。

夜裡,我左翻右覆,就是怎麼也睡不著,袁榮特意讓出床位給我睡,自己選擇睡地板,看著他呼呼大睡,當下因為睡不著覺得有些苦悶,我輕聲地越過了袁榮,想到外頭探探氣,卻發現隔壁房,也就是水煞和火煞的房間,卻仍是燈火通明著,好奇心驅使之下,便將紙窗挖個洞,想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但看到那般情境,我倒是後悔我的舉動…

「嗯….不要…不能…」,水煞嬌喘著…天哪,我不知道有沒有看錯,我看到兩個大男人赤裸著全身,而且火煞如同餓狼一般,在水煞身上上下遊移,聽著淫聲浪語,我也能猜測他們在做什麼,但這著實太讓我恐懼了,雖說江湖很多怪異之事,男歡女愛其實也不算什麼,但問題是那是兩個大男人,我實在不敢想像接下來的發展,離去之前只聽到水煞的驚呼,我也不願再多做猜測,快步離開。

蠻懷著恐懼的我深深學到了一件事,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這次回到床上,很快就入眠了…

翌日,火煞粗魯地撞開房門,把我叫醒,醒來之後發現袁榮不在房間,看來他比我早起,不過看到火煞之後,我還是有些昨日陰影存在,但看他和水煞的互動,卻又只是像個尋常朋友般似的,我不願猜測太多,只怕下一次變成火煞在我身上遊移了!我們簡單在客棧用完早點之後,火煞又一把擒住了我,繼續前往蟠龍古墓,但意外的是,他們今天似乎不打算走路,而是前往尋找附近的車夫,後來偷聽水火雙煞閒聊才知道,接下來的路程有著官府重兵守衛著關卡,他們兩人為了不想節外生枝,便選擇乘車,在我們的江湖裡,官府通常不太會為難駕車的馬夫,也不會干涉以及盤查馬車內乘客的身份,除非遭逢叛亂之事,而對於馬夫來講,只要有錢能賺,就算載到魔教邪人又何妨,更何況出發之前水火雙煞特地買了帽子遮掩他們顯眼的頭髮,也在臉上做了一些易容,我們四人看起來就像普通的旅行者罷了。

「老九這次車錢就給你付了!」,火煞命令著水煞,隨後他將我們兩人安置在車後,他們則坐在車前,一路上還算安穩,只是我不敢想像坐在車前的兩人是否會做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怎麼了,悶悶不樂的模樣?」,袁榮看到我的臉色竟然主動關心我。

「阿…沒事…」,我故作堅定的說,畢竟我總不能那麼坦承對著袁榮說我昨天的「奇遇」吧!「倒是你袁大俠,毒傷還好嗎?」

「呵…不礙事…今日一早水煞給我風煞調配的軟香丹,還好能制住一些毒性…但麻煩的是….以後就得受制於人了….」,袁榮無奈的說道。

「沒關係的袁大俠,人生在世總有不如意的時候,等到我們逃離這兩個傢夥的時候,我在介紹家鄉有名的薛大夫替您醫治…」,我本想鼓勵著袁榮,但袁榮只是微笑搖了搖手,「小兄弟感謝你…風煞的毒我很瞭解,這世上除非他自己,否則沒有第二個人能解他下的毒…反正我也這樣多年了…倒不如死個痛快…」,聽到這樣,原本還想繼續鼓勵、安慰著袁榮,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或許那種絕望,也只有袁榮可以感受吧。

「袁大俠,你怎會知道關東寶藏的埋藏地點在蟠龍古墓阿?」,我轉移話題,想讓袁榮不要在專注於毒傷的絕望。

「呵…後來我離開風煞之後,因為毒性蔓延,讓我痛苦的不能自己,就在我想自我了斷之時,又被楊大哥救了一次…」,「他看我中毒已深,不但用內力替我逼毒,還替我找大夫醫治,只是徒勞無功…」,「最後我勸楊大哥不要在浪費氣力在我身上,我們相約喝了一杯酒,原本打算喝完後我就要自我了斷,意外的是,喝完酒後我突然感覺可以控制部份的毒素…」

「所以這也是你後來發現酒可以抑制毒性的關鍵嗎?」,我摸著下巴,有所體悟的回應,「正是,楊大哥也發現了此點,並支持著我繼續活下去,當下我便決定,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輕言放棄自己的生命,至少也要找當初傷害我的人復仇…」,「後來就如同江湖傳言一般,楊大哥得到了武林盟主的殊榮,但楊大哥反而沒有因此變為驕縱、自大,他反而認為武林盟主名號會為他帶來殺機,他原想放棄這個殊榮,但適逢魔教進攻,中原群龍無首,不得已之下只好率領群俠共抗魔教…」,「好不容易擊退了魔教大軍,而後也進行了幾次和魔教的戰役,但楊大哥因此看透了自私利益的人性,最後決定退隱江湖,但又擔心魔教再度帶兵來犯,必須要有個武林盟主領導,可是當時卻沒有人可以託付…」,「而後我便建議他將權杖給埋了起來,等到誰有本事誰找到,自然就是新一任武林盟主,楊大哥同意我的說法之後,便前往玉衡山…」,「等等,不是蟠龍古墓嗎?」,我驚訝的說。

「噤聲…」,袁榮示意要我不要講那麼大聲,當下我就明白,看來蟠龍古墓一行是另有打算的,「當時我和楊大哥同行,卻沒想到被影煞發現,為了怕權杖被魔教之人得手,我和楊大哥便故意在他面前說權杖已經埋在關東地區的假消息,但事實上權杖還在楊大哥手上…後來的事就像你看到的,水火雙煞找上了我,用軟香丹為條件,要求我帶他們前去找權杖…」,「原來還有這番曲折,那麼權杖還是在玉衡山囉?」,我低聲地說,袁榮點頭,並不時往外觀望,就擔心被水火雙煞聽到,「那麼…騙他們前往蟠龍古墓到底是為了什麼?」,袁榮卻投給我一抹神秘的微笑便不再說話了,「小兄弟,你未來的路還很長,記住,有機會的話得趕快逃…」,雖然不知道袁榮葫蘆裡賣什麼藥,但看他的神情,似乎是要做一件大事,而且可能會賠上自己的性命,「反正我行屍走肉也很多年了…早在小青死的那一刻,我也不復存在了…我一生沒辦法像楊大哥頂天立地,但至少也得做些什麼來奉獻給這武林阿…」

坐著馬車果然比走路舒服,而且還能聽袁榮講故事,其實這樣還不算差,而我撇耳一聽,水火雙煞和車夫的談話,似乎蟠龍古墓離這邊還有兩三天的路程,所以接下來我們也是到了附近客棧稍做歇息,至於夜晚時分,水火兩煞做什麼事情,那我可管不著了,也不願意去猜測了…

七月十二,仍然正直酷暑期間,幾天奔波下來,沒得好好更衣沐浴,讓我有些無法忍受,我和袁榮大部分時間都被綁著,也鮮少有自己的自由活動時間,而水煞似乎有些潔癖,都能聞到身上香水味,而且每天也穿著不同的服裝,相對於大剌剌的火煞,我只能說這真是天生一對阿!在離開客棧之後,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到了客倌,一共是五百兩。」,車夫很客氣的說。

「嗯…」,我有點意外,他們竟然沒有找車夫麻煩,但我想可能他們也想低調,不想讓人發現他們找寶藏一事,雖然我知道這邊根本沒有什麼寶藏,水煞很乾脆的付了錢之後,還給車夫一點小費,車夫拿到額外的錢當然非常開心,馬上就離開了,難得這車夫也不好奇客人的目的為何,不過這樣也好,好奇總是沒有好下場的…

「給我下車!」,火煞斥責地叫我們下車,但我們都被綁住,行動已有些不便了,不過還是緩緩走下,往前一望,巨大的石壁長滿青苔,附近森林圍繞,這的確是蟠龍古墓,不過在入口處還有數十個官兵在顧守,我倒很好奇,水火雙煞接下來會採取什麼行動。

「噁阿…碰」,我都還來不及反應,水煞的鐵鉤已經將那些人的腦袋取了出來,還真噁心,我還以為火煞那天的火焰雙刀已經獨步天下了,但看那水煞冷酷的出手,都還沒看清楚對方就死了,這個水煞比起火煞可更加無情。

「好了,袁榮你該替我們引路了吧?」,水煞冷酷地說,「嗯…跟我來…」,就這樣,我們四人進入了蟠龍古墓,當然還有遍地的官兵屍體,他們雖然死了,鮮血卻不斷的滲出,我可終於見識到了「流水鉤人」的威力…

我們就這樣走進了古墓之內,古墓內潮濕的空氣讓我的鼻子不是很舒服,連打了幾個噴嚏,而水火雙煞他們越走越急,完全不顧我們兩人的狀況,終於來到了一個四叉路口,火煞焦急地詢問袁榮接下來該怎麼走,只見袁榮不急不徐地說:「蟠龍古墓內部構造非常的大,主要分為四區,分別是帝王陵寢、貴族陵寢、嬪妃陵寢以及戰將墳場,而其中戰將墳場因為機關較少,最常成為盜墓賊下手的目標,現在已破壞的不堪了…」,袁榮似乎向我們介紹,但火煞臉色青紅一陣,打斷了袁榮,「少廢話,我們不是在遊覽古墓,直接帶我們去埋藏之地吧!勸你別想耍什麼小手段,我可是隨時都能殺了你!」,火煞惡狠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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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27:00

卷五
「楊大哥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將東西放在最多機關的帝王陵寢區…」,這樣聽起來也有幾分道理,用古墓內設置的機關來應付外敵,然後埋藏最私密的東西,聽起來挺安全的,「但我雙手被你們所綁,所以一路上就得由你們負責對付這些機關!」,在進入古墓之前火煞替我們解下了雙腳的束縛,但還是緊綁著雙手,就擔心我們搞些小動作,之後我們選擇了最左邊的路口,而火煞帶頭,袁榮居中,我排第三,水煞殿後,我們緩緩往著帝王陵寢前進,這樣的排隊順序,可說是前後控制,避免我們耍花樣,也不得不佩服水煞的心思細膩,我們沈默地走著,只是每走一步,就深覺古墓內潮濕的空氣飄來,在加上陳年的腐臭味,我想未來我絕對不會在踏進一步,除了一直打噴嚏外,也一直咳嗽,但水火雙煞並不予理會,而我也發現,每接近帝王陵寢一步,袁榮的表情就增添一絲的輕鬆,當然這種表情的花樣,水火雙煞是看不出來的,他們也無心觀看。

果然如袁榮所說,帝王陵寢一路上機關重重,一開始遇到一顆鐵球砸下來,水煞反應迅速,用鐵鉤勾住鐵球,火煞雙刀在將鐵球一分為二砍成兩半,通過鐵球機關後,接下來我們進入了一個狹窄的長廊,左右的牆壁連續射出十道弓箭,還好火煞替我擋下,但弓箭突然其來,也讓我們四人受了點輕傷,我的左手被箭刺穿擦破了皮留了點血,不過幸虧憑著水火雙煞兩人,還是順利的通過了長廊,走過長廊之後,映入眼簾是一個廣場,只見廣場四周佈滿了銅鑄人像,這些人像應該也算是陪葬品的一種吧,正當我靠過去欣賞這些人像時,想不到這些人像竟然也是機關,他們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竟然拿著手上的武器,朝著我們走過來,並向我們攻擊,水火雙煞向我們示意,要我們退到後邊,兩人聯手對付這些銅人,雖然水火雙煞聯手威力無窮,可是這些銅人卻怎麼也打不死,打倒了又站了起來,也漸漸將兩人逼到死角了…

「老九你看,這些銅人怎麼倒了還能站起來?」,火煞驚呼的大叫。

「這些銅人不像一般人有著血肉之軀,咱們的武器在這裡沒有功用了…我想這是一種機關,得想辦法找機關停止…」,水煞被銅人攻擊,逼的有些喘不過氣。

這些銅人據我觀測大約有兩米高,而且共有七八個銅人同時進逼水火雙煞兩人,正如水煞所言,一般人因為有血有肉,中了火焰雙刀或流水鉤人,最後都因為痛苦而死,可是銅人本就無血無肉,就算有了傷痕而倒下,但銅人也感受不到痛苦,雖然這些這些銅人只是笨重地揮舞雙拳攻擊水火雙煞,卻也是夠難纏的,而且又有機關驅策著,銅人可真是難以擊潰,不過我倒是樂見他們兩人就這樣被這些銅人逼死算了,這樣一來我們就有機會逃走了,我看看袁榮,說不定他心中跟我想的是一樣的,我們相目而視之時,他還是給我投以一抹神秘的微笑。

「老七這些銅人背後有個紅點,說不定是機關!」,水煞被銅人圍住之後,探出頭大喊。

「交給我!」,火煞隨即繞到其中一個銅人背後,雙刀不偏不倚擊中背後的紅點,只見偌大的銅人就這樣倒了下來,一動也不動的,水煞見狀,也用鐵鉤攻擊另一名銅人,就這樣,兩人憑藉著輕功,迅速的將所有銅人機關取消,看到這樣的情景,我還真有點失望,他們不但沒死在這些銅人手上,反而還得繼續跟他們同行,這些銅人被擊倒後,竟然又奇蹟式歸回原先的位置,不過這些銅人便不再對我們攻擊了,我想是因為關閉機關的緣故吧,不禁佩服設陣者的高明。

「他媽的還有什麼技倆全使出來!」,火煞怒吼著,完全展現自己的不耐煩,將所有的銅人擊倒之後,我們又往前走,接下來的關卡,還是一處廣場,但此次沒有銅人陣了,反而是地板不停的陷落,一個不小心就會跌入萬丈深淵,如果沒有絕佳的輕功很難過得了這關吧,尤其水火雙煞還得帶著我們兩人走,水火雙煞一人擒著一人,施展輕功在地板遊移,我還蠻佩服,因為他們就算帶著人,輕功還是毫不遜色,不過看他們喘氣籲籲,我想這機關也是耗盡他們許多氣力吧,經過一番努力之後,還是順利通過這個機關了,沒讓我們掉下看不見底的深淵。

最後還有一個長廊,相異於發射弓箭的機關,這個長廊燈火通明,四周點燃著火把,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其中必定有奧秘。

「老七等一下,讓我丟個石頭看看…」,火煞準備要當先鋒前進之時,謹慎的水煞喝阻了他,水煞丟了附近一顆小石頭,想要測試這部份有怎樣的機關,我認為一開始就該這麼做了,只是他們太有自信,以為光憑他們水火雙煞的身手能克服所有難關,不過後來接連的關卡也讓他們不得不開始謹慎面對。

「轟隆…碰!」,果不出其然,這次的機關竟然是一連串的地雷火砲,還好水煞機警先用石頭試驗,否則一踏進去,就算水火雙煞輕功如何了得,我們四人一定死無全屍,爆炸的威力非同小可,震撼力遠遠影響在長廊入口的我們,我感受的到火焰的灼熱,額頭也出了大汗,熊熊的火焰燃燒著,火煞命令我們匍匐前進,以免被濃煙所嗆,要不是為了寶藏,當下我還有錯覺認為火煞是個貼心的人,最後總算爬過長廊,火焰越燒越烈,似乎沒有止息的一刻,不過千辛萬苦,通過了數個關卡之後,勝利似乎就在眼前了,看到眼前滿是堆放著層層疊疊的棺木,每個棺木都是用上好的杉木製成,可想而知此處便是我們的目標帝王陵寢。

「到了就是這邊,東西就放在前皇的棺木裡」袁榮說著,火煞興奮的跑去,但被水煞阻止,「你不怕又有機關?」,「都到了這邊了,有機關也得賭一下!」,不顧水煞的阻攔,火煞小心奕奕打開了前皇的棺木,果然看到一隻褐色的木杖,「哈哈哈哈…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權杖嗎?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哈…」,火煞緩緩的拿起木杖,但我覺得十分詫異,根據在馬車上的對話,這絕對不是真正的權杖,難道另有變數?我轉眼過去,水煞的表情與我一般詫異,或許他認為東西那麼容易到手,眼神透露著不安全感,再看看袁榮的表情,我也不知是喜或是悲,總是不充滿著任何的表情。

「老九你也過來看看嘛,放心,我觀察過了,這附近沒有任何的機關!」,火煞興奮的吆喝著,其實我也很好奇,想知道聞名武林的盟主權杖到底長怎樣,「小心點…我還是不認為我們那麼簡單就得到權杖了…」,水煞仍懷著戒備,「既然寶藏得到了,可以放我們走了吧?」,袁榮竟然向水火雙煞提出要求,「老九你去幫他們鬆綁吧!」,更讓我意外的是火煞竟然爽快的答應,我想在他眼中只有那把木杖,什麼也管不著了,水煞用他的鐵鉤,將我們兩人手上的繩索解開,「這小兄弟是無辜的,放他走吧?」,袁榮提出第二個要求,「哈哈哈哈…」火煞似乎沒聽到的樣子,我們兩人就被晾在一旁,水煞也沒有回應袁榮的要求,「老七你也看夠了吧?換我看如何?」,水煞緩緩地走向火煞。

眼看水煞走近火煞要觀看權杖之際,袁榮表情嚴肅,低聲對我說:「小兄弟,等下我會比個信號,你盡管往出口離開!」,「袁大俠你想做什麼?」,「原先拖累你我已經過意不去了,我必須保你離開,剛剛水煞殺了那幾個官兵,我想很快外面就會有接應的人了,小兄弟你快逃吧!」,「不,袁大俠,我們應該生死共進退的…」我也不知道何來的勇氣說出這樣的話,突然袁榮吐出一口黑血,「你們…你們…」我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火煞已經悠悠到來,「很抱歉你們沒有利用價值了,你以為老八那麼好講話,隨隨便便就會給我們解藥嗎?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看老八的面子了!」,我感覺得出來他們想殺我們滅口,他們並沒有給袁榮真正的解藥,事已到今,我也無力抵抗了,我有捨不得放下的家人與客棧,最重要的是,我還沒娶妻阿!

「你…給我吃什麼….」,袁榮扶著胸口,慘然地說道,「我跟老九打從一開始就不打算給你吃真正的軟香丹,你所吃的不過是十香散!」,真是狠毒的兩人,這兩種藥物的功用完全南轅北轍,十香散是另一種慢性中毒的毒藥,看來我們真的運氣用盡了,幫人帶路竟然還得落得滅口的下場,「你們有啥未了遺願,我們兄弟幫你們完成!」,火煞若有其事的說,一般狀況聽起來好像會覺得他情深意重,但現在這個時刻,我只覺得他在折磨我們…

「我要穿一套華服!」,多麼卑微的願望阿,我竟然就這樣脫口而出,從小一直沒機會穿上漂亮衣服,說來真是諷刺,唯一的機會竟然是死前,「阿等等,還有幫我照顧我的家人!」,我真貪心,明明火煞說一個遺願,我竟然同時講了兩個,不過火煞也沒在意,反正我都要死了,而袁榮卻一言不發,任憑著毒血流出,「活到這樣,我覺得夠了…」,他低聲對我說,我閉著眼,好像死刑犯等著處刑一般,餘光看到火煞拿起雙刀,準備惡狠狠的砍下袁榮…

「阿!」,水煞的驚呼聲救了我們一命,還來不及搞清楚什麼狀況,火煞也停止下刀,轉眼一看只見陵寢上方竟然落石崩塌,「小兄弟你快走…不然就沒機會了…」,袁榮撐住一口氣對我說,我不願意丟下袁榮,「老九你怎麼了!」,「我的左眼…我的左眼…這根本不是盟主權杖,裡面竟然暗藏一根黑骨釘!」,我隱約看到水煞的左眼流出黑血,八成是瞎了,再加上落石崩落,「哼…憑你們這些魔人也配得到盟主權杖嗎?好不容易用盡心機,卻還是栽在你們手上…哈哈哈…我早該料到你們不可能給我真的解藥了…」,袁榮狂笑著,「受死吧!」,火煞又悲又怒,雙刀直逼袁榮,袁榮其實已經無力閃躲或抵抗,任憑雙刀在身上亂砍,「老七別浪費力氣了…我們得趕快找出口…快…我們抓著那個店小二,袁榮一定告訴他逃脫的出口,我們就有機會得救了!」,看到這樣的情況,我嚇得趕緊離開,但水煞速度更快,失去了左眼竟然還能欺身並抓住我雙腳,「嘿嘿嘿…要死就一起死吧…誰都逃不了…」我轉過頭看水煞,那真是我這輩子看過最恐怖、扭曲的面容,而另一方面,火煞早已把袁榮砍得不成人形,我不敢看,也不敢想像,一心只想要掙脫水煞,但他卻像溺水的人緊抓著扶木不放,只見落石慢慢堆滿,只怕再過沒多久,整個出口封死,我也要陪他們陪葬,但我不能死,袁榮用盡心機,將他們帶到此地並啟動陷阱,而且還告訴我真正埋藏之地,還有我還要賺錢養家活口,最重要的是,我不想一輩子守身阿!

最後一顆落石落下,我側身一過,沒想到落石竟然砸中水煞的臉,水煞又是痛苦的呻吟之後,趁他的手失去力氣,我慢慢解開掙脫,向前而逃,不知道過了多久,落石終於完全封住了去路,我順著原路離開,再度匍匐前進穿越長廊,通過來時所有機關,眼前只見一道亮光透入,我知道,我成功了,我終於逃出生天了…

「阿文阿…阿文阿…」,我朦朦朧朧,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會是誰呢?在這麼偏僻的蟠龍古墓中,還有誰認得我,當我張開眼睛一看,我竟然躺在客棧的客房裡,而且旁邊圍繞著老盧、吳老頭、小梅、小黑還有我的兩個弟弟。

「大哥你終於醒來了,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了!」,說話的是我的二弟,叫蘇起,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沒頭沒腦的問著,「還好光兒發現的快,否則你就得死在古墓裡了!」,老盧接話著,原來是他的兒子,也是四大鐵捕之首,神榜排名第四的高手盧光救了我,「光兒看到你昏迷在古墓入口那邊,便吩咐人將你帶了回來…」,「那…那袁大俠呢?」,我還是很擔心著他,雖然我知道他凶多吉少了…

「很不幸地,他犧牲了!」,盧光走了進來,端了一碗藥湯給我喝,「怎…怎麼這樣…為什麼….」,「我們發現他的時候,已經分不清楚他的面容與身體,看來應該是火煞臨死前發洩亂砍的結果吧?」,「火煞…也死了?」,「沒錯,袁榮這次的犧牲非常有價值,他一次除掉魔教十三天煞的水火雙煞兩人,算是替我們除掉一些心頭威脅,落石不偏不倚砸中兩人頭部,皆是致命傷,總之你能安全回來,還真是大幸呢!」,盧光道。

「是嗎…」,我突然有些感慨,「你也不必太自責了…袁榮在江湖上一向名聲不太好,自從他覬覦夏侯天老婆之後,又被發現與魔教勾結,其實已經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這樣的下場也只是剛好而已!」,吳老頭冷冷說著,我實在很想反駁,這幾天相處下來,袁榮根本不是這樣的人,「好了大哥,你好好修養吧,母親這幾天很擔心你的安危呢,都吃不太下,還好你平安歸來了,趕快回去報個平安吧?」我的三弟蘇仁說著,「那客棧的工作?」,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是擔心客棧的生意,「你修養的這幾天讓我代替你吧!」,蘇起回應,我也感到些許欣慰,「好了你就好好回去修養吧,我還得靠你替我賺大錢呢,之前你莫名其妙被抓走之後,害我整個客棧亂了分寸,找了幾個來接手的,卻都沒有你精明,三天前我才又將一個沒大沒小的年輕人趕走,還好你回來了,趕快給我休養好,趕快回來接手阿!」,吳老頭明明想關心我,但還是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在眾人的攙扶之下,我終於回到家了,回到我那思思念念的地方,說真的,這幾天的江湖遊真要了我的命,總希望未來不要再有機會也絕對不要,踏入那個所謂的江湖了!

在蘇起和蘇仁的攙扶之下,我回到家門口,還沒進家門,就聽到母親在門外吆喝著:「文兒你終於回來了,我去煮個麵線給你吃去去黴運…」

「老媽不用了…你的身體比我還虛弱,我怎捨得…」,看著母親虛弱的背影,我的眼眶不斷打轉,我這幾天真是不孝,竟讓個白髮蒼蒼的老人這樣擔憂,「我發誓我再也不進江湖,永遠不當大俠了!」

「傻孩子…你人生還很長,沒有什麼絕對呀…」,母親卻是溫柔的看著我,「江湖一旦踏入了…就沒有回頭的日子了…我知道你跟你那些弟弟不一樣,你值得做更大的事的…成為一個更偉大的人…」,這番話難道母親鼓勵我再入江湖嗎?母親只是笑笑進入廚房,當我回過神之後,「大哥快吃,媽好久沒有親自下廚了,就特地為了你呢!」,我最小的妹妹蘇曼說著,我一邊吃著母親替我煮的餐食,一邊對我的家人敘說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每個人都覺得我死裡逃生,蘇曼也很羨慕我能夠闖蕩冒險,但不免被我罵了一頓,我可是差點連性命都賠了,若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絕對不會為了幾壺酒,為了幾兩錢,而踏入了不歸路的江湖,但其實我也很明白,一旦我踏入了,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夜裡,我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特別想起袁榮講過的話,他總算完成遺願,讓自己最後的生命完成了價值,雖然普遍大家還是認為他只是個覬覦朋友老婆、投身魔教勾結的人,但我想最後在蟠龍古墓那邊,他還能讓自己發揮價值,計殺水火雙煞,也不枉這一生了,更何況也千方百計要讓我脫逃,縱然最後死況悽慘,但我想未來我的人生閱歷,必定少不了袁榮這個人,也絕不會忘記他,他真的在我心中算的上大俠了,而另一方面我也惦記著他告訴我的,真正的權杖在玉衡山,突然有一種衝動想前往找尋,但又不願再讓母親擔心,更何況我也沒那個能力能在江湖存活,不如就把這個秘密藏在心底,就像楊無心的決定一樣,什麼武林盟主,不過過眼雲煙罷了,如果真的有人得到,就給他吧,到最後,我還不過是一個店小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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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27:12

卷六
約莫過了十天,我的傷勢終於養好之後,已經是七月二二,我也重回了悅來客棧,接替了蘇起的工作,老盧等人也是開心我的歸來,特別是吳老頭,他常常念著蘇起摔破了十二張碗、嚇跑了三桌客人、買了更貴的食材等等,我想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不可被取代的位置,就像雖然我只是個店小二,但也絕對是個無可取代的店小二阿!

因為我傷勢剛好,吳老頭也不敢叫我做粗活,所以我便負責前場招待的工作,經過蟠龍古墓的事件之後,我很好奇江湖上對關東寶藏的後續發展為何,四處張望下,我便找了一位灰衣胖大叔,看起來挺忠厚老實的,除了接待他之外,目的是找他搭聊關於寶藏後續的事情。

「客倌,您可曾聽說關東寶藏的事情?」,我試探地問道。

「喔?你可真問對人了,你知道我是誰嗎?江湖上人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無不知就是我!」,我還可真問對人了,這個無不知就人如其名一般,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事都逃不過他的法眼,甚至利用情報消息來賺一筆錢,真不知道他有什麼樣通天的本領,不過他的消息總是第一手而且正確性也非常高,不過他也是個奸詐的商人,問一個消息甚至開價到一千兩呢!

「不過你一個小小的店小二難道也有興趣寶藏嗎?」,無不知質疑著我,「話可不能這麼講,誰都想發個橫財,我若是挖到了寶藏,還需要當個卑微的店小二嗎?」,我這些話倒也有一些心中的渴望,「好吧那就算我大放送,今天不收錢了,我告訴你,哪有什麼關東寶藏?只有關東死人而已!」,「什麼叫做關東死人?」,「在關東蟠龍古墓死了三個人,不是叫關東死人不然叫啥?」,無不知沒好氣的說,我知道他指的是袁榮和水火雙煞,「大家以為火煞手裡緊握著是盟主權杖,卻不知道不過是個尋常不過的木杖罷了!」,而且還不是尋常的木杖,是有暗藏暗器的木杖,「現在蟠龍古墓可是完完全全的封鎖囉,有四大鐵捕輪流守護著,一隻螞蟻也進不去!」,「看起來關東寶藏,盟主權杖完全是個謠言囉?」,「不,這倒也不盡然…」看起來無不知話中有話,引起了我的興趣,「袁榮是楊無心的至交好友,但袁榮死了這麼多天,卻也不見楊無心動作,真是怪異,真是怪異!」,連用兩次真是怪異,看來無不知真的覺得很怪異,「有人認為或許權杖還在楊無心手上,也有人認為在袁榮身上,甚至有人說楊無心早就把權杖交給同鄉好友了,但謠言滿天飛,誰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呢?」

其實我知道,權杖在玉衡山,但我不想再引起任何風波,便不說破,所以就裝著很有興趣繼續聽著,「那魔教呢,他們對於水火雙煞喪命一事,又有什麼反應?」,「這又是更怪異的事了,魔教跟楊無心一樣,這幾天也無消無息,好像是根本不知道水火雙煞死了的消息一般!」,「這怎麼可能,好歹他們也是魔教十三天煞,在魔教中也有一定地位吧?」,無不知只是娓娓說道,「其實阿,水火雙煞因為犯了魔教大戒,早就被魔教除名於十三天煞之外,這兩人想靠著奪到權杖重回魔教,可惜如意算盤算錯了,哈哈哈!」,「喔?」,這倒是引起我的興趣了,「魔教訓練首先強調絕情,任何人皆不可動了真情,無論與誰,除非離開魔教之後,據說他們倆互相有意,還意圖私奔,魔教之主怎能容許這樣的情況,更何況他們兩個是大男人,對於魔教來說更是天地不容,所以魔教之主血飄零便將他們驅逐出境,至於後來的事,也就是這樣了!」,我不禁回想起那天夜晚的狀況,這麼一來我也能明白為什麼他們會做這樣的事情,原來就像一般伴侶一樣,互相調情罷了,「他們利用袁榮,卻不知道袁榮早就不想活了,所以才會選擇同歸於盡,就算真的拿到權杖,卻也沒料是否能安全離開古墓阿!」,不過不管事情演變如何,其實都跟我無關,而楊無心也沒有表情自己的立場和態度,看來是決心要讓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讓野心家利用權杖做壞事了。

「不過我可有一個獨家的消息喔…」,無不知故作神秘,這還真的引起我的興趣,「什麼?」,「先交個一百兩來!」,我就知道沒那麼好心,故意先以一個免費的消息起了我的興頭,再慢慢向我需索,拿出一百兩給他之後,「我知道為什麼楊無心並未表明立場的原因,因為…」,無不知停頓了一下,「再來一百兩!」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真受不了這個比我還貪財的傢夥,但為了求知還是乖乖掏出錢來,正當我要掏出一百兩的時候,一雙手早就遞上銀票,「這有一千兩,你趕緊說完吧!」,我看是誰這麼闊氣,直接拿出一千兩探聽消息,沒想到又是個大人物,原來是天山派的掌門天山道人,但我實在想不透,關東寶藏都已經變成了關東死人了,這位大掌門怎還有閒緻前來京城,「可真的遇到了金主,哈哈哈…那我就廢話不多說了,其實這是楊無心一手策劃的陰謀,他想利用大家去尋找權杖的同時,將江湖群俠一網打盡!」,「這樣做的好處有什麼?」,天山道人疑惑的問,「在他當上武林盟主幾年間,也建立了正義劍聖的響亮名號,挑戰著少之又少,尤其又有刀皇劍神的背書,難道擔心有人跟他爭武林盟主?」,天山道人提出的疑惑,正也是我心中的疑惑,「這你有所不知,如果我說楊無心其實就是天煞呢?」,這話一出,不只我和天山道人,客棧裡的所有客人都停下手邊動作,朝向我們這邊,似乎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突然一陣粗暴的聲音打斷了無不知,「你放屁,楊無心是什麼人,你竟敢汙衊他是天煞!」,聲音的主人是帶著一把銀槍,身穿紅色服裝的男子,我認得出他,血銀槍劉松,曾經嘗試挑戰楊無心,和楊無心決戰一半之時槍斷了,楊無心並沒有落井下石,還相約三個月後決勝負,後來知道劉松有家人要照顧,還拒絕了生死決戰邀約,劉松也算是個真性情的漢子,雖然講話有些粗俗,但也表示他率真的個性,而至此以後,和袁榮一樣,將楊無心視為生死至交,「沒錯,當初血風石一戰,若非楊盟主身先士卒,我們又怎能抵抗魔教大軍呢?」,說話的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行者,他是煙雨先生胡花,之前曾是丐幫長老,血風石一戰差點喪命,若非楊無心單騎殺出血路,或許世上再無煙雨先生,所以對楊無心十分尊重,直到今日還是尊稱為盟主,血風石戰後便選擇退隱江湖,不再過問世事,「沒有證據的話勸閣下還是不要無的放矢的好!」,不知什麼時候,盧光竟然也到了客棧,「沒錯沒錯!」「你閉上你的狗嘴!」,「找死阿你!」,突然間客棧多了很多聲音,都是反駁無不知而來,看來無不知說錯話,被群起圍攻了,就在我環繞觀看附近還有什麼大人物的時候,我發現在角落,夏侯天竟然也來,但說也奇怪,身形好像消瘦了不少,在我被抓走得這陣期間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帶著他的兒子,就只有兩個人,沒有其他血劍門的弟子,而且一付面色慘綠的模樣,似乎沒聽到這邊無不知講的話,雖然十分好奇,但我更好奇無不知接下來的話,索性不理會夏侯天,等待無不知是否會講更驚人的話語!

「我有三點能夠證明,第一,沒人知道他怎麼殺了血淋淋,說不定是他們早已串通好,必定是利用了天煞的身份,第二,當上武林盟主後號召群俠進攻魔界,進行了多場不必要的戰爭,死傷慘重,最後,他和天煞都是劍中高手!」,震撼的三個理由,猶如一顆炸彈投下,引起廣大波瀾,「你放屁!若沒有楊無心,我們怎能收復蜀地,你敢說蜀地之戰是不必要的戰爭嗎?我的父母就住在蜀地,他們被魔教折磨的怎樣我最清楚了,以往都沒有人可以收復蜀地,但楊無心做到了!」,劉松憤恨不平的說,當然又引起其他人的附和,「血淋淋難道會和楊無心串通讓他殺了自己嗎?這對血淋淋有什麼好處,更何況刀皇和劍神也親自確認過血淋淋的首級,血淋淋的確喪命,會有人笨到跟外人串通為的就是殺自己嗎?」,天山道人分析著,「更何況他是天煞的話,怎麼會殺死自己的教主呢?魔教最忌以上犯下,真發生這種事,天煞早就被魔教自行處分了!」,面對種種質疑,我看無不知是很無奈,但好像也不打算反駁,「算了算了,錢真難賺,還你們就是!」

無不知還錢之後,便自顧離開了客棧,眾人也沒有打算挽留他的意思,可能每個人都認為無不知汙辱了他們心目中的正義劍聖,而希望他滾越遠越好吧,但奇怪的是,當無不知踏出客棧門口之時,夏侯天竟然追了上去,我想我好奇的老毛病還是沒改,便吩咐著小梅接替我的工作,我假裝要上街購物,暗暗跟蹤兩人,來到了京城的茶館「飛鴻雪泥」,只見夏侯天和夏侯徵兩人殷勤地招待無不知,我便假裝是其他桌的客人,點了一壺鐵觀音,偷聽無不知等人的談話。

「我相信你說的。」,夏侯天堅定的對著無不知說。

不只是我,無不知也露出詫異的眼色,可能是被懷疑久了,突然有人相信,會覺得不習慣,「你確定你講得跟我想的是一樣?」,無不知不可置信地模樣說著。

不等夏侯天回應,夏侯徵便搶著回答,「前幾日那傢夥來血劍門外,剛好父親不在,我本想前去招呼,這傢夥竟然說我們都不配用劍,我跟許陳兩位師弟哪裡忍得住,沒想到這傢夥竟然出手殺了我兩個師弟!」,夏侯徵談到的兩位師弟,便是之前在客棧內同行的血劍四少。

「你怎能確定是他?」,無不知疑惑地看著兩人,「無心劍,只出三招,皆落在右肩。」,夏侯徵肯定的說,隨即拿出衣服要讓無不知檢閱傷痕,「這的確是無心劍的痕跡…」衣服雖然殘留著血跡,但很清楚可以看到,兩件衣服不約而同的,在右肩的縫布皆破了三條細長的破痕,那是只有用劍才能製造出的破痕,又剛好只在右肩的縫布,看來兇手呼之欲出,難道是楊無心下手,但他下手目的何在呢?

「那麼…你們找我的目的是?」,無不知戰戰兢兢的問著,「你既然稱無所不知,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們楊無心的下落!」,夏侯天說著,「這…這可真強人所難阿…我是很高興你們願意相信我,但楊無心何等人物,若有心藏匿,也不是…」,「一萬兩夠嗎?」,夏侯天不等無不知說完,馬上從行囊掏出銀兩,無不知畢竟是個商人,怎不會見錢眼開,「可是…」,「碰!」,夏侯天隨即在補上一萬兩,總共兩萬兩,無不知看得眼睛都笑了,「並非是我…」,「碰!」在補上一萬兩,我真覺得無不知可算是老奸巨猾了,看他的表情必定知道楊無心的下落,但故意利用這種方式,提高喊價的銀兩,「我們就只有那麼多了!」,夏侯天不再出價,算是給無不知一個最後通牒,「人在玉衡山!」,話都還沒說完,夏侯父子馬上衝了出去,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所嚇到,不過看無不知的表情,似是只有桌前那三萬兩能讓他放在心頭,其他都與他無干了。

玉衡山,第一次聽到是從袁榮口中,也是真正關東寶藏埋藏之地,如果要說楊無心真的隱居在此守護寶藏,也不為過。

「客倌稍等一下…」,我看到無不知準備離開之後,馬上纏上,「你要幹麼…錢剛剛那對父子不是已經付了?」,無不知有些戒備地看著我,似乎沒認出我來,「客倌別誤會,我是剛剛在悅來客棧招待您的小二,您話都還沒說完就匆忙離開了…」,表明我的身份之後,無不知才稍微放下戒備,並邀請我座上喝茶,「但客倌,我可是沒錢繼續買你的消息囉…」,看到剛剛無不知那種詭譎的態度,我只擔心我沒有三萬兩可以支付。

「無妨,反正今天賺夠多了,不缺你一個,怎麼,想問什麼呢?」,我意外無不知的回應,竟是如此俐落乾脆,「就是關於您在客棧所說,楊無心是天煞的一事,聽說…」,我話還沒說完,無不知便很緊張摀住我的嘴,「噤聲…這裡人多吵雜,事情流傳出去可不好…」,無不知很緊張的模樣,並且要我小聲談話,卻讓我搞迷糊了,剛剛在客棧講得彷彿希望大家都能聽到,現在卻又一改其態,「好吧好吧,我低聲就是…」,「首先你可知道天煞這人的來歷?」,我點了點頭,「嗯…略有耳聞,十三天煞之首,也是魔教的副教主,但平日鮮少出現,沒人知道其來歷與武功,只知道是用劍高手,但鮮少參與武林事,就連魔教進攻我們,也不見其蹤影,甚至有人謠傳,天煞早就身亡了!」,我不急不徐將我聽到的傳言說出來,當然也是從老盧口中得知,「沒錯,但據我多年來的觀察,天煞並不是死了,而是早就在你我身邊!」

「此話怎說?」,「第一,沒有人知道他怎麼約戰血淋淋!」,無不知重複著早上在客棧的論述,而就我自己所知道的,關於楊無心殺害血淋淋一事,江湖上遍傳謠言,有人說他和血淋淋約戰,雙方大戰三百回合才分出勝負,也有人說,楊無心埋藏陷阱引誘血淋淋前來才順利誅魔成功,甚至有人傳言,血淋淋被楊無心帶去的高手圍攻力盡而亡,無論如何,沒有人看到真正的過程,所以難免會有人懷疑他根本沒殺死血淋淋,只是找人充當,雖是如此,因為刀皇劍神的保證,大家也相信楊無心是真的殺了血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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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27:24

卷七
「但我知道他怎麼殺血淋淋!」,無不知信誓旦旦的說,「天煞和血淋淋兩人本有瑜亮情節,加上又曾經師承血手魔尊門下,天煞認為自己的武功在血淋淋之上,兩人都想斬除對方而後快,但血淋淋卻憑藉著自己暗藏的勢力與人脈,創立了魔教,天煞原先找了十二名高手,組成十三天煞,原本想制衡血淋淋,但沒想到血淋淋手段高明,竟然將其他十二人收服,天煞無奈之下,只好遠走高飛…」,聽到這裡我不禁張大了嘴,表示我的驚訝,這些事我可從來沒聽說,但無不知卻講得好像人盡皆知的感覺,「他潛入中原,並搖身一變,成為了楊無心,利用楊無心的身份,殺了血淋淋,血淋淋雖然覺得天煞是個強勁的對手,但畢竟師兄弟一場,還是願意和天煞一筆勾銷過去的恩怨,可天煞不領情,他們後來相約在溪石林生死決戰,但仔細想想其實血淋淋沒有那麼容易會答應任何人的決戰…」,我疑惑搔了頭,「什麼意思?」,「血淋淋貴為一教之主,需要統籌教內上下事項,更何況教內覬覦他位子的人大有人在,還有教外所謂的中原群俠,內憂外患之下,做什麼事都得需要格外謹慎,否則他一死,所有努力都白費了,而且當時楊無心名不見經傳,一個中原小輩的邀約,其實血淋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聽起來楊無心似乎是利用了什麼來逼血淋淋出戰了?」,「沒錯,天煞除了寄給血淋淋戰帖之外,還寄了個雙龍玉珮!」,我心裡不免嘀咕,一個小小玉珮就能讓人約戰,這也夠奇怪的了,「這雙龍玉珮可不是尋常東西,他便是血手魔尊生前的遺物,血手魔尊生前將玉珮傳給血淋淋和天煞,便是希望他們師兄弟能攜手合作,開創新的武林局面,不過後續魔教的事情也不是血手魔尊能掌控的了…血淋淋看到這玉珮,便知道天煞還沒死,血淋淋早就想結束兩人的恩怨,就決定赴約了!」,「後來的事就如同我們大家知道的,楊無心順利殺了血淋淋,也成為了武林盟主了!」,「原來還有這番曲折,這麼說來如果楊無心身上確定有這塊玉珮,等於就是承認他是天煞的身份了?」,「一點都沒錯,這玉珮天下之間也找不到第二件同樣的複製品,更何況這還是血手魔尊的遺物,血手魔尊的遺物若是出現在楊無心身上,你不覺得奇怪嗎?而後來楊無心利用血淋淋虧欠的心情,在溪石林一戰中殺了血淋淋!」

「不過如果我是楊無心,我早就丟了玉珮了!」,說得好像我就是本人一般,無不知繼續說著,「那倒無妨,還有其他線索可以追尋,第二,我說過他進行了許多不必要的戰爭,因為他本是魔教中人,只是演戲給你們看罷了!」,我又是疑惑盯著無不知看,「這裡有一封他和現任魔教教主的通信,時間點剛好是蜀地之戰的前兩天,你要不要看看?」,無不知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便遞給我看,看著泛黃的信封袋,知道這有著歷史的痕跡,上面寫著:
此次參戰:血劍門、天山派、落英雙俠、丐幫、少林寺、天虎鏢局;死角:天虎鏢局,煩請二弟帶領五百精兵,配合我的行動!
天煞 筆

看了這封書信,我不禁倒抽幾口冷氣,之前接待過天虎鏢局的副鏢局掌羅不光,談了蜀地之戰的往事,此戰的確是由楊無心發號施令,而且參與門派正如信上所寫,雖然中原群俠一開始勢如破竹,攻佔了魔教數個據點,但不知怎麼搞的,魔教的奇襲軍隊竟然偷襲在本地固守的天虎鏢局,而且也是由信上所說的「二弟」地煞領軍,天虎鏢局原本是負責物資運輸以及後勤補給,但受到奇襲緣故,逼的前線不得不退,天虎鏢局也在這一役損耗殆盡,總鏢局長蔣天虎因此喪命,而整場戰爭只能以功虧一簣形容,當時沒有人想得到為什麼魔教會突襲這個地方,天虎鏢局駐紮在青城山,四周都是松林,行蹤本是不易被發現,更何況在大戰前夕楊無心還曾請諸葛雲排設陣法,守衛本陣,等於是多加了防護,但地煞能不動聲響接近,並且不觸動機關殺敵,更詭異的是,地煞只針對蔣天虎一人,蔣天虎戰死後,魔軍離奇撤退,其中諸多疑點尚無法釐清,但看了今天的書信,我有幾分想法了…

「只因天虎鏢局蔣天虎,曾經殺了天煞的情人!」,聽到這裡我不禁皺了眉頭,我回想了一下,之前聽老盧說過,魔教剛創立時,因為根基未穩,但血淋淋急於立功,除了想向天下證明自己實力,也想維持自己在教內的威望,便多次派遣部下攻擊中原主要門派,這樣說來,蔣天虎和天煞的恩怨可能就是在血淋淋大幅進攻中原的時候建立起,但至於蔣天虎殺了天煞的情人一事,我就沒有聽說,不過我的猜測是,如果因為情人死掉,而天煞選擇離開魔教、歸隱江湖,這也是合情合理的了,另外假如事情真如無不知所說,楊無心真是天煞,會有這番安排,針對著蔣天虎,也不是太令人意外了。

「其他的像是白門樓一戰、煙楊山、大雁山之類,為何總是功虧一簣,在最關鍵時刻,魔教總能聚集兵馬,彷彿早知我們的行動,逼得我們退兵。」,「嗯…」,聽了無不知的話我沈思著,「最後一點,天煞和楊無心都是用劍高手,只是一個為左手劍,一者為右手劍!」,「喔?」,「雖然血手魔尊是以右手劍聞名,但聽說天煞為了擊殺血手魔尊而偷偷練了左手劍,在血手魔尊死後成為了十三天煞之首,但後來種種緣故遠離江湖,他的一手左手劍也從此銷聲匿跡,在也沒人看到他使劍了…」,「不過武林用劍能手這麼多,更何況兩人用的劍路大相逕庭,一個為左手一個為右手,怎能斷定兩者是同一人?」,「很簡單,天煞所成名的劍法是絕煞劍,和楊無心的無心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絕煞劍刺人左肩三劍,而無心劍則是刺人右肩…」,這麼一說讓我想起剛剛夏侯徵談到的事情,他的兩位師弟都死於無心劍,只是我心中一直浮現一個疑問…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麼多內情.?」,這個無不知也太無所不能了吧,雖然江湖上對他評價是無所不知,但連天煞的劍法來歷、魔教的一些內部事務也嘹若指掌,以天煞的劍法來歷來講好了,依照我的記憶,天煞只出過兩次劍,一次就是對上蔣天虎的時候,另外一次則是對上劍神,之後便選擇退隱了,想到這邊我不禁好奇,眼前的這個無不知,另外天煞和血淋淋的瑜亮情節,如果不是跟他們很親近的人,或者是當事人,或許旁人很難瞭解這些事情,所以說眼前的這個灰衣胖大叔到底是怎麼樣知道這些事的…

我將心裡的疑惑說了出來,包括天煞只出兩次劍的疑問、他們的瑜亮情節、為何對魔教的事情那樣瞭解,彷彿就好像是魔教的弟子一樣,無不知笑了笑,冷不防的脫掉了他的上衣,我赫然發現,他的左肩竟然有三道劍痕,深淺不一,但都能成為致命傷,和夏侯徵拿出的衣服上的破痕很類似,「我是讓天煞出第三次劍的人…因為我就是血淋淋!」,此話一出,你一定很難想像我的表情,我的嘴張到無法闔了起來,眼前這個灰衣忠厚老實的胖大叔,怎麼可能是那個魔頭血淋淋,更何況血淋淋不是早就死了,為什麼還會出現?許多個為什麼縈繞在我心頭,久久不能離去!

「別緊張,我早已經是個糟老頭了…不會對你不利了….」,無不知,或者該稱為血淋淋,他看穿了我的不安,並且臉帶微笑對著我說,「早在天煞那傢夥取下我的首級之時,我早就當沒這條命,但他最終還是留情了…」,我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這江湖本來就很多你不懂的事了,小兄弟既然讓你聽了那麼多我的故事,我也想回報你,這裡有筆好生意,要不要賺?」,聽到又能賺外快我自然很開心,但又擔心眼前這個魔頭會出什麼難題難倒我,「到玉衡山,確認天煞!」,簡短的八個字,但我知道並不簡單,「酬勞是剛剛夏侯父子的三萬兩,願不願意賺?」,「可是你剛剛不是…?」,「呵呵…因為我知道那傢夥最後引退的地方是玉衡山,更何況那是讓他捨不得離去的地方,他將情人埋葬於此,剛剛我不過是讓夏侯父子代替我去查證罷了,但天煞這傢夥很敏銳,知道別人要找他,絕對沒那麼容易現出真身,最好的辦法像你這種市井鄉民,他不會對你起疑心的,就能夠獲得最正確的情報!」

血淋淋說得也不錯,許多江湖人看我們連看都不看一眼,又怎會戒備我們,雖然有些人會故意喬裝市井鄉民,但因為身上所散發的不尋常氣息、不尋常的舉止,觀察敏銳者甚至能從體格雙手識破喬裝者的武學來歷,所以常容易會露了餡,但像我可是真真正正的市井鄉民,我沒有什麼武學來歷,也沒什麼不尋常的氣息,所以說這種任務交給我是最適合不過的了,「但要怎麼確認呢?」,「很簡單,看他的雙手,因為他曾善用左手劍和右手劍,所有雙手的手腕會有一輪瘀黑的痕跡,另外告訴他這幾句話,『天下之行,血染江湖』,如果他問你是誰告訴你的,你就叫他儘快前往花門樓來找我吧!」,我點頭表示答應後,雖然搞不懂到底有何名堂,為了那三萬兩我只好硬著頭皮賺了,「這一萬兩先當訂金,剩下的兩萬兩就請你陪同那傢夥,一同到花門樓來找我拿吧!」,說完之後血淋淋大搖大擺離去,離去之前還不忘吩咐我保密我與他見面的事情,雖然他還是帶著微笑說,但我能感覺到要是我洩漏了,他必定殺我滅口的感覺。
今天真是震撼,不但知道了楊無心不為人知的過往,還遇見了老魔頭血淋淋,回去的路上我在思索著血淋淋告知我的事,我到底該相信他還是楊無心,心想楊無心在武林除了人稱正義劍聖之外,也鮮有惡名,就算有幾件如同血淋淋的指控,但大多時候他還是熱心武林事務,也行俠仗義不少,但血淋淋畢竟曾為魔教教主,又跟天煞相處最深,他提出的證據也有幾分道理,也能拿出證物,在無法裁決之下,我決意先前往玉衡山看看,當然是為了賺那剩下的兩萬兩,另一方面也想證實血淋淋所說為真與否,當然最重要的,是看看那個關東寶藏是否還在那邊,雖然從一開始就跟「關東」毫無關係。

離開茶館之後我繼續思索著血淋淋的話,並走回到客棧,「重新回來上班竟然又給我翹班?找死阿!」,一進門就聽到吳老頭的謾罵,我只好低著頭進客棧招呼客人,想不到聽血淋淋講故事,竟然又害我耽擱了客棧生意,不過這一整天我可真是無心招呼任何客人了,只有心繫著血淋淋說得那些話…

當我回到家時,看到一家和樂融融,實在不忍破壞這樣的美景,但又想告知他們我的決定…

「老媽,我有一件事考慮許久,希望你能答應我…」,我委婉的說,記得上次這樣說是因為我想買個古玩,但母親的回應總是能符合我期望。

「你說吧,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支持你!」,母親和藹的對著我說,「是這樣的,我想辭掉客棧工作,到玉衡山一趟...」,我真不敢相信我會這樣說出口,甚至下了決心要辭掉客棧工作,如果是幾天前的我,一定會覺得自己瘋了,歷劫歸來竟然還想重踏江湖?

「那家裡的生計怎辦?」,我的二弟蘇起大叫著,未等我回應時,母親就搶先一步,「起兒這就是你的責任了,你也該學學你大哥,找個穩定的工作,別再整天遊手好閒沒事做了!」,母親對著蘇起說。

蘇起和我只相差一歲,但我們個性可大不相同,他熱情奔放,喜歡到處嘗鮮,相較於我喜歡淡泊的生活,或許他認為他不是長子,所以也不願負起養家的責任,聽到母親這樣講,蘇起也不好意思回話,「會不會很危險阿?」,我最小的妹妹蘇曼擔心著,「放心,這次大哥是自己前去,算是散散心旅遊一番,我沒錢沒權,沒人對我有興趣的!」,說完大家都相視而笑,「大哥需要我陪你嗎?」,我的三弟蘇仁關切著,「是阿,一路上有仁兒陪伴,仁兒較為細心,也能夠幫上你不少…」,母親附和著,但我知道江湖險惡,是我自己決定在重新踏入江湖,實在不願意在讓自己家人捲入危險,更何況這次我是身負特殊任務,最好是不要有其他人陪伴來干擾才好,「謝了三弟,但我不希望這樣去耽誤到你的採鹽工作,現在鹽價正高漲,別因為我錯失買賣的好時機了。」,蘇仁聽完之後,可能覺得我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也就沒有繼續搭話了。

到了最後家人們幾乎都很支持我的決定,除了蘇起之外,其他人都認為我辛苦工作許久該出去走走、遊覽一番,雖然我隱瞞了部份的事實,我並不只是去透透氣,而且危險性比上次水火雙煞更高,水火雙煞畢竟是和袁榮的恩怨拉扯,我不過是個背負行李的奴隸,一路上還有袁榮保護著我,水火雙煞不會直接要了我的命,但這次是由我親自接前往,而且沒人保護我,更加危險,而且無論如何,和血淋淋搭上了,就註定我在也沒法回頭了…

隔天到了客棧,我趁著早上還沒有生意的時候,召集眾人宣佈這個消息,大家的反應不一,「什麼你真的要離開了?我還沒來的及跟你說我三十歲的故事呢…」,老盧看起來有些失望。

「你要走怎沒告訴我呢,好歹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耶!」,小梅顯得有點不開心。

「臭小子說走就走,你真要讓我一個人忙死嗎?不過也好,看你也看得煩了,不用我趕你你也知道該離開了!」,吳老頭冷冷地說,但我知道他比起任何人都捨不得我離開,只是耍耍嘴皮而已,小黑還是一如往常的沈默,我知道他很努力想要擠出什麼話送別,但當然我也不勉強他,只是對他笑了笑,終於他擠出了一些字句,我想這可能是他今天說話的額度了,「再見….」

「大家再見,等我旅行回來之後,我還會到客棧看大家的,再跟大家分享我的故事好嗎?」,「還有蘇起,記得現在在人家客棧裡工作,可要聽人家的話,吳老闆叫你做什麼,可別反抗人家阿,還有罩子放亮一點,可別跟大哥一樣衝動,惹到不該惹得麻煩!」,我和吳老頭交換條件,讓蘇起接替我的位置,並只拿我一半的工錢,他才欣然接受讓我離開,否則他怎捨得放我走,隨後我吩咐著蘇起一些工作上該注意的事情,蘇起看起來很不甘願的樣子,但還是允諾,之後整理完雜物,我便僱用馬車,離開了我這生活三十年的京城,前往那未知的禁地,我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沒想到我還是一腳踏入了江湖…

「等等….」,我聽到後面有人追上來的聲音,往回一看,竟然是小黑,「這些東西帶著吧…」,看到小黑手上拿了幾件衣服、幾壺酒還有一些餡餅,「這是我們的心意…你一定要收下…」,我早就熱淚盈眶了,沒想到這些同事們還緊惦記著我,臨走前也給了我一些東西,讓我能一路好走,謝過他們之後,我的江湖旅程也終於起程了…

從京城到玉衡山少說也要八天十天的路程,拿了過去幾年的積蓄,還有臨行前小黑等人送我的禮物,我想也能捱上個幾天,而且最令我深受感動的,是吳老頭竟然幫我支付馬車費,還安排了馮叔替我駕車,全京城駕車技術最好的人,而且也和吳老頭頗有私交,當然也是客棧的常客,想不到吳老頭那冷酷的外表之下,其實也有藏著對人好的心,等我這次旅程回來之後,得好好感謝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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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27:45

卷八
「一路上還坐的安穩嗎?」,馮叔問著,他不但是全京城駕車技術最好的人,也是最體貼乘客的人,所以每個人都很喜歡找他駕車,所以他的生意也是全京城最好的。

「還可以,馮叔我們不急,慢慢駕車即可!」,我擔心馮叔的體力無法負荷,便吩咐他慢慢來,這一路上我們有說有笑,安安穩穩的離開了城門,便前往西邊玉衡山方向前進,一路上也沒遇到什麼波折,一般而言通常都會有劫匪會來攔路,為的就是車上乘客的貴重物品,但馮叔除了駕駛技術好之外,而且他早已打通劫匪,預先支付了通路費,不讓劫匪再度打擾其生意,更何況我的打扮平凡不過,任何人都不認為可以從我身上得到任何好處吧。

「阿文阿,這次怎會想到去玉衡山呢?」馮叔問著

「也沒什麼,就是之前客棧生意太過忙碌,沒時間可讓自己好好休息,另外就是之前我被擄走之後,也覺得人生應該活在當下,在我有生之年好好閱覽一番!」我蠻意外我竟然可以編造出這等的理由。

「是阿…李太白也說過今朝有酒今朝醉,只是路途遙遠,怎麼不找個人同行?」,「正因路途遙遠,所以不克麻煩其他人陪同,何況這趟路程花費甚多,我光是負擔我個人的費用已經是有些勉強了…」,這個理由我倒是很老實的說了出來,不過真正的理由,我還是有所保留。

「原來如此,阿文你也蠻替人著想的。」,馮叔稱讚我,害我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玉衡山,可不是楊大俠的隱居之地嗎?」,楊無心隱居在此的原因,我想就是血淋淋之前談到的,捨不得離開情人的墓,想和情人共渡一生,看來他也是個癡情男子,不過寶藏傳言一出,雖然也有許多人前往玉衡山,卻不得其門而入,或許夏侯父子也無所斬獲了,不過血淋淋何等角色,另外我又想起袁榮說的寶藏,所以我大膽推測,或許楊無心一直沒有離開過玉衡山,只是在看到中原群俠來訪之時,避不見面罷了,「可是最近江湖上傳言許多對楊大俠不利的消息喔…」,馮叔說著。

聽到這裡,我蠻驚訝怎連一個小小車夫也熟知江湖事,雖說我一個小小的店小二也對近來江湖事掌握許多,當我想詢問他時,馮叔緩緩說道,「這件事早就傳的沸沸洋洋囉,他上血劍門挑釁,殺死了其中兩名弟子,還大鬧施家莊呢!」,聽完之後,我心裡想果然印證了千古不變的道理,那便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人果然不能做壞事阿!

楊無心殺死血劍門弟子一事我在之前的飛鴻雪泥茶館就聽說了,但大鬧施家莊又是怎麼一回事呢?我只知施家莊是一戶富有人家,並且造福鄉里好善樂施,施家莊莊主施平雖不是江湖之人,但對於協助江湖事可不遺餘力,曾在江南水患開放自家倉儲,發放糧食收容難民,急公好義,實在難以想像楊無心會前往鬧事,這楊無心未免太不識相了吧。

馮叔看我疑惑的樣子,繼續說了下去,「三天前正是施平六十大壽,施平在江湖結交許多好友,固然當時有許多名聲顯赫的人出現,但大家都知道,施平壽宴最主要的目的,是要請出楊無心,也是了卻眾人對關東寶藏的疑慮,只是到了壽宴的最後,楊無心卻怎麼也沒出現…」,「看到這般陣仗,我如果是楊無心的話,也不想自找麻煩吧?」,「正是,但沒想到在壽宴最後,來了一個黑衣蒙面人,在場的賓客看到他無不戒備,深怕他有什麼不利的作為!」,「也是,在這種場合蒙面出席,不只對主人不敬,也很容易讓人不知道其目的為何,必定多加防衛!」,「這黑衣人竟然不由分說,連出三劍攻擊施平,眾人反應措手不及,幸好劍神機警,替施平擋下其中兩劍,但施平畢竟不是習武者,受傷沈重,眾人忙著關心施平狀況,而劍神便追擊了黑衣人。」,「難道這黑衣人就是楊無心?」,「至少劍神是這麼說的…那天剛好撰寫神榜的作者神采也受邀,神采觀看施平的傷勢,發現在左肩有一道慘烈的劍痕…」,「可是楊無心的無心劍不是以右肩攻擊為主嗎?」,「所以神采才很驚慌的說,這是絕煞劍!」

聽到這邊,又讓我想起和血淋淋的對話,難道楊無心真的是天煞嗎?「後來劍神也回來,表示追不上黑衣人,但卻與黑衣人追擊中,他掉了盟主令牌被劍神撿起!」,「盟主令牌…只有武林盟主有資格配戴,由第一神匠魯有腳打造,沒有人可以仿造,這麼說來…黑衣人真的便是楊無心了?」,「正是,其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在加上施平的傷勢,讓人不禁多作聯想,楊無心為何會使出失傳武林已久的絕煞劍,所以這只有一種可能,楊無心就是消失多年的天煞!」,「但等一下,聽起來總覺得是有心人士所安排的阿…」,我忍不住打斷馮叔的話,雖然聽到血淋淋的指控,以及馮叔所說得,彷彿一切指向楊無心是天煞,但我不禁懷疑道,光是馮叔談到的施家莊一事,若黑衣人是楊無心,怎會那麼容易掉出令牌讓人懷疑他的身份呢?

「不過所謂瓜田李下,就算那黑衣人不是楊無心,而楊無心沒有善盡保管好令牌,讓人有機會能陷害他,這就是他自己的過錯了,無論如何,最後施平認為沒有足夠證據,不願誣賴任何人,便吩咐來場的賓客,可千萬不要將此事洩漏出去,此外劍神也決定要調查此事…」,「哈哈馮叔,你還告訴我,可不怕施平追究?」,我開玩笑地對馮叔說,「哎呀,剛好那天我是無不知的車夫,回程的時候無不知告訴我的!」,這也難怪後來無不知在客棧說楊無心就是天煞的原因,原來他也參加了那天的壽宴,只是不知道其真正目的為了什麼,「總之這可是最近武林最驚奇的傳聞了,雖然施平不願就此定罪楊無心,但我想當天的賓客多少都會洩漏口風,所以知道這件事的人,可能比預期的還多喔!更何況無論楊無心是否真的出現,這對楊無心的名譽都是很大的傷害!」,我連忙點頭稱是。

「不過劍神表明親自調查了,我想很快就水落石出了吧?」,講完之後我有些心虛,其實我跟劍神完全沒見過面,也不知道他的長相,更不知道他擅長什麼劍法,只知道他永遠都是神榜第一人,撰寫神榜的作者神采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更新神榜,也就是他所認為武林中武功最強的十人,但唯有劍神,卻永遠為第一人,唯一和他對過招的,也只有刀皇罷了,刀皇卻不願透漏其武功來歷以及對戰過程,想必能一直維持在神榜第一名的位置,這劍神一定很厲害,只是我一直搞不懂,既然武功這麼厲害,怎麼會對權勢視如糞土,不願和其他人爭奪武林盟主之位,「只怕就是魔教早設下的陷阱,等著劍神跳入了!」,馮叔嘆息道。

「那麼刀皇呢,他也有出席這場宴會嗎?」,刀皇則是和劍神完全相反地兩個人,劍神不隨意出劍,但刀皇卻常常用他霸氣的刀對付敵人,而且永遠只有那麼一招,但說也奇怪,就是那麼一招讓他獨步武林之久,一直以來有許多人想要參透刀皇的武學,並進而擊敗他,但見到刀皇本人之後,便會被他霸氣所震懾,而且也無法擊敗刀皇,聽說刀皇雖只有一招,但一招之中卻蘊含著千千萬萬的變化,不過刀皇雖然身為神榜第二,卻因為立場時常亦正亦邪,而且反覆無常,沒人知道他到底是正是邪,他可以一刀擋關殺害魔教中人,卻又可以和十三天煞稱兄道弟,不過他也不眷戀武林盟主的位置,否則以他的實力而言,楊無心也不一定是對手,但令我在意的是,在楊無心當上武林盟主之後,他可是第一個出面大聲讚好的人,我還以為像他這樣的人,可能會有一些阻擾呢!

「說也奇怪,刀皇可是江湖的好管閒事的人,像施平六十大壽這樣的場合竟然沒出席,常言道請神容易送神難,原本施平還煩惱如果真的刀皇前來,必定又要引發一些麻煩,雖然在場還有劍神可以制衡,但施平總不希望惹事端,意外的是從頭到尾,都沒見到刀皇的影子!」,馮叔搓著手說,「總之壽宴過後,施平雖然不願就此認為出手的人是楊無心,不過私下持續追蹤這黑衣人的來歷以及行蹤,其他江湖上各門各派有對此有興趣,尤其是現蹤門,聽說他們對江湖事物非常瞭解,沒有他們不知道的事以及找不到的人,所以施平有派人和現蹤門有聯繫,為的就是查個水落石出,這是個明確的選擇,你看那無不知,他就是現蹤幫的弟子之一了!」,聽到無不知的名號,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只有到飛鴻雪泥親身經歷才知道我苦笑的原因為何。

和馮叔聊完之後,對於楊無心是否為天煞一事,其實我還是存疑著,我稟持著幾分證據說幾分話的原則,沒有親眼目睹,我寧可保留,更何況我不願意就此定楊無心的罪過,楊無心也沒幹過什麼壞事,縱然他是天煞,但看在這幾年他為武林的付出,也算是功過相抵了吧?但江湖人士總是盲目,只要有一個人說,有幾個人附和,在誇張的謠言都會變成真實傳聞了,和馮叔談完後,感到有些疲倦了,便打住話題,向後一臥,閉眼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一路上和馮叔邊走邊聊,不認識的人看到,還以為我們是父子出遊呢,這幾天下來品嚐了洛陽第一客棧的麻油醉雞,那迷人的滋味實在讓我難以忘懷,大概只有吳老頭的乾燒花椒雞能夠匹敵了,我們在洛陽待上了五六天,馮叔趁此機會帶我到青樓去見見世面,不過因為我對青樓藝妓沒什麼好感,知道不過是逢場作戲,馮叔卻很熱情幫我安排藝妓以及房間,一位叫小英的女孩,我只和她聊了一下,並不打算做其他事,甚至想離開呢,但對方似乎不想讓我離開…

「客倌您怎那麼害躁?現在也沒人了,不如我們就…」,小英看似非常熱情與積極,並作勢要脫我的衣服,但被我阻止了。

「欸,誰說來青樓就只是為了男歡女愛呢?我不過也是想體會一下來青樓客人的生活呀!」,雖然我覺得這個理由非常生硬,但小英不放棄,試圖將我的衣服卸下,「呵呵呵呵…」,小英笑了起來,如銀玲一般,「小的叫做小英,還第一次遇到像您這樣的客倌呢,每個進來的客倌總是迫不期待扒光我們…呵呵呵。」看她講得那麼自然的樣子,反而是我有些害羞了。

「不不不,我還是第一次,不習慣,你找別人吧?」,我作勢要逃,從以前我頂多只敢找幾個朋友去看女孩子家洗澡,或者看些春風圖,這種直接火辣的男女雲雨之事,我不但沒有經驗,更不敢去想,尤其母親告誡過我,那種送上門來的女孩不要碰,她們一定有目的,誰知道小英竟然一把把我拉住,不讓我離開她的房間,「客倌別走阿,反正你都付了錢了,小的有義務要讓你今天晚上快樂呀!」,這次她不脫我的衣服了,反而解了自己的裙擺,身手俐落好像很有經驗,而且看她的表情,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樣,趁著她要解開肚兜之際,我趁隙而逃,邊逃邊喊著說,「那些錢就當送你的吧,我不要了,你要做啥都可以…」,一邊整理衣服一邊狼狽的跑了出去,其他人見狀我這狼狽樣子一定笑我,大好機會竟然不要,好歹小英長得也算標緻,身材前凸後翹,臉頰紅紅的,綁了個辮子,有種隔壁女孩的氣質,除非我有病,否則哪會放棄這個機會,我猜可能是我對主動的女性有所反感吧。

我狼狽跑下樓,還沒出青樓前就被老鴇阿春攔住,我以為他又要跟我收錢,不自覺往衣袋裡伸,只見阿春很緊張的臉色對著我說,「客倌夜深了,別再逗留了吧,趕緊回房休息?」,我疑惑看著她,現在不過是申時,太陽即將落下的黃昏時刻,怎麼就趕我走了,難道我和小英的事被發現了,不管阿春的阻攔,我探頭一看…我才能理解阿春的意思…

這家洛陽的青樓,總共有兩層樓,一樓就像一般客棧一樣,提供桌椅讓客倌休息吃東西,有時候還會有幾個青樓女子表演助興,而二樓就是客倌的房間,也就是讓男人可以好好放鬆的地方,不過剛剛走出來的時候,就聽到每間房間不斷淫聲浪語,其中當然也包括馮叔,難以想像像馮叔這樣的人,也能發出那樣的聲音,客人們來青樓就只是為了晚上的痛快,一般而言不會在一樓逗留太久,除非安排了一些有趣的歌舞表演,所以一樓空空蕩蕩的,除了阿春和一些還沒服侍客人的藝妓之外,應該也沒有其他人了,我透過阿春探頭一看,看到一男一女坐在一個座位上,而男女衣衫不整,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在這男女之後,竟然有一個穿虎皮的大漢惡狠狠瞪著兩人,並且拿出一把大刀,而在座位上的男女驚恐的眼神,似乎是做錯了什麼事,看到這種情況,我的直覺是,抓姦在床!而且這虎皮大漢大聲的斥責,看來阿春是不希望其他客人捲入才這樣攔阻我吧,不過情勢轉變之快,在我來不及反應之下,這虎皮大漢竟然一刀砍往這對男女,這對男女也算機警,迅速躲開,但是桌子被劈成兩半,阿春也顧不得我,馬上下樓阻止。

「這位客倌別衝動,有什麼話好好說嗎?」,阿春陪著笑臉。

「少管閒事,你再靠過來我的五刃狂刀就砍往你的腦袋!」,虎皮大漢威脅著,看到這種情況就讓我想起當初我要調解火煞和夏侯天的過往,但我馬上搖了搖頭,不願意在想起那個過去。

「段少爺您要是在這邊砍了人,官府馬上查辦,您難過我們也難過呀…」,阿春仍然陪著笑臉。

「哼…」,虎皮大漢悶哼了一聲,怒指躲到地上戰戰兢兢的男女,「我段芒的女人,竟然給我看上了一個小狗子,搞個紅杏出牆了,你說該不該殺?」,聽完之後,我可瞭解了,如我所預料一般,抓姦在床,只是不是在床,在桌上!我仔細端詳了這個虎皮大漢,雖然身材壯碩,但看起來似乎不是尋常人家,臉白白淨淨的,身上的一些珮飾也是名貴之物,我想他可能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吧,只是還頭一遭遇到這麼粗獷的公子哥就是了。

剛好有一個好事的客人也走下樓來,他聽到一樓吵鬧想下樓湊熱鬧,順便點幾道菜,以便晚上在「大戰個三百回合」,但跟我一樣,看到虎皮大漢劈桌,嚇得不敢動彈,我向他打個招呼,知道他是本地人,也是來找個樂子,而他也輕聲地跟我介紹這個虎皮大漢的來歷,他說這傢夥叫段芒,乃是五刃門門主段興的獨生子,在洛陽也是作威作福,無惡不作,大家對他都是很頭疼的,偏偏段興就只有這麼個兒子,段興對他的寵愛可是無人可比,這也是讓他如此囂張的原因了,五刃門原本也是個鏢局,但因為段興的老婆跟人家跑了,他便不再做接鏢的生意,全心全意照顧兒子,偶爾教導一般人民武功,在武林成名絕技乃是五刃狂刀,只是在段興退隱江湖之後,五刃狂刀就銷聲匿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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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27:56

卷九
「但客倌…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不如我們就…」,阿春有點害怕的說,「哈哈哈…全洛陽都要和我作對嗎?好,我今天就給他們一人一刀一個痛快,那也就不會在丟人現眼了!」,說完之後段芒大刀掄起,在場只有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老百姓,手足無措,我看今天這青樓又要增加一門血案了…

「噹…」,一聲好清脆的聲音,我還是來不及反應,哪裡知道來了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說時遲哪時快,那書生的摺扇就巧妙地擋下了段芒的大刀,我能感覺的到這書生不是普通人物,他有著一種異於讀書人的氣息,不過怎麼也說不上來是怎樣的氣息,看到這書生用摺扇擋下了段芒的大刀,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傢夥一定又是另一個武林高手,但段芒似乎沒有意識到,繼續施力,就像要把摺扇給砍斷似的,但說也奇怪,段芒臉爆青筋,感覺用了很多力氣,卻無法將摺扇砍斷,段芒似乎知道無法佔便宜之後,只好把刀收了回去,「臭小子竟敢阻擋本大爺的好事,看我宰了你!」,意料未及的是,段芒刀未收完,卻反手砍向那書生,那書生只是輕盈的揮舞著摺扇,竟然向盾牌一樣,檔下了陣陣刀擊,段芒連砍數刀都被摺扇給擋下,我想段芒的力量也算大了,所以能將桌子一分為二,但那書生的摺扇卻很精巧的擋下了每一次攻擊,彷彿這書生的力量更大,其實他能無聲無息出現並擋下段芒的刀,我就覺得他的輕功過人了,現在親眼目睹摺扇擋刀,又深深覺得這人一定是個高深莫測的人。

「呼…呼…」,段芒面露疲態並氣喘籲籲地說,「你放屁…你以為你是誰,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阻止我!」,段芒又要舉刀再攻,「你不是我的對手,放棄吧?」,書生淡淡地說,「呼…呼…你到底是誰?」,段芒放棄攻擊了,想知道眼前這個書生的來歷為何,「或許你認得這把刀。」,書生揮舞著摺扇,竟然變成了一把長刀,也難怪能擋下段芒的攻擊,但令我意外的是,段芒看到這把刀,竟然從原本那樣狂妄的姿態,竟然雙腳顫抖,還跪了下來,聽完他講的話,其實我跟段芒一樣驚恐,也一樣意外,「刀…刀…刀皇…大人…大人…不計小人過…哈…」

「快滾吧,連話都講不清楚,老子今天不想殺人!」,段芒連爬帶滾的逃,想不到這個看似文弱的書生,竟然是全天下武功排行第二、鼎鼎大名的刀皇,但刀皇竟也會到一個小小的青樓求個快活,也令我匪夷所思了,「快走吧,好好去過你們的生活!」,刀皇對著那對男女說,那對男女不知道到底磕了幾顆頭,連忙道謝的離開了,而阿春似乎也知道眼前這傢夥來頭不小,便殷勤的招待,刀皇跟阿春要了一間房間,在他與我錯身之間,我只感受到一股壓迫,刀皇也沒多說什麼,淡淡地看著我,「送壺茶上來!」,看來他以為我是小二,難道我天生小二臉嗎?但我也不敢多做辯解,只好為諾應答。

夜裡,我打發走小英之後,對於今天的事一直揮之不去,刀皇竟是如此瀟灑又霸氣,更想不到竟會路見不平,我很想知道到底後來刀皇進了房間的狀況,但又深怕成為他刀下亡魂,一直不敢鼓起勇氣,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絕世高手吧,從頭到腳散發一股壓人的氣息,你不敢與之對抗,因為你對抗不了,我想如果有生之年,可以看到劍神和刀皇的決戰,那我就死而無憾了...想著想著我慢慢進入了夢鄉...

「怎麼,昨夜操勞過度啦?」,馮叔笑咪咪對著我說,我想他是誤會了,我昨晚可連小英的頭髮都沒碰到阿,「我…」,「沒關係沒關係,年輕人嘛!昨天我也感覺我年輕了二十歲啦,哈哈哈哈…」,馮叔打斷了我,並沒有讓我解釋,「呃…馮叔能先等我一下嗎?出來多日想稍封書信回家…」,我趕緊轉移話題,隨後便到附近的驛站,寫了封書信。

寄完書信後,就坐上馬車,總算要離開洛陽了,「我想今天就能到達玉衡山了。」,「一路上太感謝你了,馮叔!」,因為昨夜睡得也不是挺熟的,我選擇在最後的路程閉目養神,順便補回昨夜的疲倦,就沒有向馮叔分享我遇到刀皇一事,我也很好奇到底最後刀皇有沒有離開,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女子有榮幸,能夠服侍到天下第二,當然我也好奇,他的床技是否跟武功一樣也是天下第二呢…

「到了!」,馮叔叫醒了我,只看到一片高聳的樹林,四周顯得如此平靜,比起之前的蟠龍古墓,這邊感覺更是毫無人跡,雜草叢生,除非真的想遠離塵囂,否則一般人應該不會想來這邊吧,更別提來此隱居,「我便到山腳朋友家歇息,要離開再來找我吧!」,「這怎麼好意思,我不確定我什麼時候會回家呢…」,「沒關係了,總之是吳清的請求,他要我把你的人完整載來,然後完整載回家,既然受人之託便是忠人之事,不打緊的!」,「可是這樣你的生意…」,「無妨,賺的也夠多了,而且很久沒有找老林敘舊了,總之有問題就到山腳找我吧…」,馮叔拉著車往回走,去找他的多年好友老林了,而我也鼓起勇氣,要來尋找真正的關東寶藏!

走了好久,但附近就只有雜草、只有樹林,偶爾從草叢裡有幾隻慌亂的飛鳥以及走獸,別說寶藏了,連個人都沒看到,我實在很懷疑,倘若當初楊無心真的把權杖埋藏於此,他真的能分辨藏的地點嗎?烈陽酷暑之下,我實在受不了了,便趕緊找個樹蔭下乘涼,但突然聽到一些細碎的聲音…

「爸,我們回家了好嗎?我們都已經找了十天了…」,我認得出聲音,正是夏侯徵。

「不行!沒有找到楊無心那傢夥,你忘記你在飛鴻雪泥所說,他可是殺了兩個從小陪你到大的師弟阿!」,夏侯天堅定的說。

看到他們父子也是尋尋覓覓,一邊除著草一邊找人,我想官府看到他們這麼做一定會大受感動,畢竟現在熱心整理山林的人已經很少了,雖然我知道他們的目的根本不是整理山林,眼看著他們慢慢離開,消失在我眼前,突然一陣涼風吹過,我也覺得有些睏了,便躺了下來,享受大自然,慢慢睡去…

醒來之後,看看四周,仍然是一片荒涼,想了想我實在不太有把握能找到楊無心,完成血淋淋的付託,正想離開之際,夏侯父子卻在我沒意識到的時候攔住了我,「臭小子總算找到你了!」,夏侯徵憤怒的對我說,「兩位大爺行行好,我跟兩位沒什麼恩怨吧?」,「別裝了!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說!你跟楊無心有什麼關係?十天前就在飛鴻雪泥跟蹤我們!」,夏侯徵盛氣淩人的態度,著實讓我百口莫辯,「等等徵兒…」,夏侯天仔細盯著我看,「喔…我才想說你很面熟,我想起你來了,你就是悅來客棧那個店小二吧,後來被水火雙煞兩人抓走,想不到你福大命大,水火雙煞跟袁榮都已經喪命了,算起來你也是我的恩人,徵兒我們得對他客氣些,真高興你還活著!」,我想夏侯天是想要稱許我,但他的口氣卻讓我無法感受到,只覺得幾分的虛偽,不過至少他還記得我,那我也不會被誤認為是楊無心的同路人了,「哼!那你來這邊幹麼?你們家客棧可不是往這邊走喔!」,夏侯徵還是用很不屑的口氣對我說,「我…來旅遊的…」,「好了,徵兒,找個地方歇息吧,明日在找。」,夏侯父子隨即又離開,被他們這麼一鬧之後,我突然心生一計…「兩位大爺等等,不如讓我跟著你們吧,一路上也有人好料理好打點?」,這可是我從水火雙煞那兒學來,反正被他們指使過了,現在在利用夏侯父子,說不定省了我找楊無心的心思,雖然又要被他們使喚,但有夏侯父子保護著我,我聽說玉衡山都有黑熊出沒,要是有幾個武功高強的人在旁保護,至少我能活久一點。

夏侯天點了點頭,便吩咐我到附近找食材料理,夜裡我簡單料理了野果以及夏侯父子打到的野味,並將帶來剩下的餅分著吃,夜裡隨處搭起了一個營帳,簡單生個火,夏侯父子馬上倒頭就睡,而因為今天我睡太多了,所以還是保持清醒著,但我仍然躺下,也讓疲累的身體休息一番。

「咚咚…咚咚…」,我沒睡著,對於四周的聲音感受非常敏銳,只聽到一陣陣腳步聲正逐漸逼近我們而來,我開始緊張了,難道是大黑熊侵襲我們嗎,偏偏夏侯父子睡得像死豬一樣,又不可能叫醒他們,可是難道要我這樣命喪黑熊之手嗎,我還太年輕,太多事情沒做,怎能那麼輕易犧牲,我突然想起老盧教過我的,遇到黑熊最好的保命方式就是裝死,這樣黑熊就會放棄吃你的念頭了,剛好我也學過閉氣的方法,聽到腳步聲逼近的同時,我便開始閉氣,只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忽然感到一個龐然大物逼近,並緩緩靠近了我,天阿,拜託不要真的是大黑熊,如果真的大黑熊的話,看到我裝死也趕緊回頭吧,我心中一直嘀咕著,求神求佛,就是希望大黑熊趕快轉頭離開,但這頭大黑熊可能很精明,沒有離開,甚至伸出了手掌碰我的臉,當下我嚇得不敢回頭,就深怕看到大黑熊張牙舞爪要吃我…

「咦…人的手?」,被摸的當下我心中浮現這樣的疑問,大黑熊的手掌怎麼跟人類的手一樣觸感,但我還來不及解開這疑惑的同時,只見腳步聲又離遠了,我趕緊翻身一看,雖然這個人迅速的逃走,我從背影依稀的看到,是個黑衣蒙面人,當下鬆了一口氣,還好真的不是大黑熊,不過這也讓我不禁想起馮叔跟我講得施平六十大壽一事,此處是玉衡山,又有黑衣蒙面人,難道他是…

「怎麼可能,一定是你做夢做到頭昏眼花了!」,夏侯徵輕蔑笑著,一早我就對他們父子敘述昨晚我遇到的事情,並且在加上馮叔告訴我的施平六十大壽一事,我看到夏侯天很沈穩的聽著,不發一語,但夏侯徵卻一直反駁我,不相信我,「你以為你是絕世美人阿,哪會有人特地三更半夜就為了摸你,我就說一定是你在做夢!」,夏侯徵仍然不相信說道,「好了徵兒,咱們這十天以來都在同個區域尋找,不如往西邊亂石山泉區找找看吧。」,「不…那邊完全沒有樹蔭,而且感覺又有許多毒蛇猛獸,打死我都不去那邊…」,「不許你回嘴!一點小小阻礙也不願意挑戰,你以後能夠擔起血劍門領導之位嗎?」,夏侯天嚴肅的說道,這夏侯徵雖然有些任性,但對於父親的命令也蠻能遵守的,而我和夏侯徵一樣,都不願意到西邊的亂石山泉區,但夏侯天的命令既然下來,也不得不走,一路上果然被幾隻蚊蟲叮咬,我抓了抓癢,想著這幾天日子必定不好過…

皇天不負苦心人,看似難走的亂石山泉區,沒想到藏有一間草廬,剛好酷暑難耐,又有蚊蟲叮咬,正好進去避避暑休息一下,夏侯天領門,首先打開草廬…

「奇怪了,前幾天沒看到這個草廬阿?不過父親小心,只怕裡面有陷阱…」,夏侯徵探頭想看草廬裡面,但夏侯天搖手,似是不在意的樣子,隨即進入了草廬,其實我只覺得夏侯徵想太多,草廬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堆廢棄的稻草,還有一張佈滿灰塵的桌子,不過夏侯天也真是武林高手,進入草廬內也沒有鬆懈,反而更加凝神觀察周圍,夏侯徵也是戒備著,只有我一派輕鬆,反正我也不會武功,也不用那麼戒備。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們三個人都沒有談話,我只看到他們兩個不時往四周查探,夏侯天還將行囊裡的饅頭丟到牆角,想確認是否有任何機關,不過沒有任何動靜;夏侯徵也拿劍揮舞,卻顯得格外冷靜,相較於之前和水火雙煞叫囂的模樣,在確認沒有危險之後,夏侯天出了草廬之後,在草廬周圍探查,再度確認沒有任何危險的時候,我們就席地而坐,歇息一番。

「怎麼如此謹慎,我看應該不會有危險吧…」,我好奇的問。

夏侯天沈默著,不打算回答我問題,夏侯徵則搶先回應了我的話,「你懂什麼阿?這就讓專業的來告訴你,你想想看在這麼雜亂的環境中出現一個草廬,分明就是想引誘人家進去,你說我們不小心點怎行?更何況那個楊無心如果真的躲在暗處想對付我們,正是…」,夏侯徵話還沒說完,一把冷冽的劍竟然押著他的喉頭,我都來不及看清楚,竟然是一個黑衣蒙面人,竟然無聲無息的,接近著夏侯徵,我竟然毫無察覺,這樣的輕功完全不遜色在洛陽青樓遇到的刀皇,而夏侯天也很迅速的拔出赤虹劍,擋住黑衣人的劍,不讓黑衣人傷害夏侯徵分毫,我從沒看過夏侯徵如此慘白的臉色,並且在顫抖著,可以感受的到他一定是很恐懼,我也沒有比夏侯徵好到哪去,因為我雙腳發軟,甚至站不起來…

「小子你說對了,剩下的讓我來幫你說,正是最好的時機!」,黑衣人冷劍雖然受到夏侯天壓制,但不改狂妄態度,冷冷地對我們說著,而讓我意外的是,這黑衣人的聲調竟出乎我意料的高亢,雖然我不曾見過楊無心,但也不是很確定楊無心的聲音是如此高亢。

「放下你的劍,否則…」,夏侯天惡狠狠地說,深怕對方傷害自己的兒子,夏侯天的劍從不退讓,「哼哼,也好,今日就讓血劍門成為虛無吧,反正你也不過是個搶人情人者罷了!」,黑衣人冷笑著,聽到這些話的夏侯天並未被挑撥亂了分寸,先是虛晃攻擊對手一劍,並趁機將夏侯徵推到我旁邊,黑衣人也收起了輕浮態度,雙方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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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28:09

卷十
「這樣吧,你要是能擋下我三劍,我就放過你們!」,黑衣人說著。

「哼…我不需要你的條件,你也太有自信了,看劍!」,夏侯天不接受黑衣人的條件,赤虹劍如猛蛇一般襲擊而出,直取黑衣人死門,黑衣人迅速拿劍格檔,「你要考慮清楚,擋下我三劍還有活命機會,但要是我生氣了,你只有死路一條!」

「喝!赤虹貫日!」,夏侯天再度施展成名絕學,這次我才真正看到這招的威力,上回夏侯天對抗火煞的時候,因為體力衰竭便留了幾分力,但這次知道是生死決鬥,而且也為了保護兒子,便將畢生功力付諸在這一招上,這招赤虹貫日,夏侯天拿著赤虹劍,像是九頭火蛇一般,並且直取對方九個穴道,在怎麼樣的高手一定都會中招,至少一兩個穴道受傷,除非像上次夏侯天失了準頭,但令我更意外的還在後頭…

我的猜想沒錯,夏侯天雖然刺中了黑衣人的胸口以及大腿,使得黑衣人鮮血緩緩流出,但是黑衣人的劍卻刺中夏侯天的左肩,我沒機會看到黑衣人出劍的瞬間,看到夏侯天受傷的左肩,果然,是失傳已久的絕煞劍,而夏侯天的眼神竟是我從沒見過的,驚恐!

「父親!」,夏侯徵不顧自身安全,拔劍想拯救父親,但夏侯天依然搖著手阻擋,不願夏侯徵作無謂的犧牲,「算我大發慈悲,死前給你說些遺言吧!」,黑衣人冷冷地說。

「徵兒…」,夏侯天似乎撐著最後的力氣,「別再…到武林…打打殺殺…去找你二叔…學打鐵…好好…過一生….」,「還有…千萬別想替我報仇…將血劍門交給…你的…王師弟…」,我一直覺得奇怪,其實刺中肩膀不算是要害,怎麼夏侯天說得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而夏侯徵也是一副哀傷模樣,但是,在夏侯天說完之後,只見鮮血不斷從左肩噴出,我終於知道,原來絕煞劍可怕的地方,便是讓敵人的血流乾,這樣一來敵人就沒有反抗能力,和水煞的流水鉤人很類似,不同的是,中流水鉤人者,鮮血是向細水長流一般緩緩流出,中招者其實還能做一些抵抗,只是當初水煞在蟠龍古墓前毫不留情,不讓那些官兵有掙扎的機會,所以人死了但血繼續流,但黑衣人…或者該說天煞的絕煞劍,雖然只是讓敵人左肩造成簡單的傷口,但卻讓對手毫無掙扎之力,因為鮮血先後噴濺的程度,好比京城有名的皇宮花園噴泉,我這樣的比喻是誇張了點,但看這情況夏侯天可能一半的精血就這樣噴射而出,尤其夏侯天三劍都沒有機會迴避,恐怕凶多吉少了,我完全沒看到黑衣人如何出劍,而後黑衣人將劍拔出,夏侯天沒有力氣反擊,就這樣倒在血泊之中…

「殺我父親兇手,納命來!」,夏侯徵再也忍不住了,拔劍就砍,但我看的出來,他已經被情緒所干擾,所出的劍招毫無章法可言,就只是一股悲憤的力量,拿劍亂砍敵人罷了,原以為黑衣人會給他教訓,沒想到他只是輕輕的再度拿起劍隔擋了起來,「我不想與你為難,反正夏侯天都死了,死者為大,趕快滾回血劍門吧,並且切記不要再打關東寶藏的主意了!」,黑衣人竟然一改輕蔑態度,反而振振有詞的說,但夏侯徵哪聽得進去,拔起劍準備再度砍向黑衣人,但我及時拉住了他。

「算了吧夏侯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父親那麼厲害卻還是不敵,他的犧牲是為了保護你呀!你可不能白白犧牲阿,白費你父親的苦心,更何況對方也沒有要殺你的意思,不如東山再起,只要活著還有復仇的機會呀!」,我連忙勸說,目的是不願意在看到任何人又死在我面前,「可是…可是…」,夏侯徵在我的勸阻下,丟下了配劍,竟然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面對父親死在自己面前,夏侯徵哭得可傷心得很,他走向夏侯天的屍體,似乎對著父親的屍體說了什麼,但我不是聽的很清楚,因為我隨即就被黑衣人點了穴,帶離開這間草廬。

「我看你並非武林中人,但我不想殺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如果你也是為了關東寶藏,就打消這念頭吧,否則你的下場跟夏侯天一樣!」,黑衣人威脅著我,他將我擄到附近的樹林並確定沒有其他人之後,解了我的穴來質問我,我回想起血淋淋說的話,「天下之行,血染江湖!」,我緩緩地說道。

黑衣人聽了我的話之後竟然震驚到劍都掉了,聲音不再如此高亢,反而用一種沈悶的聲音質問我,我猜之前用高亢的聲音是為了掩飾他真正的身份,「你是誰,為什麼你知道這句話?是他要你來找我嗎?」,我並不急著回答這黑衣人的問題,只是觀察他雙手的手腕,正如血淋淋所說一般,有個瘀黑的痕跡,但黑衣人隨即又用劍抵住了我的喉頭,「安分點,這次不說實話,可沒人能救你了!」

「教我這句話的人,他要我告訴你,到花門樓找他,我只是忠人之事,託個話罷了…」,說完之後黑衣人才把劍收回,「哼,你可以滾了,但若是你敢洩漏今天發生的事,憑我的能力絕對可以將你追殺致死!」,「洩漏?指的是天煞嗎?」,我也不知道我哪來的勇氣,還有些不識相,竟然這樣反駁他,其實我馬上走人就相安無事了,但有時候就是管不住這張嘴巴,話講完之後,我馬上後悔,我隨即想得到,黑衣人一定會馬上一劍刺穿我的喉頭,然後我就像夏侯天一樣,噴出如同皇宮花園噴泉的血流,最後我便註定命喪於此了…

「哈哈哈哈哈…」,黑衣人竟然沒有殺我,反而以一種狂笑姿態,「我後悔了,看來『他』教了你很多東西,這樣我怎能放你走呢?不過我看你剛剛也非常冷靜,一般人看到那種廝殺場面必定亂了方寸,我很欣賞你!但你表明與我挑釁,這就更不能放你走了!」,話都還沒說完,黑衣人又點了我的穴,並將我挾持於他的腋下,「既然約我到白門樓,我就看看你們想搞什麼鬼!」

比起水火雙煞,這黑衣人擄人的功力更是高人一等,我一點都沒感覺是被擒住,也完全不知道路途多遠,總之只覺得頭昏眼花,我便在這黑衣人懷中睡著,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叫醒我,我一看才知道到了白門樓,「如果你想活命只有一個機會,等我下手勢的時候,你就給我出來!」,雖然搞不懂這黑衣人的用意何在,但總覺得遊走在這兩人之間是很痛苦的事,為了自保我只好答應了黑衣人的要求,他教我該說什麼,我們演練了一番,最終我的目的只是為了那兩萬兩罷了,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這兩人又會擦出什麼火花,不知又有什麼往事會被揭露,果然血淋淋依約前來,比起之前看到的頹廢老頭,今日竟然穿著一副大披風,像是一個絕世魔頭一般,而且原本白髮蒼蒼模樣也不知用了什麼魔法竟然不再蒼老,看起來好像年輕了十歲,我躲在牆後,而黑衣人也脫掉面罩,雖然沒機會看到正面,但從我的方向看,看到黑衣人左半部的臉有一道刀痕,我就確定眼前這個人果真是楊無心了,據說楊無心少時學武的時候,因為資質不好,他的師父為了刺激他竟然在他左臉上劃下一道深深的刀痕,雖然我不清楚後續發展,但有預感這個老師一定死的很難看,而楊無心也因此自嘲自己是右面劍客,因為只能用右半部的臉見人,在今日,所有的謎題解開了,看來楊無心是天煞的身份已經確認,另外之前血淋淋提出的疑問點也能夠被說通了,只是我還是很難想像,被稱為正義劍聖的楊無心,真正身份竟然是天煞,若這秘密讓全天下的武俠人士知道,都不知道該哭該笑了…

「老弟好久不見,怎麼之前我詐死幫你還不錯吧?還幫你撈到個武林盟主!」,血淋淋冷冷地說。

「哼!說出你的目的吧,我真沒想到,你竟然利用夏侯天父子以及一個店小二,就能逼我出面…你明知道我恨不得親手殺了夏侯天,若不是他,小菲也不會…罷了,總之我已經處理你派來的三個人了,如果你想跟我解決恩怨,就儘管來吧!」,楊無心惡狠狠瞪著血淋淋,左手按劍蓄勢待發。

「哈哈哈…可先感謝你幫我處理了那三個傢夥,夏侯天這個叛徒早就該死了!而你也替我省下了錢,可不用支付給那個店小二!」,聽到這裡我不免有些憤慨,原來從頭到尾我都被利用了,血淋淋說得好聽,根本就沒打算給我剩下的錢,還想藉著楊無心的手除掉我,心機用計可謂深沈阿!「回到重點,江湖上都知道我血淋淋早死於你楊無心之手,更何況當初我臨死前你也毫不留情廢了我武功,如果我要報仇,哪是你的對手,你說是吧?」,血淋淋這麼袒露說出,難道不擔心楊無心會突然出手,但想不到楊無心竟然放下手,不再按著劍。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既然不要解決恩怨,難道要跟我合好嗎?哈,早在你許可夏侯天的那時,我們就註定恩斷義絕了!」,楊無心雖然放下手不按劍,但仍感覺到他那惡狠狠的殺氣。

「天下沒有永遠的仇恨,至少我是這麼覺得…我知道盟主權杖在你手上,這樣吧,你讓我看一下權杖,我就讓你重返魔教並接任教主如何?」

「喔?一向自視甚高的血淋淋竟也跟我談條件,哼,如今的教主是你的兒子血飄零,你怎會捨得讓我去奪得你兒子的霸權?」

「如果條件是權杖,又或者是權杖上的秘密,那我覺得用個魔教教主之位來交換,是合情合理的!」,聽到這邊我豎耳專心聽,難道權杖除了能號令武林英雄之外,還有別的秘密?

「哼,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所覬覦的是權杖所刻錄的武功江湖訣,一門由各家武學聚集而成的心法,能夠增加修煉者的輕功、防禦,更棒的是還有長生不老的功用,我知道你天賦異禀,只要被你看過一次的秘笈,你就能記住了,你以為我會笨到給你一窺嗎?」

「哈哈哈…果然老弟還是跟以往一樣,既然如此,老八,你說我是否該繼續施捨銀蠶蠱呢?」,在我還沒意會過來之前,只見黑暗之中,又緩緩出來一個人,這個人面相奇醜,帶著一枚斗笠,但怪異的是,身上卻穿著華服,感覺就是個貴族子弟,但跟其面相卻是非常的不相稱,而楊無心看到此人,卻是臉見驚恐之色。

「八弟你為什麼會出現?」

「真不好意思阿大哥,副教主這個位子實在太迷人了,所以我就選擇跟前教主合作囉!」,這位楊無心的八弟將斗笠拿了下來,雖是面相醜惡,但滿臉陪笑模樣,讓人更覺得噁心。

「所以你是故意在棲風嶺等我的,所以你說的你背叛也是假的?」楊無心機動地大叫,我隱約感覺到楊無心憤怒的顫抖,我猜那是一種被背叛的反應。

「這就讓我來解釋好了…」,那位斗笠男子還沒來得及回應,血淋淋就搶先說了,「這幾年來我一直在找你,但你實在太會躲了,我就算派遍所有部下還是找不到你…剛好這時候,楊無心在武林上嶄露頭角,而且所用的武功,是你最不擅長的右手劍,當下我覺得這是個欲蓋彌彰的手法,所以就派老八和你接觸,用小菲為誘餌,果然上鉤了!」,「我故意叫老八和你接觸,表明他自己已被我逐出魔教的身份,並且知道你的身份,你果然如我預料一般,選擇和老八合作,除了想辦法對付我之外,更重要的是利用老八想辦法讓你的小菲重生吧?」

「哼…」,楊無心滿臉怒容。

「哈哈哈…看來我戲演的好,明年可以報名皇宮的金螞獎了,哼!之後老八便與你聯手,一同除掉我,也讓你得到了武林盟主之位,這樣一來你要拿取銀蠶就更加方便,反正武林盟主想要得東西,所有人都會盡力給你,有了銀蠶之後,老八就能幫你做銀蠶蠱,而你的小菲就不再是行屍走肉了!」

「不過大哥,現在這種局面,我也不能給你銀蠶蠱囉!」,斗笠男子明明立場已經顯露,卻還是陪著笑臉一般,彷彿怕被楊無心責罵一般,楊無心只是狠狠瞪著這斗笠男子。

「你們…算了,只要繼續給我銀蠶蠱,我就給你權杖,想不到,你還是知道權杖一直都在我身上!」,楊無心放棄了爭論,竟然答應了血淋淋的條件。

「哈哈哈,老弟,果然搬出小菲你便妥協了,既然如此東西還不拿出來?」

楊無心往衣袖裡一探,拿出了一根鐵杖,在我看來這根鐵杖是平凡不過了,但沒想到這竟然是能夠號令群俠的密寶,而且上面還刻著絕世武功,而楊無心只是為了心愛的女人,竟然願意放棄江山,我不知道這個銀蠶蠱有什麼魅力,能夠讓楊無心放棄權杖,這個讓天下人覬覦的密寶。

楊無心將權杖交給血淋淋,血淋淋欣喜於色,不斷的撫摸鐵杖,直言嚷嚷道可終於拿到權杖,而楊無心則是緊盯著血淋淋,這時候我看到楊無心手勢立下,這是要我出面的暗號,我驚訝,怎麼會選擇這時候,但沒有心思思考,我便衝了出去,「血淋淋大爺,說好的報酬呢?」,如同和楊無心串通一般,照著劇本說出,血淋淋面露驚訝之色,意外我竟然沒有被楊無心所殺,更讓我意外的事,不讓血淋淋有機會出口,絕煞劍已經點落在血淋淋左肩兩劍,第三劍正好是斗笠男子護駕擋身,突如其來的改變,改變了整個白門樓的局勢…

「老弟你還是技高一籌,膽敢單槍匹馬赴約,果然有所準備,但你還是跟以往一樣漏算了一件事,看看你的背後吧…」,血淋淋按住傷口,還是很冷靜的說,聽到這樣我也往回看,看到一個身形高瘦,拿著長槍的人緩緩走來,臉上看不清楚什麼表情,「狼,擒住他們!」,血淋淋只是簡單下個命令,這個長槍男子迅速的將我擒拿,並長槍直取楊無心,楊無心為了迅速的攻擊血淋淋,卻疏忽了後面的防備,被長槍點落跌下,而血淋淋趁此機會出手,他隱忍著傷勢,還是精準點了楊無心穴道,讓其動彈不得,就這樣我們兩人被血淋淋他們抓走,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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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28:33

卷十一
在這過程中我完全無法抵抗,其實我也習慣了,不管是水火雙煞、楊無心,甚至是血淋淋,沒有武功的人的悲哀就是這樣,完全沒有能力可以抵抗,但幸虧終於有機會一探魔教,我只好這樣安慰著自己,我被那位叫狼的男子所擒,他可真不溫柔,抓著我的脖子,好像在抓一隻雞的樣子,害我脖子上多了幾條血痕,但我不敢出聲反抗,深怕這傢夥一個不開心就把我丟下,而斗笠男子抓著楊無心,我想楊無心會武功,所以斗笠男子就不像狼一樣抓著我的脖子,反而是扶著他的肩,稱兄道弟的模樣,只是斗笠男子熱情搭話,楊無心卻是一言未發,看到這樣,我心裡暗自決定,等到我能平安脫險,我要去找劉師父,請他教我幾套拳法,防個身也比較實在,也不用被人家當抓雞一般,讓我的脖子一直隱隱作痛呢…

血淋淋他們的輕功輕盈,但他們卻不是前往魔教本據地,而是前往一個富麗的山莊,我不禁好奇,難道這是血淋淋的住所嗎?不等我有機會思索,我們兩人便被那位斗笠男子拘禁在地下室之中,我都來不及好好觀看山莊的內部裝潢以及附近美景,就只能待在陰暗的地下室之中,不過我看這山莊,絕對是個有錢人居住之地。

「今天就先這樣,我和教主都累了,明日再好好處置你們!」,斗笠男子一改陪笑態度,並將我們兩綁上繩子,離開之後還關了地下室入口,真難想像我就要在這種鬼地方待一輩子嗎…

等他們走了之後,我回頭看楊無心,像是個敗戰公雞一樣,垂頭桑喪氣的,可能是他真的沒料到血淋淋還預留一手吧…

「無心大俠提起精神嘛,我們一起合作一定可以逃出這裡的!」,我勉強撐起笑容,想要激勵他。

「唉…你說錯了兩件事,第一,我早就不是什麼大俠了,第二,血淋淋我清楚得很,他若有心要殺一個人,絕對不會讓他逃跑!」

「但無論如何活著就有希望呀!」,我想起那時我對著夏侯徵說,只是同樣的話語對著不同的人說。

「呵呵…你可真樂觀…」,楊無心笑了一下,但我知道那並不是真正的開心

「無心大俠我還是一直搞不清楚一些事情,剛剛血淋淋說的小菲、還有之前在玉衡山殺了夏侯天、還有施家莊的事情、還有…」,我有太多疑問,用著殷切的眼神希望楊無心能一一為我解答,被囚禁在地下室已經夠悶了,幸虧楊無心在我身旁,就像當初和袁榮一樣,至少聽一些江湖故事,我想死的也才沒有遺憾呀。

「哈…算了,反正人之將死,告訴你也無妨…」,只見楊無心竟然將左臉的疤痕拔下,我有些意外,原來這道疤痕是假的,「很意外吧?」,「原來疤痕是假的阿…」,「告訴你,我不是楊無心!」,說到這邊我更搞糊塗了,難道眼前的這個人不是楊無心嗎?

「我是楊無心的孿生弟弟楊無身!」,「什麼?想不到無心大俠竟然還有一個孿生兄弟,這還真是難以置信阿…」,「沒錯,這事要從四十年說起,當時我和無心、血淋淋三人同時拜血手魔尊門下..」,我曾聽過血淋淋陳述血手魔尊這人的名號,他曾是天煞和血淋淋的師父,但聽說最後因為傳承的緣故導致被血淋淋反殺,「血手魔尊除了是我的師父之外,更是我的父親…」

「竟然還有這樣的曲折?」,我又張大嘴表示很驚訝的樣子。

「正是,從小無心的身體就不好,也非是練武之才,但父親對他期望很大,比起我們兩人,父親總是嚴苛的教導他,但到了最後,無心的武功還是不及我們兩人…」「父親一怒之下,便將無心左臉砍了一刀,希望能激勵他,但兄長無法承受這樣的屈辱,選擇離家出走,在他離家前一夜,他來找我…」

「喔?」

「沒錯,他告訴我他所受的委屈,不願在踏入武學領域,但如果他就這樣離開,遭殃的會是我和血淋淋阿…」「他告訴我因為父親把全副精力放在他身上,所以他不是那麼在意我,如果我能頂替他的身份,也就是離家出走得變成『楊無身』的話,父親反而比較不會遷怒於我們…」「後來禁不起大哥的苦苦哀求,我答應了他,並連夜找了鎮上的大夫幫我假造和大哥一模一樣的刀痕,除此之外,還用我的字跡寫了一封離家信,為了保險起見,還讓我的行囊給兄長帶走,製造我和兄長交換身份的錯覺…第二天父親果然大發雷霆,但因為離開的對象是『楊無身』,父親的怒火也沒有維持太久,他時常告知我們,不要像『楊無身』一樣,吃不了苦…」

「有被識破嗎?」,我好奇地問道。

「因為我們兩兄弟本來就長很像,在加上刀痕以及模仿兄長武學招數,我刻意隱藏招數,變得跟大哥一樣武學拙劣,挨了幾頓挨打,到最後才能完全取信於父親,不過不只是父親,連血淋淋也被我瞞過了…」,聽到這裡我才回想起之前血淋淋說楊無心與他同門一事,看來血淋淋也是被瞞在鼓裡了,眼前的「楊無心」,原來是他的孿生兄弟,楊無身阿!

「約莫過了四年之後,我們大概都把父親的武學學了八成左右,血淋淋有一天私下找我,跟我說他想自立門派的事情!」,「這…這不就是背叛嗎?」,我知道江湖規矩是這樣的,除非師父允許或者師父死亡,否則在師父還活著的時候自立門派,等於就是要和師父分庭抗禮,任何師父絕不會允許此事的,這可是很嚴重的背叛,「他也知道背叛師門付出的代價,所以他與我密謀,要除掉父親,而我想他既然願意告訴我,表示他信任我,畢竟他也不知道我和血手魔尊除了是師徒關係之外,還是父子關係,我表面上答應他,畢竟當時我害怕我若是拒絕他會被他所殺,他的武功精進不少,而我就一直扮演著『楊無心』,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不知怎地他意外從東瀛商人那邊拿到一本左手劍譜,他也學了一手,至此我就知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以我右手劍與他對抗都只能打平,他又新學一招,我必定不是對手,他認為我父親教導我們都是以右手劍為主,刻意學習左手劍,為的就是壓制父親,不過為了扮演好大哥的身份,我的右手劍使得便是很拙劣,因此他以為我武功較差,希望我也能學,以便配合他的謀反行動,而我也答應了…」

「這血淋淋可真是用盡心機阿…」

「正是,果然血淋淋在父親的飲食上下手,不出半年,父親已經是病入膏肓了,血淋淋也還沒發揮到他的左手劍,而父親就已經回天乏術了…這時我才後悔,為什麼要放任血淋淋去謀害自己的父親,而我竟然沒有去阻止…」,「父親臨死前將我們兩人叫到床前,將他的右手劍譜一分為二給我們兩人,並希望我們將他的武學發揚光大,這時我知道血淋淋一定心中暗自竊笑,父親斷氣之後,血淋淋果然就翻臉無情,他為了謀反父親早就培養好自己的勢力,目的也是為了我手上那半本的右手劍譜,在多人圍攻之下我必然不是對手,右手劍譜被奪,原本血淋淋要殺了我,幸虧當時他的弟弟血不沾勸退,而我為了復仇,也一改態度,表示想投靠他,血淋淋雖對我有所防備,但最後認為與其讓我離開去找其他人助陣,不如將我收納,以便監控…」

「後來血淋淋為了拉攏我,讓我擔任副教主,而我也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十三天煞,只是好個血淋淋,他拉攏人心竟把我當初找的天煞兄弟們都歸向他,整個魔教剩我一人孤立無援,眼見報仇無望了…」,「所以那個斗笠男子也是十三天煞之一囉?」「他排行第八,風煞,江湖上人稱詭面魔醫,我們兄弟裡醫術最為精湛者,在江湖和慕容錯、司徒空明合稱三大神醫,老八的原則是只醫魔教人,但我竟然沒預料到,他還是幫著血淋淋做事…」

「原來如此,那後來呢,你不是離開了魔教?」

「沒錯,我認為血淋淋勢力龐大,他進入魔教後又學習魔功,我想遲早會死於他的手上,我便尋找機會想要離開魔教,之後離開之後,我便隱匿起來,當然那時候血淋淋頃全魔教之力,為的就是找尋我的下落,而後來復出江湖後,我繼續使用兄長的身份,一方面是想找援手幫我除掉血淋淋,一方面也想趁此找出失散多年的兄長…」

「結果呢?」

「經過明查暗訪之下,兄長在我投入魔教之時早已因為風寒身亡,他離家之後選擇賣鹽,度過他的一生,在我得知他的死訊之後,我就知道我絕不能死,還得留下這一身,好好復仇!」

「不過這樣難道血淋淋不會追殺你嗎?」,我好奇地問,「血淋淋並不知道我的真實姓名,當初為了避嫌投入父親門下,我改了名叫做天煞,而兄長當初匿名為天初,而血淋淋當時為了拉攏我找來的兄弟,就把他們取名為『十三天煞』,用意是為了拉攏他們也為了安撫我,表示他很重視我,不過後來我重新用楊無心的名字之後,雖有幾次和血淋淋照面,但他認不出我來,除了我易容改裝之外,他也沒對這個名字起疑,只道是新生的武林新輩,也因此我勤練父親遺留下來的右手劍譜,當時投入魔教時我給血淋淋一本膺本,正本還藏在我身上,我參透了父親的右手劍法後,自創一路無心劍,但最後還是被血淋淋識破了,以為他永遠不會懷疑到『楊無心』的身上來,或許他回想起我們一同在血手魔尊學劍的過去,早就對『楊無心』有所行動了吧…」,「因為他一直以為我不擅用右手劍…我便故意以右手劍聞名,但仍是逃不過其追蹤…」

「想不到還有這麼一番往事阿…」,我有些感慨的說。

「讓我想起我離開魔教的那一天…還有小菲…」,楊無身若有所思的說,「若不是夏侯天和蔣天虎那兩個狗賊…」

「看來這個小菲對你意義深重喔?」,我試探地問道。

「為了小菲,我可以連命都不要…」,楊無身說,「我剛進入魔教之時,畢竟有許多原本血淋淋的手下,對於我自然不是很客氣,在加上當時我沒有任何實力,卻能擔任副教主,這是一個原因為什麼我向外發展尋找十三天煞的兄弟,為的就是培養自己的勢力…」,「小菲…是我在新河村遇見的女孩…他是多麼的美麗、動人…全天下最完美的女人了…」,「我很快地認識了小菲,我們很投緣,很順利地就在一起,我為了他荒廢了許多魔教事務,後來蔣天虎、夏侯天那兩個淫賊,假借著正義武俠之名,竟然在我面前強擄走小菲,他倆跑得飛快,後來我才知道,一切都是血淋淋的陰謀,他要讓我和蔣天虎等人兩敗俱傷,他才可獲收漁翁之利,不管那一方死,對他都有利,而當時後,蔣天虎兩人已經成為魔教的教眾了…」

「真想不到…真想不到以為是正氣凜然的兩個人,竟然也是與邪魔掛勾?」

「當時他們為了獲取更強的力量加入魔教,但後來他們又怎麼成立鏢局和門派這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是我離開魔教之後的事情了,只能確定是不歡而散罷了,在我打算離開魔教的那陣子,因為十三天煞兄弟早被拉攏,而小菲也被夏侯天佔為己有,當時我早已經萬念俱灰了,打算遠離江湖,也不願再報仇了,當下我便決定,在我離開的那個夜晚,要帶著小菲一起逃走…」

「成功了嗎?」

「我們逃到玉衡山,離魔教本部至少有好幾百里的路程,我認為他們一定找不到我們,正當我這樣想的時候,蔣天虎竟然就出現在我眼前…」,「當時我並不知道他怎麼能夠追到我,為了往後生活我打算殺了他,卻沒想到那個卑鄙的傢夥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對手,竟然攻擊小菲,小菲手無縛雞之力,為了保護我卻被蔣天虎砍成重傷,我一怒之下要殺蔣天虎的時候,血淋淋才出現把人救走,並且告訴我因為我私擄小菲,破壞魔教規矩,他要我選擇回魔教但是擔任罪人,永世不得出戰,必須囚禁在死牢裡,或是選擇離開,與魔教為敵,日後相見必定殺個你死我活,我選擇了第二條路,離開!」

「我以為他會殺了你…」

「當時我不顧一切想報仇,見人就殺,可能血淋淋害怕而沒下手吧!」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等楊無身講,我大概也能推敲一二,後來楊無身選擇在玉衡山東山再起,以無心劍崛起,並積極參與武林大事增其聲望,而後來也因為跟風煞的合作,除掉血淋淋,順利職掌武林盟主之位,之後楊無身在一些考量之下,選擇將權杖埋藏,並製造出關東寶藏的消息,而現在跟我同病相憐,拘禁在我身旁…

「我在蜀地之戰時,利用戰亂和二弟殺了蔣天虎…以洩我心頭之恨,還有昨日殺了夏侯天那狗賊…小菲,我可終於為你報仇了…」,楊無身有些憤恨的說。

「那麼你們談到的銀蠶蠱是?」

「當時我急著拯救小菲,所以沒有答應血淋淋回魔教的條件,我暗中找了風煞希望他能救小菲,但他說我非魔教中人而不願協助,之後我急著找遍所有大夫,每個大夫都跟我說小菲早就沒救了,若是要救他也只是變個行屍走肉的軀殼罷了,我一直不死心,直到後來,風煞自己找上了我…」,「他告訴我銀蠶蠱的事情,告訴我銀蠶蠱可以讓小菲繼續延續生命,當時對我來說,我欣喜若狂,只要能拯救小菲,我什麼都願意…」

「卻沒想到還是著了血淋淋的道了?」

「沒錯,風煞告知我小菲需要五條銀蠶蠱才有救,但銀蠶每年只生一次,而銀蠶母每次只生一隻,等於風煞只能一年救小菲一次,但風煞保證絕對能救活小菲,我也不管他是否有什麼陰謀,便答應了他,而我左右探聽之下,才知道雪蠶門產蠶,,他們不願意給來路不明的人蠶,這也是我後來積極努力要當上盟主的原因了,至少累積聲望,也能要求他們給我蠶…」,「後來老八才慢慢透露血淋淋有意殺他,所以他選擇背叛一事,原因是因為未完成一件任務,血淋淋就要翻臉殺他,現在想豈可真是屁話阿!當時我選擇相信他,而他也願意幫助我除掉血淋淋,所以那一夜,若非老八的詭影針,否則死的應該是我才是!」

楊無身向我敘述那夜之戰,楊無身一出手便是使用無心劍,但血淋淋早知道無心劍落點,向左一閃之時,楊無身迅速使出絕煞劍,但想不到只刺中一劍,原來血淋淋在往左閃同時先使出了魔穴點空制住楊無身的行動,不過楊無身的速度太快,導致血淋淋還是被刺中了一劍,也就是在飛鴻雪泥給我看的那劍痕,楊無身被制住之後,就等於是刀俎上的魚肉一般,任人宰割,血淋淋當然不會放過眼前的這個機會,還能順便除掉叛徒,就在血淋淋出劍要殺楊無身的同時,風煞及時打出詭影針,讓血淋淋的手麻痺,而風煞也即時解開楊無身的穴道,就這樣楊無身在使一劍,直取血淋淋死門,血淋淋敗陣,臨死前楊無身還廢了血淋淋一身武功,原本楊無身不想下殺手,對他來講報仇也不是最要緊的了,但血淋淋卻一直出言挑釁,最後他決定砍下血淋淋的首級。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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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28:45

卷十二
「早知道在他要求要用食屍蠱的時候,我就應該要識破了…」,我不解食屍蠱的用處,楊無身解釋這個食屍蠱是風煞的獨門醫藥之一,它可以吃掉死人的屍體,毀屍滅跡,但同時也能保存死者的生氣,只要有能配合的藥引,就能讓這死者復甦,「我當時以為只要砍了血淋淋的首級以及廢了他的武功,他再怎麼也不能為難我了!所以當下也沒想那麼多…」

「當然最後,血淋淋竟然沒死…你知道嗎?在我發現你們的兩天前,我已經讓小菲服下了銀蠶蠱,我全心全意等待小菲甦醒的那一刻,之後要遠離江湖,但你們三人的出現,卻是打亂我的計畫…」「所以那一夜真的是你摸我的臉囉?」,回想起當時在玉衡山,我還以為是黑熊的襲擊,後來才知道是楊無身,「不錯,我見到夏侯父子,本想趁熟睡將他們殺害,但我顧忌你,我以為你是他們請來的幫手,所以當時便前往試探你,而你當時竟然能閉鎖真氣,讓我無法探查你的底細,我真覺得不容易…」,「什麼閉鎖真氣,不過就裝死阿,當時我還以為是黑熊呢…」,我不好意思笑了笑,「我無法知道你的底細後,擔心貿然出手有危險,之後連夜設置草廬,為的就是觀察你們,後來等到時機成熟,我才出手的!」,「該不會是我弄巧成拙了吧…」,我才想到,可能是因為我在草廬內問的一些蠢問題,以及進入草廬內,沒有表現出一般江湖人士的機警,才被楊無身識破,看來夏侯天的死,我也得負一些責任…

「你不必感到愧疚,夏侯天那種人,死有餘辜!」,楊無身看破我的罪惡,對著我說,「我觀察你們數十日,夏侯父子機警得很,他們睡覺時也會輪番駐守,若非你的出現,我毫無下手機會,說起來,你算是幫了大忙呢!」,我苦笑了一下。

「血淋淋深知我對夏侯天深惡痛絕,故意用計讓他前來玉衡山,為了小菲,我必定出手殺了他,雖然我觀察過知道你不會武功,單純只是他們的下人,這樣一來也不會影響我未來的計畫,誰知道你竟然…」,「你竟然說出了當初魔教建立的口號….除了我、血淋淋和血不沾之外,沒有第四個人知道,所以我當下便覺得血淋淋沒死,反正小菲都已經救活了,只是還昏迷著,我才決定孤身赴約,就直接了斷恩怨!」

「是我害了你…」,我有些歉然地說。

「哈…只能算我笨,早在聽到你講口號的同時,我就應該猜到血淋淋早就安排天羅地網等我了…風煞只不過是我的失算罷了,既然都請君入甕了,而我又自己跳進去,這不是笨是什麼?」

「既然如此,但為什麼你還要去施家莊大鬧,還有殺了血劍門的人呢?」,聽完楊無身所說,我仍是不解,現在知道楊無身把重心都放在小菲身上,他應該不會想惹事生非才是,若是擊殺血劍門的人我還能夠理解,畢竟他想殺夏侯天很久了,來個示威也不為過,可是以他武林盟主的號召令,不用他下手也會有人幫他對付夏侯天,又或者他也可以下令解散血劍門,然後再和夏侯天單挑,避免落人口實,而不是選擇殺害門徒引發夏侯天的反撲,總之他有很多種方法可以對付夏侯天,遠比殺他們弟子示威來的好。

楊無身沈默一陣,「我猜得沒錯,這都是血淋淋陷害我的!」,雖然我沒親眼看到這幾場戰事,但楊無身也沒必要欺瞞我,畢竟我們現在同病相憐,而且我蠻贊同楊無身的看法,血淋淋的確有很大的動機陷害楊無身,只是我想起馮叔所說,他當時還是載著無不知,難不成血淋淋有學分身術,能夠一邊扮演無不知,一邊還去扮演黑衣人?

「不,他派三弟模仿我,幹了這些壞事…」,「你說得三弟是?」「百面形客人煞,他最擅長模仿別人的武功,以及易容術…」,「可是馮叔說當時有你的盟主令牌,令牌應該沒法偽造吧?」,「怪就怪在我不該心軟,當初決定要和小菲退隱江湖,並且不再過問世事,所以才決定將權杖和令牌埋藏起來,並只告訴袁榮一人,卻沒想到引來那麼大的風波,傳遍武林上下,所有人都想來搶權杖和令牌,到了最後我才決定挖走權杖,但當時我認為令牌較為無傷大雅,反正還有刀皇劍神在,就算被哪個人拿走了令牌想號召天下,也會隨即有人想挑戰他,便沒有將令牌挖掘出來,但我卻忘了了十三弟,他一直跟蹤著我們…」,這個十三弟就是之前水火雙煞談到的影煞,和我一樣不會武功卻是來無影去無蹤,「必定是十三弟拿走了令牌,並將他交給了血淋淋,讓血淋淋好以嫁禍給我…」

「不過施家莊一事,也鬧的風風雨雨,尤其當時還讓劍神也出面;另外他也嫁禍你殺了血劍門子弟,而你又殺了夏侯天,夏侯徵一定對你恨之入骨,這樣一來不怕武林人針對你嗎?」

「如果我能逃出這邊,再來煩惱也不遲…哈…」

在聽完楊無身講了那麼多之後,我不免對他有些同情,或許他也不像我所想像的是一個魔頭,只是為了個女人,而後我回想起江湖上的「楊無心」,除了戰役屢屢失敗之外,他也從沒誤殺任何一個人,除了蔣天虎和夏侯天之後,但這兩人又因為與他有所恩怨,他才出手的,我突然有了這樣的體悟,所謂的善惡正邪,好像不是只看表面來評斷的…

「那你當初不打贏戰役是捨不得殺害自己過去的弟兄嗎?」

楊無身沒有回應我,只是點了點頭,楊無身也算是個重情的人,就算他的敵人是血淋淋,但他也不濫殺,只是為了過往魔教同事之誼,而且在江湖上懲奸除惡,才被公認為正義劍聖,只是眼前的這位劍聖,跟我一樣都是自身難保了,到此刻我才願意相信楊無身是真的好人,他只是為了他所愛的人做出一些錯誤的行為罷了,他也絕對沒有想要統治武林掌握權力之類,不過是為了能到雪蠶門取蠶,救他心愛的女人罷了,比起血淋淋,我覺得眼前的這個楊無身單純得多,也可愛得多,但可惜的是,不知道其他武林群俠是否也這麼想,但接連的施家莊、血淋淋還有夏侯徵,武林人對他的評價一定稍減幾分。

「阿…但楊大俠,袁大俠他的事情…」,我想起了無不知談到,「楊無心」對於袁榮在蟠龍古墓的事情是完全沒有表露立場,也沒有出面關心,難道是楊無身對於自己的生死兄弟不聞不問了嗎?「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那小子…哈哈哈…不愧是我楊無身生死至交阿,算我沒白交這個朋友了!」,後來楊無身才緩緩告訴我,他知道袁榮早就不願繼續活在世上,是楊無身一直激勵著他,而早在我和袁榮相遇之前,袁榮和楊無身早就發覺水火雙煞跟蹤他們,而袁榮就想出了蟠龍古墓一計,「當然,我是極力地勸阻他…但我看他真的不想活了…所以…」,這一計策便是犧牲自己來除殺水火雙煞兩人,只是他沒料到,後來與我同行的事了,「那小子跟我一樣,一生註定為情受苦了…哈哈哈…」,楊無身突然狂妄地笑,我猜想所謂知己者就是這樣吧,楊無身和袁榮,他們的情人都因為某些緣故,而讓他們無法有情人終成眷屬,所以楊無身遇到袁榮的時候,就會展露出惺惺相惜的感覺,特別照顧他了,「你這小子還真懂我,沒錯,我想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在得知他的處境之後,我二話不說,便和他結為異姓兄弟了!」

接著楊無身還興沖沖地跟我談他和袁榮認識交遊的往事,一改原本被擒住的失落,他說袁榮其實最痛恨酒鬼了,他的父親因為酗酒,導致家庭破碎,但後來的毒傷,逼的他也變成酒鬼,這還真是令他哭笑不得,此外還談到,其實袁榮也蠻有女人緣,只是袁榮一生惦記著小青,武林上許多門派與他們兩人論交,都想把女兒介紹給袁榮,最後都被袁榮婉拒,聽了這些軼事也讓我覺得開心,一掃陰霾,眼看著楊無身滔滔不絕,講不停的樣子,話閘子一開,就不止息的模樣,趁著講到一個段落,我趕緊表明我想睡覺,「也好,夜深了趕緊睡了,留點體力看明日血淋淋那傢夥怎麼折磨我!」,楊無身笑道,但感覺的出來是一種無奈的笑,不知是無奈血淋淋會怎麼折磨我們,還是說他的話被我打斷,無論如何我便闔起眼睛,想想今天也折磨慘了,不等楊無身,我一翻個身,隨即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醒來之後,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血淋淋並沒有下地下室來抓我們、折磨我們,更詭異的是,完全沒聽到楞上有任何一點聲響,所以並不知道他們在樓上做什麼事,我非常好奇,馬上踩了樓梯,準備要打開地下室的門,但楊無身卻出聲喝阻我…

「等一下,你打不開的…」

「你怎麼知道?」,我試著拉著門果真沒有辦法開,而後我撇眼一看楊無身一臉愁雲慘霧的模樣,搞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血淋淋真夠狠的…他鎖死了地下室的門,竟然還放了毒!針對我就算了,竟然還想濫殺無辜…」,楊無身說下了毒,但我卻一點都沒感覺到,楊無身似乎看到了我的疑惑,「他下的是老八最得意的毒…無影散,沒有氣味沒有蹤跡…」,「那你怎麼還知道他下毒了呢?」

楊無身並沒有直接回答我,只是用手指了牆角,但就我看來,除了青苔以外,就沒什麼特別的了,「不過是青苔而已,有什麼特別嗎?」

「你仔細瞧…青苔是否慢慢變成了赤綠色了?」,我定眼一瞧,不說我還沒發現,果然有幾株的青苔的顏色變成了赤綠色,而有些青苔還是亮麗的綠色,「再過不久我們就和這幾株青苔一樣,全身也變赤綠色了!」,我看著我的雙手,真的慢慢浮現著赤綠色的斑點,現在我的心情只能用萬念俱灰來形容了,雖然後來我又試著拉了門,也只是徒勞無功,而血淋淋又下了猛毒,難道我和楊無身只能在這裡等死嗎?我開始後悔了,後悔當初為了賺小小的三萬兩,答應了血淋淋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更後悔的是,我原本允諾不再踏入江湖,但今日卻即將死在江湖裡…

「咳咳咳…」,我開始感到毒素的蔓延,而楊無身臉色慘白,也浮現了幾塊赤綠色斑點,我終於發覺原來楊無身一直以自身真氣在壓抑毒素,但時間一久,又因為地下室密閉的空間,這些毒素得以無孔不入,說不定整間地下室早已成為毒窟了。

「咳咳…小夥子,你人生有過遺憾嗎?」,楊無身忍住咳嗽,吐了一口毒血,勉強地對我說道。

「當然有阿!咳咳咳…」,我也吐了一口毒血,「我還沒娶老婆…還沒賺夠錢…還沒料理過三鮮炒魚…還沒有… 」,我連說了好幾個還沒有,但頓時覺得自己有些膚淺,楊無身只對我笑了笑,「如果人生能重來…我就不會答應大哥的要求了… 」

楊無身從小便取代了楊無心的位置,靠著孿生兄弟的特性,瞞過了世上的所有人,後來因為血淋淋的陰謀,害死了自己的師父,也是他的父親血手魔尊,後來為了求生,加入了魔教,並成立十三天煞的勢力,但又因為「小菲」的緣故離開了魔教進入中原,以『楊無心』的身份東山再起,直到最近,楊無身決定埋葬了盟主的權杖以及令牌,免不了引來了許多武林風波,當然,我也被捲入了,不過我一直不懂的是…

「為什麼在你父親死後,你不選擇回歸你原本的身份呢…咳咳… 」

「血淋淋在我父親死後…並沒有馬上創立了魔教…他擔心大哥會回來找他報仇…應該說他擔心『我』會回來報仇…便私底下派人追尋『我』的行蹤,我擔心大哥因此被他找到…你知道的,大哥手無寸鐵之力,我便隨意找了一具屍體,欺瞞了血淋淋說『楊無身』已經死了,血淋淋雖然半信半疑,但我為了取信於他…就把我的另外半本右手劍譜給了他…當然,那是假的…只是…哈…」,楊無身的臉色更加蒼白了,這也就是他一直取代楊無心的身份,到頭來是為了保護楊無心不被血淋淋傷害,只是因此,也讓楊無身經歷了江湖許多年。

「對了…這給你吧…」,楊無身從懷中緩緩拿出盟主權杖,「這…這不是很重要的東西嗎,怎能那麼輕易給我呢?」,我雙手有些顫抖,分不清是因為興奮、恐懼還是毒素的影響,我做夢都難以想像,武林盟主權杖竟然離我那麼近,而且還是上任武林盟主要交託給我的,我知道雖然現在的處境其實誰拿這個權杖都已經無可回天了,反正最後都免不了一死,可能楊無身死前想讓我體驗一下當盟主的快樂,如果能在我最後生命的時間,讓我滿足當一下盟主的欲望,好吧,人生沒有白走這麼一遭,好希望我的家人也能看到,我現在也是武林盟主了…

「血淋淋的目的是我,你只要找機會…逃出去,並且學到上面的武功,你就能享福一生了…」,我有些意外,楊無身不只是要讓我體驗一下當盟主的樂趣,他是真的要給我當盟主,即便到了此刻,楊無身還是希望能讓我脫逃,雖然我知道可能沒機會了,而他這樣對我說,不免讓我想起之前袁榮決心與水火雙煞兩人同歸於盡之時,也說了同樣的話,他們都希望我逃脫生天,也都把最重要的東西託付給我,只是,我真的值得被託付嗎?

「咿… 」,門被打開了,我看見血淋淋帶著風煞以及那位叫狼的長槍男子緩緩走了下來,我趕緊收下了楊無身給的真正的權杖,但正如楊無身所說一般,他們三人沒有一個人正眼看我,他們的目標只有楊無身,不住地對楊無身拳打腳踢,要他交出真正的權杖,以交換解藥,我有幾次都想承認在我身上,但楊無身的眼神示意之下,寧可承受血淋淋他們的淩虐,也不願讓我透露半句…

「還是不說嗎?無妨,我想老八的毒再過半個時辰就能讓你歸西了,我原本大發慈悲,想說你交出東西我們還是可以重修舊好,但現在,我們只好在你的屍體尋找了,哈哈哈…」,血淋淋講得冷酷無情,但卻是句句屬實,但我知道楊無身在拖延時間,讓我有機會能脫逃,所以我便下定決心了…

「血淋淋大爺,那我可以走了嗎?」,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竟然直接詢問血淋淋,雖然毒素蔓延,但比起楊無身,我被下的劑量可能沒那麼多,不像他那麼痛苦,而讓我更意外的是,血淋淋並沒有正眼看我,只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要我快滾,正當我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風煞和血淋淋竊竊私語,但我哪裡管得了那麼多,想不到血淋淋竟然大發慈悲要放我走,看來楊無身的選擇是對的,縱然不能像初衷一樣託付給信任的人,但交給我比起落入魔教之手好的多吧,我便奮力往前跑,逃離這間大屋,頭也不回地,雖然聽到楊無身慘痛的哀號聲,但我絲毫不敢放下我的腳步,更不敢回頭,只怕看到我不想看到的東西,更怕血淋淋改變心意,終於,我逃離了那間大屋。

身上的毒傷蔓延之下,讓我的體力一點一滴流失,最後終於撐不住了,眼前慢慢變黑,我慢慢倒了下去,在昏厥前看到一個人站立在我面前,不知從哪來的一桶水,竟然將我潑醒,我撐住力氣,往前一看,這個人竟然是…

「東西該拿出來了吧?天煞這傢夥算的真精,若非風堂主想的遠,東西早就被你帶的遠走高飛了!」,說話的人竟然是那位叫狼的長槍男子,他竟然追了上來,我現在全都明白了,原來風煞擔心楊無身將權杖交給我便叫狼跟蹤上我,並追討權杖…好吧,既然被逮到了,不論我中毒與否,都不是這傢夥的對手,更何況我現在只想回家…只想好好休息…

「假如我給你,那你會放我走嗎?」,我天真地問道。

「你說呢?」,狼說完之後馬上拿起長槍攻擊我,我早有毒傷在身,在加上被狼猛烈攻擊之下,我又吐了一大口鮮血,這次真的沒有辦法了,我的頭很暈,我的身體很累,我不想抵抗,就這樣我緩緩跌了下去,在跌落之前看到一張紙扇,不過那又與我何干呢?難道這裡是我的終點嗎?也未免太過淒涼了,我竟然死在一個荒郊野外,我只祈禱,這個狼可以良心發現,就算把權杖拿走,也留我一條命吧,殺了我真的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好吧,如果真的殺了我,就把我的屍體帶回京城故鄉好好埋著吧!我開始回想起過去的一切,在私塾讀書、到礦場挖礦、父親身染重病去世、鄰居南北貨的曹嬸介紹我到客棧工作…一幕一幕呈現在我眼前,我知道這便是人生的走馬燈,聽說人在瀕死的時候,很容易會看到過去的一切,我想這次,真的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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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28:58

卷十三

昏昏沈沈之下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成為了武林盟主,我號召群雄,大家聚集在渭水邊,正準備攻擊魔教的一個根據地,我看到了中原群雄努力進攻,魔教的兵馬被殺的落花流水,節節敗退,正當我開心的聽著前線戰報的時候,突然在我後方,一個冷冽眼神逼近,我認的出來,是狼,他拿著一把長槍,惡狠狠地走了過來,並將槍尖對準了我,我急著大叫護駕,但其他人忙著斬殺前線的魔教兵馬,沒有人能夠及時回來幫我,我不禁滴下了冷汗,當然更讓我困惑的是,為什麼狼會在這裡,但我來不及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狼就已經一槍準備要刺進我的心窩,這時候…

「這是哪裡?」,我環顧四周,有一個身穿水藍色華服的女婢靠了過來,她綁了兩個小辮子,臉紅紅的,這女婢有些熟識,卻讓我想不起來是誰,可是照理講我應該死在狼的槍下,難不成這裡是陰間嗎?那麼陰間也太舒適了吧,有舒服的床還有美人服侍,但看目前這個狀況我好像還沒死,因為我摸了摸臉頰,還是溫熱的,另外我也不再咳嗽了,難道我的毒有人解了?太多疑問縈繞在我心頭揮之不去…

「客倌您忘記我啦?我是小英呀!」,小英?我記得前往玉衡山之前,馮叔曾帶我到青樓見見世面,而當時服務我的,就是小英,但我記得當時我不願被他服務,而離開了房門,但這樣子看下來,難不成有人送我回洛陽的青樓嗎,如果真的是有人救了我,那會是誰呢?

「你沒事吧?我可擔心死你了!」,我更意外的是,馮叔從門外闖了進來,我記得我們在玉衡山互相道別,,但為什麼他會出現…

「等一下等一下,我有好多問題想問…」,我擔心等會又有人闖了進來,緩緩起了身,先發制人問道,「我記得我和楊無身被關在地下室,後來我逃了出來,但又被追上,我應該被刺死了吧,可是為什麼…不只我的傷勢都好了,連血淋淋下的毒也解開了?」,我一連串講了那麼多,批哩啪啦,就怕他們聽不懂。

「少俠看來我們又見面了…」,一個書生走了進來,我認得出來,他就是之前教訓段芒的刀皇,他示意讓小英和馮叔離開房間,只剩我們兩人,「朋友你說我們又見面了是指?」,雖然我早就知道對方身份,但禮貌上還是稱呼他為朋友,難道我當時躲在阿春背後偷看刀皇教訓段芒,難不成被他發現了?

「上次讓您看到在下拙技,真是獻醜了,五刃狂刀在江湖上享有盛名,但在下只好拿出老傢夥,否則也沒勝算呢!」,雖然聽起來是謙虛的話,但聰明人都知道只是刀皇不願意出手,否則段芒豈有活命空間,看來刀皇不但武學厲害,記性也挺好的,何且觀察也十分入微,當初他就只是拿出一把刀,便讓段芒嚇得屁滾尿流,如果說是刀皇救了我,或許以他的武功,狼真的不是對手。

「所以是你救了我嗎?」,我疑惑地對著刀皇詢問,刀皇卻是笑而不答,但緩緩從背後拿出一把長槍,我知道這個意思,學武者的武器是他們的第二生命,正所謂刀在人在,刀亡人亡,而刀皇拿出狼的兵器,我想狼也是兇多吉少了,「送你吧,當做鬼門關前的一次探險!」,狼的長槍還挺重的,我心想我拿這種東西做啥,但又不好意思拒絕刀皇的美意,只好接下,因為太重了便擺在床邊,不過看刀皇說得倒輕鬆,可不知道我這次鬼門關探險可是折煞了我多少陽壽了,「那…楊無身呢…呃不是,我是說楊無心…」,我急忙改口,深怕楊無身的秘密會被發現與拆穿。

「那小子的事可就不是我所能負責的喔!」,刀皇淡淡地說,「有時候瞞得過所有人卻瞞不過自己阿…」刀皇若有所思的說,雖然不懂其中的意義,但總感覺刀皇好像知道比我更多的事…

「那你為什麼要救我…」,在我還沒來的及問完之時,刀皇就搶先說了,「好了,你的傷勢初癒,我也不多打擾你,好好休息吧,有需要的話,小英能夠讓你服服貼貼的,嘻嘻!」,刀皇準備離開,但離去前還說了那麼曖昧的話,真令人匪夷所思,而刀皇離開之後,馮叔和小英才走了進來…

「你可讓馮叔掉了多少白髮,怎麼會讓自己陷入那麼危險的情境之中?」,這個問題自然也是我自己的疑問,可以的話,我也不想陷入危險之中呀,「先別談這了,馮叔你怎會出現在這裡,還有你怎會跟刀皇認識?」

「不好意思瞞了你…」,馮叔搔搔頭,有些抱歉地對我說,「我是刀天下僱用的專任馬夫,刀皇是我的老主顧,那時我還在玉衡山腳跟老林下棋的時候,就接到刀皇的來信,要我火速趕往碧潮居,欸,你怎會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呀?」

「碧潮居?那是什麼地方?」,我也聽得糊塗了,但至少現在我可以理解馮叔和刀皇的關係。

「血淋淋的故居,也是血淋淋居住之處,雖然血淋淋死很久了,但誰知道他在那邊又有安排什麼陷阱呀!」,原來那間大屋叫碧潮居,不過馮叔大概不知道,血淋淋並沒有死,還對我下毒呢,只是血淋淋身為魔教之主,為何還需要刻意有一個居所,難不成又想幹甚麼壞事了?

「聽說血淋淋怕熱,在夏天的時候到碧潮居避暑,那兒鄰近湖邊,還挺涼快的,好了,你就把你這幾天的事跟馮叔說說好嘛?」,我便重新將玉衡山遇到夏侯父子的事情,到後來被楊無身挾持、被血淋淋設計關在地下室的事情一一敘述,不過對於楊無身真實身份以及權杖在我手中,我卻是有所保留,聽完之後馮叔自然是很驚訝。

「看來我的猜測不錯,楊無心果然是天煞!」,馮叔肯定地說。

「不知道後來施家莊的事情如何發展?」,「據說施平有送信要給楊無心來一個澄清大會,並邀請各門各派掌門來裁決此事,但最後楊無心並沒有出席,因此惹惱在場眾人,而裁決結果是要撤銷楊無心武林盟主的職位,並由各路好手各憑本事將他帶至施家莊任憑施平處置,當然誰帶來的誰就有獎賞!」,這幾天和楊無身的相處之後,我深知楊無身也有些身不由己,但憑我一人怎能說服其他武林群俠,至於談到撤銷盟主一事,反正權杖在我手上了,在某個方面來說也算撤銷成功了…

「那麼要如何撤銷呢?」,我明知故問,還不時偷摸懷中的權杖,「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楊無心的人,逼他交出盟主權杖,尤其你剛剛談到的,夏侯天失命於他的手上,血劍門如今可是最積極要置楊無心於死地的,這件事傳開之後,武林上對於楊無心的風評,都認為他是個偽君子了,甚至有人取名叫他正義偽聖呢,多麼諷刺!」,「原來如此,對了馮叔,不知血劍門現任掌門是?」「喔你說這個阿,因為夏侯天被楊無心所殺,便由夏侯徵接手,他們血劍門阿,對於擒抓楊無心一事,可顯得積極,派出門下弟子搜查楊無心下落,連華山盟主的居所也派人駐守,還散播謠言要逼楊無心現身,只是楊無心沒有出現罷了…」

看來夏侯徵沒有遵照他父親死前的遺言,退隱江湖,反而接了掌門之位,我能夠理解夏侯徵的憤怒,必定是傾全門之力,就是為了找到殺父仇人楊無心,「那麼,只要誰有盟主權杖,誰就能當武林盟主嗎?」,「是阿,現在大家都不承認楊無心的地位了,只是能不能找到,那還是一回事呢!更何況關東寶藏沸沸洋洋,最後卻是一場空,我想權杖八成還在他手上囉!」

夜晚,我支開了小英之後,獨自一人躺在床上,思索著馮叔講的話,權杖現在在我手上,我應該去還給楊無身嗎?,只是我不知道楊無身是生是死,我猜想血淋淋絕對不會讓他留下生路的,或者我應該跟楊無身一樣,尋找一個可以託付的人,想了想,決定先把適合的人選用筆寫了出來,但最後我還是不滿意;天山道人年事已高,又崇尚長生不老,花太多時間煉丹作藥,讓他當盟主恐怕也無心思在中原事務吧,交給官府的人又擔心朝廷權力太大,百姓日子苦不堪言,當初就是因為害怕朝廷苦毒人民,才會選拔出武林盟主,來替正義伸張,原本打算交付給夏侯天,但他已經死了,而且又聽到他早和魔教早有勾結,便打消了念頭,至於夏侯徵太過躁進,年紀又輕,難以成就大事、號令群俠,想來想去最後只餘三人,劍神、刀皇以及第一智者諸葛雲。

但劍神行蹤飄忽不定,要找到他是可遇不可求,雖然武功以及聲望具備水準,但重點必須要找到人才行,更何況我也不認為他有意願想擔任這樣的職位,否則以他的實力早就能勝任好幾任的盟主了,而刀皇雖然近在眼前,但之前聽馮叔談到刀皇反覆無常,便有些擔心,另外他應該與劍神一樣對於這個職位是不感興趣的,最後一個人選智者諸葛雲,雖然沒有見過其人,但聽聞他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而且對於武林事務也挺熱心的,可是我對他的背景實在掌握太少,連他住哪裡都不知道,就和劍神一樣,也是來無影去無蹤,而且近年來諸葛雲也極少出現在江湖,雖然之前關東寶藏的事情聽聞他有來京城探聽,可我就沒那麼幸運招待到他,最後實在想不出個結果,只好作罷。

另一方面我也擔心著楊無身,不知道他是否能逃出血淋淋的魔掌,還是早就已經被毒素侵蝕而身亡了呢?而血淋淋發現權杖早已不在他手上,會不會下追殺令來追殺我?一切的謎團都困擾著我,翌日,我醒來之後,小英告訴我刀皇離開了,本來打算想向刀皇探聽諸葛雲的居所,就只好作罷,另外我向小英詢問刀皇的居處,她跟我說在西域刀天下,便是他的據地,只是從這兒到西域,少說也要一年半載的時間,而刀皇又不一定會待在刀天下等我去找他,苦思不下方法之後,只好吩咐馮叔將我帶回京城,再做其他打算…

「終於決定要回家啦?這次的旅程若是讓吳清他們知道,一定會造成轟動的!」

「不了馮叔,我怕家人擔心,您可以替我保密嗎?」

「這是當然,不過幸虧你逃離鬼門關了,否則我就糗大了,送一個人送到變死人,可是會砸我的招牌喔!」

「是阿,不過這刀皇不只武功厲害,連醫術也是一流呢,竟將我身上的毒全解開了!」

「哈哈哈,這你就錯了,我認識刀皇那麼多年以來,從不知道他會醫術阿!」

「那麼到底是…?」

「你可真幸運,怪醫慕容錯竟然願意醫你…那傢夥脾氣古怪,有時候心情好一毛錢都不收,讓你藥到病除,但有時心情不好,就算拿出金山銀山,他也不願意醫人呢!」

慕容錯這個名號,我是在楊無身口中聽說,他和風煞以及司徒空明合稱三大神醫,但三個人皆不是那麼容易就會救治病人,他們總有一些特殊的規則,像是風煞,只救治魔教中人,而慕容錯,正如馮叔所說,他的看診是以自己的心情好壞做決定,我想剛好我幸運,遇到了他心情好,而最後司徒空明在醫治完病人之後會要求病人向他學醫,否則就殺了他,這些傳聞我都是從老盧那邊聽來的。

「呵…看來我福大命大,死不了呢!」,「對了馮叔,你既然是刀皇僱用的專任車夫,想必你對江湖事很了囉?」,我試探地問道。

「我還不敢稱無所不知,不過憑我在江湖走跳將近四十年,天下事大約有八成無法逃過我法眼,怎麼,又想探聽什麼?」

「你知道諸葛雲住哪嗎?」

「怎會突然提起他…」,馮叔竟然搖了頭,「這傢夥也怪可憐的,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承受了地煞一掌,但也造成他的寒毒攻心,不得已之下選則遠離江湖囉…」

「咦?馮叔你能說詳細些嗎?」

「還記得楊無心斬殺了血淋淋之後,血不沾憤怒之下,竟然頃巢而出要復仇,幸虧諸葛雲的連番用計,保以中原群俠的安全,也讓魔教屢次鍛羽而歸,不過血不沾可真是用盡心機,便決定要拔除諸葛雲,派屬下探得諸葛雲的居所,還以他兒子要脅,當時便是血不沾和地煞兩人聯手,逼迫諸葛雲為了保護兒子,不但承受地煞的寒冰掌,還必須向魔教妥協…」,馮叔吞了口水,「不過幸虧老天有眼,楊無心即時出手救援並殺了血不沾,只是從此諸葛雲歸隱江湖,不再過問世事了…」

「可是之前關東寶藏的事情,聽說他也有出現?」

「傳聞滿天飛,若沒有親眼證實,哪裡知道是真是假?」

「原來如此,所以現在也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裡嗎?」

「我想只能求神問佛囉!」,馮叔苦笑了一下,這讓我想起之前關東寶藏的事情,我聽布莊阿黃說過,諸葛雲曾出現於京城,只是我接待的客人中,就沒有遇到他,或許他偽裝了,或許我被抓走之後他才出現在我們客棧,無論如何現下諸葛雲的行蹤也成謎了,隨後我們到了一座小村落,隨意找間客棧稍作歇息,這間客棧看起來生意冷冷清清的,而掌櫃也是冷淡地招呼我們,更誇張的是,這家客棧竟然只有兩道菜可以選擇,一盤快炒豬肉以及一盤深山蔬菜,若非路途遙遠,我才不會選擇在這邊休息,也難怪生意冷冷清清的,不過奇怪的是,在我們上座之後,來了兩個高瘦男子,他們都是綁著馬尾,身穿淡藍色長袍,並且都留著八字鬍,其中一名男子手拿拂塵,不時地拍掃桌子,彷彿深怕桌子太髒,影響他用餐,另一個人也沒阻止,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小二,有啥好吃的?」拂塵男子發問

「我們只有豬肉跟蔬菜,要不要隨便你!」,小二漫不經心的說,我記得如果我也是這樣的態度招呼客人,吳老頭一定會馬上一個巴掌過來,但我看那掌櫃似乎也沒有要勸阻的意思。

「那就全都來個兩盤吧!」,另一名男子附和道,一般人遇到這種態度一定不免發難,但這兩人卻是沒有任何責難,打發走小二之後,我側耳一聽,想知道這兩人到底搞什麼名堂,但拂塵男子發現了我,竟緩緩走了過來…

「朋友,貴姓大名?」,拂塵男子問道,我以為他會生氣我偷聽他們說話,但想不到他們竟然主動搭理,正好,多認識一個朋友也不吃虧。

「我是蘇文,過去曾在京城悅來客棧工作,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我雇傭的車夫,叫他馮叔即可!」,我簡單介紹了一下,馮叔也是微笑向拂塵男子點了頭。

「你們好,我是司馬月。」,司馬月停頓了一下,用手指了與他同行的男子,「他是我的師弟,叫公孫行,我與我師弟特地前來中原,想為下個月十五的門派大會來探個路…」

「你們是中原人嗎?」,聽完他們的敘述,我疑惑地詢問,他們說話總帶著一種口音,我也說不上來是打哪來的。

「不,我們居住在仙島,我們是桃花源弟子。」,另一名男子不知什麼時候靠了過來,插嘴道。

仙島我有聽說,據說是離中原大陸有一段距離,島上以種植香蕉聞名,雖然是個世外仙境,但因為交通的不發達,離中原又太遠,所以也不是很能吸引我前往居住,只是聽聞在仙島上居住的通常都是尋求仙丹的煉丹士或者不問世事的人,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門派,突然,我腦筋一轉,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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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29:09

卷十四
「請問你們認識諸葛雲先生嗎?」,我大膽地猜測,如果我是他,我也會選擇仙島成為來渡過我餘生,離中原遠,正好省去閒雜人等來煩我,而且就算他們不知道,依他們在江湖的歷練也能夠幫上我找人,我打著這個如意算盤。

「你也認識我們掌門師父嗎?」,司馬月回答道,想不到不只探聽到諸葛雲的下落,連他自己創立一個門派的消息也被我得知,不外乎從沒聽過桃花源的名號,既然如此,我應該好好把握機會才是…

「有一面之緣呢…」,這句話讓我有些心虛,「為了感謝諸葛雲先生的萍水相逢相救之恩,多年來我一直尋找他,只是遍尋不著,如果你們認識諸葛雲先生的話,不知道可否方便指引我們前去探訪呢…我想…」,我話都還沒說完,馮叔救趕緊湊過來跟我咬耳朵,「喂,你什麼時候有跟他萍水相逢救命之恩,我怎都不知道?」,「馮叔你別鬧了,我有重要的事要找諸葛雲,你就別害我露餡了?」馮叔點了點頭,便不再搭話。

「師父在中原交友廣闊,也熱心助人,若是朋友要前往酬謝師父,我們自然歡迎,只是我倆還有任務在身,只怕無法陪同…」,司馬月說道,並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公孫行對著司馬月咬耳朵,我猜可能是要司馬月不要那麼容易相信陌生人,但司馬月爽朗的大笑,搖著手說,「放心,他們看起來不是壞人,而且他們也不會武功,若是單純要回報師父,有何不可呢?不過我只能給你們這塊通行令,你們去找仙島的船夫並將這塊通行令給他看,他就會帶你們前往仙島了!」,待司馬月說完之後,我不免嘀咕著,怎麼大家都知道我不會武功,楊無身也是,司馬月也是,難不成他們有什麼特異的武學,可以參透別人是否會武功呢?

收下了通行令之後,我們四人就坐同桌,並共聊天下事,司馬月個性豪爽,席間一直請我們喝酒,而且聽到我們講到較有趣的事情,也會放聲狂笑,而公孫行卻顯得有些彆扭,席間話不多,而且只要有空,就會忙著清理桌上的灰塵,雖然如此,但也會貼心地幫我斟酒,酒足飯飽之後,我們各自告別了對方,並往著相反方向離去。

「那麼你不回京城了,要去仙島?」,馮叔問著。

「是啊馮叔,這件事得趕快辦,不知道方便嗎?」

「好吧,我實在想不到你有什麼事那麼緊急非找他不可,總之好人做到底,我也想到揚州逛逛囉,那就出發吧!」

要前往仙島並定會經過揚州,揚州和京城一樣,也是人來人往的大城市,但比起京城,揚州的人口稍嫌少了一些,而且居民大部分是外地的商人;揚州最大的特色就是城中河,所以在揚州你不只可以走路,甚至還能坐船逛街,在加上揚州賣許多南方的特色貨物,那是在洛陽、京城都買不到的特色手信,以前我總是會在休假時到揚州晃晃,逛累了還能順道附近的靈隱寺歇息,順便上個香,祈求生意興隆,不過這樣一來,在回家之前,又得多花四五天的路程前往仙島了,但我手上有權杖這個燙手山芋,回家之前在多花個幾天路程,我也只好稍微忍耐些。

一路上我仍然和馮叔天南地北聊著,他也跟我說了很多刀皇的軼事,例如刀皇喜歡角色扮演,他最喜歡就是書生打扮,給人一種衝突的感覺,這讓我回想起之前在青樓以及後來被刀皇所救,刀皇的打扮的確的跟上京考取科舉的讀書人沒什麼兩樣;另外他也說道刀皇的脾氣很難掌握,有一次他特定要南下去找他的故友,但明明已經是寅時了,大家都在睡覺,但刀皇還是硬把馮叔挖了起來,請他駕車,沒想到就快到目的地的同時,刀皇竟然改變心意,要馮叔折返,令馮叔搞不清頭緒,幸虧當時刀皇給了馮叔數倍的酬勞,否則馮叔一定會受不了這樣的主子然後離開,我從馮叔口中得知,刀皇是一個遊走在正邪之間的人,馮叔說他常在刀天下看到魔教門徒出入,有時候還會援救魔教子弟,但他又不完全幫助魔教,在中原群俠要進攻魔教的時候,他還大方提供補給、救援,所以不只是馮叔,我也不知道到底刀皇葫蘆裡賣什麼藥,而當我問到刀皇和劍神的決戰,馮叔只是搖搖頭,看來刀皇守口如瓶,也不輕易向部下透漏那時候的決戰。

「前面那個人就是仙島的船夫了,你去找他就行了,想回家的話我在揚州等著你。」折騰了許久終於到了目的地,馮叔讓我下車之後,就轉身進了揚州城,而我就依照司馬月的指示,拿了通行令給船夫看,這船夫的身材非常壯碩,而且一臉不苟言笑的樣子,遠遠看他就會被他的氣勢所震懾,直到我拿了通行令之後,他才露出笑容,並親切地招呼我上船,水流很平靜,不花多少時間,我就看到了陸地,船夫指示我下船,並給我一枚號角。

「你要回程在吹吧,我會回來載你的!」,說完之後船夫又劃著船離開,我首次踏上了仙島,只見四周都是高低起伏的丘陵,還有四周滿滿的香蕉樹、椰子樹,我隨手摘了個香蕉,果真人間美味,不過艷陽高照,讓我有點忍耐不住,而且一路走來都沒有遇到行人,也難以問路,為了避暑,我只好附近找個香蕉樹,一邊吃著香蕉一邊遮陽,但同時我竟然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

「你怎會在這,夏侯公子?」,我不住地驚呼了起來,自從上次在玉衡山被楊無身擄走了之後,我就再也沒他的消息,後來是輾轉得知他繼任成為了血劍門新門主,他跟我一樣,似乎無法忍受酷暑,看他斗大的汗珠滴落,還不時地拿扇子搧風,躲在香蕉樹下,當他看到我叫他的時候,只是一臉不屑的樣子轉了頭過來…

「又是你這衰神!」,夏侯徵也認出我來了,並有些憤恨地說,但我有些不滿,總覺得對我來說他們父子才是衰神吧,我前後被水火雙煞以及楊無身擄走,都剛好跟他們有關係,我沒責難他已經很仁慈了,竟然還罵我衰神?不過當下我沒有把我的不滿表現出來。

「能在這裡遇見你很開心,小的自從在玉衡山之後就沒有你的消息了,不知最近過得如何?」

「哼…」,夏侯徵並不打算回應我。

「那麼不知夏侯公子來仙島為了什麼?」,我不死心繼續追問。

「與你無關!」,夏侯徵吼道,我也只好放棄繼續追問,此時我看到和司馬月穿著一樣淡藍色長袍的高瘦男子靠近了我們,並且很恭敬地要為夏侯徵帶路,我想他應該就是桃花源的弟子了,跟著他走就有機會見到諸葛雲了,趁著夏侯徵沒發現,我便偷偷尾隨著他,這個弟子推開了一塊椰子樹旁的大石,大石下竟然出現了階梯,看來桃花源應該就在這階梯的盡頭,夏侯徵率先進入,正當我要進入時,這名弟子先是攔住了我,不過當我拿出通行令時,這位弟子還是很恭敬地讓我進入,而夏侯徵也發現了我在背後,不過並沒有特別的反應,只是用一種很厭惡的眼神看著我,卻也沒說什麼,走了許久,越走越底層,最後終於看到一道大銅門,夏侯徵試圖推開,卻發現銅門沈重,這名弟子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便很輕易開了銅門,進了銅門之後,映入眼簾的,果然稱為桃花源一點都不為過!

綠意的草原、潺潺的流水、茂密的森林,不時飄來陣陣的茉莉花香,裡面的弟子都坐在樹下,有的賞花有的野餐,有的在練武,他們談笑風生,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門派,好像就是個風景勝地,大家在這裡遊玩休憩,他們的大廳打破了一般我認為門派內部應該的擺設,緩緩走進之後,我看有一個白髮老者坐在一張龍椅之上,想必這個人就是諸葛雲囉,正當我要開口的時候,這老者卻搶先了我先說道。

「雲某有幸邀請血劍門掌門大駕蒞臨,招待不周之處敬請見諒!」,白髮老者客氣地說,他自稱雲某,我想應該就是諸葛雲無誤了吧。

「哇…嗚嗚,舅公你要幫我評評理啦!」,夏侯徵也不顧其他人在場,竟然就放聲大哭了起來,我也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偷偷詢問了剛剛引路的弟子,他才跟我解釋諸葛雲是夏侯天母親的哥哥,論輩份來算夏侯天還要叫諸葛雲一聲大舅,所以夏侯徵就該叫他舅公,想不到他們竟然還有這麼一層的親戚關係,另外引路弟子也跟我自我介紹,他叫做歐陽之,是新進來的弟子。

「站起來吧,先擦乾眼淚,有什麼委屈舅公會幫你的。」

夏侯徵將父親被楊無身所殺的一事,完完全全地告知諸葛雲,並希望諸葛雲能幫助他一起對付楊無身,只見白髮老者一改原先慈祥的面容,越聽臉色卻顯得越嚴肅。

「無心是什麼人我清楚得很,他絕對不會亂殺人的,何況你老爸幹了多少壞事,死了我這麼一個外甥,剛好而已!」

「不!舅公你一定要幫我阿…我的父母都死了,整個血劍門都認為我很弱,還認為是我害死了我父親,我一定要殺那傢夥,除了替父親報仇,也不要讓那些人看不起我…」

「無理取鬧,你自己被看不起是因為你根本不把心力用在學武身上,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整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別廢話了,這次我不會幫你的,來人,把他帶下去!」,諸葛雲顯得有些怒容,他搖手示意,歐陽之便要帶夏侯徵下去休息,但夏侯徵卻怎麼也不肯離開,就好像是一個小孩在哭鬧,要求他的父母買他喜歡的東西的感覺,躺在諸葛雲的面前,又是翻滾又是哭鬧,但我看那諸葛雲鐵石心腸,毫不心軟,這也讓歐陽之十分為難,諸葛雲又連忙著催促歐陽之趕緊動作,歐陽之只好強硬拉著夏侯徵,此時…「兄弟幫幫我勸勸舅公吧?」,夏侯徵停止哭鬧,轉頭對我說,我也只是笑笑地回應他,這種時候才想起我才叫我兄弟,未免太現實了吧,我並沒有幫他,只是任憑夏侯徵哭鬧,最後歐陽之還是將人帶了下去,如果有親身看到這個場面,一定會認為夏侯徵和十歲小孩一樣幼稚,諸葛雲嘆了口氣,馬上看了我。

「那麼這位朋友,您來找雲某目的是為了什麼?」

「你真的是諸葛雲前輩嗎?」

「坐不改姓、行不改名,老夫正是諸葛雲,剛剛那場面讓您見笑了,怪我自己管教不當,沒讓我外甥好好教自己的兒子,唉,還誣賴著無心…」

「可能他真的感到十分無助了吧…」,我替夏侯徵說了說話,「諸葛前輩,我有一件重要的事相求,務必請您答應!」

「你可別又跟徵兒一樣哭鬧阿…」,諸葛雲對我笑了笑。

我緩緩拿出盟主權杖,在場的人還搞不懂我在作什麼,但諸葛雲卻是目瞪口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我希望諸葛前輩能接替我擔任…」,在我話還沒說完之際,諸葛雲身形恍惚一動,我只感到眼前一陣昏花,就昏了過去,醒來之後,只見周圍都是白色牆壁,還有一個書櫃,但是空間非常狹窄,大約只能容納兩人,此時諸葛雲見我醒來,才緩緩靠了過來,用嚴肅的表情看著我並對著我說,「真抱歉,我怕夜長夢多,就略施手段讓你來了密室,現在只有你我兩人,你能跟我交待為什麼你會有這把權杖?」

「我想先問前輩,您跟楊無心…是什麼交情呢?」

「楊無心,或許就是生死之交吧?」,諸葛雲對我淡淡地笑,我認為眼前的這名老者是可以信任的,所以我就鉅細靡遺地從玉衡山被楊無身挾持一事,到了後來我們被血淋淋抓去碧潮居,還有楊無身向我坦承他的真實身份以及託付給我權杖的事情…

「真想不到…」,諸葛雲顯得有些落寞,「認識他那麼久了,竟然不知道他還有一個孿生兄弟,看來他是為了保護權杖才出此下策,而我想他也沒看錯人!」,聽到這裡我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了一些,諸葛雲一改原先嚴肅的面容,對著我不時點頭微笑。

「所以前輩…我希望你能接替我來接受這個權杖,並想辦法救出楊無身…」

「哈哈哈…」,諸葛雲笑了笑,「我的身體早就不行了,根本沒辦法做這種事,既然是無心託付給你的,你盡管接受就是!」

「可是前輩,我既沒有聲望也不會武功,更何況我也不是什麼大俠,怎麼當盟主呀…」

「哈哈哈,武林多少人覬覦這把權杖,恨不得自己能擔任盟主之位,唯獨你,不願貪戀爭功,我倒認為,一個武林的領導者就是要像你這樣,才能凝聚大家的實力,共抗魔教!」,不過諸葛雲或許太高估我了,我哪是不願貪戀爭功,能當盟主誰不想要?只是因為我怕麻煩,我知道這種東西多留在身上一天,麻煩就多一天,而且我真的也不是江湖中人,我哪有能力保護這種東西,最重要的是,我會去玉衡山從來也不是為了什麼權杖,只是要賺血淋淋的錢罷了,現在的我想趕緊回家,回去過我夢寐以求的平凡人生…

諸葛雲見我有些悶悶不樂,還有些推託的樣子,搶先我說道,「聽我的,你回去之後到華山,那邊會有人安排你後續的事情,我想這樣做才是最好的!」

「前輩你聽我說…武林比我厲害的人多的是,就算我很戀棧這個位置,也不是…」

「這你別擔心,你如果擔心有人找你麻煩,那麼就加上我、刀皇和劍神三人的背書!」

「這…」

「如何,有天下兩大高手以及第一智者當靠山,還擔心什麼?答應我吧,就由你接替無心擔任盟主?」

「…」,我不知該如何回應,我總覺得我無法勝任。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我只好將你囚禁於此,避免權杖落入他人之手!」,諸葛雲威脅道,無奈之下我只好點了點頭。

「但前輩,我希望你還是能暗中幫助我…」

「整個桃花源任你差遣!」,諸葛雲看起來很開心得樣子,「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你將左邊往上數來第三塊牆輕輕推開就能離開這裡了,明天我得傳授你一些武學,讓你自保呢!」,聽到諸葛雲要傳授我武學,我其實心底是很開心的,雖然跟我的初衷背道而馳,而我也暗自決定,只要在未來能找到比我適合的人,我就一定會把這個位子交出去,之後便隨著諸葛雲的吩咐,推開了暗牆,離開這間密室,而諸葛雲也吩咐歐陽之款待我,引領我到客房做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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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29:23

卷十五
,歐陽之叫醒了我,並幫我準備早膳以及盥洗,用完早膳之後,我便到了大廳找諸葛雲,諸葛雲要我先換上桃花源門派的衣服,然後一開始先叫我蹲馬步,目的是想知道我體能高低以及訓練我的體能,我已經好多年沒有這麼做了,以前是在私塾被老師懲罰才會蹲馬步,果然撐不到半個時辰就雙腿顫抖,跪了下來,諸葛雲搖搖頭,便叫我到仙島上跑個幾圈,來增加體力…仙島何其大,又加上酷暑,這是很累人的訓練,尤其諸葛雲還親自盯著我,想偷懶也不行呢…

就這樣跑了數十天,我漸漸覺得體力增加了不少,也不像一開始跑沒幾尺就氣喘如牛、倒地不起了,跑步訓練的最後一天,我竟然能靠著我自己的力量跑完仙島一圈,雖然跑完已經是沒有任何力氣了,但看到諸葛雲滿意的表情,我想我應該是達成他的期望了…

「我想你應該有一定的體能可以學武功了,所以我要傳授你兩招,這都是你權杖上可以讓你自保的武功,第一招江湖遊,學好了之後它可以讓你在情況不對的時候逃跑!」

諸葛雲演示了這招江湖遊,只見迷離的腳步,忽快忽慢,忽隱忽現,我有些大開眼見,難道我真的能學到這樣的武功嗎?一開始的時候,諸葛雲帶著我走步法,但我還不會真氣運行的方法,所以常常走到一半,因為氣上不來,不免咳嗽而壞了步法,而諸葛雲見狀,也阻止了我繼續走步法。

「我忘了還得先教你怎麼運行內功,來,先跟我一起盤腿!」,我盤腿之後,諸葛雲在我背後運輸真氣,並教導我如何聚集真氣,如何讓他的真氣在我體內流暢,還有應該將真氣聚集在哪個穴道、呼吸的速度,不知道花了幾天的時間,一開始我還是無法掌握真氣聚集以及呼吸的速度,常常因為聚集到錯誤的穴到,或者呼吸速度太快,而亂了方寸,不過在諸葛雲不眠不休的教導下,我才終於學會如何將真氣自由的運用,並且首度運用真氣擊落一枚樹葉,諸葛雲看似很滿意,要我繼續待著,直到學會全部的武功。

後來我又待了幾天,第一天如同前面所說,我學了如何運用真氣來擊落樹葉,把樹葉當我的敵人練習,第二天學習江湖遊的步法,但一開始不是那麼順利,雖然我已經知道怎麼調節我的體力以及真氣來走步法,終究沒辦法像諸葛雲走得如此行雲流水,常常扭到腳,導致後來有幾天只好休息不能練武,幸虧諸葛雲的藥膏,才讓我的腳慢慢恢復,接著,等腳傷好了之後,勉強可以讓步法走得流暢,至少也知道哪幾步走得不好會扭到腳,盡力去修正我的步法,而諸葛雲認為我是新手,也不強迫我要走得完美,他也告知我未來在實戰的時候不一定要走一樣規律的步法,必須見招拆招,之後他教導另外一招「江湖身」,能夠讓自己刀槍不入的武功,是運用真氣聚集在穴道,並利用真氣的反彈之力來反彈對手,讓對手沒辦法傷你,不過諸葛雲說要是遇到對手化解我聚集的真氣,或者我反彈的力道失準,還是會讓我受傷,比起江湖遊步法,江湖身防禦之法我倒是學得挺快,不到一天就學成了,之後我和諸葛雲過招,他雖然只出三成的功力,卻還是逼的我氣喘如牛,我的步法雖然還是走得雜亂無章,但已經能閃避過諸葛雲大部分的攻擊了,而且我也順利反擊諸葛雲的一掌,諸葛雲看似很滿意,很神秘地說要給我一個測試,只要能通過,我就能離開了,我心裡有些擔心,難道他要使出全力跟我應戰嗎,害得我當晚憂心忡忡,睡也睡不太好…

隔天,我滿懷的憂慮,在歐陽之引領之下緩緩走向大廳,不過在進入大廳之前,看到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掃好似對著諸葛雲撒嬌,不過諸葛雲還是擺出當初拒絕夏侯徵的表情,可愛的小女孩掃興離開,臨走前我們擦身而過,小女孩就跟夏侯徵一樣,也用著不屑的表情,對我輕哼一聲,我都還來不及搞清楚是什麼狀況,歐陽之則向我介紹他是諸葛雲唯一的孫女,叫諸葛霜,想不到諸葛前輩還有一個那麼可愛的小孫女,只是個性似乎不怎麼好,隨隨便便對一個陌生人輕哼,該不會她遷怒到我身上了吧,唉,算了,反正我做完「測試」,就要離開這裡了,誰管夏侯徵還是那個小孫女諸葛霜,都與我無干…

進入大廳之後,諸葛雲吩咐部下將夏侯徵帶到大廳,而諸葛雲對著夏侯徵說:「徵兒,你若是要我幫助你,你必須讓我看到你的實力…擊敗蘇文,我就幫助你!」,天阿,原來這就是諸葛雲指的「測試」,雖然夏侯徵幾次看他耍劍,覺得也是半調子,但終究他還是一個武林人士,還是會一點武功,要對付我這個,可以說是才學了幾天武功的人,更何況我還沒學會攻擊敵人的招式阿,這夏侯徵不比諸葛雲,他才不會保留幾分的功力對付我,我看到他惡狠狠地瞪過來,我就知道不妙了…

「舅公這可是你說的喔,這幾天我可悶死啦!」,夏侯徵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看來他認為他的舅公是打定要幫他的了,畢竟給他一個店小二當對手,或許不用睜眼也能獲勝,「衰神我今天就要來請神啦!」,夏侯徵有些輕視地看著我,而我早已因為緊張全身發抖到有些站不住了。

「徵兒可別輕忽,文兒可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擊敗了!」,諸葛雲對著夏侯徵說,隨後又對著我說,「至於文兒不用緊張,照著我們這幾天練習的一樣,演練即可!」

「喔?原來你還找舅公當靠山阿,哈哈哈,一個沒有武功的人,在短短幾天,我就不相信你有什麼能耐,來吧,出招吧!」,夏侯徵快速地拔起了劍,一股腦就往我這邊刺來,我雖然還反應不及,但前晚已經將真氣凝聚於膻中穴,我雖是承受他的劍招,但也隨即反彈部份氣勁,只見夏侯徵手一震,板起了臉孔。

「你到底叫舅公教了你什麼邪門歪道?」,我能感受到夏侯徵的憤怒,夏侯徵不等我回答,「吃我這記,血劍落雨!」

夏侯徵使出這招血劍落雨,和夏侯天的赤虹冠日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不如夏侯天如此詭譎,威力也遜減三分,這次我趕緊踏出江湖遊的步法,一開始雖然有些驚險,但最後還是順利躲過他的劍氣,不過我的衣服被削落一角,而夏侯徵連兩次的攻擊都失效之後,只見他臉紅脖子粗,氣血有些紊亂,隨即他又連使血劍譜中的血劍繽紛以及血劍突襲,還好因為他沒有很精準的攻向我,才得以讓我避過。

「不公平,舅公,你一定是教了他破解我血劍門的武功,他才能如此逍遙自在!」,夏侯徵向著諸葛雲吼道,諸葛雲無奈聳著肩,「好吧!既然如此,文兒你就不要躲,只要你這劍能傷害到文兒,就算你贏!」

聽到諸葛雲這樣的命令,我有點不知所措,剛剛是順利靠著步法才能躲過夏侯徵的劍法,可這次要我直接承接他的劍法,我沒有把握能夠像剛剛一樣反彈夏侯徵的氣勁,但諸葛雲只是投我一抹微笑,似是很信任我,所以,我只好再度把真氣聚集,不過這次是聚集在神闕穴;夏侯徵根本完全不等我是否準備好,馬上又出劍,他這一劍沒有華麗的章法,卻是直取我的死門,眼看他快接近我的時候,我馬上運用真氣反彈,但沒想到,這次竟然失準了…

「哈哈哈,你的邪門武學終於失效啦,我這一劍乃是血劍輪迴,故意引誘你發招的,受死吧!」,夏侯徵真是用盡心機,在即將刺中我的同時,將劍勢轉了個彎,並且讓我的真氣就這樣反彈而出,而現在我已經沒有任何的防護了,我想也是只有死路一條了,索性閉上眼…

「什麼!」,我聽到夏侯徵的驚呼,馬上睜開眼一看,沒想到夏侯徵的劍就這樣插入了我身旁的那支樹幹,在我還沒搞清楚狀況以前,諸葛雲就說話了,「勝負已分,徵兒你得完成跟我的約定,繼續在桃花源修煉一個月!」,「可是舅公…」,「如果你不服,那麼擊敗我,你便可以離開了!」,夏侯徵不敢在回話,只好摸摸鼻子,垂頭喪氣的離開,離去前還不忘惡狠狠瞪了我一眼。

「呼…真是驚險阿…」

「表現的不錯,看來徵兒也不是你的對手了!」

「不…最後那一劍若非他刺歪了,否則我小命難保…」

「哈哈哈,他敗是敗在他的自信,若是他不耍花招,攻擊你其他的穴道,只要不要攻擊你的神闕穴,今日勝負未定,偏偏他以為讓你散盡真氣,他就贏定了,但劍勢早就走偏,怎麼可能擊敗你呢…」,聽完之後我有點驚訝諸葛雲發現我將真氣聚集在神闕穴,諸葛雲緩緩說道,「只能說他血劍輪迴的招式修煉的不夠,會有今天的結果並不意外,好啦,你的測試通過了,接下來你只要前往華山即可,而刀皇和劍神方面我也打點好了,武林盟主阿,未來還需要你對抗魔教喔!」

  我連番道謝,並告別了諸葛雲,諸葛雲對我真好,不但教我武功,我離去前還塞了一些盤纏給我,雖然我一直拒絕,但他的盛情難卻,也只好接受,更何況他給的錢也不少,算是賺到了,不過我的心裡卻有些五味雜陳,難道我就這樣擔任了武林盟主,未免太不真實,但轉念一想,如果我能因此解救更多人,也算做功德,更何況當一個盟主說不定會有比較多的收入,好吧,反正我想過了,只要出現有能力有德性之人,我會馬上歸還權杖,然後回去做我的老本行…在離開桃花源之時,又遇到了諸葛雲那個孫女諸葛霜,我想可能又沒啥好事,「哼!你竟然欺負夏侯大哥,我勸你以後不要再來桃花源了,否則我一定整死你!」,不出我所料,可能我打敗他崇拜的夏侯徵,她憤恨不平地對我說,說完之後就悠悠離去,我有些無奈,但也不想跟她計較,小女孩嗎…歐陽之拍拍我的肩,我想他可能也跟我一樣,也被這個主子的小孫女整過吧…隨後我到仙島岸邊,吹起號角,那位渡船引領者就前來,將我接引至對岸去了…

我到了揚州城之後,便看到馮叔和驛站的官吏熱切聊著天,馮叔也看到了我,我便對馮叔說,「馮叔,這次可以帶我去華山嗎?」

「喔,打定主意不回家啦?也好,年輕人也應該多到外面晃晃…」,我不好意思笑了笑,隨後上了馬車,但這次我就不向以往一直找馮叔搭聊,馮叔還以為我病了,但我只是說我累了想休息些,事實上我精力充沛,可能是學習了真氣運行的方法,讓我更懂得調節體力;揚州到華山也需要一些路程,路上我們也是找了幾間客棧寄宿,可惜沒有再遇到有名的中原俠士能夠攀談,只是一些尋常百姓人家罷了,過了數十天之後…

「前面就是華山了,山路險峻,你該不會要我老人家辛苦將你抱上去吧?」

「放心馮叔,我自己上去即可,呃,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有點吞吞吐吐地說。

「怎麼啦?有話直說阿,錢付不出來嗎,別擔心吳清那傢夥早就打點好了…」,我心底暗自偷笑,我離開之前,諸葛雲給我的錢,早就能將整個中原大陸逛過好幾遍還有很多餘額,不過我想說的並不是這個…

「不是啦…我是想說,之後...馮叔你就可以不用等我了…」

「咦,發生了什麼事阿?」,馮叔有點擔心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解釋,他看著我茫然的眼神,只好無奈道,「好吧好吧,你們年輕人如果有大事業要做,我也不過問,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呢?」

「我也不知道…」

「唉,好吧,總之想念我們的時候記得要常回來喔,你家人那邊我會應付的!」

「謝謝你馮叔,真不知該怎麼感激你才好…」

「哈哈哈,多坐我的車讓我賺錢就夠啦,那我走囉,你一路保重!」,馮叔這次是真的離開了,而我需要去踏上那條未知的路,成為新任武林盟主,但我還是感覺非常不真實,只希望我真的能夠有時間回去京城,好好看看我的家人以及朋友們,所謂的江湖,我不但一腳踏入了,甚至越陷越深了…

華山的路正如馮叔所說,山路崎嶇不平,若是以前我一定爬不上去,一定會中途一直喘氣、想要休息、放棄,但現在我只要施展江湖遊,險峻的山路對我來說也不算什麼,不過才花了一點時間,我就爬上了華山山巔,腦中不禁回想起過去和華山有關的傳聞;華山原本有一門華山派,在末代掌門岳山離開華山之後,華山派也走入了歷史,後來華山變成了爭奪盟主之位以及新任武林盟主就職宣誓的地方,盟主就任超過十年之後,就能發起擂台賽,但必須得到武林五大門派的認可才能舉辦,分別是少林、華山、嵩山、武當以及諸葛雲五方的認可,原本的規定是這樣,但對於現在來說,華山和諸葛雲都已經消失在江湖上,而嵩山也因為魔教的猛攻之下,門派弟子死傷慘重,現今全嵩山門下只剩五人,根本不足以稱上五大門派了,最後武當因為前任教主張迎捲款潛逃投入魔教,武當的威望大受打擊,新任教主張英便改組了武當派,武當山變成了一個觀光勝地,而張英等人變成了賣弄拳腳的江湖術士,真令人不勝唏噓,只剩少林一個大門派,也有些孤臣無力可回天了...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楊無心」消失之後,卻沒人能發起擂台賽,選任出新任盟主的原因,另外,假如擂台賽辦成了之後,所有群雄就必須各憑本事,擊敗各家對手,得到第一,最後這個第一名還要和現任的盟主對決,勝者才能繼任武林盟主,否則就算失敗,得在過半年重新舉辦,不過「楊無心」失蹤之後,就算擂台賽能辦得成,也沒人能擊敗現任盟主,還是白搭的。

如果順利擔任盟主者,就可以在華山召集群雄,一同共商大事或者進攻魔教,除此之外,盟主還能享有很多優惠跟福利呢,例如到商店買東西可以享有半價,甚至是免費;另外能對武林上門派酌收門派稅金,原本的用意是要當攻擊魔教的時候的資金,但人性本貪,誰會乖乖把所有錢都拿去進攻魔教呢,其他像是你發號施令之後,只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武林各大門派一定都會挺你,如果不響應的門派,你有權可以懲罰他們,無論是沒收資金,甚至是下令遣散,有這麼多好事,當然盟主之位人人搶著要,假如沒法在擂台賽得冠軍,或者打不贏現任盟主,可是又非常想當盟主的話,只要私下找盟主切磋,並且找到武林中聲望極高的三個人以上當見證者,只要順利擊敗對手,盟主權杖就得換人拿,只是大家你爭我奪得,誰會願意當你的見證人就眼巴巴看著你擔任新任盟主,更何況挑戰失敗之後,終生就不得再動想當盟主的歪腦筋,如果你犯規,必定成為萬教公敵。

不過可惜的是,似乎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規範盟主的行為,要是盟主做的不好,大概也只能等擂台賽公開或者有人私下切磋,來換掉現任盟主了,所以這也是權力欲望的極致,只要當上盟主,我做什麼也沒人管我,我只要不出席擂台賽、不答應人家的切磋,誰能奈我何?不過這次楊無身算是特例,大概是大家忍無可忍之下,才會在施家莊決定撤銷他盟主之位,不過老實說楊無身將權杖和令牌埋下之時,就已經註定他不再是武林盟主了,在武林法規清楚規定著,證明自己盟主身份的東西其中之一若是失落,就不在是盟主,並且由得到盟主身份東西其中之一者繼任為新任盟主,難怪大家搶著要權杖,因為只要誰得到權杖,誰就是盟主了,管你是正是邪,只是我很好奇如果同時有人拿到權杖,另一人拿到令牌,又會發生什麼事,不過這種事歷史上從未發生過…大家紛紛搶著要的權杖,沒想到現在已經在我身上了…

在楊無心消失無蹤之下,現今華山只剩下奇山怪石還有山巔上的盟主擂台,在平常時刻,華山就和玉衡山一樣,根本毫無人煙,盟主擂台也顯得冷冷清清,可能是沒有戰事吧,我到了擂台之上,隨手比劃了一下,彷彿有人找我挑戰一般,但這時候,我斜眼發現,有一個人早在我身後,看著我比劃,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才臉紅了走下台,我想這個人應該就是諸葛雲安排的人吧,他會帶領我走向怎樣的未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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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29:41

卷十六
前情提要:

主人翁蘇文原本只是一個平凡的店小二,但因為武林興起一股寶藏熱,「關東寶藏」,藏著武林盟主的聖物,「盟主權杖」,而蘇文也莫名其妙捲入這股風波,先是介入了青竹劍袁榮和水火雙煞的恩怨,經歷了蟠龍古墓生死之旅,袁榮犧牲自己,也順勢除掉了水火雙煞,但因此蘇文也得知真正的盟主權杖的下落…
在蟠龍古墓事件完畢之後,蘇文又意外和偽裝成無不知的魔教前教主血淋淋有了接觸,而且武林人士對於現任盟主楊無心的不滿日漸伸高,蘇文接受血淋淋的委託,並親自前往玉衡山,確認楊無心生死,玉衡山一行自然又引起了一些風波,夏侯天因此被楊無心所殺,而蘇文也和楊無心一同前往找尋血淋淋,卻反被設計被擒,在囚禁之中得知原來眼前的楊無心竟然是假扮的,真實身份是楊無心的孿生兄弟,楊無身,意料未及的是,楊無身不願讓權杖落入魔人之手,竟然託付給蘇文…
蘇文驚險的脫逃出血淋淋的魔掌,但差點喪命於血淋淋的手下,狼,後來幸運被刀皇所救,而蘇文為了擺脫權杖這燙手山芋,決定前往尋找諸葛雲,路上很幸運的遇到了諸葛雲的門徒,也輾轉來到了諸葛雲新創立的門派,桃花源,一番波折下,諸葛雲竟然要蘇文自己接下盟主之位,不過諸葛雲也教導了蘇文權杖上的武功,在一番訓練之後,蘇文離開了桃花源,前往華山,準備開始他未來的盟主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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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是諸葛先生說得那個人嗎?」,這人穿著官服,但身材卻是矮小,緩緩向我走了過來,說起話來也蠻有精神的,而臉上雖然長滿肥肉,卻是沒有任何一點歲月的痕跡,雖然我推斷這個人約莫四五十歲,但別人看來或許會以為是我的兄弟輩。

「正是,請問你是?」

「神采。」,聽到這個名字我不禁往後退了數步,這傢夥不就是寫了名滿天下神榜的作者嗎?只要能上榜的人,那便是莫大的風光阿,想不到百聞不如一見,終於有幸見到本人,「諸葛先生向我解釋了一切,希望我能協助你,不過我從以前就協助了每一任的武林盟主阿,諸葛先生白操心了。」

「是…是…還請多多指教…」

「只是我很意外,你並沒有師承,也沒有一門武功,就能擔任武林盟主,哇,我想我的神榜歷練得重寫了…」

「那不如給你當吧?」,我正準備拿出權杖之時,神采阻止了我,「我只是個讀書人,叫我動刀動槍那我可是沒辦法的,更何況諸葛先生稱讚你天賦優異,有學武潛能,而且德性良好,我想有他大力的推薦,你是足以勝任的。」

「那…好吧,那我現在應該做什麼呢?」

「設宴邀請全天下的各門各派好手,告知他們你是新任的武林盟主。」

「可是我和他們並不是那麼熟識,該怎麼邀請…」

「盟主不必擔心,這部份讓我代勞即可…」,神采改口叫我盟主,或許是怕我再把權杖塞給他,「另外我也聽說令牌被魔教中人奪走,幸得以後來被劍神找回,既然如此我會擇日找劍神索取…那麼盟主,關於地點以及賓客名單,不知道有什麼特別要求嗎?」

「呃…」,我思索了一下,反正我也沒什麼討厭的人,和武林人士也不是那麼熟識,再者我雖然看過很多華麗宴會的排場,但通常我都是負責跑腿送飯的,但這一次卻是自己當主角,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人選我沒有特別要求,反正武林中有頭有臉的人都幫我請來吧…不過地點我希望能在…京城的悅來客棧!」,會有這樣的要求當然也是希望我的同事、我的家人也能夠共襄盛舉,看見我現在風光的一面,神采並沒有反駁我的意見,「那麼盟主,你希望以後能在哪裡定居呢?」,我完全沒想到,原來當了武林盟主還可以自己選擇住所,雖說如此,我一直深信著金窩銀窩還是不如自己的狗窩,「我能住回自己的家裡嗎?」,「盟主我並不建議你這麼做…」,神采反駁了我,讓我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他是那麼好說話的,「盟主現在身份與以往不同,若是居住在原住所不免有失身份,更何況盟主名聲遠大,若是一些有心人士想要為難,不怕他們針對你的家人嗎?」,思索了神采所說,的確,我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店小二了,我擔心我會跟諸葛雲一樣,被魔教人挾持我的家人逼我就範,那麼自然我便是不能搬回老家住,以免他們的身份曝光,「那…我該住哪裡呢?」

神采對我笑了一下,隨後不知從哪裡來的工人一群跑向神采,竊竊私語著,我還來不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工人的頭頭拆開了布條,沒想到在華山之巔,一座富麗堂皇的建築物就映入我眼簾,「自從楊盟主消失之後,就很久沒有人來這裡住了,諸葛雲先生告訴了我你的事,我才吩咐這些人連夜趕工,好好整修一番…」,我吞了吞口水,無法置信地看著神采,「難道…要我住這?」,「難道盟主不喜歡嗎?」,「不…只是不習慣…」,光看此屋的外表,就有三層樓,而且還是用了上等的磚頭打造,外表看起來那麼豪華,想必裡面擺設更加令我神往,所以我不等神采回話,趕緊跑入屋內,我發現這比血淋淋的碧潮居還要大,而且裡面的擺設都已經完成了,桌子幾乎都用象牙、水晶打造,而且還能聞到淡淡的香料味道,地板非常的乾淨,是用上等的大理石鋪設,定眼一瞧還能看見我的倒影呢,不過三樓似乎還沒建造完畢,工人們還是努力敲敲打打,建造三樓的環境,若不是身份關係,我真的很想找我的家人朋友們一起同住,畢竟空空蕩蕩的房子,只住我一人,也顯得有些孤單,神采見我那麼興奮,也不好意思打斷我,只是緩緩追了上來,「那麼最後,盟主設宴的日期?」,「哇哈哈,我沒意見啦,你安排就好!」,神采點了點頭,「那麼就下個月五號,這樣也能讓盟主您宣佈門派大會的事情。」,神采說完之後,我便趕緊上樓找了一間大床,並且一頭倒下就呼呼大睡了,「盟主我便居住在山腳下,有任何問題儘管找我!」,神采離去之前這麼對我說。

黃昏時刻,我睡飽起來,但覺得肚子有些餓,想起華山附近有一間好吃的麵攤,算了算銀兩,準備出門的時候,卻被神采攔了下來,我以為他回山腳了…

「盟主這麼晚了,還想去哪呢?」

「呃,我想去華山附近找個麵攤填飽我肚子…」

「這也不用盟主您勞費心…」,神采拍了拍手,一個胖婦人穿著圍裙慢慢地跑來,「從今天起她就是你的主廚,他是水嬸,盟主想吃什麼就儘管吩咐她!」

「盟主不知今日您想吃什麼…」,水嬸戰戰兢兢地問我。

「呃…隨便來個幾樣菜吧…」,我話都還沒說完,神采就插口道,「御香八寶齋有的,全部都拿來!」,水嬸便又匆匆忙忙跑進廚房,神采要求的御香八寶齋是當今太子壽宴,宮中御廚所發明的菜色,雖然我沒見過有哪些菜色,但想必很豪華,可是我實在不好意思使喚水嬸,「盟主還需要幾個僕人?」,神采問道,我只是搖了搖頭,看來這種富豪生活我還需要點時間去適應,「有任何吩咐就儘管找我吧!」,神采說著,正準備要離去之際,「等等…你們能陪我吃飯嗎?」,我對著神采還有那些剛完工的工人說道,「謝謝盟主美意,我們心領了。」神采客氣的對我說,而那些工人也搖搖手,表示不需要,因此我也不好意思強迫別人,只好讓神采跟那些工人離開,我也只好到了飯廳,等待水嬸煮好飯菜,水嬸的手藝真是舉世無雙,有肉有菜,還有甜點以及蔬果,滿滿的好幾十盤,但只有我們兩人,哪裡吃得完,而且水嬸也不太敢跟我同桌用餐,她擔心被神采責罵,再我後來不斷保證之下,她才願意跟我同桌;席間我與她同聊,才知道因為她的先生因為好賭,賭輸了家當,不得已之下她只好接下這份工作,以謀取生活費,說著說著竟然流下眼淚,我只好安慰她,等待吃完之後,因為飯菜剩很多,我便要求她將剩餘的飯菜帶走,但她還是一付驚恐的模樣,我還是跟她保證我不會跟神采報備,她才放心收拾了飯菜之後,本來我還打算想邀請她帶她的家人一起同住,但擔心被神采發現而害她沒了工作,所以就打住了想法。

夜晚,只有我一個人睡在大床上,大床雖然有著金箔點綴,棉被也是上等蠶絲,多麼豪華,但我卻怎樣都睡不著,一部分是因為黃昏時刻睡了太多,另一部份是想起過去房子雖小,但有好多家人陪著我,就算是當初被水火雙煞擄走的時候,我還有袁榮陪著我聊天,但現在卻是空蕩蕩一人,如果要我重新再來,我才不想當什麼武林盟主呢,找不到朋友可以和自己聊天,而底下的人對自己又是戰戰兢兢,還得煩惱是不是常常有人會來找碴,來跟我搶奪盟主之位,一點也不安心,不過話說回來,此時我卻希望有人快來找我踢館,這樣我就能離開這個空蕩蕩的大房子了…

接連的幾天我只能和神采、水嬸有所接觸,神采雖然將我照顧地無微不至,卻也深深地限制住我的自由,我去哪裡他都會詢問是否需要陪同,就連上個廁所,他也要在門外固守,而水嬸只有在神采離開的時候才能與我同桌吃飯,否則她就是待在廚房,又或者清掃整個屋子,雖然我告訴她不用那麼辛苦,但她還是執意要做,我根本找不到個朋友,找不到個人與我聊天,真是無趣的生活,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擺脫,實在難以想像,當初楊無身是怎麼度過的,該不會楊無身跟我一樣,想脫逃這間大屋,所以選擇埋藏權杖,想到這裡我不免笑了一下,楊無身何等人物,哪裡會跟我想的一樣呢,最後我真的受不了,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悶死,便吩咐著神采過來…

「盟主不知還有什麼吩咐?」

「阿…我要到京城一趟,你幫我找一台車來!」

「是的,那麼需要我陪同嗎?」

「不用了不用了…」

「但是…」

「我說不用就是不用,這是命令!」

「是…」,我心底開心得很,終於擺脫那個煩人的神采,而且又有馬車載我到京城,最棒的是,還不用我付錢,我想回去悅來客棧,找我的朋友們敘敘舊…

駕車的馬夫是一個非常沈默的人,他很忠心的完成載我的任務,一路上沒什麼閒聊,我想也不能要求每個車夫都像馮叔一樣,知曉天下事而且又愛聊天吧!最後終於回到了京城,我的故鄉、我的成長之地,告別了車夫之後,不消說,我第一個目標就是到悅來客棧,為了給他們一個驚喜,我到了賣衣服的王大姐買了一套新的行頭,並偽裝讓人認不出我的身份,王大姐雖然一開始很驚訝我的歸來,但後來也配合我的要求,不讓我的驚喜被破壞,著裝完畢之後,接著就進入了許久不見的悅來客棧,我穿了一件華服,配戴幾件金飾,帶著金框大眼鏡,就好像一個發豪財的大員外,為了扮演的更逼真,我甚至還弄來一隻煙斗,雖然我不抽煙,但做做樣子,來給我的朋友一個「大驚喜」…

「客倌要什麼呢?要酒、要茶還是要我呢?」,招待我的正好是小梅,怎麼還是跟以往一樣花癡,總是用一些想不透的招數來引誘客人,她吃吃的對我笑,我不理會她,淡淡吸了煙斗,「最好的菜都給我上,還有幾壺好酒,最後叫你們老闆出來!」,我故意用很凶狠的語氣,小梅果然嚇到了,而且她也沒認出我來,她戰戰兢兢地去找老盧講悄悄話,老盧看起來也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所幸今日生意不是那麼客滿,所以我才敢這樣要求,跟他們來個驚喜,過沒多久,就看到吳老頭笑嘻嘻地端了飯菜,我從來沒看過他這種表情,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不但恭恭敬敬地端了上來,還戰戰兢兢地坐了下來,我故意先嘗了一口,並故作不滿地樣子。

「老闆,這就是悅來客棧最好吃的菜嗎,有沒有羞恥心阿,這種廚餘也敢搬上檯面?」

「對不起,我馬上為您換上新的…」,被我這樣喝斥,吳老頭有些緊張,隨後轉身要走,又被我喝阻。

「等一下,那個掌櫃、那兩個接待還有廚房那個幫忙的人都把我叫過來!」,小梅聽到我說的話,自動地緩緩走了過來,而蘇起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害怕我便也靠了過來,老盧隨後也跟著過來,後來吳老頭和小黑端來新菜之後,所有的員工都在我這一桌。

「大爺…不知道您還有什麼吩咐?」,吳老頭恐懼地說。

「哼!你們這裡之前不是有一個很健談的店小二嗎,他人呢?」,為求逼真,我還拍桌,當然手疼的要死,但我忍著,可不能被識破呀…

「大哥他去了玉衡山了…」,蘇起連忙插話,「哼,是這樣嗎?你們消息真是不靈通,我知道他在哪裡!」

「阿文嗎?你真的知道阿文在哪嗎?」,老盧殷切地問。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連忙卸下了偽裝,脫下了眼鏡,只見吳老頭臉色轉變,氣得罵我一頓,「臭小子回來就回來,還搞這個名堂,要嚇死我啦?還害我以為今天又有什麼難搞的客人了!」

「就是阿!你嚇到人家呢…」,小梅說著說著哭了起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安撫他們,「別這樣,別這樣,想說多日不見,想給大家一個驚喜嗎!」,隨即拿上了前幾天要水嬸去幫我買得一些禮品,送給了大家,雖然大家都被我嚇了,但他們還是願意陪我吃菜喝酒,畢竟今天客人不多,為了迎接我回來,吳老頭還特地煮了一碗魚湯,替我接風洗塵。

「大哥你要回家看看嗎?」,蘇起問道。

「當然,等咱們吃完這頓就回去看看,不過這次我不會待京城太久,畢竟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碌呢。」

「想不到我們的阿文去了一趟玉衡山,就脫胎換骨了,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忙。」,老盧接著說。

「臭小子你該不會嫌棄我們了吧?」,吳老頭指著我的鼻子對我說。

「哈哈哈…」
  
席間我和蘇起、吳老頭喝了酒,我想悶了那麼多天之後,今天真是我最高興的一天,小黑還是跟以往一樣,總是靜靜地看著我們打鬧,在我離開之後,客棧生意就不像以前那麼好,我想主要是因為關東寶藏的消息不再那麼吸引人,來投宿的客人也變少了,另外小梅和蘇起也不像我一樣,會願意和客人閒聊個兩句,尤其小梅只會對長得稱合他心意的男顧客獻殷勤,而蘇起也懶得找人搭話;另外我向蘇起詢問母親的病,他告訴我母親的病已經漸漸痊癒了,而蘇起也開始承擔家裡的生計,這是讓我蠻感動的部份,還有老盧透露他要退休了,他只能工作到十月上旬,因為他的兒子盧光禁止他在來這邊工作;小梅還是跟以往一樣,一直怨歎找不到好男人,但我們都知道,這根本是小梅自己的問題;最後小黑他也辭去了其他做工的機會,他的父母在這段期間竟然離奇過世,全家只剩他和他一個弟弟,他也不用像以往一樣要一直賺錢來填補個無底洞,真不知父母去世對他來講是福是禍呢,而我也發現,雖然小黑跟以往一樣沈默寡言,但比起以前,他也展露了更多的笑容,或許是重擔拿下了吧,酒足飯飽之後,我告別了他們,偕同著蘇起一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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