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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29:53

卷十七
「大哥回來囉!」,我最小的妹妹蘇曼看到我和蘇起一起走著,早在門外就吆喝著。

「阿文阿,你可終於回來了…」,母親緩緩地走了出來,我忍住眼中感動的淚水,向前擁抱了她,「哇!阿文你變這麼熱情阿,呵呵,多該讓你出去出去才是…」

夜晚母親也是煮了一桌豐盛的菜,我和蘇起還有蘇曼也幫忙著,大家都詢問我這幾天的經歷,我也一一向他們敘說,只是被擄走的那一段,我就省略了許多,我告訴他們我意外見到了諸葛雲以及刀皇,而且諸葛雲還教導我武功,大家都對我投以羨慕的眼光,但我心裡煩惱著,該如何說出關於我擔任盟主一事,因為這代表著未來我不能繼續待在家裡了,我表面上雖然也是陪笑,但其實沒有笑得那麼開心,不過時常看到母親眼光過來,或許她也發現了我的不對勁了,深夜,我的弟妹們吃飽睡著之後,我一個人在客廳思索著,母親走了出來。

「阿文,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說?」,不愧是母親,一眼看透我的心事,「果然還是瞞不過你…是這樣的…」,我從楊無身託付給我盟主權杖到諸葛雲讓我到華山擔任武林盟主的事情鉅細靡遺地對母親說,母親只是笑了笑點了點頭,「武林盟主阿...看來你在江湖上也結交到很多朋友了…媽媽還是那麼一句話,保重自己!」,「謝謝媽媽…可是這樣我就不能…」,「呵呵,你爸爸年輕的時候聽信隔壁人家的慫恿,也曾經一年沒回家過,就只是為了到深海捕什麼神魚,當然最後落得一場空,我也沒對他有太多的責難,你不必擔心,你比你當年的爸爸更有前途,也更厲害呢…」我忍不住眼中的淚水,又再度擁抱了母親,母親拍著我的背,並幫我擦乾眼淚,「那家裡呢?」,「蘇起和蘇仁都找到不錯的工作,尤其蘇起,他最近一直說他們老闆一直稱讚他呢!」,吳老頭轉性了,竟然會稱讚員工,「總之你放心地去吧,不用顧慮我們,只要像今天一樣,偶爾回來看我們就好了,至於你弟妹,我會再跟他們解釋的。」,這時的我以為眼淚乾了,卻又淚流滿面,感動母親能夠體諒我,隔天,我很早就起身了,為了不讓離別的情景出現,我選擇了不告而別,我想這個家有蘇起和蘇仁,其實我也不用太擔心了…

我一大清早就離開了京城,幾天之後回到了華山,原本想靜悄悄地回到房間,卻還是被神采發現,被他囉唆了一番,打發走他之後,我就躺在床上休息,唉,難得的京城故友之遊,如果能待久一點就好了,快樂的時光總是特別快,但我還是得回來面對那個煩人的神采,還有這空曠的大房子。

「盟主提醒您一下,再過五天便是您當初邀約的宴會,請記得出席!」,神采打斷了我的休息,「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我的心思根本沒有在那個宴會舉辦的怎樣,但後來又想起,這次的宴會讓我可以再回京城一趟,何樂而不為呢?想到就挺開心,「等一下,你約了哪些人?」,我叫住了神采。

「血劍門夏侯徵、天山派天山道人、現蹤門金面、南槍盟劉柏、怪醫慕容錯、醫俠司徒空明、施家莊施平、諸葛雲先生、南天雙俠南紛飛、南歧路、天虎鏢局蔣飛龍、江南大俠秦朗、四大鐵捕、少林寺真遠大師、泥江手鐵一帆、刀天下陸見明、老饕客以及無不知!」,「等一下有無不知…」,我驚訝地問道,因為我早已知道無不知的真正身份,如果讓他知道權杖在我手上,恐怕他對我不利…

「盟主若是覺得不妥,我可以在發一封書信即是…」,「阿…無妨,臨時退人家邀約也挺不禮貌的,反正你會保護我就是了吧?」,我想反正到時候會有眾多的武林好手出席,血淋淋就算想出手,只是對他不利而已,「怎麼不見你神榜的前三名,你沒邀請他們?」,楊無身凶多吉少,我只是明知故問罷了,早就知道他無法出席了,但刀皇劍神我卻是非常希望他們出席,「這…因為他們居無定所,不一定能找得到人,只能碰碰運氣,看他們是否會出席吧…而楊無心下落不明,所以…」,「算了,我也是隨口問問罷了,既然如此就幫我準備一套衣服,我得要盛裝出席!,對了,你應該也會出席吧?總之我對武林事物還不是那麼熟稔,到時候還需要告訴我一些跟武林有關的事情!」,「是,任憑盟主吩咐,若是盟主沒有其他吩咐,我便下去休息了。」

「等一下…」,我叫住了他,「我們相識那麼多天了,你既然是神榜的撰寫著,何不跟我分享你撰寫神榜的經歷呢?」,我想說反正也沒事,不如讓神采來跟我分享故事,或許也可排解我苦悶的生活,當我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我發現神采的眼睛就好像發亮了一般,可能他一直等待別人問他這個問題,只是根本沒有人會去問他,就如同說書人,他最在意的不僅僅是觀眾喜不喜歡他的故事,還有到底有沒有人要聽,如果沒有人要聽,對於說書人來講,那是最痛苦不過的了,而果然神采話閘子一打開,便滔滔不絕地說道,一改之前嚴肅的助手形象,開始與我分享…

「盟主你這可真是問對人了,神采縱橫武林三十多年,還沒有一件事能逃過我法眼呢!」,這是一貫說書人的開場白,之前馮叔、老盧以及無不知也是這樣,總是說著他們經歷縱橫多久,天下事無所不知的感覺,「你是怎麼安排神榜的排名順序?」

「這很簡單,我會依照此人的江湖聲望以及武學表現來評定,所以我的神榜並沒有納入魔教中人…」,「那麼我們現在眾人皆知神榜的名次是怎麼個排名法?」,「前三名我想盟主你也知道,唯有劍神、刀皇以及楊無心三人,而因為最近楊無心有些負面消息傳出,在加上下落不明,我正考慮將第四名的盧光提昇其名次呢,因為盧光最近還順利追捕了死亡雙囚!」,我點了點頭,死亡雙囚也令官府頭痛了許久,盧光不只施展他的武藝,還施展計謀擒抓死亡雙囚,最近洋洋狒狒的就是這件事了,只是人都有種奇怪的通病,做好事通常被忘記,但壞事過多麼久就一定還會被提起;「那麼接下來呢?」,「第五名是少林寺真遠大師,雖然他已經很久沒施展武功了,但以他在江湖的聲望,以及少林祖傳的七十二路武功,江湖人稱道,只要真遠大師一出手,誰都不能造肆!第六名是和盧光同時齊名也是四大名捕的曾野,不過因為他聲望略遜於盧光,在加上他比較擅長統籌文官事務,比較少看他出手,故將之排名於後,但曾經令人頭痛的綠光大盜便是他單槍匹馬深入敵人巢穴,並將敵人手到擒來的呢!」,「我想前六名還挺實至名歸的呢。」,「不錯,當然接下來的也是合情合理的名次安排,原本第七第八是我很難決定的名次人選,分別是諸葛雲以及陸見明,一個是人稱第一智者,一個則是第一刀俠,後來諸葛雲被地煞偷襲得逞之後,便漸漸消失於武林之中,我便將之排在第八,畢竟諸葛雲令人讚賞的並非是他的武學,而是他的奇門之術以及智謀,而路見明不藏私,總是教導後進刀法,後來還成為刀皇的部下,成為刀天下首席武師,唯一可惜之處在於沒有一場成名的戰役,也是讓他名次在後面的原因!」,「那麼最後兩人呢?」「第九我原先是寫上飛刀客李全,可是盟主你應該知道,後來這個李全賣友求榮,投靠了魔教,我便將他除名在外,對於這種不懂的愛惜自己名聲的人,根本不配在我的神榜出現,而後近年來崛起的江南大俠秦朗就頂替了他的名次,秦朗畢竟出名尚早,不知道其底細如何,,但能夠一人擋下十三天煞中的人煞所帶領的魔軍,想必實力不差,遂安排於第九…最後第十名,便是血銀槍劉松,南槍盟第一槍客,武功也算不弱,可惜為人太過暴躁與衝動,容易著了敵人的計策,雖說之前的戰役常常他都是先鋒,但最後都需要別人救援,反而壞了大事,但念在他的槍法獨樹一格,也對武林稍有貢獻,所以將之安排於第十!」
  
聽了神采分析之後,我也思索著不知道今生是否有幸也能被納入神榜行列,「盟主不必擔心,您還年輕未來有的是機會,更何況我的神榜也並非固定,過一段時間會更新的!」,神采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我只好尷尬的陪笑,並轉移話題,「不過我還是很好奇,刀皇與劍神,武林的兩大傳聞人物,你是怎麼去排行他們的高低呢?」,「我一開始也對於此事感到頭痛,後來刀皇見我撰寫此榜,竟然主動邀約劍神決戰,目的就是要分高下,最後的結果刀皇認為劍神仍高他一手,就要求我將劍神排第一!」,「原來如此,但聽說刀皇堅決不透露這場決戰的過程?」,「我想他只是不想讓人知道他敗陣的模樣吧…」「我還想多瞭解關於刀皇和劍神的事情,你能告訴我嗎?畢竟這兩人比較少有機會接觸的到呢…」

「嗯,那我先談劍神,劍神的出身是個謎,他沒有兄弟姊妹,也沒有父母,甚至連他師承哪裡,都沒有人知道,只知道他是一個善用劍的劍客,他的崛起是在五十年前,那時他還只是個初入武林的少年,青澀的模樣,誰都無法想像,可是他可以在當時眾多好手面前奪走泰山神劍,並且沒有人能追討回來…當時劍界的頂峰劍尊見到這樣的狀況,就封他為劍神,而劍尊也感慨他學劍多年來,卻不敵一個小少年,劍尊敗給劍神,無法搶到泰山神劍,之後此事就傳開了,雖然有人認為是劍尊故意讓手,但他也因此累積了一些聲望,不過真正令眾人驚嘆的,是他與血淋淋的對戰…」,「喔?」,我好奇地問道。

「約莫四十多年前,血淋淋殺了自己的師父並自創魔教之後,為了擴建自己的實力,招募了許多人才,當然也包含當時的劍神,但劍神對於血淋淋沒有好感,更不願意成為血淋淋的部下受他使喚,一直拒絕邀約,後來血淋淋發怒之後,聯合十三天煞,應該說十二天煞,因為當時天煞已經離開魔教了...但後來,血淋淋帶著十二天煞到劍神的居所要殺他,以免未來劍神與之作對,但是…」,「劍神殺了所有人?」,「不,劍神沒有出劍,他只是瀟灑的離開,但血淋淋等十三人沒有一個人能出手攔住他,就連血淋淋事先安排的地雷機關也對他無用,後來劍神拿了一隻樹枝,就殺了當時排行第十二的神煞,魔教之人見到此狀況,就沒人敢在找他麻煩,連魔教十二天煞精英都不是其對手,還折損了一名大將,此事才是真正建立劍神是天下第一的形象了,也沒有人不信服他了…」,「以一敵十三,果真是天下第一…」,「不過從此之後,再也沒人知道劍神的居所,他的行蹤也就飄忽不定了…」

「那麼刀皇呢?」,比起劍神,總覺得刀皇親民的多,至少他還會去青樓快活一下,而且還救了我一命,「刀皇是刀霸最小的兒子,刀皇在小時候沒有人會認為他是學武奇才,他的哥哥們每個都在江湖上享有盛名,唯獨刀皇,不擅使刀,甚至還像個女孩子一樣,喜歡扮裝!」,怪不得馮叔說刀皇喜歡角色扮演,原來是源自於童年,「他的父兄為此感到很困擾,畢竟刀霸一家若是出了像刀皇這樣的人,等於是顏面掃地,他們非常擔心其他人的閒言閒語…所以他的父兄密謀,想將刀皇送至一個稀有人煙的地方,為的就是與刀皇做切割,不承認刀皇和他們自己的關係…」,「刀皇難道不難過嗎?」,「沒錯,刀皇是刀霸最小的兒子,從小便是備受寵愛,但成年後因為練武的事常和父兄起衝突,終於在某一天,刀皇還是無法演示出父親傳授的刀法,萬念俱灰的離開之後,意外地聽到他的父親和他的哥哥們討論事情…」,「密謀的事情嗎?」,「沒錯,刀皇當下既悲憤又無奈,但他又不是他的父兄對手,如果他父兄真的出手,他也只有束手就擒,絕對沒有還手之力!」,「這也是,那麼後來呢?」,「刀皇便將自己裝得瘋瘋癲癲似的,講了奇怪的話、用手吃飯,甚至還去聞糞便,差點吃了糞便,平常表現的喜怒無常,刀霸他們以為是妖靈纏身刀皇,也就不在強迫刀皇習武,當然也就不在密謀,更何況其他人看到刀皇這個樣子,總會投以同情眼光,也會體諒刀霸的辛苦,當然就不會有人閒言閒語,而刀皇就扮演個瘋子直到他的父兄們完全過世之後了…」,「不過刀皇從一個不會武功的人變成天下第二,也真厲害!」,「這得歸功在他扮演瘋子的期間,他的父兄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趁此重新將父親教導的刀法演練一遍,並且探索其弱點,還創新招式要來克制父親的刀法,他的資質不錯,如果當初選擇考取科舉一定會有好成績,只是他的父兄不願讓他走讀書的路,所以靠著本身的聰明,很容易就能發現父親刀法的弱點並且創造克制之招,原本是想打算擊敗父親讓其他人大吃一驚,只是還來不及練成之後,刀霸就染病而死,而刀皇也沒有因此恢復真面目,因為他看到他的哥哥們為了爭奪刀霸的遺產互相勾心鬥角,他只能繼續裝瘋才得以避過這場紛爭,只是最後當然一毛都沒拿到,而他也繼續創新招式,只要他的新招能克制他父親的刀法之後,他便絞盡腦汁要在找更新的刀招來克制原先克制他父親刀法的那招,並因此循環,日復一日,到了最後刀皇終於領悟出,刀法只需一招,不但可攻破天下武學,並且也難以被攻破了…」,「原來這就是刀皇天下第二的由來…」,「後來他的哥哥們過世之後,他也沒有回去奔喪,也沒有回去爭奪財產,後來自己到了西域,創立了刀天下,雖然不知道他是從哪來的金錢能夠創立,但想必他應該已經不貧困了,創教之後他還是維持著一貫漂泊的生活,跟劍神一樣,居無定所!」

  聽了這兩個傳聞之人的過往,覺得特別有收穫,我也不禁想到,若是我真的有幸被寫上了神榜,到時候神采會怎麼評價我呢,而我看神采口沫橫飛,也不忍在讓他繼續說下去,畢竟我也累了,吩咐他下去休息之後,我也躺回床上,一個轉身過後,就人事不知,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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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30:05

卷十八
接下來的幾天比起過去有趣的多了,神采也跟我談到其他名次的一些人過往;楊無心從玉衡山發跡,以一手自創的無心劍,在門派大會技壓群雄嶄露頭角,因此讓神采給他寫上第三名,當然還包括後來斬殺血淋淋一事,不過這部份神采講得就不精彩了,畢竟我已經聽過本人的陳述;盧光和曾野是同鄉的玩伴,他們一同考取科舉,但雙雙落榜,後來主試官看他們身材不錯,建議他們可以到衙門擔任捕快的工作,而他們兩人都非常的認真,追捕犯人不遺餘力,並且都各有一招獨門武學,後來朝廷就將他們兩人還有孫亮、彭俊冊封為四大鐵捕,犯人只要被這四人盯上,完全沒有脫逃的餘地,唯一的例外就是血淋淋了,而孫亮和彭俊分別位列於神榜的第十一以及第十二名;真遠大師從小便在少林剃度,雖然很少參與對外戰事,但有心人士要潛入少林對少林不利,都因為真遠大師坐鎮,都無功而返,而且自從真遠大師擔任住持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生經書失竊之事,而且真遠大師還減少了護衛藏經閣的人手,想必真遠大師防禦得當,難怪江湖人稱真遠大師只要一出手,便是無人可以造肆,就算沒看到他出手過,知道他坐鎮少林有這樣的功績,大概也能知道他的實力不弱。

路見明原本是成都的武館教頭,但他認為待在武館不能為武林做什麼事,後來才決定進入武林,一開始自創門派,只是因為財務問題之下,不得已只好解散門派,後來他決定不藏私,願意提攜後輩的美名就傳播而出,因緣際會被刀皇相中,邀請至刀天下,至今仍是刀天下首席的武師;諸葛雲我想就不用多說了,關於他被地煞攻擊的往事,後來決定退隱江湖,只是我還知道後來他到了仙島,並成立了桃花源,和夏侯天還有親戚關係,諸葛雲最享譽盛名者,就是在魔教大軍逼近之時,以一句話逼退血淋淋,他故步疑陣,讓血淋淋以為刀皇劍神早已埋伏好,要來個前後夾擊,雖然我們都知道要這兩人出面簡直比登天還難,所以從此獲封天下第一智者的名號;李全雖然後來除名,不過據神采描述,當初他和一個朋友據守在玉門關,並抵禦魔教攻擊,魔教久攻不下,便開取條件要勸降兩人,而李全被條件所吸引,不但綁了他的朋友向魔教表忠誠,還打開玉門關讓魔教大軍侵入,幸虧後來其他群俠即時支援,才沒讓戰事擴大,但李全從此也變成了叛國賊,在中原沒有立足之力,只好投靠魔教,不過聽說在魔教裡好像過得也不怎麼得意;江南大俠秦朗則是在最近這一兩年間才崛起的,只知道他是地方望族,成名之因乃是在魔教進攻江南之際,獨自和當時帶兵的人煞一對一單挑,並且戰勝人煞,後來人煞下令全軍進擊時,孤身一人萬夫莫敵,就這樣擊退魔軍,而且他在江南飢荒的時候也不藏私,將家中糧食拿出來救濟,神采認為人煞在魔教的實力也不差,而秦朗竟然能擊敗他,自然將之排在第九;最後血銀槍劉松,正如神采所說,他的武功並不會遜於他前面名次的人,只是因為衝動行事,常常壞了大事,武林人對他的評價也趨於兩極,不過感覺得出神采自然不是很欣賞他,便將之安排為第十,他是南槍盟盟主劉柏的弟弟,不過武學卻超越哥哥,只是因為莽撞的個性,讓他沒法排上更前面的名次。

眼看再過幾天就是我首度和其他武林群俠會面的時刻,前一天我還特地請神采跟水嬸陪同我逛街,買件較為稱頭的衣服,雖然神采一直表示他能夠幫我挑選讓我不用特地出門,但我不想一直悶在屋子裡,順道也讓水嬸能跟我出外透透氣,除了自己的行頭之外,我也讓神采換了一套新行頭,至少讓他看起來不是那麼矮胖,雖然他一直不願意,但在我的脅迫之下他也只好妥協,第一次發現原來當盟主的權力這麼好用。

終於到了十月五日,也就是我召集所有群俠的日子,「盟主您準備好了嗎,我們可以出發了!」,神采在房間外頭叫著我,我想最近可能少運動,有點發福,釦子扣不太下去,勉強用力一下,卻覺得小腹有點緊,不過算了,人生難得一次盛會,忍耐一下即可,等我穿好衣服之後,吩咐水嬸一些事情之後,便跟著神采一同坐車前往京城悅來客棧。

故地重遊,本來應該要有一點近鄉情怯,但因為之前我有回來過,再加上我現在身份地位不同,也來不及有些感傷,取而代之的,是有些興奮以及緊張,在還沒接近客棧之前,就看到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看來此等武林盛宴大事,就算沒被神采邀請的,也會想來湊個熱鬧吧,我和神采在不遠處下了車,就看到蘇起匆匆忙忙的似乎要去採購食材,我叫住了他。

「二弟,怎麼這麼匆忙?」

「哇,大哥你又回來了,你上次不告而別真是…欸好啦,我現在可沒空跟你說話,真是莫名其妙,客棧突然湧入那麼多人,說什麼新的武林盟主要來,拜託別鬧啦…我還得趕著去買菜呢,大哥我們回頭再聊!」,蘇起完全沒有時間正眼瞧著我,否則他看我今天穿著一身華服,一定會驚訝不已,聽到他講的話我不免竊笑,讓他們那麼忙碌的人就這麼站在他眼前,只是他沒發現,我不敢想像如果讓他知道我的身份之後,他會有多驚訝,「對了神采…麻煩你一件事…」,「盟主儘管吩咐!」。「宴會還沒開始之前,可以不要洩漏我的身份嗎?」「是,遵照盟主意思,但為甚麼...」。「你就別過問了,總之我就先扮演你的奴僕即可!」。我的目的很簡單,只是想讓大家大吃一驚罷了!

「神采兄,我們可準時赴約囉!」。這時來了兩個男子,一名身穿墨綠色長袍,另一名身穿粉色長袍,他們便是南山雙俠,水藍衣服的是南紛飛,而粉色長袍者是南歧路,他們倆雖然武功不高,無緣排進神榜,但是兩人同時出劍,配合的淋漓盡致,也因此聞名武林,剛好他們師兄弟居住南山,江湖人便稱他們為南山雙俠,不過如我預料一般,他們連正眼都沒瞧過我,就算我今天穿得很不一樣,畢竟一個小小的店小二,誰會認識我?接下來鐵一帆、蔣飛龍還有四大鐵捕都來和神采會個面,除了盧光之外,根本沒有人找我攀談,也沒人理會我,盧光有些意外我怎會出現,而我就瞎編個理由,說是找了新的雜役,擔任神采的奴僕,他也沒有懷疑,隨後就進入了會場,隨後江南大俠秦朗也來到,和其他人不一樣的,他還有跟我打個招呼,讓我覺的這個人還蠻有禮貌的,他向神采詢問新任盟主是誰,但神采只是笑而不答,閒聊一番後,秦朗也進入了會場,他還帶著他的妻子和小孩呢,這令我印象深刻,對於他,我就有著好的第一印象,不但有禮貌,還蠻顧家的;原本我們打算要進入客棧了,這時候,白髮蒼蒼,一手把我推上武林盟主的第一智者,諸葛雲也來了!

「神采兄弟,看來你將他照顧的不錯喔?」,諸葛雲邊講邊往我這邊笑了起來。

「呵...」,我也只好陪笑著。

「好啦,我也進去囉,等等就看你表現!」,諸葛雲離去前還打了我一下,在外人看起來還以為我們很熟識...

「還有誰沒來嗎?」,我提出了疑問,因為我的肚子已經咕嚕咕嚕叫了,我只想趕緊讓宴會開始,餓肚子的盟主,可什麼事都做不好呀…

「剩慕容錯、司徒空明以及無不知,我已將信件送達,卻不知他們怎地沒出現…」

「無妨,那我們先進去吧,別延遲了宴會時間!」,隨後我們便跟著諸葛雲進去,而神采還來不及找到位子坐,又被其他武俠人士遇見搭聊一番,而我只好暫時和諸葛雲坐在同一桌,等待宴會開始,諸葛雲也沒帶太多人,只有歐陽之以及我之前在客棧遇到的司馬月和公孫行三人,司馬月看到我,便是很親切地招呼我。

「小兄弟你也來湊這個熱鬧嗎?哈哈,我們也很好奇到底誰是新任盟主呢!」,我和諸葛雲相視笑了一下,我隨便敷衍他一兩句後,便拉著諸葛雲向他問道,「夏侯徵沒來?」,「他還是無法達成我的要求,我想就讓他多多磨練,便讓他待在桃花源,反正有霜兒陪他。」,我往後一看,看到血劍門的一桌,果然沒看到夏侯徵,而那個古靈精怪想整死我的諸葛霜沒來,也讓我鬆了口氣,「這樣的日子還習慣嗎?」,諸葛雲反問道,「唉,還是當個無名小卒較好囉!」,「哈哈,別人想得到的,你卻不是那麼喜歡,若是被別人聽到你說的,不氣死他們才怪!」

「我們的宴會即將開始,請來賓儘速就座!」,神采在門外大喊,表示這次盛會即將要開始了,不過到現在我一直沒看到無不知出席,想必他應該不會來了,算是放下我心中一顆大石頭,但詭異的是,名聞江湖的兩大神醫也沒出現,難道是不願給我面子嗎?我還來不及思索,就聽到神采喊道,「我們盛宴即將開始,我是今天的主持人,神采!」,語畢,如雷的掌聲響起,「首先我們要先感謝悅來客棧吳老闆,願意提供場地以及餐點讓大家共襄盛舉!」,吳老頭在神采的介紹之下,不好意思地走了出來,但他沒有說什麼話,只是簡單地和大家點個頭,又匆忙回到廚房準備上菜,我看他忙得焦頭爛額,不由得會心了一笑,突然,「喂,趕快跟我們說誰是新任盟主阿?」,粗獷的聲音,讓我不禁回頭看,到底是誰那麼急切,打斷了神采說話,我猜想該不會是…不出我所料,正是血銀槍劉松,他和南槍盟的人一桌,而他的急性子也是武林聞名的,不過當他這樣疑問一出,隨即也有其他附和之聲,一同鼓譟,「小弟有耐心些,這不是我們的場子,等待神采先生公佈再說!」,他的哥哥,南槍盟盟主劉柏勸阻了他,劉松才百般不願閉上尊嘴,現場也才恢復安靜。

「我想在介紹我們新任的武林盟主之前,先請客棧上個菜,別讓大家餓著了?」,神采眼神示意,老盧他們手忙腳亂將一盤又一盤的菜放到每一桌,有些武林俠士迫不及待就夾了幾口菜,尤其我看到劉松狼吞虎嚥地,好像要把盤子吃掉一般,一旁劉柏不知道說什麼,但我猜測可能叫他收斂一些、不要狼吞虎嚥,而我和諸葛雲都尚未動筷,諸葛雲表示因為千里迢迢,沒有什麼胃口,而我是因為不常看到大場面,便顯得有些緊張而吃不下,同桌的公孫行、司馬月以及歐陽之也連忙挾了幾盤菜放進嘴中,神采確認了每一桌的菜都足夠之後,緩緩說道,「接下來,我們就請我們的盟主上台跟大家說幾句話!」,神采看著我,我也看著他,我想該來的還是逃不過,我想在場眾人除了諸葛雲之外,其他人一定都很好奇,為什麼神采要看我,另外,他們也探頭看新任盟主到底是誰,我回應了神采,點了點頭,並緩緩走向台上去…

「什麼,這小子是誰阿?」,劉松不等我走向台上,馬上發難,「對阿那小子是誰?」「會不會是神采搞錯了?」,「沒見過他呢,他真的是我們的盟主嗎?」,「他不是神采的奴僕嗎,神采是在開玩笑吧?」,附和的人七嘴八舌討論了起來,沒有一個人相信我就是他們的盟主,害我上台極度的尷尬,呆站在台上,不知所措,神采喝止了眾人,「不論你們相信與否,他就是我們的新任盟主,那麼我們便請盟主出示證明!」,我依照神采指示,拿出了權杖,頓時鴉雀無聲,但隨後又是吵吵鬧鬧,「媽的,他真好運,關東寶藏就是被他挖走了!」,「我還是不相信,他一定是去哪撿來的然後騙我們的!」,諸葛雲看不下去,隨即上台,「我說他是盟主即是盟主,有我的保證誰還敢懷疑!」,在場的眾人被諸葛雲氣勢所震,不發一語,但劉松還是不識相地說,「他身上又沒有令牌,哪裡能證明他就是盟主?誰敢保證他不是你所安排好的,反正你們剛剛坐同桌,根本是同路人!」,不等諸葛雲反駁,歐陽之就率先出聲,「不準你這樣對我們掌門說話!」,「你們大家看,他們心虛囉!」,劉松再度鼓譟,眾人也隨之起舞,只見場面鬧哄哄的,我無助地看著神采,但顯然他比我更不知所措,「不用擔心...」,諸葛雲輕聲對我說,「唉,真無聊,特地大老遠來看你們耍猴戲,我要走了!」,劉松表明離去,其他人也隨之附和,我雖然想幫忙留住眾人,卻沒人聽我說話,就連老盧他們也是一臉狐疑的樣子,「大哥你別鬧了,趕快下來吧?」,尤其蘇起還在背後勸我下台,不要搞得讓自己丟臉,我雖然有點生氣怎麼連蘇起也不相信我,而其他人也在劉松的鼓譟之下紛紛表示要離開,都起了身,就在劉松要踏出門口之際,意料未及的人來了...

威風凜凜,留著一大把鬍子,穿著一件白衣,背了一把巨劍,我知道他是我的救星,劍神,雖然我沒有直接與他對過面,但觀看此人的氣息,以及江湖傳聞,他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劍…劍神!」,劉松驚訝的大喊,在後面跟隨著要離開的人也停下腳步,「你看,我就說別擔心吧?」,諸葛雲有些得意地對我說,而我也好奇劍神會怎麼回應。
劍神沒有說話,但也沒有讓路,劉松等人大概明白意思,吆喝著眾人回去座位就座,劍神才緩緩說了話,「我認為他是武林盟主!」,並從懷中討出令牌,丟向了我,他的內力如此渾厚,差點接不住他給的令牌,而在場的眾人就被他這麼簡單的幾句話,以及丟令牌的舉動,使得沒有人敢有第二句話發難,只是劉松還是忍不住低聲嚷嚷,因為他靠近我,而被我聽見,「這諸葛雲也真厲害的呢,連劍神都能串通好,還能搞到一個令牌!」,幸虧沒被劍神聽到,否則我想他一定會被劍神修理,不過也不知道從哪來的聲音,「劉松你怎麼還是不懂的看狀況呢,這位少年英雄擔任你們盟主不是最好的嗎?」,一道身影緩緩降落,卻讓整個宴會起了變數,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竟然是我最不想見到的,血淋淋。

血林淋沒有任何的偽裝,當然也震驚在場眾人,「你…你…你不是早就…」,劉松驚呼,並結結巴巴地說,血淋淋不等他話說完,隨即拋了一個木盒給劉松,「送你的!」,劉松難得謹慎地打開來看,又是一聲驚呼,「楊…楊大哥…怎會…」,此言一出,大家湊過去看,我也好奇,原來是楊無身的首級,雖然我早就不期望他能活下來,但今日再看,還是如此驚愕…
引言 使用道具
0987816540
王爵 | 2014-4-8 21:30:17

卷十九
「十三天煞之首天煞楊無心已經伏誅了,你們該感到開心才是!」,此話一出當然引起其他武俠人士不滿,劉松長槍在手,正準備要殺血淋淋,只是被劉柏阻攔,此時劍神開口了,「來者不善,好好解釋清楚!」,血淋淋就把當初無不知提出的疑點在重複說一次,也代表他之前就是無不知的身份,眾人雖是半信半疑,但現蹤門門主金面更為驚孔,「你竟然潛伏在我們門下已久我都沒發覺…」,而血淋淋說完之後,在場眾人依然半信半疑,「不過說這些也太遲了,你們的飯菜我早已下了毒,今天就一網打盡!」,此話一出,我看到有些人想要嘔吐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卻怎麼也嘔不出來,「凝風毒,我的新發明,讓你們吃得下吐不出!」,風煞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得意地說,不過數刻,只見眾人臉色轉黑,痛苦地在地上打轉,劍神憤怒起身,舉劍要殺血淋淋,但這風煞更快,卻逼近我的身後挾持我,「你若敢出手,不但我不給你們解藥,這傢夥也得喪命!」,強如劍神卻也有些投鼠忌器,「放下武器!」,血淋淋命令著,在場除了我、劍神、神采以及諸葛雲之外,其他人皆是中毒痛苦在地上滾爬。

風煞除了挾持我還挾持了神采跟諸葛雲,不讓他們有機會離開掌控,「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血淋淋對著劍神說,「將那小子身上的權杖給我,我不會想當你們的盟主,我只是想看看權杖上的武學罷了,照著我說得,你們就得救了!」,「不可能!」,劍神想都沒想便拒絕了,「哈哈,那你們只好等死囉,考慮清楚再來找我吧,老八,我們走!」,血淋淋得意準備要離開,而風煞也在我們三人點穴,一道將我們擄走,離去前我看到劍神無奈的表情,若是平常時刻,他大可出劍救了我們,只是現在,還有許多無辜的人,劍神不願犧牲他們,只好任憑血淋淋他們大搖大擺離開,世事總是難以預料,我以為我終於可以成名江湖,但血淋淋的出現,卻打亂了我的計畫…

不過更令我意外的是,就在血淋淋要離開客棧之前,門前又來了四個不速之客,擋住了血淋淋的去路,而血淋淋也改變表情,不若剛剛的狂傲,反而添了幾分怒容,「父親大人,這麼急著走要去哪裡?」,我擡頭定眼一瞧,其中三人染著怪異頭髮,讓我不禁聯想到水火雙煞,而其中有一人,應該是他們的頭頭,他的臉上一道如同楊無身臉上的傷疤,只是比起楊無身,這人更顯得醜惡,滿臉皺紋,他還包著一個頭巾,不仔細看還以為他在礦工的工徒,他的皮膚很黑,就跟小黑一樣,但不同的是,他和血淋淋一樣,都披著魔教的披風,該不會他是…看似頭頭的這個人對著血淋淋說道,「這天煞也真不中用,若非我幫助他,他怎有辦法幫我除掉父親大人呢?只是沒算到,老八也投靠你了...」,「教主我…」,風煞有些顫抖著,這麼一來我大概就知道,這個醜惡之人就是現任魔教教主血飄零,而且我也想通當初為何血淋淋不將我們抓回魔教,原來是他跟他兒子早已鬧翻,「你不覺得奇怪,怎麼在你與天煞決戰前半年,我會特地熬粥給你吃,不這麼做,天煞毫無勝算!」

「哼,想不到你早就覬覦我的位子許久,我原先就打算讓你成為我的接班人,為何…」,「若是你不暗藏血魔十三式,我也不需如此大費周章與天煞合作!但你還是個老狐狸,早就將血魔十三式藏了起來!」,「哼,防人之心不可無,縱然是自己的兒子也得防,血魔十三式是我耗盡畢生之力才得以領悟,你妄想不勞而獲…幸虧老八提醒,我才藏了起來,等等,難道…」,不等血淋淋說完,風煞隨即出手擊中血淋淋背心,「否則你以為我要怎麼與天煞聯繫,你能拉攏老八,我也行!」,看來這個風煞真的是一點情義都不存,哪邊有利他便投靠哪邊,先後背叛了楊無身以及血淋淋,「前教主,老實跟你說,跟你相處這幾年來真覺得您太恐怖了,伴君如伴虎呀,我就只好回去找教主商量了…」,風煞一臉無辜地樣子,好像怕被責罵,就像當初在楊無身面前洩漏身份,而風煞這一掌直取血淋淋要害,血淋淋吐了大口鮮血,惡狠狠瞪著所有人,而我發現劍神也未出手,難道跟我一樣再看這齣好戲?

「不過你終究留了一手…竟然只藏了十二式,最關鍵一式還在你身上!」,血飄零拿出囊中的一本秘笈,「哼哼…除非我死,否則任何人都別想得到完整的部份…」,血淋淋撐住傷勢,「我早該料到,畢竟我只和老八說我埋藏之地,原想利用此測試老八忠心,卻反弄巧成拙…噁阿…」,「還真感謝你替我擄獲這群中原俠士,套你一句話,東西交出來,我就饒你一命!」,血飄零看著我,「不過這把爛權杖我可不要,只有在失去權力的人,才會需要用這種東西來增強自己的信心!」,血飄零毫不留情,明明已占上風,卻還是要冷言嘲諷了自己的父親一頓,「除非我死…」,血淋淋依然堅持,「無妨,地煞、木煞、金煞和風煞,把全部的人都帶回魔教…」,「還有你敢出手的話,我就直接殺了他們!」,血飄零吩咐著身旁那三個染髮怪人,並對著劍神說,現場只剩劍神,其他全數的人都被抓走,看來我的俘虜人生還得繼續進行著…

我原先有種欲望,想去探索到底魔教長怎樣,但我現在可是深深地後悔;另外也感覺得出來血飄零今天的行動早有預謀,因為他早就準備了許多馬車,將我們這些俘虜安置好,還很流暢地安排了路線,躲過官兵的追查,順利通過關卡;我這車有我、諸葛雲以及桃花源的人,而監視者是木煞,他染著一頭咖啡色的頭髮,理著一個小平頭,比起其他的天煞,更讓我感覺是凶神惡煞,我四處張望卻沒看到神采的蹤影,可能是被安置在其他車了吧,一路上我們都不敢說話,就怕那個木煞找我們麻煩,而車夫似乎被下令趕路似的,一路搖搖晃晃,坐的挺不舒服的,但我也不敢吭聲,其他人早因為毒的效應而昏厥,幸虧我一口飯菜都沒吃,精神可好呢,但心情不好,而諸葛雲選擇閉目養神,不知道搖了多久,最後木煞把我們領下車,終於到了魔教門口,魔教門口並沒什麼特別之處,而且為了掩人耳目,還在門口掛上燈籠以及一張大紅布條,佈置的彷彿是一間藏匿於山林之間的客棧,布條上還寫著「山野客棧」,這麼掩人耳目的目的只是為了躲過官府的盤查,如果被官府發現,而後選擇和我們武林群俠聯手的話,魔教必然不攻自破,但現今皇帝只知飲酒作樂,根本不管江湖事,所以只要武林中不要鬧的太大,官府的態度便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除非是戰亂太大,官府才會出手,魔教教主必定深知這個道理,說不定早就打點好官府通路,不讓官府來找麻煩,也不讓官府有機會和武林群俠聯手,所以外在偽裝的難以辨別,直到走進去才發現,魔教不為人知的那一面,尤其是魔教子弟的訓練有多麼嚴苛。

我看見有一個人拿著鐵球往自己身體砸,另一個人赤裸著上身被另一個人拿刀砍,還有一個人竟然赤腳走在火堆上,我有些於心不忍,最後撇過頭去,真沒想到魔教的訓練是如此慘無人道,也難怪魔教的子弟們個個驍勇善戰。

「就把你們關到這邊了,別想耍花招阿!」,木煞帶著我們到魔教地下室,一間又陰暗又臭的牢房,並將我和諸葛雲兩人關在同一間牢房,其他的人也關在附近的牢房,隨後木煞送上了餐食,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想想我也真是苦命,怎麼不管走到哪裡,都是被人擄走呢,但慶幸的是,這次還有許多人陪著我,而諸葛雲終於睜開雙眼,緩緩說道:「我錯了…」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將宴會擺在那麼招搖的地方,要不是我…」,我不禁落了淚,連忙向諸葛雲道歉,假如當初我將宴會設在較為私密的地方,就不會有這種事了,如果我不要收下權杖,如果我不要去找諸葛雲,如果我不要…

「不,我是說那傢夥…」,他手指前方,我赫然發現,神采竟然和木煞們有說有笑,我心裡不禁凜了一下,「怎麼會…?」,「能讓魔教之人那麼容易滲透,並且事先下毒,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有內奸…而且你也看到了,血飄零早已佈好一切!」

我實在難以想像,和神煞相處那麼久,我只以為他是個嚴肅的人,竟然沒想到他是魔教派來的內奸,卻怎麼都沒發現他的真面目,「我以為他值得託付,畢竟他也輔佐了那麼多任盟主,但可終於…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

「不只有他喔!」,我看到一個穿著黑色短衣的男子走了過來,微笑地對我們說,這人不就是江南大俠秦朗,難道他也是內奸,可是我對他印象非常好,他很有禮貌,沒想到竟然…「我不只是內奸,更是拿走你們令牌的影煞!」,秦朗得意的對我們說,但諸葛雲卻是不願搭理的模樣,只淡淡說了一句,「原來江南大俠一掌退敵,竟也是個幌子…」,未等秦朗回話,我馬上插話,「等一下…我記得你不是十三天煞中你的武功最弱嗎?那麼你扮演江南大俠秦朗竟然沒被識破…這怎麼可能…」,「哼,身在江湖難道不需要精進自己的武學嗎?幸虧有十二哥的掩護,才能騙過偺們的第一智者呀…十二哥佈局機深,可終於將你們一網打盡啦!」,「十二哥,你說神采?」,「對呀,她就是排名十三天煞第十二的神煞,你們都被蒙在鼓裡,哈哈哈...」,「可是神煞不是早就…」,我想起神采之前談到的,劍神用一支樹枝殺了神煞,「有八哥在,沒有什麼不可能!」,影煞說得倒也是事實,風煞醫術高深,的確能讓人起死回生,若是如此,這樣他們兩人狼狽為奸,將我們一網打盡也不意外了,還虧我以為秦朗是個彬彬有禮的人,本想大加讚賞一番,但也只能怪我看錯人,不應該當初讓神采安排所有宴會的事宜,若我能有些主見,說不定能發現其中的不對勁…「哈哈,另外十二哥也用心良苦,事先也錯開了慕容錯跟司徒空明,這次你徹徹底底輸了,諸葛雲!」,這也難怪,想說就算出現這種狀況,若有他們兩人在,或許他們早能發現破綻,也不會讓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但直到我被抓走之前,都沒看到兩人出現,原來一切早就被安排好了!

「十三弟,教主找我們,我們該走了!」,神采吆喝著,他發現了秦朗正和我們對話,也是一臉陪笑走了過來,「不知今晚的餐點盟主還滿意嗎?」,「哼…」,「哈哈哈…走吧十三弟!」,神采帶著秦朗要離去之際,諸葛雲憤怒地喝道,「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神采停下了腳步,並用手指著我,「比起大哥,這傢夥容易利用的多,我潛伏江湖數十年來,等得就是這一刻,哈哈哈哈…」

聽完神采的話卻更是讓我難過,當初便是因為太信任他,而落入這個陷阱,不只害了我還害了眾人,尤其我看到諸葛雲不時咳嗽,從宴會一開始我就能感覺的到他今天的臉色不好,而且他也沒有吃飯菜,想必是沒了體力,更何況他的舊寒毒再加上死牢狹小的空間,必定讓他極度不舒服,我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他也發現我在注視著他,「怎麼了,盟主?」,「前輩,您還是別叫我盟主好了,叫我蘇文就好…」,「哈哈,好吧,你一定覺得我會怪你害我們落的這副田地吧?」,「對…要不是我…」,「哈哈哈,連我這第一智者都沒有事先識破對方的計謀...」,諸葛雲安慰著我說,「江湖上人心是最難以度測的,常常你的朋友,因為某些利益條件,卻是背叛你最深的人…」,我點著頭聽著,「但相同地,一時的敵人也不會是你永遠的敵人…阿文你要記住,在這江湖上生存,除了防人之心不可無之外,害人之心也不可有阿…」,「前輩叮嚀,晚輩謹記在心!」

「哈哈,我越看你真的越投緣啦,真希望你是我的親生兒子…」,「前輩我…」,「渾兒早在五年前因為瘟疫而亡,好久沒有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出現在我面前了…」,諸葛雲用一種慈父般的溫柔眼神看著我,害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哈哈,我在想什麼…失態了…」,諸葛雲似乎發現我的不自在,連忙和我道歉,「前輩,沒關係的,你和你兒子感情深厚,會那麼想念他也是應該的…」,雖說如此,但我也很希望如果我的父親是名滿天下的智者諸葛雲,他一定會保護我,一定會教我武功,而且之前又聽聞他為了他兒子擋下地煞的掌氣,就覺得他一定是個好父親,諸葛雲聽完我的話,並沒有回應我,只是笑了笑,但又隨即咳嗽起來,「沒事吧,前輩?,」「老疾了…哈哈哈…老身也沒剩多少年可活,渾兒死了,我也快要去陪他了…」,「不,前輩你沒那麼容易死的,只要活著就是有希望的,我們一定可以逃出這邊的!」,如同當時在玉衡山鼓勵夏侯徵一樣,我用肯定的語句意圖激勵諸葛雲,「哈哈哈,你說的對,你說的對,現在最讓我牽掛不下的,就剩徵兒以及霜兒了…」,「霜兒啊…」,我腦海中又浮現出在我離開桃花源之前,諸葛霜那個刻薄的面容,但不等我想完,諸葛雲又接著說,「他是我的孫女,渾兒的女兒,只是一直不像個女孩子家,整天像個男孩子一樣四處亂走亂跳,我很擔心怕她嫁不出去呢…」,「不會的,諸葛前輩聞名天下,一定能找到中意的女婿來配您的女兒的!」,我有些心虛的說,「哈哈哈…他們別嫌霜兒,我就很慶幸了…對了,盟主,我有一件事想要請你幫忙…」,諸葛雲首度開口請求我協助,這可是大好機會,但我也有種不詳預感,我一直懷疑我是不是跟夏侯徵所說得一樣,是個衰神,跟我接觸了人到了最後,都得賠上一條性命,而這些人臨死前都會託付他們的遺願,希望我替他們完成,難不成…

「幫我照顧霜兒,讓他能順利嫁個好人家…」,「前輩你別這麼說…我們還是有機會逃出去的阿…」,「來不及了…呵呵…」,諸葛雲在我面前吐了一大口黑血,我趕緊移到諸葛雲背後,試圖要運功搶救,「別白費力氣了…這寒掌也跟了我多年,總算可以將之擺脫了…霜兒,爺爺沒機會看到你當新娘子那一天了…哈哈哈…」,「前輩你不要說話!」,我專注地灌輸真氣,「哈哈哈…別白費力氣了…我之前教你的那兩招,就…可以讓你…」,諸葛雲話還沒說完,只感覺到一股反撲的真氣,將我擊退,諸葛雲就昏了過去,或者應該說,諸葛雲就這樣撒手人寰了,在臨死前一刻,他為了不讓我的真氣浪費在他身上過多,竟然也用江湖身把真氣逆襲,傳回了我身上,我抱著諸葛雲的屍體,不禁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回想起和諸葛雲相識的過去,雖然短短幾天,還沒一個月,他教我武功、開導我人生道理,把我當自己的孩子,給我許多援助,為什麼上天總是那麼殘忍,讓好人就這麼容易送命了,我還想和諸葛雲這個我最敬重的前輩,正式拜他為師,想好好孝敬他老人家,但怎會…想到這裡我眼淚不止的滴落,我忘了我哭了多久,只記得哭得累了就趴了睡著了,直到神采喊醒了我,他是來送晚餐的,而且他也發現了諸葛雲的屍體,便派人很粗魯地將屍體拿走,而我早就放棄抵抗,任憑他們怎麼處置諸葛雲,他對著我說,「盟主,好好享用你的最後一餐吧!」,「什麼意思?」,我疑惑看著神采,「明日一早,教主就決定殺了所有俘虜,好好享受最後的時日吧,哈哈哈哈…」,神采狂妄地笑著,並且帶著諸葛雲的屍體離開了牢房,他走了之後,我感到了絕望,到了現在,我也沒什麼好奢求的了,我已經好幾次都死裡逃生了,我才不相信這次我有那麼幸運能再逃一次,而且更慘的是,還有其他中原群俠跟我一起陪葬,這一頓飯我吃得特別久,或許是知道,以後也沒機會吃了,我的人生就應該到此劃下句點了…

第二天一早,血飄零就帶著他的十三天煞部下們,一一將我們這些俘虜抓到刑場,神采用力地拿繩索綁著我,並毫不留情將我粗魯地拖行,一路上我並沒有多說什麼,其他被抓的群雄們似乎毒傷被解開了,但也是憂愁滿面,在面臨生死關頭,誰能笑得出來呢?我並沒有對神采這種粗魯行為感到憤怒,反正我都要死了,臨死前在受一點屈辱又如何?血飄零將我們所有人分成好幾批,並一一執行處決,我就是那麼幸運,成為第一批受死者,跟我同一批的還有劉松、血劍門的一些人,我看的出來劉松惡狠狠盯著我,好像還在怪罪是我害了他們,不過我也懶得去爭辯了,人之將死,你要怎麼想就隨便你吧…
引言 使用道具
0987816540
王爵 | 2014-4-8 21:30:28

卷二十
在血飄零一聲令下,劊子手很快處決了三名桃花源弟子,幸虧這三人素不相識,並非歐陽之、司馬月等人,但心中仍有一股揮之不去的罪惡感,這三人因我連累,桃花源不只死了個諸葛雲,連這三名弟子也陪同犧牲,想到他們可能原本都各有美滿的家庭,為了求藝加入桃花源,但最後卻因我這個「盟主」而犧牲,想到此點,我的眼淚不禁落下,「貓哭耗子假慈悲嗎?」神煞在一旁冷冷嘲諷著。

很快處決完三人之後,第四人就輪到我了,我全身被捆綁著,也無法掙扎,只得任憑劊子手粗魯地抓了我的頭髮,並使力讓我跪下,陽光仍然是煦煦地照在我臉上,只是此刻已無暇花費心思享受了,因為只要這劊子手一刀落下,我身首異處,再多的理想也無法達成了,我愧對於諸葛雲,沒能順利求生,幫他照顧他唯一的孫女諸葛霜,雖然我對她的第一印象並非太好,但愛屋及烏之下,看在諸葛雲的面子,我也會強迫自己好好照顧他,只是現在都流於空談了,我的性命只在傾刻之間,我斜眼撇視,神煞臉上面無表情,只見他左手微舉,我知道,這便是死亡訊號!

「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聲音,我眼睜睜看著神煞竟然倒下,額頭上貫穿了一根樹枝,我還搞不清楚狀況,血飄零馬上就召集地煞四人圍上,要對付這名不速之客,我只依稀見到那熟悉的身影,一個持扇翩翩的書生在地煞四人圍住下,仍然不改風采,飄然搖著扇子,好像完全無所懼眼前的敵人,我想也只有他才能那麼氣定神閒,「多年前你沒死,這次可不能在讓你為亂了!」刀皇淡淡地笑道。

「單槍匹馬闖入,定要救走這些沒有能力的中原群俠了?」血飄零問道,暗自凝聚功力,看來血飄零也不太有把握地煞四人能擊退刀皇,而刀皇竟然無聲無息,欺身潛入到血飄零面前,這一著可嚇壞了模教眾人,一些守衛的槍衛反應不及,見到這狀況本想補槍防衛,但被血飄零制止,我第一次是在洛陽看到刀皇以一把扇子擋住了段芒的大刀,那時就知道刀皇實力高深莫測,第二次則是刀皇從狼的手中救走了我,讓我不勝感激,對於刀皇,我可是又敬又懼,而面對這突來的變故,劊子手索性也不砍我了,馬上退到守衛區,就怕那刀皇對主子不利。

「你要殺誰都行,唯獨這傢夥不準!」刀皇指著我說道,「喔?一個默默無聞的店小二你也有興趣?我可不知道刀皇有如此雅興!」血飄零冷冷笑著,刀皇突然板起臉孔,「我想你們應該知道我想要得到的,就絕對要得到!」

「可惜我這人個性古怪,越是人家想要的,我越不想給!」血飄零也板起臉孔,「膽敢挑戰天下第二,不愧是新生魔教教主!」刀皇回應著。

「哼!天下第二不過是神煞那傢夥穿鑿赴會罷了,既然他死了,那這天下第二可就不算數了!」血飄零說道,並卸下披風,也是以驚人的速度欺身至刀皇面前,「眾人退開,讓我重寫神榜傳奇!」血飄零吩咐下屬說道,守衛們識相地退開,也不阻擾血飄零,「你這小子敢挑戰刀皇,他可是連你老子都不敢硬打的傢夥呀…」一旁被擒的血淋淋說道,他不出生我還差點忘了他也是被捆綁著,也是來接受處決的一員,只是想不到,曾經叱吒風雲的魔頭,竟然栽在自己親生兒子手上,而且滿臉灰頭土臉,臉上添了一些傷痕,想必血飄零在前夜無所不用其極的好好「招待」了自己父親。

血飄零不理會血淋淋所言,馬上一掌襲向刀皇,這掌來的太快又毫無章法可言,若反應慢者,早就被血飄零這突來一掌擊斃,但刀皇不愧為武學宗師,只是側身一過,便閃過了血飄零一掌,但血飄零掌勢驟變,反手繼續催向刀皇,刀皇為了閃避,竟然不慎跌落處決台,雖然刀皇反應靈敏,馬上站了起來,沒有跌個狗吃屎,但這一步浪蹌,竟給對手製造了機會,血飄零又是一掌擊出,刀皇再快的反應也無法閃身,只得硬接。

「敢獨自接我神魔十三式中的神魔催心,你的勇氣可配天下第二!」血飄零說著,刀皇硬接一掌後,竟然首度嘔紅,但隨即掄扇而攻,我還記得神采曾說過,刀皇聞名便只有一招,今日能有幸看到此招,此生了無遺憾,只是在這種場合之下,未免太過悲哀了,刀皇持善反擊,但意外的是,血飄零以掌反守,刀皇連攻三路,血飄零輕鬆接下,招招格檔,只見刀皇越攻越急,失去了我所認識的沈穩風範,血飄零每接下一招,便是輕蔑的嘲諷著,似乎再故意引發刀皇攻擊破綻,而刀皇未念擊此點,只是一味猛攻,雖然一般人面對這樣的猛攻絕對無能還手,但怪異便是血飄零總能預測出刀皇下一路攻勢,一旁劉柏也看出端倪,大喊一聲不妙,卻讓刀皇分心,血飄零竟然抓準了這一瞬間,左手又是一掌拍出,刀皇當場口吐鮮紅。

「訝異嗎?」血飄零冷冷看著刀皇,「天下第二不過爾爾!」,說完之後並緩緩走向刀皇,刀皇再承受一掌,體內真氣不自流竄,加上傷勢影響,刀皇忍受著擊大的痛楚,但大敵當前,他仍神態自若,不願讓對手見到自己窩囊樣,「刀皇馳騁武林只出一招,便能破盡天下人,但今日你的這一招,卻被我破了,哈哈哈!」血飄零不住狂妄笑著。

「刀皇的這一招不只一招,蘊含著千萬變化,只要開始起手了,隨著對手反擊取破綻,便能發展數千數萬招,但你竟能招招擋下,難道神魔十三式被你發揮如此淋漓竟至?」一旁血淋淋插嘴道,「老子尚未參透第十三層,卻被你這逆子反擺一道,既然你已掌握精髄,又何以聯合老八跟楊無心對付我?」

「你這老魔頭不懂就閉嘴了!」刀皇難得出言斥責,「早在神煞撰寫神榜一刻,你就已經預料有今天了吧?」

「不錯,刀皇果真冰雪聰明!」血飄零笑道,「只是我的目標是更高遠的劍神,不是你這個手下敗將,不過倒也無妨,先除掉你取代你第二的位置,再狠狠地擊敗劍神,也是不錯!」

「哼!你機關算盡卻算錯兩件事,第一,那傢夥根本不會想與你對招!」刀皇忍著傷勢講道,「他在與我比武之後,知道天下再也無人能達到我的力量,便立誓不再與人較勁,也甚少涉入江湖了!」

「或許是尚未遇到我吧?」血飄零猙獰笑著,「連你刀皇天下第二都敗於我手,和你實力相差無幾的劍神,豈又是我對手?」

「那傢夥的實力可比我強多了…」刀皇說道,「還有你算錯的第二件事,便是你太小看我刀皇了!」突然不知怎地,刀皇怒吼一聲,竟然棄扇拿刀,但我並不感到意外,刀皇本來就是用刀強者,又不是「扇皇」,只是刀皇承受了那麼重的傷勢,身法卻依舊,不得不讓我佩服,刀皇左手拔刀,刀鋒耀眼異常,但刀皇並不是來獻刀給眾人觀賞,而是利用左手持刀,隱忍著傷勢,繼續反擊。

「徒勞無功!」血飄零一聲怒斥,欲故技重施,但此番卻有所不同,刀皇的表情變了,刀勢顯得比上一回淩厲許多,並且是採取一種捨身的攻擊,血飄零竟然無法格檔,反而被攻擊著節節敗退,「嘻嘻,你能招架嗎?」

刀皇接連使出了「地獄刀」,但此番卻令我更不解了,我記得神煞講過,刀皇只習一招,便正如血淋淋所言,發展出千招萬招,但這地獄刀兇猛至極,是一種不顧一切為了讓對手致於死地的絕招,我曾聽老盧講過,這門地獄刀原本是由西域一名叫做何三通的人所創,但這何三通英年早逝,沒有傳人,刀皇怎會習得,或許是因為刀皇和何三通同是西域人,兩人曾切磋武學,但這便讓我更疑惑了,刀皇怎會突地使用這不顧一切刀法呢?

「為了避免絕學被識破,只好採取不同武學突破,只是這步未免太過冒險!」司馬月似乎看穿我的心事,自言自語道。

刀皇「地獄刀」猛烈突襲,血飄零無法格檔之下,只好出掌應對,但刀皇的「地獄刀」太過刁鑽,並不直接與血飄零過招,反而趁隙尋找破綻而攻,也讓血飄零處於劣勢被動,只能守不能攻,但「地獄刀」的施展實在太耗費真氣以及體力了,刀皇速度逐漸變慢,血飄零抓準這機會,側身一閃,使出了神魔十三式「神魔蔽天」反擊,但想不到刀皇此舉乃是誘敵之計,一個轉身之下,刀皇「地獄刀」竟然不偏不倚,砍下了血飄零的左手!

「這…怎麼可能!」血飄零後退數步,地煞等人見情況不妙圍上刀皇,「我精心安排要神煞寫神榜,為的就是窺探天下眾人武學…怎地如此…」血飄零有點難以置信,忍著傷勢痛苦地說道,「哈哈哈哈哈…」刀皇只是狂笑。

地煞四人心知並非刀皇對手,但為了捨身護主,不得已只好硬對眼前對手,但我只見到刀皇表情極為扭曲,或許是第一回合的傷勢影響吧,而刀皇竟然沒有繼續進攻,反而雙手抱著頭,似乎承受什麼精神壓力一般,而且將刀丟下,竟然逃走了,面對刀皇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實在讓人搞不清頭緒,但也覺得有些可惜,功虧一簣,如果刀皇再堅持一下,今日魔教教主便能伏誅,「哼…你們幾個趕快將這些沒用的中原群俠斬殺!」血飄零憤怒下令著,我想該來的還是避不過,劊子手再度踏上刑台,這回也不等誰下令了,劊子手一刀斬落…

「碰碰!」正當劊子手要斬下我首級之際,又突聞一陣砲火聲,血飄零雷霆暴怒,「這回又是誰想與我為難?」血飄零馬上施展輕功前往砲火聲來源處,他雖然斷了一臂,但神情可怖模樣,讓人仍不敢小看這魔教新興教主,這回我趁著眾人目光轉向砲火聲時,使出吃奶的力氣逃跑,劊子手還來不及反應,我便躲到了司馬月的背後,劊子手見狀憤怒,正要追上我之時,又一聲轟隆響,竟將整個刑台炸成兩半!

「使用火砲暗襲,也太不光明磊落了,這是大丈夫應為之事嗎?」血飄零一邊閃避砲火,一邊怒吼著,連番砲火攻擊之下,血飄零又增添新傷,而地煞等人也因砲火緣故下,無法貼身救援血飄零,此時我只感覺到有人走到了我的背後,一刀俐落砍斷了我的束縛,而其他人也紛紛得救,劉松一解脫之後,馬上長槍上手,便是針對金煞,雖然有毒傷在身,但劉松攻勢如雷,欲一掃近日來所受屈辱,金煞一時之間也只能防守,但沒想到南山雙俠也加入戰局,使出「南山雙流」能守能攻,金煞一時以一敵三,略居下風。

孫亮、彭俊兩人則是對上木煞,木煞善用五行奇陣,飄忽身法一時之間雙方各是佔不到便宜;地煞趁著場面混亂,想要前往暗助血飄零之時,司馬月和劉柏擋住去路,又是一番激戰,其餘群俠們也紛紛針對著魔教教徒攻擊,場面極為混亂,「嗯…此時不逃更待何時?反正這盟主也做不了啦,趕緊回到洛陽去端我的盤子才是…」我心裡如此盤算著,「只是…諸葛前輩的遺願便無法完成了…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我順利脫逃生天後,再請二弟、老盧他們幫我尋人便是了,最要緊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呀!」我趁著沒人注意之時,正想往南方出口逃離之際,卻突然感覺撞到了什麼東西,我定眼一瞧,只感覺無以言喻的恐懼…

「想去哪阿,盟主?」風煞擋住我的去路,惡狠狠地看著我,我心想實為不妙,我竟然被他堵到,就如同一隻老鼠,而風煞正像貓一樣,正享受著折磨對手的時光,「饒…饒了我吧?」我顫抖地說著。

「哈哈哈,中原人也不乏像你這種膽小貪生之輩,你可真愧對『盟主』這封號啊,真不是個英雄好漢!」風煞冷冷笑著,「我只是個端盤子、上酒菜的店小二,本來就不是什麼英雄好漢了…」我心裡嘀咕著,但並未說出口,深怕這一出口,便會招惹致命之機,「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我驚魂未甫地說道。

「我只要你的命!」風煞厲聲道,隨後一爪殺向我的心門,此時我只好本能防禦,暗自聚氣在「䐺中穴」,便是使出了「江湖身」防禦,沒想到竟然奏效,風煞這一爪不但沒傷及我,反而讓自己反彈退出,風煞臉上充滿驚疑,但反手又是一爪,不過這次我哪那麼容易被他攻擊到,馬上跳躍一個步法,閃過了風煞,這次便是使出了「江湖遊」,風煞只得跟隨我的腳步攻擊我,但「江湖遊」確實巧妙,每次差點被風煞攻擊之際,卻又差了一吋閃過,無外乎那麼多群俠覬覦這兩部功夫,只見風煞氣喘如牛,猛攻之下卻不得其手。

「這麼會躲,逼我使出絕招了!」風煞停止追擊了我,只從懷中拿出了一個藥瓶,並將藥瓶擲向我,我又巧妙避開,但料想不到,藥瓶掉落地上擊破之後,竟然散開一股不明的黃色粉末,這粉末濃臭至極,在我摀住鼻子之時,風煞已經來到我背後,並惡狠狠擊中我的背心,我被他這樣偷襲往前退了數步,並吐了口鮮紅。

「不…」行走江湖甚久,我還是第一次被打到吐血,而風煞這掌攻擊下,畢竟我內力尚不純熟,這一掌震的我五臟六腑都快破散了,當然我也無法再聚集攻歷使出「江湖身」或「江湖遊」了,我只能痛苦地趴下,口中鮮血不斷流出,風煞緩緩走向我,正當他要殺我之際,歐陽之、公孫行雙劍同時來到,制服了風煞,而我也被一名拿著酒壺的蓄鬍男子救至一旁,這男子竟然不由分說,便從我口中灌了他手中的那瓶酒,也不問我意見,我本身便不適飲酒,心想被這怪人猛烈灌酒,等會只怕起了酒瘋,貽笑大方,但喝了酒之後,非但不感茫然,反而精神為之一振,也漸漸覺得內力穩定了下來,傷勢也沒剛剛那麼嚴重了。

「能飲到慕容先生的藥酒,你可真幸運啊!」突然有一名馬尾男子向我走了過來,他的裝扮類似司馬月,只是臉上充滿了痘疤,「原來如此,那可真感激這慕容先生,只是兄弟不知是桃花源門下哪一號弟子?」我見他穿著、珮飾類似司馬月,便大膽猜測。

「羅素!」這男子講到,「原本師父要我暗中保護你,但還來不及與師父會合,就發生了此等變故…」,看來這人是諸葛雲安排給我的護衛,諸葛雲對我這素昧平生的人竟如此照顧,除了讓刀皇、劍神背書外,還不放心安排一個弟子保護我,只是有時後人算不如天算,諸葛雲便這樣過世了。

「喂,你們聊完了嗎?」那位蓄鬍男子講到,我便恭敬向他行禮,「感謝前輩搭救,不知前輩尊姓大名?」那男子並沒有回應我,只是自顧自離開,離走之前還自言自語道,「唉,為了一幅畫,我得犧牲我這釀造多年的人蔘藥酒,唉唉唉,諸葛雲,我還是無法佔你便宜…」,便沒入樹林消失。

「這位前輩也是諸葛前輩安排救我的嗎?」我問著羅素,羅素點點頭,「他便是武林三大名醫的怪醫慕容錯,你能獲得他的搭救實在運氣極好,不過也是師父犧牲了多年珍藏的『千山絕鳥圖』才換來的,師父把圖送走後,還難過吃不下飯好幾頓呢!」

對於諸葛雲連番安排,我除了感激,更是驚訝,看來諸葛雲安排後路甚多,唯一的敗筆便是假冒神采的神煞,既然諸葛雲如此用心對待我,對他的遺願我可是說什麼都得盡力達成,「可是有件事說來奇怪,諸葛前輩在如何神機妙算,如何能算到我和其他人皆被囚禁於此,並安排你和慕容前輩與我見面,難道諸葛前輩早就知道神采會背叛嗎?」

羅素搖了搖頭,指了我的後方,我好奇一看,只見數十輛馬車停入,這些馬車上都是官兵,為首者是一名拿刀大漢,看他和盧光談話熱絡,想必就是與盧光齊名的曾野了,而看到此番情景更讓我詫異,怎地官府也介入了這件事,而且還知道我們都被抓到這裡,魔教行事低調,不會那麼容易洩漏行蹤,在宴會上唯一倖存逃離者只有劍神,難道是…

「哼哼,想不到朝廷也來交涉我教內自清門戶了?」血飄零說道,他身上被捆綁著,而且身上衣甲也破損了幾處,想必剛剛經歷了幾場激戰,而地煞等人也接連被綁,看來中原群俠奮力之下,情勢逆轉,我便不擔心有生命之危了,而曾野也未直接回應血飄零,此時其中一輛較為豪華,點綴滿華麗珍寶的馬車下緩緩下來一個女子,這人不就是…

「諸葛霜?」我向著羅素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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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30:39

卷二十一
諸葛霜緩緩走了下來,冷不防給了血飄零一個巴掌,「你好惡毒的心,爺爺早遠離江湖已久,你還如此設計陷害他,讓他不能安享終年!」,說完之後又是一腳,連番的拳打腳踢,血飄零沒得反抗,曾野深怕諸葛霜將血飄零打死,而不能蒐集證據定罪,便阻止了諸葛霜,諸葛霜隨後退至一旁,等待曾野發落。

眼見魔教眾人被擒,血淋淋仍被束縛著,我心想看來此回順利剿滅魔教,我這盟主可真做對了一件事,雖然害得一些人被殺,尤其是我最敬愛的諸葛雲,可是換得魔教剷除,倒也是一番功勞,若諸葛雲仍在世,一定會感到欣慰的,在曾野和盧光的指揮下,中原群俠協助將這些魔教子弟抓到車上,當然也包括血淋淋父子,並在眾人的指引之下,四大鐵捕帶著官兵將這些魔教子弟抓走。

「若不是小師妹,師父的安排也不過徒勞無功罷了!」羅素說著,並跟我解釋,諸葛雲出發參加我的武林盟主就職宴會的前夜,因擔心發生變故,除了拿了「鉛山鳥絕圖」和慕容錯達成協議,暗中保護我之外,還另外安排了羅素隨身在側,但正如羅素所言,一切變化的太快,他尚未與諸葛雲會合之際,我們就被抓到了魔教根據地,「正當我束手無策的時候,小師妹出現了!」

原來諸葛雲也在當夜交待了諸葛霜,諸葛雲深知此次凶險異常,交託了要諸葛霜也前來照會,只是當時諸葛霜與諸葛雲鬧彆扭,便沒有出現在宴會上,只是最後這除魔妙計,也得靠諸葛霜神來一筆,「最重要的,還是師父撰寫書信給刀皇、劍神兩人了!」

諸葛雲謹慎之致,不得不讓我佩服,而刀皇、劍神兩人願意配合,尤其劍神還挺身出面,解除大家的疑惑,也是讓我感到欣慰的,「盟主,師父不幸落難身亡,我得和小師妹以及其他師兄們處理後事以及後續掌門一事,這段期間可能不能在跟隨你了!」

「無妨,諸葛前輩生前為武林奉獻許多,應該好好處理身後事才是…」我淡淡地笑道,「那…諸葛前輩生前遺願,希望能好好照顧他的孫女,看來這重責大任,就交託給你了!」羅素點了點頭,也對我回抹一笑,在諸葛霜的招呼下,羅素也坐上了那豪華的馬車離去,只是諸葛霜完全沒有正眼瞧我一眼,好像當我不認識,隨後馬車就離開了魔教根據地,而其他中原群俠也一哄而散,雖然諸葛霜對我冷漠看待,但心想他身邊還是有那麼多疼愛以及武功不差的師兄陪伴著,我想諸葛霜應該會好好被「照顧」著,雖然我沒辦法親自完成諸葛雲的遺願,但至少感到心安了不少,至少知道諸葛霜會好好地待在桃花源,「諸葛前輩,謝謝你…」我對著天空說著,說不定諸葛雲也在天上看著我…

「但是馬車都走了,這諸葛霜也真無情,難不成要我自己一人走路回去嗎?」我不免有些怨懟,洛陽不知魔教據地離有多遠,我要怎麼回家?其他人都自顧著坐上馬車離開這鬼地方,也沒人來找我,不免有些心酸,看著滿地的屍體,心中不免惆悵,但我又不敢隨意走動,深怕一個不小心,迷失了方向,到時候餓死在樹林裡,那就不妙了。

「你是誰?」突然從我背後傳來一陣如鈴鐺清脆響耳的聲音,我正要轉頭看,這人便一手點住了我的「曲垣穴」,我一時之間動彈不得,但撇眼一見,竟然是個妙齡女子。

「鬼鬼祟祟想做什麼?」女子厲聲問道,我心想好不容易渡過一劫,難道此回又要喪命於這來歷不明的女子手上,心中不免低落,想想我這一生,怎麼都是受制於人。

從一開始的水火雙煞,後來的楊無身,接連被血淋淋擒住,好不容易被刀皇所救,也意外當了武林盟主,但又失陷於神采之手,差一點就要被劊子手砍了腦袋,怎麼我一生都是得被動,完全不能有自己主控的空間,這江湖我實在混不下去了,我暗中發誓,只要這回能逃脫,我再也不當什麼武林盟主,我就一輩子端盤子到老死即可了,想想老盧,雖然年事已高,但他每天說書不也過得輕鬆自在,我幹麼去淌這個江湖的渾水呢?念及此點,我的眼淚便不爭氣落下。

「大男人哭什麼!」女子斥責,但竟然伸手解了我的穴,我不解看著他,「你怕我殺你結果在那邊哭,未免太過貪生怕死了,不過這樣也好,代表你不是壞人,既然你不是壞人,我就不會殺你,呵呵!」女子一改面容,竟然對我笑了起來,我有些不悅,我是因為想到我的這一生歷險我完全無能去對抗,感到人生悲哀才落淚,絕對不是因為貪生怕死,雖然這也是一部分我落淚的原因。

「父親呢?」女子對我問道,我搖著頭,「這就怪了…」女子四周環視,義玉找到她口中的「父親」,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做什麼,便跟在這女子後面,反正這女子表明不殺我了,我正好可以探問他如何離開這鬼地方回到洛陽。

「哼,那些中原狗賊又來進犯了!」女子看著地上魔教子弟屍體說道,「姑娘,這話怎能這麼講,魔教惡徒人人得以誅之呀!」但我剛說完,那女子竟然又點了我一次穴,我心感不妙,或許我說錯話了。

「原來你們是同路人!」女子憤恨地看著我,「你殺了我父親嗎?」

我極力搖頭撇清,「姑娘,我承認我是中原人不錯,但我又不知道你父親是誰,怎會殺你父親?」

「你剛剛說魔教惡徒人人得以誅之,難道你會放棄大好機會,能夠除掉我父親血飄零的機會?」女子冷冷說著,我心中一廩,原來這女子竟然是血飄零的女兒,這回落在魔教之女手上,不死也難。

「你們殺了我這麼多弟兄,又抓走我父親,我得要你償命!」說完之後,女子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閃亮的匕首揮舞著,似乎在宣告我的死亡,女子不由分說擦入我的腰間,我全身動彈不得之下,沒得反擊,也沒得逃跑,只好任由女子在我身上,一次又一次戳了好幾的傷口。

「哼,讓你嚐嚐魔教的『刀刑』!」說完之後女子又是一刀劃落,我的小腿一塊肉被割了下來,我只暗中乞求給我個痛快,何苦用此折磨我,此時女子將匕首對準我背心,「最後一刀,哼,只是殺了你,也難以為我死去弟兄報仇!」說得便緩緩刺入,我心想大概不妙了,但若死在這妙齡清秀的魔教之女,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大概就是我現在的心情了。

但不知怎樣,這女子的匕首竟然被彈開,我當下意識到,「江湖身」又救了我一命,只是我卻毫無感覺,受到這魔教之女要脅之下,我只感到十分恐懼,卻哪有心思暗聚功力,雖不明其裡,女子又接連在我背心連戳,但總是不能殺傷我,「你這是什麼邪門鬼術?」女子叫道。

而讓我更意外的是,原本動彈不得的我,竟然慢慢得以紓解,未等女子又下一刀之前,我隨即施展了「江湖遊」閃過,女子見狀,正面攻擊我,此時我早有準備,早就暗聚功力,將真氣聚集在胸前三穴,有了與夏侯徵一戰的經驗後,我知道對手絕對不會只攻我一穴,所以聚集功力於一穴實在是孤注一擲,我便將真氣一化為三,雖然抵擋的效果減弱,但至少不會像與夏侯徵一戰那樣,反而受傷,正如我所預料一般,雖然又順利抵擋對手一擊,但也受到對手真氣衝擊,我退了幾步,不過接連幾番女子都不能得手,只見她臉色漲紅,怒氣沖沖,「這魔女今天勢必將我殺掉,偏偏我就只會這兩招防禦的招式,逃也不一定逃了了…」我心中嘀咕著。

女子再度欺身而上,我連番使出「江湖身」化解,但女子不屈不撓,轉換攻勢便想讓我受傷,只是「江湖身」保護之下,女子無法傷及我分毫,但我也無法給予強力的反擊,只是這時,我感到一陣胸悶。

「糟了,我真氣原本就不多,為了抵禦這魔女的猛攻,已耗費泰半,再加上舊傷初癒,而身上又增添了這魔女新傷,在這樣下去,我遲早會被她殺了!」我暗思道,如我所預料一般,接下來我再度暗運真氣,卻感到體內浩蕩空虛,女子再度猛烈一擊,沒了江湖身的保護,我又受了傷,連退數步。

「你可終於也有被刺穿的一天!」女子叫道,隨即又直取我死門,我的真氣耗費甚多,再也無法聚集功力防禦,也已失去真氣來施展逃跑,只好死門大開,任憑對手進攻,但這一回,又是發生令我不可置信的事,就好像我真的有修煉金鐘罩一般,女子的匕首又被彈開。

「算…算了…」女子氣喘籲籲,收下了匕首,「可真邪門至極,竟然無法殺了你,老娘大發慈悲饒你一命,還不快滾!」但我只是呆立站在那邊。

「不走,真的要老娘殺了你嗎?」說完之後女子又冷不防殺向我,但我又再一回被「江湖身」所救,「你趕快滾,反正我殺不了你,你也動不了我,總之父親我自己想辦法救!」但我仍是無動於衷。

「算我服了你,我離開便是!」女子憤恨地說道,但我拉住了這女子手臂,清溜溜地,讓我不免心中一驚,魔教之女竟將皮膚保養如此之好,我定眼一瞧,這女子唇白齒紅,臉色白柔至極,若非她剛剛出匕首,料想此女絕對是名門閨秀,「你做什麼!」女子斥責,便拔出匕首,想要掙脫我,我一間她亮出匕首,深怕他把我一手砍斷,便放開了她。

「姑娘,你叫我滾,並不是我不滾,只是天地蒼茫,我不知該怎麼回家…」我誠實地說道,這時女子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在我還來不及思索她笑容背後意義之時,又是迅速一點,我又被點穴動彈不得,「姑娘,你又想殺我嗎?」

「反正我殺不了你了…我也不想花費力氣,既然你不想走,那就留下來服侍我吧!」女子笑道,便將我拉走,進入了魔教大廳,但整個大廳空空蕩蕩,毫無人煙,想必是血飄零投注了大半心力,為的就是在刑台一舉殲滅我們,但意料未及諸葛霜的出現,打亂了血飄零的謀策,而這女子的出現更是打亂了我的計畫。

女子解開了我的穴,「還不煮飯嗎?」女子頤指氣使命令著,不得已之下我只好進入廚房做飯,幸虧過去在客棧裡多少學到一些手藝,後來在華山的時候也和水嬸請教了幾路拿手好菜,只是這女子不知喜好為何,深怕一個不注意煮了她不喜歡吃的菜,又不知她會怎樣折磨我,而且廚房內食材有限,只有一塊豆腐、一籃雞蛋、一把白菜及一尾草魚,我便弄了一盤「白菜滷」以及「香煎草魚」,順道煮了一碗「雞蛋豆腐粥」,原本擔心女子不滿意,但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我便放心不少,只是這女子吃相極差,搞得杯盤狼藉,而且吃完之後便拍拍屁股走人,看來善後又得花費一番功夫了。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我跟著這女子多天以來,每天早起便是熬煮早餐給她,而且這女子討厭吃饅頭,有一回做了個「饅頭夾蛋」,被她狠狠罵了一頓,之後便不敢在用饅頭料理,弄完早餐後便打掃環境,只是諾大的魔教據點,便只剩下這魔女一人,正如我所推測一般,其他人要不是死於前幾日的大戰,便是被四大鐵捕抓走了,只是我一直以來疑惑的是,怎麼四大鐵捕沒發現我下落不明而來尋找我,而待在這魔教據地,好像與世隔絕一樣,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消息。

打掃整理環境之後,便要開始準備午餐,不過這魔女生活挺怪異的,通常她吃完早餐後,會到練武木樁修煉,只是近午時時或許是累了,便躲回房間睡覺,所以通常她都不吃午餐,但待她醒來之後,我得繼續準備餐點供她使用,吃完之後,她都會帶著我一同出外逛逛,有時也是為了買隔天的菜,她從不準我一人獨自離開,有一回偷跑離開,被她發現,狠狠被她綁在木樁上揍了一頓,在食用晚餐之後,便是各自休息時間,我都利用這時間閱讀在街上購買的書報,只是發覺武林人也太過無情,怎麼武林盟主失落已久,卻毫無消息刊登?

和這魔女相處越久,也漸漸發現其實這魔女本性不壞,她叫做血婷婷,雖然有些任性,對食物蠻挑剔的,也喜歡使喚我,把我當狗一樣玩弄,但每天都會帶我逛街散心,當然我想應該是他自己待在魔教據地感到無聊,又怕我逃跑所以才出此下茦,順道能讓我準備明日的餐食,而這血婷婷雖然是魔教之女,但其實表現就跟一般少女沒什麼兩樣,對於街上奇人表演感到興趣,曾經為了看了一個玩蛇人太過入迷,差點被蛇咬了;另外也喜歡耳環、項鍊以及衣服,但她常苦嘆,要不是父親被抓走,她就能跟父親討取零用錢購買,不致於只能看不能買,所以我想她想要救回她父親,其中一個原因,便是要討取零用錢了。

血飄零有一個金庫,我猜想那便是他存放金錢以及貴重物品的地方了,只是血婷婷哀怨的說,血飄零疑心病重,不準任何人碰觸金庫,而且金庫也設了一層又一層的密碼,血婷婷也無法從中拿取金錢,不過血飄零對待血婷婷倒是挺好,有求必應,而且不讓她去處理諸如洗衣、做飯、打掃等雜事,完全由魔教弟子兼任,無外乎魔教弟子盡死之後,她要抓我來服侍,過去血飄零仍在之時,魔教靠著收取保護費以及讓弟子製作手工藝品販賣來維持門派經營,但此番血婷婷什麼都不會,也不工作,幸虧靠著血飄零過往搜刮的金錢維生,才能以度日,也還好血婷婷並不奢華,不吃外食也不買貴重奢侈品,雖然對於衣物首飾仍感興趣,卻也不會衝動購買,所以血飄零留下來的「老本」至少還能維持個三年以上,只是我一直建議血婷婷可以打工,以賺取額外金錢,但血婷婷每回都以想要救回父親的理由塘塞,我想對她這種養尊處優的小女孩,要她拋頭露面簡直要了她的命,某一天,在食用完晚餐之後,血婷婷難得找我閒聊。

「唉,父親下落不明,偏偏叔叔們又不再…」血婷婷有些悲苦說道,「血飄零有兄弟?」我不解問著,心中不油然生起了恐懼之意,要是這些「叔叔們」回來了,必然將我殺了,那血婷婷也不用在依賴我了,至少現在血婷婷還願意留我一命,畢竟我還有利用價值。

「不是,我的親叔叔很早之前就被爸爸殺了,我說的是那些叔叔!」血婷停止像背後的人像圖畫,這時我才注意到,這些人像便是十三天煞的畫像,幾日來忙著處理雜務事,但沒仔細好好瞧了這些畫像,原以為可能是過去武林歷代名人,但被血婷婷一說,我才赫然發現到,第一張的畫像雖然蒙了臉,但神韻與楊無身相差無異,依照這排名楊無身便是天煞;第七、第九張圖像便是火煞與水煞,只是面容年輕,害我差點認不出來,幸虧得以他們那顯眼的紅色以及藍色頭髮,第八章的風煞面容一樣可佈醜惡,就算他笑得如此開朗燦爛,仍然覺得不寒而慄,而末兩張圖像,神采的臉不知什麼原因被遮蓋了,以至於看不清楚,我猜想或許因為神采的任務,不得已輕易顯露真面目,第十三張影煞的圖像,便是確確實實江南大俠秦朗的面貌,只是比起我第一印象的親和秦朗,這張圖像多了一種說部出的深沈,其他的圖像大致上與我在刑台所見面貌相差無幾,但其中最令我訝異的,便是排在第三張的圖像,應該是人煞,他的面容好像一個人,只是我一直想不起來。

「如果能得到十三天煞的相助,要救出你爸爸就不難了吧?」我苦笑著,其實我壓根不希望十三天煞出現,不過現在天煞、火煞、水煞以及神煞都已陣亡,雖然十三人頓時變為九人,可若他們聯合起來,還是很難對付!

「沒用的,二叔叔一直想當老大,常常跟大叔叔吵架,大叔叔離開之後,他也下落不明;而三叔叔我可從來沒看過他,五叔叔、六叔叔、八叔叔、十三叔叔他們又被抓走,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四叔叔跟十一叔叔了,可是十一叔叔被父親羞辱離開,也不可能回來幫我,現在只能仰賴四叔叔了!」血婷婷說著,我想他口中的四叔叔便是排行第四的妖煞,這人一直以來都是血飄零的心腹,但甚少有人看過他出手武學招式,但忠心耿耿,比起其他人更獲重用,只是不知為何原因,竟然也沒有待在魔教據地。

「踏踏…」一聲沈悶的腳步聲進入,我和血婷婷戒備著,這種夜晚時分誰會前來,難道是尋仇的,但這幾天來我都沒有繼續修煉武功,只能依賴血婷婷保護我了,這人緩緩走入,我們凝神戒備著,此時,血婷婷驚呼了一聲。

「怎麼有兩個…?」我定眼一瞧,進來的人竟然跟我服裝、面容一樣的人,彷彿便是我的孿生兄弟,「在下蘇文,特來求見!」那男子恭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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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30:49

卷二十二
「不可能!」我大叫著,「你為什麼要假扮我?」我指著那名男子說道。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蘇文!」那男子理直氣壯說道。

血婷婷似乎也被我們這麼一搞弄的有些困惑,「我不管你們誰才是真的蘇文,你暗夜來到我們本據地,居心叵測!」血婷婷怒指著。

「我是來見你的呀!」這男子殷切對著血婷婷笑道,我隱約看到血婷婷浮現不悅之色,想必此人來歷不明,除了假冒我,還油嘴滑舌,血婷婷左手暗握匕首,似乎是要發待攻擊。

「妳何不先把那個冒牌貨趕出去?說不定他是埋伏在妳身邊想要傷害妳的!」男子指著我說道,我感到極度的不悅,「到底誰是冒牌貨啊!」

「既然如此,不如你發問我們幾個問題,來證明誰是真誰是假?」男子望著血婷婷說道,「何必,我本來就是正牌的了!」我不滿地插嘴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的…」男子吞吐說道,「眾人想除滅魔教斬草除根已久,誰不知道這傢夥是中原那些傢夥,尤其像是諸葛雲那廝派來想要傷害你的!」

「你可別妖言惑眾!」我打斷男子所說,但我看到血婷婷臉色已有一些猶豫,該不會相信這傢夥所言,但這男子竟然繼續說道,「這小子故意留下來在你身邊,我猜一方面想要藉機除掉你,一方面則想敗壞我名聲,哎呀,你這人心腸可真狠毒!」

正當我要出口反駁之際,「夠了!」血婷婷搶先我一步,並且眼神嚴肅看著我,「你故意留在我身邊到底為何?」我心感不妙,看來血婷婷相信了這男子所說,只要我一個回答不慎,便立即死在她的匕首下。

「可不是嗎?」男子竟然繼續加油添醋著,「他故意示弱,假裝照顧你的生活起居,可不知道,他掌控你的飲食起居一切,正好趁機下毒!」

我百口莫辯,正如男子所言,我的確有很多機會可以下毒殺死血婷婷,但我從未有這種想法,血婷婷可不這麼想,她拔出匕首,將匕首放在我脖子上,「你還有什麼好辯解的?」血婷婷厲聲道。

「不用聽信這人所言,直接殺除他不就好了?」男子附和著,頓時我覺得一陣淒苦,好不容易以為生活日漸穩定了,雖然這血婷婷不好服侍,但至少在這段期間內他也沒有產生要殺我的意思,偏偏這來路不明的男子亂造謠,還假冒我的身份,突然我靈光一動,之所以為什麼沒人發現我下落不明,我猜想可能是因為這男子假冒我的身份,瞞天過海了。

「哼,我把匕首架在你的脖子上,我看你還能用什麼邪功對付我?」血婷婷說道,她說得也是不錯,她只要輕輕一推,割斷我頸上血脈,就算我要聚集「江湖身」,也只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拜託相信我吧…」我顫抖地說道。

「我給過你一次機會了,是你自己不願把握,就別怪我了!」血婷婷說道,我心想這次應該不會再有任何奇蹟發生了,雖然心底我還是暗自希望刀皇突然來解救我,但我也知道那是天方夜譚,我索性閉上眼,只求諸葛雲保佑我,讓我一刀了結痛快,然後這魔女能良心發現,幫我把屍體運回洛陽。

我只覺得空氣凝結,真沒想到等死會如此難熬,這魔女也真愛折磨人了,上回被她用「刀刑」整得七葷八素後,這次還不給我個痛快,還要讓我忍受等待的煎熬,我眼睛睜開,卻看到,血婷婷反將匕首壓制在那男子身上,我心想這到底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怎麼會將匕首針對我呢?」男子陪笑著,「真正想傷害你的,在那邊呀!」雖然被匕首壓制著,但男子還是亟欲想嫁禍給我。

「哼!」血婷婷怒斥一聲,「知道我魔教本據地的人為數不多,這便讓我更懷疑你的動機!」

「再者,你刻意假冒阿文的身份,想要呼攏我,並想逼我殺他,我可沒那麼笨,殺了他之後,誰來服侍我呢?」

「妳不擔心他下毒藥害你?」男子仍是笑著。

「你不需用盡心機挑撥離間,阿文沒有機會能下毒害我的!」血婷婷說著,「她的一舉一動都由我監視著,買任何的雞鴨魚肉菜果,可都得經過我的陪同!」

「除此之外,我搜過阿文的身了,他身上只有一根不起眼的木杖以及一塊生鏽的令牌,什麼也都沒了!」血婷婷若定地說,我感到有些不寒而慄,原來我早就被血婷婷監控著,就算我真想害他,也確實是毫無機會!

「倒是你,在奇怪的時間出現,並偽裝成阿文,還能得知我魔教據地,你才更令人可疑吧?」血婷婷接著說,「你用盡心計想要陷害阿文,懂得利用因阿文服侍我的這個地方,來誣陷他下毒害我,想必你一定也在暗處窺探著我們!」

「不愧是血飄零之女,正如傳聞一般,思路清晰不易煽惑!」男子稱許著。

「廢話少說,露出你的真面目吧!」血婷婷說道,正待要一匕刺向男子之際,男子竟然更快地跳開,並躲到我背後,竟然一手制服了我,並另一手舉拳,正要從我後腦勺打了下去。

「你想做什麼!」血婷婷驚呼著,我的驚訝不再他之下,被這怪男子制服,性命只在一瞬之間,「既然妳不願殺他,我就替你下手!」男子惡狠狠地說道,我也還來不及聚集真氣,而血婷婷又離我有一段距離,這回,奇蹟還會在出現嗎?

說也奇怪,男子正當一掌擊落的時候,突然好像不知怎地竟然痛苦抱胸退後,我當然趁此機會躲到血婷婷背後,看來幸運之神又再度眷顧我,而血婷婷也抓準機會,馬上反手擒住這男子,不讓這男子為難我,「阿文,去拿桶水來!」

我依照血婷婷的吩咐,到廚房舀了一桶水,並按照著血婷婷所言,將整桶水潑向此男子,果然,男子臉上的化妝慢慢褪落,逐漸露出真面容,而男子因為抱胸承受著某種痛楚,也無力反擊,任憑臉上之妝慢慢滑落,在色料混雜地散在男子臉上時,依稀這男子有些眼熟,只是想不太起來何處見過…

「哼,諸葛雲那廝的匿武符還真難纏,罷了,我可不像栽在妳手上!」男子一掌擊出,邊退邊說著,血婷婷閃身避過,卻失去了追擊先機,而後血婷婷欲繼續追擊,我阻止了她,深怕此男子又有什麼因狠毒計,血婷婷應允了我,並吩咐我收拾善後,並早點休息。

翌日,我本想感謝血婷婷願意信任我,但血婷婷似乎不太願意再提起昨晚發生的一切,我也只好識相地閉嘴,並繼續完成日復一日的打掃工作,血婷婷吩咐我好好整理大廳,隨後又到練武場練武,我打掃著大廳,雖然魔教據地內只有我和血婷婷兩人,但因為近日來風沙不斷,桌椅都蒙上了一層層沙粒,我可費了好多功夫才擦拭乾淨,「嗯,十三天煞的畫像也佈滿風沙,雖然我不是很喜歡他們,但既然我都把桌椅擦乾淨了,就順便把畫像擦過一遍吧!」

我從影煞圖像開始擦,一邊擦著一邊想著,十三天煞果真是武林難纏的對手,連影煞這傢夥混入武林假扮江南大俠,卻也沒人識破,若非諸葛霜奇計,將魔教眾人一網打盡,只怕整個武林早就被魔教滲透了,而後擦到神煞時,心中部免有些惆悵,回想起過去他在華山閒聊有關神榜一事,他對我也是極盡照顧,只是後來背叛了我,未免可惜,尤其最後他死在刀皇樹枝下,他自己曾說過,劍神曾在多年前也用樹枝殺了自己,但後來風煞拯救讓他起死回生,可這回,他卻沒躲過刀皇的樹枝了。

接著擦到了水煞圖像,就讓我想起在蟠龍古墓的冒險,但又想起袁榮,心中又是一陣酸楚,袁榮犧牲自己,成就除滅雙煞,實在功不可沒,只是後來武林人士對他也沒有較好的評價,仍然只是認為他是個死酒鬼,擦到風煞的圖像時,我一開始被他那可怖的笑容嚇到,不免疑惑世間上竟有如此醜陋之人,但又想起這人為了利益,接連背叛楊無身以及血淋淋,便有些看清這人,所以我便偷偷吐了口口水在他臉上,我最瞧不起這種背信忘義的小人了。

擦著擦著,擦完了十張圖像,正待要準備擦拭人煞的圖像之時,「對了,就是他!」我興奮地說著。

我這才想起來,昨晚那男子雖然面容有些蒼老,鬢角也顯得蒼白,但整個神韻便和圖像上的人煞相差無已,隨即我又想起楊無身曾說過,人煞善於偽裝易容,所以如果他假冒我,這便是合情合理,只是我仍不懂他的動機何在,何必刻意針對我一人,如果我真的想害血婷婷,血婷婷豈會不知,豈能容忍我繼續埋伏在他身邊?但雖然知道昨夜男子是十三天煞中的人煞,但仍然有些疑惑存在我腦海裡,「總感覺好像在更早之前有見過他,是否他曾易容過哪些人物,並且曾跟我照過面?」但思索不出個結果,我興奮地丟下抹布,馬上前往練武場告知血婷婷這件事,血婷婷卻不是很相信我,認為有可能我看錯了,她說從她有記憶以來,只聞人煞之名,卻素未謀面,並將我趕走,要我不要打擾她。

下午,血婷婷睡醒午覺,並用完我替她準備的午餐,一如往常要我陪她上街玩耍,順道購買明天料理的食材,血婷婷跟往常一樣,像個小女孩一般,總是嚷嚷著想買這個又想買那個,每每經過布裝、首飾店時,總是停下腳步,仔仔細細挑選,這時候是我最無聊的時候了,我又不能擅自離開,偏偏又得等血婷婷試穿、試戴滿足後才得以解脫,可每回血婷婷總得待上個一兩個時辰,常常害我們要趕往在市場收攤前將食材買進,雖然我還蠻喜歡逛街遊玩,只是陪著血婷婷試穿試戴,卻是我最不喜歡的一部分,只是我也敢怒不敢言了。

這回,血婷婷跟往常一樣,進入了一間「大工布坊」挑選布料、衣物,老闆娘知道血婷婷乃為常客,雖然常常是只看不買,但仍以三寸不爛之舌想要說服她,而血婷婷雖然被人煞稱讚是思路清晰不易煽動,但只要看見漂亮的衣物,便失去了理智,每件她都想試穿一番,這時我只能無聊發呆著,等到她心滿意足後,我們才能離開,而且最煩人者,便是每回血婷婷穿上一套衣服時,總要給我評論一番,我實在沒有興趣,總是敷衍著她很適合,但每次都會遭來血婷婷責罵,可是這也無法阻止她想要買衣服的衝動,還好後來血婷婷索性也不問我了,只是自顧自在鏡子前欣賞一番,我看到血婷婷被老闆娘帶進去選購,就知道此回不知又要待多久了,雖然隨即有一僕役端茶招呼我,並且也想說服我買個衣服,可是我都婉拒,我身上還是穿著當初神采替我購買那套,只是經過幾番流連,當初的華服現在都破破爛爛了。

「唉,我真搞不懂,她的衣櫥裡已經夠多衣服了,怎麼還是不滿足?」我無奈嘆息著,幸好血婷婷離我已遠,否則又得被她挨罵、挨揍一頓,這時候,我看到店外有一名乞丐頹靡地走著,身上破破爛爛地,而且可能與人起衝突,身上衣服破得不像話,而且也有諸多傷痕,我本不以為意,乞丐行乞時,若遇到同行或者不願施捨者,免不了起了一番衝突,我在洛陽也常見類似的情況,只是我都會心軟,便把客棧客人吃剩的菜餚拿去分食他們,以便做個功德,但我定眼一瞧,這乞丐有些身影熟悉,我近眼一看,不禁大叫,「歐陽兄!」這人不就是當初在桃花源當我嚮導的歐陽之嗎?

「你在吵什麼阿?」血婷婷從店內不屑地回應,我趕緊閉嘴,深怕歐陽之身份洩漏,歐陽之看到我,便奮不顧身撲向我,抱著我不自哭泣,「太好了…」

「怎麼會搞到如此落魄呢?」我輕聲問道,歐陽之揮手不答,便要離去,我時在於心不忍,趁著血婷婷沒發現的時候,將他帶到一旁包子店,請他吃了幾顆肉包以及一杯豆漿,歐陽之看起來一定餓了很久,狼吞虎嚥著,一下就把我叫的三顆肉包吃光,我只好再跟老闆追加幾顆,等待歐陽之吃飽之後,他才連忙跟我稱謝。

「盟主大哥,想不到能在這裡遇到你,可見我命不該絕阿,對你的感激我難以報答!」歐陽之說道。

「相交朋友一場,可別太過客氣了,也不用稱呼我盟主了,不過歐陽兄怎會落到此等田地?」

「唉,說來話長阿…」歐陽之有些苦悶地說道,「夏侯徵那傢夥,竟然害了大師兄自斷一臂,還擄走了小師妹,唉,師父一死之後,整個桃花源都亂了!」

「你能說得更明白些嗎?」我又在聽到夏侯徵的名字,不免心震一下,還記得當初我到桃花源,學了「江湖身」以及「江湖遊」兩套功夫後,諸葛雲便要求我和夏侯徵過招,因為夏侯徵一時的大意落敗,而夏侯徵也被諸葛雲留在桃花源內練習武功,只是意料未及的是,夏侯徵竟然在諸葛雲死後掀起動亂,甚至擄走跟他有親戚關係的諸葛霜。

「事情是這樣的,我和小師妹以及其他師兄弟乘著馬車離開魔教據地,要回到仙島之前,發現杜師伯竟橫死在渡頭,大師兄大感不妙,擔心是仇家尋敵,便立即乘船進入,後來發現一些武學較為資淺的門人也都死於非難,大師兄發現兇手便是使劍者,便令眾人戒備著,並好好保護小師妹…」歐陽之說來有些哽咽,「誰知道那夏侯徵狗賊出現,我們大家並不以為意,夏侯徵那傢夥的劍法只顧耍的華麗好看,卻完全沒有實力可言,大師兄本來想問他到底這段期間內發生了什麼事,仇家為何,為何夏侯徵沒有受傷,可那狗賊竟然早就埋伏等好我們,四面八方血劍門弟子圍上要殺我們,大師兄又怒又急,本想殺掉那狗賊替其他兄弟報仇,依照大師兄的實力,要殺掉夏侯徵並不難,可那狗賊奸詐異常,竟然趁人不備,挾持了小師妹,大師兄們擔心小師妹受到不測,只好下令妥協,希望能和那狗賊條件交換,那狗賊也真夠惡毒的,竟然要大師兄自斷一臂,大師兄為了大局,為了救回小師妹,當機立斷砍了一臂,但狗賊並沒有遵守諾言,竟然又湧出了為數眾多血劍門弟子,大師兄憤怒之下決定聯合眾人之力救回小師妹,但對方人多勢眾,夏侯徵趁著混亂帶著小師妹逃跑了,眾多師兄們也…」歐陽之談到這裡,不禁爛眼如下。

我輕輕拍了歐陽之肩膀,希望能藉此安慰、鼓勵它,「大師兄和二師兄掩護之下,我好不容易逃出來了,二師兄臨死前要我找到盟主替我們報仇,我費盡千辛萬苦終於逃了出來,可那血劍門弟子窮追不捨,我為了擺脫追擊,身上不免受了傷,最後只好扮成乞丐模樣,想不到天無絕人之路,讓我在成都遇到你!」

我點了點頭,「但你怎知我在成都呢?」一開始我也不知道魔教據地位於成都青城山一座支脈內,後來跟著血婷婷逛街才知道這兒便是成都,就算知道這裡是成都,我仍然束手無策,不知怎回洛陽,「盟主貴人多忘事,我們之前在湖南照過面了,當時盟主說要到成都一趟,那時我不敢打擾您,便不敢跟您說那麼多,並想碰碰運氣,說不定能到成都找到你,真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呀!」

我不禁苦笑著,多日以來我都被血婷婷監控著,寸步不離,怎會還在湖南和歐陽之照面,我想可能是他遇到人煞,而人煞隨口打發他,卻讓他真正遇到了我,不知是機緣,還是諸葛雲暗中保佑,而歐陽之口中的大師兄和二師兄,便是和我有一面之緣的司馬月以及原本諸葛雲派來保護我的羅素,想想這兩位英才就這樣死在這場動亂之中,心中不免難過一番,尤其羅素只和我見過一面,誰能想到那卻是他的最後一面,「既然如此,你有什麼打算呢?」我問著。

「你好大的膽子,敢脫離我的視線,想要造反嗎?」一陣冷冷聲音從我背後傳來,光聽到聲音我的恐懼不自阧升,我轉過頭去,血婷婷怒目瞪著我,但左右手各領個包袱,想必便是她今天的戰利品,而我早已全身發軟,心想該如何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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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31:02

卷二十三
「想必您就是盟主夫人了吧,失敬失敬!」歐陽之客氣說道,只見血婷婷臉色微紅了一下,又不住斥責:「我年紀輕輕的你竟然叫我夫人!」說著便立即拔出匕首來,凶狠模樣,我想年齡是女人的死角之一,血婷婷正直青春年華之際,竟被歐陽之誤認為我的夫人,想必心中必定惱怒至極。

「可別動粗阿!」歐陽之叫著,血婷婷根本不理會,也不管我在這邊,馬上持匕首攻向歐陽之,歐陽之瀟灑閃過,從右側拿出一把長劍對抗,我則機警地逃到隔壁桌,隔壁桌的客人還幸災樂禍著,以為血婷婷為了我爭風吃醋,我只好苦笑著,要他們趕快離開,別顧著湊熱鬧,以免被波及到。

血婷婷拿著匕首猛攻歐陽之,歐陽之輕巧弄劍,招招格檔,血婷婷久攻不下,便不自覺氣血攻心,越攻是越無章法,反觀歐陽之輕鬆以對,也不予以反擊,我不得不驚嘆桃花源底下實力不凡。

「哼,你有種就與我正面對決呀!」血婷婷怒斥著,這是一種激將之法,意欲讓對方棄劍與她而攻,這樣一來就能讓血婷婷反佔上風,我曾看過血婷婷自己練武的狀況,她的匕首可夠刁鑽以及凶狠的了,配合她本身的身法,那時若非我有「江湖身」保護著,只怕也成為她匕首下亡魂。

但歐陽之不為所動,只任憑手上長劍揮灑,只守不攻,這讓血婷婷漸漸感到氣喘,歐陽之把握機會,長劍一閃,將血婷婷的匕首擊飛出去,血婷婷睜大雙眼瞪著我,「你還找來外人來對付我?」

我趕緊走到血婷婷身邊安撫著她,只怕事情越鬧越大,剛剛他們一戰,已經把整個店面弄的混亂不堪,老闆們躲在櫃台後面,用一種奇怪眼神看我,我心想一定是怪罪我,想必待會賠償數目不小,我向血婷婷解釋著歐陽之的身份,只是因為看到他很可憐,便請他吃個包子。

「難道放我一人就不可憐嗎?」血婷婷怒道,這讓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血婷婷自己對買衣服樂在其中,都不準別人打擾,我只是跟歐陽之吃個包子,卻被她這樣怒言相向,實在感到不是滋味。

「夫人不必生氣,我已經見到盟主了,不會在打擾你們兩人甜蜜時光了!」歐陽之陪笑著,並似乎要離開之時,「請等會!」我叫住了他。

「我陪你去救小師妹吧?」我不知哪來的勇氣,竟然這樣跟歐陽之說,我能預料到血婷婷會有多麼憤怒,「你要離開我?」血婷婷提高音量,不悅說道。

我心裡是這麼盤算,一直待在成都也不是辦法,當初楊無身也交待我當盟主,只是我當得還差點讓其他人死掉,我可不敢在想什麼盟主夢,還是趕緊回洛陽比較實在,而剛好遇到歐陽之談到諸葛霜被抓一事,我答應過諸葛雲的,要好好照顧他那刁蠻的孫女,所以就算違逆血婷婷,我也在所不惜。

「不錯,我受夠了每日待在妳身旁無所事事,我答應過諸葛前輩,要好好照顧他的孫女,如今她被抓了,我豈能置身事外?妳不願讓我離開也無妨,那便是殺了我,否則妳也阻止不了我的!」我義正嚴詞說道,反正我也豁出去了,進入江湖之後,這條命早就不是我的了,若血婷婷強要我留下,用盡手段,我也認了,但至少,我不想被看輕,也不想辜負諸葛雲對我的期望。

讓我意外的是,血婷婷非但沒有要殺我,竟然坐下來大哭起來,整個局面好像轉變成我欺負她一般,老闆娘從櫃台後面緩緩走向我,唸了我一番,「妳怎麼惹了女孩子難過呢?我看她對妳情深意重的,你也就別說這種話傷害她了!」

我心中不免好笑,血婷婷對我情深意重,我看是沒人能替他照料日常起居吧,我並沒有回應老闆娘的話,繼續對歐陽之說道,「有小師妹下落嗎?」

歐陽之臉色也極為尷尬,「惹得你們夫婦吵架真是抱歉,既然如此,我自己想辦法就是,總不能害你們感情失和了!」「我跟她不是你們想像的這樣!」我提出抗議。

血婷婷哭得更大聲了,還不自敲桌打椅,邊哭邊訴說著我多麼無情,當然又免不了老闆娘一番嘮叨,「年輕人,你們感情事我是管不著,但你的情人哭得那麼傷心,你去跟她到個歉,什麼事都沒有了,你就這樣放任她哭鬧,影響我們生意?」

我還來不及回話,老闆便插嘴道,「你們女人就是愛無理取鬧了,說不過便用哭的,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年輕人,不要輕易道歉,否則未來你一定會被吃得死死的!」老闆說完馬上就被老闆娘拎起耳朵,「好阿,原來這就是你真正的想法阿,你看我不好好教訓你,老娘便跟你姓!」說著說著老闆娘就把老闆抓到房間,只聽到房間傳來陣陣哀號聲,我想老闆娘應該好好教訓了老闆了吧,只式面對這樣的情況,我還真哭笑不得!

「歐陽兄,我畢竟答應過諸葛前輩了,我也曾向他學習武功,算是半個桃花源的人,既然是自己門派的小師妹被抓,去幫忙援救應該說得過去吧?」我對著歐陽之說道,歐陽之點了點頭,「只是此事需從長計議,我得整理個包囊,這樣吧,你酉時來賣雨傘的那條巷子與我會合,我在告訴盟主您接下來的計畫!」

「你…你真的要走嗎?」血婷婷止住哭泣,哽咽說道,我面無表情地說道,「正是,你以後好自為之了,總之等會我會留點銀兩給你,那些銀兩應該夠你吃個數月沒問題,但我也要奉勸你,自己想辦法作工賺錢,不要只想靠著依賴別人!」我這幾句話說得振振有詞,血婷婷又是一陣哭鬧,竟然就跑走了,歐陽之對我苦笑一番,「她真的不是您的夫人?」

「拜託,你看她那麼任性,誰娶了她誰倒大楣!」我笑著說,隨後我兩人分手,我也回到據地,準備整理行囊,等待酉時與歐陽之會合,而血婷婷躲在房間裡,任憑我怎麼叫他都不應,但我也不願向他低頭道歉,畢竟錯過了這一次離開得機會,我這一輩子都得當血婷婷的奴隸了。

我留了幾萬銀兩,並修了一封書信,上面交待著血婷婷自己一個人該怎麼過活,衣服怎麼洗,該去哪裡打工賺錢等等,而我也沒去向血婷婷道別,將所有行囊整理好之後,便離開了大廳,我整理了幾套衣服,其中有幾套還是血婷婷幫我挑選的,以及幾本我購買的書,想到此番前去必要花費諸多路程,利用看書消磨時間,離去的時候我試問自己是否太過無情,多日和血婷婷相處之下,其實她也待我不差,有時還會替我買衣服鞋子,雖然她有些任性,但假如她不是魔教之女的話,我會更善待她,只是我怕此刻不走,再也沒機會了,而血婷婷也沒來追我回去,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希望他可以理解我的想法。

依照指式來到巷子內,和歐陽之會合,歐陽之先是感謝我下午請他吃肉包一事,並不斷稱讚我有情有義,若諸葛雲尚在世,一定也會大力讚揚我一番,聽了他的讚美害我有些不好意思。

「雖然沒有小師妹下落,但我們到血劍門討人吧!」歐陽之說道,隨後我便去找了個馬夫雇車,血劍門位於黃河河套口,從成都前去也需要一段時間,與馬夫商量議價成了之後,我們倆便趁夜趕車,只希望諸葛霜不要遭到夏侯徵毒手。

馬夫快馬加鞭著,一路上因為夜已深,我和歐陽之便閉目休息,突然一個震動,我感覺到馬車突然煞車,想必路上發生了什麼事,這一煞車也讓歐陽之醒來,我跟他說了狀況後,他手持長劍戒備著,通常遇到這種狀況,想必是有盜賊希望我們留下買路財,以往遇到這種狀況,我總是會想著花錢消災,那些盜賊拿錢之後也不會來繼續打擾我,不過這回,因為大部分盤纏都留給了血婷婷,而身旁又有歐陽之這樣的高手護衛著,便打消了我要花錢消災的想法。

突然一聲慘叫,我認的出來這是馬夫的聲音,歐陽之也驚覺到,要我待在車內,他隨即跳出車外,我好奇之下打開門簾,只見馬夫胸口被一種利器刺穿,而兇手似乎就是與歐陽之對峙的那個蒙面人。

我嚇得不敢吭聲,暗自希望歐陽之能打敗這蒙面人,馬夫既然都死了,可別在惹事了,大不了換我駕車便是,但事與願違,這蒙面人身行詭譎異常,歐陽之竟然受制於對方,我深感不妙,但又想不到什麼方法能幫助他。

這蒙面人來勢洶洶,竟然一擊把歐陽之擊退數步,還將他手上的長劍截成兩半,這下可慘了,歐陽之不但沒有擊敗對方,反被制服著,歐陽之一直呼喚我要我先逃,我一時猶豫之下,想不到蒙面人跑到了馬車內,並從他所準備的綑繩,將我和歐陽之綁在車內,「唉,這就是我的被縛人生嗎?」我苦笑著。

蒙面人脫下面罩,我和歐陽之無不大敢詫異,這蒙面人就是血婷婷,他竟然跟了上來,「好吧,既然被你抓到了,要殺要剮隨你吧!」我無奈說道。

「哼,誰說我要殺你了?」血婷婷脫下蒙面衣束,「你那書信講得不清不楚,到底是該先放洗衣劑還是先搓揉,你也沒講個明白,還好我暗自跟蹤你們,可終於追到你們了,我告訴你,你這一輩子就是被我吃定了,你別想離開我!」

聽到此言我又是哭笑不得,雖然血婷婷追上來不是要殺了我們,但卻是要我繼續為他服侍,血婷婷坐上了駕車之位,「你想幹麼?」我問著。

「帶你們去血劍門阿!」血婷婷理所當然回應著,「你…你要與我們前去?」我不解問道。

「當然,你叫我一個少女去做洗衣、煮飯這種雜事也太沒良心了,我這雙手那麼柔弱,你一走我找不到人幫我,反正你要繼續服侍我,直到我死掉!」我無奈聳了肩,但側眼發現從血婷婷露出真面目之時,歐陽之便不自偷笑,我心想大概歐陽之又誤會了什麼,正當要解釋之時,血婷婷插嘴道。

「你這傢夥武功也太差了些,隨隨便便就被我打敗,連劍也被我折斷,如果我真的要殺你們,你可抵擋的住嗎?」

「技不如人,我也認了!」歐陽之並未被血婷婷語言所激怒,「哼,這樣三腳貓的武功,若沒有我陪同,只怕你們死在路上都沒人發現!」血婷婷繼續說著,歐陽之只是對我笑了笑,「盟主,看來您的心上人頗在意你喔!」

我雖然想再度辯解,但總覺百口莫辯,遂也不與爭論,轉過身倒頭就睡,只是身上被綁著繩子,怎麼睡也不舒服,而我也真搞不懂血婷婷心中到底想什麼,不過既然她不與我為難,就讓她陪同也無妨,只是,我又得繼續當我的「男傭」了。

隔日醒來之後,發現歐陽之不再身旁,我身上的繩子也已鬆綁,我好奇下車,發現歐陽之正與血婷婷聊著,而歐陽之身上也多了一把新的配劍,我猜測或許血婷婷良心大發,買了把劍賠給了歐陽之,但看他們聊了甚起勁,我正想過去加入,他們一看到我,竟然就止住話題。

「嘿,該不會說我壞話吧?」我笑著說道,但兩人都不回應,「既然你醒了,我到前面買幾塊燒餅當個早點,等會吃飽繼續上路吧!」歐陽之說著,臨走之前還投以我一抹神秘的微笑,「好好把握呀,盟主!」

我還在思索著歐陽之所說之時,血婷婷便站在我面前質問著我,「你是不是因為我是魔教教主的女兒,便討厭我?」

「呃…」我一時之間不知怎麼回應,但看血婷婷又一臉哭臉委屈模樣,「我就知道,你寧願死在我手下,也不願意留下來陪我!」眼看著她又快哭了,我只好趕緊摀住她的嘴巴,我最受不了女人哭了,上一回是因為我豁膽出去了,便對她的哭泣不以為意,但此番我卻覺得有些憐惜之意。

「你可別誤會呀…」我戰戰兢兢地說道,「我這麼做是為了達成諸葛前輩的遺願呀!」我便把諸葛雲如何在魔教牢中,臨死前對我說的話,一字不漏轉述給血婷婷聽。

「所以你不是討厭我才要走嗎?」血婷婷可終於破涕為笑,我點了點頭,「可是你不會覺得像我這樣的女孩太過任性嗎?」

我差點脫口而出應允時,幸虧歐陽之回來,我才止住沒說,否則又怕血婷婷哭了起來,歐陽之可能認為我又欺侮了她,但歐陽之早就發現血婷婷臉上有淚痕,又是一抹神秘微笑看著我,我只好趕緊接過歐陽之的燒餅,一口咬下,並趕緊轉移話題。

「你這樣跟我們前來,你不想去救你父親了嗎?」我邊咬著燒餅邊問道

「不用啦!」血婷婷一派輕鬆說道,「反正你會養我,有沒有父親又有什麼差別?」我只能投以一番苦笑,看來這魔女可真打算一輩子跟著我,希望我能養他一輩子,另外也對血飄零感到不值,他悉心養大的女兒,對自己毫無父女情感,竟也不想救自己脫逃,我要是血飄零,一定會後悔生了這女兒。

「但好歹她也是你父親,你怎那麼無情?」歐陽之問道。
「讓叔叔們去救她就好了,我又不想當什麼教主,但父親一直逼迫我,讓我覺得好煩,反正他被抓走了,也落得我清淨!」

「什麼教主?」歐陽之不解問道,我連忙插嘴,「只是一個不見經傳的刀劍門派罷了…」我幫著血婷婷圓場,深怕讓歐陽之知道她是魔教之女,必定反目成仇,我實在不願意破壞目前他們和諧的交情,只見歐陽之點了點頭,但血婷婷一臉狐疑看著我,卻也沒拆穿我。

「想不到姑娘年紀輕輕就負擔其重責大任,雖說如此,但你父親為何被擒?」歐陽之繼續追問著,我捏了把冷汗,若是血婷婷坦白,那麼我剛剛替她說的謊言不就被識破了,「我父親愛賭博,被債主抓走當奴隸了!」血婷婷臉不紅氣不喘說道,還向我眨了眨眼。

「好吧,既然如此,那些馬似乎休息準備夠了,我去牽他們過來,等會就能上路了!」歐陽之望著正在飲水的兩匹馬說道,隨後便離去。

「你為什麼要騙他?」等待歐陽之走遠之後,血婷婷問道,「因為你是魔教中人阿,隨意透漏你的身份太過危險!」我若有所思道,血婷婷等我講完,興奮抱了我,「還是你最好最貼心了,總是能設想到這些細節!」我急忙推開他,深怕又被歐陽之看到,不知道他心中又有什麼想法了,幸好歐陽之顧著牽馬,也沒注意我們這邊。

吃完早餐之後,我們仍然持續上路,歐陽之刻意要當駕車者,就為了安排我和血婷婷獨處,我只好無奈笑了笑,我和血婷婷可真沒有所謂的男女之愛,但怎麼周遭的人都會這樣誤會,而血婷婷似乎昨夜趕車累了,一上車後也沒跟我閒聊,便自顧睡著了,我便看著窗外風景,有時也看看手上的閒書,為了不吵醒血婷婷,我總是小心翼翼著。

約莫過了十日,終於進入了河南,這裡和成都或者洛陽實在有很大的差別,一下車便感受到滾滾的風沙迎面而來,放眼望去便是一座座麥子田,這兒的攤販每過幾家便販售麥子酒,也常看到許多打著赤膊的村民豪飲著麥子酒,這裡空氣乾燥悶熱,在工作結束後來上一杯,可謂享受,而黃河水滾滾流去,磅礡氣勢,拗不過血婷婷的要求,我們只好在黃河河堤旁停留一會,但我感覺得出來歐陽之是十分焦急,只是他不敢表明而已,看完了黃河水後,我們便前往血劍門,血劍門地標非常好認,進入血劍門前有一個用花石雕刻的劍,佇立在血劍門前,不過我們到達的時候已是半夜,我看的出來歐陽之幾日來趕車的疲倦,便提議先前往附近客棧歇息,雖然歐陽之婉拒,但禁不起我再三勸說下,我們便先行到了血劍門附近的一家小客棧住宿。

翌日,我被刺眼的陽光喚醒,一早起來便不見歐陽之人影,詢問了店小二才知道,歐陽之到附近的古玩店遊覽,我喚醒了血婷婷,便一同到古玩店找人,歐陽之看得挺入迷,就像血婷婷看著衣物一般,「這有什麼好看的,我們快走吧?」血婷婷不耐煩著。

歐陽之看到我們來了之後,不知和古董店老闆談了什麼,便匆忙與我們會合,我猜想說不定歐陽之物色到喜歡的古玩,又擔心有人先行買走,便吩咐著老闆替他留著,等待歐陽之會合後,我們三人便前往血劍門,只是怪異的是,血劍門外圍,竟然圍繞了許多中原群俠,我一眼就認出了當時在洛陽毫不給我面子的劉松,不過他倒沒認出我,此外,連少林住持真遠大師也特地前來,不知到底血劍門搞什麼名堂,而假扮我的人煞也來,他還是穿著我習慣穿得衣服,一見到他便感到有些不舒服,索性我躲了起來,就怕其他人一下子看到兩個「蘇文」,又會引起不必要得風波,但見整個血劍門熱鬧異常,甚至還有樂隊、舞者們在血劍門外表演,我實在摸不著頭緒,歐陽之兩人跟我同樣困惑,這時候正好聽到圍觀的路人討論著,「聽說那夏侯掌門今日要娶妻了,他好大的面子,連少林住持都親自前來替他祝賀!」「可不是嗎,那夏侯掌門也不知哪修來的福氣,能夠娶到這美嬌娘,只能說夏侯老掌門暗中保佑了!」

「不好意思,你們說今天是夏侯掌門的大喜之日嗎?」我對著那兩名路人問道,「可不是嗎,擺出那麼大陣杖,好像要全天下都知道他娶了老婆呢!」其中一人回應著,「可不知道哪家的姑娘那麼幸運,能嫁給夏侯掌門?」我有些言不由衷地說道,像夏侯徵這種「靠爸」的紈褲子弟,誰嫁給他,只能說三生不幸阿!那路人並未看破我的心思,只是用手指了後面,新郎和新娘的畫像,我們三人定眼一瞧,竟然…

「小師妹!」我和歐陽之異口同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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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31:14

卷二十四
「荒唐至極,他們明明就有血緣關係,怎麼無故成親?」歐陽之氣急敗壞說著,便作勢要進入會場,我攔阻了他,「歐陽兄別急,至少現在知道小師妹安然無事,我們觀察一下,等待機會在下手?」歐陽之只好停止動作。

「阿文阿,那個假冒你的人又來了!」血婷婷指著人煞,我早就發現他的存在,我點了點頭,「我們得化個妝易容,辦事才容易!」我回應道,血婷婷聽完之後,似乎非常興奮,急忙要幫我們偽裝,我和歐陽之無奈之下,但為了查探事情真相,只好任憑血婷婷在我們臉上「大作文章」了!

我和歐陽之扮演一對老年夫婦,這血婷婷也真夠調皮了,竟然要我假扮老婦,還不知從哪拿來兩個布包,塞到我胸前以增加真實性,可真夠羞人了,而血婷婷卻把自己打扮的瀟灑風流,她扮演著是我們的兒子,怎麼就這麼不公平,我就得扮醜,不過話說回來,血婷婷的偽裝之術不再那人煞之下,我照鏡子一看,差點認不出自己,也認不出歐陽之,「我們女孩子總是要在臉上塗塗抹抹,這樣比較漂亮,我告訴你,十二叔叔如果有寫美人榜,我絕對能讓你們偽裝成天下第一以及第二美了!」血婷婷得意說著,而歐陽之又似乎忍住偷笑,看到我這滑稽扮相,我心中暗暗發誓,這次任務完成之後,我再也不要提出化妝易容這類建議了,只是讓我徒增洋相而已。

不過靠著血婷婷的偽裝,我們順利混入會場,並由著血劍門弟子引導之下,皆見了夏侯徵,前面排著許多奉承恭維的人,紛紛向夏侯徵祝賀,我們三人也不免俗,也講了「百年好合」、「白頭偕老」等祝福的話語,只是夏侯徵並未識破我們,只是點頭示好,也就沒有引發其他爭端,最後在弟子引領之下,我們就坐一桌,準備吃著夏侯徵當新郎的客宴,「看到小師妹水深火熱,我實在沒有胃口…」歐陽之抱怨著。

夏侯徵臉色憔悴不少,至少比我在仙島看到他的時後,又更加的落寞,不過臉上總是藏不住喜氣,夏侯徵對著來參加的群俠們熱絡聊天,只是一直沒看到新娘身影,過沒多久,鞭炮聲響,廚子們開始紛紛端菜,我左顧右盼之下,竟然沒發現人煞身影,不知他跑去哪裡,但菜餚上桌之後,我便沒有想太多,畢竟今天的菜餚實在美味,第一道的「烏骨雞湯」,雞肉鮮美,湯頭甘甜,我忍不住吃了好幾碗,但歐陽之卻都沒動碗筷,想必他是真的毫無胃口了,與我們同桌的幾乎都是村野鄉人,但有一名黑臉壯漢卻是很熱切與我們聊天,還想夾菜給我們,一直看著我們,雖然讓我覺得有些不自在以及詭異,但轉念一想或許是河南人熱情,只是他們吃相可真難看,一道菜剛上之時,他們便爭先恐後夾道自己碗盤裡,甚至還用自己口水粘著的筷子替其他人夾菜,看到這種情況,我也突然覺得沒什麼胃口,「阿婆,多吃點呀!」一個黑臉壯漢吆喝著。

約莫吃到第七道菜餚時,新郎和新娘便出現,要與我們敬酒,我看歐陽之一臉不悅,我便勸他忍耐些,不要在臉上讓夏侯徵發現我們的破綻,歐陽之搖了搖頭,隨後孤身離席,我只好斟了一杯烏龍茶,等待敬酒。

「感謝各位極力捧場!」夏侯徵來到我們這桌,手捧著葡萄美酒,熱切說道,這時我看到了諸葛霜,但她臉上完全沒有喜悅之氣,只是冷冷看著我們,也只是配合演出喝了幾口茶,但任誰看得出來,她的心情是極度的不佳,不過諸葛霜在一番裝飾之下,倒也顯得迷人,諸葛霜比起血婷婷矮了半個頭,但不知是她本身身材或者衣服裝飾的效果,諸葛霜顯得豐滿撩人,害我緊盯著她不放,只是她也沒多加逗留,便跟著夏侯徵以及其他血劍門弟子前往別桌敬酒,「你看著迷了吧?」血婷婷似笑非笑對著我說,我才不好意思轉回視線。

歐陽之隨即回到,「盟主,我們什麼時候下手?」看來歐陽之似乎等待我發號施令,但我全然沒有對策,只好對他敷衍,歐陽之只好不耐地繼續坐著,「我離開一下!」血婷婷說著,我也不知到他搞什麼名堂,倒也沒有阻擋她。

酒席差不多要結束了,歐陽之見我尚未有動作,不免心急,「盟主,是否該下手了?」我也不知怎麼回應,尤其血婷婷還沒回來,我心想如果血婷婷在,他還能幫我謀畫一番,歐陽之不等我回應,「既然如此,盟主便等待我的消息即可!」頭也不回離去,為了避免又剩我孤單一人,不得已之下,我只好追了上去。

我們躲到了正廳窗口外,看到仍然有許多中原群俠們和夏侯徵喝著酒,夏侯徵坐了個圓桌,左側便是諸葛霜,但諸葛霜好像也完全沒動碗筷,不過夏侯徵卻是找人飲酒樂開懷,坐他右側便是南山雙俠,另外四大鐵捕的孫亮、老饕客、泥江手鐵一帆、天山道人也上座,紛紛與夏侯徵敬酒,真遠大師雖未同座,但也坐於另一桌祝賀,並喝著茶嗑著瓜子,我想除了諸葛霜以外,其他人倒是樂在這樣的氣氛中。

這時候,我看到血婷婷竟然出現了,但她這回卻是假扮廚子,端了一盤豬腳靠近夏侯徵,夏侯徵顧著喝酒,也沒發現來者有異,血婷婷端上豬腳後,又是使出她的老本領,匕首迅速拔出,挾持著夏侯徵,這變故來的太過,大家收斂笑容,但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你們誰敢前進一步,我就殺了她!」

「你是何人,為何要來此搗亂?」夏侯徵怒道,「哼,你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我當然要來搗亂!」血婷婷厲聲道。

「阿彌陀佛,這位兄弟,今日乃為夏侯掌門大喜之日,你們若有什麼私怨深仇,倒可另外尋找解決,何必破壞了今日喜氣?」真遠大師出嘴道。

「我和這傢夥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只是我覺得他硬要娶那女人,我看不過眼罷了!」血婷婷說道。

「哼,我和霜妹情投意合,難不成你想橫刀奪愛?」夏侯徵說道。

「她可不那麼認為!」血婷婷回應著,「你看她,從婚宴一開始沒動過碗筷,想必式想到要與你結為連理,失了胃口,而且我也沒看到她笑過,想必要嫁給你這傢夥,也很難笑出來吧!」

「你又懂什麼,霜妹嫁給我有什麼心情不好?我靠著父親在河南這邊累積的財路、人脈,絕對可以讓霜妹享受尊貴的生活!」夏侯徵理直氣壯說著。

「哼,我才不理你冠免堂皇的理由,總之你將你的新娘放走,我就饒你一命!」血婷婷威脅道。

「要我放棄霜妹,那是絕不可能!」夏侯徵說著,血婷婷臉色怒氣浮現,正當要一匕劃開夏侯徵咽喉之際,突然血婷婷右手失力,匕首竟然滑落,真遠大師已欺身擋住了夏侯徵。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若執意要下殺戒,老衲只好插手了!」

「好個臭和尚,竟然使出『彈指神通』,哼,但臭和尚,你就要維護這傢夥嗎?」

「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無論夏侯掌門行事作風如何,你也無權決定能取之性命,奉勸施主回頭是岸,老衲便可不追究了…」

「放屁!」血婷婷拾起匕首,往真遠大師攻去,真遠大師只是嘆了口氣,利用袈裟輕輕一擋,渾厚的真氣便讓血婷婷招致不住,後退數步,不愧是神榜上排行第五的高手,剛剛只是用了「彈指神通」,便能精準地讓血婷婷匕首掉落,但我站立一旁,卻完全沒看到他出招,而這一回,真遠大師輕描淡寫之下,也化解了血婷婷的攻勢,血婷婷作勢要攻之時,其他人早就圍了上來,雙拳難敵四掌,血婷婷一下就被制伏,我深感不妙想要進去救人,但歐陽之反而阻止了我,「對方人多勢眾,我們佔不了便宜的!」

眼看血婷婷被擒,我的心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不知道該說高興或是難過,血婷婷那樣地使喚我,我其實很不滿,早就希望能離他而去,可是最近跟她相處,又覺得她便像個小女孩一般,總是淘氣地為我們創造歡笑,我原本想就這樣一走了之算了,反正血婷婷能靠著自己的武功以及才智逃脫,只是想到諸葛霜還受控於夏侯徵,便有些放心不下,另外,總覺得對於血婷婷好像也有某種「責任」在,也不敢無情地離開。

血婷婷可能想幫我們,但他卻弄巧成拙,不但自己被擒,夏侯徵還下令,要弟子搜索,以防有其他刺客,並下逐客令,只留真遠大師等人,我們就被那些弟子們趕出了血劍門,不得已之下,只好回到客棧,商討對策。

我原本不喝酒的,但心情實在鬱悶之極,歐陽之叫了一壺竹葉青,我也特例破戒飲用,「盟主,連夫人也被擒了…」歐陽之說著。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和婷婷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我再度聲明著。

「唉,這就叫做妹有情而郎無意了,呵呵…」歐陽之笑著。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反問著歐陽之,「你認為血婷婷喜歡我?」

「可不是嗎?」歐陽之說著,「你看看,他放棄他當教主的機會,表面上要你跟著她,說穿了不就是她死纏著你嗎?」

我思索著歐陽之所說,其實也不錯,我一直以為我的運氣真差,逃不出血婷婷的掌握,我千方百計想要逃開她,但她就是有辦法追上我,與其說是真的我逃不出,不如說是她死纏著不放,我的心中不禁怦然一下。

「珍惜好姻緣呀,可別像我,唉…」歐陽之喝了口酒,嘆氣道。

「何不說來聽聽?」他這一番話又引起我想聽故事的動力,只見歐陽之又斟了一杯酒喝盡。

「我在加入桃花源前,我是個行船的漁夫…」歐陽之說道,「我在揚州遇到一個女孩子,我非常喜歡她,可是我卻沒有告訴她…」

「這是為什麼呢?」我好奇問著。

「我覺得我配不上她,她的父親是縣令,她也算是富貴人家,自然有門當戶對的對象,她不可能看上我的…」

「怎麼會呢,這愛情又沒有一定的道理!」我回答著。

「哈哈...你說得不錯,當我正要鼓起勇氣時,她竟然染上了肺病,不到幾天便身亡了,當時我真的覺得非常後悔,為什麼我不早點告訴她,卻要讓我一直帶個遺憾呢…如果時間能重來,我這次會義無反顧了…」說完之後歐陽之又喝了一杯。

「歐陽兄,您喝多了,先行休息吧?」我看他連喝數杯,猛飲之下,擔心醉倒,勸著他,但歐陽之揮揮手,表示自己尚清醒。

「喂,我告訴你喔,人家都為了你想要改變自己,怕自己太幼稚你會不喜歡,你可別辜負人家!」歐陽之說著,我又是摸不著頭緒,只道他是醉了,果然,歐陽之說完之後,便狠狠倒在桌上,我只好聯合小二,擡著他到房間裡休息,我則在另一間房休息。

夜裡,我輾轉難眠,在加上竹葉青效力,我連番嘔吐數回,把晚餐吐個清光,稍覺舒服些才回床睡覺,但發覺睡意全失,無聊之下,本來想翻弄行李,找本書看看來度過這長夜,但沒想到,竟然摸到了盟主權杖以及令牌。

我看著這兩樣東西,心想這便是讓我近日來生活難過的兇手,真不知道為什麼大家搶著要當,如果可以的話,真想像楊無身一樣,找個地方將之埋了,只是我答應過楊無身,我會好好擔任盟主,唉,一堆人在死前都把我當值得託付的對象,卻也不知到,這樣造成我多少煩惱。

我拿起權杖把玩,看著上面刻著人體穴道圖以及運功練習之法,雖然不是很瞭解,但猜測便是諸葛雲教導我的「江湖遊」和「江湖身」了,不過一直以來,我沒有時間練習這兩樣武學,為了保證未來不要再遇到凶險,或者能全身而退,腦海中浮現著諸葛雲教導我的步法,複習著「江湖遊」。

行步走到一半之時,透過窗外發現有一人鬼鬼祟祟,好奇之下我停下腳步,在月光下我依稀看到此人,不就是人煞?他沒有任何的易容或偽裝,所以我很快認出他來,但他似乎沒有發現我,只是鬼鬼祟祟地,往了血劍門方向前去。

所謂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我心想反正我睡意全消,不如去看看這傢夥到底搞什麼鬼,但又擔心到時候反被擒抓,這次不知道會不會又有人能夠救我,可我對這人煞實在太好奇了,光是他竟然想到偽裝我,我就不解,「還有,我也得找機會救回婷婷…」

重新換裝,我便下樓離開,小二跟我打了個招呼後,又進入廚房忙著,我也不予理會,夜晚血劍門並沒有太多的守備,我便很輕易地混入,一進入發現燈火拳熄,在這個時間大家早就熄燈就寢,不是很意外,但有一個建築卻是微弱燈光閃著,我施展「江湖遊」,不留半點聲響靠近,看來這「江湖遊」不但在實戰很適合用來閃避敵人,更適合讓你在夜晚當小偷。

我眼前是一個紙窗,我沾了口水,戳破窗紙,看到夏侯徵和人煞兩人談著,但因為距離太遠了,我在使出「江湖遊」,想要更欺進聽他們再說什麼,試了幾次後,終於找到個好地方,能夠清楚聽到兩人談話。

「父親,孩兒盡力了,但那諸葛霜就是堅決不透漏!」夏侯徵跪拜著。

我其實被搞糊塗了,夏侯徵的父親夏侯天不是早就死於楊無身的手上,怎麼又突然認人煞當父,不過當下我也不仔細思索,繼續聽著,希望能聽到什麼更勁爆的消息。

「窩囊!」人煞怒斥著,一腳踹了夏侯徵,讓夏侯徵倒地,但夏侯徵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站起不住賠罪。

「我假扮那傢夥,也是想暗自接近諸葛霜,可那女人,實在冷漠至極,說什麼都不肯透漏!」人煞說著,這時我才慢慢明白,看來人煞假扮我是為了接近諸葛霜,可能為了某種目的,可諸葛霜對於真假的我都是不理不睬,一想到就有些難過了。

「父親,誰也不知道,諸葛雲是你所敬愛的舅父,但他還用匿武符對付你阿…」

「哼,在被他發現我和血飄零暗通書信後,我早就有所覺悟了,只是他這傢夥死了都死了,卻連個解方都沒留,只讓我留在世上更為痛苦!」

我歸納了他們所言,這人煞中了諸葛雲的「匿武符」,而利用夏侯徵接近諸葛霜,為的就是解方,只是我不懂得是,為什麼人煞也得稱呼諸葛雲舅父,突然,又是個靈機一閃…

「是了,難怪我覺得在哪裡看過他,他就是夏侯天!」我有所領悟著,看來玉衡山之後,「夏侯天」雖死,但人煞卻反而重出江湖!

「總之你將她軟禁著,明日我們繼續派人到桃花源搜查!」人煞說道,夏侯徵允諾。

「對了父親,那個魔教之女還有本尊,我們該如何處理?」夏侯徵問道。

「哼,你這人便是辦事不利,要你血洗桃花源,你卻還留一個歐陽之當活口,還讓他到成都找了幫手,早知到當時在湖南我就該下殺手了!」人煞說著,這番話也更讓我確信,我和成都和歐陽之見面時,歐陽之說過曾在湖南遇到我。

「父親功虧一簣,否則那魔女也不是你的對手!」夏侯徵說著。

「若非匿武符效果,我早就一掌斃了那蘇文,順便殺掉那魔女,以洩我這些年來在魔教受的屈辱!」看來當時候人煞沒有一掌將我擊斃,便是諸葛雲生前下的「匿武符」救了我一命,諸葛雲又救了我一次。

「那我該處決那魔女嗎?」夏侯徵問道。

「不必,你將他吊在門前,吸引蘇文和歐陽之前來救人,我們一網打盡,哼哼,那些人以為易容混入就神不知鬼不覺嗎?,那阿婆胸前極為詭異,在他們一進入與你會面時,我就已經觀察著他們了,他們可沒想到,我跟他們坐同桌,暗自監視著呢!」這時我才猛然想起,午間同桌者,那名黑臉壯漢一直看著我,並且找機會與我聊天,我心中覺得有些詭異,但因為自信著血婷婷易容之術,只沒想到,婷婷畫蛇添足,在我胸前塞了兩個布包反成敗比,變成我們是關公面前耍大刀,讓人煞見笑了。

而人煞此計也太過狠毒,我又不可能見死不救,明知陷阱卻不能不去,左右為難之際,突然背後一陣陰涼,有人一手抓住我背心,竟讓我動彈不得。

「看來你先自投羅網了!」人煞陰冷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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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31:27

卷二十五
「夏侯大俠,你怎會在這邊呢…」我心虛地回應著,不過是明知故問。

「哼,早知到在玉衡山就不該留你性命!」人煞惡狠狠說道,「說,你聽到什麼?」

「夏侯大俠,我可什麼都沒聽到呀…」我臉色充滿著不安,任誰都看得出來我在說謊,當然人煞也看得出來,正當人煞舉起手要擊殺我之際,不知怎地,他竟然放下手,若有所思的模樣,難不成要饒我一命?

「你怕死,對吧?」人煞冷冷看著我,我點了點頭,本來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比我的生命更重要了。

「那我便饒你不死!」我不敢相信人煞這樣說道,雖然我全身仍是動彈不得,但我不住向他道謝,感謝他高擡貴手,雖然心底希望他能解開我的束縛,但人煞卻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但我也不能放你回去,讓你回去通風報信…」人煞接著說道,「反正你也逃不了,你得幫我做一件事!」

性命受制於人,我也只能無奈答應,人煞還沒說出要我幫他做什麼事,便拿了一隻蜈蚣往我右手扎了一下,我感到一陣酸麻,隨後人煞解開我的穴道,「我這就放你走,但你若敢其他想法想對付我,我便不給你老八鐵蜈蚣的解藥了!」

「你…你對我下毒?」我不可置信看著人煞,但其實我也能理解,利用蜈蚣之毒控制我,以防我有二心,而且既然是風煞的鐵蜈蚣,想必更是難纏兇猛,果真不到一刻鐘,就感到一股說不出的不舒服。

「這鐵蜈蚣每日發作一次,只有找我才有解藥!」人煞笑著,「你的任務很簡單,便是向諸葛霜討取我匿武符的解方!」

「我應允你就是,能不能先給個解藥?」我回應著,我感到體內如烈火狂燒著,極度的不舒服,「想要解藥,就靠自己實力完成我的託付吧!」說完之後人煞便揚長而去。

「唉…該怎麼辦才好,尤其婷婷也落在他們手上,現在我又被他們控制…」我無助地說道,身體不止地延燒,我趕緊跑回客棧,澆了冷水,以減輕痛苦,等到身體稍微舒適些,便趕緊上床休息,

隔日起來,雖然體內灼熱感消失了,但想到人煞所說此毒每日發作一次,便覺得無精打采,和歐陽之簡單吃了早餐之後,便繼續前往血劍門,只是有了昨天血婷婷突襲之後,夏侯徵更是嚴密防守,滴孔不入,因為少了血婷婷的偽裝,這回要混進去實在不容易,只好打退堂鼓,再回客棧商量對策。

「只剩我們兩人,我們該如何救回小師妹和婷婷呢?」我望著歐陽之問道,希望他能給我答案,但歐陽之也相當困惑,我們呆坐數刻,卻是苦無對策。

這時聽到隔壁桌客人閒聊著,血劍門外綁著一名女子,我心中大感不妙,隨即離開客棧,歐陽之尾隨著我,便是看到昏迷的血婷婷被綁著,但又看到夏侯徵在附近守著,似乎便是等待我們前去救人,「盟主,我們該救人嗎?」歐陽之問道,我只是搖了頭,「夏侯徵在那邊守株待兔,我們何必自投羅網?」

「等等,反正人煞要我進入找諸葛霜討解方,我便可以光明正大進入,更何況我也需要他的解藥,只是我不能拖累歐陽之,目前桃花源僅剩他和諸葛霜,我還得依賴他們重建桃花源,可不能讓諸葛前輩的心血斷送呀…」我心中盤算著,「只是我該怎麼打發他呢…有了!」

我伸入懷中,拿了權杖和令牌,並交託給歐陽之,「這…盟主這禮物也太貴重了,我何德何能,怎能接受?」

「收下吧!」我硬是要歐陽之收下,「有了這權杖和令牌,你便可以找尋救兵來幫你了,你武功比我強,更勝任這盟主之位,你快快去討救兵,我在這裡等你!」

「可是…」歐陽之見狀十分惶恐,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就像當初我從楊無身手上接過的心情一樣,不過歐陽之至少能保護自己不被奪走兩物,「我想還是算了吧,不如盟主與我同行即可…」歐陽之又推託給我。

「我的武功低落,只怕拖累你的速度,更何況這是命令!你敢不從嗎?」我拿出盟主的架子逼迫他,歐陽之無奈只好收下,「但說好,回來之後我便交還給你,我可完全不眷戀這盟主之位呀,盟主你在這兒一切小心了!」隨後歐陽之便離開,我望著他的背影笑了笑,「呼,終於把燙手山芋交出去了,歐陽之感覺也挺正直的,縱然他沒有楊無身那樣的身手,但至少不是所託非人了吧…」

等待歐陽之離開之後,我便大步走進,夏侯徵看到我,也沒有意外的表情,也沒有跟我說什麼,揮手示意要我進入,正當我要進入之時,血婷婷醒來,看到我和夏侯徵走著,不免大呼,「你這惡賊快放開文哥哥,有什麼衝著我來!」夏侯徵不理會,我只是回頭苦笑了一番,便繼續跟隨著夏侯徵,當然又聽到血婷婷在門外大呼小叫。

走進內廳,人煞早已經坐好等待我,夏侯徵吩咐弟子端了茶給我喝,我揮手示意不用,深怕這茶內又有什麼惡毒,人煞也看穿我的心思,倒也未強迫我喝茶。

「正如我們所約定的,等會就讓徵兒帶你去諸葛霜的房內!」人煞說著,「不過你可要積極點,因為這鐵蜈蚣毒性奇強,一個月內沒服用解藥,就準備等死吧!」

人煞給我一個月時間,想到每天都得受這鐵蜈蚣折磨,心情自然不快,我也沒多什麼,在夏侯徵的帶領之下,我便走到了諸葛霜的房間,一路上我們完全沒有搭聊,本來想問他為何人煞原本死於楊無身之手卻又死而復生,但後來想想還是止住念頭,夏侯徵替我打開門之後,告知我他會遣下人按時送上三餐,隨後離開。

進入房內之後,發現房內裝潢極為典雅,全部都是用木製家具,而且點綴著粉紅絲緞,我猜想這裡可能便是他們的新人房了,而諸葛霜呆坐在窗邊的茶幾上,似乎也沒發現我進入房間,我正想離開之時,發現門從外面上鎖,「唉,他們可真極度不信任我了…」

為了拿回鐵蜈蚣解藥,我緩緩走向諸葛霜,看著諸葛霜沈思模樣,走到一半我便停下,這諸葛霜比起我上回在仙島,更加亭亭玉立了,果真是女大十八變,而且身材婀娜多姿,完全不遜色於血婷婷,這回我真的看了入迷,但突然一枚冰符射向我腳前三吋,我才醒覺過來。

「看夠了嗎?」諸葛霜冷冷回著,「我跟你說過了,爺爺並未教我如何解開匿武符的方法,就算有,我也不想教你!」

我馬上跪下來求他,並告訴他之前是人煞假冒我的身份,後來我又如何被人煞以鐵蜈蚣要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諸葛霜沒多說什麼,只是冷笑道,「你也太過窩囊了,真不知爺爺怎會那麼欣賞你,那我看你就被蜈蚣毒死算了!」說完之後便往床上一躺。

接下來的幾天,因為被夏侯徵反鎖,我和諸葛霜便如軟禁般困在房間,但困住的不只是我的人,更是我的心,諸葛霜從不願與我多聊幾句,只是冷冷看著我,每回想跟她搭聊,總被她冷言嘲諷一頓,後來索性我也看著窗外發呆,有時蜈蚣毒傷又痛苦影響著我,本來想利用毒傷引起諸葛霜垂憐,但她仍然只是冷冷地對著我,唉,這一個月的期間我實在生不如死,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距離人煞給我的期限,竟然只剩一天了,我卻毫無進展。

「算了,豁出去了,反正我這條命本來就不是我的了,到了陰間之後在和諸葛前輩道歉即是!」我說著,正等待血劍門弟子送上午餐餐點,難得的是,諸葛霜竟然找我搭聊,「你很敬重爺爺?」她問著。

這可真是破天荒的一次,諸葛霜竟然主動與我聊天,我點了點頭,「就像我的父親一樣,他教導我武功,教導我這個武林需要注意的地方,而且他也是因為我才喪命的…」我有些哽咽。

「爺爺竟會教你武功,這可古怪了!」諸葛霜說道,「爺爺說過武功是害人不淺的東西,他都不許我們練武,只教導我們一些基本的劍法防身而已,不然就是讓我身上帶了幾張他寫的符,以做防身。」

「所以之前那冰符也是你爺爺所創了?」我說著並指著之前差點被她冰符攻擊之處,諸葛霜點了點頭,「爺爺製作了五行符,運用五行力量來防身,只是爺爺不喜與人爭鬥,這些符也只是消極地對付對手罷了。」

「那麼你演示一下爺爺教你的武功吧!」諸葛霜對我說道,我心想諸葛雲教導我的乃是權杖上的武功,並不算諸葛雲本身之學,但諸葛霜難得想看,我便掩飾一番,首先使出「江湖遊」,雖然房間空間小,但我依循著諸葛雲過去教我的步法,巧妙跑了一番,但諸葛霜還是一副冷冷地看著我。

「諸葛前輩教我這招『江湖遊』,讓我可以很巧妙躲過對方攻擊,以利逃跑呢!」我得意地說著,「你說這招叫做『江湖遊』?」諸葛霜不理會我,反問我。

「是阿,諸葛前輩所言,他應該不會騙我吧?」我說著,諸葛霜不回應我,只叫我讓開,沒想到她也施展了一套「江湖遊」,而且步法比起我更加輕盈,也更加絕妙,我嚇傻了眼,怎麼諸葛雲也教導自己孫女權杖上的武功呢?

「你的那套『桃花迷蹤步』耍的真是愧對我爺爺,你有好幾步都顯露破綻,我只要用『烈陽符』,你便受傷了!」諸葛霜接連說了幾個步法,我更是不可思議,而且他所說得,便是我一直覺得突破不了的步法。

「你說這招叫做『桃花迷蹤步』,但不對呀,諸葛前輩怎會騙我?」我疑惑問著,「哼,不然我沒有看過權杖上的武功,為何我會?這套身法便是入我桃花源初學弟子必須所學者!」

想想諸葛霜所言不錯,而後我又施展了「江湖身」,也被諸葛霜吐嘈。

「你這套『桃花金身』使的更差了,爺爺難道沒教你怎麼引導真氣嗎?」諸葛霜質問著,我便依照他的指式重新練習了「江湖遊」以及「江湖身」兩招,或者更正確來講,便是桃花源入門武功「桃花迷蹤步」以及「桃花金身」。

「我還以為爺爺教了你什麼絕世武功,不過是我小時候所學得技倆罷了!」諸葛霜不屑地說,「不過爺爺破例教你這個非門下弟子,倒也是首創之舉,你這傢夥到底有什麼樣的魅力,可以讓爺爺對你那麼好?」

此時我才回想起諸葛雲跟我談過,他說我內力不足,亂學武功反而對我有害,也不希望我多學武功,只學這兩套,能閃能避,也能在江湖混口飯,不過我便是好奇,那麼真正刻在權杖上的武學又是為何,真的是天下第一的武功嗎,如果真的是,不外乎權杖成為兵家搶奪之寶了,可惜權杖已經交給了歐陽之,不然就把權杖拿給諸葛霜觀視。

「你可要勤練這『桃花金身』,這套武功越學越有助益,你越常真氣聚集在哪個部位,那個部位就猶如金鐘罩一般,刀槍不入,未來也不用刻意聚集真氣來反彈敵人真氣了!」諸葛霜繼續講解著,這時候我才明白,當時血婷婷無法襲擊我背心便是這個原因,只是我並沒有印象我聚集真氣在背部,「爺爺待你可真好,暗自幫你聚力在於背部!」諸葛霜看著我的背部,我才恍然大悟,雖然不知道諸葛雲什麼時候留這一手,但也因為這一手,拯救了我多次。

此時,我又覺得體內真氣翻湧,灼熱不已,我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滾,諸葛霜見狀,連射兩枚冰符,冰符剛到我身上一陣冰涼,但隨即又被我體內那無止盡的灼熱感給蓋過,「快…快拿水來…」我痛苦呻吟著,比起前面幾回,這次更加痛苦,我全身冒汗,四肢動彈不得,胸口翻湧,突然眼前一黑,我便暈厥而去。

夜裡我醒來,發現諸葛霜替我蓋上涼被,並趴在被上休息,可能照顧我太過疲累了,我也不知到發生什麼事,但身體已無向過去如此灼熱,但一想到過了今夜,便無法討取解藥,不免又難過淒楚,但能死在諸葛霜之側,也算是不幸中的大興了。

翌日,我等著夏侯徵將我領出,但等到黃昏時刻,除了送飯的人,卻沒有其他人,我嘀咕著難不成人煞忘記約定,正想喚回送飯人時,沒想到門輕輕一推,竟然推開,「你就不能早點發現嗎?」諸葛霜對我說著。

我和諸葛霜離開房間,但發現長廊上沒有任何弟子守衛著,整個大廳也空空蕩蕩地,但地上雜亂無堪,淩亂不及,似乎前幾日發生過大戰,但現場毫無屍體,也沒有倖存者可以詢問,我四處搜查者,想要瞭解到底發生什麼事,不只夏侯父子都不在,連血婷婷也不見蹤影,這樣下去我的解藥該如何是好,幸得已今日毒傷發作不像昨日那樣痛苦難堪,只是血劍門上下空空蕩蕩,就像被滅門一般,我該去哪找我的解藥?

「好了,我要回去仙島了!」諸葛霜說著,「反正我也幫你修正了「桃花迷蹤步」和「桃花金身」,至少你是死不了,你也不用惦記著爺爺說得那些,我都那麼大了,會自己照顧自己了…」

眼見諸葛霜無情離開,雖然感謝她重新教導我武學,而且也讓我知道諸葛雲並沒有教我權杖上武學,想必那武學一定威力奇大,所以她為了絕後患,才不傳我吧,只是我身上毒傷該何解?看著諸葛霜背影,突然一種想法浮現…

「等等!」我叫住了諸葛霜,諸葛霜仍是一貫不屑眼神看著我,「你能帶我去找慕容前輩嗎?」我想起了當時在成都魔教據地時,在我受傷的時候便是慕容錯讓我喝他的藥酒,他和風煞同時名列三大神醫,想必一定有方法能解開我身上蜈蚣之毒,諸葛霜露出詭異的笑容,「你真不怕死,竟想求醫怪醫幕容錯?」

「總比讓我每天在毒傷裡翻滾好吧?」我望著諸葛霜說道,「更何況一個月已經過了,我已經沒救了,都快死了,我也不計較什麼!」

「既然你堅持,反正那慕容錯家也順路,我便陪你走一趟吧!」諸葛霜說著,我連番稱謝,便與她同行,但諸葛霜似乎不喜坐車,我們便牽了兩匹馬,往揚州的方向前去。

路程遙遠,而且每天還要忍受毒傷,實在不痛快,但我發覺諸葛霜對我的敵意減少許多,雖然對我還是很冷淡,但至少嘲諷的語言較少,我告知他因受人煞要脅,便要向他討取「匿武符」解方,而諸葛霜則談到,諸葛雲還來不及傳給自己,便不幸身亡,所以整個解方除非諸葛雲復活,否則沒人能解,「爺爺早發現表叔不對勁,暗中和魔教的人來往,才故意下這一手來限制來規範他,但表叔心狠手辣,爺爺死後竟不計一切就為求解方,還殺害我的師兄們!」

一路上並沒有遇到熟悉的武林人士,隨著諸葛霜,我們來到一座參天樹林,「這裡便是慕容錯居住的地方,生死交林!」

「生死交林?真特別的名字。」我望著四周道,「因為進來的只有慕容錯能決定其生死,故得名!」諸葛霜解釋著,「那慕容錯就待在林中盡頭的草廬裡,你自己好自為之了!」諸葛霜說著便掉頭,準備離去。

「你不陪同我嗎?」我殷切看著她,「是男子漢就自己去,你不是說過反正你都要死了,什麼都不計較了嗎?」,我無法反駁諸葛霜所言,只好目送她離開,「看在你對爺爺情深意重,以後你來仙島我不會整你了!」諸葛霜臨去前說著,我乾笑一番,隨後便驅馬進入林中。

這樹林比起之前在玉橫山的,只能說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樣蚊蟲甚多,咬的我滿身都是,我得一邊認清方向,一邊驅趕蚊蟲,但終於,找到了一處出口,並看見諸葛霜所說得,一座草廬,我將馬拴在附近,正要前往拜訪這怪醫的時候,只見慕容錯坐在草廬前,仍然留著他那有特色的鬍子,但不知在做什麼,專心往地上瞧,連我走過去他都沒發現。

「慕容前輩!」我叫住了他,但慕容錯好像沒聽到一般,我好奇之下往他目光一瞧,竟然看著一隻死青蛙而入迷,「慕容前輩!」我又連番叫了好幾聲,但慕容錯卻是沒回應。

「小蛙也太可憐,被一隻毒蛇咬心而亡…」慕容錯有點惋惜對著地上的青蛙說道,「對了,如果我移植一顆心,說不定能讓他起死回生喔!」慕容錯像小孩一樣拍手叫好,突然,他擡起頭看到了我,我也以微笑對著他。

「你的心能否借我用用?」慕容錯問著我,當時我嚇得臉無血色,這怪醫果真是怪醫,竟想用人的心來移植,我當然拔腿就跑,但偏偏這時候蜈蚣的毒發作了,我痛苦地無法繼續走著,只得原地打滾,只見慕容錯緩緩對我走了過來,手上拿了一把長刀,難道我要被他取心而亡嗎,我全身顫抖著,但在這密林內,誰也都無法救我,唉,我可真悲慘,臨死前還得受毒傷折磨,又要死在這怪醫手下,我的江湖真是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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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31:39

卷二十六
我閉上雙眼,心想反正橫豎免不了一死,只是死在這個無名之地,未免也太過窩囊了吧,而毒傷的效果之下,我感覺到一股暈眩,便隨即暈厥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悠悠醒來,看到自己躺在一個草蓆上,一旁慕容錯正煮著藥湯,這藥湯是黃色的,味道有些難聞,我睜大眼睛看他,難道他沒有取走我的心?但渾身不舒服下,我也沒有力氣詢問,慕容錯看到我醒了,便將柴火弄熄,並將藥湯倒至一個碗中,讓我服下。

「哎呀,你這傢夥可真引起我興趣了!」慕容錯邊餵我藥邊說著。

「慕容…慕容前輩…你不殺我了?」服完藥湯後,雖然感覺味道有些怪異,但我想良藥苦口,便不做多想,只是勉強撐著力氣問道。

「唉唉,那小青蛙哪有你有趣呢,你身上中了不解之毒,但竟然還能醒來,嗯嗯,你真是有趣!」慕容錯摸著他的鬍子笑道。

我想起人煞說過,這鐵蜈蚣只有一個月的期限,一個月過後,便只能等死,但後來種種緣故之下,我還來不及服下解藥,就和諸葛霜離開了,但目前看來,我福大命大,不但沒有中毒身亡,而且慕容錯也放過我一馬。

「前輩…你能救我嗎?」雖然此刻還沒死,但想到未來要遭受毒傷反覆折磨,心中不免低落,而且死亡只是遲早之事,希望眼前的這個大鬍神醫,真能高擡貴手,就我一命。

「一般人阿,中了這鐵蜈蚣之毒,一個月內沒服解藥,三天過後必定七孔流血,暴斃而亡,可你這傢夥不知怎搞得,還能拖命到現在阿…」慕容錯並不回應我,自顧自說道。

「前輩醫術了得,一眼就看穿這是鐵蜈蚣之毒了…」我逢迎著,希望能切合慕容錯心意,讓他醫治我。

「可不是嗎,我還知道這是風波仙那傢夥的手段,他最愛用毒物了,不過他在怎麼厲害,哪有我慕容錯起死回生厲害呢?」慕容錯又笑道。

「風波仙?」我疑問著。

「就是我的三師弟,你們應該都叫他『風煞』吧,那傢夥不務正業,後來被師父趕走了,想不到加入魔教,還挺有一番作為呢!」

「原來如此,既然風煞是你師弟,那你應該可解吧?」我殷切看著慕容錯。

「那可不成,你喝了我的人參酒,我還沒跟你求取收費,又想要我做白工,大大不成!」慕容錯搖手說道。

為了求取慕容錯的醫治,但又知道他的個性古怪,突然心生一計…

「哼,原來聞名天下的怪醫慕容錯不過爾爾,還什麼天下三大名醫呢,結果連自己師弟的毒都解不開,這名醫的招牌可以更換了!」我冷冷對著慕容錯講到,希望能用這招「激將法」逼他替我醫治。

「你說什麼!」慕容錯氣得跳起來,把藥湯的鐵鍋打翻,惡狠狠瞪著我,我知道此招成功之後,繼續追擊,「可不是嗎,我看那醫俠司徒空明或是風煞都比你高明許多!」

慕容錯氣得抓住我衣領,「誰說我比他們差的,好,我就跟你一睹,三天內我一定把你的毒解開,到時候我要你為你說的話付出代價!」

眼看慕容錯已經答應要醫治我,我心裡雀躍不已,但臉上仍是面無表情,「你要是真的能解開我的毒,我就跟天下人說,你便是天下第一神醫,風煞或司徒空明遠遠不及你!」

「哼,不用你說,那兩個傢夥本來就不及我,好了,給我躺下!」慕容錯喝斥著,不知他要搞什麼名堂,他在我全身把了脈,每把一處,眼見他眉頭深鎖,雖然知道他醫術高明,但仍不免有些擔心。

「啊哈!」慕容錯摸到我腳底,突然拍手叫好,「我知道原因了,你這傢夥可真邪門了,竟然將毒逼到腳底,延緩毒勢蔓延你的五臟六腑,不過幸虧你遇到天下第一神醫慕容錯,否則再過三天,神仙也難救啊!」

我苦笑著,可能不知什麼緣故,我施展了「桃花金身」後,陰錯陽差將毒逼至腳底的穴道,但也因為這樣,讓我多活了幾天。

「好啦,我知道怎麼救你了,接下來不要亂動,乖乖躺著就行了!」慕容錯吩咐著,我也不敢違逆,慕容錯繼續餵我吃藥湯,以減緩我的毒傷,果真當晚,讓我能夠難得的一夜好眠。

第二天醒來之後,看到慕容錯並不在我身邊,本想四周尋找他,但想起他的吩咐,便隨即躺著,這時慕容錯才走進來,並抓了一隻烏骨雞。

「慕容前輩要燉雞湯給我嗎?」我笑著。

慕容錯並沒有理會我,但顯來他不是要燉雞湯,他竟然將這隻機放在桌上,並且和雞四目對望,看到這樣,我不免好氣又好笑,氣的是慕容錯為何不趕快醫治我,好笑的是他竟然再和那隻雞對話。

「咕咕…咭咭嘰…」慕容錯一邊模仿雞的叫聲,還一邊用雙臂上下搖動著,就好像是一隻雞一樣,而那隻烏骨雞也同樣拍拍翅膀,就彷彿真的對話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這隻雞離開了慕容錯眼前,但臨走前竟然拉了一塊雞屎,想不到慕容錯喜出望外,用了一塊布將雞屎撿起,「來,把他吃下!」他拿著布對著我說。

「慕容前輩…你不是開玩笑的吧?」看著那熱騰騰的雞屎,我有些恐懼說著,「你不吃你就得死!」慕容錯威脅著,隨後又走出門外逗弄那隻烏骨雞。

我心想士可殺不可辱,寧可光明而死,竟然還叫我吃雞屎,這讓我心情更差,我心想便繼續喝著藥湯,至少還能控制毒勢,隨即我又大口喝了一碗藥湯。

但到了夜晚,毒勢又發作,這次怎麼喝藥湯,只覺得全身更加的焚熱,我連忙呼喚慕容錯,但他早已呼呼大睡,怎麼也喚不醒,我全身異常難受,毫無力氣,眼前只有早上慕容錯的那塊有著雞屎的布。

「唉…我…我到底該不該…」我陷入天人兩難,到底該吃眼前這個雞屎,還是讓我痛苦而亡,就在我不能做決定之下,慕容錯不知從哪裡爬出來,竟然抓著我的嘴,我毫無抵抗,竟將雞屎抹個精光,我不禁雙眼橫流,正當想出口罵他之際,突然覺得身體灼熱已消,慕容錯滿意點了頭,又回去睡覺,而我也感到異常疲倦,倒地便睡。

隔日,只感覺到滿嘴仍有雞屎味,一早起便盥洗一番,心中挺不是滋味,正想找慕容錯責難之時,毒傷又發作了,雖不若前晚痛苦難當,但仍然難受,正當我想找藥湯服用之際,慕容錯又神出鬼沒抓住了我,又給我吃了一次雞屎,雖然馬上又消除了灼熱感,但那心中所受的侮辱實在比殺了我還難受。

「今天我絕對不能在吃雞屎了…」連吃了三天雞屎後,我對自己暗自發誓著,雖然一天一天毒傷的痛苦逐漸消緩,或許是那隻烏骨雞的雞屎真有奇效,可要我在吃雞屎,我可不願,正好想完之時,毒傷又犯,這回只感到下腹部一陣灼熱,我東張西望,就怕慕容錯又不知從哪鑽了出來,又要餵我吃雞屎,我趕緊逃到藥房去,看著慕容錯煮得藥湯,趕緊拿了個陶碗,正當要盛湯之時,慕容錯出現了,果然又是一把抓住我,又是我熟悉的布,正當他要故技重施讓我吃雞屎時,我用盡力氣甩開他。

「好了,士可殺不可辱,我已經吃了好幾天雞屎了,你今天如果又要這樣羞辱我,我便死給你看!」我拿起被他丟到地上的陶碗碎片,做勢要割斷我自己血脈,慕容錯無奈聳聳肩,放下了布。

「反正我幫你的毒解了大半了,只剩下你下腹部那塊罷了,不過斬草若不除根。半個月後你的毒傷還不是死灰復燃,到時候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只要有你這樣的藥湯就能控制我的毒了,你讓我打包帶走吧!」

「唉唉,我可第一次看到有人那麼喜歡喝我的尿喔!」慕容錯淫淫笑著,我不可置信看著他,「你…你說什麼?」

「我喔,想說如果能用人體自己產生的東西來入藥,就省得我到山中採藥麻煩死了,我就想蒐集我的尿來入藥,再加上一些恢復精神強身的藥材,其實效果還不錯呢,你不想想,當初你喝了藥湯,才讓你精神慢慢恢復呢!」

聽到這邊我臉無血色,原來這藥湯只是提振我精神罷了,也不外乎後來想利用藥湯解毒,但卻全然無效,「你當了我第一個實驗者,看來效果不錯!」

我放棄抵抗,一手抓過慕容錯的布,再度將雞屎吃個精光,慕容錯滿意看了我笑了笑,「我都喝尿了,在吃個屎也不算什麼…」我無奈笑著。

連過了幾天,毒傷已慢慢解除,透過慕容錯的「屎尿」醫藥,我也不在受毒傷折磨,評估了自己毒傷已解,身體也無大礙之後,我便決定向慕容錯拜別,並好好答謝他。

「慕容前輩不愧是天下第一神醫,讓我神采奕奕,身上的毒也全解了!」我恭敬地說著。

「可不是嗎,你想想,蜈蚣的天敵便是公雞,我用公雞的精華醫治你,算你幸運了,不過你因為受了這個毒,難免有些後遺症,以後切記不要亂用真氣阿!」

「前輩再造之恩實在難以答謝,只是我仍尚有要事在身,得先行一步了!」我握著拳說道。

「你不知道這邊叫做生死交林嗎,只有我能決定你的生死去留!」慕容錯突然板起臉孔說著。

「這…難道前輩不願放我走?」我有些驚恐問道。

「嘻嘻…」慕容錯笑著,從背後拿出一個包袱,並將包袱掀開,我只看到包袱內只有幾塊乾㿜黑色的塊狀藥材。

「你只要服下我這個藥,我就放你走!」慕容錯笑著。

眼看這來路不明的藥材,我實在不太有勇氣服下,但慕容錯又那麼強勢,「前輩,這是什麼東西呢?」

「這是『山龜甲』,山龜不易捕獲,能吃到算你幸運,別問那麼多了,吃了有益身體健康!」我便不疑有他,將包袱內所有藥材服下,不過這山龜甲有一種獨特的惡臭,雖然我沒見過山龜,但想著這山龜珍貴異常,服下他的甲殼,或許能強身見體了。

「既然如此,前輩我便告辭了!」我向慕容錯拜別之後,慕容錯也沒有阻攔我,便入內煮藥,我牽了馬,順著方向,離開了生死交林。

有了這幾天的奇遇之後,吃屎喝尿著,我心想現在叫我挑糞我也無所謂了,不過全身舒暢許多,也算是有所收穫了,隨即便找了一家客棧歇息著,並思索著未來的去路。

「嘿,你有聽說『浩劫十日』嗎?」我鄰桌的一個胖男子說道,我店小二敏銳直覺告訴我,看來江湖又有大事發生了。

「當然囉!」另一個胖男子吃著雞腿回答著,「血劍門、南槍盟以及天山派都已慘遭毒手了,只怕接下來矛頭指向少林囉!」

「兩位兄臺,讓我為你們斟點酒吧?」我按耐不住我的好奇,跟小二討了一壺酒,與這兩人同桌,這兩人並沒有趕走我,還特地讓了個位子給我,並熱情要我夾菜。

「兩位兄臺談到『浩劫十日』,這是什麼意思呢?」我不解地問著。

「你有所不知…」身穿麻布料的胖子說道,「不知怎麼搞的,魔教教主被救走了,那個血飄零誓言要殺盡天下名門正派,還說十天內要讓魔教血洗中原呢!」

「是阿!」另一個穿著大衣的胖子附和著,「血劍門首當其衝,掌門夏侯徵沒辦法抵禦那血飄零以及十三天煞的攻勢,賠了整個門派,還讓自己下落不明呢!」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呢?」我好奇問著。

「那便是十月下旬的事了…」麻布男子夾了一塊豬肉說道,「還以為血劍門實力堅強,但那夏侯徵不過半調子,沒辦法守護著自己父親打下的基業囉!」

我心中不免一澟,十月下旬不就是我和歐陽之等人到血劍門的時候嗎,但那時,我應該早被人煞囚禁著,要套出諸葛霜口中匿武符解方,這時我才明白,為何後來我和諸葛霜離開之時,血劍門上下毫無人手,原來是遭逢魔教滅門之禍,而血婷婷,可能也被血飄零救走了。

「血劍門被滅之後,南槍盟的劉松便召集天下英雄,想要替血劍門出口氣,他們進攻了成都魔教的據地,但沒想到劉松他們的行動失敗了,而且還沒魔教調虎離山,整個南槍盟也被覆滅了!」大衣胖子接著說道。

我不禁苦笑著,看來這劉松也太過衝動,不但沒得報仇,還害得自己南槍盟被滅,「劉柏不就氣死了?」我問著。

「劉柏為了救自己弟弟,不幸死在地煞手中,唉,武林又少了一個英雄好漢了!」麻衣胖子嘆息著,我也覺得有些難過,雖然和劉柏不是很熟稔,但想到一名英雄好漢又犧牲,便跟麻衣胖子一般嘆息著。

「天山道人本想避禍,打算舉辦洗手宴,並趁此宣佈金盆洗手,不再插手江湖事,立意本好得,為的就是保全他門下弟子,但就在宴會前一晚,地煞帶著魔兵,竟然一夕之間剿滅,天山道人沒得金盆洗手,便死在地煞手中了。」大衣胖子繼續說道。

「又死了一名中原棟樑了…」我有些難過說著,「難道魔教那麼驍勇善戰,無人可敵嗎?」

「還好有盟主出面,暫時緩了魔教的攻勢,但只怕三天後少林一戰,又是死傷慘重了…」大衣胖子接著說。

「盟主?」我問著,心免不禁疑惑,人煞怎會出面抵擋魔教。

「盟主歐陽之大人凝聚著其他人的力量,建立一股防禦的堡壘,暫時擋住魔禍,他把所有人聚集在少林,準備在三天後和魔教進行和談!」麻衣胖子說道。

我才想起,當時我將權杖和令牌交給歐陽之,原意是要讓歐陽之討救兵,但可能意外魔教為亂,他繼任當盟主,便是要抵禦這些魔兵,看來人煞身份被揭破,我心中不免有些欣慰。

「那麼,桃花源呢…」我擔心問著,便是擔心諸葛霜受到傷害,雖然剛剛兩名胖子談到的「浩劫十日」並不包括桃花源,但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盟主大人率領著桃花源,目前和少林可謂是中原共抗魔禍的兩大支柱呢!」大衣胖子瞇著眼說道。

「不過能在四大鐵捕手中救人,魔教這次行動可不簡單!」我說著。

「是阿,孫亮還因此雙腳殘廢,只好告老還鄉,只能說那魔女不簡單了…」大衣胖子說著,我心中又是一澟,他們說的魔女,不就是血婷婷嗎?

「那魔女真夠狠毒的,竟然埋伏在血劍門,還夥同十三天煞,故意攻擊著血劍門,四大鐵捕知道這件事後,本想支援,卻沒想到落得他的調虎離山之計,魔教的人都被救走,唉…」麻衣胖子又是一番嘆息。

「刀皇、劍神呢?」我問著,「他們插手不管嗎?」

兩名胖子同時搖搖頭,「他們不知行蹤,如果他們肯出面相助,哪會讓魔教如此囂張,讓他們『浩劫十日』,十日內接連滅了三個門派呢?」

隨後我告別了兩名胖子後,若有所思走著,不免驚呼血婷婷用計深沈,誰知道他早和人煞套好招,故意將我擒走,然後用計救了自己父親已及其他魔教中人,想想誤信,心中不免浮現罪惡,好在還有少林能夠撐著,至少也知道諸葛霜回到桃花源後,並沒有遭遇危險,反而歐陽之將之發揚光大。

「現在前往少林需要兩天路程,我想我也去好了,希望能靠著我的『桃花迷蹤步』以及『桃花金身』能多救幾個人也好…」我將馬牽回,正要離開之際,又遇到那兩個胖子,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後,隨即便策馬前往少林。

一路上幸虧沒遇到什麼變故,很快就來到了少室山腳下,少室山腳下有一個「古佛街」,就和一般市集一樣,不過這古佛街原本是針對少林弟子,來販售一些佛具以及生活用品,但後來少林聲望提高之後,便有許多要到少林觀光的武林群俠來到,古佛街便轉型,成為了一個觀光的市集,心想著時間還有許多,便下馬逛逛一番,雖然之前和血婷婷一起的時候我並不喜歡和他逛街,但現在只有我一人,我想逛到什麼時候便逛到什麼時候,我便走進了一間「大雄寶物庫」的店坊。

這家大雄寶物庫也沒賣什麼寶物,原本是賣一些佛衣袈裟之類的,後來便是賣了尋常衣物,心想身上那套衣服是神采買給我的,也穿夠久了,不如趁此換個衣束,也換個心情。

「老闆,有更大的尺寸嗎?」我聽到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轉頭一看,竟然是血婷婷,她在這裡式穿衣服,我當下感到後悔,早知該料到魔教要上少林談判,附近早就會埋伏著魔教中人,尤其血婷婷又愛購買衣物,在這邊遇到她並不算意外,幸虧血婷婷專注著衣服,並沒有發現我的存在,而血婷婷身旁跟著一個禿頭男子,而這男子似乎失了一眼,左眼戴著眼罩,我猜測或許是魔教的護衛吧,但又不禁替他可憐,因為血婷婷試衣沒有一個時辰以上是不會離開的,不過這禿頭男子倒是心甘情願一般,手上還拿著血婷婷試穿過的衣物,臉上也沒有不悅之色,還挺任勞任怨。

「還是趕緊離開好了…我可不想跟她照面,到時候又惹麻煩!」我心思著,正當要離開之時,一名店員抓住了我,並喝斥道,「你這傢夥鬼鬼祟祟道做什麼?」

我心想這店員應該是個妙齡女子,聲音清脆鈴轉,正想回頭解釋一番,但沒想到…

「諸葛霜?」我瞪大眼睛瞧著那個店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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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31:51

卷二十七
「噓…」諸葛霜作勢要我噤聲,要我不要透漏他的行蹤讓血婷婷發現,我也沒有多說什麼,便找了個角落等待,血婷婷試穿了滿意之後,果然就帶著禿頭男子離開,她們離去之時並沒有發現我和諸葛霜,等到她們離開之後,諸葛霜才帶我到附近一家茶館。

她點了一壺龍井清茶,我們便喝著茶便敘敘舊,不過諸葛霜這回不像以往那樣的冷漠,雖然她整個人還是冷冷的,但至少主動關心了我。

「你的毒都解了?」她問著。

我便把我在生死交林一番奇遇告訴她,諸葛霜一邊聽了一邊不住地笑,尤其聽到了我被慕容錯強壓吃雞屎的片段,第一次難得看到諸葛霜展露笑顏,但看到她笑,心中也跟著愉悅起來,只要她能笑得那麼開心,我多吃幾塊雞屎又何妨?

「還有你被騙啦!」諸葛霜笑著,「哪有什麼『山龜甲』,你吃到的,恐怕是他的大便囉!」

我不免將口中的茶吐了出來,「這慕容錯真愛整人了…」,「反正你吃了那麼多雞屎了,也不差慕容錯的大便囉!」諸葛霜有些幸災樂禍著。

我向小二討了手帕,擦了擦嘴,「你怎會出現在這邊?」

「湊個熱鬧呀!」諸葛霜理所當然回應著,「你不也是?」

「我有更重大的任務在身呢!」我義正言辭說道,便將我打算要是魔教和少林群俠打了起來後,我還能用「桃花迷蹤步」以及「桃花金身」救人,但諸葛霜一臉不屑地看著我,「你別成為拖累的就好了!」

「好吧…那我也是湊熱鬧的了…」我不好意思說著,「只是怎麼魔教動作也太快了些吧…」我便把在客棧從兩名胖子聽到的「浩劫十日」轉述給諸葛霜聽,諸葛霜板起臉孔,冷冷對著我說,「還不都怪你!」

「怎麼又怪了我呢?」我不解問著。

「你要沒有把那個魔女在一起,他哪有辦法和人煞、妖煞聯手救人呢?」諸葛霜談著,我心思她所言不錯,若非我將血婷婷帶到血劍門,她哪有機會能對付血劍門呢。

「歐陽師兄可對你不諒解阿…」諸葛霜繼續說著,「他一直嚷嚷著,如果早知道魔女在身邊,就一劍刺死他了!」我只好無奈賠笑著。

「你這傢夥一次害慘了南槍盟和天山派,還好那劉柏和天山道人都死了,不然他們不會放過你的!」諸葛霜又悠悠說著。

「既然錯誤都已造成了,我們該力挽狂瀾才是…」我轉移話題,希望諸葛霜能嘴下留情。

「誰叫你『英雄難過美人關』呢?被那魔女吸引著,釀成大禍呀!」諸葛霜似乎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繼續嘲諷著,我不好意思只好低著頭。

「還好算你走運!」諸葛霜說著,「你還有一絲良心讓歐陽師兄當了盟主,歐陽師兄找到真遠大師,兩人共同謀畫,決定要來少林來個甕中捉鱉之計!」

「什麼意思?」我好奇問著,但諸葛霜卻故作神秘,「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諸葛霜便離開,付了茶水錢後,我本想追上她繼續問著,但她早已走遠,只好先行到客棧歇息,準備明日一早上山。

翌日,我退了房,便往少室山頂前進,一路上不乏許多跟我一樣湊熱鬧的群雄們,和他們搭聊一番後,便繼續走著,太陽真夠毒辣了,讓我香汗淋漓,好不容易走到了解劍岩,看到此岩,想到少林寺便在不遠,在接待的僧眾導引之下,我放下了我的武器,這是少林的規矩,除了一些有頭有臉的人之外,向我這種毫無來歷以及聲望的人,為了避免我來找碴,還是早早放下武器,我身上雖然沒有什麼武器,但我還是入境隨俗放下了一把料理用的菜刀,那是我在魔教廚房偷來的,並跟隨著僧人的引導,進入了少林寺。

少林寺便跟我想像的一樣宏偉,金璧雕潢的建築,今天湧入了許多中原群俠,大家都要來看熱鬧,看這一場和魔教的談判,我在僧人的引導之下,到了他們的首陀堂歇息,吃著他們準備的米果和清茶,等待談判的開始,此時,我又遇到了那兩個胖子,便過去和他們打聲招呼。

麻衣胖子先認出了我,不過今天他可是穿了一套正式的武服,「上回來去匆匆,尚未詢問兩位兄臺貴姓呢。」我抱拳說道。

「兄臺客氣了!」麻衣胖子說著,「在下姓路,小名見明!」我不禁倒退三步,眼前的這個胖子,竟然就是刀天下的首席武師,也是神榜內排行第七的高手,當時雖然神采有邀請他前往洛陽參與我的宴會,只是因為我並不認識他,席間也未特別留意,所以可能早有照過面但我渾然不自覺,「這位姓秦,名叫見心,是我的師弟!」他指著那位大衣胖子說道。

「盟主大人,我們早已在洛陽見過面,但盟主貴人多忘事,上一回喝酒吃飯卻認不得我們了?」秦見心笑著說,我也不好意思回笑著,「上回太多變故,師弟你就別取笑了!」路見明說著。

「不過我不是什麼盟主啦…」我不好意思說著,「我將盟主的位置給了歐陽之,他才是盟主呢…」

「盟主寬宏大量,能審度時勢,不戀棧權位,在下是很欣賞的了。」路見明說著,「不過還是奉勸盟主一句話,這色字頭上一把刀阿…」

我也只好無奈笑著,看來大家便是怪罪我沒有即時殺掉血婷婷,而產生了後患,「路前輩、秦前輩,不知刀皇是否有前來呢?」我趕緊轉移話題。

秦見心看著四周,低聲對我說道,「不瞞你說,我和路師兄進入中原,便是要尋找他的下落!」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好奇問著。

「掌門那回在成都殺了神煞後,我們雖然脫逃,回到刀天下後,弟子們都說掌門並未回來,我們心想刀天下不能一日無主,便派遣手下尋找,但找了數月,卻毫無消息,剛好遇到魔教血洗一事,我和師兄討論,便決定混入中原,探聽情報了!」秦見心說著,路見明微笑點頭,表示稱許秦見心所說。

「刀皇武功高強,應該式不用太擔心,而刀天下位處西域,也不會馬上成為魔教據地,兩位便可不必太過憂心了…」我安撫著。

「蘇兄弟所言不差!」路見明回應著,「但我們許多門內之事仍需掌門馬首是瞻做決定,尤其掌門不再幾月內,底下不滿情緒浮現,就怕林師兄和許師兄為了掌門之位,而造反了!」

我才明白,原來刀皇再殺了神煞後,並未回到他一手創立的刀天下,反而下落不明,而刀天下也面臨了內部的爭端,路見明口中的兩位林師兄以及許師兄,都和路見明一樣位列刀天下四大武師,不過路見明倒是謙虛了,這兩人的武功都遜於路見明,只是比較早跟隨著刀皇,路見明在外人面前,便將兩人稱為自己師兄,實際上以武論道這兩人都是路見明的師弟,這兩人分別是林見悟以及許見性。

路見明繼續跟我談到,他們兩人都是比起自己更早跟隨著刀皇,理應要得到相對應的待遇,但兩人汲汲營營,滿腦只有權勢錢財,並且不花費心力修煉武學,所以後來刀皇才讓路見明取代他們的位置,讓他們並列四大武師,這兩人自然不服,便利用機會找麻煩,路見明一方面不願意針對自己人,另一方面希望刀皇來主持大局,便和秦見心遠走高飛,「就不知道刀天下被他們搞得怎樣雞飛狗跳了!」路見明無奈說著。

這時候,真遠大師和歐陽之走了出來,和我們眾人打聲招呼,我趕緊躲到路見明背後,不要讓歐陽之發現我,否則就尷尬了,幸虧歐陽之只是和其他人打招呼,也沒有發現了我,我鬆了一口氣,真遠大師召集了我們眾人,似乎要跟我們說什麼。

「這次老衲非常感謝各位助拳,但老衲深知魔教慘無人道,殘酷無情,劉兄弟以及天山道人都不幸喪命於手,武林頓時失去三個門派,阿彌陀佛…」真遠大師緩緩說道,「阿彌陀佛,但佛有好生之德,此刻若能與魔教協議劃定,避免更大爭端,也避免更多犧牲者,這才是今次我們談判的重點阿…」

「真遠師父,但魔教欺人太甚,他殺了我的兄長,此仇不報,我便把這把銀槍拆毀!」劉松附和著,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然以一貫暴躁沒有耐心的方式回應著。

「劉兄弟切勿衝動,貿然與魔教進攻,只怕犯了像劉兄弟上回的錯誤,若非劉柏掌門悉心力救,只怕劉兄弟現在也成為魔教亡魂了!」歐陽之回應著,劉松只好摸摸鼻子,不再多說,我想他也知道,若非他的衝動,也不會害得自己兄長以及整個南槍盟覆滅。

「正是如此,對付魔教需從長計議,魔教勢力龐大,又有十三天煞,非一時一刻可以征服,如今我們召集其餘殘存施主們,除了保護之外,也是集眾人之力,集思廣益,但此刻眼前不得在讓魔教傷害我們任一人才是,阿彌陀佛!」真遠大師講到。

「真遠大師所說不錯,尤其刀皇、劍神兩人下落不明,我們失去了一個強力的幫手,為今之計只好整合眾人力量,已達到群俠同心、齊力斷金的效益了,所以切忌再有任何衝動不智的行為發生!」歐陽之看著劉松,劉松不敢眼神交會,「但在此之前,我們必須安內攘外!」

我還在思索歐陽之說著什麼之時,歐陽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我的後頭,並一把抓住了我,將我抓到了眾人面前,「這人,原本是我們前任盟主,但他勾結魔教之女,使得後來我們犧牲慘烈!」

我心感不妙,果然看到眾人摩拳擦掌著,對我投以不友善的眼光,尤其劉松,看他的樣子,巴不得想用手上那把長槍穿透我心,「歐陽兄,這都是誤會呀…」我賠著笑臉。

「哼,你早和魔女串通我,將我支開,讓魔女得以和人煞、妖煞合流,並前往京師解救血飄零,當時我前往天山派求援,只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你好狠毒的心!」歐陽之咬牙切齒說著,我就像啞巴吃黃蓮一樣,有苦難言。

「盟主,廢話不要多說了,上一回我們被他害得被抓到魔教受辱,差點被砍了腦袋,現在他害了我的兄長以及天山道人,讓我報仇吧!」劉松早已按耐不住,欺身到我面前,揮舞著長槍,好像要一槍殺了我。

「阿彌陀佛,施主切勿衝動…」真遠大師即時阻止了劉松,劉松不甘願收回長槍,「施主,你有什麼話好說呢?」眼見真遠大師竟然給我機會辯駁,我雖然想講,但想起一切都是為了救諸葛霜而起,而後來也的確是我支開歐陽之,雖然後來血飄零等人被救那並非我的本意,只是好像也沒什麼好解釋的了,我無奈笑了笑,並搖著頭,表示我不想多說什麼。

「既然這傢夥無話好說,就讓我殺了他吧!」劉松再度拔出長槍,正要一槍穿心之際,路見明早已拿刀替我擋下,「劉兄,現在不是殺他的時候吧?」

「你沒聽到盟主說先安內後攘外嗎,有這種和魔教勾結的人,若不早日除之,只怕成為大患阿!」劉松反駁著,並施力想要擺脫路見明,但路見明的刀卻狠狠架著劉松,不讓他輕舉妄動。

「就算真如盟主所言,但他已落入我們手中,想必也無可作為,我們得省些力氣,應當好好對付接下來的敵人才是!」路見明分析著。

「哼,只怕這傢夥早已通風報信,告訴那些魔人我們的行動了!」劉松惡狠狠地看著我,這時候突然一陣掌氣攻進來,一些武學較為淺薄的群俠竟被擊退數步,真遠大師和歐陽之也顧不得我,便雙雙前往門口,只見門口來了一個人,金髮高瘦者,這人,便是殺害劉柏和天山道人,並在十三天煞排行第二的地煞。

「今日不是要和談,你們卻動手傷人了?」歐陽之怒對地煞。

「這些人擋了我的位置,我只是請他們退後一些罷了,哈哈哈!」地煞之後,一個渾厚的聲音傳到,我認出來,便是血飄零,「真遠大師,久仰了!」

「阿彌陀佛,施主依約前來,但此處乃是眾人休憩之處,我們何不轉換陣地在談?」真遠大師說著,血飄零一改臉色,「這邊由不得你做主!我想在哪,便是在哪!」

「既然如此,我們便進入正題吧…」歐陽之說道,「你們連滅我中原三派,並殺害劉柏和天山道人,你們必須要有人負責此事,只要血飄零願意接受少林管束,我們便一筆勾銷!」

我躲在劉松背後,劉松早就把眼光惡狠狠盯著地煞,這個殺害他兄長的兇手,還好沒有執意要殺我,只是聽得歐陽之一說,我心中不免好笑,若是魔教的人那麼講理,還叫做魔教嗎?

「可惜,我認為那兩個廢物本就該死,你們沒有資格制裁我!」血飄零說著,如我預料一般,魔教教主怎會容易妥協,「施主若不回頭,真遠只好替天行道了!」

真遠一聲令下,幾個拿著長棍的羅漢圍住了血飄零,另外幾個打赤膊的羅漢則是圍上了地煞,「少林的『長棍羅漢陣』以及『銅人陣』嗎,我倒要領教一番!」血飄零笑著。

長棍羅漢陣共十二人,攻守配合得宜,完全不讓血飄零有喘息之機,血飄零閃過一棍,隨即背後又一棍,長棍連綿的攻勢之下,竟然暫時困住了血飄零;另一方面,銅人陣八人圍住地煞,八人共出掌,也是封鎖著地煞,地煞和血飄零兩人只得已守為攻,採取被動。

真遠看準時機,進入長棍陣,連綿使出少林七十二絕技的「韋陀掌」,血飄零因要應付十二人的長棍,一時不察被「韋陀掌」擊中,連退數步,長棍羅漢們見狀,打鐵趁熱,又是連綿長棍突擊,血飄零索性不躲,便是硬接長棍。

「好個以多擊寡,你們自許正義之士,卻也搞得這種下流招數?」血飄零忍住傷口,憤然說著,「對付你們這種魔流,何以光明磊落?」歐陽之插嘴說著,隨後歐陽之則加入銅人陣的行列,以劍牽制地煞。

我看著他們猛攻,本想打算施展我那兩套武學,但看樣子,我方佔上風,索性我也坐下來看,不過此時在外面埋伏的魔兵紛紛衝了進來,「我們殺了這些魔人,替大哥報仇!」在劉松的發號之下,其他人跟著他前往抗敵。

金煞帶領魔兵進來支援,劉松與之抗戰,土煞的對手則是南山雙俠;泥江手鐵一帆獨自對上木煞,江南大俠秦朗,或者稱為影煞,則是帶領其他的魔兵,和其他門派的弟子抗戰著,我左顧右盼,卻沒發現人煞和血婷婷的下落。

劉松有著殺兄之辱,對上金煞招招取命,這金煞善使一對大錘,隨即拿出大錘抵禦,大錘雖重,但在金煞手中卻是輕盈飄動,劉松猛攻之下,金煞大錘招招擋下,甚至反擊一招擊退劉松,但劉松豈是那麼容易認輸,重整旗鼓,再出一槍,金煞被劉松這突襲嚇到,來不及防禦,腹部已中一槍,但手中大錘也擊中了劉松的肩膀。

南山雙俠再度施展他們絕妙的默契,一攻一守,而且攻守輪換,土煞接住南紛飛一劍,但南歧路又隨即一劍;土煞反過抵擋南歧路一劍,但南紛飛早已準備好,又是一劍,土煞轉為劣勢,只能守不能攻,並且招招敗退。

鐵一帆聞名便是他的那泥江手,刁鑽攻殺,招招危及,但木煞似乎更勝一籌,木煞善於使用五行奇術,鐵一帆眼看快要擊殺到他時,木煞使出金蟬脫殼術巧妙脫逃,鐵一帆反手在出掌,木煞無法閃避,卻使出移花接木一術,木煞變成了一塊木頭,躲過鐵一帆殺招,鐵一帆連攻不下,只見氣喘籲籲。

影煞雖然不像其他十三天煞如此勇猛,但身影飄忽,手上靠著一把短刃,狙擊著敵人,秦見心隨即跳入戰圈,以刀對刀,影煞內力、武功不若秦見心,很快就處於下風,但靠著魔兵的掩護,一時之間戰況膠著。

我疑惑著路見明怎麼沒有加入戰局,幫忙分殺時,這時,真遠大師又是一記易筋經絕學「黑極浮屠」,血飄零被擊落,十二羅漢迅速圍上,並將之擒虜,其他人見狀,也不在攻,「阿彌陀佛,血施主既然已被我擒,你們還要無謂的抗爭嗎?」真遠大師向著其他十三天煞問道。

其餘人止住了攻勢,地煞惡狠狠地看著真遠大師,心中可能打算採取手段救人,「哼,若非盧光那傢夥用水牢吸收我功力,我功力尚未回復之下,你們這些小螞蟻,我怎能看在眼裡?」血飄零被擒抓著,仍不止抱怨著。

「儘速退兵,我們可以不追究!」歐陽之說道,地煞等人圍著竊竊私語一番,並準備要撤兵離開,「此番大辱我們會追討的!」地煞說著。

我看著血飄零狼狽模樣,想必之前他被四大鐵補擒抓,必受了不少折磨,此番因為功力尚未回復,又落於真遠大師手上,我想這回,就算他有通天之能,真遠大師一定有辦法讓他服服貼貼的,就在我想一切事情都結束了時候,一道身影快速奔過,我反應不及,這個人手上的匕首竟然一刀刺中了真遠大師背心。

「魔女,你可終於出現了!」路見明為了防止這人再出刀,早已出刀抵禦著,「勝負猶未可知呢!」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沒錯,便是血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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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32:05

卷二十八
路見明將刀架在血婷婷脖子上,以防血婷婷繼續進攻,但這一突襲之下,真遠大師吐了一大口黑血,羅漢們見狀紛紛回去關心傷勢,卻沒想到造成了血飄零的反擊之機,血飄零逮到機會,一手連斃了三名羅漢,路見明見狀持刀攻擊血飄零,地煞等人見狀,也開起了反攻的號角。

「來人啊,快將大師帶下療傷!」歐陽之大喊著,隨及出劍對上地煞,而血飄零對上剩餘的長棍羅漢、傷重的真遠大師以及路見明,「不錯,不愧是我的好女兒!」血飄零微笑對著血婷婷說,血婷婷點了點頭,「父親,我們殺出重圍吧!」

突然,又聽到熟悉的砲火聲在廳外轟隆作響,我想諸葛霜又來救援了,看來雖然真遠大師受到這樣的偷襲,但諸葛霜若能帶上四大鐵捕,想必戰況更加有利,只是砲聲不若以往連聲震震,第一響砲結束後,就再也沒聽到砲聲,隱約只聽到諸葛霜的怒罵聲,但聲音太過細微,也不知到她罵什麼。

「伏首就擒吧!」血飄零狂妄笑著,長棍羅漢已失三人,陣法威力大不如前,再加上血婷婷在一旁伺機而攻,羅漢們擔心真遠大師在受傷害,紛紛不敢放手一搏,只靠路見明一人,雙拳難敵四掌,雖然路見明刀法絕妙,但血飄零內力雄厚,一時之間也難以取勝,再加上路見明得同時對上血婷婷,一心實在難以二用,而我也發現到,真遠大師的氣息紊亂。

「大家趕緊退後!」歐陽之吆喝著,眾人不再戀戰,紛紛往後而避,深怕便是再有人偷襲真遠大師,而路見明一人對上血飄零父女,也慢慢展露頹勢,血飄零一掌怒擊下,路見明的佩刀應聲而斷,羅漢們見狀紛紛衝向前,但卻是飛蛾撲火,血飄零又使出神魔十三式,沒兩下子,所有的羅漢皆斃命而亡!

「真是脆弱的正道連線,看來今天過後,天下就是我血飄零的了!」血飄零聚集掌氣,正要一掌擊向真遠大師之時,歐陽之即時加入戰局,「我以師父之名立誓,絕不讓邪魔猖狂!」

「你師父都是我手下敗將了,你能力挽狂瀾嗎?」一旁地煞插嘴嘲笑道。

歐陽之不理會,只是聚集功力,我好奇探望,看他要施展什麼樣的武學,「哈哈,螳臂擋車,我早就派神采蒐集天下武學了,你桃花源的步數我難道不瞭解嗎?」血飄零笑著,仍是雙掌聚集真氣,蓄勢待發。

只見歐陽之全身充滿金光,「桃花源還有這樣的武功?」我心中不免嘀咕著,但見歐陽之全身壟罩著一個光球,而血飄零的臉色也不像剛剛那樣自信,想必他一定是跟我一樣,好奇桃花源有如此武學,「八荒決!」歐陽之喊了武學之名,只見光球便襲向了血飄零,血飄零臉色驟變,急忙要下屬離開,而金煞、土煞兩人閃避不及,在光球壟罩之下,竟頓時支離破碎而亡,這股強勁之氣將整個貝葉堂夷平,歐陽之才緩緩收勢,只留下驚訝的眾人以及早已躲身離開的血飄零等人。

「如此邪門的武功,便是天地至尊所遺留的了?」血飄零冷笑著,我摸著頭搞不清頭緒,天地至尊又是何人,但歐陽之豁盡全力之後,可能是內力耗損太多,竟不支跪下,鮮血狂瀉。

血飄零緩緩走向了歐陽之,「這種武林禁招你也敢使出,確實有膽識,比起那畏畏縮縮的諸葛雲,你可長進不少,只不過,這套『滅世三決』早就隨著天地至尊死亡而消失了,怎麼你也會這一手?」歐陽之並不回應,只是冷冷看著血飄零,「既然你不說也無妨,只能怪你功虧一簣,不過折損我兩名大將,也算是有所收穫了,為了讚揚你,我就留你全屍吧!」

歐陽之這才緩緩擡頭道,「連這神功也殺不了你,我認了,但說什麼我也要保全其他人,阿!」正當歐陽之要在使出絕學之時,可能是自己內力消耗過重,竟又是一口黑血,隨後倒下,不省人事,我想他是壯烈犧牲了。

「不錯,這小子豁盡全功讓你們多活了一炷香的時間,可惜我不喜歡留活口,嚐嚐我的神魔十三式吧!」血飄零對著眾人說道,眼看連歐陽之最極之招都無法殺敵,而真遠大師又受傷沈重,我暗自祈禱,希望刀皇或者劍神垂憐,拯救我們!

「盟主都這樣了,老衲也不能白死於此,各位,等待我發完此招,你們便往山下離去便是!」真遠大師撐住傷勢,緩緩地說,「大師萬萬不可,我們必須保全你,未來仍得依賴你發號施令呀!」路見明說著,但真遠大師投以一抹神秘的微笑,「老衲今年已是期頤之年,也活的夠久了,總不能替武林做些什麼,至少今天讓老衲保全各位吧!」一說完,真遠大師跳到血飄零面前,「說什麼我也不能讓盟主的犧牲白費!」

血飄零只是冷眼看著眼前這個傷重的和尚,但想不到真遠大師使出「拈花指」,這指來的又快又急,想必真遠大師一定是豁盡全力的犧牲一擊,而血飄零意外被擊中後,吐了一口黑血,血婷婷見狀馬上要其他人護駕,這時真遠大師大聲笑道,「邪魔歪到,盡在此-覆滅!」,從真遠大師身上竄出了數道劍氣,劍氣淩厲,竟然頓時反殺魔兵,「沒想到真有幸看到少林神技,『極樂神劍』阿…」路見明惋惜著。

在「極樂神劍」氣勁下,血婷婷等人只好撤退,並帶走血飄零,影煞本想逃跑,但被秦見心追上,一刀砍下首級,也算是一報宿怨,就在我思索要如何離開之計,在古佛街看到的禿頭男子不知從哪出現,竟然一手從我背後將我擒住,我又這樣被抓走了,而其他人忙著斬殺剩餘的魔兵,似乎也沒人發現我被擄走,在我被抓走之時,我只看到真遠大師威風凜凜站在殿堂中央,雙眼閉著,露出一抹微笑,我想這算是死而瞑目了,但我也顧及不了那麼多,這禿頭男子點了我的穴,我昏昏沈沈睡去。

「咦?」不知過了多久,我才醒來,發現熟悉的房間,赫然想起,這裡便是魔教據地,禿頭男子一見到我醒,便很恭敬與我行禮,「姑爺,這邊請!」我疑惑看著他,再三確認他是不是叫我,但這男子並未多說什麼,只是要我跟著他走,我實在搞不清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何這人叫我姑爺,我便隨著他去。

禿頭男子帶我到一間大房,我才想起來,血婷婷跟我說過,這裡便是血飄零的房間,雖然我有些戰戰兢兢地,但看到禿頭男子對我十分客氣,我便放大膽進房,一進房,便看到血飄零身上綁著繃帶,而一旁血婷婷服侍著餵藥。

「文哥哥,你醒了!」血婷婷看到我,馬上放下手中藥碗,也不顧自己父親傷勢,便跑向我,「咳咳…」血飄零作勢咳了一聲,血婷婷才不好意思停下腳步。

「唉,女兒大了,留不住了!」血飄零說著,並柔情看著血婷婷,血婷婷則不好意思低下頭來,「小子,你說,你到底對婷婷做了什麼?」血飄零怒斥著我,我早就嚇的雙腿發軟,跪坐在地上,全身發抖,不敢回答!

「爹爹,你嚇到文哥哥了!」血婷婷撒嬌說著,「哼,起來吧!」血飄零對我命令著,我才慢慢站了起來,「爹爹,你別這樣嚇文哥哥,若不是他,女兒怎有辦法救到你呢?」

「說得不錯…」血飄零點頭道,「不過這傢夥是中原人,我看他自詡正道,可能會不要你喔!」血飄零笑著說,「爹爹!」血婷婷嬌嗔著。

「好了,小子,反正你是婷婷的好友,又救了我一次,我可以饒你不死,既然你醒了,就快滾吧!」血飄零對著我嚴肅說道,我本想點頭應允,「爹爹!」血婷婷又是一聲嬌嗔。

「唉,人家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可真沒說錯,算我服了你了…」血飄零一臉無奈著,並轉頭對著我說,「小子,我命令你入贅於婷婷!」聽完之後,我整個人嚇傻。

「你是嫌棄我女兒不好嗎?」血飄零帶著怒氣說道,「不…只是…」我本想解釋著,「既然如此,妖煞,你幫我看個好日子,讓他們儘快成親即是!」血飄零對著那禿頭男子說道,原來那男子便是妖煞。

「是,老大,這黃曆上寫著,後天是大喜之日,我們就在後天辦禮如何?」妖煞回應著,血飄零滿意點了頭,隨後又叫進了幾個僕役,好像真的要準備我們婚禮一事,我本想阻止,但又怕那血飄零會不利於我,尤其看到血婷婷滿臉嬌紅,似乎是很期待。

「小子,你家人住哪?」血飄零吩咐完,對著我說,我心想和魔教之女成親可成何體統,歐陽之等人都誤會我救了血飄零,如此下去豈不是越描越黑,不能讓我母親還有蘇起他們蒙羞,「呃…我自小便是孤兒,無父無母的,是諸葛雲前輩收留了我…」我撒了謊,血飄零不疑有他,「既然如此,也省了一番伴手禮,好了,你這幾天可別亂走,讓我發現,我砍斷你的雙腳!」血飄零威嚇著,我連忙稱諾後,趁機離開。

「文哥哥,等等我呀!」血婷婷追了上來,本來想假裝沒聽到離開,但血婷婷輕功了得,一下就追上了我,抓了我的脖子,嬌羞地對我說,「想不到這一天那麼快到來了,文哥哥,過兩天我們就是夫妻了…」我只是無奈地笑著。

「恭賀姑爺!」一股熟悉的聲音傳來,我向著聲音來源處看到,竟然是人煞父子,我不免驚訝著,「你們…血劍門不是已經…」

「血劍門確實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是魔劍門!」夏侯徵探出頭來回應著,並換了一套服裝,「你這小人,竟然投靠魔教了!」我憤恨不平著。

「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什麼投靠不投靠的呢?」血婷婷望著我笑道,我只好無奈搖著頭,便不予爭辯,「三叔叔,你們就別打擾我和我的夫君獨處了?」血婷婷撒嬌說著,人煞微微笑了,便帶著夏侯徵離開。

血婷婷對著我甜言蜜語,只是我心情極差,一句話都聽不下去,血婷婷發現我臉色不悅,隨即正色道,「你是怪我殺了那個老和尚嗎?」

「唉…」我只是不住嘆氣,想罵他,但又能改變什麼,「好吧,你總該告訴我,你不是被人煞擒住,後來又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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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被夏侯徵帶入諸葛霜房間之時,血婷婷解開束縛,並走入血劍門,漢人煞等人聊著。

「三叔叔,你好狠毒!」血婷婷怒斥著。

「小姐,那傢夥鬼靈精怪的,我不用八弟給我的鐵蜈蚣,我沒法控制他呀,你也知道那傢夥後台可硬得很,有刀皇、劍神背書,我們可招惹不起他們!」人煞陪笑著。

「你可以用別的方法,用那鐵蜈蚣,你不就是要他死嗎?」血婷婷仍是不悅說著。

「既然如此,我吩咐下人,將解藥切碎,混入他的飯菜中,至少這樣他一個月內死不掉吧?」人煞討價還價著。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給他解藥呢?」血婷婷仍是質問著。

「我怕他到時候有異心嗎…」人煞接著說,「你想想,如果他的毒解了,他還會理你嗎?他眼中就只有那個諸葛雲的孫女而已!」

血婷婷沈思了一會,「哼,三叔叔,你說得沒錯,他竟然為了那個女人,還不惜以死要脅!」

「這就沒錯了,所以讓他嚐點苦頭,這樣以後他才會對你百依百順呀!」人煞笑吟吟說著。

血婷婷點了點頭,「反正你確定他不會死就是了?」

「放心!三叔叔什麼時候騙過你了?」人煞說著,「那麼我們該從長計議就回教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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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跟三叔叔建議,我們假裝製造血劍門動亂,然後叫三叔叔假扮成你,把中原那些笨蛋引來血劍門後,我和四叔叔便到京師,我們兩個人對付那個孫亮可措措有餘,我還廢了他一條腿呢!」血婷婷得意笑著,「後來怕三叔叔他們沒辦法應付那麼多人,便弄假成真,請爹爹回血劍門,解決那些人囉!」

這樣一來我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那時人煞假扮我和你見面,也是你安排的了?」

血婷婷點點頭,「三叔叔一直跟在我身邊保護我,我便要他與我演了這一齣戲,目的在於,觀察你是否能幫我們救回爹爹了!」

我又是一番苦笑,看來打從一開始我便是血婷婷的棋子,「那麼你找上我,也是精心安排了?」

血婷婷停頓了一下,「這只能說意外之極,一開始我大約猜測你是盧光他們同路人,但看到你貪生怕死,就打消了殺你的念頭,後來你又施展邪門武學,既然殺不了你,我就想著或許你能來服侍我,後來三叔叔跟我說,你是武林盟主,我便和三叔叔討論,利用你來救回爹爹了!」血婷婷臉色一沈,「還好當時你規規矩矩的,如果你真有什麼詭異心思,我早就叫三叔叔殺了你了!」隨即又展露笑容。

「唉…」我又不免一番嘆氣,「文哥哥,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利用你喔,爹爹說過,這個武林喔,不是你弄死別人,就是別人弄死你,我既然是魔教獨生女,一堆人想殺我於後快,為了自保,我只好這樣做了…」血婷婷有些委屈說著。

「爹爹差點死在那和尚手上,如果爹爹死了,那我該怎麼辦才好呢?」血婷婷側著頭問著我,但不等我回答,血婷婷接著說,「我只好來個擒賊擒王,好讓爹爹全身而退!」

我並不想多回應什麼,隨便說了幾句打發了血婷婷後,便回到了妖煞精心為我準備的房間,夜裡我並睡不著,想到歐陽之和真遠大師豁盡全力,就為了除魔,那樣地壯烈犧牲,但我卻還在這裡苟延殘喘,甚至還要當姑爺了,想想我實在窩囊,越想心情越不好,便是整夜未眠了。

隔天,我起了個大早,但想不到血婷婷和人煞起的比我更早,他們忙著整理環境,血婷婷看到我,熱情地招呼了我,「文哥哥你看,這間房間便是我們未來新婚住的喔!」我無奈笑了笑,便拿起掃帚,幫忙清掃灰塵。

下午,血婷婷跟著人煞、妖煞熱切討論著婚禮相關事情,也沒空理會我,我只好到附近閒晃,這時巧遇地煞,但地煞卻當我不認識一番,看著他從血飄零房間進入,好奇之下,趁著他沒注意我時,我便躲在房門外偷聽,但什麼都沒聽到,只見地煞一臉不悅走出,我正想逃跑的時候,血飄零竟然喚住了我,看來被他發現我偷聽他們談話,不得已之下,我只好進房。

「唉…」血飄零一看到我,又是一番嘆氣,「婷婷怎會看上你這窩囊樣呢…」血飄零說著,或許他是不捨自己女兒嫁給一個沒有聲望也沒有財勢的人。

「不過她就是這樣,她看上的,你怎麼勸,他都不肯放棄了…」血飄零苦笑著,我也賠以苦笑。

「說真的,你真的喜歡婷婷嗎?」血飄零正色道,我只是發抖著,雖然我覺得血婷婷的確是個不錯的對象,但談上要共結連理,說實在,得考慮一番,血飄零看我不答,也未逼迫我,「唉,我就知道,又是她一廂情願了…」

「不,婷婷是個不錯的對象…」我不知怎地竟脫口而出,血飄零望了我,「你真特別,不外乎婷婷會看上你,我可知到為什麼了…」

我還來不及思索,血飄零便繼續說著,「婷婷已到待嫁的年紀了,我也想找個好人家給她,只是我們魔教背景,中原人對我們恨之入骨了,哪會想和我們結為親家呢?」

「唉,我就算武功蓋世,得到天下,但我最大心願,還是能看到婷婷出嫁,也算是完了母親的心願了…」

「看來這魔教教主也不是冷酷無情,也挺孝順的!」我心中嘀咕著。

「其實有時候我很羨慕你呢…」血飄零對著我說,我驚訝的看著他,「你沒有背景,沒有包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不像我,我得繼承父親,擴展魔教版圖,有時候,你以為我那麼愛殺人嗎?我告訴你,以前的我,可是連殺一隻蟑螂都會哭得呢…」

「可是有時候,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你不做,別人會做,到時候,你就是犧牲的那個人了…」血飄零若有所思說著,「父親為了把我訓練成一個魔頭,他那嚴苛、殘酷的訓練,可是一般人很難想像的!」說完之後血飄零轉身,我只看到他背上一道又一道的傷疤,想必過去血飄零一定經歷了慘無人道的訓練。

「我是養子…」血飄零繼續說著,「父親領養我,當然也是為了繼承他的位置,後來他生了一個兒子,也就是我的弟弟,我原以為,這重責大任,應該交給弟弟才是,可是弟弟天生便不愛習武,只想考取功名,父親一怒之下,就把他趕離家門了…」

聽到這故事,我有種熟悉的感覺,回想起神采跟我談到刀皇的過去,也是類似的情景,難道血飄零的弟弟是…

「不過我在多年前親手殺了弟弟…」血飄零說著,「他認為我是異端,想聯合外人對付我,我只好下手為強,先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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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32:17

卷二十九
聽到這裡我不寒而慄,打了個冷顫,想不到連自己弟弟也能下殺手,「訝異嗎?今天你不殺死別人,別人也會殺死你!」血飄零說道。

「對了我有些疑問…」我大膽試探著血飄零,「歐陽之死前用的那招,好像不是桃花源的武功喔?」

「沒錯,那是『滅世三決』,你聽過創神紀嗎?」血飄零反問著我。

我依稀回憶起,小時後母親曾經跟我說這樣的故事,據說我們武林世界是這樣產生的,有一個天神,因為他覺得無聊,把自己身上的毛拔下,創造了人類,也創造了村落城鎮以及文明,但是這些被他創造的人們不甘受他掌控,竟然群起反抗,一名叫做九天的族領頭頭帶著部落手下,但最後當然不敵天神,天神因為這件事對人感到極端的失望,便創造了災難,例如颱風、水災、火山等,為的就是要給人們一些教訓,後來人們為了應付這些災難,再也沒有心思反抗天神,天神才心滿意足離開,只是這不過是個久遠的神話傳說,與歐陽之的武功有什麼干係?

「天神走了之後,來了一個人,叫做九月,他便是九天的後代…」血飄零緩緩說著,「這個九月不滿九天後來遭受天神處罰,被斷去四肢,挖去雙眼,割斷舌頭,他決意要為先祖報仇,便故意發動部落的戰亂,為的就是引起天神的注意…」

「但是天神早就不見蹤影了,九月的暴行也受到其他部落撻伐,九月不甘心,便找了當時天神的對頭魔神商量,要殺盡全人類,九月和魔神研究天下武功,卻發現什麼樣的武功都會被克制,後來兩人自創一路,卻沒想到反而反目成仇,兩人力盡而亡,他們留下來的武學,便是『滅世三決』!」

雖然血飄零講得津津有味,但我還是不瞭解,只好繼續看著他。

「這可怕的武學後來在其他部落聯盟決議下,決定要毀之,但沒想到,九月的舊部,也是我們後來稱之為『天地至尊』的滅神,他趁機偷走了這些武功,並造成另一番動亂,最後在眾人攜手合作下,才將之伏誅!」

「為了以防像滅神這樣的動亂再起,武林人們討論著,除了毀掉『滅世三決』外,並找一個強力的人領導整個天下,我想這便是盟主制度的起源了…」血飄零說著。

「不過天地至尊至少死過三百多年了,怎地他的武學還會重出江湖呢?」血飄零疑惑看著我,我也是不解看著他,「唯一的可能,便是蔡良的手段了…」

蔡良,雖然名字很普通,但毋庸置疑的,他曾經是叱吒風雲的盟主,或許那個時代,武功的強弱不是很重要,因為蔡良是唯一一個不會武功,靠著家財萬貫才混到盟主位置的,但他的盟主生命非常短,只維持了半年,後來就被雪狼刀白茫茫給取而代之,後來雪狼刀下落不明,眾人又難以選擇新盟主之下,得以楊無身出面解決血淋淋,才有後續發展,但這個蔡良,到底與滅世三決又有何干?

「我也只是推測,否則,為何當初名滿天下的劍尊會橫死,而且還死在蔡良的居所呢?」血飄零說著,「但無論如何,這滅世三決你也見識過了,的確有滅世之威,相對地,若沒有充足內力,你就跟歐陽之一樣得力盡而亡,倒是我也毫無頭緒他怎會如此絕技了…」眼看血飄零也是一股疑惑,我便不再繼續追問了。

「言歸正傳,我有事想託付你!」血飄零正色道。

「我日子不多了,你能代替我掌領魔教嗎?」血飄零提出要求,我嚇的又跪了一地,連忙搖手拒絕,「別開玩笑了…」

「不,你是我心中理想人選!」血飄零說著,「婷婷志不再此,我也不能強逼她,你能忍心讓我斷送父親的基業嗎?」

「既然你說到你父親,何不再請血淋淋回來呢?」我說著。

「父親被劍神抓走,早就不知下落了…」血飄零接著描述著,當天他們被盧光等人擒抓之時,劍神來到,問了盧光血淋淋下落後,向盧光討人,盧光不敢違逆血淋淋,便將血淋淋交給他。

「你還有十三天煞呀,我算算,扣除死掉的天煞、金煞、土煞、水煞、火煞、影煞以及神煞,我倒覺得地煞是不錯的選擇!」

「你有所不知…」血飄零說著,「十三天煞只服從父親,算是父親舊部,在天煞意外殺害父親後,除了老三跟老四之外,其他人對我便不如對父親如此服從,向老七和老九,我明叫他們找個正常女孩結為姻親,但他們總是不聽,結果…唉…」我才想起當初被水火雙煞擄走之時,意外看到他們夜晚的「餘興節目」,想到又是一陣不寒而慄。

「老二野心勃勃,想當副教主甚久,在天煞離開之後,我當機立斷,沒收這個職位,剛剛那傢夥便是希望我能任命他,他可真不死心,纏了三年,仍不肯放棄呢,我總不能讓他心想事成…」血飄零說著,「老三中了諸葛雲的匿武符,這輩子也沒啥搞頭了,不能亂用真氣動武,只能化個妝騙騙別人,不能動武的人,你覺得能繼任成為魔教教主嗎?」我點頭稱是。

「老四志向不大,他的武功雖不弱,但也無掌天下之意,任命他便只是為難他罷了…」

「老八醫術了得,也頗為適任,偏偏那傢夥被刀皇抓走,不知下落,不免可惜…」血飄零慢慢描述道,除了劍神討人討走了血淋淋之外,刀皇也發狂似地,強硬擄走了風煞,真不知這兩人到底葫蘆裡賣什麼藥。

「老十好高騖遠,短視近利,不太能適任魔教職掌;老十一很早離開魔教,不知行蹤,自然也不納入考慮了,你看,我十三天煞弟兄中,到底還有誰能接任呢?」血飄零無奈說著。

「但自古正邪不兩立,我怎麼可能…」正當我要辯駁之際,血飄零冷不防吐了一口鮮血,我話還來不及說完,只好就近找了塊布,替血飄零擦拭。

「你也看到了…我中了真遠那禿驢的拈花指,也沒多少時日可活了,答應我…就算試看在婷婷面子上吧…」血飄零對我說著,看著他真摯的眼神,我心知不妙,若繼續待著,說不定我會心軟答應他,但我怎能當魔教教主,實在太大逆不道了,便隨即敷衍個藉口,離開房間。

當夜,我腦中千思萬緒,除了想到和血婷婷共結連理之外,也是主要在思索著血飄零提出的要求,上一回答應了楊無身之後,害我差點死在成都,江湖這燙手山芋真的不能在碰了,我心想我得找個理由開脫,然後遠走高飛,什麼事都不管了…

很快來到了婚禮當天,婚禮是在午時舉行,人煞等人忙進忙出,佈置整個大廳,搞得喜氣洋洋,但我卻開心不起來,正當我思索要找什麼空檔逃脫的時候,血婷婷扶著血飄零來到大廳,我只好打消念頭。

「文哥哥,你看,我穿得漂不漂亮?」血婷婷換了一套洋裝,小露香肩,並把她好身材展露無疑,高挑的雙腿,纖細的蠻腰,讓我一時失了魂,「姑爺,你看傻了吧?」夏侯徵在一旁嘲笑著我,我才趕緊回神,連忙讚好。

「按照禮俗,新娘子在未過門不能和新郎見面呢…」血飄零責難著血婷婷,血婷婷只好嘟著嘴回到房間,血飄零拍了拍我的肩膀,並未多說什麼,但我從他眼波留露的柔情,大概也能猜想到,他一定是希望我好好照顧婷婷,並且接任他成為魔教之主。

午時到了,筵席一一展開,但沒有太多賓客,或許是因為魔教嫁女緣故,不見任何中原群俠與會,但魔教弟子們紛紛上桌,至少也有百桌的盛況,在筵席開始前,按照慣例,我和婷婷必須拜見血飄零,讓婷婷感謝他的養育之恩。

「一拜天地!」人煞今天充當著媒人婆,高亢喊著,我和婷婷各自行禮,「二拜高堂!」我和婷婷轉向拜會血飄零,血婷婷也奉了一杯茶,這時,血婷婷也流淚起來。

「爹爹…」血婷婷哭得連茶杯都端不好,血飄零微笑著,接過了茶杯,一飲而乾,「我終於可以看到你出嫁了,好美阿,婷婷,跟你的母親一樣,咳咳…」

「爹爹…我不想離開你呀…」血婷婷跪下痛哭,血飄零扶起了血婷婷,「這小子是值得你託付的對象,你長大了,我該放手了!」隨即又轉向我說道,「好小子,你膽敢欺負婷婷,讓她不好過的話,我做鬼也饒不了你!」我只好連忙稱是。

「不過沒有親家陪伴,你的母親又死的早,坐大位的就剩我一個,理當我該給你個禮物,咳咳…」血飄零說著,便招手喚我過去,我走了過去,血飄零從懷中取出一物,我定眼一看,這不就是當初我給歐陽之的盟主權杖嗎?

「我說過,以我魔教的實力,我才不屑這權杖的力量呢,不過這權杖上面有些古怪,反正你要當我繼承人了,讓給你也無妨!」我小心翼翼接過權杖,並將之收納好,萬萬沒想到,經過一番波折,我還是把權杖拿回手中。

「文哥哥,讓我和爹爹講一些話吧?」血婷婷滿臉淚痕地跟我說道,我想他們父女一定有很多話要說,便點了點頭,離開大廳,走到門外,看著廚師們切著菜餚,一時手癢之下,我便前往要幫忙。

「姑爺不可,今天是你大喜之日,此等雜役讓我們下人來做就好…」一名僕役擦著汗連忙說道,我沒有理會他,拿出我以前小二絕活,果然幫手不少,「想不到姑爺手腳俐落,真是人不可貌相呢!」那僕役稱讚我道。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血婷婷才走了出來,但我沒看到血飄零,血婷婷低聲吩咐著妖煞,妖煞便命令下人點放鞭炮,宴會就開始了,我和婷婷坐上主桌,只是卻不見血飄零,同桌的還有地煞、人煞父子、妖煞以及木煞,我特意留了個位置給血飄零。

但連番出了幾道菜後,雖然菜餚讓我吃得津津有味,只是血飄零都沒有出現,我好奇低聲詢問了血婷婷,血婷婷告訴我因為血飄零舊傷發作,服藥過後便倒頭休息,我便吩咐著婷婷留些飯菜給血飄零,血婷婷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之後,便不再說話,我和十三天煞們並不熟,席間也沒有和他們多聊,人煞父子一直像我敬酒說好話,我只好無奈笑了笑,而地煞跟我一樣,沈默地吃菜,也不加入談話。

「三哥,你說你早就認識姑爺了?」木煞問著。

「是阿,那時候我還是『夏侯天』的時候,就曾跟這傢夥照面,算一算,從七弟和九弟抓走袁榮那時候,我就跟他見過面了!」人煞嘴裡塞滿東西說著。

「不過三哥,你怎沒有幫七哥和九哥找那什麼關東寶藏呢?」木煞繼續問著。

「教主有令,這兩個叛徒要監視一番,就是怕他們投靠我們對頭,把我們秘密洩漏,不過那時沒有出手救姑爺,因為教主又下了新命令,可請不要見怪!」人煞舉著酒,向我賠罪道,我也以酒回禮,「沒關係,那時候我也不知『夏侯天』就是你…」

「但三哥,你能從大哥手下起死回生,我也挺佩服著!」木煞繼續說著。

「是阿,大哥那路『絕煞劍』,天下大概只有劍神能與之抗衡,還好八弟早給我寄命蠱,讓我躲過一劫,就像十二弟一樣,只是他最後還是躲不過刀皇的手下!」人煞說著,這時我才明白,當初在玉衡山,雖然人煞死於楊無身之手,但可能靠著「寄命蠱」又撿回一條命了。

「他都死了,有需要捧的那麼高嗎?」一直不說話的地煞冷冷插嘴道,「二叔叔,你都沒吃,來,我挾塊雞肉給你!」血婷婷見狀立即緩頰,就怕他們吵了起來。

人煞斜眼撇了一眼,並未理會地煞,便繼續談著,「四弟,這陣子也為難你了,要你在中原打探消息,四處奔波,來,該敬你一杯!」人煞又敬了一杯酒給妖煞,妖煞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微笑,也以酒回禮。

「三哥阿,你看我們這次突襲少林之後,那些中原人會不會報復呀?」木煞問道。

「這也不是不可能…」人煞沈吟著,「不過此戰過後,中原能站得上檯面,領導眾人的人也不多了,我屈指一算,大概剩四大鐵捕、路見明以及劉松三人了。」

「是阿,三哥埋伏兵馬在外面,把那諸葛雲孫女的奇兵殺的片甲不留,可真佩服三哥的神機妙算了!」木煞稱許道,一聽到諸葛霜的消息,我便側耳而聽,希望能探聽個消息。

「那小女孩鬼靈精,上一回被她用火砲偷襲,各位兄弟才被抓走,這次我早就跟蹤了她,發現她想故技重施,哼,等她引燃火藥時,我早就帶其他弟兄殺了出去,這次我們才能大獲全勝呀!」人煞得意笑著。

「那…那諸葛霜呢?」我擔心地問著,「那小女子福大命大,被劍神救走了!」

「唉,劍神寧可救諸葛霜,卻也不進入援助歐陽之等人,真是…」我心底不免抱怨著,但聽到諸葛霜安然無事,不免鬆了一口氣,「你就是惦記那個女人嗎?」血婷婷沒好氣地對我說,我只好趕緊安撫著她。

「那劍神、刀皇少管武林事,想必也不會與我們為難,更何況四弟也是這次大功臣,他即時出現救走教主以及小姐,才讓教主和小姐全身而退,來,再敬你一杯!」人煞笑著,又是舉杯敬酒。

「三哥可別忘了,我也有貢獻!」木煞說著,「我把那個泥江手鐵一凡腦袋砍下來,還廢了南山雙俠的兩隻手臂,讓他們不能與我們為難!」人煞點頭笑著,隨即也敬一杯酒。

我心中不免難過,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卻賠上了真遠大師以及歐陽之這兩個中原棟樑,還讓南山雙俠不能再馳騁武林,泥江手鐵一帆也因此犧牲,我可真是罪孽深大,但我還在這邊吃著美食,擁著美人,念及此點,心中不免難過,血婷婷似乎看穿我心事,低聲對我說道,「文哥哥,你別想太多了,他們是我那些叔叔殺死的,又不是你害死的!」我只好無奈撐起笑容回應著。

人煞等人接連討論著如何滅掉南槍盟以及天山派的往事,講到精彩處無不神采飛揚,只是人煞卻少以著墨地煞連番殺害天山道人以及劉柏的事情,而劉柏也不甚在意,我聽著他們所說,心中五味雜陳。

等待宴會結束後,人煞和木煞早已醉醺醺,夏侯徵和妖煞扶著兩人進入休息,而地煞並沒有吃完先行退下休息,血婷婷在地煞離開後,對她比了鬼臉,「二叔叔從以前就這樣獨來獨往,哼!」

我本想留下來幫忙整理一番,但血婷婷要我去見血飄零,不敢違拗她的意思,便跟著血婷婷進入,只見到血飄零坐在床上,好像已經準備好要等我來的樣子。

「坐!」這是第一次血飄零要我坐下,我有些驚喜,便找了張椅凳坐下,「關於我之前所說,你考慮的如何?」

我一臉疑惑看著他,血飄零只是笑了笑,從懷中拿出一隻羽箭,「我也不管你考慮的結果了,把這羽箭接下吧!」我搞不懂其意,血婷婷又在一旁鼓動著,我便向上前去,接過這隻羽箭。

「婷婷,你今天好漂亮,能看到你穿上新娘衣服的模樣…呵呵,我沒有遺憾了…」血飄零說完,只見又吐了一口黑血,我見狀不妙,前去查看,但血婷婷阻止了我,「沒用的,爹爹死了!」她冷冷說道,我不可置信看著她。

「這…你不難過嗎?」我問著血婷婷,血婷婷沒有太過悲傷的表情,「爹爹早知道來日不多,我已有心裡準備了…」但隨即,血婷婷便趴在血飄零的屍體上,眼淚不止的落下。

「唉…」我嘆了口氣,想不到最後魔教教主竟是這樣死去,真遠大師地下有知,或許也能感到安慰,看著手上的羽箭,我只好呆立著,血婷婷這才回頭看我說道,「爹爹死的消息不要那麼快告訴其他人!」我點頭稱是,房間內就只有我和血婷婷兩人,想必血婷婷此番是要我不要多嘴。

「對了,這隻羽箭是什麼來頭?」我把玩著手上的羽箭,問著血婷婷。

「這是『萬魔號令』!」血婷婷停頓一會,「爹爹要你當我們魔教繼任教主,便把這掌門信物給你,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們新任教主了!」

「真的假的!」我嚇得把羽箭丟到桌上,「別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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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32:29

卷三十
血婷婷馬上跪了下來,「參見教主!」她認真地跪拜著,我趕緊扶她起來,「你是教主的獨生女,這教主之位應該由你接掌才是…」我話還沒說完,血婷婷一個縱身,點住我穴道,並拔出匕首,作勢要朝我眼睛挖下去,「你…你要幹麼…」我膽怯地說。

「你要是不當教主,我就把你眼睛挖出來!」血婷婷惡狠狠地說道,眼看他匕首慢慢靠近,「這…有話好說,你先把匕首拿開,我們起來再談好嗎?」我想用緩兵之計。

「哼!」血婷婷匕首上下遊移,「既然你不答應,我就先把你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割下來,然後挖掉你雙眼,割掉你舌頭,把你手指腳趾一根根斬下,我看你怎麼辦!」看到血婷婷認真模樣,我也知道他不是說笑,看著大腿的傷疤,我知道血婷婷折磨人的手段可是一流的…

「好,我做教主便是…」形勢比人強的情況下,我只好暫時妥協,血婷婷解開我穴道,收起匕首對我笑道,「應該沒傷到你吧?」便四處檢查我是否有受傷,我只好苦笑一番,女人心海底針,我隨即站起來,在血婷婷要求下,只好收下了羽箭。

離開房間之後,血婷婷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這時候有弟子要我到大廳,說血婷婷有事宣佈,我想應該是我接任教主的事吧,我便跟隨著這弟子,緩緩走到了大廳,一進大廳,氣氛瀰漫有股說不出的詭異,地煞、人煞兩人坐在左側,妖煞、木煞則坐在右側,其他弟子們站在四人後面,我正疑惑怎不見夏侯徵之時,血婷婷一看到我,便把我招呼了進去,並要我坐主位。

「今天有事宣佈…」血婷婷煞有其事地說,等待我坐定之後,地煞首先發難,「姑爺今天坐主位,看來想當教主了?」言詞嘲諷極致,讓我覺得不太舒服。

「沒錯,爹爹便是把教主之位傳給他!」血婷婷順著地煞的話說道,眾人無不驚訝,尤其地煞,我看的出來他表情是極端不屑,果然,地煞站起身來,大力的拍了桌子,地煞內力渾厚,這張桌子馬上切成兩半。

「一個外人憑甚麼做我們教主?」地煞大聲吼道。

「不管你服不服,爹爹已經把信物交給他了!」血婷婷說著,並示意要我拿出羽箭,我便從懷中拿出羽箭,地煞一臉不可置信模樣,「萬…萬魔號令?你這傢夥,從哪裡偷來的?」看來地煞還是不願承認我的位置,竟然認為是我偷的。

「哼,二叔叔,文哥哥在怎麼厲害,也沒辦法從爹爹手中盜取此物,你明知道爹爹將號令藏的很好,若不是他親自授予,文哥哥也拿不到的!」血婷婷說著。

「是阿,二…二哥,小姐說得不錯呀…」人煞戰戰兢兢地幫我講話,地煞並未理會,「無論如何,我需要教主親自說明!」

「血飄零早就死了,這該怎辦呢…」我心中擔心著,但看血婷婷心有成竹模樣,「好,我便請下人將爹爹請出!」不知血婷婷想搞什麼花樣,只見一個下人進入房間,過沒多久,下人便攙扶著血飄零走出,「他不是死了,難道又是那個寄生蠱嗎?」我暗思著。

血飄零緩緩走到大廳,我將主位讓回給他,血飄零坐定之後,「老二,我便是要他接我位置,你有什麼意見!」血飄零凜然說道。

「教主,此人來歷不明,居心剖測,更何況曾為中原盟主,讓他接掌,只怕他當內應,我們魔教基業就此敗亡!」地煞憂心地說道。

「我的命令你是不聽了?」血飄零聲音提高,地煞不敢多說什麼,只有連番稱諾,但看得出來,他並不甘願,「好了,既然沒問題,眾人便向新任教主行禮!」在血飄零命令下,除了地煞之外,其他人皆跪拜,口中不停喊著,「教主千秋萬世,統一天下!」

「我傷勢要緊,便下去療傷,此後,以新教主唯命是從、馬首是瞻!」血飄零吩咐著,隨後又進入房間,「二叔叔,爹爹都這麼說了,你還有意見嗎?」血婷婷問著,地煞只是冷哼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等待十三天煞以及其餘閒雜的弟子離開之後,我才問血婷婷到底葫蘆賣什麼藥,「教主不是已經…還是他也服了風煞的寄生蠱?」

「八叔叔的寄生蠱只有兩隻,一隻給了三叔叔,一隻給了十二叔叔,沒有寄生蠱了!」血婷婷笑著,她看我摸不著頭緒,此時人煞來到,「你看,有什麼不一樣?」血婷婷指著人煞,我定眼一瞧,才赫然發現,原來是夏侯徵。

「原來如此…」我拍手叫道,「你請人煞假扮成教主?」

血婷婷點了頭,「但為了降低二叔叔的懷疑,我就請夏侯徵假扮他父親,反正父子長得像,化妝起來便不是那麼費力了!」

「好吧,這樣一來,我就真的當上教主了…」我無奈聳著肩說道,「只要找到機會,我得趕快離開…」我心中如此盤算著。

「當教主有什麼不好,二叔叔想了那麼多年,到後來還不是只能眼睜睜看著你這外人奪走?」血婷婷笑著說道,隨後她就跟我介紹了魔教的歷史。

之前從楊無身口中得知,魔教教主創始人血淋淋,和楊無身乃為血手魔尊手下弟子,也是同門師兄弟,後來血淋淋殺害了血手魔尊之後,並創立魔教,招納十三天煞,他們幹得勾當,不是擄人錢財,便是姦淫掠殺,無惡不作,甚至還綁架過上任皇帝,中原人對他們可是恨之入骨。

血婷婷接著介紹十三天煞的出身,天煞楊無身便是血淋淋的師兄弟,原本也是十三天煞中實力最強者,但後來因為楊無身情人小菲的因素,他離開魔教便沒有回來,後來的發展就如同大家所知道的,他易名楊無心,後來殺了血淋淋,也意外當上盟主,最後的下場便是為了保全我,而自己死在碧潮居;地煞原本是中原人,本名叫施不二,原本是成都一帶用掌的高手,因緣際會挑戰了血淋淋,被血淋淋擊敗擒抓,為保命只好委身投靠,是繼楊無身之後第二個投靠者,便冠名為地煞,排行第二。

夏侯天,也就是人煞,他原本便是血劍門掌門,他的母親是諸葛雲的姊姊,所以兩人有親戚關係,據說夏侯天並不滿足當個血劍門掌門,想要追求更強的力量,便加入魔教,原本血淋淋認為他是可以取代楊無身成為十三天煞中強力的劍客,只是諸葛雲發現的早,早在夏侯天身上植入了匿武符,只能動真氣用一些粗淺武學,夏侯天為了求生存,只好放棄劍術,改研究易容術,維持他老三的地位。

排行第四的妖煞,本名叫做洪衛,原本是血淋淋的奴僕,服侍著血淋淋,血淋淋為了感念他的照顧之情,破例將之提拔,並傳授他掌法以及輕功,而血淋淋也押對了寶,妖煞三番兩次孤身一人,將血淋淋救出危險之外,很得血淋淋重用,在血淋淋傳位給血飄零後,繼續服侍著血飄零。

排行第五的金煞,本名叫金大同,他和排名第六的土煞土大和兩人是在成都街上表演武藝的商人,金煞善使大錘,土煞則會表演吞劍,某日血淋淋看到他們表演,覺得新鮮有趣,便把兩人納入手下,原意是想讓兩人表演,娛樂自己,但最後也傳授兩人武功,並將之納入十三天煞,我想血婷婷愛逛街愛看新奇的東西,可能是源自於她爺爺的血統吧。

火煞本名張火,他的出身大概是十三天煞內最低微了,他原本是青樓的一名男妓,後來和一位客人起了爭端,他失手殺了那位客人,竟被官府通緝,這時候正好遇到了執行任務的地煞,地煞便把他救走,而血淋淋也看張火個性火爆強硬,遂決定訓練他,成為強力助手。

風煞本名風波仙,正如慕容錯所說,他們本來是師兄弟,但風波仙不以正道求醫,很快就被逐出師門,後來在成都醫治了差點夭折的血飄零,血淋淋為了感念他,也想利用其醫術,便將他納入門內,他也是所有十三天煞中唯一懂得醫術者,只是此人反覆無常,假使真的將教主傳給他,可能也甚為不妥。

水煞呂冰,他的來歷是個謎,只道有一回火煞將他帶回魔教,火煞極力推薦,並且早已和他自創招數,血淋淋見火煞如此積極,便將水煞帶入,只是後來血淋淋才知道,張火早已和呂冰有一腿,張火讓呂冰進入魔教只是近水樓台先得月罷了,為了不讓魔教威名蒙羞,血淋淋便驅逐兩人,也就是後來他們兩個人來到了洛陽找關東寶藏的起因緣由了。

木煞木棋飛,他是成都玄兵門的掌門,也不外乎他的奇門五行修煉的如此精湛,玄兵門抗敵魔教多年,雙方各有勝負,血淋淋認為木煞是人才,想要招募他,但木煞狡詐異常,血淋淋便設下一計,故意送給木煞金銀財寶以及寶馬美女,要求玄兵門讓道,並不要出手干涉,讓魔教討伐當時和玄兵門共同對付魔教的同盟,青山派,木煞果真中計,短視近利,不懂唇亡齒寒道理,在青山派被滅之後,血淋淋冷不防偷襲正在享樂的木煞,順利擒抓木煞,也讓木煞投身自己門下。

排行第十一的文煞,這可就是個謎了,血婷婷說著她印象中也沒見過幾次,也不知他的本名,文煞便氣沖沖地離開魔教,文煞以一手判官筆聞名,並寫得一手好書,據說血淋淋曾經向他請教書法,後來為求方便,將之納入魔教,但此人風骨硬存,一開始不知道魔教做什麼險惡勾當,在血淋淋矇騙下,曾用判官筆殺了幾個中原俠士,後來才知道上了賊船,理念不合之下,便早早離開了魔教。

神煞,也就是神采,他和排行第十三的影煞,也就是秦朗,兩人是最晚投靠魔教者,這兩人是十三人中武功最弱的,神采進入魔教前,早被宿敵廢掉武功,但幸虧靠著自己的才智,讓血淋淋重用,後來被血飄零派入中原暗伏著,並著做「神榜」排行天下人武功,提供情報讓魔教知道,秦朗則是因為本身習武資質不好,後來索性也放棄習武這塊,他原本是江南的大財主,後來被下人背叛,失去所有家產,走投無路下,意外認識神采,便跟著神采加入魔教,雖然武功不好,但因為對於理財有一套,收取保護費、放高利貸以及所有教內錢財的事情由他一手包辦。

只是現在十三天煞凋零,天煞死於血淋淋之手,金煞、土煞兩人死在歐陽之的「八荒決」下,火煞、水煞兩人被袁榮設計,死在蟠龍古墓,神煞死在刀皇樹枝下,而影煞被秦見心一刀砍下首級,頓時少了七人戰力,此外,風煞被刀皇抓走下落不明,而文煞早就離開魔教,又有兩人不知行蹤,現在魔教內只剩地煞、人煞、妖煞以及木煞四人,但偏偏其中人煞因匿武符緣故,戰力大失,而那地煞感覺也不是那麼甘心居身於我之下,雖然他曾屠殺劉柏和天山道人,武功確實不差,唯一能用者,便剩下妖煞及木煞兩人,我大概能理解,血飄零對於接班人那種無奈的心情了。

這時候,一名弟子慌慌張張跑來,手中拿了一張紅色的信紙,弟子跑得氣喘籲籲,直壤著:「大事不好了!」

「好了,慌慌忙忙的,在搞什麼鬼?」血婷婷罵了弟子,並從弟子收中接過那信紙,「教…教主,二爺他…走了…」弟子氣喘籲籲地說道。

「真有此事?」血婷婷發出疑惑,弟子指著信紙說道,「剛剛我和阿明要去打掃二爺的房間,敲了幾次門都沒人回應,我們便擅自進入,只發現整個房間早被清空,只留下這封信紙…」

血婷婷打開了信紙,我湊到一旁跟著看,血婷婷看完之後,便把信紙丟到一旁,「二叔叔真不像話…」血婷婷說道。

我便把信紙撿起,繼續觀看內容,內容筆跡非常潦草,但看得出來絕對是地煞親手書寫,並未假手他人,內容大概這樣寫到,地煞說自己跟隨血淋淋,也算是開教元老,雖然依輩份自己無法當上副教主,他也甘願認了,也替魔教出生入死,但後來天煞出走後,血淋淋竟然沒有安排自己當副教主,反而讓自己兒子血飄零接任,但地煞形容雖然不甘,但因感念血淋淋恩情,便不計較,仍用心良苦為魔教付出,只是血飄零接掌之後,竟然將副教主之位撤銷,他心有不甘,只要找到機會便找血飄零商討,但多年來血飄零態度強硬,讓自己感覺在魔教內抑鬱不得志,幸虧血飄零對自己也蠻尊重,所以才勉強繼續委身,但想不到這天,血飄零指定的接班人竟然是一個外人,他覺得受到羞辱,更何況這外人不論資歷或聲望都不如自己,在現在的狀況中,由他接任是在適合不過的了,但不知血飄零想什麼,地煞感到萬念俱灰,決心離開魔教表達抗議…

「唉,我就說吧,我一點都名不正言不順…」我無奈聳了肩,血婷婷安慰著我,「爹爹就是知道二叔叔野心勃勃,為了制衡他才故意選任你,不管如何,總知二叔叔離開我們,至少對我們來講,也是好事一樁,就沒有人會當面挑戰你的教主威望了!」

地煞出走的消息馬上傳開,當晚我召集了其他十三天煞的兄弟商討此事,但讓我意外的是,其他人竟沒有人替地煞講話,「二哥眼裡便是權力,真擔心如果他當上教主,他會不會好好對待我們這些兄弟!」人煞說著。

既然其他十三天煞也認同我當教主,我也只好暫時接任教主,但我一直跟血婷婷說道,我中原尚有家室,遲早會離開魔教,血婷婷先是怪我為何隱瞞身世,但後來也告訴我魔教便是我未來的家,就當我要繼續跟她商討之時,她又拔出匕首威脅著,我只好摸摸鼻子,不再談論此等話題,「我還是得找個適任的人接替我才是…」我心中如此打算著。

地煞離開之後,並沒有引起太多波瀾,許多弟子也趁機打了落水狗,紛紛說著地煞的不好,「他總是自以為自己很厲害,彷彿就是教主一般,命令我們做事呢…」一名弟子抱怨著,「對呀,尤其每次他出門,還要求要跟教主一樣的規格,八人大轎呢,完全不把教主放在眼裡,還好教主心胸寬大,不跟他計較了!」另一名弟子附和著。

撇開了地煞,血婷婷才正式地帶我參觀整個魔教,之前因被血婷婷控制著,也沒啥機會能四處走訪,此番,在血婷婷的帶領之下,我來到他們魔教訓練弟子的地方,如同上一回被血飄零擒抓一般,有幾個弟子拿著鐵球打著自己,我看了不禁倒退數步,「別擔心,這死不了人的!」血婷婷笑著說道。

血婷婷跟我介紹了關於魔教的武功,我想目的是讓我趕緊熟悉魔教,以利早日上手帶領魔教開創新時代,但我心思盤算,只是怎麼離開這鬼地方罷了;「入我們魔教弟子可不是那麼容易,首先要接受體能的考驗!」血婷婷指著那些拿鐵球砸自己的弟子們說道,「爺爺說,只有千錘百鍊的勇者才配進入魔教!」我只慶幸我並沒有想加入魔教,否則那鐵球砸到我身上,不死人才怪!

「通過了體能訓練,還得測試個人的身法呢…」血婷婷指著一名弟子,這名弟子跟其他人試圖要走在一塊燒的火紅的鐵板上,我又是一陣驚呼,「這不就變成烤腳丫?」,血婷婷一陣好笑,「如果你身法了得,就能迅速通過鐵板啦!」

接著血婷婷又帶我看了幾番訓練,我只覺得魔教訓練有素,難怪手下子弟兵如此驍勇善戰,「不過很多人都吃不了苦,半途而廢呢…」血婷婷苦笑著,「通過這些訓練的人,便是我們教內入門弟子,我們就會傳授他們初始的掌法防身!」血婷婷說完,隨即擺出陣式,並朝我攻來,就像一匹狼一樣,猛攻著我,連番在我胸前四個穴道攻擊,我還來不及施展「桃花金身」,血婷婷收納掌勢,只留下瞠目結舌的我。

「這招叫做『狼拳』,顧名思義,便是使招者像狼一般猛咬著獵物不放,是一招狂攻拳法,但暴露死門甚多,若與高手對決,容易被反制,所以必定先攻得逞了!」血婷婷說著,並笑著繼續說著,「這招拳法只是我們入門武功罷了,你也不用那麼驚訝,這只能騙騙你這種不會武功的人!」

「我們繼續挑選資質較好的弟子,依照他的能力天賦,傳授更為進階的掌法或劍法,嘿,你看那邊!」血婷婷指向我的後方,我轉頭一看,正是人煞教導弟子武功,雖然他匿武符效果存在,但演練招式也挺有一套,這些招式便是血劍門的聞名劍式了,一旁夏侯徵指導著動作錯誤的弟子。

「魔教武功如此精深,如果我學上幾招,也不用受制於人了…」我說著,「本想傳授你幾招,但後來想想,還是算了!」血婷婷順著我的話說著,我疑惑看著她,她才緩緩解釋,「只要我們魔教的弟子才能學習魔教武功,但要成為魔教弟子前,除了剛剛那些訓練外,最重要的,還是…」血婷婷從懷中拿出一隻綠色的蠶,不用她多說,我大概也能猜測到,這大概又是風煞的名頭了。

「暗毒蠶,是爺爺控制弟子的手段,這樣能避免弟子隨意反叛…」血婷婷看著我說道,「每週爺爺會給他們一次解藥,若是沒有解藥,便會全身發綠而死,你說,你還想當我們弟子學習武功嗎?」我嚇得搖頭表示。

「不過若不服下暗毒蠶,便難以參透我們魔教武學,所以有失必有得呀…」血婷婷說著,並將頭靠在我懷裡,「我可捨不得你變成一個綠人,這樣離我死去呢…」

「唉,只是我毫無武功,這樣怎能領導眾人呢?」

「別擔心,你知道劉備這個人嗎?他跟你一樣,本身武功也不強,也不會作戰,可是他卻能讓關羽、張飛、趙雲這些猛將服侍著他,替他打天下,還有諸葛亮幫他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現在你就是我們的劉備了,我跟叔叔們會幫你的!」血婷婷煞有其事說道。

「可我三國裡,最看不起的,便是劉備了…」我心中嘀咕著,想起過去每次老盧講到三國演義有關劉備的故事,我都會叫他跳過,我總覺得他都是依賴著別人,並期許自己不要跟他一樣,但走進江湖後,我好像就變的跟劉備一樣,都在危及的時候靠著別人解救我,袁榮、楊無身、刀皇、歐陽之、諸葛雲、司馬月、羅素、慕容錯、諸葛雙等等,甚至眼前血婷婷也是我現在所依賴著,想到此點,我不免深深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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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32:44

卷三十一
前情提要:

蘇文當上盟主後,在洛陽悅來客棧舉辦盛宴,但意外逢生,除了血淋淋出現外,沒想到原本替蘇文打點一切的神采背叛,害得眾人包括血淋淋也被擒抓前往魔教,神采也露出真面目,乃為十三天煞的神煞,連江南大俠秦朗也是十三天煞中的影煞,魔教教主血飄零決意要斬殺眾人以及血淋淋,在刀皇、諸葛霜以及四大鐵捕的阻攔下,眾人順利逃脫,反讓魔教眾人被擒,而諸葛雲也因自身寒毒不幸身亡於魔教地牢中,但眾人似乎忘了蘇文的存在,沒讓他一起上馬車脫逃,使得蘇文留在魔教據地,意外遇到了魔教之女-血婷婷,為求保命便成為了她的奴僕,蘇文原以為一輩子都得待在魔教侍奉這難搞的魔女,但歐陽之的出現,又讓蘇文再入江湖。
歐陽之希望蘇文解救諸葛霜,而桃花源也在一夕之間被夏侯徵滅門,蘇文稱此機會原想逃離血婷婷,甚至以死相逼,最後血婷婷妥協,三人上路前往河套尋找夏侯徵討取諸葛霜下落,卻意外發現夏侯徵要娶諸葛霜,血婷婷要救人反被擒抓,而蘇文也得知天大秘密,夏侯天沒死,真實身份竟是十三天煞中人煞,但知道秘密的代價卻是要幫助人煞向諸葛霜討取匿武符解方,並用鐵蜈蚣施毒於蘇文,蘇文需在一個月內完成任務,另外蘇文也將盟主權杖及令牌交給歐陽之,希望能透過他討救兵。
但一個月過了,蘇文沒有完成任務,卻和諸葛霜感情加深不少,而後便前往尋找慕容錯醫治,一番波折下終於將毒患解開,而也意外得知「浩劫十日」一事,魔教先後滅掉血劍門、南槍盟以及天山派,劉柏和天山道人也因此死在地煞手中,而歐陽之也擔任新任教主,得知魔教要在少林和群俠們進行和談,愛湊熱鬧的蘇文便上少林,但遇到歐陽之把所有矛頭指向自己,認為是自己引狼入室,讓血婷婷聯合人煞、影煞救走了被四大鐵補擒抓的血飄零等人,蘇文差點死在氣憤異常的劉松手下,但後來血飄零等人來到,並談判破裂,在歐陽之以及真遠大師連番使出絕學下,保全其他人免難於魔教毒手,也殺了金土雙煞,但歐陽之兩人壯烈犧牲,泥江手鐵一帆也戰死,蘇文趁亂被妖煞抓回魔教。
回到魔教後,想不到血婷婷竟對自己產生情愫,並意外娶了血婷婷,而血飄零臨死前也將教主之位傳給蘇文,蘇文也拿回了權杖,在血婷婷的威脅下,蘇文只好勉強當了魔教教主,不過地煞不願被蘇文統領,便自行出走,而血婷婷忙著介紹魔教事務,期許蘇文能早日進入狀況,無奈的蘇文就這樣當上了魔教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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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教主大人,您在嘆什麼氣呢?」夏侯徵似乎教導完武功後,笑吟吟走了過來,我只好跟他打聲招呼。

說到夏侯徵,我實在很不屑,進來魔教數天,我都沒機會,但也不想和此人有所勾搭閒聊,畢竟他殺了司馬月、羅素、公孫行還有上上下下的桃花源弟子,好歹我也算半個桃花源弟子,他殺的人又都是我的好朋友,沒找他報仇就不錯了,只是現在我不好針對他,畢竟我身在魔教,他武功又比我強,還有人煞靠著,而且這時也不像仙島那番冷漠,現在他對我可是恭恭敬敬的。

「教主似乎有些不願意理睬我?」夏侯徵看穿我的表情說道,我只好陪笑著,「喔,我打擾了您和教主夫人獨處時間,可真對不住!」夏侯徵油嘴滑舌著,血婷婷臉微紅了一下,「難怪教主不想理我,屬下這便離開不要當電燈泡!」夏侯徵正要離去時,我追上了他拉著他的手,「嗯?」夏侯徵並未掙脫,疑惑地看著我,「教主還有什麼吩咐?」

「你真卑鄙,不但殺了桃花源眾人,還背信忘義加入魔教,諸葛前輩地下有知,一定會找你算帳的!」我低聲說道,夏侯徵卻一派輕鬆模樣,「教主,此話可大大不對,我們現在是自己人了,何須計較過去的恩怨呢?」

「你…」我本想繼續說道,但想想我現在也算是魔教的人,以魔教立場來看,夏侯徵算是立了大功,除掉我們武林的敵人,該論功行賞才是,否則怎麼帶領其他人,更何況,若諸葛雲知道我現在當魔教教主,第一個算帳的,應該就是我了。

「好吧,你能跟我說我離開仙島之後發生的事情嗎?為何你們血劍門弟子會埋伏著,滅掉桃花源呢?」我轉移話題問著。

「嗯…」夏侯徵回憶著,「我一直求著舅公,舅公都不理睬我,還跟我說除非我聽他的話好好練武,否則他不會幫我報仇,還叫霜妹不要理會我,後來大概是你離開的第四天吧,那時我萬念俱灰到仙島上閒逛,一個蒙面人抓住了我,我以為他要殺我,後來他拿下面罩,竟然是父親!」

「父親告訴了我所有事…」夏侯徵說道,「他說他是十三天煞的人煞,玉衡山他被楊無心襲擊後,即時吃下那鬼怪的蠱,才讓他回了一命,但也因此父親原本壓抑的匿武符便控制不了,深深影響著他,後來父親跟我說,要重振血劍門就不能靠舅公,他原本要帶我走,沒想到被那個杜笙發現,父親情急之下殺了他,可是早已引起其他人注意,我們躲躲藏藏好幾天,渡口都被他們封鎖,過了幾天後,我偷聽到霜妹和司馬月對話,說舅公已經死了,父親表示要放手一搏,畢竟他很怕舅公,我也是,所以我們就殺出重圍,幸好父親早有預料到,把我們弟子聚集在渡口附近,假扮成商人,原本是要接應我們,後來陰錯陽差,就幫我們殺掉司馬月他們!」

「但你倒有良心,饒了你的霜妹?」我冷冷笑著。

「唉,畢竟她是我表妹,我們小時候都一起玩著呢,我不忍心殺掉她,便跟父親求情,父親本來也不打算殺她,原本想靠她得知匿武符解方,所以他假扮你,卻是無功而返,後來父親想到一計,他故意放走歐陽之,並暗中調查你的行蹤,還假扮你,為的就是引你本尊出現了…」

「人煞可真用心良苦了…」我苦笑著,後來的事也不用我多說,總之歐陽之誤打誤撞來到了成都,並遇到了我,隨後我們到黃河套口,向血劍門討取公道,「你父親引我出現目的為何?」

「父親知道你跟諸葛雲私交甚密,本想從你口中套話,但後來…」夏侯徵看著血婷婷,「父親沒料到你竟然跟小姐在一起,小姐吩咐著父親不得傷害你,所以父親就打算從諸葛霜下手,好巧不巧你偷聽我們說話,父親不得已之下只好利用你,不過後來也被小姐狠狠罵了一頓,唉,你看看,小姐對你是多麼情深意重呀…」夏侯徵說著。

這血婷婷果真對我情深意重,我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對我產生感情,但感情這種事本來就很難說了,我在年少時期也喜歡上我一個好友的姊姊,只是因為那姊姊在我不慎跌倒時,扶起了我還帶我看醫生,她那溫柔的笑容直到現在還是讓我難以忘懷,不過後來這段感情也無疾而終,那姊姊喜歡更成熟的男子,我就被淘汰出局了。

血婷婷看來是真的喜歡我了,也寧願讓我當上教主,就如同之前歐陽知所說得,血婷婷雖然說我逃不出她的掌控,但事實上,卻是她離不開我,想到她威脅殺我留下當教主,可能是她沒有安全感怕我離開,想到這裡我心中不免甜甜的,但我也問著自己,我到底對她的感情是什麼,是補償、是責任、還是我真的也喜歡她?有時候想,如果她不是魔教的人,我早就跟她遠走高飛了,可是天不從人願呀…

「教主…教主?」夏侯徵看我想事想的入神,連番叫了我,我隨即答應,「若沒其他事,父親在召喚我了,我得回去繼續教他們劍法了!」我點頭允諾,夏侯徵回到了人煞身邊,跟著人煞演練血劍門的劍招。

我也回到血婷婷身邊,聽她繼續跟著我說當教主需要注意的事情,畢竟我也是第一次當教主,之前雖然當過盟主,但實在短命的了,都還來不及召集群雄幫我做事,但我沒有聲望也沒有權力,可能他們也不理會我吧,現在雖然當的是魔教教主,可能會讓人覺得正邪不兩立進而看不起我,但到目前為止,教中眾人對我都是必恭必敬的呢,除了那出走的地煞之外,想必之前血飄零管理頗有一套,很重視上對下那種管教的倫理吧,所以到目前為止,我已經能漸漸接受我是教主的這個新身份了,但當然不忘初衷,還是找個有能力的人取而代之…

「文哥哥,這是二等弟子交回來的保護費,你清點一下…」一早,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血婷婷卻早已在大廳等著我,手中拿了一個信封,旁邊還跪拜著幾名弟子,我把弟子叫退之後,血婷婷拿著信封對著我說道。

「這什麼東西?」我好奇拆開了信封,發現裡面盡是白花花的銀兩,算一算差不多有七千兩,我顫抖著我的雙手,「這…怎會有那麼多錢?」

「文哥哥貴人多忘事?剛剛不是說過,二等弟子帶回來的!」血婷婷笑著。

「這…什麼意思?」我驚恐的問著,血婷婷才跟我解釋,這是剛剛那些弟子在街上收取的保護費,「這也太…不道德了…那是人家血汗錢呢…不怕…不怕他們找官府追究?」

「我們是魔教欸!」血婷婷正色說道,「除了四大鐵捕之外,官府的怕我們都躲來不及了,哪敢與我們為難!」我無奈點著頭。

「你別一副好像我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好嗎?」血婷婷插著腰,沒好氣地說道,「我們保護他們,免於受到那些無良盜匪隨機的搶奪,還有官府不當剝削!」

「是阿教主,教主夫人您也別生氣,畢竟教主才剛接任,有很多事情不明白的呢…」人煞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後面插嘴道。

「好吧,如果那些商人攤販沒有意見的話…」我聳著肩說著,「當然沒有意見啦,官府課他們百分之五十的重稅,我們只收取百分之三十欸!」血婷婷接著說道。

「接下來由我向教主說明吧…」人煞深怕我們兩人吵架,便作和事佬勸我們,「教主,門派經營本來就不容易了,就拿我以前血劍門來說便是了,每個門派都有其自己生存的手段,否則在這險惡武林中,小門派很容易就被大門派所兼併了…」

我點頭稱是,過去曾聽老盧說過,武林中有大小門派之分,大門派指的是三百人以上的門派,例如桃花源、血劍門、天山派、南槍盟以及刀天下等,除了人數之外,有些歷史悠久靠著名聲存活至今的,也能算是大門派,諸如丐幫、少林、武當以及華山等,他們人數不一定超過三百人,但因為歷史傳承的聲望,在江湖道上也有一定影響力;其餘的小門派便是不超過一百人的門派,基本上江湖道上都是存在這類小門派,族繁不及備載,小門派的創立很常都是找幾個志同道合或者有著地緣關係的人們所共同組織著,他們也想躋升大門派行列,但一方面要廣招納賢,招募多一點弟子助長門派聲望,另一方面,也要能維持門派經營,想想,一個動輒四、五百人的門派,光是其手下弟子夥食費的著落,就有得掌門人傷腦筋了。

除此之外,小門派最怕便是被大門派所兼併,兼併的手段有兩種,要嘛運用武力,擊敗小門派的掌門人,收服此門派,這是最快速、有效,但也最容易遭遇反抗的方法,有時還得小心那些小門派有其他奧援出手,讓自己功虧一簣;另一種方法便是發出勸降書,使用較文明的方式,這種方式可以不花費一兵一卒,孫子兵法有說過,「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但有些門派會堅持戰鬥到最後一時一刻,尤其對一些好戰的大門派掌門,他們也不喜歡這種方法,使用勸降書的方式甚至可以找人背書,若小門派不接受,表示便不賣那個人面子,那便只是為難小門派未來的生存罷了,不過很早以前沒有人願意幫大門派坐享這個其成,早就沒人想幫忙背書了,過去天山派就曾兼併了在他附近的雪熊部落以及青藏幫,所以天山道人才能成為名列大門派之一,不過隨著天山道人死於地煞手中,只怕天山派聲望大不如前了。

「我們血劍門過去靠著黃河富饒的河水,派遣弟子種植小麥、棉花以及玉米,可你也知道黃河時常氾濫,一旦氾濫,這一年的努力便報銷了,所以除了靠著農業收入之外,我們也開立武館,在鎮上教導人防身的武功,除此之外,我們還挖了黃河沙來賣呢…」人煞說著。

「黃河沙,這能做什麼?」我不解地問道。

「這是小青的主意…」人煞說著,這個熟悉的人名,便是袁榮的情人,也曾聽說過,因為一些變故,這小青便下嫁給人煞,當時我是很瞧不起人煞的了,趁虛而入,橫刀奪愛,可我現在責難他此點,卻又顯得有些不智,畢竟人煞對我也挺恭敬地,我總不能因此或者因為當初他餵食我鐵蜈蚣一事挾怨報復吧,這不就顯得我心胸狹窄?

「小青說拿一個小瓶子,將黃河沙裝進去,送給熱戀中的男女,見證他們永恆的愛情,我一開始嗤之以鼻,但沒想到後來效果奇佳,小青死後我便請弟子固定每月挖了黃河沙,便是賣給那些熱戀中男女了,他們那些人根本喪失理智,隨便一個名堂也相信了…呵呵…」人煞顯得有些落寞,這時我才發現他胸前有一個小瓶子,那應該就是黃河沙了,或許是想到無法跟情人有了永恆愛情而心情低落吧,我點了點頭。

「而我們魔教除了收取保護費之外,最大的收益,便是挖取巴蜀的銅礦販賣,這些銅礦可好用得很呢,做武器、刀具、廚具、農業用具,都不可或缺呢!」人煞滿意地說,「只是我們壟斷了整個礦脈便是了…」人煞有些心虛說著。

隨後人煞又跟著我說道,為什麼武林會有那麼多門派林立著,人煞解釋前幾任的皇帝擔心各地武將成為一個又一個強力的軍閥,並擁兵自重,便奪走他們的兵權,可這麼一來,本來治安就不好的武林,又變成了盜匪的天堂,朝廷們沒有力量可以制衡,畢竟要出兵都得經過皇帝同意,可偏偏皇帝會拒絕這樣的請求,便有了門派的始祖長孫夜創立的神拳門,但後來因為營運不善,弟子走光宣告解散,但也因為長孫夜首創先驅,其他門派才如春雨般一一冒出,所以後來才有玄慈大師的少林、汪劍通的丐幫、張君寶的武當還有郭襄的峨嵋等等歷史悠久的大門派。

門派的出現最一開始是為門除害,簡單而言只有村民有什麼煩惱,去找地區相對應的門派,一定都能得到解決,當然也得付出相對應的報酬,南槍盟一開始便是幫著村民解決野山的潑猴聲勢才壯大,後來慢慢演變,就變成之前皇帝擔心的,地方的勢力軍閥,每個門派發展已久,雖然沒有正規的兵力,但憑藉著不同各自的武功,每門弟子戰鬥力也不輸給正規的兵力,所以時常就發生門派兼併的火拼事件,我們中原去攻擊魔教,說穿了也是另一種形式的兼併罷了,美其名說著是懲奸除惡,原先朝廷要介入,但寡不敵眾,後來朝廷才讓步妥協,一方面擔心過去天地至尊的事件再度發生,一方面想向過去一樣找個強力的人來制衡他們,明確的盟主制度便而誕生,盟主擁有絕對的權力統管天下,誰不想要?所以各門各派都想爭奪盟主之外,並讓自己的門派成為天下第一大派,自然就不會去對付朝廷,皇帝也能暫時高枕無憂了。

「門派經營學問可大,你想想,天下門派那麼多,我為什麼非得投靠你不可?」人煞說著,「除了是這個門派的武學獨步天下之外,還有一點,便是這個門派的聲望以及掌門人的威望了!」不知道人煞是不是藉故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他接著說道因為自己在河套經營人脈甚久,也時常幫助疏濬黃河水,協助處理黃河氾濫水災,所以血劍門才能在短短數十年,名列大派行列。

「就算人手足夠了,還有很多東西要煩惱的呢…」人煞繼續說著,「首先你要安排他們住宿、吃飯的問題,還好我招募蠻多有烹飪專長的,算是解決吃飯問題,但你想想,每個人每天要吃三餐,有時還要吃個宵夜,假如你一餐菜錢要五十兩,你的門派有一百人,算算看,你得花多少錢呢?」我只是猛點著頭,這個答案也不用我計算,想必數量龐大。

「更何況,你遇到那些大食量的,花費可更可觀…」人煞說道,「除此之外,訓練的花費更不能少,你總得買個刀劍武器之類的給他們,你要是不跟鎮上的鐵匠套好關係,又是一筆龐大花費了,不然你就得考慮傳授他們拳掌功夫了…這樣就不用多花費武器的消耗了…」

「還有,如果你和其他門派起了衝突,不想把事情鬧大的話,就賠錢了事吧,唉,當個教主最可憐的,便是每天都花錢了,你想想,如果夫人不派弟子去收取保護費,只怕你跟那個路見明一樣,創立個門派不到三個月,就宣告解散了!」人煞說著,我不好意思回頭看著血婷婷,血婷婷跟我鬧脾氣轉過頭去,我只好苦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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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32:57

卷三十二
 夜晚我便煮了血婷婷最愛喝的紅豆湯賠罪,血婷婷就像個小孩子一樣,看到紅豆湯就不計較了,我便陪在她身邊,看著她慢慢喝著,心中有一種甜甜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叫做幸福嗎?

 「我有一事不解呢?」我問著血婷婷,「今天那些弟子看起來蠻厲害的,怎會稱呼他們二等呢?」

 「二等指的是他們階級不是能力呢…」血婷婷似笑非笑說著,「最資深的便是稱為一等,剛入門的我們叫他五等,每過一段時間,若有新的弟子進入,就能前進提昇階級!」我點了點頭,表示我明白。

 「先別說這個了…」血婷婷放下吃完的碗,擦了擦嘴,「文哥哥,今天人家漂亮嗎?」血婷婷似乎穿了一件新衣,並不自轉身讓我瞧,我稱讚著她。

 「若沒事的話,我先去洗碗了…」我看著桌上的碗說道,正待要走出門外之時,血婷婷竟擋住門外,「你…你便真的要走了?」

「是阿,碗不洗的話,到時候螞蟻滋生,又得麻煩了!」我說著。

血婷婷沒說什麼,竟然一嘴湊向我這邊,狠狠親住了我,我一時不知所措,手中的甜湯碗摔到地上,竟然缺了一角,血婷婷抓住我,把我壓在床上,披頭散髮,散滿柔情地對我說道,「你…你想做什麼都行喔!」

這時候若是在推託或者堅持著君子之道便太虛偽了,我吹熄了蠟燭,緩緩脫下了血婷婷的外衣,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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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和血婷婷光著身子躺在床上,看著她柔情模樣,我心中也是微感幸福,正當要起身穿衣離開之際,血婷婷醒來,拉住了我,「你…你不會拋棄我吧?」

「不會!」我堅定地說道,想想我們不但有了夫妻之名,更有夫妻之實,若要我陪著血婷婷共度一生,倒也沒什麼不可,只是如何跟天下人解釋,「到時候我將魔教導引正途便是了…」我心中另有打算著。

離開血婷婷之後,我盥洗一番,這時一名弟子慌慌忙忙來到,「大事不好了,外面有人叫囂,還說要教主您出現,他們說教主你不出現的話,他們便要拆了我們魔教!」

聽完此話,我衣服隨便拿了幾件穿好,便跟著弟子出去,一到外頭,便聽到了熟悉的怒喝聲。

「血飄零你這小人,我們今天要你償還真遠大師、盟主還有全少林上下無辜僧人的命!」劉松說道,我看著他,今天他穿得可真別緻,一件閃亮全新的披風,背上仍是他那把血銀槍。

「劉大哥,好久不見!」我上去本想搭聊一番,劉松的護衛們馬上出槍擋住了我,「喔?你這叛徒竟然沒死阿?」劉松嘲諷地說著,心想他還是怪罪我害死他的兄長,我便轉身回去。

「竟敢對我們教主不敬!」妖煞怒斥著,這時劉松臉色驟變,「喔?當上了魔教教主,挺不賴的!正好,怪我當初沒在少林殺了你,此番殺了你,滅破魔教,並償還我大哥血仇!」說著之後劉松持槍而攻,妖煞也隨即挺身而上,我便退至一旁。

就因為劉松這一槍,整個混戰就開始了,夏侯徵帶著他們血劍門,應該稱呼為魔劍門的弟子,對上一個斷臂光頭者,我認得出來,這人便是救了小梅的那個江南大俠于進,原以為這傢夥銷聲匿跡了,沒想到又在這時候出現,我還記得此人因為貪戀美色,導致他的情人為他爭風吃醋,還砍斷他一隻手臂,而也因為這件事太不光彩,武林人也不再叫他江南大俠了,便叫他「江南大色」,後來秦朗出現才取代了他江南大俠的位置。

木煞帶著他玄兵門弟子,對上了一群身穿道士服裝束的弟子,這個門派叫做天行門,從以前便是玄兵門死對頭,兩門都是擅於用奇門五行的門派,天行門門主趙廷和木煞原本是師兄弟,因為武功流派理念不合才分家,這趙廷不太擅長門派管理,所以門下弟子流動很快,除此之外,我也看到很多小門派紛紛投入戰鬥,例如海鯊幫、金刀派、玄素劍莊、毒酒門等等,人煞以及其他魔教弟子也與之對抗。

「文哥哥,你到裡面躲一躲吧!」血婷婷走出來之後,拿著匕首說道,我應允說道,相信他們可以幫我對付這些群俠們,突然感到有些無奈,過去不是應該要除魔為己任嗎,但現在怎麼反而期待我的手下們將劉松他們擊敗呢?

我躲到一棵樹的後方,確定沒有追兵之下,看著戰況。

夏侯徵的弟子們對上金刀派還有海鯊幫弟子,雙方數量旗鼓相當,而夏侯徵親自上陣,果真有激勵的效果,魔劍門的弟子是越殺越狂,而我也發現夏侯徵的血劍劍法精進不少,不像過去只重視出招的外表,反而更是招招狠辣,不過海鯊幫的弟子拿著鐵鉤,配合金刀派弟子拿著金刀,雙派進攻配合天衣無縫,一時之間也難以取勝,但我可以預料,勝利會是夏侯徵的。

人煞對上其他門派,一開始我沒發現人煞,後來才發現他竟然假扮玄素劍莊的弟子,要不是定眼觀察,否則我就像玄素劍莊的其他弟子一樣,慘遭自己「同門」毒手,看來人煞雖然武功大不若前,但那頭腦清晰模樣,使出奇計,也挺厲害的。

木煞和趙廷兩人獨對,讓我看了彷彿是一個奇門五行的盛宴,木煞使出了「草木皆兵」,地上的草木都變成他可召喚的軍隊一般,紛紛進攻著趙廷,趙廷使出「使風逆轉」,突然狂風暴走,這些草木就紛紛被吹走,化解了木煞這招,輪到趙廷出招,趙廷使出「八卦天翔」,地上隱隱出現一個八卦陣,玄兵門弟子踏進這個八卦陣後,紛紛被天火燃燒而死,木煞喊停不要弟子繼續前進,隨著口中唸唸有詞,使出「迷霧散天」,不知從哪滾來迷霧,掩蓋了眾人視線,而天行門弟子一接觸到迷霧,紛紛中毒倒下。

妖煞對上劉松,我對妖煞的印象便只存留著忠心耿耿,不知武功造詣如何,但今日一見,妖煞自然不在劉松之下,妖煞使的是雙拳,雖然沒有武器,但接連幾番接下了劉松憤怒的長槍,劉松長槍使轉其實算得很靈活了,但每一擊都無法計中妖煞,都被妖煞接住,妖煞接住一槍後,聚集功力,利用長槍傳功,轟然一掌擊退了劉松,劉松迅速收回長槍,又是一槍突刺,而妖煞更快,一個閃身躲過一槍,狠狠在劉松背心擊向一掌,劉松一個埌蹌,竟然跌倒,好不狼狽。

突然,對方不知哪個門派的弟子,一群人緩緩走向我的方向,為了不被他們發現,我只好放棄看他們打鬥,馬上躲回魔教大廳內,「看樣子,劉松得鎩羽而歸了…」但這時候,有一人悄悄在我背後,狠狠擊了我一掌,我根本來不及防備,更來不及使出「桃花金身」防禦,只得往前進了幾步,吐了一口大血,只感覺全身真氣洶湧翻騰不定,我轉身一瞧,那人竟是…

「中了我的催心掌,你還想活嗎,教主?」地煞冷冷笑著,我全然不知他什麼時候出現,竟已埋伏至此,此時我已無救兵,所有人皆出外應付著劉松,血婷婷也是。

「喜歡我的調虎離山計嗎?哼,利用三弟想騙我當教主,你便該死!」地煞又是惡狠狠一掌要擊向我,我趕緊逃開,還好我還能使用「桃花迷蹤步」閃避,地煞又是擊碎了一張桌子。

「你…你竟然和劉松聯合…」我喘著氣,忍著傷口說道,「與其讓你這種中原來歷不明的人當教主,我不如利用劉松那傻子,來幫我奪回我的位子!」地煞又冷笑一番,又是一掌擊向我,此時,大廳上所有的桌椅都被他擊的粉身碎骨,而且我傷勢越來越重,「桃花迷蹤步」越使越不夠力,地煞早已發現,趨身到我身旁,又是一掌擊中我的雙腳,頓時我只能跪下,無法在逃。

「一切都結束了!」地煞狠狠說道,看著他從我天靈蓋擊下,我無力抵抗,看樣子這邊便是我的終點了,應該也沒人能救我了,想起過去,好不後悔,但至少在死前有和血婷婷快活一晚,也不算太有遺憾,我只暗中祈禱,就算我死了之後,血婷婷她們能全身而退就好…希望老天垂憐能答應我這請求…

地煞一掌擊到我的天靈蓋,我感到極端的痛楚,便昏死過去,或許這就是死亡的滋味吧,倒下最後一眼,看著地煞得意的笑容,還從我身上拿走權杖以及萬魔號令,並得意走出門口,真希望血婷婷她們能及早發現,替我報仇,並且能躲過地煞的追殺,假如能順利擊退地煞的話,記得把我的屍體帶回洛陽京師,不知道後人評斷我怎麼評斷,我,蘇文,今年三十六歲,死於己酉年四月十六,死因,因為當上魔教教主,被教內叛徒地煞暗殺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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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先生,你看這傢夥到現在已經半年了,都未轉醒,還不知有沒有救呀?」我朦朧聽著有人說話聲音,可是全身毫無力氣,心思難道到了天堂,我才緩緩睜開眼,看到一名婦人握著我的手,非常興奮地搖著我說,「司徒先生,醒了!」

那位叫做「司徒先生」的人緩緩走了過來,幫我把了把脈,我瞧了這個慕容先生,感覺有些眼熟,但確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司徒先生沒有多說什麼,寫了一封紙條給那婦人,婦人收下之後,便歡送慕容先生離開,這時候,又進來一個女子,這人,竟然是我思念已深的諸葛霜!

「姑婆,你幹麼救這種投靠魔教的小人,他跟夏侯徵一樣,都卑鄙得很!」諸葛霜不屑看著我說,我本想出口反駁,卻發現連講話的力氣也沒有,「唉,霜兒,他不也曾很照顧著你,你又何必說出這番傷人話語?」

「照顧?哼!」諸葛霜悶哼一聲,「要不是他來找爺爺,爺爺就不會被設計而死,我才不要這個害我爺爺死掉的人照顧我呢!」諸葛霜憤恨說著,我大概明白,諸葛霜過去對我冷淡之因,便是我拿了權杖去拜訪諸葛雲,而後發生了後續的事件。

「更何況這傢夥窩囊得很,我被夏侯徵他們抓走時,也救不了我,連爺爺的武功也學得一團糟,這種人怎麼照顧我?」諸葛霜抱怨著,婦人微笑點點頭,可能擔心我被打擾,「好啦,就別吵他了?」諸葛霜好像很聽他這「姑婆」的話,便不甘願離開,離去前還對我比了中指。

「真對不住阿…霜兒便是這樣,從小她和我小弟相依為命,她的父親長年在外沒什麼機會能照顧他,小弟一死,她便怪罪任何人,個性也完全變了,唉…」婦人嘆息道。

「感謝前輩搭救…」我勉強撐著說道,「小師妹會認為我害死諸葛前輩,我也不怪他…」

那婦人摸了摸我的頭,溫柔地說道,「你可是我們諸葛家的貴人了,小弟窮困潦倒之際,便是你解救一番,我會用盡我所能,好好跟霜兒說說才是!」這婦人說道,因為諸葛雲身受地煞一掌之後,其他群俠便很現實,不在出手援救幫忙,諸葛雲心灰意冷之下,才來到了洛陽,意外被我施予援手,「錦上添花人人都會,但雪中送炭可就不容易了…」

「但諸葛…諸葛前輩也待我不錯呀…」我緩緩說道,「天下有你們這種知己之交,我想小弟也應該沒有遺憾地走了吧…」

「對了,尚不知前輩尊姓大名?」我心想此人既然是諸葛雲的姊姊,想必武功一定不差,智力也不在他之下,婦人淡淡笑了笑,「你一定想我是個很厲害的武林人士吧?其實不然,我只是個養蠶的婦人罷了,你也別叫我什麼前輩,你就跟霜兒一樣叫我姑婆便行了!」

「是…姑婆…」我小心翼翼說著,「還有得感謝那個司徒先生…」

「是阿,三大名醫司徒空明,醫術果真了得,你就這樣醒來,不過司徒先生說過,你身子很虛弱,他剛給我一個藥方,我會按時煎藥給你的…」原來那位司徒先生便是司徒空明,看來我的人緣不差,兩大名醫都曾為我治病,我連番感謝這婦人之後,這婦人便離開,本想繼續詢問關於後來地煞的事情,但突然感到一股暈眩,便轉頭睡去。

後來幾天,婦人幫我煎著藥,並給我喝藥湯,我的身體也慢慢回復,不過後來幾天便不見司徒空明,我也從她口中得知,她叫做諸葛楓,是諸葛雲的親姐,但跟諸葛雲不一樣的是,她繼承了家裡養蠶事業,而諸葛雲則進入江湖中,所以她完完全全不諳武功,跟我一樣,只是不知道她一個婦道人家到底怎麼救走了我,每當問到這個問題,諸葛楓總是支吾其詞,不願坦白。

「你這叛徒醒來了,既然如此,可以滾了!」諸葛霜進來之後,冷冷對著我說,我還來不及回話,諸葛霜就被諸葛楓罵了一頓,但我看的出來,諸葛霜對我的眼神又更加的不屑了,好像恨不得把我殺了一般。

「小兄弟,別在意霜兒小孩子人家亂講話…」諸葛楓賠罪向我笑道,我也只好回以微笑,「對了小兄弟,我得告訴你個壞消息…」諸葛楓有些憂心地說道。

「姑婆請說無妨!」我心想還有能什麼壞消息,反正能死裡逃生,這便是最好的消息了,「司徒大夫說他豁盡全力救你一命,雖然救回了你,可你的武功盡失,從今以後,你便不能動武了!」

我聽完其實也不太難過,只是淡淡地,「怎麼,你不難過?」諸葛楓好奇問著我,「我的武功本是諸葛前輩教導,現在便是還給他了,更何況諸葛前輩也曾告誡我,學武的人總是不能滿足製造爭端,現在這樣可輕鬆的了!」

「小兄弟你可真豁達,你也該跟我們家那老頭子講講才是,不要一直汲汲營營練武…」諸葛楓說道,我投以一抹疑惑的表情,諸葛楓才不好意思說道,「呵,家醜不可外揚,小兄弟我只是開開玩笑罷了…」

接著,我試著要聚集真氣,只發現身內一片空空蕩蕩,確實武力盡失,雖然我是很豁達跟諸葛楓說,但心中還是有些難過,畢竟未來遇到敵人了,我沒有武功怎麼自保,更何況諸葛霜還曾指導過我…

「我也該當面好好謝過司徒前輩才是…」我對著諸葛楓說道,「司徒大夫行走江湖,沒個固定的落腳處,別人稱他『醫俠』,哪裡有病痛者,他就哪裡跑了,要遇到他,只能可遇不可求呀!」

「總之你好好休息吧,有任何問題隨時找我即可,我得去準備晚餐了!」諸葛楓說完便離開,她離開之後,我便下床走動一番,畢竟經過幾日的休養,身體回復差不多,便四處在房內逛逛,這間房間有著滿滿的緞繡,想必是個女孩子的房間,但最令我感興趣的,便是一個木櫃裡,滿滿的書信。

雖然偷看人家書信很不道德,但好奇之下我拆開了一封泛黃的書信,只見上面寫著:

親愛的楓妹:
  我們已經分開一天了,你都不知道這麼的一天我有多難熬、多煎熬,我每每想著你的背影,連路上行人我都以為是你,你到底為什麼要離開我,我做錯了什麼?是我不夠愛你嗎?那我未來會繼續愛你,愛著你,直到武林毀滅那天,你就原諒我吧…
                           
愛你的昂昂

我看了不禁噗哧大笑,原來這間房間便是諸葛楓的房間,這些書信看來是她的追求者寫給他的,想必諸葛楓年輕時是個絕世美人,而這個署名昂昂的,又在所有書信中佔了絕大部分,並且盡寫些肉麻話語,也不知諸葛楓到底有沒有原諒這個昂昂,不過這個昂昂對諸葛楓情深意重,讓我又不禁想起了血婷婷…

「叛徒,你偷看姑婆書信做什麼!」諸葛霜冷冷在房外說著,我趕緊把書信藏到背後,卻已經來不及,「我要去跟姑丈公說,你故意看他以前出糗,讓他親手解決你!」說完之後諸葛霜便離開,我這時才追上,「別鬧了…」

走出房門後才覺得外面非常濕冷,而且這諸葛楓好像是住在一個高山上,但我心思索這裡是什麼山,諸葛霜急急忙忙跑著,我氣喘籲籲追著,畢竟我傷勢初癒,身上也沒有武功,無法施展「桃花迷蹤步」追上她,但還好很快諸葛霜就停了下來,我看到兩個白髮男子,在一顆松樹旁下著象棋,旁邊還有一個矮胖的僕人奉茶端著紙巾,「姑丈公!」諸葛霜大喊著。

但這兩人好想沒有聽到的樣子,諸葛霜連喊了好幾回,但兩人都沈迷於棋局中沒有回應,我便走向前去要阻止諸葛霜,但這時發現這兩個男子不就是…

「劍神?血淋淋?」我完全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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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33:10

卷三十三
「別吵!」劍神難得顯露怒氣,要諸葛霜不要再說,諸葛霜有些落寞,「哼,我去找姑婆!」說完之後便離開。

「劍神前輩…」諸葛霜走之後,我向前靠近,可劍神兩人只專注著棋盤,完全沒發現我走了過去,我看著棋盤,這象棋我是不太懂,頂多只知道每隻棋子走法,現在輪到血淋淋了,看他苦惱的模樣,有些舉棋不定。

「你就下這子嘛!」劍神催促著,血淋淋沒有回應,伸手摸了一隻紅馬,但隨即又退手,「哼哼,老狐狸,想騙我嗎?」血淋淋笑著,劍神一副無奈樣,「每次輪到你都要等很久!」

我看著棋盤的局勢,一副象棋共有三十二子,而楚漢相爭排兵列陣,雙方各有十六子,血淋淋持紅子先下,但他似乎居於劣勢,他的場上只剩下一隻紅炮、紅車以及紅馬,兵完全都被吃光了,而劍神持黑子後下,早已兵臨城下,兩隻黑車一左一右牽制著紅帥,正面還有一隻黑炮,使得紅士不敢輕舉妄動,就算我這初學者也看得出來,劍神贏面較大!

回想起以前我和老盧也曾對弈過,老盧可謂是全洛陽無敵手,有一回我和小黑和吳老頭三人聯手,卻還是不敵他,想想這老盧可真是文武全才,懂得又多,難怪能培養出一個四大鐵捕的兒子,唉,只是現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洛陽見見他們,在被老盧橫掃一次,我也甘願。

「好了,就下這手!」血淋淋移動著紅車,直撲之勢吃掉劍神的黑象,而那另一隻黑象卻也是遠水就不了近火的模樣,無法馳援,「吃你一隻,破你陣法!」血淋淋笑著。

「哼,一味往前進攻,倒是和你魔教作風很像呢!」劍神抱怨著,「不過,你還是輸了!」劍神不理會那隻侵門踏戶的紅車,左側的一隻黑車已經兵臨城下,這時候,血淋淋無法防守,他要是下來紅士防守,得面臨正面黑炮進攻;他的紅帥無論往哪走,就算不走,也得面臨黑車直攻的壓力,進退無路之下,其實血淋淋應該是輸了,只見血淋淋滿臉不願模樣,「這回是那小女孩干擾,不算,再來!」劍神馬上排好棋陣,「再來個十局也是一樣!」

我退即了兩人,便和那個奉茶端紙巾的僕人行了禮,那僕人也回了禮,正當我想離開之際,諸葛楓帶著諸葛霜緩緩來到,本想跟她打聲招呼,但見諸葛楓滿臉怒容,深怕被波及,我便側身一旁,跟著她們,那諸葛楓平日溫柔賢淑,但此番,她竟然無聲無息到了兩人中間,冷不防一掌劈下,整個棋局大亂,棋子紛飛,劍神表情怒不可遏,「他媽的,誰又來搗亂!」劍神怒吼一聲,眼光仍不離棋盤,似乎想著什麼奇計對付著血淋淋。

「老娘有話問你!」諸葛楓並沒有被劍神嚇到,反而劍神聽到諸葛楓的聲音,竟然嚇的站立起來,並唯唯諾諾的模樣,「這…楓妹,有話好說嗎?」一旁血淋淋攤開雙手,似乎看著好戲模樣。

「你為何動罵霜兒?」原來諸葛霜回去找諸葛楓討公道,想必剛剛劍神太過認真,怒罵了諸葛霜,看著諸葛霜的表情,一副小人得志模樣,而劍神驚恐甚懼模樣,實在跟之前他去洛陽的威風模樣相差甚多。

「唉,楓妹,你聽我說,我早告誡那個小女孩,我在跟血淋淋下棋,就別來打擾我了…」劍神小聲地說道,「我告訴你很多次了,你要是在敢對我們諸葛家的人不好,我就回娘家了!」諸葛楓強勢說道,劍神嚇得不敢在說什麼,「血淋淋,我們明天再戰!」便在諸葛楓身旁不知說了什麼,可能是甜言蜜語吧,諸葛楓的怒氣才慢慢退消,「這劍神也真夠怕老婆的了…」我心中如此想著,然後看著諸葛楓帶著諸葛霜以及劍神離開。

「好久不見,年輕人!」血淋淋竟然主動與我打招呼,我也只好尷尬回應著,「呃,魔教教主,許久不見…」但其實我一點也不想見到他,上一回生死交關之下,還好刀皇出手救了我,偏偏洛陽宴會他又來搗亂,唉,我真覺得人不要結交仇人,天地那麼小,隨隨便便都能遇到!

「都自己人了,客氣什麼?」血淋淋說道,「我那刁蠻的孫女呢?」

「是…她…呃…」我不知該怎麼對血淋淋解釋,但血淋淋也不追究模樣,「想必天氣冷她在房間休息了,無妨,我先告別了,回去想想怎麼贏那老頭,有機會的話你在帶我孫女來吧!」說完之後他便帶著那僕役同走,只留下搞不清頭緒的我。

「血淋淋那麼簡單放過我…真夠詭異的…」我心中嘀咕著,但更詭異的是,這兩人竟然閒情逸致在這下棋,好像天下事都不關己任,連血婷婷,也沒有下棋來的重要,我只好拍拍屁股,回去房內。

一回到房內,便看到劍神跪著算盤,心中不免好笑,劍神看到我,裝作不認識一番,我也沒太多搭聊,畢竟劍神這樣丟臉模樣,跟他在外面天下第一,簡直判若兩人,此時諸葛楓走了出來,「哼,你就給我跪到明天早上再起來,你膽敢先起來的話,我就不理你了!」劍神什麼都不敢說,只敢連番點頭稱是,而諸葛楓看到我,馬上端迎笑臉,「不好意思,見笑了…」

「別這麼說…」我也陪著笑臉說道,諸葛楓倒了一壺茶給我暖身,「唉,既然都被你看到了,我也不好隱瞞什麼…」諸葛楓說道,「這老頭,便是我的丈夫,你們好像都叫他劍神吧?哼,什麼劍不劍神,可窩囊得很,請他修個屋頂推三阻四的,什麼天下第一,連個家事都不會!」我看著劍神,他一副委屈模樣。

「還不是靠著血淋淋,我們多年漏水問題才解決!」諸葛楓說著,劍神聽到此點,竟然憤怒站了起來,「我跟你說個只是少了材料罷了,你又何苦一定要我抓他回來幫你補屋頂?」諸葛楓狠瞪劍神一眼,劍神又乖乖跪下。

「那…所以說,劍神抓走血淋淋其實是為了…」我問著,諸葛楓點了點頭,「之前認識血淋淋的時候,他還沒學武功之前,就是做水電的了!」聽完此點,我不免覺得好笑,劍神當初救了血淋淋不為了什麼,只為了家裡的這個太座,為的就是修了個屋頂,而更讓我詫異的是,劍神竟然連屋頂也不會修!

這時我便能慢慢理解,想必少林一役,劍神特意出手救走諸葛霜,也是諸葛楓的意思了,「這當然,霜兒可是我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了,我叫我家老頭救他,以免到時候我死了,沒人幫我送終!」

可我就不明白了,諸葛霜和諸葛楓有血緣關係,諸葛楓要劍神救她合情合理,但我非親非故,怎麼可能因為個知遇之恩便救了我,這時諸葛楓才紅著臉說,「血大哥要求的,我只好…」劍神一聽到又是憤怒起身,但又被諸葛楓眼神一瞪,劍神只好又跪回算盤。

「血大哥說你是他的孫女婿,不能這樣死去!」諸葛楓解釋著,我只好無奈苦笑,諸葛霜還在一旁嘲諷著,「哎喲,娶了魔教魔女,好不快活呀!」但隨即被諸葛楓責罵一番。

諸葛楓對我解釋著,血淋淋知道劉松等人突襲魔教,擔心我和血婷婷遭遇不測,但自己又不願出面魔教,就是不想見到自己的養子血飄零,所以央求劍神出手,但劍神總以要血淋淋棋局勝他才願意,不得已之下,血淋淋只好找上諸葛楓,果然在諸葛楓出馬之下,劍神便從地煞手中救走了我,我也幸運地在此休養了半年之多。

「之前不願告訴你,是怕丟了那老頭的臉…」諸葛楓說著,雖然諸葛楓對劍神著實不客氣,但也挺懂男人心裡,不隨便給男人洩了面子,劍神滿意點了頭,「不愧是楓妹呀!」但說完之後又被諸葛楓瞪了一眼,眼神好像說著劍神得了便宜又賣乖。

「血大哥是我同鄉青梅竹馬,你不但是我小弟救命恩人,也是血大哥的孫女婿,我們又親上加親了!」諸葛楓笑著說道,她隨即談到,血淋淋原本姓謝,跟諸葛楓都是淮南人,他以水電修理出身,兩人其實論及婚嫁,但一次變故之下,血淋淋的父親欠了一屁股債,不得已血淋淋只好出外工作還債,但我就不知道後來怎麼遇到血手魔尊投入門下,還有後來創立魔教的事情了,諸葛家也搬家,從此一段佳情落空,雙方也各組家庭了。

「你別老是惦念那種人!」劍神有些吃醋說道,但他不敢站起來,深怕又被諸葛楓白了眼,「哼,要不是我年少被你騙了,若我跟了血大哥,還能飛黃騰達呢!」我看的出來諸葛楓是故意要氣劍神,果真,劍神臉鼓著漲紅,但並沒有反駁什麼。

「不過小兄弟,你身體也回復差不多了,你有打算何去何從嗎?」諸葛楓問著我,原是想著就這樣定居下來,一方面也能照顧著諸葛霜,但看著諸葛楓為難表情,想必是諸葛霜不願讓我待著,我也只好認份,「回到洛陽吧…」

諸葛楓點了點頭,「老頭,過幾天幫小兄弟找個可信賴的馬夫,帶他回洛陽,還有把你的私房錢拿出來付這次車錢!」我看劍神都快哭出來的模樣,卻也不敢回嘴,我本想回絕,但諸葛楓堅持之下,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過了幾天,我覺得身體回復差不多,便決定要和諸葛楓道別,諸葛楓給了我上路的銀兩,我實在很感激她們姊妹,都待我不差,只是沒有看到諸葛霜的人影,「一早就不知去哪鬼混了…」諸葛楓回應著,並託付要我一切小心後,我離開了屋子,「對了,你也去跟老頭道別吧…」諸葛楓叮嚀著我。

隨後我來到松樹,果然又看到劍神兩人下著棋,他們專注模樣,我連番叫了幾次都沒理會我,「兩位前輩,小的先行告辭了,感謝劍神前輩搭救…」我緩緩說著,也不管他們有沒有聽到,便離開,離去之前只聽到血淋淋說著,「昂兄,今天怎地對我敵意那麼深,你的黑車不顧一切往我陣地衝來?」我不禁會心一笑,想必劍神一定對著幾天前諸葛楓話語感到嫉妒,而表現在棋局上吧,另外,另一個謎題也解開了,「劍神還真看不出來,竟然能寫那麼肉麻的話語…」

找到了接應的車夫,我便上車離開,一路上車夫告訴我這裡是朗瑪峰,平日罕無人煙,我怎會上山,我也不便多解釋,只是隨意敷衍一番,任著車巔頗搖動,緩緩睡去。

約過過了半月,馬車來到洛陽了,車夫放下了我,跟我稱謝一番後,我才緩緩走了進去,當然,最重要的,便是先到悅來客棧晃晃,但想不到,在我眼前的,竟是…

一條黃布查封著,幾個村民圍觀著,還有進進出出的官兵們忙著,「大哥,不好意思,發生了什麼事?」我問著一個青年,「喔,你有所不知,幾天前那個吳老闆欠了一屁股賭債,他只好拿這間客棧抵押了!」

「那…那裡面的小二呢?」我憂心問著,「誰知道呢?反正沒事別再這裡逗留了,這兒官兵兇得很,到時候又讓你挨了幾棍,可劃不來!」說完之後一哄而散,我只好離開,「吳老頭竟然會欠下賭債,還欠到得賣客棧,唉…」

「不如回家看看,看二弟他們在做什麼!」我便走回熟悉的路,所謂近鄉情怯,越靠近家裡一步,我心越緊張,只是走到家門外,心中感到一種空虛,不知從合而來,走進家門一看,結果…

客廳擺了個靈堂,靈堂上正是母親的名字,林琪,我不禁跪了下來,「嗚…還兒不孝,竟然沒看到母親最後一面…嗚嗚嗚…」我再也忍不住,倒地痛哭。

此時一人從母親的房間走了出來,我並沒有意識到,只是因為我太傷心了,我只是想著可能是我的兄弟姊妹吧,但此人停在我面前,緩緩將我扶了起來,「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你說是吧,蘇兄弟?」我擡頭一看,說話的人竟然是路見明!

「路兄,你怎會…」我止住眼淚,心中滿腹疑惑,「琪阿姨過世我也挺難過的,還好還來的及幫她料理後事…」路見明說著。

「你認識我母親?」我不解道,「不只是琪阿姨,還有你,我們很早就見過面了…」路見明說著,他看我仍是一臉疑惑樣子,「豬肉販轉角的武術學堂,還記得嗎?」這時我印象才浮現起來,小時候父親曾帶我們兄弟到學堂習武,可能有和路見明照過面,但印象不深,可能是這個學堂我上沒幾次,他就倒閉了,「琪阿姨都會送我們武師吃便當呢,就算我遠離他鄉,還是念念不忘琪阿姨的大恩大德呢!」

「雖說如此,但還是感謝路兄幫忙料理母親後事…」我恭敬行禮著,路見明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還得感謝琪阿姨,讓出你的房間讓我能投靠著她呢,這點小是不算什麼…」

「投靠母親?」我又是一臉疑惑,「你在刀天下做的好好的,怎麼會投靠母親?」

「唉,一言難盡…」路見明說道,「許林兩位師弟果真如我擔心一般,群起造亂,我和秦師弟在少林一戰後其實已經不太有體力以及精力了,他們兩個還趁機偷襲,想殺我們兩個,唉,若非秦師弟…」路見明有些哽咽,我連忙拿個張紙讓他擦拭,「秦師弟奮力抗敵,保我一命,便死在許林兩位師弟手下,我誓言要替秦師弟報仇!」

「所以你便回家鄉投靠母親?」我問著。

「是阿,想想順便看看琪阿姨,琪阿姨知道我的狀況後,沒有第二句話,就讓我住了進來,還好,還能照顧琪阿姨半年,也算了無遺憾了…」

我心中不免一驚,看來我昏迷的期間,正是母親過世之時,我也實在太不孝了,早知不該沈迷於血婷婷以及魔教權力中,應該當機立斷,盡早回到洛陽,見上母親一面。

「你也不用太過自責了…」路見明似乎看穿我心事說道,「琪阿姨本來就不怪罪你,她說能看到你有成就,當上盟主,她其實已經很開心了…」

「唉,得到權力又如何,讓我最敬愛的母親走了,還送不到她最後一面,你說,天下人汲汲營營追取權力到底為了什麼?」

路見明沒有正面回答我的話,「對了,琪阿姨臨死前要我把這些東西給你,我便一直在此等你回來,可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你終於回來了!」說完知後走進母親房間,拿出一個鐵盒給我,「這就是琪阿姨要給你的!」

我慢慢掀開鐵盒,眼淚不止留下,裡面很多東西都是有關於我的,我從小嬰兒長的頭髮,抓周的時候我抓的算盤,我小時候使用的布巾,還有我上私塾唸書時請畫師畫得畫像,每看到一件物品,我心中就回憶起過去童年美好時光,和著母親還有家人,享受快樂的親子生活。

「母親待我真好…」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說道,「二弟他們也有嗎?」

路見明搖著頭,「他們被你父親在山東的親戚接應了過去,我想說要達成琪阿姨的託付,便自己留了下來…」也不外乎一進門來,都沒看到我那些兄弟姊妹們,普通這時候,我最小的妹妹蘇蔓早就來迎接了。

「對了,你認識我的父親嗎?」我對著路見明說道,路見明點了點頭,「你父親蘇亮是個很勇敢、了不起的人,他總是不滿足抓到一般的魚,嚷嚷著要挑戰神魚呢…」我微笑回應著。

「可惜你父親太早死了,否則你應該多跟他相處的,是個好人!」路見明繼續說道。

翻著鐵盒,滿滿的回憶浮上心頭,但此時,發現鐵盒最下層,有了一封書信,以及一塊玉珮,這玉珮年代久遠了,原本應該透白晶亮,卻蒙上了一層黃漬,但隱隱約約看得出來,玉珮中間刻了一個「江」字。

「奇怪,這應該不是我們的東西喔?」我拿著書信以及玉珮給路見明,路見明把玩一番,「我也不知道,琪阿姨只說整個鐵盒都屬於你了,不如你打開書信,說不定就知道了?」

我慢慢打開了書信,書信也跟玉珮一樣,蒙了一層黃漬,但幸虧寫信的人字跡工整,它的內容是這樣寫到:

小琪:
主人無法在保護你了,從今以後我們便各自走吧,你跟了我還有父親那麼多年,我沒有什麼可以回報你,尤其這個時候面連生死交關存活之際,我唯一能做的便是讓你離開,去追求你的幸福,不能在讓你跟著我這種人了,耽誤了你的青春,可我現在還得麻煩你一件事,二哥早已經懷疑我了,他遲早會殺了我,還有我跟阿英生的那小孩,阿英已經難產死了,唯一留下的就是那小孩,我不能讓二哥無情殺了他,你幫我帶走他吧,交給你扶養了,這次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從二哥手上全身而退,如果我死了,你就把這秘密帶到棺材內吧,把這小孩當作你自己的扶養,也不用告訴他我的存在,對了,我這裡有個玉珮,要是小孩長大了,想找父親,你把玉珮給他…但願希望我還有命活著…哈哈哈….
江華上

「難…難道我不是我母親親生的!」我雙手顫抖著,書信便掉到地上,只是一整個思緒混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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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33:32

卷三十四
「怎麼了?」路見明看我詭異模樣,便彎下身拿起書信一看,看完之後他跟我是一樣迷惘,「難不成你不是琪阿姨的親生兒子?」

「我也不知道…」我搖著頭,心想母親從小到大都沒跟我說過類似的話,「那你打算怎麼辦?」路見明繼續問著。

「我想…我得找出我親生父親…」我正色說道,「我想當面問他,為什麼要拋棄我!」

路見明點了點頭,隨後我們把屋內打掃一番,便燒香祭拜著母親,「母親,這三十多年來您辛苦了…接下來,我會好好找到那個傢夥問的!但母親,你不用擔心,那傢夥從來沒養過我,在我心中,你和父親才是我真正的父母!」

「路兄,想你武林經歷以及人脈較廣,這江華你可有印象?」我問著路見明。

「很抱歉…這次也幫不上忙…」路見明不好意思說道,「江湖人闖蕩之時,鮮少會用本名,通常都用個名號闖蕩,以加深其他人印象,例如十三天煞、劍神、刀皇等。」我點了點頭。

「那麼你打算從哪裡開始尋找呢?」路見明問著,我只好搔著頭,「毫無頭緒呀…」

「不如這樣,我們去找現蹤門幫忙如何?」路見明提議道,說到這現蹤門,應該可以說全江湖最神秘的組織,他們門派弟子以穿一件黑衣或灰衣行走江湖,之前被血淋淋假扮的無不知,正式現蹤門底下一員,他們靠著收取情報,並販賣情報維生,他們的武器很特別,聽說是從東瀛傳來的,拿著一根長鐵鍊,鐵鍊另一端掛著一把圓月的彎刀,他們叫做「鎖鏈」,也有些人拿飛刀、飛鏢當武器,還有一種如雨滴般尖銳的暗器,他們叫做「苦無」,我想路見明看重他們蒐集情報的能力,便想請他們搜尋我親生父親,也就是那個江華。

「可那現蹤門會不會難搞?」若是以前我會很開心,馬上要路見明帶我前去,但現在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初入江湖的小毛頭了,只怕那現蹤門到時又出什麼難題給我。

「他們要得也只是錢而已吧!」路見明說著,有了路見明打包票後,我整裝行李,準備和他出發,「兄弟,以後該叫你原名還是…」,「當然叫我本名啦,那沒來由的江華,就算他是我父親又如何,這三十多年來他也從未見過我一面,也談不上什麼養育之恩!」我沒好氣地說。

現蹤門沒有個固定居所,不過其中現蹤門的門主金面老家便是住在山東,路見明提議便到山東找人,順便也能找我那些兄弟姊妹們,決定好了之後,找了馬車前往山東,可惜未來遇到的馬夫,都不如馮叔那樣熱絡健談了。

一路上風平浪靜,偶爾幾個盜匪來作亂,但有路見明保護之下,盜匪們礙於路見明名號,紛紛走避,所以大概過了一個半月,我們來到山東的魯城,不過魯城人口也不少,一時之間也難以找到金面或者我那些兄弟姊妹,為了消除舟車勞頓,我們便到附近客棧歇息,點了幾樣菜以及酒,這時又聽到吵吵鬧鬧聲,我的直覺告訴我,又有江湖事了。

「李大叔,你快來呀!」一名胖婦人對著我們旁邊一對夫婦講著,只見其中那位丈夫一臉冷漠地說,「哼,那敗家子自己要去找樂子,每次都要我們買單收爛攤子,哼,這回讓他自己得到教訓吧!」

那胖婦人不斷勸說著,我一時好奇之下,雖然路見明眼神示意要我不要多事,但我想天生的正義感驅使之下,幫忙勸道,那與丈夫同行的婦人見狀,也見縫插針,不得已之下,那對夫婦只好跟著那胖婦人前去,我也招著路見明同行。

「唉,他人的家務事我們那麼熱心做什麼?」路見明抱怨著,我們便隨著胖婦人來到,但想不到來到的是客棧對面的一家青樓,「蘇兄弟,原來這是你的用意呀!」路見明笑道。

我只好硬著頭皮進去,果然就看到那對婦人和胖婦人,而跪在地上不敢擡起頭來的,應該就是他們的兒子了,我湊耳一聽才知道,老鴇要那對夫婦討人,因為他們的獨生兒又想「白嫖」,若不拿錢贖人,只怕這獨生子會遭到不測,我對著路見明會心一笑,隨後看到那大叔不甘願拿出銀票,雖然嘴上說著強硬,但心中仍不捨兒子,還是拿了銀票贖人,最後是個完美好結局,在兩位婦人攙扶之下,他們離開,我也打算離開之時,「蘇兄弟,既然都來了,何不快活一下?」路見明說著。

我也不便推託,之前和馮叔去過許縣青樓,讓我想起和刀皇的第一次會面,看著路見明躍躍欲試模樣,「刀天下的人都這樣嗎?」我不禁好笑,尤其路見明還跟老鴇討價還價,「我要年輕的,身材好的,肯配合的!」老鴇派一個龜奴將路見明帶進房間後,老鴇就問了我,我連忙搖手,老鴇淡淡笑了一下,「沒試過怎知道,來阿,試試我們魯城第一美人!」挨不過老鴇要求,我付了錢,也被龜奴帶進房間。

一進房間後,我才不住咒罵老鴇,什麼魯城第一美女,根本是一個老婦人,身材微胖,臉上滿是皺紋,不過這樣也好,反正我本就不想搞什麼雲雨之事,我打發了老婦人後,老婦人還不甘願地說,「我可是當年紅牌呢,哪是你說來喚去救走的!」

我坐在床上獨自思索著,思索著這些日子來的江湖歷練,從一開始的水火雙煞,到最近朗瑪峰上巧遇劍神,還有發現自己竟然不是母親所親生的,心中五味雜陳,我想若是能找到我親生父親,討個公道,最後我就能安心,回到我老家,找個工作度過餘生了吧,什麼武林盟主、魔教教主,那都不是我想要的!

「大爺,饒命呀!」透著窗口我聽到隔壁房間傳來聲音,是個女子嬌嗔之音,我那愛管閒事的性格又跑了出來,連忙奪門而出,敲著隔壁房門,但房門已上鎖,我用盡力氣闖入門內,竟然發現…

又是刀皇,但他光著上身,拿了一把繩子似乎要脅迫著躺在床上的妓女,刀黃衣看到我闖入,也沒跟我打招呼,冷眼看了我,便奪窗而出,那妓女趕緊躲到我身旁連聲跟我稱謝,這一騷動也引起了老鴇、龜奴們的查探,連路見明也跑來。

「發生什麼事,蘇兄弟?」路見明不解問著我,我便告訴他經過,甚至看到刀皇,路見明眼神閃露金光,「掌門也來了…太好了…」,「什麼太好了,你這多管閒事的客人,撞壞我們的門,我們得好好來談個賠償!」老鴇滿臉不悅看著我說道,無奈之下我只好和路見明到大廳,拿了幾萬兩,意思意思賠償老鴇。

「你們刀天下都如此風流嗎?」我忍不住疑惑,離開了青樓後問著路見明,路見明竟然理直氣壯說,「正常的男人都會來青樓找個快活,反正在還沒成家立業之前,出來玩玩也好,見見世面也不錯!」我無言以對,但見到刀皇還是感到意外,還來不及詢問他,便被他奪窗而出!

「恩公,稍等我!」我轉頭一看,原來是剛剛那妓女追了出來,「謝謝你救我一命,父親說得人點滴必定要泉湧以報,我沒什麼好回報的,這玉簪是我珍藏的,讓您拿去賣錢也好!」說完之後從頭上拔下一把玉簪,要送給我,我連番推託之下,只讓那妓女請我喝杯茶,正好我也想詢問他關於刀皇的事。

「這位客人時常坐你的檯嗎?」我喝著妓女請的烏龍茶說道,妓女搖搖頭,「他可是我們全中國青樓聯盟排行第一的大爛客,誰接到他誰便走衰運!」

「青樓聯盟,真是詭異!」我不禁笑道,「為什麼他是大爛客呢?」

妓女緩緩說道,他說刀皇小氣,時常殺價,但又想要享受和別人一樣的價錢,而且刀皇體力好,又喜歡嘗鮮,總喜歡搞個變化,像這回他就想綁著妓女,然後…畢竟接下來妓女講很多露骨的敘述,因這是普級的小說,我便不多加記載詳述,但想必大家都知道,刀皇有著怪異的性癖好,妓女們都不喜歡接他。

「關於江爺便是如此了…」妓女說道,又喝了一口茶,「江爺?」我疑惑問著,刀皇姓江?

「是阿,不過不知道他名字叫啥,每次老鴇都叫他江爺,我們能避他便避他呢!」妓女滿意說著,我和路見明相覷著,我想他跟我想的是一樣的事情,將妓女送回青樓後,我們又回到客棧享用晚餐。

「你說,刀皇有沒有可能就是那個江華?」我問著路見明,路見明搖著頭,「我跟了刀皇甚久,從來沒聽過他有娶妻生子,他孤零一人許久了,哪裡又有像你這樣的兒子?」我想想也是,刀皇不過大我十來歲,當我父親有些勉強,更何況路見明跟隨刀皇的時日比我的年紀還大,路見明都這樣說了,我便相信了他,或許刀皇姓江,只是一種巧合罷了!

「我已探聽到金面的下落了…」路見明說到,「路兄也太有效率了吧?」我驚嘆著,「廢話,你真的以為我到青樓尋快活嗎?告訴你,青樓人來人往,透過妓女口中,能得到很多不為人知的情報呢!」

隔日起床後,我跟著路見明來到一家傘店,我好奇看著路見明,路見明故意賣個關子,不知道和老闆說了什麼,老闆一臉神秘開了一道後門,我跟著路見明走進門內。

「路兄,這又是什麼名堂?」我不解問著,「他是現蹤門引領者,平日偽裝成賣傘的商人,我跟他們通了暗號,他便引導我和金面見面!」我點了頭之後,走進房間,又看一條密道,便緩緩走下密道樓梯,樓梯四處安著火把,燈火算是通明,這時走到一個大廳,只是大廳中,卻毫無人跡。

「有人在嗎?」我大聲喊著,連喊數聲都沒人回應,正當我想喊第四聲時,路見明示意要我噤聲,這時候從四面八方飛射來飛刀以及飛鏢,路見明帶著我跳開,以免我被這些暗器所傷,而眼前浮現,便是現蹤門弟子,穿著黑衣或灰衣者,有些拿著長刀,有些拿著苦無,也有些拿著鎖鏈,充滿敵意的對著我們兩人。

路見明用刀防禦,我便機警躲到他背後,但對方人數眾多,並且有意要將他引走,路見明和幾名弟子用刀互打者,這些弟子故意戰退,引路見明追擊,路見明果真中計,追上了那些用刀弟子,我就落單,失去武功的我,沒兩下子,就被一個高壯的弟子擒住,路見明這才回神發現我被擒,但他自己周圍早就布滿其餘弟子,自己能否脫身還是未變數呢,我被這弟子抓走之後,他將我丟入一個大牢內,我想可能他們把我們當成入侵者了,只是我搞不透的是,路見明不是打了暗號通行,怎還會這樣?

「好久不見了,叛徒!」我聽到熟悉女子聲,轉頭一看,竟然是諸葛霜,我不免大驚異色,「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諸葛霜似乎不太搭理我,而她跟我一樣都被束縛著,我猜測不知何緣故,她也跟我一樣被當入侵者,被擒抓起來。

過沒多久,就有人送上飲食,我囫圇吞棗吃著,這間大牢只關著我和諸葛霜,或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吃完之後,我看著路見明也被擒抓到對面的大牢,「路兄!」我大喊著,可他好像被擊昏了,毫無反應,「唉,該怎辦才好…」

這時,一個穿戴著金面具的人開啟了我們的牢籠,我還以為他要放我走,可這人完全不理會我,把我當空氣一般,便走向諸葛霜,狠狠拉著他的手,「你還不就範嗎?」諸葛霜又是一臉冷漠,「哼,現蹤門金面,不過也是欺壓女子之徒!」

金面大聲笑道,「哼哼,問你那親愛的爺爺阿,當年要不是他逼走我,害我差點客死東瀛,這個仇我還來不及報復,他就給我死了,正好,抓他孫女也是行的!」說完之後金面竟然緩緩脫下衣物,「年輕女子的滋味不知嘗起來如何?」

諸葛霜一臉驚懼模樣,「你…你別過來…」好像要掙脫金面,但金面力氣極大,一個扭轉便把諸葛霜壓制住,「你…那邊還有人…」諸葛霜指著道,指向我,金面毫不客氣說道,「一個過氣的人,無須在意!」說完之後,一手強硬拉扯諸葛霜上衣,諸葛霜上衣頓時被撕裂,「不要!」諸葛霜大聲喊叫著,「讓我嚐嚐少女的滋味吧!」說著金面正要觸摸諸葛霜之際,我不知哪來的勇氣,一股腦衝撞著金面,金面被我這麼一撞惱怒異常,「哼,你想英雄救美嗎?」

「不能讓你玷汙小師妹!」我緊緊抓著金面的背後,並硬拉扯,便是希望將他拉離開諸葛霜身旁,可這金面內功渾厚,暗聚功力我就被他震開,但我並不死心,又拉住他的腳,不讓他越雷池半步,「你這可真惱人了!」金面怒斥著。

諸葛霜見狀隨即退後,並領著那殘破的衣物,看她眼神可能希望我能制服住金面,但我可窩囊得很,金面一腳狠狠將我踹開,猴急地靠近了諸葛霜,「不…不要…」諸葛霜害怕地說著,我找了附近的一塊木棒,趁著金面全神貫注要不利諸葛霜時,狠狠往他腦袋敲了下去,金面一掌反抓了我,「看來你不想活了?」他頭破血流,面目可憎模樣,我也嚇得全身發抖,「受死吧!」正待金面要一掌擊斃我之際,突然,一名蒙面弟子進入牢房,「門主,教主求見!」

「真煞風景…」金面丟下了我,「哼,算你們走運,不過遲早我會得到你的!」金面離去前詭異對著諸葛霜笑道,「順便拿個傷藥給我吧…」金面對著弟子說道,弟子從懷中拿出,竟然不是傷藥,而是一把匕首,這弟子不偏不倚刺中金面心口,金面一臉驚訝模樣,「你…你背叛我?」這名弟子沒有多說什麼,只讓金面倒在血泊之中,並進入牢內,示意要將我救走,「還有小師妹呢…」我告訴那位弟子。

那弟子一聲不屑,但還是將我和諸葛霜一同帶離,本想出言要求他順道救走路見明,但發現路見明已不再牢內,可能這弟子早已有所安排了,無論如何,跟著這名弟子走,一路上我本想問他很多問題,但這弟子示意要我不可出聲,我便止住聲音,眼看即將走到出口之際,背後傳來聲音,「殺了門主還想走嗎?」

我轉頭一看,一個帶著銀面具的人帶著弟子前來,不讓我們離開,我想他應該就是現蹤門副門主銀面了,銀面一聲令下,弟子們紛紛投射飛刀、飛鏢,我怕被波及便躲到他身後,這弟子從懷中拿出一顆土球,往下一砸,只見煙霧瀰漫,弟子又迅速帶我們離開,可那銀面武功了得,不受煙霧影響,竟然穿過煙霧,攻向弟子,弟子無法之下,只好應戰。

銀面的武器是一把手爪,他的左右手都各有一副,銀面使出「銀爪流星」,雙手爪強橫模樣,在那弟子身上割破幾處,幸虧這弟子身法了得,躲過幾番,否則被這手爪攻擊,必定傷痕累累,這弟子跳脫戰圈,又拿一顆土球,又是一陣煙霧,但只聽到銀面笑著,「煙霧彈是我傳授給你的,你以為我會毫無防備嗎?」銀面又穿出煙霧,一爪狠狠擊中弟子,弟子退了數步。

就在銀面繼續攻擊之際,突然他腳前有一陣冰符攻擊,使得銀面不得欺身,銀面轉身看了我們,「喔,天下第一智者的孫女也開始反擊了?」銀面笑道,我轉身一看,諸葛霜雖然身上衣服殘破,但冷靜地手中拿著冰符,往銀面發射。

這麼一射之後,弟子抓準機會,匕首上手,攻向銀面,銀面反應也算快,不知從哪拿來鐵鍊,綁住了弟子的匕首,使得弟子無法繼續進攻,諸葛霜使出「冰山連壑」,連環的冰符射出,但銀面不閃不避,只是丟了一顆大鐵球出來,這些冰符竟然被鐵球輾過,失去效力,眼看諸葛霜也要被鐵球輾過,我不假思索,馬上護住諸葛霜,這鐵球就硬生生從我腳上輾過,「好痛阿!」我大喊著。

「文哥哥!」那蒙面弟子見我這樣大喊出來,但這一分神銀面手爪早已拆破他的蒙面,蒙面下的真面目,竟然是血婷婷,我痛苦的看著我被輾過的左腳,「蘇…蘇大哥,你沒事吧…」諸葛霜擔心地說道,這可是他第一次叫我蘇大哥,我感到有些欣慰。

隨後,其餘弟子們紛紛圍上,眼看是無路可逃了,「今天就要你們三人命喪現蹤門!」銀面惡狠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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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33:45

卷三十五
銀面甫說完,諸葛霜一枚冰符奇襲而至,這一奇襲雖然沒有擊中銀面,但也讓血婷婷掙脫,血婷婷隨即退到我身旁,觀看我的傷勢,「文哥哥你還好吧?」我點了頭示意,但腳痛要命,血婷婷冷冷轉向諸葛霜,「雖然我不喜歡你,但這回我們得合作,不然文哥哥還有我們都得死在這邊!」

銀面一聲令下,弟子們紛紛衝向兩人,血婷婷在弟子們之間來回穿梭,一匕一命,那些弟子身法雖快,但諸葛霜在一旁發射火符牽制著,這火符一碰地,便燃燒了起來,使得弟子們不敢接近那熊熊火焰,卻也製造血婷婷克敵之機。

「諸葛前輩武功真是深不可測呀…」我看著諸葛霜發射火符,不禁讚嘆著,諸葛霜曾跟我介紹,諸葛雲有教過她五行符,今日一見,果然厲害,銀面不動聲色看著,但我想,面具下的他,臉色一定不好看。

不過對方人手蜂擁而上,兩人聯手也逐漸居於劣勢,尤其對手暗處無不發射暗器,血婷婷得一邊對付拿刀的弟子,一邊閃過暗器,而另一方面,拿著鎖鏈的弟子也對上諸葛霜,逼的諸葛霜無法在暗處繼續發射五行符,只得以掌法面對近身的敵人,我緩緩移動著,左腳漸漸失去知覺。

「阿!」血婷婷一聲驚呼,背上正好中了一枚飛刀,其餘弟子們見狀猛攻而上,血婷婷不願放棄,仍是努力應戰,但隨著身上越中越多暗器,血婷婷只好轉向反逃,可對方人牆圍上,血婷婷一時被困住,而諸葛霜腹部也受了鎖鏈之傷,只得反攻為守,使出「桃花迷蹤步」,但敵手實在太多,迷蹤步每施展一步,便落入對手攻擊範圍,諸葛霜只得邊逃邊閃,好不狼狽,眼看有一弟子鎖鏈對準諸葛霜背心,我正要大喊不妙之際,「先煩惱你自己吧!」銀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後面,點穴將我擒抓。

「還想困獸之鬥嗎?」銀面對著血婷婷兩人說道,看著我被擒抓,血婷婷兩人停下攻勢,此時弟子們見狀隨即將兩人制服,「為了犒賞眾兄弟,你們便好好享用這兩名妙齡女子吧!」銀面笑淫淫說道,弟子們紛紛抓著兩人,我閉眼不敢看,不敢想像這些弟子們會怎麼玷汙兩人,可憐的兩人,還得受如此屈辱,耳中不時傳來兩人抵抗之音,可是後來漸漸轉弱了,對方人手太多了…

突然,我感到臉上一陣溼潤,我睜開雙眼,銀面首級被砍落,血跡不自往我臉上噴,弟子們見狀紛紛防備,但血婷婷兩人抓準時機反擊,我轉身一看,這位救星到底是誰?

「難為你了,蘇兄弟!」路見明對著我笑道,手中的刀血跡不住地流出,「待我將這些小兵雜魚解決!」說完之後路見明衝進敵陣,配合血婷婷兩人,殺出重圍,弟子們見他們反攻,也不敢圍上,就這樣,我在血婷婷攙扶之下,靠著諸葛霜和路見明斷後,離開了現蹤門,並回到傘店,但發現傘店老闆已經遇害身亡,雖不明其意,但他們將我帶到附近客棧,檢視我的腳傷。

「哼,都是你,害得文哥哥傷了一條腿!」血婷婷罵著諸葛霜,諸葛霜難得沒有回嘴,只是頭低低的,路見明撫摸我的左腳,「骨頭碎裂,可能有些不妙…」

夜晚,路見明請了個大夫前來就診,如同路見明所說一般,大夫說我腳骨碎裂,這輩子無法在走,當下我晴天霹靂,但諸葛霜表情比我更糟,或許是自責自己害了我,尤其血婷婷又一直打著落水狗,奚落著諸葛霜,我只好勉強撐起微笑,「沒關係,小師妹,失去了左腳,我還有右腳呀…」

諸葛霜沒有多說什麼,便離開房間,血婷婷追了出去,好像不罷休一直罵著諸葛霜,「路兄,能麻煩你一件事嗎?」路見明點了點頭,「幫我排解那兩個女人吧…」

請走了大夫之後,我喝了藥湯,身上是沒有太嚴重的傷,除了我的左腿廢了之外,這下子,不但我的親生父親下落未明,現在又不利於行,險惡江湖阿…命都剩一半了,路見明這時才進房,「好不容易讓那嬌女安靜了些…」路見明有些無奈說道,我也並不是怪罪血婷婷囉唆,我也知道她是關心我,只是發生這樣的事,也不全然是諸葛霜的錯呀…

「路兄,到底怎麼一回事?」我疑問著。

「我也搞不清楚…」路見明說著,「我明明打了暗號,照理講就不會為難我們才是,但無論如何,這現蹤門這趟,可不能在走了!」路見明說完之後,便讓我休息,經過今日一戰,實在疲倦得很,昏昏沈沈睡了去。

隔日,我勉強撐起身子,但發現諸葛霜竟然臥在我的床邊,「該不會她照顧我一整個晚上吧…」我心想著,小心翼翼著,就怕吵醒諸葛霜,但諸葛霜被我起身喚醒,「你…沒事吧?」她問著。

我點了點頭,諸葛霜沒說什麼,「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吧?」我看諸葛霜滿臉倦容,諸葛霜點了頭,便開門離開,但血婷婷此時剛好進來,狹路相逢,血婷婷又是一番責難,我要血婷婷不要在為難,血婷婷答應之後,才嘴下留情。

「婷婷,感謝你搭救…」我說著在現蹤門大牢內時,我差點死在金面手裡,「沒什麼,你死了不就叫我當活寡婦嗎!」血婷婷笑著。

「你怎會投入現蹤門下?」看到婷婷出現,其實我已經有滿腹的疑問,血婷婷這才哽咽,緩緩說道,「二叔叔太過分了,聯合外人,差點還害你死掉…」

我想起了當時劉松帶著一些門派進攻我們,後來我被地煞偷襲一事,若非劍神搭救,我早就死在地煞手中,「還好看到你活著…」血婷婷眼淚不停留下。

「唉,真沒想到地煞會反叛,早點發現的話就好了…」我有些自責道,血婷婷搖了頭,「二叔叔野心勃勃,反叛只是遲早的事,不是你的錯…」,「三叔叔和十叔叔也被二叔叔害死…」

我心中不免一凜,「強如人煞、木煞竟會…」,「二叔叔趁亂殺了三叔叔,那可惡的夏侯徵,貪生怕死,自己的父親死了,也不搭救,後來還投靠二叔叔…嗚嗚嗚…」

我撫摸著血婷婷的長髮,安慰著她,「那木煞呢?」,「十叔叔和那個天行門的趙廷激戰,十叔叔犧牲自己,沒有在讓他們越雷池一步,劉松他們才撤兵呀…」

「那妖煞呢?」我繼續問著,「還好四叔叔先離開戰場,保全自身,唉,可當時看不到你,我整個人都慌了,不得已之下,只好委身投靠二叔叔…」

血婷婷說道,地煞這次行動成功後,靠著萬魔號令,擔任新任魔教教主,並收服了夏侯徵的魔劍門,血婷婷擔心我遭遇不測,尤其地煞又閃爍其詞,只好暫時投靠,地煞竟然將血婷婷安排在現蹤門當弟子,「現蹤門本來是爺爺的舊部,誰知道被二叔叔收服,都聽他的話了!」血婷婷解釋著。

「還好我聽到你的聲音!」血婷婷說著,血婷婷暗伏在金面身旁,為的就是尋找脫逃之機,而血婷婷本來就對諸葛霜沒有好感,在諸葛霜被擒之後,血婷婷冷漠以對,直到他聽到我的聲音後,才出手援救。

「那女人本來想害你耶!你為什麼還要救他?」血婷婷接著談到,原來當初我離開朗瑪峰後,諸葛霜早先一步找到金面,便是要設計陷害我整我一番,但金面老謀深算,看上了諸葛霜身材,而金面又曾是諸葛雲桃花源的弟子,有著被諸葛雲逐出師門的舊怨,新仇舊怨下,金面便想報復諸葛霜,反將諸葛霜囚禁,我想我和路見明或許是個程咬金,也不外乎我們兩人進入之時,金面安排殺陣對付我們!

「唉,畢竟是諸葛前輩的親人,我不能眼睜睜呀…」我說道,「好啦,反正你就是那個諸葛前輩說了算,哼!」血婷婷鬧了脾氣,我本想起身安撫她,但不慎傷到傷口,「阿…」,「文哥哥,你沒事吧?」血婷婷馬上扶住了我。

這時路見明走了進來,看到血婷婷親暱地抱著我,便不好意思地說,「唉,非禮勿視,我先迴避一下!」我才甩脫血婷婷的手,一臉尷尬模樣。

「這是你的拐杖,只得暫時讓你用用!」路見明從身後拿了一隻木製拐杖,我連番稱謝,路見明和血婷婷協助我調整拐杖高度,讓我能較不費力,馬上我就繞了房間一圈,「路兄,這拐杖可真實用了!」

「唉,要不是那個姓諸葛的,有兩條腿不是更好用嗎?」血婷婷抱怨著,我便不搭理她,深怕她又遷怒於諸葛霜,「蘇兄弟,我得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以及一個壞消息…」

「路兄盡管說無妨,我都斷一條腿了,什麼消息都挺得住!」我說著。

「我發現掌門他們駐紮在附近了!」路見明欣喜說道,「掌門在武林歷練比我多,想必能幫你找到親生父親!」

我也跟著微笑道,但心想這對路見明可能是比較好的消息,這樣一來他就能請刀皇回去刀天下主持公道,自己也不用跟我奔波了,但我沒有說破,繼續問著,「那壞消息呢?」

路見明才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來,這是諸葛姑娘要給你的…」我接過書信一看,原來這是諸葛霜的告別信,信中內容寫得是她多麼對不起我,不該自己任性,竟然還想聯合現蹤門對付我,而且她也知道,諸葛雲的死不全然是我害得,諸葛雲本身寒毒未解,死亡不過遲早的事,但她卻一味怪我,其實也是她自己逃避現實罷了,最後感謝我連番救了她兩次,我看了心情有點惆悵,「假惺惺的!」血婷婷搶過書信,評論了一番。

「唉,這樣也好,否則婷婷嘴下不留情,也留不下她…」我看著血婷婷說道,血婷婷本來要反駁,但被路見明插嘴道,「我們趕快去找掌門吧!」

「婷婷,你要跟我們嗎?」我問著她,「夫唱婦隨,你就算到天涯海角,我也跟定了你!」我苦笑著。

在路見明引導之下,我們出了魯城,在附近一座森林發現一座營帳,「便是這裡了!」路見明說著,這時一個矮胖小眼的中年男子出來招呼我們。

「老饕客前輩,在下乃路見明,讓我容你介紹,這位是我同鄉兄弟,叫蘇文,另外這位嗎…」路見明疑惑看著我,我才赫然想起,我並未介紹血婷婷的真實身份,但又擔心若是洩漏她魔教身份會有所不利,正猶豫之時,「我是他的夫人!」血婷婷搶先一步,挽著我的手說。

老饕客也回禮笑道,「兩位,幸會!許久不見了,路兄弟,這幾日來忙著什麼?」兩人便是一番熱絡說著,老饕客當初也有參加我洛陽盛宴名單之一,但可能忙著招呼其他人,便對他不太有印象,「文哥哥,我扶你到一旁休息吧…」

血婷婷扶著我到附近一處樹蔭下休息,我靠著拐杖一跛一跛走著,才剛坐下來,「小兄弟,你怎又傷了一條腿?」有一人在我頭上說著,我擡頭而看,這人不就是當時在朗瑪峰救我的司徒空明嗎?

「司徒前輩!小的還尚未好好感謝當初解救之恩呢…」我本要起身行禮,但司徒空明手勢示意要我坐好,「救人一命何須言謝,更何況我是醫俠呢!」

雖然他不讓我行禮,我還是連番稱謝,「我們不也一起到玉衡山?」我才猛地想起,原來我對司徒空明有眼熟的感覺,原來他就是馮叔,「吳老頭也真厲害了,能認識這樣的人物!」我心中讚揚著。

「是阿,你被我救了兩次,也算是有緣了!」我這才明白,當時在青樓裡,救我的並非刀皇,而便是眼前的馮叔,又或者稱為司徒空明,早知就應該察覺,刀皇又不學醫,救我的必定另有其人,只是怎麼也沒想到,當初馮叔說他跟在刀皇身邊許久,也沒想到他竟然是武林三大名醫。

「你福大命大,其實朗瑪峰的時候,我也沒把握能救你…」司徒空明說著,「你的五臟六腑受了很重的傷,在拖延一時,你早就歸天了!」我點頭稱是,「所以你武功盡失,只能說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但小兄弟,好不容易你躲過一劫,怎地又傷了一條腿?」司徒空明蹲下身來,觀看我的左腳,「唉,若是早點發現,這條腿也不一定需要殘廢…」我淡淡地笑著,「用一條腿換一個人性命,也是值得的…」

這時候,一名身戴斗笠醜陋男子來到,我一眼認出,他便是風煞,我全身戒備著,雖然我早就沒有武功了,血婷婷也是一臉詫異模樣,「三弟,這小兄弟是我的上賓,好好照顧他們!」司徒空明吩咐著,風煞不敢多說什麼,扶著我走進房間。

「八叔叔!」趁著風煞帶我們遠離司徒空明之時,血婷婷興奮喊著,風煞這才意識到,「小姐?」

風煞引領著我入房,我便躺上休息一番,聽著血婷婷和風煞兩人敘舊。

「八叔叔,你到底跑到哪去了?魔教很亂呢!」血婷婷嬌嗔著。

「唉…」風煞嘆了一口氣,轉身看了我,我手勢擺了手刀,示意要他不可亂來,「別擔心,我的武功被刀皇廢了,我的那些毒物都被大哥丟了,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不利…」風煞說著。

「到底怎麼一回事?」血婷婷問著。

「那時候我被曾野抓走了…」風煞回憶著,「走到半路,刀皇折返攔車,曾野他們也不想違逆刀皇的面子,刀皇討了我要將我帶走,他們便順從放走了我,我搞不清楚狀況,但至少被鬆開束縛,我埋伏在刀皇身邊,便是想找取逃脫的機會…」

「我本想偷襲刀皇,但被他搶先一步,他為了怕我作亂,先廢了我的武功,所以就算我回到魔教,也是廢人一個…」

「那刀皇抓你作什麼?」血婷婷問著

「他只是每日叫我煎藥,以減輕他頭痛,可他從來不讓我把脈或者靠近他,無法對症下藥,我哪能解決他的頭痛?後來他說我無能,便找了大哥幫忙,但大哥在怎麼厲害,我們行醫的都知道,碰不到病人,就不能那麼明確發現病因而對症下藥了!」

血婷婷點了點頭,風煞轉頭對我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大哥的朋友,過去多有得罪,望請海涵!」我不知該說什麼,風煞便告退離開,看著風煞背影,和之前看到他囂張至極模樣判若兩人,看來對一個學武的人來說,廢掉他的武功,是個很嚴厲的懲罰呢…

「呦呼!」外頭傳來聲音,這聲音好耳熟,我撐住拐杖透過窗戶一看,熟悉的大鬍子男,怪醫慕容錯竟然也來了,看來刀皇頭痛的病症,竟然需要三大名醫同時聚首才得以解決。

「你先休息吧,我去找找路大哥,看哪裡有得吃,我去買給你!」血婷婷溫柔對著我說,我點了點頭,隨後倒頭睡去。

傍晚時分,吃完了血婷婷買的烤鴨後,我也準備就寢,血婷婷便出去找風煞繼續敘舊,這時有一人敲門,我應門之後,來的是一個清秀男子,我從沒看過那麼清秀的男子,臉上光滑透亮,便向女孩子一般,但他的聲音實在太過低沈,「你好,我是司徒師父的煎藥童,叫我朱爽就可以了!」這男子介紹著,我心想,或許司徒空明有什麼回春的神藥,讓這名男子看起來返老還童一般。

朱爽煎著藥,主要是我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另外也是司徒空明想煎些藥讓我強身壯體,這朱爽背影顯得有些纖弱,但煎起藥來非常細心,怕我燙傷,甚至還吹了藥碗,對我可說是無微不至的照顧了。

「你這條腿怎麼傷了?」朱爽看著我問道,我摸摸頭不好意思說道,「為了救人呀!」

「救人救到犧牲一條腿,這人一定是你的情人了?」朱爽問道,我臉微紅一陣,「也不算什麼情人啦,只是故友的後代遺孤罷了…」

「你跟那個故友很好吧?」朱爽問道。

「是阿,與其說是故友,更是我的再造父母呢…」我緩緩說道。

「但既然是你故友交託,他都死了,你不管他,他也不知道的!」朱爽回應著,聽到此點我有些不悅,想說這小子懂什麼,我蘇文豈是這種不值得信託之人,正當我要出言反駁之時,外頭傳來血婷婷的驚呼,「八叔叔!」

我拄著拐杖靠窗觀看,只看到風煞全身慘不忍睹,身上好幾道刀傷,而殺人兇手,便是在一旁,刀還在瀝著鮮血的刀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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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8 21:33:59

卷三十六
「你竟敢殺了八叔叔,我要報仇!」血婷婷喊著,我心想血婷婷絕對不是刀皇對手,便趕緊出門,但少了條腿,總是行動不便,那刀皇惡狠狠地,沒兩下子,血婷婷匕首就被砍飛,而刀皇似乎不停手,好像要一刀殺了血婷婷,「住…住手!」我氣喘籲籲說道,刀皇看到了我,但好像完全不認識我一樣,竟轉向殺了過來,我一個不穩跌倒,刀皇的刀已經在我眼前!

「文哥哥!」血婷婷大叫著,此時我心中只想著,反正我這條命也是被刀皇救的,不如在此償還也可,當場慷慨就義,就在刀皇要殺我之際,「咦?」刀皇發出驚嘆聲,不知怎地,他沒下殺手,反而離開。

「文哥哥!」血婷婷衝過來抱住了我,剛才真是非常驚險,生死一瞬,不知為何刀皇竟然放棄殺我,雖不明其理,但能逃過一劫總是好的,但這麼一鬧,路見明等人紛紛圍過來。

「魔女倒是有情有義的!」路見明感嘆著,「路兄…你發現了她真身份了?」

「是阿,我早就在少林與她有一面之緣,早認出她來,之前是不知其目的便不戳破,但見這魔女對你情深意重,應該也不會害你了!」

「唉,三弟身上皆是致命傷,沒救了…」司徒空明看著風煞屍體,惆悵說道,「大哥,試試我這門山龜甲?」慕容錯插嘴答應,我心中不免好笑,「好了,大家都餓了吧?我去煮個宵夜給大家吃一吃,順便鎮鎮驚!」老饕客說道。

老饕客煮了一鍋米苔目,那滋味美味至極,難以忘懷,老饕客原本是一個吃遍天下的美食家,但後來吃膩了,便改行當廚師,自己研發菜色,以滿足自己挑剔的嘴。

「小兄弟,這可比你們悅來客棧那地瓜甜湯美味的多喔!」老饕客對我說著,我想他是指洛陽那次,吳老頭親自下廚煮了個地瓜甜湯,可他把地瓜煮爛了,但還好後來血飄零鬧場,也沒什麼人喝了甜湯。

「這哪裡好吃?得配上我這味山龜甲…」慕容錯說著,又是打開那硬黑塊的藥物,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東西,趕緊阻止了他,「山龜甲如此珍貴,怎能隨意倒入?」慕容錯才打消念頭,我才鬆了一口氣。

「魔女,你怎會和我這小兄弟在一起?」路見明問著血婷婷,血婷婷才告訴他少林一役過後的事情,我還繼任當上了魔教教主並娶血婷婷為妻一事,「小兄弟,多日不見,不只當了盟主,還當教主,飛黃騰達呢!」司徒空明笑著說道。

「蘇兄弟個性耿直,當魔教教主我想多半身不由己吧!」路見明替我緩頰道,我眼神示意,表示感謝。

「你們可別取笑我的文哥哥!」血婷婷臉紅說道。

「不過聽說劉松進攻魔教,讓魔教大傷元氣,你該不會埋伏在蘇兄弟身旁,等待報仇吧?」老饕客說道,血婷婷又是一陣好氣,「我只要文哥哥跟在我身旁,其他的我才不管呢!」此話一出又引來哄堂大笑。

「唉,但你父親罪孽深重,真遠大師以及歐盟主都死在其手,除此之外,你們魔教中人也不乏殺了我們許多人,你該怎麼負責呢?」司徒空明正色道,眼看血婷婷臉色突變,大概要大發一頓時,我連忙插嘴道,「各位,等一切事情處理好之後,我會帶婷婷好好補償一番,捐獻銀兩給少林重建,還有到他們墓前上香一番!」

「只怕…」眼見司徒空明接著說下去,路見明及時插嘴,「反正這一回魔教勢力大傷,魔女也無法搞什麼名頭了,我看他對蘇兄弟情深意重,我們該君子成人之美,祝福他們!」司徒空明無奈點了頭,路見明低聲繼續說道,「就讓蘇兄弟把她導引正途吧!」路見明以為我沒聽到,但我可聽得一清二楚,司徒空明才展露微笑。

「但聽說劉松此回不是功虧一簣嗎?」老饕客接著我們話題繼續說道,司徒空明點了頭,「是阿,除了金刀幫之外,其餘全軍覆沒,于進、趙廷都死在這場戰役中,而且魔教還被他們教內中人地煞接任,唉…」

「可不是嗎?」路見明接著說道,「那隱藏許久的現蹤門竟然表態援助魔教,不過靠著魔女,現蹤門也元氣大傷了!」路見明接著說道,我們如何前去現蹤門,如何遇伏,如何得血婷婷解救,血婷婷這才臉色轉和,「哼,不虧我想說你幫我照顧文哥哥,我才先救了你!」

「各位前輩,風煞怎地會被刀皇所殺呢?」我隨即提出我的疑問,慕容錯插嘴道,「他一定跟我一樣,吃不到我最喜歡的蘿蔔糕!」

司徒空明不理會慕容錯,又盛了一碗米苔目,緩緩說道,「唉,還不是刀皇那個瘋病…」所有人皆是疑惑看著他。

「從他還沒創立刀天下的時候,我便跟了他…」司徒空明說著,「老江多可憐呀…」,「老江是誰?」血婷婷馬上問著,我和路見明相視而笑,早就從魯城青樓妓女口中得知刀皇姓江一事,這老江,指的便是刀皇了,司徒空明沒有回答血婷婷問題,繼續說道。

「你知道他被他父親以及兄長們欺壓一事嗎?」我點了點頭,之前有聽過神采稍微提起,但司徒空明見其他人仍是一臉疑惑樣,便緩緩解釋著。

「從小他雖然及萬千寵愛於一身,但因為代表父親刀霸出外比武,時常敗北,洩了刀霸面子,從此之後,他的父親以及兄長便時刻逼迫他練武,可老江本就非練武奇才,老江以為寫個好書好字,讓父兄能認同他在文藝上表現,可他在西域那種險惡環境下,不會武功代表沒有出息!」

「某一回,他無意聽到他的父兄們密謀把他趕出家門外,老江便裝瘋賣傻,這一賣瘋,果然就騙過他的父兄們,父兄們不再針對他,也不逼他練武,自然也不趕走他,可後來刀霸染病死了,對老江來說,又是另一番煎熬了…」

「老江看到他的兄長們為了爭奪刀霸遺留的刀譜以及財產爭鋒相對,翻臉不認人,感到痛心,但此時他也不敢回復真面目,就怕死在這場動亂之下,最後由他的二哥和四哥得到最後勝利,他的四哥拿了部份財產後,聽說到了太極國從商了,而老江只好投靠他的二哥…」

我們聽得入神,也不自覺把米苔目喝個精光,「嘿,聽了好故事,也煮幾樣好菜,今晚來喝個幾杯吧?」慕容錯插嘴,對著老饕客說道,老饕客點了頭,並示意要血婷婷幫忙,血婷婷一臉不悅,但被老饕客哄了一番,「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抓了他的胃,你跟我學了幾道菜,包準你的文哥哥沒有你不行!」,便喜悅進入廚房。

司徒空明清了喉嚨,繼續說道,「他的二哥,人稱刀鬼江淵,是個工於心計的人,為了取得刀霸之位,在中原還培養殺手,以備不時之需,在這場爭奪財產的戰爭中,也是刀鬼靠著中原殺手出力,他才能無情斬殺兄弟們,而他之所以饒過他的四弟,是因為他的四弟江花自斷一臂,他覺得毫無威脅才放過他…」

「這樣刀皇處境不是為難?」我問著。

「沒錯,刀皇裝瘋總會有破綻,刀鬼不是簡單的角色,早就懷疑刀皇許久,唉,那刀鬼慘無人道,竟然…竟然…唉!」司徒空明講到此點,竟然有所悲憤模樣,一時之間難以講下去。

「大哥,讓我來說吧!」慕容錯接著說道,「刀鬼找了父親的好友,人稱『地獄刀』的何三通前來,這何三通武功平平,可偏偏喜歡小男孩,刀鬼為了測試他,竟然把自己的弟弟送上何三通床上,供人享用!」聽完此點,我和路見明同時做噁,怎會有人做兄弟的如此殘忍,還讓自己的兄弟遭遇這番經歷…

「老江小時候細皮嫩肉的,像個女孩子…」司徒空明接著說,「那何三通食髓知味,一有機會便侵犯老江,唉,可憐的老江…」

「這樣不瘋也難吧!」我大叫著,司徒空明點了頭,「後來我找老江,他總是避談此事,眼神也變的怪怪的,可能這時染上了瘋病,不過這樣忍辱負重之下,老江最後騙過刀鬼,自然刀鬼下場也不好過,除了被閹割之外,四肢砍斷掛在西域西山山壁上,一旁還提著詩,唉…」

聽完司徒空明說完,我腦中突然浮現起,母親鐵盒裡的書信,寫的狀況,難道…

「司徒前輩,您一直稱呼刀皇為老江,不知道他本名呢?」我試探問著,其實一顆心已經忐忑不安了。

「江華!」司徒空明淡淡地說到,我好像被雷打到一般,所有思緒空白一番,老饕客端出了幾樣下酒菜,「趁熱吃了吧!」

「蘇兄弟,世上同名同姓者很多,不一定…」路見明隨即小聲跟我說道,我其實沒有想那麼多,只好點頭,「所以你們三個師兄弟便是來解決刀皇的瘋病了?」我雙手顫抖著,假裝鎮定問著。

「沒錯,我們三人各有所長,我善於針灸斷脈,二弟製藥有所一套,三弟善於以毒逼病,老江想說集我們三人所長,一定能解決自己困擾已久的瘋病,每回瘋病發作時,他總會頭痛欲裂!」我點了點頭,這才明白當初刀皇和血飄零一戰後,何以突然不戰而別,原是瘋病發作了!

「他那瘋病發作起來可棘手得很呢…」司徒空明接著說道,「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完全六親不認,明明說好要接受這種療方,卻也改變,反覆無常之下,我們三師兄弟也是束手無策呀…」

「對呀!」慕容錯附和著,「他有一次說他叫做許定,我想說他跟我鬧著玩的吧,結果他還能說出一套,什麼他是江南人,家裡種田的,家裡排行長子什麼的,然後我給他吃下山龜甲,他就恢復正常了!」慕容錯得意笑著。

「你這麼說我才想起來!」老饕客也加入談論,「他抓走我要我煮飯給他吃,我跟他說他刀天下又不缺廚師,何必要吃我煮得菜,他竟然說他不知道刀天下是什麼,當時以為他是耍計謀要我心甘情願服侍他,還跟我唬弄說自己叫做郭佑,是長安的鐵匠…」

「不只如此…」司徒空明說道,「他還常說自己是貴州的落魄書生方議,今年二十,要赴京趕考,唉,除了偶爾看到老江和人戰鬥之外,我已經很少看到老江的真面目了…」

之後聽著他們繼續討論著刀皇過去的事情,但我心中只想著,難道刀皇真的是我的父親,但也有可能如路見明所說一般,天下同名者甚多,可刀皇也受制於他的二哥,和書信寫得一模一樣,人世間真有如此巧合?我正要開口詢問之際,司徒空明等人似乎喝醉了,連血婷婷不勝酒力,也被老饕客騙酒喝醉,我只好自己一人清醒的回到房間,而那個服侍我的藥童朱爽也已經離開了,放好拐杖後,心中思緒不斷,難以入睡…

第二天醒來,走到庭院,看著血婷婷和老饕客正在整理昨夜狼藉,「老前輩好!」我過去打了招呼,並看到刀皇在一張床上正盤坐著,我指著刀皇,「這是怎麼回事?」

老饕客很緊張的,要我不要靠近,「這是司徒兄設下的寧靜陣,暫時能緩住刀皇情緒,閒雜人等可別亂靠近,否則你就跟昨天風煞下場一樣!」

我不解看著老饕客,老饕客才繼續解釋著,「風煞不知哪跟神經不對,突然說要幫刀皇把脈,刀皇又驚又怒之下,便一刀把他斬殺!」深怕我變成第二個風煞,我便趕緊離開,而血婷婷邀約我到風煞墓上上個香,但我對風煞不太有好感,便找了個藉口,回到房間。

一回到房間,又看到藥童煎著藥,我便喝了一碗,那朱爽眼睛水汪汪看著我,我也看著他,「怎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不…」朱爽說道,「其實你只是年紀大了點,但長得還算帥氣…」

我感到有些不自在,被一個男人稱讚總覺得有些詭異,更何況又有些惱怒,這人憑甚麼對我面貌品頭論足的,正當我要發難的時候…

「你昨天還沒說完呢…」朱爽搶先說道,「你的故友都死了,你大可不必守著那飄無虛渺的承諾呀!」

我心中不免疑惑,這人怎知我的故友,也就是諸葛雲已經死了,我不免正色道,「母親教導我要守住承諾,就算對方死了,也要忠人之託!」

朱爽竟然笑了起來,「好吧,那你故友地下有知一定會很開心,只是怎麼樣的承諾,要你換一條腿?」

「這一點都不好笑!」我再度正色糾正著朱爽,「諸葛前輩跟我說他這一生訪不下便是那孫女,他說那孫女整天往外跑,像個男孩子一樣,很怕嫁不到好男人家,我總得看她有了好歸宿才行!」

「你胡言!」朱爽意外斥責我,隨即又不好意思改口,「我意思是說,那也是他們諸葛家的事情,你只是一個好朋友,哪裡管得到這種婚嫁之事?」

「我就說過,諸葛前輩對我有知遇之恩,還有母親教導過,就這樣罷了,更何況,他那孫女也已亭亭玉立了,不如順水推舟做個好事,那又何妨?」

「我看阿…該不會你是捨不得她嫁給別人,你才緊緊跟著吧?」朱爽突如此言,也讓我有些意外,「你…可別胡說!」

「否則你怎會願意為了他傷了那條腿?」朱爽咄咄逼人問著,「情況不同…」我便把現蹤門一事完整告訴他,擔心她被金面玷汙等等之類,朱爽滿意聽著,這時,「奇怪了,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朱爽這才收斂神色,「呃…師父跟我說過,除了要對症下藥之外,也要瞭解病因呀!」但我滿臉狐疑看著他。

「好啦,既然如此,你不會自己娶了他孫女,也算了結一番心願?」朱爽笑著繼續問著,「她對我敵意很深,娶不得的…」我有些感嘆。

「但你為了她斷一條腿,說不定她早原諒你了…」朱爽繼續說著。

「唉!」我聳著肩,「隨便了,只要知道她平安無事就行了,她說的也不錯,要不是我去見諸葛前輩,也沒有後面的事情了,剩下的,便是聽天由命了!」

想不到我說完之後,朱爽有些不悅臉色,「你也太不負責任了!」朱爽竟然開口責難我,「我要去找師父拿藥方,你自己待著!」隨後便離開了,聽完朱爽此言我整個頭緒都摸不著,眼前這可愛藥童,怎麼說起話來咄咄逼人,而且還很關心我跟諸葛霜的事情,但隨後血婷婷進來,我也沒有心思多想。

「文哥哥,剛剛那個男子是誰呀?」血婷婷指著朱爽說道,我便介紹了他的來歷,但隱瞞了朱爽問我關於諸葛霜的事情,血婷婷幫我按摩著身體,我就這樣,慢慢進入了夢鄉…

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我的父親,應該說是我的養父,我對他印象很淺,但此番,卻很清晰的,他穿著捕魚的衣服,駛著一艘船,對著我唱著捕魚歌,好不快樂,母親在一旁休息著,並照顧還在襁褓內的蘇起,我們一家四口和樂融融,只希望這艘船永遠都不要上岸…

我不小心跌倒了,手流血著,我到船頭找了父親,要他給我安慰,父親忙著看著羅盤,頭也不回要我自己處理,我有些驚訝,父親怎會變得冷酷無情,以前他不都會把我抱高高,安慰著我嗎?這時,父親才緩緩轉過頭來,沒想到,竟然是刀皇,我整個人便嚇醒!

深夜時分,因這惡夢緣故,我只好到附近走走,但發現司徒空明和老饕客兩人奔相走著,一副焦急模樣,想要叫住他們,但他們走得太迅速,一下就消失在我眼前,隨後看到同樣焦急的路見明,我便叫住了他。

「路兄,匆匆忙忙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好奇問著。

「不好了…」路見明氣喘著說道,「刀…刀皇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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