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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12 09:08:22

正文 第二十回 六使沛京告禦狀 王欽定計圖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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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六使沛京告禦狀王欽定計圖八王

只說楊延昭來到悶邊,擊動登聞鼓,聲言欲面聖上陳告。被守軍捉送提獄官。提獄官審問明白,將狀奏請太宗。太宗以狀展于禦案之上,視曰:

訴冤枉人楊延昭,為毒謀深害、陷沒全軍、欺君誤國事:臣父楊業,生自太原,筮仕(筮(shi,音是)仕——初次做官。)河東。深荷先帝之垂青,繼承皇上之招橡,臣父子心矢忠貞,情甘效死。近因契丹犯邊,兵寇瓜州,以潘仁美整防禦之師,蒙敕臣父當沖鋒之職。此正九重宵旰(旰(gan,音贛)——晚。)之時,邊臣盡瘁之日也。不意潘仁美向懷私怨,包藏禍心。用計遣回保官,致書暗挑敵戰。逼孤軍而臨絕險,假皇命以利詞鋒。狼牙村兵交馬斗,主帥則宴坐高談,不發一卒相援。陳家谷矢盡力窮,番將則烏屯云集,遂致全軍皆陷。臣父楊業,捐軀命子李陵碑下,雖臣節之當然。臣弟延嗣,遭亂箭于西壁營中,何私仇之必報!喪師辱國,由其自壞長城。飾罪蒙好,思維閉塞言路。破巢不留完卵,遣健半徑阻黃河。剪草不教蔓延,逞巧言章呈魏閥。可憐臣父子八人,忠勤為國,欲圖報子陛下,先見陷于帥臣。臣飄流獨自,孤苦無依,擊廷鼓以訴冤,乞天恩而明審。若使臣之父兄有靈,致陛下開日月之明,拘證好人,斷省深冤,使九泉者得以瞑目,臣即死子九泉地下,無所憾矣。

太宗看罷狀情,不勝憤激。忽樞密院牒上潘仁美表章,稱道楊業父子邀功失機之由。太宗得奏,沈吟半晌曰:“潘仁美以楊業有邀功之罪,楊延昭以仁美有陷害之情:各執一詞,孰為輕重?”南台禦史黃玉奏曰:“閫(閫(kun,音捆)——這里指皇宮。)外之事,任在帥臣。若使號令不行,何以辦事?于今楊業父子,違令邀功,以致全軍皆陷,其罪本有;今被番人所屠,而乃誣告主帥,是罔陛下也。死者則止,當以楊延昭押出朝門,明正其罪斬之。”蓋黃玉本潘仁美內兄,故力救之。時八王急出奏曰:“楊業父子,有功于朝,先帝尚以不次之位待之。今被好人所陷、陛下甯不為之雪其情哉?此事臣知久矣。乞拘潘仁美于法司衙門,著落有職官與延昭對理,鞫(鞫(ju,音駒)——審問。)問明白,取自上裁。”太宗依奏,即敕參知政事傅鼎臣,鞫問潘仁美一案。

鼎臣領旨,遂開衙府,拘到潘仁美、劉君其、秦昭慶、米教練一干人,都在階下。鼎臣問曰:“潘招討往日同僚相待,今乃君命也,難以容情。果違法律,明招其由,勿使動用刑法無益。”仁美曰:“小可承君命,防禦遼兵。彼父子自失機宜,致被陷沒,反來誣陷我等。若朝廷不察其詳,屈坐帥臣,則後人何敢任是職哉?乞大人明鑒,為申上知。”鼎臣半晌無言,令左右將一干人拘于獄中,退入後堂。

忽報:“潘府黃夫人遣使女來,說有機密事要見大人。”鼎臣令喚入後堂。使女跪在階下曰:“夫人以太師發問于參政台下,沒甚孝順,薄奉黃金一百兩,玉帶一條。望大人善覷方便,再得重謝。”鼎臣本是好利之徒,見著此物,不勝歡喜,令左右收起,謂使女曰:“汝歸拜上夫人,不須掛念,參政自有分曉。”使女拜辭而出。

不想八王得知鼎臣好財,恐潘家有人通傳關節,乃密遣手下在府門緝探,比見使女進府,走報八王。八王隨即來到,恰在府門外捉住使女。提著金簡,入後堂來。鼎臣見著,嚇得面如上色,連忙下階迎接。八王厲聲曰:“汝為朝廷顯官,何得私受潘府賄賂,要害楊家?”鼎臣曰:“小官並無是情,殿下何以出此言?”八王乃令從人將潘府使女,跣(v跣(xian,音顯)剝——脫去(衣服)。)剝階下拷訊。使女抵賴不過,只得實招。八王怒曰:“傅參政尚能強辯乎?”鼎臣啞口無言,自脫去冠帶,伏于階下請罪。

八王今備馬,隨即入見太宗,奏知其事。太宗驚曰:“若非卿有先見之明,險被奸臣賣弄。”因問:“鼎臣當擬何罪?”八王曰:“私受賄賂,其情尚未行,當得在法之罪,該擬罷職為民。”太宗允奏,即下旨,罷鼎臣官職,發歸鄉里去了。八王又奏:“西台禦史李濟,忠誠公正,可問仁美一案。”帝允奏,敕命李濟承問施行。李濟領旨,開禦史台,端坐于堂上,左右軍尉威風凜凜,排下刑具之類,見者無不駭然。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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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殿前難抵諱,血冤台上不容忖。

一伏時,獄官解過仁美、延昭等到階下,審問一遍。仁美力推:“楊業自家戰死,與我等無干。”李濟怒曰:“汝為主帥,敗衄而回,反以彼自家戰死抵諱。楊七郎有何罪,汝用亂箭射之?旦傅參政因汝送了前程。今日好好招承,免動刑具。不然,休怪下官酷虐也。”仁美低頭不應。李濟喝令軍校,將劉君其、秦昭慶、米教練一起,推于甬道,極刑拷打。三人受昔不過,只得將陷害楊業並射死七郎情由,逐一供出明白。吏司呈上,李濟審案錄奏,仍將犯人監禁,候旨發落。

李濟離了禦史台。次日,以仁美招由,奏知太宗。太宗視畢,大怒曰:“朕以仁美先帝功臣,屢恕容之。今如此侮法,不正其罪,何以激勵邊將?”因問八王:“當何以處治?”八工奏曰:“潘仁美該處斬罪,陛下以後妃之故,減二等,罷職為民。劉君其、秦昭慶、米教練等,得通謀之罪,亦該處死,減一等,調邊遠充軍。楊延昭有失軍機,發問配所。其余人犯,隨旨發落。”太宗允奏下敕,著李濟照原擬遣。李濟領命,于府中將文案覆視,罷黜①仁美為民外,劉君其問淄州軍,秦昭慶問來州軍,米教練問密州軍,楊延昭配鄭州。擬議已定,將劉君其等決杖訖,依期起行。不在話下。後人《詠史詩》曰:

黨惡害人何所益?試看今日配君其。

皇天有眼應無誤,只在斯須與報遲。

次日,李濟以發遣仁美一起,奏知于上。上謂侍臣曰:“往者楊業父子,屢立奇功,不期死于王事,朕甚怏怏,欲將恩典旌之,卿等以為何如?”直學士寇準奏曰:“陛下念及功臣,以慰其後,為社稷計也,有何不可?且楊業父子,忠勤為國,人臣所難。今只有延昭一人在世,正當厚恤之,使邊將知所觀感。”太宗然其議,因遣使臣于鄭州取還延昭去了。

忽近臣奏知:武勝軍節度使趙普卒。太宗聞奏震悼,謂群臣曰:“趙普能斷大事,盡忠國家,真社稷臣也。”寇準曰:“誠如陛下所言,臣等多不及也。”按趙普素性深沈,剛毅果斷,雖多忌克,而能以天下事為已任。故其當揆②,惟義是從,但武修文,慎罰薄斂,以立弘功于後世,其功大矣。少習吏事,寡學術。太祖勸以讀書,遂手不釋卷,每歸私第,闔門啟篋③,取書誦之竟曰。及次日臨政,處事如流。既卒,家人發筐取書視之,則《論語》二十篇也。嘗謂帝曰:“臣有《論語》一部,以半部佐太祖定天下,以半部佐陛下致太平。”普相兩朝,未嘗為子弟

是時宋太宗在位既久,未立東宮。馮拯等上疏,乞早定太子。帝怒,貶之于嶺南。自是中外無複敢言者。

七王知此消息,密與心腹王欽議曰:“君父春秋已邁,未肯立皇太子。廷臣諫者,遂遭貶黜。莫非因八王之故,欲以天下還之那?若果有此意,則我失望矣。”欽曰:“殿下所言,正合我意。主上以遺言為重,必將天下還八王無疑。若下預定其事,噬臍無及①。”七王曰:“君有何策教我?”欽曰:“除非謀死八殿下,則大事定矣。”七王曰:“八殿下君父至愛,如何謀得?”欽曰:“臣有一計,不知殿下肯依否?”七王曰:“君試言之。”欽曰:“可召精巧匠人入內府來,打造鴛鴦酒壺一把,能貯兩樣之酒。當遇春景,百花盛開,特請八王于後苑賞玩。令庖人進食,侍官斟酒。先藏毒酒于外,後放醇酒于中,八工飲之,不消半鍾即死于非命矣,有何難哉?”七王聽得,大喜曰:“此計極妙。然事不宜遲,即須行之。”乃遣軍尉往城西召胡銀匠進府中,打造鴛鴦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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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數日,其工完全,銀匠將壺獻與七王。七王視之,果是精巧,人不能測。謂王欽曰:“器物已造完備,當在何時行之?”欽曰:“殿下先將匠人誅之,以滅其口。”七王然之,因賞以醇酒,登時醉倒,七王令左右丟入後苑井中去訖。王欽曰:“殿下當發書于八王府中邀請,明日輒行此事。”七王乃遣內官資書,徑詣八王府中進上其書曰:

弟元侃以春光明媚,花柳芳妍,適朝廷優暇之際,與兄連日間闊。

乞革駕子後苑賞玩片時,庶慰伊弟之杯,以酬春光之盛。

八王得書,著內官複命:明日準來赴約。內官拜辭,歸見七王,道知八殿下許允赴約之故。七王得報,分付庖人廚宰,準備筵宴齊整。

次日,八王駕到,七王親出府門迎接。進于堂中坐定,各訴相愛之情,茶罷三鍾,二王人後苑來,只聽得樂工歌女,絲竹品奏。八王與七王分賓主對席而坐。七王笑曰:“兄弟之愛,喜樂相同。難得如此春光,今特與兄少盡一臼之歡,以慰生平之念。”八王曰:“多蒙雅召,安敢推辭!爭奈數日因寒暄失調,腑髒頗覺不安。然而兄弟之情,只得赴命,酒實不敢飲。”七王曰:“縱兄不十分飲,且開懷飲數杯。”一伏時,庖人先進品味。七王令侍官行酒。侍官提過鴛鴦壺,先斟一金鍾,進于八王面前。其酒才入金鍾,毒氣沖逼,八王身子未痊,聞此酒氣,掩鼻不叠。忽筵中一陣狂風,吹倒金鍾,將酒倒翻瀉地,毫光迸觸。侍從皆有懼色。八王離席,分付準備車駕,辭七王徑回府去了。

七王以計不成,懊悔無及。王欽曰:“殿下勿憂,八王不知就里,諒亦無怪,俟再圖之。”七王悶悶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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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12 09:08:34

正文 第二十一回 宋名臣辭官解印 蕭太後議圖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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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宋名臣辭官解印蕭太後議圖中原

卻說太宗嘗以後事決之趙普。普曰:“先帝既誤,陛下豈容再誤?金匱之盟,未可全執。”于是太宗遂有立于之意。至是,偶沾重病不起,召寇準、八王等入矚後事。帝曰:“先帝以天下付朕,掌理二十二年矣。今當以此位還于八王,庶不違皇太後之命。”八王奏曰:“陛下皇子長成,人心所屬,誰敢有異議?惟陛下善保龍體。臣決不願為君,須與七王為正。”太宗良久問寇準曰:“卿且言孰可付神器者?”準對曰:“陛下為天下擇君,謀及婦人中宮,不可也;謀及近臣宰輔,亦不可也;惟陛下擇所以副天下望者而立之。”太宗乃曰:“既八王不肯為君,當以元侃主社稷。”準拜賀曰:“知子莫若父。聖慮既以為可,願即決定。”太宗又謂八王曰:“朕此病莫保,卿善輔汝弟。先帝嘗言:‘當代代有讒臣,以亂國政。’今賜汝鐵券頭免死牌十二道,若遇奸臣當國,得專制之。且楊業有子延昭,此人必能定亂,須重用之,勿棄也。”八王拜受訖。俄而帝崩,壽五十九歲,時改元至道三年三月日也。後人《詠史詩》曰:

混一中原志亦勤,堪稱美政化維新。

蒼天若假當年壽,竟使黎民望太平。

太宗篤前人之烈,成未集之勳:混一中原,並包四海,中外甯謐①,偃②武修文,禮樂文章,煥然可述。時既晏駕于萬歲殿,眾文武乃立七王元侃即位于福甯殿,是為真宗皇帝。群臣朝賀畢。尊母李氏為皇太後。命中官奉太宗靈樞于偃陵。封王欽為東廳樞密使,謝金吾為樞密副使,進八王爵為誠意王,其余文武,升職有差。

次日,參知政事宋琪奏曰:“臣蒙先帝之恩,在位已久,無益朝廷,乞陛下允臣解職歸鄉,不勝感激。”真宗曰:“朕初即位,正賴卿等相扶,如何便舍朕而去?”琪曰:“朝廷清貴無數,區區微臣,何足念哉?”帝見其意真切,遂準奏。宋琪辭帝而歸。越數日,呂蒙正、張齊賢等,封章叠至,各稱辭官解職。帝俱允之。自是朝廷重事,專委樞密使王欽所理。

卻說八王趨朝而出,忽一人攔住車駕,喊冤告狀。八王問曰:“告狀者是誰?”其人哭曰:“小人胡銀匠之子。日前父親被新王召入府中打造鴛鴦壺,欲以謀害殿下。數日不出,被王樞密恐外人知覺,謀死于府中。小人有冤無處訴,只得投殿下作主。”八王聽罷怒曰:“日前斟酒之際,吾意亦猜至幾分。當時惟見王欽在旁調度是事,不想起此毒意也。”乃令左右接過狀紙,取黃金十兩與告狀人而去。

八王複命回車駕入朝,正遇著王欽與帝在便殿議事。八王直前奏曰:“臣于午門接得一紙冤狀,告稱王樞密私謀胡銀匠。臣已準理,特來奏知陛下。”真宗聽罷,大驚,乃曰:“王欽常在朕旁,那得此事?王兄勿聽奸人之言。”八王笑曰:“謀殺胡銀匠,本為臣之故也。臣以忠心待陛下,陛下何用疑心,聽信讒言,要害自家骨肉?若非太祖皇帝有靈,社稷何如?臣若有意為君,不到今日矣。”王欽忙進前奏曰:“八大王以勢壓臣,故來于此說詞,豈有謀殺人命,往日不告,而待陛下已立大位,敢向午門謗天子耶?”帝未答。八王大怒,抽出金簡,望王欽劈面打去。王欽躲避不及,正中鼻準,血流滿面而走,八王一直趕去。真宗忙下金階勸救曰:“萬事看朕之面,饒他一次。”八王乃住步,指王欽罵曰:“汝若再為惡,吾即誅之,今姑緩汝之死!”言罷,憤怒而退。

王欽乃伏于帝前請死。真宗曰:“八王先君愛臣,朕且讓之,何況于汝。今後凡事但宜避之。”王欽頓首辭去。歸至樞密府中,深恨八王,欲思報怨之計。乃修下密書一封,遣心腹人,漏夜送入幽州見蕭後,奏道:“宋朝太宗晏駕,新王即位,朝中無甚良將。若發遣人馬入寇,則中原可圖。”蕭後得奏,與群臣商議。蕭天佑奏曰:“耶律休哥屯兵云州,屢請舉兵伐宋。既宋朝遇喪,正宜乘其無備,一舉可以成功。”道聲未罷,卷簾將軍土金秀出班奏曰:“宋君善能用人,邊庭帥臣,皆是雄虎之將。王欽所言,未見的實。若即舉兵南下,難定輸贏。臣有一計,能使宋朝獻納山後九州之地,與陛下掌管,不勞興軍眾也。”後曰:“卿有何計?”金秀曰:“陛下今可遣人資書一道,與宋朝通知:臣與麻哩招吉、麻哩慶吉部五千騎,于河東界,約與宋人比試。臣之箭法天下無雙,招吉善槍,慶吉善刀。若宋朝知此消息,定選一武藝出眾者,來與臣等放對。果是臣之對手,則遲數年征伐;如對臣等不過,則知宋朝無人,那時陛下禦駕親征,直抵汴京,來之江山不難奪矣。”蕭後聞奏大悅,即遣使臣赍書,徑赴沛京,進上真宗。書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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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君後蕭,書奉大宋皇帝陛下:茲者孤聞貴朝有喪事,未及吊慰,負罪負罪!近因通好之議,自古為美。往年兵革不息,民遭蘋毒,孤甚憫焉。今特遣駕下小臣二員,于晉陽分界,與宋之君臣會獵一番;且講息兵之由,早定封疆,庶免邊釁日生,軍士震駭。千載之遇,惟國君留意焉。

真宗得書,與群臣商議。寇準奏曰:“觀蕭後來書,詞倨氣傲,多是邀陛下觀兵之意。逆料北之來將,不過試刀箭而已。堂堂夫朝,豈無故手哉?須下聖旨,選有文武充足者,與之會獵。”真宗曰:“先輩良將,已皆老邁。惟楊業父子,尚有楊郡馬在,先帝曾遣使于鄭州調回,至今未見消息。其他帥臣恐不能勝來將也。”準又奏曰:“陛下當再遣使于鄭州征取。”帝允奏,仍遣中官赍敕旨,徑詣鄭州尋訪,不知下落。鄭州太守因言:“先帝曾赦取回朝去了。”中官只得複命,奏知真宗。

真宗憂悶累日。八王奏曰:“臣往無佞府察探動靜如何?”帝曰:“此系緊關大事,兄宜用心體探。”八王即日出朝,來到無佞府,見令婆與太郡夫人,訪問楊郡馬消息。令婆曰:“六郎犯罪,發配鄭州,再不見回來。殿下今日尋討,老妾誠不知也。”八王曰:“新主在位,既有赦文召取,當令投赦人朝,而與國家出力,何必匿隱?”太郡曰:“尚容改日,待令人于鄭州跟尋,來見殿下也。”八王會其意,遂辭卻令婆,回朝奏知:“實不知郡馬下落。”

真宗聞奏,正憂慮間,邊臣急奏:“遼兵于晉陽屠劫軍民,甚為深忌,乞陛下早議定奪。”真宗問曰:“文武中誰堪此行者?”寇準奏曰:“禁軍教練使賈能,文武足備,可稱是職。”帝允奏下敕,以賈能充親軍使,帶領騎兵一萬,同寇準赴晉陽會獵。賈能即辭帝離汴京,望河東而進發。是時,無佞府密遣人緝探,得官軍起身消息,來報楊令婆。令婆與六郎議曰:“賈教練非遼將之敵。國家新立,我兒只得赴難。”六郎曰:“母親不說,兒有意久矣。更得一人相助尤妙。”道未罷,八娘、九妹進曰:“我二人陪哥哥同往。”六郎曰:“汝等女流也,如何去得?”八娘曰:“姊妹裝作從軍而行,人所不覺。”六郎依其言,即日辭令婆,帶二妹赴晉陽。不題。

卻說遼將上金秀,于河東地界立起一大營,朝夕劫掠邊民,縱樂飲酒。忽報宋兵將到。金秀聽得,即與麻哩招吉等議曰:“我量宋人無楊家父子,則他將不足懼矣。若遇比試之際,當要用心,以慰吾主之望。”招吉曰:“使平生之所學,務要大勝宋人而歸。”金秀下令已定。

次日,于平川曠野,立起紅心;將所部之軍,分布齊整。遙望見正南旌旗閃爍,殺氣連天,宋兵已到。兩陣對圓。對面遼將土金秀,全身貫帶,立于門旗之下,上首麻哩招吉,下首麻哩慶吉,三匹馬齊齊擺開。宋陣中寇準先出。賈能戎裝,立于陣後。寇準曰:“汝幽州自為君後,華夷有限,何故屢次犯境,擾我生民?”土金秀答曰:“吾主以宋帝新立,欲與晉陽會獵,將議息兵之盟,宋君如何不自來耶?”寇準厲聲曰:“今新天子即位,皇風披振,無不仰服,特與文武論治尚且不暇,甯有隙時與汝等會獵乎?”土金秀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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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回 楊家將晉陽斗武 楊郡馬領鎮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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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楊家將晉陽斗武楊郡馬領鎮三關

卻說左翼麻哩招吉,挺槍躍馬,跑出陣前叫曰:“宋將有勇者出馬比試,勿徒講口。”道未罷,寇準背後二將應聲而出,乃大將賈能,舞槍縱騎,繞出陣來,喝聲:“吾與汝比試。”而下各按住營寨,金鼓齊鳴。麻哩招吉與賈能,在戰場中斗上十數合,不分勝敗。招吉槍法精熟,賈能終是懼怯。遼將用賺敵之計,佯輸走人本陣。貿能拍馬追之。未及轅門,被招吉回馬一槍,刺落地下。番兵大振,宋兵盡皆失色。

招吉欲沖宋陣,宋隊中走出一女將,乃八娘也。跳上青驄,出與招吉交鋒。斗不數合,八娘拋起紅絛,將招吉絆于馬下。宋軍一齊向前捉住。寇準大喜,便問:“女將是誰?”八娘下馬答曰:“妾乃楊令公長女八娘也。”準曰:“將門之女,亦勁敵矣!”因令記功官錄其名字。

土金秀見折去招吉,大怒,正待出馬,麻哩慶吉一騎跑出,向前曰:“殺兄之仇,如何不報?”掄刀要來比試。宋陣中牙將趙彥,亦舞刀還戰。二人戰上數合,趙彥力怯,撥回馬便走,麻哩慶吉直逼入中軍。宋隊中走出一少年女將,乃九妹也。舞刀躍馬,抵住追將。二人斗上二十余合,九妹揮起杆刀,喝一聲,劈慶吉于馬下。正是:

徒恃英雄來斗武,不期鮮血染紅塵。

九妹既斬了慶吉,下馬來見寇準,道知名字。準曰:“楊家尚有汝等在,實朝廷之福也。”仍令記錄其功。

番將土金秀躍馬出曰:“誰敢再來比箭?”宋騎將楊文虎出曰:“我來與汝較射。”土金秀先拈弓搭箭走馬,指定紅心射去,三箭皆中。眾人喝采。文虎亦走馬,連放三矢,止有一矢中紅心。金秀曰:“汝輸我二矢,當以捉將還我。”文虎曰:“箭法雖輸與汝,敢來斗武乎?”金秀怒曰:“待斬此匹夫,以與慶吉報仇。”即綽方天戟,便來交戰。文虎舞斧迎之。兩馬相交,未及數合,文虎左臂被戟所傷,負痛跑馬而走。土金秀怒聲如雷趕來。

宋軍中惱了楊六郎,綽槍上馬,迎住番將交鋒。土金秀力不能敵,回馬叫曰:“宋將且緩斗武,先與汝比箭。”六郎按住槍笑曰:“汝之箭法有甚高處,敢在軍前誇大口耶?”因令左右取過硬弓,馬上一連三矢,並透紅心。觀者無不稱贊。六郎曰:“汝莫想要射,試看能開得此弓否?”從軍傳遞與上金秀開之。金秀接弓在手,睜目咬牙,盡力扳扯,不動半毫。乃驚曰:“能開若是硬弓,真神人也。”宋軍一連勝卻番將,威聲甚盛;遼兵垂首喪氣,只待要走。寇準出陣前揚言曰:“今捉得斗將,且把還汝。歸見蕭後,休得妄生邊患,天兵一至,屠汝輩無遺類矣。”

因令解麻哩招吉回北營。土金秀羞慚無地,部軍徑回大遼去了。後人有詩為證:

氣勢南來恃勇雄,一時失計斗酣中。

軍前自有楊家在,為輔皇朝建大功。

只說寇準召楊郡馬入軍中,甚加慰勞曰:“今日若非將軍等助陣,險被番人所辱。可隨我入朝,見帝面奏,以封公職。”郡馬拜謝。準即日下令,拔營回汴京,入見真宗,奏知:“已得楊家兄妹等斗勝番兵而回,誠賴陛下之洪福也。”真宗聞奏大悅,下詔宜楊延昭上殿,面諭之曰:“卿父子忠勤國家,先帝稱羨不已;今尚有汝在,足為邊境捍蔽①也。”延昭叩首請罪。真宗問準:“當封延昭何職?”準曰:“高州缺一員節度使,陛下可封此職。”帝允奏,頒旨封楊延昭為高州節度使。

六郎得旨,辭曰:“臣父子有敗兵之罪,蒙陛下赦臣不死,恩亦厚矣,安敢受官爵哉?”帝曰:“先帝在日,尚要族表汝父子;今又有退番將之功,當受實賞,何必辭焉?”郡馬力請曰:“既陛下賜臣之官,情願受佳山寨巡檢之職,節度使誠不敢當。”真宗曰:“卿居節度,則可與同列齊名;巡檢卑陋之官,卿何願為是職?”延昭奏曰:“臣為巡檢有二便:一者,聞彼處有幾員好將,臣欲招而用之;二者,佳山乃三關沖要之地,與幽州隔界,欲往把守,使番人不敢南下。故願居是職也。”真宗聞罷大悅曰:“卿真忠義臣也。”即允其請。著東廳王樞密發軍兵與郡馬,赴佳山寨鎮守。郡馬謝恩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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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樞密承旨,到府中撥應軍兵三千,盡是老弱不堪戰陣之人,付與郡馬。郡馬怒曰:“朝廷以佳山寨近番兵地界,著我鎮守,如何盡撥此無用軍人隨行?”時軍中有岳勝,齊州人,武舉出身。生得面如傅粉,唇若塗朱,使一柄大刀,有萬夫不當之勇,軍中號為“花刀岳勝”。因見六郎道眾士卒老弱,乃出軍前叫曰:“將軍是將家出身,欺天下無敵。今日敢來比試麼?”六郎曰:“我先與汝斗武,然後賽刀。”言罷,綽槍躍馬,出轅門溺戰。岳勝披掛齊備,提刀縱騎來斗。兩下呐喊。

二人戰上七十余合,不分勝敗。六郎歎曰:“此人刀法純熟,勇力過人,真烈丈夫也。”岳勝愈斗愈勁。六郎佯敗,跑出賽場。岳勝曰:“待擒此匹夫,以抑其誇。”即驟馬追之。不想六郎所乘,走得慌忙,前蹄已失,將六郎掀翻在地。岳勝揮起鋼刀,連盔劈下。忽一聲響處,六郎頭上現出個白額虎,金睛火尾,突來相交。岳勝驚懼半晌,即跳下馬,扶起六郎曰:“小將肉眼不識神人,望本官恕罪。”六郎曰:“君可同吾赴佳山寨,共建功勳。”岳勝曰:“小將情願以所部伏事本官。”

六郎得了岳勝,不勝之喜,回無佞府辭令婆、太郡而行。令婆問曰:“汝父為代州刺史,汝為佳山巡檢,豈不有辱先人乎?”六郎曰:“吾非好為此小官,今值國家多事之秋,佳山寨實近番之地界,今兒子此處立功,足可以顯能也,何必居清要之職哉?”令婆然其言,即備酒送程。六郎是日領了令婆酒席,宿過一宵。明日,望佳山進發。時值二月光景,路上風和日暖,百花竟開。但見:

酒旗開處行人喜,芳草叢中去馬嘶。

六郎眾人一路無詞。不日來到佳山寨,原有官軍俱來迎接。入帳中,稱賀已畢。六郎下令曰:“今朝廷以遼兵屢寇邊界,此處實控幽州咽喉,汝眾人各宜整飭戎伍,謹守烽堆,勿使敵人窺伺。用命者,則有重賞;退縮者,以軍法從事。”眾人領命而退。

次日,岳勝因出寨閑行,遙見對面一座大高山,樹木蒼肌林巒疊翠。乃問土人曰:“前面那一座峻嶺,是何所在?”土人答曰:“將軍休問那里,說起來膽亦驚破。”岳勝曰:“莫非有猛獸乎?”土人曰:“比猛獸還狠百倍哩。”因指曰:“走過轉彎,一山過去,有胡材澗。倚山有可樂洞,洞有寨主,姓孟名良,鄧州人氏,使柄大鎖斧,無人敢敵。聚集數百人,專一打官劫舍。那一個敢正視其山?”岳勝聽罷,歸見本官,道知其事。六郎曰:“吾久聞此處有勇士孟良,若得此人歸順,誠壯此寨威風。”岳勝曰:“小將輕騎前往,哨探一回,徐定擒捉之計。”六郎依其言,即遣岳勝前到可樂洞。

正值孟良部下劉超、張蓋與眾哆羅,各將全銀緞匹,在洞中賭賽。岳勝拴住馬,佩短刀入侗中,大喝一聲。劉、張驚疑官軍來到,各四做奔走。岳勝近前,一連砍死十數嘍羅,屍橫倒地,流血驚人。岳勝曰:“不如留下姓名,報與他知,好來尋我。”即蘸血大書于壁上曰:“寨前列槍刀,洞口布旗幟;殺了你家人,便是楊六使。”岳勝題罷,徑上馬回佳山寨去了。

卻說孟良歸至洞中,見殺死十數人,大驚,問手下:“是誰到此?”眾嘍羅對曰:“適有少年將軍,單騎來到寨中。眾人疑是官軍,不敢與爭,被其乘虛殺死十數人。臨去,留血字于壁,大王看之便知端的。”孟良看壁上所題,乃曰:“吾聞楊家有名之將,來日與他放對,定報此仇。”

卻說岳勝回見六郎,道知殺死部下,並血書題壁之事。六郎曰:“孟良若知,必來厮鬧。汝等須防備之。”道聲未罷,忽報:“孟良于寨外討戰。”六郎即與岳勝部眾二千,出寨迎敵。遙見孟良生得眉濃眼大,人物雄壯,果是好員將家。六郎馬上謂之曰:“君有堂堂之貌,何不納降于我,同把番界,立功朝廷,圖名目于後世,豈不勝于為寇哉?”孟良怒曰:“汝父子八人,棄河東而歸中原,今皆作無頭之鬼。我在此處,與汝無冤,何故殺我部下,而來相擾那?若勝得手中利斧,則降于汝。不然,捉歸洞中,取汝心肝烹酒,為眾人報仇也。”六郎大怒曰:“無端匹夫,辱人太甚!”即挺槍徑取孟良。孟良舞斧交還。

二人力戰四十余合,不分勝負。六郎佯輸,繞平原而走。孟良激怒,拍馬追之。岳勝當中沖出,又戰數合。六郎見岳勝敵住盂良,按住槍,拈弓架箭,射中其馬,將孟良掀跌于地。眾軍一齊向前捉住,押赴寨中,來見六郎。六郎曰:“汝已被吾擒,肯降伏否?”孟良曰:“汝暗箭傷我坐騎,誤遭汝擒,如何伏耶?”六郎笑曰:“汝既不伏,吾放汝去何如?”孟良曰:“汝若放我回去,必再整頓部下,與汝決勝負。若能擒吾,方肯伏也。”六郎曰:“只今便放汝去,縱能走歸天上地下,亦能擒之。”隨即放起,令人送出寨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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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12 09:09:13

正文 第二十三回 樵夫詭計捉孟良 六使單騎收焦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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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樵夫詭計捉孟良六使單騎收焦贊

卻說孟良去後,岳勝曰:“孟良賊之渠魁,今幸成擒,本官何以放去?”六郎曰:“吾與此人連斗數十合,武藝不弱,心甚愛之;且今英雄難得,吾欲他心服,收為部將,非徒捉之而已。汝等試看,孟良不久又被我所擒也。”岳勝曰:“彼今此去,必再整眾來戰,本官用何計捉之?”六郎曰:“孟良勇力雖有,終是寡謀。離此佳山之南五里,皆峻岩峭壁,無路可行。汝引騎軍二千,于此埋伏。敵人若進其中,然後絕其回路,吾自有計較在也。”岳勝引兵去了。又喚過健軍五人,分付曰:“汝幾人先往山谷,裝作樵夫。待敵人間路之時,汝等便如此如此答應。”軍人各領計而行。

六郎分遣已定。人報:孟良引眾于寨前索戰。六郎即披掛上馬,出寨高叫曰:“今汝用心交鋒,若再被擒,更無輕放之理。”孟良曰:“此來定報昨日之辱。”言罷,舞斧縱騎,直奔六郎。六郎舉槍迎之。二人戰上數合,六郎撥回馬,望山路而走。孟良怒曰:“汝複能以箭射我乎?”徑驟馬追之。六郎且戰旦走,賺孟良趕至山谷,故作慌張之狀,頭盔墮落,因棄馬緣山逃奔。孟良性如火烈,亦下馬綽斧趕去。轉過山拗,不見了六郎。良驚曰:“又中其計矣。”連忙殺出。忽岩後一聲鼓響,岳勝伏兵將谷口緊緊把住。孟良見有伏兵,迤儷投西,入山谷,依小徑而走。見山嶺有四五個樵夫,良問曰:“此處還有路透得那里?”樵夫道:“岩上卻有小路出得胡材澗。”良曰:“汝眾救得我,願以金珠相謝。”樵夫曰:“本欲相救,但恐將軍不從。”良曰:“只圖有生路,如何不從?”樵夫將麻絹一條垂下,曰:“將軍把此繩系于腰間,我等齊力吊將上來,將軍便可以脫矣。”良心中自忖曰:“事急且相隨,權從其言,未為不可。”便雙手接過繩頭,攔腰緊系。眾人並力扯至半岩,將繩纏縛大藤,不上不下,停而不動。良叫曰:“何故只在半空,不複吊上?”樵夫曰:“將軍少待,且待吾邀眾人來。”孟良聽罷,憂疑無定。

一伏時,六郎引岳勝等都到岩上,叫孟良曰:“此一番在天上捉汝,還不伏乎?”良曰:“汝詭計算我,非戰敗之罪。要殺便殺,決不心服。除非和你大戰一場,陣上擒得我時,方才心死,然後歸降。”六郎曰:“且放你去,必要地下捉汝,毋得再悔。”即令軍人,依前放下孟良去了。

六郎與岳勝等歸至寨中,商議曰:“孟良被吾連擒二次,彼今不敢再戰,必來劫寨。此回捉之,看他再有何辭?”岳勝曰:“本官奇謀妙什,非他人所能及,只恐其不來也。”六郎曰:“準定今夜至矣。”因令眾人于帳前掘下地坑,可深五六尺,上用浮木鋪定。著軍士遠遠埋伏,只留八九人藏于帳前,候敵人中計,即出擒之。眾人依令而行,整頓齊備。

是夕,六郎獨坐于帳中,秉燭觀書。將近二更左側,孟良果部軍士悄悄來到佳山寨。遣人緝探,回報寨中軍人各安歇去了。孟良喜曰:“今番報其仇矣。”徑到寨邊,著手下停止于外,自輕騎殺入帳中,見六郎隱幾而臥,更無一人。孟良手提巨斧,乘力向前,喝聲:“六郎休走!”舉斧未落,忽一聲響處,孟良連人帶馬,陷人上坑中。帳前健軍一齊搶出,用搭鈞擒住。孟良帶來都下二千余人,被軍士圍裹將來,不曾走得一個。眾人押過孟良,六郎謂之曰:“量君見識,不出我神機。放汝回去,在意招集人馬來戰。”圍令左右放之。孟良曰:“我雖為賊,頗知禮義,只緣頑性未除,蔽卻本來羞恥。將軍神人也,我安敢不伏哉?情願傾心以事本官,無他念也。”六郎大喜曰:“君若肯歸順于我,久後終得好名目矣。”

次日平明,孟良稟過六郎,回本寨召集劉超、張蓋、管泊、關鈞、王滇、孟得、林鐵槍、宋鐵棒、丘珍、丘謙、陳雄、謝勇、姚鐵旗、董鐵鼓、郎千、郎萬共一十六員頭目,都來歸順。六郎于寨中擺設犒軍筵席,與岳勝等歡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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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至半酣,孟良曰:“離此六十里,有芭蕉山,地勢極惡。內聚強人,專一劫掠放火,官軍無奈他何。為首乃鴉州三元縣人氏,姓焦名贊,生得面如赤土,眼若銅鈴,四肢青筋突起,遍身肌肉,塊壘無數,使一柄渾鐵錘,萬夫莫近。若得此人來降順,尤為吾黨生色。”六郎聽罷,欣然起曰:“吾當親赍空頭官誥,招來為將。”孟良曰:“此人至頑,本官不可輕往,須部眾而去。”六郎曰:“吾以誠信待人,何以兵為哉?”是日酒散,已交三鼓。

次早,六郎令岳勝等守寨,自引騎軍三人,單馬來到芭蕉山。將近山隘,隘口坐著一人,形容古怪,似樵夫裝束。六郎問曰:“此處是芭蕉山否?”其人起身答曰:“汝是何人,單馬來此?”六郎曰:“小可姓楊,名延昭,楊令公第六子也,近授佳山寨巡檢。聞此處有焦贊,勇力無雙,我特來相招為將。”其人曰:“君要尋焦贊,吾素相識,君可隨我來,引汝見之。”六郎喜不自勝,即同其人進入山中,但見石壁巍峨,樹林叢雜。將近洞邊,其人曰:“汝且停待于此,我先人通報。”六郎允諾。其人進洞中,一伏時,走出數十嘍羅,將六郎捆縛了,捉入洞去。

六郎見上面坐著一人,正是方才引路者。那人笑曰:“我焦贊未嘗請汝,汝自來尋死,複有何詞?”六郎顏色不動,厲聲應曰:“大丈夫視死如歸,憑汝如何處置。”焦贊曰:“吾啖著多少好漢心肝,罕見汝一個乎?”即令手下吊起,親自下手開剝。正待舉刀,忽六郎頂上冒出一道黑氣,氣中現出白額虎來,咆哮掉尾。焦贊大驚曰:“原來此人乃神將也。”即使叫手下放寬吊索,親解其縛,納頭便拜曰:“小可不識神人,情願歸順。”六郎曰:“君若肯歸于我,不失官職,勝于為寇多矣。”乃取過空名官浩,付與焦贊。

焦贊大悅,令手下都來拜見,分付備設筵席相待。六郎正待飲時,忽洞外喊聲大振,金鼓不絕,人報入寨中。六郎出洞視之,乃岳勝、孟良一起。眾人見著六郎,乃各下馬相見,因說從騎回報,本官被賊人所捉,特來救取。六郎道知收伏焦贊之事。眾人皆悅,入洞中依次序而坐,盡歡暢飲。次日,六郎率眾人離芭蕉山,焚其巢洞,徑回本寨而來。後人以六郎連收三員勇將,有詩贊曰:

天下英雄角逐秋,一時豪傑總歸投。

三關兵馬中原盛,威震番庭志氣酬。

卻說楊六郎招伏三員大將,遣人申報朝廷,欲求定封,以安其下。真宗得奏,與群臣商議。寇準奏曰:“延昭既招伏群寇,陛下當允其請。”帝準奏,乃遣使責敕,加封延昭為鎮撫三關都指揮正使,岳勝、孟良、焦贊以下一十八員並授指揮副使。詔旨既下,使臣領命,徑詣佳山寨傳宣。六使與眾人拜受命訖。款待朝使已回,遣人往勝山寨招取陳林、柴敢來到。自是壯勇並集,兵馬強盛,于關上扯起楊家金字旗號。從此番人畏服,邊患少息。

時值八月中秋佳節,六使在寨中與眾將賞月飲酒,怎見得中秋好景?有前人《念奴嬌》詞為證:

憑高眺遠,見長空萬里,云無留跡。桂魄飛來光射處,冷浸一天秋碧。玉字瓊樓,乘鸞來去,人在清涼國。江山如畫,望中煙樹曆曆。我醉拍手狂歌,舉杯邀月,對形成三客。起舞徘徊風露中,今夕不知何夕。便欲乘風,翩然歸去,何用騎鵬翼?水晶宮里,一聲吹斷橫笛。

是夜,酒至半酣,六使于席上謂岳勝等曰:“吾父子八人,自歸大宋以後,與北番世仇。我父令公,因爪州之戰,喪身于胡原谷,當時暫埋骸骨于李陵碑下。每欲遣人取回,葬于先瑩(瑩(ying,音盈)——墳墓。)少盡人子之道。奈無心腹之人,代我前去,心常快快,不知何日得伸此志也。”岳勝曰:“本官此意,誠乃大孝至情。爭奈番兵阻道,四下皆賊敵,難以亟取;須遲緩數年,則可計較。”六郎因潛然出涕,遂撤席而散。

時孟良因聽本官席上所言,自思曰:“我蒙三次不殺之恩,今日要人出力,所在無一人敢承其志者。不如乘今夜悄悄偷出營寨,密往胡原谷,取得骸骨而歸,少報本官之萬一。”孟良準備已定,不與眾人知道,徑望胡原谷而去。

次日平明,寨中不見了孟良,眾人報知六使。六使大驚曰:“昨日席上飲酒,今日卻緣何不見?”岳勝等曰:“孟良終是賊性。莫非逃奔他處,不與本官知道?”六使曰:“我觀孟良,其性雖粗,志如金石。既降于我,甯肯私奔他適乎?”眾人狐疑未定,六使亦悶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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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12 09:09:28

正文 第二十四回 孟良智盜骕骦②馬 岳勝大戰蕭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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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孟良智盜骕骦②馬岳勝大戰蕭天佑

卻說孟良裝作樵人,來到胡原谷,尋覓令公骸骨,全無下落。忽遇一老番平經過,孟良作番語問曰:“此處有楊令公骸骨,今緣何遺失無存?”番人答曰:“一月之前,幽州蕭娘娘已令人掘取,遷葬于紅羊洞去了。”孟良聽罷,思忖曰:“專來干此功勞,若不得骸骨,亦難以回去,不如徑入幽州,徐圖計較。”遂假裝番人,望幽州而行。

②骕骦(sushuang,音素雙)——一種良馬。

數日之間,將近其境,遇見一漁父來到。孟良問曰:“汝要入城否?”漁父曰:“趕明日獻魚,如何不入城?”孟良曰:“獻甚麼魚?”漁父曰:“八月二十四日,乃蕭娘娘壽誕,例當進獻鮮魚奉賀。今朝是二十三日,明日侵早要進。”孟良聽罷,暗喜曰:“中我計矣。”乃曰:“我番帥喂馬者,亦要入城,當與公同往。”漁父在前,行不效步,孟良抽出利刃,將漁父一刀殺死,撇了屍首,剝下漁人衣服、牙牌穿戴著,提魚在于,徑入城中。守門番軍見孟良稱說賀壽者,搜檢牙牌是實,徑放他進。

次早,蕭後娘娘設朝,眾文武稱賀畢。閽①門大使奏曰:“今有黃河漁戶進上鮮魚,未敢擅入。”蕭後下旨,召入金階下。孟良獻上其魚。後曰:“此魚比往年小,鱗又不新鮮,如何敢進于我?”孟良奏曰:“臣每年進者雖大,皆非美味。此魚極是難得,近日于河中網取,養之池內數日,蓋因天氣乍熱,其色不鮮。然滋味實與凡品不同,請萬歲試嘗之,便見端的。”後喜而笑曰:“言之有理。汝且退,須待過卻聖節,各員役一同賞賜,然後回家。”孟良喜不自勝,拜辭而出。蕭後令有司官排下筵宴,賞賜在廷文武。是日,宮中大吹大擂,絲竹和鳴,君臣盡歡而飲。前人曾有《西江月》詞為證:

斷迢一生惟酒,摒除萬事無過。遠山橫黛蘸秋波,不飲防人笑我。

花病等閑瘦弱,春愁沒處這攔。杯行列手莫留殘,不道月斜人散。

群臣夜靜乃散,次日,眾臣趨朝謝宴畢。忽近臣奏知:“今有西涼國進貢中朝骕骦良馬一匹,路經幽州地界,被守官奪得送來,”蕭後命牽進其馬,視之,果是好匹駿騎:碧眼青鬃,毛卷紅紋,四蹄立處,高有六尺。後曰:“此馬果是難得,”下命有司,用心喂養,以備出入。有司承命牽出。不題。

孟良聞此消息,密往廄中視之,稱贊不已。自思:“先偷取骸骨,然後計較此馬。”徑抽身來到紅羊洞中,曠野所在,見一土墩,旁有小碣,上寫了“令公塚”。盂良待至昏黑,掘開家墩,下有石匣安貯。孟良解了包袱,開匣取骨,包藏停當,忙走出洞中。卻被番人捉住,搜檢包裹,問曰:“汝是何人,敢來做此勾當呀?必是宋朝細作。汝從何處發掘而來?”孟良位曰:“小人不是細作,乃漁父矮張也。日前獻魚上朝慶壽,蒙太皇敕旨,留我父子賜宴。吾父因見皇封禦酒,多吃了幾杯,不料醉死。路途遙遠,只得將屍首焚化,帶取骸骨歸葬。豈有細作,敢來此處尋死?”言罷哭之甚哀。番軍信其言,遂放之,令其速走。

①閽(hun,音昏)——宮門。

孟良得脫,急歸至驛中,將骸骨藏好。次日,帶些毒藥,複來馬廄邊,見番人正值煮豆喂養。孟良袋作番人一般,近槽邊撒下毒藥,徑回去了,其馬中著毒藥,即時不食。喂養軍人報知司官。司官急奏蕭後知道。後曰:“此馬不食,莫非汝等調養失宜之故?”司官奏曰:“貴相良駿,本難調護,既不食,必有病。乞陛下聖旨,召募有能醫治者,重賞以爵,或得識其性者,用之保護,可萬全矣。”蕭後允奏,即出下榜文,招募善能醫馬之人。

旨令既出,孟良聽此消息,思曰:“此計若成,帶得此馬獻君,誠此來之大功也。”徑來揭取榜文。守軍捉見蕭後。蕭後間曰:“汝能醫治駿馬那?”孟良曰:“臣即前日進魚之人,亦曉醫馬。不消一二日,管保醫好此馬。”後曰:“汝若醫得平複,當封汝重職。”孟良拜命而出。有司引良到廄里看視馬病。孟良既到,細看,乃曰:“此馬中毒已深,當急治其標,然後治其本。”有司然其言,原來盂良所放藥沫,只是一味麻藥。若教中了,即不能開口,便似有病。直至將麻藥洗去,撒下香豆,那馬立地吃盡。過了一宵,平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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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官奏知蕭後:“其馬已平複無恙。”蕭後大悅,即宣進孟良,謂曰:“醫好良馬,卿之功也。燕州缺一員總管,就封卿此職。”孟良謝恩。自思:“我本為此馬之故,費卻幾多心力。總管非我所願。”即生一計,奏曰:“蒙陛下深恩,賜臣官職。緣此馬兀蟲耳貴①初瘥,血脈未固,若不隨宜調之,恐又再發,便難調治。當與臣帶往州所,馳騁幾日,方保無再發之虞。”太後曰:“卿言極有理。”因令將此馬與孟良帶往燕州而行。孟良得旨,叩首辭出,就往驛中取過骸骨,跨馬跑出幽州,星夜逃回佳山寨而去。有詩為證:

骕骦良驥帶將來,壯士奇謀亦勇哉!

本為忠勤能報主,臨行又帶令公骸。

邏騎報入幽州,蕭後知之大驚曰:“卻被奸人所算矣。”即遣蕭天佑率輕騎五千追之。蕭天佑得旨,部騎出幽州,如風送行云趕來。

卻說孟良已離幽州二百里程途,望三關不遠。回顧後面,塵土遮天,旌旗蔽日,知是番人追趕,急走至關口。早有哨軍認得孟良,連忙報入寨中知道。六使聞此消息,急令岳勝、焦贊等出兵接應。岳勝部眾前來,恰遇孟良走得汗流滿面而來,叫曰:“後頭番兵追緊,汝宜仔細。”岳勝曰:“汝先上關,我自抵住敵兵。”孟良徑跑馬入寨中去了。岳勝擺開隊伍。

霎時,番帥蕭天佑挺槍躍馬而來,厲聲大罵曰:“賊人盜我大遼骕骦良驥,好好獻還,饒你殘生。不然,踏上關來,寸草不留。”岳勝怒曰:“番蠻敢來相撩①兀蟲耳貴(kuitui,音跬頹)——疲極而病。耶?即舞刀躍馬,直取番將。蕭天佑舉槍還戰。二人斗上四十回合。焦贊喊聲如雷,率輕騎從旁攻入。番將前後受敵,勢力不加,撥馬走回。焦贊乘勢掩之。北兵大敗,自相躁踏,死者不計其數。岳勝等直追至擅州界上,乃收軍回營,來見六使,道知殺敗番兵之事。

六使既見孟良,又聞殺贏番兵,大喜,問孟良因何私往幽州?孟良將其本末詳細道知。六使拜謝孟良曰:“既蒙大德,取還吾考令公之骸,即當與吾母令婆知道,然後安葬先瑩;並將此馬獻與主上請功。”分遣已定,差人帶領骕骦,徑詣廣京,進見真宗。

真宗得此良馬,大悅,謂群臣曰:“延昭才守三關,近得捷音,收伏良將三員,今又奪得良馬來獻,其功不小,朕當重賞之。”八王奏曰:“楊郡馬忠勤為國,陛下賞之實當。”帝徑遣使臣,赍緞匹羊酒,前詣佳山寨,賞賜郡馬。不題。

忽近臣奏知:“番兵寇打澶州,為邊庭患,乞朝廷定奪。”真宗問曰:“番兵犯界,當令誰部兵退之?”八王曰:“澶州近三關地方,若敕郡馬退敵,管教成功。”帝允奏,乃下敕,著楊六郎抵禦北兵。使臣領旨,徑詣佳山寨宣讀。六使得賜緞匹羊酒,盡俵分①部下。召諸將議曰:“今番兵屯止澶州,近為邊息,朝廷敕我等禦之。汝眾人當用力向前,不宜造次。”孟良進曰:“此患是小人惹來,我當率兵迎敵。”六使曰:“蕭天佑北番名將,汝引兵先行,吾率眾相應。”孟良領兵去了。又喚過岳勝謂曰:“汝引馬軍一千出關,俟戰酣力乏,可沖陣擊之。”岳勝引眾而行。楊六使分遣已定,自領馬軍二千,隨後救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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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騎報人番帥軍中。蕭天佑與耶律第議曰:“太後令旨,著我部兵來追賊人,今已走入關中,訪得乃是劇②賊孟良也,今要來與我放對。汝眾人各宜用力,取得馬複回,主上必有重賞。”耶律第曰:“主帥不須掛念,憑我眾人之力,務要成功而回。”天佑下令已定。次日平明,于平川曠野,排開陣勢。宋兵搖旗鼓噪而來。孟良全身貫帶,綽斧立于陣前,高叫曰:“番賊不即退去,必來喪其命矣。”蕭天佑怒罵:“偷馬之賊!尚敢來斗耶?”即舉槍直奔孟良。孟良舞斧迎之。兩下呐喊。

①俵(biao,音鰾)分——按人分發。

②劇——大。

二人戰上三十余合,不分勝負。番將耶律第提刀縱騎,沖出助戰。忽山後一聲鼓響,岳勝一軍殺出。蕭夭佑力敵孟良,岳勝戰住耶律第,四將鏖戰。天佑勒馬佯走。孟良不舍,驟馬追之,掄巨斧望番將劈面砍來。蕭天佑金光燦起,斧不能傷。孟良大驚,跑馬走回。番將複馬殺來,宋兵披靡,四散逃走。岳勝部下先潰,拋了敵將,與孟良徑奔關下。天佑見前面殺氣連天,知有伏兵,乃收軍還營。

孟良回至寨中,見六使,道知蕭天佑之事。六使曰:“世上有此異事?吾明日親上陣,便知端的。”著令陳林、柴敢守寨:岳勝率劉超、張蓋先戰;盂良、焦贊領王琪、孟得等分左右翼而出。眾將得令,各整備交鋒。不題。

卻說蕭天佑在軍中召部下同議曰:“孟良、岳勝,英雄之將;且部下皆八寨強徒,都能爭斗。若不以智勝之,徒戰無益也。離此三十里,有雙龍谷,兩邊山勢險峻,只有一條小路可通雁嶺,嶺下便是幽州之野。先得一人引步軍埋伏于此,賺敵人進入,即出圍之,不消半月,皆餓死于谷中矣。”耶律第應聲曰:“小將願一往。”天佑曰:“汝去最好。”即付與步軍二千,耶律第去了。又召過黃威顯曰:“汝率騎軍一千,于雁嶺下多張旗幟。候敵人進入谷中,壘斷其路。”威顯亦領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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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12 09:09:40

正文 第二十五回 五台山孟良借兵 三關寨五郎觀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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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五台山孟良借兵三關寨五郎觀象

卻說蕭天佑分遣已定。人報宋將揚聲溺戰,天佑披掛上馬,率番兵列下陣勢。對面岳勝先出,舞刀大叫:“香將速退,兔傷和氣。不然,自取滅亡耳。”蕭天佑大怒,挺槍直奔岳勝。岳勝掄刀迎戰。未及數合,孟良、焦贊左右沖出,接住番兵交鋒。蕭天佑力戰數將,佯輸而走。六使從旁追及,挺槍刺之,金火進起,槍不能入。六使且驚且疑。

岳勝、孟良等催兵而進,被天佑賺到谷口。六使見山勢峻惡,停住馬曰:“眾人且慢追趕,恐敵人用埋伏之計。”良曰:“此處我素慣熟,里頭乃絕地,只有小路可通雁嶺。番將不知路徑,走人谷中,正好乘勢擒之,如何不進?”六使然其言,率眾趕入谷中,不見番將人馬。六使驚曰:“敵人已有計謀,若不急退,定遭其困。”道未罷,谷口金鼓齊鳴,喊聲大振,耶律第伏兵齊出,將南兵盡皆困了。孟良、岳勝等拼死來戰,山上矢石交下,宋兵傷者無數。直待尋雁嶺殺出,已被番兵壘斷路徑。山後旌旗亂滾,那一個敢近前!

六使與眾人困在谷中,無計能脫。焦贊進曰:“小將願部兵沖開谷口,救著本官出去。”六使曰:“番兵甚眾,如何抵當?倘傷士卒而無益,不如停待幾時,乘勢或可走脫。”岳勝曰:“寨中不知我等被困,倘若外無救援,內絕糧食,番兵乘疲殺入,豈不坐而待斃!趁今人馬尚強,依焦贊之言可也。”六使曰:“救援之處本有,奈無人通透。此去五台山,一望之地,若得一人前去,報與吾兄楊五郎得知,內外夾攻,則可脫此厄矣。”孟良曰:“本官與眾人忍耐在此,待我裝作番軍,偷出山谷,前往五台山求取救兵。”六使曰:“汝去須用機密。見了吾兄,求他作急而來。”

孟良遂解下盔甲,扮作番人,辭六郎,乘夜偷出雁嶺。恰遇巡營番兵,被孟良一刀斬之,取其鐵鈴,滿營喊去,口內番語不休云:“牢把寨,牢把寨,莫教走了楊都大。”又云:“牢把險,牢把險,莫教走了楊巡檢。”時番營並無猜疑,任從孟良來往。巡至三更,走離嶺外,大踏步望五台山而行。

不消一日,孟良來到山門之下,見一侍者,間曰:“汝師父在寺中否?”待者曰:“君從何處而來?”孟良曰:“楊六使將軍差遣,將來見楊禪師,有急事報知。”侍者聞是楊家,即引孟良進入方丈中,稟知師父,出來相見畢。五郎問曰:“汝來寺中,有何高論?”答曰:“小人姓孟名良,近歸楊巡檢,鎮守三關。蓋為北番犯邊,本官與其交戰,不期中了敵人之計,被困于雙龍谷,外無救應,糧草將盡,特遣小人來求師父,出力相助。”五郎笑曰:“我出家之人,豈可複臨陣相殺乎?且戎伍久荒,武藝俱廢,縱去亦無益矣。君可往汴京,求救于朝廷,庶不誤事。”孟良曰:“此去京師,程途遙遠,知他幾時出兵?望師父念手足之情,親勞一行,以救眾命,便是活佛出世,萬勿推辭。”

五郎沈吟半晌,乃曰:“去則容易,奈我戰馬已死,少一匹騎駿,難以果行。”良曰:“師父若肯相救,小可即往寨中取得馬來。”五郎曰:“吾所乘騎,最難中意。除非八大王千里風、萬里云二馬,若得其一,則可前行。”孟良曰:“此亦沒奈何,小人只得星夜入汴京,問八王借得來用。”五郎曰:“若有是馬,當勝番兵矣。”

孟良即辭五郎,徑往注京而來。不日到京,進八玉府中拜見,道知要借馬之由。八王曰:“別事皆可,惟此二馬,吾看之未飽,豈肯借人臨陣哉?不必再說,決難允許。”孟良悶悶而退,赴無佞府,來見楊令婆,道知六郎被困。令婆灑涕曰:“吾夫君率諸子歸子朝中,今只有六郎一人,能承父志,今又為番兵所困,倘若有不測,使我倚靠于誰?”九妹進曰:“母親不必深憂,既哥哥有難,兒當同孟良前去救應。”令婆曰:“汝去最好。邊庭之事,須宜謹慎。”九妹領諾。孟良曰:“請小姐先出沛京,于二十里之外等候。小人今夜往八王府中,偷得其馬,即來相約。”九妹依其言,先自整備,辭母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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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說孟良複來八王後花園,驀地越入。將近黃昏左側,向禦書樓邊放起火來。一伏時,煙焰張天,滿處通紅,軍校急報入府中,八王大驚,即令人赴救。孟良乘其慌亂,閃入馬廄,偷得千里風一匹,從後園門,徑跑出城。比及救滅火勢,中軍傳說:有一壯士,乘千里風走出東門而去。人工怒曰:“必是孟良用此計較也。”即令牽過萬里云,揮鞭趕來,天色已黑。

時孟良偷馬出得汴京城,不勝之喜,不知八王所乘如騰云霧,頃刻間追至。孟良正行間,聽得後面如風過之聲。八王罵道:“逆賊速留下馬還我,饒汝性命。”孟良大驚曰:“彼來何速那?”即心生一計:將千里風推落泥澤中,自躲入松林里了望。適八王追趕近前,見馬陷在澤中,笑曰:“此賊莫奈何,生支節推落澤中。且待從軍來到,救起而去。”遂跳下所乘,近前視之。孟良在墾光之下張見,即跨上萬里云,叫聲:“八大王休怪,吾借此馬,退番兵便送還矣。”言罷,揮鞭勒轡而去。八王悔恨無及。正在懊惱間,後頭隨軍已到,八王知道被孟良詭計脫去萬里云。隨軍曰:“殿下勿憂,待其救出楊郡馬,必當送還。”八王只得令人救起千里風,複回沛京不題。

將近平明,孟良恰與九妹相會,說知盜得萬里云馬而來。九妹喜曰:“既得此馬,君往五台山求五哥下山救援,我先去三關俟候。”孟良領諾,徑來五台山見五撣師,告知:“借馬已到,又與九令妹同來救授。”五郎曰:“看你為主,志亦勤勞,當得下山相救。”即點起頭陀五六百人,扯起楊家旗號,離了五台山,到三關與九妹等相見。九妹曰:“六哥被困日久,乘今便殺入救之。”五郎曰:“番兵眾盛,待遣人緝探消息,然後出兵。”眾人然其言,遂按甲而待。

消息傳入蕭天佑軍中,天佑召諸將議曰:“楊五郎救兵來到,此人雄勇莫敵。吾有一計,可使救援自退,宋兵盡死于谷中矣。”耶律第曰:“元帥有何妙策?”天佑曰:“今軍中捉得一邊民,面貌極似六郎。可殺之,以頭懸于高杆,只說昨日被番兵所擒,部下誅戮殆盡。彼若見之,必信而退矣。”耶律第曰:“此計甚高。”蕭天佑即將其人誅之,斬其頭,令番兵懸出陣前,傳說六郎被殺,今以首級號令。

哨軍報入關中,五郎聞此消息,大驚曰:“吾弟遭困,為番兵乘虛所殺,此理有之。”即令九妹出關下認之。九妹連忙披掛,來關下認之。先令軍人前往通知番帥:“若果是楊家首級,即便退兵。”軍人于陣前傳說。蕭天佑得知,令部下獻出轅門與視。九妹看時,見面貌頗似六郎,遂號泣不止,遙指番兵而罵曰:“殺兄之仇,定要報複!”乃回馬入關中,報知五郎。五郎歎曰:“本為來救吾弟,誰想已遭擒戮,真乃楊門之不幸也。”惟有孟良不信,乃曰:“五將軍,此事可疑。當日小人離雙龍谷之時,本官部下尚有許多人馬,即被其殺,豈無一人走漏者乎?此事未可便信。”五郎亦疑信不決。

是夜,秋風微動,月明如晝。五郎披衣出帳外,觀望星斗,見將星明朗,正照于雙龍谷。自思:“六郎必然尚在。”次日謂九妹等曰:“我夜觀星象,知汝兄無恙。今得一人通知消息才好。”孟良曰:“小可複人谷中,體探動靜。”五郎曰:“得汝去極好。”孟良徑辭而行。九妹曰:“孟良既去,小妹亦往左近訪問其事。”五郎曰:“汝去須用機密,勿被敵人測破。”九妹曰:“自有方略。”即辭卻五郎,裝作打獵小軍行至天馬山,路徑叢雜,進入林中,卻有番兵無數來到。九妹轉到後面,見著小茅庵。九妹抽身入庵中。

恰遇庵主,迎問之曰:“汝是何人?獨自來此深山?”九妹答曰:“實不相瞞。小可是楊家女流,蓋為哥哥六郎被番兵所困,今來訪問的實。走錯路徑,遇番人追逼,特投庵主相救。”庵主曰:“此是番邦境界,汝緣何輕進?速卸去弓箭,取道服穿著。”一時間,番兵都趕到庵中,捉住九妹。庵主曰:“是我弟子,在此出家,汝等何以捉之?”番兵曰:“既是出家,緣何帶有弓箭?”庵主笑曰:“汝本不知,我居此山,不時有猛獸傷人,適才弟子出外打獵而回,弓箭何足為怪。”番兵遂放了手,因曰:“汝既能射,必有勇力,若斗得我眾人過,則放汝。不然,定要捉去,見我娘娘也。”庵主曰:“汝等如何出此言?”番兵曰:“近因南朝孟良過界,偷去骕骦禦馬,今下令各處巡視,恐防南人入界。我等疑他亦是細作,故要比試也。”九妹曰:“師父且待我與他比試。”言罷,即出草坪中比斗。番兵無一人能近之者。番兵斗他不過,各自回營去了。庵主曰:“且待幾日,我令人探問令兄消息,行之未遲。”九妹依允,就留止庵中不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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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12 09:09:51

正文 第二十六回 九妹女誤陷幽州 楊延德大破番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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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九妹女誤陷幽州楊延德大破番兵

卻說巡視番兵回幽州見張華丞相,道知:“天馬山庵中有一壯士修行,端的弓馬精熟,武藝超群,我等十數人不能近之。”張華聽罷大喜曰:“既有此人,當遣人領浩敕前往,召他來見。”番官領命,赍浩敕複往庵中見庵主,道知其事。庵主與九妹商議曰:“幽州張丞相有誥命來召,汝肯去否?”九妹曰:“既來相召,安敢相辭?”庵主愕然,邀九妹往庵後謂之曰:“君乃女流,若被識破機關,命亦難保,如何許其前行?”九妹曰:“蒙庵主相待,足見庵主好心。此去自有方便,內中用事,救得哥哥,亦機會也。”庵主曰:“亦宜謹慎而行。”

即日,九妹辭庵主,與番官徑赴幽州。進張丞相府,參見畢。張華問曰:“壯士何處人氏?須先通姓名,而後錄用。”九妹答曰:“小可詛貫太原人氏,姓胡名元。幼年曾習武舉,屢科不第,因棄家居庵修養。昨承鈞旨相召,只得赴命。”張華聽其言詞清利,人物出眾,不勝之喜。乃令人整頓淨房一所,與其安置。九妹辭出。張華退入後堂與夫人商議,要將月英小姐招胡元為婿,夫人允許。

次日,張華命番官通知胡元。九妹曰:“此事大好,蒙丞相見愛。但今宋兵在境,千戈未息,憑小可生平所學,建立微功,然後允之。”番官回報張丞相,張華曰:“且看他武藝如何。”即整朝服入奏蕭後曰:“臣招募得一壯士,英雄俊偉,要與陛下立功。乞宣授其職,以退宋軍。”蕭後允奏,下命封胡元為幽州團練使,付兵五千,前助蕭天佑。九妹得旨,拜命訖,領兵辭張丞相,徑到澶州來,與蕭天佑兵會合一處,屯紮西營。正遇楊五郎催軍索戰。九妹披掛上馬,跑出陣前大叫:“宋將速退,兔受其戮。”五郎馬上認得,大驚曰:“賢妹如何在彼引軍相爭?”九妹打暗號曰:“五哥詐敗,我自有計較。”五郎會其意,舞斧便戰,斗不數合,大敗而走。九妹追出數里乃回。

哨馬報入蕭天佑軍中:“新收將大勝宋軍一陣。”天佑大悅,即遣人請入帳中,商議破宋之策。營里番兵有認得九妹者,密謂天佑曰:“此人前日在宋陣中看六郎首級,元帥須用提防。”天佑大驚,遂令番眾拿下胡元。九妹不知其由,乃曰:“吾有殺退宋軍之功,元帥何故拿我?”天佑曰:“汝本南朝楊家之將,敢欺我耶?”不由分說,將囚車陷了,遣軍校解回幽州見蕭後,具奏其情。後得奏,乃宣張丞相問之。張華奏曰:“臣亦未知真實。乞發下牢中,待擒得楊家將來,一同斬首。”太後允奏,命將胡元監于獄中。正是:

本為成家整骨肉,誰知先自受悲辛。

卻說消息傳入三關,楊五郎聞知其妹有難,亟與眾人商議曰:“六郎近聞無事。如今九妹被系獄中,當先設計救之。”陳林曰:“將軍有何妙計?”五郎曰:“幽州右控西番,實唇齒之邦。吾詐作西番人馬,前去相助,蕭後必信,從中舉事,可救之矣。”陳林曰:“此計極妙!本官先去,吾亦引軍于中路相應。”五郎分布已定,扯起西番旗號,部軍來到幽州,遣人通報蕭後。蕭後下命恃臣,宣西番國統兵主帥入見,楊五郎承命,進于金階,稱呼畢。蕭後曰:“有勞將軍,跋涉風塵不易。”五郎曰:“西番國王以娘娘與南軍交戰,勝負未決,特遣臣部兵相助。”蕭後不勝之喜。即令設宴相待,親舉三筋,賜赍甚厚。五郎曰:“軍憎事緊急,臣明日當出師以破宋人。”太後曰:“遠來疲乏,尚待數日而行。”五郎謝宴而出,在城南紮營。下令軍中:乘番人不知提備,今夜殺入皇城。眾軍得令,各整備不題。

是時,丸妹在獄中,得獄官章奴知其為南人,十分相待,每要放他走脫,未遇其便。九妹因謂章奴曰:“蒙君相待甚厚。我適間占卜六王課,今日當脫此難,不如與君同奔南朝,當有酬報也。”章奴曰:“我有此心久矣!只緣無人提攜。若將軍肯帶小官同去,今夜可越獄而出/九妹整點停當。將近黃昏左側,城甫數聲炮響,楊五郎引七百頭陀,殺入城中,如人無人之境,後面馬軍一湧攻入,四下鼎沸。近臣報入宮中:反了西番國軍馬。蕭後大驚,亟令緊閉內城。當下楊五郎先殺入獄中,恰遇楊九妹從獄中殺出。番官各自逃生,那一個敢來爭鋒,南朝入馬蹂踏而進,殺死番兵不計其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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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郎與九妹左沖右突,大鬧了幽州城,放火燒著南門,複軍殺奔澶州。蕭天佑不知軍從何來,部下大亂。耶律第一騎先出,正遇五郎。兩馬相交,戰不兩合,被五郎一斧劈落馬下。陳林、紫敢接應夾攻。天佑不敢戀戰,棄營逃走。楊五郎驟騎追之。蕭天佑回馬力戰。二人斗上二十余合,五郎揮起利斧,當面劈下,忽金光燦起,不能傷之。五郎曰:“師父曾說番邦蕭天佑,銅身鐵骨,刀斧不能入,留下降龍咒一篇,囑付交鋒則誦之。待我念動此咒,看是如何?”五郎才剛誦之,忽狂風大作,飛砂走石,半空中降下金甲神人,手執降魔杵①大叫:“逆妖好好①杵(chu,音楚)——較粗的木杖。回去,饒汝萬刀之誅。”蕭天佑滾落下馬。五郎再複一斧,忽聲響處,火光滿地。不見了蕭天佑。一伏時,天地清朗,月色如晝。五郎殺入番營,提兵抄入雙龍谷。

孟良聽得外面金鼓不絕,引眾人當先殺出,正遇番將黃威顯,一斧砍之。楊六郎等乘勢突出,與五郎軍馬合為一處,殺得番兵四分五落,屍首堆積,奪其牛馬無數。正值四更時分,五郎收軍還佳山寨安下。

次日平明,眾人相見。六使曰:“若非五哥出力救援,幾被番人困殺矣。”五郎曰:“九妹反為北番所囚,不施此計較,險些亦難保也。”六郎嗟呀不已。九妹曰:“多得獄官章奴與我殺出獄中,卻被亂兵所傷。深感此人,難報其恩。”五郎因問被囚之故。九妹將庵中相救,及往番邦之由,一一道知。五郎曰:“深山幽谷,亦有此好人。可令人送緞匹往庵中答謝。”是時六郎于寨中,廣設筵席,犒賞諸將。酒至半酣,五郎曰:“賢妹依前回去奉侍母親。我亦領眾轉五台山。六弟用心守此三關,繼吾父之志。”九妹領諾,酒罷即辭行。六郎親送兄妹離寨數里之程而別。

不說九妹與五和尚自回,且說六使回至寨中,遣人送萬里云還八王。八王笑曰:“前日我不借馬,非是吝惜,蓋試孟良之能耳。今既得此捷勝,馬亦無恙,真國家之福也。可令楊六將軍下令軍中,整飭戎伍,緊守三關,招募英雄,為進取之計。”

話分兩頭。卻說來真宗聞捷報:“楊郡馬大勝番兵。”與八王議曰:“六使新建奇功,當何以報之?”八王曰:“陛下須賜以犒軍之劄,候再立功,方升官職。”帝允奏,即遣使臣,赍花紅緞匹,前詣佳山寨,犒勞六使部下諸將。不題。

是日朝散,王欽歸至府中,自恩曰:“楊家有此英雄,如何能遂吾志?”一時無計,遂請謝金吾來商議。差人去不多時,邀得謝副使到府中,分賓主坐定。茶罷,謝副使起曰:“不知樞密見召,有何教誨?”王欽答曰:“下官蒙主上顧寵,八殿下屢懷不平。前日下官因公務過無佞府,至滴水天波樓前,不曾下得馬,被楊家大辱一番。待奏聖上知之,八殿下又來放對。沒奈他何,思量不如辭官歸鄉,杜門不出,省得吃此煩惱也。”謝金吾笑曰:“王大人何以自墮其志,竟至如此?今朝中先朝舊相,已皆調謝,只有我數人而已。雖八殿下權勢尊隆,然不理政事。楊家父子,並作無頭之鬼,一門唯寡婦耳。先帝在日,重其恩典,起立無佞府、天波樓,以引誘之。當今主上,甯以此當事那?下官試往過之,若彼省改則止,不然即令手下拆之。”王欽暗喜曰:“中我計矣。”複以言激之曰:“謝副使休要爭閑氣,若拆其樓,楊令婆必來相鬧,聖上為他作主,我等反受辱矣。”金吾曰:“且看下官為之。聖上若問,吾自有計策答奏。”王欽佯意然之,因留酣飲。日晚,金吾辭去,王欽直送出府門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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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回 樞密計傾無佞府 金吾拆毀天波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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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樞密計傾無佞府金吾拆毀天波樓

卻說到了次日,謝金吾擺列隊伍,經無佞宅門首而過。近天波樓邊,今手下敲動金鼓,喝道連聲。謝金吾端坐馬上,過卻樓前。正值楊令婆與柴夫人在廳上閑坐,聞府外樂聲響亮,令人出府探視。回報:“謝副使徑乘馬喝道而過。”令婆怒曰:“滿朝官宰,讓得我楊家。謝金吾何等人,特來欺淩?”即令備車馬,趨朝來奏于帝。令婆以龍杖而入。真宗降階而迎,列坐,因問曰:“朕未有宣命,夫人造朝,將奏何事?”令婆起答曰:“妾先夫蒙先帝厚恩,曾賜無佞宅、天波樓等第宅,使臣妾諸子榮耀莫加。宰官經過者,俱下馬回避,非是敬老妾,蓋重君命也。今者謝金吾,動用鼓樂,不下馬而過,分明輕饅陛下,欺侮老妾。”

真宗聞奏,即宣謝金吾入,責之曰:“昔先帝遺旨,汝何獨違?今夫人劾汝輕侮朝廷,該當何罪?”謝金吾奏曰:“臣非敢有饅國法,容奏其故。前日陛下以敕命旌賞楊六使,臣領敕經過天波樓,亦下馬而過,斯時君命反甚輕褻①。臣等以為相礙,正欲會同文武具奏,未敢擅進。且天波樓離無佞宅一望之地,實當南北要道,遇聖節朝賀之日,由此而過,深為未便,乞陛下毀拆其樓,使朝廷知所尊重,千載盛事也。”金吾奏罷,真宗默然。王欽迎風旨進奏曰:“謝金吾所陳,極當于理。且無佞宅與天波樓隔越,拆之誠便于事。”真宗曰:“卿等且退,待朕再與文武商議。”令婆悶悶而出。

私地②,王欽又力奏其事。真宗允旨下敕,就著謝金吾監眾拆毀之。旨敕既下,王、謝不勝之喜。消息傳入楊府中,令婆與郡夫人議曰:“不想謝金吾劾奏朝廷,要拆天波樓。王欽亦互同此主意。今聖上允其奏,此賊必來毀拆。若不能作主,深貽夫君羞也。”郡主曰:“待見八殿下商議,再奏聖上,或能挽回天意。”令婆曰:“事不宜遲,太郡當即往。”

①褻(xie,音謝)——輕慢,不莊重。

②私地——暗地里。私,暗中。

柴氏徑辭令婆,來八王府中,相見畢。柴氏曰:“主上聽信謝金吾罔奏,要拆毀天波樓。且此樓創始,乃先帝之命。望殿下念其父子忠勤于國,複奏止息其事,則楊家必深報德矣。”八王曰:“聖旨既下,難以即奏;且此樓不便于天使,主上有意去之。如今之計,謝金吾好利人也,汝歸商議,多用金寶,買賄與他,寬容數日,遇有機會,我當奏于主上。”

柴太郡領命辭歸,見令婆,道知買囑之事。令婆曰:“若得此樓不拆,安惜金寶為哉?只恐謝金吾不肯接受。”大郡曰:“可令心腹付之,無有不接。”令婆然之。即整備黃金四十兩,玉帶一圍,遣人往謝府送去。果然,金吾見楊府禮物,便自心動,乃作做曰:“彼恃朝廷只在他一家而已,今日亦識謝某乎?”知心人劉憲進曰:“既楊家服輸,小心于樞密,正做個人情,緩緩拆之。待朝廷意阻,若留得不動,則令婆正有孝敬在後,豈不兩全其美?”金吾曰:“汝言有理。”遂受下禮物。遣人于楊府回複。

令婆聞知,私喜曰:“若金吾肯息此事,聖上必不深較。”乃遣人于八王府中,緝探複奏消息。不想謝金吾所受賄賂,已漏于王欽知道,乃力奏真宗,亟行是事。真宗得奏,複敕謝金吾作急回報。金吾領旨,不得已,督率人夫,將天波樓上層拆去,尚留中層未拆。八王遣人報知令婆:“聖意難回,可星夜往三關與六使商議,則能計較。”令婆得報,憂悶不已。八娘進曰:“母親勿憂。且依殿下所言,令六哥回來計較。不然,涓涓之勢弗遏①,恐後日無佞宅亦難保也。”令婆曰:“汝言雖是,誰去報知?”九妹曰:“女兒曾識三關路徑,願走一遭。”令婆曰:“汝速去速回。”

九妹裝點齊備,辭別母親,望三關而來。時值五月天氣,途中暄熱,九妹趁早而行。不消一日,到三關寨,見六郎.道知:“謝金吾奏主上拆毀天波摟,母親著兄星夜回去計較。”六使驚曰:“朝中文武不諫,八殿下亦坐視那?”九妹曰:“八殿下力諫不允。是他著人來說,要與哥哥商議。”六使憂憤無地。密令九妹人後寨訊曰:“我鎮守此處關隘,職責亦重,朝廷又無詔命;倘被覺知,則有擅離之罪,進退兩難,如何處置?”九妹曰:“母親立待,哥哥只得私離數日,待事定之後,仍複回寨。”六使乃喚過岳勝分付曰:“母親有大事商量,著吾妹來召,只得①涓涓句——此句意為:在勢態尚未成形之前不阻止。涓涓,細水慢流的樣子。弗,不,沒有。遏,阻止。私下三關數日,事定後即便到此。汝與孟良等,謹慎邊境,遵守號令。待焦贊問我所在,只說往眉山打獵未回,不可漏此風聲與知。”岳勝領諾而出。是夜,六使辭岳勝、孟良等,悄悄離佳山寨,望汴京而來,有詩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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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馬宵征恨不平,君王何以重奸臣?

誰知禍起蕭牆內?詐死埋名不忍聞。

二騎行了半夜,將近烏鴉林,忽一人跳出林外,攔住去路叫曰:“本官分付,不與焦贊知之。我已聽得多時。”六使大驚曰:“汝不守關寨而私來此。”焦贊笑曰:“本官亦且私離三關,如何反說我來?小可聞得東京最好光景,平生未睹,今日特要跟本官同走一遭。”六郎曰:“汝真惱殺我矣。此來正怕人知,汝心性又急,若到京城,必生出禍患,那時誰任其咎?作急歸寨,我回來重賞于汝。”焦贊曰:“若不允我去,先到沛京,揚說本官私離三關。”九妹曰:“只一個人,哥哥便帶他同去,叮嚀勿使生事便了。”六郎依九妹之言,帶焦贊一同來到無佞府中。

人見令婆,拜劄畢。令婆見六使,汪然淚下曰:“汝父子八人,投入中朝,于今凋零,只有汝在。先帝敬我楊府,建設第宅相待,今被謝金吾欺虐,奏毀天波樓,若不早為定汁,後日無佞宅莫得安矣。”六使曰:“母親勿憂,待不肖①密進八殿下府中商議。我父子有死難之功,主上甯肯相忘?”令婆乃令柴太郡等相見。太郡曰:“八王若肯主張是事,決有好消息。”六使然其言。因安頓焦贊在偏房居住,著府中軍校防守,勿令出去生事。

時焦贊初到,亦且過得。一連數日,便坐臥不住,與軍校議曰:“我隨本官到此,正待看汴京風景。今著人監守于我,莫若不來,猶得散誕。汝等若肯帶我向城中遊玩,多買酒食相謝。”軍校曰:“去且無妨,只恐你生面,被人識破,那時連累著本官也。”贊曰:“自有方略,決不與人識破。”軍校乃背了六使,開後門,與焦贊出得無佞府,大踏步望汴京而來。果然好一座城郭,有《西江月》詞為證:

堪羨京師形勝,朱門十萬人家。汴京自古最繁華,弦管高歌月夜。

市列珠璣②錦繡,風流人物豪奢。菁蔥云樹繞堤沙,真是堪描堪畫。

焦贊轉過仁和門,但見車馬往來,人煙輳③集,不覺失口曰:“若非本官挾帶,安得見此光景?”軍校驚曰:“汝膽好大!此處乃京城地面,緝訪軍家無數,鬧出禍來,誰人來救?”焦贊笑曰:“便道一聲何妨?”言罷,行到歌管巷,見酒館中擺列齊整。贊曰:“相與進里面,沽飲三杯而去。”軍校曰:“此間不是我等飲酒處。往城東,望高樓飲玩。”日色將晚,軍校催促回去。贊曰:“難得來此,只在城中尋店安下,明日回去未遲。”從人見他性急,只得依從。

①不肖(xiao,音笑)——不肖子孫的略語。謙詞。肖,相似,象。

②璣(ji,音擊)——珠子。

③輳(cou,音湊)——形容人多。輳,車輪的輻集于轂上。

近一更時分,焦贊尚未安歇,乘月下,與軍校閑走。偶經過謝金吾門首,聽得府中樂聲嘹亮,歌音不歇。焦贊問曰:“此是那個家中?風送歌音,如此清亮。”軍校笑曰:“速行,休問此處。我本官正因其人要拆毀滴水天波樓,才下三關。正是當朝寵臣謝副使府中,想必正在歡飲,樂人未散,故有此樂音也。”焦贊初未知謝金吾家,則全然無事,聽說是本官對頭,便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謂軍校曰:“汝二人只在外面等候,我入府中察訪消息便來。”軍校嚇得渾身酥麻,叫苦曰:“汝生出事節,我等定遭連累。可急轉店中,咀日侵早回去,本官亦弗覺。不然,我先走去報知。”焦贊怒曰:“任汝二人去,定要依我行也。”徑別了軍校,閃進謝府後門而去。二軍慌忙各自逃奔不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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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回 焦贊怒殺謝金吾 八王智救楊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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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焦贊怒殺謝金吾八王智救楊郡馬

卻說焦贊抹過東牆,見不甚高,遂攀援而登,踴身跳于後花園內,密進廚下。家人俱各在堂上伏侍謝金吾,只有小使女在竈前燒火。焦贊于皮靴中取出利刀,先將使女殺了。提著死人頭,走向堂上。只見謝金吾當席而飲,樂工歌童列于庭側,徑將人頭對面擲去。謝金吾吃著一驚,滿面是血,即喊:“有賊!眾人何在?”焦贊踏進前罵曰:“弄權奸佞!今日認得焦贊麼?”言罷,一刀從項下而過,謝金吾頭已落地。眾人看見,四散逃走。焦贊殺得手活,搶入房中,不分老幼,盡皆屠戮。可憐謝金吾一家,並遭焦贊所害。後人有詩為證:

起意陷人終自陷,且看今日謝金吾。

誰憐恃富當朝相?老幼全家被所屠。

將近三更,焦贊取筵中美味恣①食一餐。臨行自思曰:“謝金吾一家,被我殺死。他是朝廷顯官,若知此事,豈不連累地方?不如留下數字,使人知是我殺,庶不禍及他人也。”即蘸鮮血,大書二行于門曰:“天上有六丁六甲,地下有金神七煞。若問殺者是誰?來尋焦七焦八。”題罷,複越牆,打從後牆門而出。待尋二軍校,不知走往何處。因在城坳邊躲過一夜。次日侵早,逃歸楊府去了。

①恣(zi,音自)——放縱,沒有拘束。

卻說巡更捕卒,夜來聞說謝副使府中被劫,亟報王欽。欽即進謝府視之,只見殺死一家老幼共一十三口,屍橫散地,血汙庭階。檢驗官錄得門上寫的殺人凶身名目呈奏。時鬧動汴京軍民。真宗得奏大驚,下令著王欽體察此事。王欽奏曰:“臣緝問殺死謝金吾一家者,乃楊六郎新招將焦贊。”真宗曰:“楊六使鎮守三關,何得有部將入城殺人?”王欽曰:“前日私下三關,帶得焦贊同來,有違國法。乞陛下提處其罪。”真宗允奏,敕禁軍捕捉楊六郎與凶身焦贊。旨令既下,禁軍四十人領命而行。

是時,楊六使在府中,與令婆計議天波樓之事。忽報:“咋夜焦贊越牆入府,殺死謝金吾老幼一家,共計一十三口。今朝廷差禁軍來捉。”六使大驚曰:“狂奴當敗吾事!”道未罷,禁軍一齊搶進,捉住楊六使。時焦贊在外聽得,手執利刀,一直殺入。禁軍見其猛惡,無人敢近前。六使喝聲曰:“汝生出如此大禍,尚敢來拒捕朝廷乎?好好自縛,同去請罪。”焦贊曰:“我平生殺了幾多人,希罕一十三個!我與本官回佳山寨去,看他如何擺布我?”六使越怒曰:“若不依吾言,今日先斬汝頭去獻。”焦贊乃放下利刀,唯唯而退。禁軍正待來捉,六使曰:“不要動手,見天子自有分辯。”六使乃隨禁軍朝見真宗。

真宗問曰:“朕無聖旨召卿,何得私下三關?又帶部將殺死謝副使一家,當得何罪?”六使奏曰:“臣該萬死!乞陛下寬一時之戮,容陳冤苦。臣父子有幸,蒙朝廷厚恩,雖九泉亦恩補報。近因主命有拆毀天波樓之詔,臣母憂慮成疾,只得下關省視即回。部將焦贊凶頑之徒,不知幾時進城。今殺死謝金吾一家,豈必是臣主使哉?乞聖明體究,如果是的,當就藁街之誅,以正朝廷法令也。”真宗聞奏,半晌未答。王欽進奏曰:“殺人者確是焦贊無疑,當日本家侍從及樂工親目所睹,且臨去又留下筆跡。乞陛下將六郎、焦贊押赴市曹處斬,庶警後人。”真宗遲疑不決。八王力奏曰:“楊六使罪責本有,其情可原,果然部將殺人,念彼有鎮三關功績,從輕發落。”真宗允奏,敕法司衙門擬定楊六使等罪來奏。六使既退,王欽密遣人于法司官處。矚付發配六使等于遠惡地方居住。時掌刑名官黃玉,最與王欽相得,依其言語,以六使得私下三關之罪,發配在汝州做工,遞年進造官酒二百埕①,三年功滿則回。焦贊以把邊之績,寬其死罪,發問鄧州充軍。即日起行。黃玉擬議已定,申奏真宗。真宗依擬下敕,並命收殮謝金吾等屍首以葬。近臣領旨宣示不題。

只說楊六使聞此消息,不勝悲悼,來辭母親令婆與柴太郡。令婆曰:“此我家大不幸也,使老身倚靠何人?”六使曰:“母親勿憂,多則二三年,便可回來,母子複相見矣。且兒犯罪發配,八殿下必周全天波樓一事。今焦贊殺了謝金吾,亦為朝廷去除一惡。若不是八殿下力奏,險些性命難保。”道未罷,焦贊人見六使曰:“聞朝廷問本官配汝州軍,正要邀本官回三關寨。我亦不要往鄧州發配,我不曉得充甚麼軍。”六使曰:“聖旨既下,汝只得到其地方,候遇有赦,仍轉三關。若再違法令,得罪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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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12 09:10:28

正文 第二十九回 宋君臣魏州看景 王全節銅台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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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宋君臣魏州看景王全節銅台交兵

卻說六使被斬消息傳入佳山寨,岳勝、孟良等聞知,號啕而哭,聲振原野孟良曰:“既本官不幸,我眾人難以再守,不如散去,各安生理。”岳勝曰:“汝言正合我意。劉超、張蓋,于山下創立本官廟字,傍①塑十八員指揮使,遞年祭把。”分遣已定,將寨中所積,人各均分,拆毀三關寨。是日,眾人四散而去。陳林、柴敢率所部,依前往勝山寨居住。岳勝邀孟良等,反上太行山,稱草頭天子,部將仍封為丞相等職,打官劫舍。不在話下。是時焦贊在鄧州,聽知六使遭戮,亦越獄逃走。

話分兩頭。卻說王欽見六使已死,不勝之喜。自思曰:“朝廷無了此人,我志得遂矣。”乃修下密書一封,遣心腹人漏夜送往北番,來見蕭後。蕭後拆書視之,其書曰:

臣自辭陛下赴南朝,又是數年。每懷報答君後之恩,無由得遂。今臣頗知南朝強弱,所可慮者,惟楊六使而已,今臣略施小計,梟其首級以獻,臣目所睹。可乘南朝無備,整點六師,大興征伐,邊防必望風瓦解。若待京城震駭,臣內中自生支節,複有書來奏知。望陛下與二三文武商議,勿失此機會焉。

蕭後得書大悅,因以示文武。蕭天佐奏曰:“王欽來書,道得詳細,乞陛下早定代宋之計,以圖中原也。”後然其奏。忽一人進曰:“陛下此舉雖善,只是難以取勝。”眾視之,乃大將軍師蓋也。後問曰:“孤欲舉兵伐宋,卿何以見得難勝?”師蓋曰:“楊家雖亡,中原一統之盛,邊帥掬重兵者不下數十萬,若徑提兵深入,未能即勝。當用計策賺之,令宋兵首尾不能救應,中原唾手可取②也。”後曰:“願聞卿之妙計。”師蓋曰:“魏府銅台,乃晉帝陵寢之所,近來戍兵凋落,武備不修。陛下可遣人整飭園林,開鑿玉池,多植奇果名花。詐稱天落祥瑞,池水成醇,樹葉藏漿。以此特異之事,揚于中原。再使人令王欽就中哄惑,引誘其君,來此玩景。然後出勁兵,緊緊困之。陛下親率精兵,乘虛直搗京城。國中無主,那個敢來爭鋒?此時取宋天下,有何難哉?蕭後聞之大喜。先發密書,入沛京與王欽知道。再遣能干之人,前去銅台修築陵寢。一面下令蕭天佐等整點軍馬以待。

①傍——通“旁”。

②唾(tuo,音拓)手可取——比喻非常容易得到。唾,吐唾沫。

不一月間,消息傳入沛京,近臣奏知:“魏府天降奇瑞,池水成醇酒,葉里貯瓊漿。附近邊民,各移就共飲。”真宗聞奏,問于眾臣曰:“魏府沃野之地,有此奇事?卿等當究的實。”一時文武群臣皆上表稱賀。惟寇準等懷疑是事,乃奏曰:“魏府晉朝陵寢之所,既有此瑞,何獨一境應之,陛下不可深信。”帝未應。王欽迎風旨,前奏曰:“若此異事使天下皆然,又不足為瑞矣;今特魏府有之,正是太平符運,千載難逢。陛下當整六師親視之,一者巡撫邊民,二者使番人不敢南下。”真宗乃悅曰:“卿乃忠言也。”即下詔巡幸魏府。八王諫曰:“魏境地接遼界,近來帥臣調遣,城郭荒野。值今戎馬在郊之日,陛下車駕一動,北番乘虛而入,那時誰為保守京城乎?萬望以社稷為重,勿輕信虛誕之事也。”真宗曰:“朕命柴駙馬、寇菜公領禁軍守京,必保無事。”八王見諫不從,泱泱而出。明早,敕旨已降,以呼延贊為保駕大將軍,光州節度使王全節、鄭州節度使李明為前後扈從。贊等得命,準備起行。

越數日,真宗車駕發離汁京,八王以下文武,皆隨侍而行。但見:

紅塵起處兵軍盛,白日昏時羽纛①多。

大軍一路無詞,不日間來到魏府境界。時冬十一月,朔風竟起,北方寒凍。車駕進入府中駐紮。次日,真宗與群臣登晉之陵寢看景,果見林中樹葉包藏有物,玉池中泉水紅潤。帝命取而嘗之,其味似酒,其淡若醴。軍校摘下樹葉,揭內視之,俱是時造粟漿,八王奏曰:“陛下以樣瑞之故而勞動車駕,使邊民供給,不堪其苦。今觀此亦何祥瑞之有那?此必番人之計,賺君臣來此。若不亟還,定落其圈套。”真宗亦疑,因下命退回軍馬。不想北番已知消息,蕭天佐、上金秀等率馬步番兵一十萬,將魏府城郭團團圍了。飛騎報至駕前,真宗大驚曰:“不依卿等所諫,致被圍困,將何以為什?”八王曰:“番人預定此策,長驅而來,其勢正銳。陛下可敕諸將,嚴守各門。一面遣人,墾夜往沛京取救兵,待援兵一至,內外夾攻,則可退敵矣。”真宗依奏,即命呼延贊等分門而守。時宋軍于敵樓上望見番兵烏聚云集,聲勢甚盛,眾皆有懼色,呼延贊按劍而言曰:“凡兩國相敵,勝負在將,不在兵之多寡。我觀番兵雖眾,利在急戰。明日與其交鋒,當盡力而戰,必能以勝之。”眾軍得令。次日,贊請旨,與光州節度使王全節,分前後出戰。旗鼓開處,兩陣對圓。番將土金秀跑馬先出,指宋將渭曰:“汝等已中吾計,何不納降,以免一死?”呼延贊怒曰:“臊狗奴速退,尚可留殘生;若使邀阻禦駕,直待兵指幽州,寸草不留。”金秀大怒,躍馬舞刀,直取宋將。呼延贊舉槍交鋒。兩將鏖戰四十余合。番將力怯,撥馬而走。呼延贊催動後軍掩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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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纛(dao,音道)——古代軍隊中的大旗。

番將見贊趕來,挽弓架箭,一矢恰中乘馬,呼延贊被掀翻在地。王全節正待救之,番兵圍裹將來,將贊活捉而去。全節不敢戀戰,跑馬殺入城中。蕭天佐從旁攻之,宋兵大敗,死者不計其數。全節入見真宗,奏知:“番兵眾盛,已捉去大將呼延贊,臣戰敗而回。”真宗聞之,憂憤不已。八王曰:“事既急矣!陛下可再遣人于沿邊帥臣取救。”帝允奏,手詔遣使臣而行。

卻說番將捉得呼延贊,用檻車囚下,待遣人解赴幽州。蕭天佐與土金秀、耶律慶分門攻擊,宋軍震駭。八王曰:“番人所懼,惟有楊家。陛下可效漢高祖白登故事,以軍中勇壯者,假裝六使及部下一十八員指揮使,城上扯起楊家救援旗號,陽使假者于城上走馬。番人見之,必引兵退去。我軍乘勢殺出,可脫此難矣。”帝允奏,下令軍中,並依三關將帥裝束。

次日平明,城上扯起楊家救駕旗號。番人見著旗號,報入軍中。土金秀驚曰:“楊六郎已死,如何又來救駕?”即率所部來看。一伏時,城上金鼓齊嗎,炮響震天。假裝岳勝、孟良、焦贊等,于城上走馬。番兵望見,那知虛實,齊叫:“快走!不然,無遺類矣。”蕭天佐聞之,拆營而去。王全節與李明開城追擊。番兵奔如潮湧,自相踐踏,死者無算。宋軍直追至數里而回。王欽大怒曰:“北番人真乃乳子!恁的①怕著楊家。”亟密遣人報與番帥得知。蕭天佐聞之,歎曰:“假的如是懼怯,若使真的,不戰而敗也。”複率眾圍繞而來,攻打越緊。

城中見番兵又至,報知真宗。真宗曰:“此機已被參破,再有何策可退?”八王曰:“朝廷音問不通,那個敢敵北兵!如今不有楊家,臣等亦難為計也。”真宗曰:“悔之無及!朕將率眾將親戰番兵,潰圍而出。”八王曰:“北兵眾盛,陛下徒損威風,必不能出。只得緊守此城,以待救兵。”

番兵一連圍困二十余日,城中危急。真宗親自登城,見北騎周回圍繞,水泄不通。八王曰:“陛下要脫此難,除得楊六使來,殄②此醜虜,如滾湯潑雪。”帝曰:“那里再得此人?”八王又奏曰:“可出赦書,遍行天下尋之,恐有六使也。”真宗不答,退入府中,自思:“八王所奏可疑。”因召侍臣人內間計。侍臣齊奏:“楊六使消息,八王恐知下落。乞陛下發赦書于汝州究之。”帝允奏,問:“誰赍赦一行?”王全節曰:“臣願前往。”帝付與赦文。

次日,令李明送出。開了城門,李明先殺出,正遇番將耶律慶,戰敗之。全節乘勢殺出重圍,投汝州而去。李明退入城中堅守。

①恁(nen,音嫩)的——那麼,那樣。

②殄(tian,音舔)——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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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回 八王赍詔求六使 焦贊大鬧陳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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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八王赍詔求六使焦贊大鬧陳家莊

卻說王全節赍赦文,星夜投進汝州,見太守張濟,道知:“主上被困魏府,官軍戰敗,今眾臣保奏,赦了楊六使前罪,著部兵救駕。今某資赦文到此,望太守作急根究其人。”張濟曰:“六使犯罪,首級已獻于朝廷,豈複有六使乎?今著下官根究,從那里尋討?節使可速回奏,庶不誤事。”全節憂悶不已,乃曰:“若不得此人,則主上之難萬不能脫,下官亦難回奏。”張濟曰:“君父有難,臣子何安?節使務要追究,除非到無佞府,可知消息。我汝州決無是人。”

全節無奈,只得離汝州,徑到無佞府,來見令婆,道知聖上赦討六使救駕之事,令婆曰:“小兒首級埋葬多時矣,那里複有?此或眾臣無計可施,設為此言,以安主上之心。節使可即回奏,勿誤軍情。”全節怏怏不樂。次日全節只得單騎複來魏州,殺開血路,到東門大叫:“開城!”李明聽得是王全節聲音,即開城殺出,救人城中。

全節見真宗,奏知:“汝州並無六使消息。臣又投楊府究問,皆道已死多時,”真宗聞奏,長歎曰:“堂堂天朝,遇朕有難之際,無一人敢提兵救援。”又問計于群臣,群臣對曰:“如此兵勢,雖子牙複生,亦無計可施。”真宗納悶無地,寢食俱廢。八王曰:“事急矣!臣只得親往楊家,取討六使。如果不在,亦召藩鎮來援。惟陛下與眾將堅守此城。”帝曰:“軍情重事,兄不宜造次。”八王領命。帝乃令王全節、李明先殺開重圍,保出八王而去。二人複殺回城中。不題。

卻說八王赍赦文,徑赴無佞府,來見楊令婆,說知主上在危急之中,可著六使出來商議救駕。令婆曰:“前日王節使來召,老妾不與其知。既殿下親到,當令出來相見。”因令手下,于後園地窖中,喚出六使,堂上拜見八王。人王嗟呀良久,乃曰:“若非昔日之計,今日那討郡馬?”六使謝曰:“多得殿下方便,無恩以報。”八王曰:“主上被困魏府,事勢已急,今有赦書來到,郡馬作急救應。”六使曰:“近聞三關之眾,人各散去,如何能夠即救?須待小可前往寨中,招集眾人,方可議行。”八王曰:“事不宜遲,速進朝中,調撥邊師俟候,待君招集眾將,一同進兵。”六使領諾。八王既去,六郎辭卻令婆,前往三關而行。正是:

誰教豪傑依然出,直向銅台救駕回。

六使只一人在路,行了數日。先往鄧州界訪問焦贊消息,並無下落。行到錦江口,見一夥僧家,卿卿噥噥而過。六使問曰:“汝等要往何處?都有不悅之意。”憎人曰:“君豈解其事?此地方有一癲漢,發作時,便要打人,官司沒奈他何。他口中稱,有甚麼本官,被朝廷所誅。但逢僧道,便拿去看經誦偈,那個敢違逆之?昨日來我寺中,著我等去作功果,超度其主,我眾人只得赴命。”六使聽罷,自恩:“此必是焦贊。”乃問曰:“此人今住何地?”僧人曰:“鄧州城西,泗州堂里便是他居處。”六使曰:“我同汝等往見之。”

僧人引六使到泗州堂,正見焦贊臥在神案上,鼻息如雷。六使視之不差,近前搖醒。焦贊睡中起來,睜開一雙怪眼,大聲叫道:“那個不怕死的,卻來相撩老爺?”六使喝曰:“焦贊不得無禮!本官在此。”贊聽罷大驚,徑向前抱住曰:“汝是人那?鬼那?焦贊超度本官多矣。”六使笑曰:“豈有白日之鬼來見汝乎?此間不是說話處,可隨我來。”焦贊放手便拜。眾僧人掩笑而散。六使引焦贊出城西橋,道知:“主上遇難,今八殿下領赦來召救駕,可速往三關,招集眾兄弟同往。”焦贊聽罷,大喜曰:“我道本官被朝廷所害,撇得眾人沒主。今日又得相會,真是快活煞我也。”

次日,六使經過汝州,入府中拜見太守,道知八王領赦來取救駕之事。張濟大喜,亦以王節度來由告知。六使曰:“軍情緊急,我當往三關招集進兵。張濟然之。六使徑辭張濟出城,與焦贊望三關而行。路上,二人各訴其本末。來到楊家渡,日正當午,遙望水勢茫茫,旁無船只。六使等待多時,全沒人渡。因令焦贊去問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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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贊領諾,行至上流頭,見船夫問曰:“勞汝渡過對岸,多奉渡錢。”船夫曰:“此渡是楊太保掌管收錢,那個敢私渡?汝要去,可往前面亭上見之。”焦贊聽罷,徑奔亭中來。正見一夥人在那里賭賽。焦贊近前曰:“借用渡船過岸,多奉船錢。”眾人忽擡頭,見焦贊生得異樣,皆不答言。焦贊又小心問之,眾人罵曰:“臭狗奴!說甚麼過渡、過渡!”焦贊大怒,伸出一對硬拳,打得眾人四分五落,正待向前打那太保,太保望後走去。

焦贊回見六使,怒氣未消。六使曰:“汝又去生事來?”焦贊曰:“今番好被那夥氣也!分明有渡,不肯借我,反出惡言相傷。被我怒激起來,打散眾人而去。”六使正沒奈何,忽見強人各執短棍趕來。焦贊曰:“待結果此賊,以除其害。”徑提大樸刀,當中殺來。那夥強人不能抵當。後面楊太保出,與焦贊連斗數合,不分勝敗。六使叫曰:“不要相斗,願聞壯士姓名。”楊太保抽回利刃,立于原上。焦贊亦住了手。太保曰:“我乃鄧州人氏,姓楊名繼宗,小號太保。且問汝是何人?要過此渡而令手下強取?”六使曰:“小可太原楊令公之子六郎也。今主上被難,要往三關招集部下救駕。來到河邊無渡,特借一時。壯土何故不允?”太保聽罷,放下刀,近前拜曰:“久聞大名,未得瞻拜,今日幸見,甚慰平生。”六使扶起。太保即邀六使到莊上,設酒醛相待。乃曰:“將軍不棄,願率所部,同往魏府救駕。”六使喜曰:“太保如肯相從,誠乃美事,有何不可?只待招集眾人,便來相約。”太保領諾。是夕,留六使宿子莊上。次日,楊太保撐船渡過六使登岸,與焦贊望三關而行。時四月天氣,途中酷熱,古人有詞為證:

翠藻參差竹徑成,新荷跳雨淚珠傾,曲欄斜轉小池亭。

風落簾衣歸燕急,水搖扇影戲魚驚,柳梢斜日弄微晴。

二人行了半日,歇坐于柳蔭之下。焦贊曰:“本官且停待于此,我往前面,問有酒舍,沽一壺聊止饑渴。”六使允之。焦贊徑往前來,沒處尋酒店。正煩惱間,忽一夥人挑著酒肉而過。焦贊問曰:“汝等所挑酒肉肯賣乎?”一人曰:“此是賽願①酒肉,如何肯賣?”焦贊曰:“賽甚麼願?”眾人曰:“前面有楊六使神廟,威靈顯赫,鄉村賴之以安,但有祈許者,無不遂意。今日特往酬謝。”焦贊聽罷,遂大笑。回見六使,道知其事。六使笑曰:“那有是理?”焦贊曰:“鄉人道離此不遠,當與本官訪視之。”

六使依言,與焦贊行來,果見一座廟宇,創造極是威儀。楊六使步入廟中,見上塑著本身神像,脫然無異。兩旁塑一十八員指揮使。香火十分旺相。六使指焦贊謂曰:“此像塑汝真乃相似也。”焦贊笑著道:“本官更塑得真。我在鄧州發癲打人,原來這里供養。待先推倒本身,然後去推本官。”言罷,一下拳頭一聲響,將其塑像推落半邊。走上殿去,把六使神像一連幾推,全然不動。乃努力推之,震聲而崩。賽願者各自奔走。廟祝見之,便把哨鑼亂敲。一伏時,劉超、張蓋帶領三百余人,來到廟前。六使認得,喝聲曰:“汝眾人做得好事來!”劉、張大驚,納頭便拜曰:“眾人都道本官已死,今日緣何到此?”六使說知詐死之事:“今要招集汝等,前往魏州救駕。”劉、張喜曰:“既如此,請到寨中商議。”六使令拆毀廟字,打倒神像。隨眾人到虎山寨坐定,劉、張設酒醴相待。六使曰:“岳勝居止何處?”劉超曰:“岳勝與孟良部眾反上太行山,稱草頭天子。”六使歎曰:“使我不起,四境如何得甯?”乃分付劉、張等:“整各槍刀盔甲,在此俟候。待我招了岳、孟,一同征進。”劉、張領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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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賽願——祭神還願。

六使仍與焦贊望太行山而來。行了一日,紅輪西墜,天色漸昏。六使曰:“此去皆是山路,想無客店,汝往前村尋覓借宿去處。”焦贊領諾,往前一望之地,並無人家,直轉過山後,卻是個小鄉村。焦贊靠前入進莊所中,見一員外,在燈光下端坐。焦贊揖曰:“遠行客商到此日晚,敢擾公公寶莊上借宿一宵,當以重謝。”那人答曰:“平時敝莊盡可安歇,今日難以相許,君可往別處投宿。”焦贊曰:“天色已黑,萬望公公方便。”主翁曰:“汝有伴當否?”焦贊曰:“只有本主在莊外,共兩人而已。”主翁曰:“只兩人亦無礙,與汝在外房歇息。”焦贊即出,邀六使相見。

主翁視六使一貌堂堂,乃問曰:“君從何而來?”六使答曰:“小可汴京到此,欲往太行山公干。”主翁曰:“君若提起太行山,老拙冤懷莫伸。”六使曰:“有何苦事?望說與小可知之。”主翁曰:“老拙居止此鄉,好名重義。此莊都是陳家一姓,離太行山數里之程。今山中有二位草頭強人,一名岳勝,一名孟良,號稱天子,招聚五六萬人,打官劫舍,甚為民害。老拙飄零半世,只生一女,被孟良瞧見,今夜要來入贅,沒奈何,只得允從。不然,一鄉之人難保。是此冤枉,無處伸也。”六使笑曰:“老丈勿憂,孟良是小可故人,待他來,我自有法退之。”主翁曰:“若得小女不辱,乃重生父母。”六使辭出外面俟候。

卻說主翁分付家中,安排筵席迎接。將近二更左側,忽聞金鼓之聲,燈炬輝煌,入報孟大王來到。陳長者出莊外迎接。孟良進廳上坐定,從人各列于兩邊。長者拜曰:“有失遠迎,望大王赦宥。”孟良曰:“汝今是我岳丈也,不必施禮。”長者因令家人擡過筵席,並故意令百花娘子來把盞。使女回報:娘子懷羞,不肯出來。長者曰:“如今即是將軍夫人,懷甚麼羞,不肯出來耶?”孟良聽得,不勝歡喜。

是時,六使與焦贊隔窗張視,私笑曰:“若是沒王法,憑他橫行鄉村。今日不遇我來,真被他騙去此女。”焦贊曰:“待我出去打折他一只腳,看他還做得新郎杏?”大使曰:“汝先去捉住,我便來矣。”焦贊忍氣多時,即踏進廳上,一腳將筵席踢倒,兩手將孟良緊緊抱住。孟良不曾提備,動手不得,喝聲:“手下何在?”嘍羅正待向前,六使厲聲罵曰:“不識廉恥之徒!敢如此無禮耶?”焦贊乃拖孟良出座外,指曰:“汝看此位是誰?”孟良燈下認得,連忙拜曰:“本官因何到此?萬望赦罪。”六使曰:“可急備鞍馬,回寨中商議,起兵救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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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12 09:11:37

正文 第三十一回 呼延贊途中遇救 楊郡馬大破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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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呼延贊途中遇救楊郡馬大破遼兵

卻說楊六使既見孟良,即欲轉回山寨,商議救駕。陳長者進前拜曰:“將軍是誰?願聞姓名。”六使扶起,將其本末道知。長者大喜曰:“久聞盛名,如雷貫耳,今特有緣相會。”因令百花娘子出來拜謝。六使看見,果是好個女子:淡妝素抹,體態端莊;雖然難比西施女,勝卻尋常窈窕娘。焦贊見了,笑聲曰:“孟哥哥,你真沒造化,撞著我們來到。若遲一日,亦得一宵受用矣。”孟良喝曰:“本官在此,休得妄言。”眾人又掩口而笑。百花娘子拜罷六使,進入內去。長者親把杯,遞與六使,意甚殷勤。是夕,眾人依次而坐,盡歡暢飲。天色漸明,楊六使辭長者要行,長者取過白金十兩,以為相謝之資,六使固卻不受,與眾人離了莊所,徑望太行山而來。有詩為證:

愁多不忍醉時別,想極還尋靜處行。

稚遣同衾又分手?不知行路本無情。

六使行到山下,孟良先遣人入寨中通報,岳勝聞此消息,即引數十騎出半山迎接,恰遇六使,拜于道旁。六使進寨中坐定,眾人齊拜賀畢。岳勝再拜曰:“只因本官得罪,致各人四散而去。今日複得相聚,是我眾人之幸也。”六使曰:“前事饅說。今主上被困魏府,情勢甚緊,可作急準備救駕。”岳勝曰:“主上下以社稷為重,輕信讒佞,要致本官于死地。今幸皇天開眼,留得本官複在。不如只居此處,自稱一國之君,圖取快樂,何以救駕為哉?”六使曰:“我等盡忠報國,留美譽于後世;若占此一方,萬代罵名,只是強徒而已。”岳勝不複敢言,因設慶賀筵席。是日,寨中大吹大擂,眾人酣飲而散。

次日,六郎遣人去招劉超、張蓋等來到。只有陳林、柴敢未到。岳勝曰:“他二人複歸勝山寨屯集,可著人報知。”六使乃遣劉、張前往。不數日,陳、柴亦率所部來到。時帳下岳勝、焦贊、孟良、陳林、柴敢、劉超、張蓋、管伯、關鈞、王琪、孟得、林鐵槍、宋鐵棒、丘珍、丘謙、陳雄、謝勇、姚鐵旗、董鐵鼓、郎千、郎萬共二十二員指揮使,部下精壯八萬余人。六使曰:“此足以勝敵。”遂先令人赴汴京,報知八王,期約進兵。又著人往楊家渡,知會楊太保。六使分遣已定,克日點集部將,旗上大書“楊六使魏府救駕”七字,一聲炮響,大軍離了太行山。但見:

槍刀蕩蕩,劍戟層層。

時盛夏天氣,南風微起。六使兵馬正行之際,忽報一彪軍到。六使今人探視,卻是楊太保兵至。眾人相見,一同進兵。六使于馬上見軍容可掬,遂口占一絕云:

複合英豪勢更雄,萬山風色送行驄。

此行專為安邦國,說與番人亟避鋒。

大軍將近澶州界,八王亦部兵四萬來會,入見六使,不勝之喜,六使曰:“茲行非惟救駕,歿滅醜類,平定幽州,在此一舉也。”八王然之,遂駐紮澶州城中。次日,六使召岳勝謂曰:“主上被圍已久。汝充前鋒亟進,沖開一陣,使番將先挫銳氣。”岳勝領命去了。又喚孟良與焦贊曰:“汝二人率劉、張、陳、柴等各部兵二萬,分左右翼,攻入敵之中軍,須用力戰。吾引後軍繼進,必獲全勝。”孟良等亦部兵而去。六使分遣已定,與八王議曰:“臣與殿下,率精兵後應,諸將必能成功矣。”八王曰:“郡馬真乃舉足能定亂也。”六使辭不敢當。

次日,兵行之際,忽正北征塵蔽天,一彪人馬來到。岳勝舞刀沖開其陣,番將劉河不能抵敵,大敗而去。宋軍奪得囚車,送六使軍中。車內不是別人,乃是保駕將軍呼延贊也。六使連忙打開放出,拜曰:“天教相遇,不然,竟遭俘虜矣。”贊曰:“老將被捉之時,屢欲報知主上,來取足下。爭奈軍情嚴密,弗能達意。若今日不是郡馬相救,幾喪殘生。”六使大喜,引見八王。八王曰:“此天子洪福也,故使將軍遇救。”六使下令諸將,兼程而進。是時,真宗在魏府,與眾臣懸望救援消息,音問不通。城中糧草將盡,臣下皆宰馬而食。番兵攻圍緊急,勢已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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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劉呵敗回,見蕭天佐,稱中朝救駕兵到,搶去了呼延贊。蕭天佐大驚,即遣人哨探是那一路救兵。哨馬回報曰:“旗上大書楊家部號,來得甚是凶猛。蕭天佐下令各營,俱要整兵迎戰。分遣未定,前隊岳勝軍馬,漫山塞野而來。

番將耶律慶列陣先戰。岳勝大罵:“天兵已到,醜賊尚不遠遁,是欲自促其亡乎?”耶律慶怒曰:“宋朝君臣已困死一半,汝來亦就屠戮耳。”岳勝拍馬舞刀,殺進北陣。耶律慶舉槍迎之。兩馬相交,戰上數合,番兵圍裹將來。孟良、焦贊分左右翼攻入。番將麻哩喇虎舉方天戟繞出助戰,正迎著孟良,兩馬交鋒。陳林、柴敢率勁兵從旁殺進。是時南北鏖戰,金鼓連天。焦贊戰得激烈,提利刃,橫沖北營,如入無人之境,恰遇番將劉坷來到,交馬只一合,被贊斬落馬下。宋騎競進,萬弩齊發,北兵陣勢挫動。

蕭天佐奮勇來戰,楊大保一箭射落馬下。土金秀望見,殺出救之而去。耶律慶料不能勝,刺斜殺出。岳勝乘力追近前,一刀揮為兩段。麻哩喇虎潰圍逃走,被劉超、張蓋用絆索纏倒其馬,向前捉住。師蓋正待來救,郎千、郎萬殺到,將其生擒于馬上。孟良直突進東門。敵樓望見城下鏖戰,節度使李明、王全節開門接應夾攻。北兵倒旗棄甲,如風卷落葉而走。宋兵長驅追擊,殺得屍橫山積,血流成渠。蕭天佐與土金秀率殘騎,垂首喪氣,漏夜走回幽州去了。宋兵奪其營寨,掠得牛馬輜重無算。

蓋此戰成功有三機焉:一者,番人攻圍已久,志意懈怠;二者,不意六郎尚在,兵勢先奪其心;三者,宋兵新來,銳氣正盛,且又攻其弗備也。後人有詩贊曰:

宋運興隆啟聖明,英雄效命發長征。

番人棄甲拋戈遁,方顯楊家救駕兵。

時八王單馬先人城中,見真宗稱賀曰:“賴陛下洪福,已取得楊六使救兵來到,殺得番眾殘戈敗將而去。”真奈曰:“朕脫此難,卿之功也。”令宣進楊六使,拜伏禦前。帝曰:“卿因誤犯前罪,特悉赦之。今有救駕大功,朕決不負汝。”六使頓首奏曰:“機會難得,宜乘陛下車駕在此,威風百倍,臣率所部,直搗幽州,取蕭後地圖以獻,永息邊患。此千載之盛舉,乞準臣奏。”帝曰:“卿言甚善,奈車駕久出,壯士疲困,須待回朝議之。”六使退出回營,以所捉番將,盡行梟首號令不題。

次日,帝以代州節度使楊光美為魏州留守,下令各營,班師回汴。軍士得令,無不歡躍。文武擁護車駕離魏州,望大梁而回。但見:

旌旗動處黃龍舞,畫角鳴時白晝聞。

大軍一路無詞,不日到汴京,車駕進入皇城。翌日設朝,群臣朝賀畢。真宗以扈從文武久困魏州,各賞赍有差。宣六使入殿前,親慰甚厚,因謂之曰:“三關賴卿以安,可統所部,仍鎮其處,使北番不敢甫下,是為社稷捍蔽。”六使奏曰:“臣正待再往佳山寨,招募雄勇,以圖伐遼之計,未得聖旨。既陛下允臣立功,即便前行。”真宗大悅,加封六使為三關都巡節度使,旨敕一道,斬伐自由。六使拜受命。帝于便殿設宴,犒賞救駕將士,君臣盡歡而散。

六使徑來無佞府,拜辭令婆起行。有子楊宗保,年紀一十三歲;欲隨父往三關。六使曰:“那佳山寨乃苦寒地方,去則無益,不如侍奉令婆,待汝成丁,即來取汝。”宗保乃止。六使辭別府中,與岳勝、孟良等率軍馬望三關進發。有詩為證:

大將征場得勝回,旌旗云擁後軍催。

須知此去存威望,徑使皇家詔旨來。

三軍一路無詞,不日來到佳山寨。六使入舊營中坐定,眾人參見畢,乃下令修整營柵,築造關隘。分遣岳勝等為十二團練,各領所部,整點槍刀衣甲聽令。自是三關仍前興旺。六使每遣邏騎緝探北番消息,與諸將日議征進之計。不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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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12 09:11:51

正文 第三十二回 蕭太後出榜募兵 王全節兵征大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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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蕭太後出榜募兵王全節兵征大遼

卻說蕭天佐自敗歸之後,蕭後日夕憂慮宋朝見伐。一日與群臣議曰:“近日北兵敗歸,又聽得南朝將為征討之計。今楊家人雄馬壯,倘或部領北征,誰可抵敵?”道未罷,韓延壽奏曰:“諺云:‘大國有征伐之兵,小國有預備之固。’今大遼宿將老帥,已不堪任。乞陛下效選舉法例,出下榜文,招募各國雄勇,任以帥職,以備宋人來侵,則為長保之策。”後允奏,著文臣草招募榜文以進。其文曰:

北番蕭太後為招募英雄,以防國難事:蓋聞兵以將為貴,將以才為能。今值大遼多事之秋,戎馬相尋,干戈弗息。特出榜文,招募各處豪傑。或有抱謀略于山谷,懷武藝于窮荒,摹旗、斬將、攻關、取城,不拘一技一能,可輔定霸者,威集幽州,孤親試其才。果能稱職,即授重權,尊其爵位。故茲榜示。

蕭後看罷榜文,即令張掛城門,招取英雄。正是:

欲教勝敵楊家將,除是神仙降世來。

大中祥符四年,蓬菜山鍾、呂二仙,適在三島洞中煉丹、圍棋。鍾離問曰:“汝曾憶岳陽樓賞白牡丹之事乎?”洞賓答曰:“色欲之心,人皆有之。若敝弟子尚且脫胎換骨,亦被迷戀,況凡夫俗子耶。”鍾離曰:“此理本然。”又問:“黃鶴樓酒舍,汝何留戀半載?此豈仙家之所宜乎?’’洞賓曰:“弟子存神煉氣,此味不能斷之。”鍾離笑曰:“眾道友論汝‘酒色神仙,猶有余染,果不虛也。”洞賓自覺愧郝,尊敬師長,弗敢與辯。忽然南北起一道殺氣,沖入云漢,但見:紅光萬丈隨火人,千條殺氣進煙來。洞賓看罷,喚仙童撥開云霧視之。回報道:“卻是南朝龍祖與北番龍母相斗,殺氣進入于此。”鍾離曰:“吾以氣數推之,尚有二年殺逆未除,只是可憐黎民受其茶毒。”洞賓曰:“既師父以氣數知之,還是龍母戰勝,龍祖戰勝?”鍾離曰:“龍母逆妖之類,走下北番,霸起一國。龍祖應天運而生,以作萬民之主,今遭其擾鬧,不久當為龍祖滅也。”洞賓曰:“二龍爭攘,百姓何辜?我仙家以救人為心,師父何不降凡,收龍母以歸升,免得為民之患,豈不美哉?”鍾離曰:“世界紛紛,自有人定。我等只存修養,莫將閑事惱心。”言罷徑人洞中。

洞賓見鍾離已去,自思:“眾仙笑我酒色為重,師父指道龍祖為能。我今要親降凡間,扶佐龍母,滅卻南朝,又恐師父分上有礙。近見番界碧蘿山有萬年椿木,今成精怪,不如今他脫身降世,以助龍母。”即著仙童喚椿木精來到,洞賓曰:“吾今付汝三卷六甲兵書。上卷觀視天文,中卷變化藏機,此二卷汝不必學;只有下一卷,人難得識,內中盡載陰文迷魂妖遁之事,教汝熟視。即今北番蕭太後出下榜文,招募英勇,欲與甫朝交兵。爾可脫身降世,將此下卷兵書扶佐北番。待滅卻宋朝之後,我收汝同入仙道。”椿木精拜曰:“小孽下凡,難以施展,兵書恐不能通耳。”洞賓曰:“汝先去揭取榜文,我即親降凡間,代汝用事。”

椿木精即日拜辭仙主,徑變身化作一道金光,震聲如雷,走下北番,來到幽州城,正見各處壯勇,團立于關門外看榜。椿木精進前,叫聲:“待我來揭榜。”眾視之,其人生得面如黑鐵,眼若金珠,身長一丈有余,兩臂筋肉突起,貌極奇異。守軍見揭了榜文,引進朝門,來見蕭後。蕭後視罷,大驚曰:“世上竟有此怪貌耶?”因問:“壯士何處人氏?”椿木精答曰:“小臣祖居碧蘿山,姓椿名岩。”蕭後曰:“汝有甚武藝?”岩曰:“兵書戰策,一十八般武藝,無有不通。”蕭後大悅,即與文武議封官職。蕭天佐奏曰:“壯士初進,未見其能,陛下權封以中職;候其建立奇功,再議未遲。”後允奏,乃封椿岩為團營都總使。椿岩謝恩而退。

卻說宋真宗以魏府之恥,欲圖報雪,召集群臣計議。八王奏曰:“陛下以一統之盛,幽州一隅封宇,取之不難。爭奈士馬未集,尚待從容討之。”帝未應,忽一人出曰:“不乘此時進兵,更待何時?”眾視之,乃光州節度使王全節,近前奏曰:“臣有一計,可使北番拱手納降。”帝曰:“卿有何計?”全節曰:“若起中原之兵,急難取勝。乞陛下敕澶州一路、雄州一路、山後一路,此三路乃幽州咽喉,易為糧餉;臣再提一旅之師,共四路並進。北番雖有雄勇之將,何能當之?”帝依奏,即敕三路出兵,以王全節為南北招討使,李明為副使,部兵五萬前行。全節得旨,克日領兵離汴京,望幽州進發。時初春天氣,風和日暖,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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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野花無意采,林中杜鵑動人情。

大軍來到九龍谷下寨。

消息傳入幽州,近臣奏知蕭後:“南朝起四路兵馬而來,聲勢甚盛。”太後大驚曰:“不意其來如此速那!”因問:“誰可部兵迎敵?”道未罷,椿岩應聲出曰:“陛下勿憂,臣舉一人退宋兵,如摧枯拉朽,取中原猶反掌之易。”太後問曰:“卿舉何人?”岩曰:“臣之師父,姓呂名客,現在宮門外,未敢擅入。若用此人退敵,何患不克?”後即宣進呂客于階下,視之,見其人物清雅,舉止特異。自思:“此人必有奇才。”乃問曰:“卿要來應募,求進身否?”呂客答曰:“臣聞陛下欲與南朝爭衡,特來相助一臂之力,取其天下。”後曰:“卿要多少人馬而行?”呂客曰:“宋人善戰者多,可用陣圖斗之。依臣所論,幽州軍馬不足調遣,陛下須于五國借兵,可成大事。”後曰:“五國是誰?”呂客曰:“可修書一封,差使臣往遼西鮮卑國,見國王耶律慶,獻送金帛,以結其心,問彼借精兵五萬,彼必無推。又修書赍官誥往森羅國,賞賜國王孟天能,令他發兵五萬相助。再遣一使往黑水國,許以成功之後,割西羌一帶謝之,令助兵五萬,必定悅從。又差一使臣赴西夏國,見國王黃柯環,說知中原利害,借兵五萬。再著親臣往長沙國,見國玉蕭霍王,借兵五萬。若得此五國兵來,仗臣平生所學,排下南天七十二陣,使宋君臣見之心膽碎裂,拱手歸命矣。”蕭後聽罷,大悅曰:“卿真子牙重出,諸葛複生。”即日封呂客為輔國軍師、北都內外兵馬正使。呂客謝恩而退。

太後遣下五處使臣,令赍金寶,徑詣鮮卑等國而行。當下領旨使臣分頭進發。自是,五國得賜敕赍,無不悅從。鮮卑國王差黑靼令公馬榮為帥,森羅國王差亢金龍太子為帥,黑水國王差鐵頭黑太歲為帥,西夏國王差公主黃瓊女為帥,長沙國王差駙馬蘇何慶與公主蕭霸貞為帥,各助精兵五萬,陸續而來。

不消數十日,都集幽州聽候。近臣奏知蕭後:“五國兵馬齊到。”後宣進昌客問曰:“五國之兵已到,軍師何以調遣?”呂客奏曰:“臣此行不是等閑,陛下再召回云州耶律休哥等,蔚州蕭撻懶等,起傾國之兵,與臣提調,管取克伏中原。”後允奏,即下敕于云、蔚二州,調回各處軍馬。以韃靼令公韓延壽為監軍,都部署上盒秀以下並聽調遣,統率二十五萬精兵,合五國共五十萬,隨呂軍師征進。韓延壽得旨,出往教場中,操演齊備。越數日,云、蔚二州軍馬皆至。呂軍師同岩率五國精兵與北番人馬離幽州,浩浩蕩蕩,望九龍谷而進。此一去,有詩為證:

全憑興國扶王策,能使英雄顯智來。

三千世界風云變,七十天門戰陣開。

北番兵馬來到九龍谷,于平川曠野下寨。對面便是宋營。次日,呂軍師召集諸將,分付曰:“三月丙申支干相克之日,吾將排陣,各人須要聽令。如有後期者,先斬後奏。”韓延壽進曰:“軍師令旨,誰敢有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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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回 呂軍師布南天陣 楊六使明下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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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呂軍師布南天陣楊六使明下三關

卻說呂軍師取過陣圖一張,分付中營騎軍五千,離九龍谷一望之地,築起七十二座將台,每台令五千軍守之。另外設立五壇,豎旗號,按青黃赤白黑之色;內開甬道七十二路,往來通透。待築完備時,而後提調。騎軍得令前去,按陣圖築立。不數日,台壇俱已整齊,甚是完固,回報于呂軍師,親往巡視一遍。軍師擇定吉日,下令諸將聽調。

三通鼓罷,五國軍烏,齊齊擺列。呂軍師先令鮮卑國黑靼令公馬榮率所部軍,列在九龍正南,擺作鐵門金鎖陣。分一萬軍,各執長槍,按為鐵門,把守將台七座;又分一萬軍,各執鐵箭,按為鐵閂,把守將台七座;再分一萬軍,各執利劍,按為金鎖,又把守將台七座。馬令公得令,一聲炮響,率軍排列去了。有詩為證:

畫角齊鳴陣勢開,鐵門堅固巧安排。

對壘敵將若欲破,除是神仙秘訣來。

呂軍師又下令,著黑水國鐵頭大歲率所部軍,靠九龍谷左排作青龍陣。分一萬軍,手執黑旗,按為龍須,把守將台七座;又軍一萬,分四隊,各執寶劍,按為四個龍爪,把守將台七座;又軍一萬,各執金槍,按為龍鱗之狀,把守將台七座。鐵頭太歲得令,率所部分布去了。有詩為證:

青龍陣勢智謀深,百萬雄兵亦凜然。

自是中朝豪傑在,敢馳駿馬入南天。

呂軍師又令長沙國蘇何慶,以部下靠九龍谷右排作白虎陣。分一萬軍,各執寶劍,按為虎牙,把守將台七座;分軍一萬,手執短槍,按為虎爪,把守將台七座。再令耶律休哥屯軍一萬,守將台六座于前,按為朱雀陣。耶律奚底屯軍一萬,守將台六座于後,按為玄武陣,繞圍左右,作犄角之勢。蘇何慶、耶律休哥等各領所部而行。有詩為證:

白虎交加陣勢雄,前排朱雀將台中,

後居玄武藏機妙,敵國兵強不易通。

呂軍師再遣森羅國金龍太子,以所部軍端守將台中座,按作玉皇大帝坐鎮通明殿。令董夫人裝作梨山老母。再繞中台分軍一萬,各穿青黃赤白黑服色,按為四斗星君。另軍二十八名,披頭散發,繞中台前後,按為二十八宿。又令土金牛裝為玄帝,土金秀手執黑旗,排成龜蛇之狀,把守二門之北。金龍太子等各得令部兵去了。有詩為證:

玉皇駕下列星君,陣勢巍然智壓群。

不是仙家親降世,定教中原兩平分。

呂軍師又令西夏國黃瓊女,以所領女兵,手執寶劍,按為太陰星。蕭撻懶率所部,各穿紅袍,按為太陽星。仍令黃瓊女赤身裸體,立于旗下,手執骷髏骨,遇敵軍大哭,按為月孛①星之狀。耶律沙率所部巡視四方,按東西南北斗,結為長蛇之勢。黃瓊女等各引兵分布。有詩為證:

戰鼓頻撾②勢若雪,東西南北陣門開。

仙家擺作拿龍計,不想英雄識破來。

呂軍師又令蕭後單陽公主率兵五千,各穿五色袈裟,按為迷魂陣。內雜番僧五百,為迷魂長老。密取七個懷孕婦人,倒埋旗下,遇交鋒之際,攝取敵人精神。單陽公主得令,引兵依法而行。有詩為證:

陣陣相連法甚奇,鬼神夜夜魄精迷。

分明一本安邦術,變作天翻地覆機。

呂軍師下令耶律呐選五千健僧,手執彌陀珠,按為西天雷音寺諸佛。另以五百和尚分列左右,按為鐵羅漢,總居六十二天門之首,以吞敵人威勢。耶律呐領命而行。有詩為證:

堂堂陣勢列方圓,萬馬爭馳繞將台。

若使英雄齊角力,盡教聖主定中原。

①孛(bei,音備)——古時指一種彗星。

②撾(zhua,音抓)——敲打。

呂軍師排成陣勢,著椿岩與韓延壽督戰,每陣中以觀紅旗為號,指揮迎敵。果是仙家妙用,世人莫測。七十二陣,變怪奇異。晝則淒風冷雨,夜則河漢皆迷,好使人懼!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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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有真仙開妙秘,如何能破鬼神機?

次日,椿岩以師父陣囹已完,與韓延壽議曰:“今宋兵列營于對壘,可令人下戰書與知,看他如何出兵。”延壽然其言,即遣騎軍來見宋將王全節。全節批回戰書。次日,引李明等出九龍谷平川之地邀戰,望見正北一座陣勢,如生成世界一般,大驚曰:“番家必有奇才在軍中,且未可即戰。”道未罷,遼帥椿岩、韓延壽二騎飛出,厲聲高叫曰:“宋將若只斗武藝,即便交鋒,如要斗文,試觀吾陣。”全節顧李明曰:“北兵勢銳,若與交戰,終是不利;以陣圖與言,回兵計議乃可。”明然其言。全節曰:“斗戰武夫較力之事,不足為奇,待再整陣圖來破,方顯高低。”椿岩笑曰:“任汝去排陣來戰,吾不暗算汝矣。”乃收兵還營。

全節歸至軍中,謂李明曰:“陣勢小可頗諳①,未見今日之異。當具奏朝廷,速遣將來辨視。”誇明曰:“事不宜遲,便速行之。”全節乃畫成陣勢圖局,遣騎軍墾夜往汴京奏知真宗。

真宗看罷大驚,即遍示文武,無一人識得者。寇準奏曰:“臣視陣圖,內中變化必多。除是三關召回楊六使,可識此陣;其他邊帥,恐不能識。”帝允奏,遂遣使臣,徑赴三關,來見六使。宣讀聖旨畢。六使領旨,與諸將議曰:“既主上有旨,當得赴命。”因令陳林、柴敢守寨,自率岳勝、孟良等二十二員指揮使,統領三軍,離佳山寨,赴京而行。此所謂明下三關也。君恩優渥②,將帥威儀,較前兄妹私行,真有天淵之隔矣。有詩為證:

萬戰叢中爭六合,干軍隊里定乾坤。

英雄自有平戎策,直指旌旗入陣門。

軍馬一路無詞,不日到京,六使以所部紮于城外。翌日,隨班朝見。真宗帝曰:“近因北征帥將進番人排下陣勢圖局,文武皆不能識。朕以卿太原將種,陣圖素熟,卿試看此為何陣?”六使承旨,接過陣圖視之,奏曰:“臣視此陣,必有傳授,番邦無人能排此陣者。須容臣親提士馬,臨敵境看視,方明其理。”帝允奏,賜六使金杯禦酒,即命起行。六使謝恩而退,即率所部,離汴京,望九龍谷進發。

①諳(an,音安),熟悉。

②優渥(wo,音臥)——優厚。

哨馬報入王全節軍中,全節聽是楊六使到,不勝之喜,與李明等出營迎接。六使下馬,與全節並肩入帳中坐定,二人各敘起居。全節曰:“近因小可北征,不想番家于對壘排下陣勢,甚是奇絕。今得足下來此,想有定論。”六使曰:“主上

以陣圖視之,小可一時難明。還待出陣前觀視,看他變化何如。”全節然其言,令具酒醴相待,夜靜乃散。

次日,六使下令出軍。岳勝、孟良等披掛齊備,鼓罷三通,宋軍鼓噪而進。北將韓延壽亦部兵列于陣前。楊六使端坐馬上,高叫曰:“北兵休放冷箭,待吾看陣。”延壽認得是楊六使,自思曰:“此人將門出身,深識陣法。”下令各營,依紅旗指揮,隨時變化。番營得令,一聲震響,陣圖如山岳之勢。六使于馬上停視良久,謂諸將曰:“陣勢吾曾排著幾番,未曾見此變化。道是八門金鎖陣,又多了六十四門;道是迷魂陣,又有玉皇殿。如此叢雜,如何敢破?只得回軍商議。”岳勝等乃收軍還營。北兵亦不來追趕。

六使歸軍中,與全節議曰:“此陣果是奇絕,小可亦不能測。”全節曰:“君若不識,他人愈難明矣。”六使曰:“可急遣人奏知,請禦駕親征。然後計議。”全節乃差人赴京奏知。真宗聞報,與群臣議日:“楊家不識其陣,必非小可,朕只得禦駕親征。”八王奏曰:“此一回須用陛下監戰,方可成功。”帝意遂決,竟下命寇準監國,大將軍呼延贊為保駕,八王為監軍,敕沿邊帥臣俱隨征聽調。旨令既下,諸將俱整備俟候不題。

歡日,車駕高大梁,望幽州進發。正值夏未秋初,但見:旌旗卷舞西風急,斗帳淒涼夜色寒。大軍一路無詞,不日望九龍谷將近。楊六使、王全節等迎接于五十里之外。真宗下命于正南駐營。眾將朝見畢。帝宣六使人禦前,問其陣勢如何。六使奏曰:“陣勢排得奇異,臣亦參不透,正待聖駕來觀。”帝允奏,下令明日看陣。六使退出,分付各營整備不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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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12 09:27:54

正文 第三十四回 宗保遇神授兵法 真宗出榜募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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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宗保遇神授兵法真宗出榜募醫人

卻說北番聽得宋君親到,韓延壽與椿岩議曰:“宋君車駕親來,還當具奏,請君後車駕亦來監戰,則諸將知所尊命,可建大功。”岩曰:“此言正合我意。”延壽即具表,差人入幽州奏知。蕭後得奏,與群臣商議。蕭天佐奏曰:“陛下此行,乃圖中原之大計,勿阻其請。”後大悅,因令耶律韓王監國,蕭天佐為保駕,耶律學古為監軍,即日駕離幽州,大軍浩浩蕩蕩,望九龍谷而來。韓延壽等接駕,奏知宋人不識陣勢及宋帝親征之事。後曰:“卿等各宜用心建功,若得中原,高職寡人不吝也。”延壽拜命而退。蕭後立營于正北。分遣諸將翌日見陣。

平明鼓罷三通,正南宋真宗車駕擁出,將佐齊齊擺列前後,對壘蕭後亦親部軍而出,遙見黃纛下真宗高坐馬上看陣。蕭後跨著紫驊騮,立于褐羅旗下,高叫曰:“宋君一統天下,尚有不足,屢欲圖我山後九郡。今來決一雌雄,若破得此陣,山後盡歸宋朝;不然,還要平分天下。”真宗厲聲答曰:“汝陋夷之地,縱歸獻于朕,朕亦無用處。量此陣又有何難破!”言罷,抽身還營。蕭後亦退。

帝回至帳中,召諸將議曰:“朕觀其陣,變化極多,卿等不能識之,將何為計?”六使奏曰:“臣父在日,嘗言:‘三卷六甲兵書,惟下卷難曉,皆是陰文妖道之術。想此陣必出于下卷。臣母或聞其詳,乞陛下召來問之,或可曉其陣。”帝大悅,即遣呼延顯赍敕命一道,星夜前去。顯領旨,徑赴無佞府見楊令婆,宣讀聖旨曰:

朕以禦駕北征,適因番兵排下一陣,陰陽變化,軍中莫測;且番人

口出不遜,必欲與朕爭衡。朕立意要破此陣。惟夫人久在太原,得先令

公之指示,當明其竅,特來宣召。聞命之日,即隨便至,以慰朕懷。

令婆拜受命畢,款待天使,因問陣勢之由。顯答曰:“前日聖上因與蕭後對陣,言語頗厲,故來宣取大駕,立待回奏。”令婆曰:“明日即行。”呼延顯辭出。次日,令婆分付柴太郡曰:“聖上來宣,只得赴命。勿使宗保知之。”太郡領諾。天使催促起行,令婆整點齊備,與呼延顯離楊府,徑望幽州而去。

適宗保打獵回來,因問:“令婆何往?”太郡曰:“入宮中見宋娘娘,有國事商議,數日便回。”宗保懷疑,徑進城中探問。遇守北門軍校問曰:“曾見令婆過此否?”軍校答曰:“侵早與天使赴禦營去了。”宗保聽罷,亦不回府,勒騎隨後趕來。一路問信,皆道過去已久。看看日色將晚,宗保一直行去,不想走差路徑,來到荒僻處,全沒人煙。宗保大驚,欲待要再走,夜深月黑,莫辨路途。

正在慌間,忽見谷中透出一點燈光。宗保隨光影近前,見一所大房,似廟字之狀,遂拴了馬,連叩數聲。里面有人開門,引宗保進入,見一婦人,坐于殿下,兩邊儀從,極是雄偉。楊宗保拜于階下。婦人間曰:“汝乃何人?夜深至此?”宗保道知本末,且言因與令婆走差路至此。婦人笑曰:“汝令婆赴軍中看陣,如何識得?”因令左右具飲食,款留宗保。宗保亦不辭,開懷食之。卻是紅桃七枚,肉饅頭五包。食畢,婦人取過兵書一本,付與宗保曰:“吾居此間,近四百余年,未嘗有人至此,今君到此,乃夙緣也。汝將此書下卷熟玩,內有破陣之法,可去扶佐宋主,降伏北番,作將門萬代公侯,不失為楊家之子孫矣。”宗保拜而受訖。婦人令左右指教宗保出路。夭色漸明,左右曰:“此去一直之地,便是大路。”言罷而去。宗保在馬上且驚且疑。出得深山,恍然人境。問居民:“此是何處?”居民指曰:“前一座大山,乃紅累山,內有擎天聖母廟,多年荒廢,基址尚在。”宗保默然曰:“凡事不偶,此真乃奇遇也。”遂取出兵書玩之,熟讀詳味,不勝歡喜。後人有詩贊曰:

英雄何幸有奇逢,一本兵書術竅通。

此去定教扶聖主,將軍真可倚崆峒。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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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崆峒(kongtong,音空同)——山名,在今甘肅省。此處指依靠,後盾。

卻說楊令婆隨天使到禦營中,朝見真宗。真宗賜慰甚厚,道知北番所布陣圖之事。令婆曰:“臣妾先夫,曾留下兵書一冊,未知此陣載得有否?容臣妾與六郎出陣觀視。”帝允奏,令婆辭退。

次日,率六使及眾將登將台觀望其陣,但見刀兵隱隱,殺氣騰騰,紅旗動處,變化無窮。令婆細看良久,取兵書對之,不識在那款中。下得將台,謂六使曰:“此陣莫道我等不曉,就是汝父在日,亦未見也。”六使曰:“似此如之奈何?”令婆曰:“我楊門不識此陣,他人愈難曉矣。”正在憂悶間,忽報宗保來到。六使怒曰:“軍伍之中,他來何益?”道未罷,宗保已進帳前,見父怒氣不息,乃曰:“爹爹莫非為陣圖不識而煩惱乎?”六使曰:“汝勿妄言,好好回去,兔受鞭笞。”宗保笑曰:“我回去無妨,誰人來破此陣?”令婆聞其言,喚近身邊問曰:“汝曾見此陣來?”宗保曰:“孫兒頗識陣圖,試往觀之,自有定論。”令婆遂令岳勝、孟良等保他登將台看陣。岳勝得令,引宗保登將台。

[宗保]盼望良久,顧謂岳、孟曰:“此陣排得極巧,只可惜不全,破之甚易。”岳勝、孟良等驚問曰:“禦駕前將帥云集,無一人敢正視此陣者,小本官何以識之?”宗保曰:“且回軍中細說。”眾人下了將台。岳勝入見六使曰:“小本官深明陣法,言破之甚易。”六使笑曰:“休聽他胡語。”岳勝即出。宗保見令婆,道知陣圖可破之故。令婆曰:“汝既能破,且問此陣何名?”宗保曰:“說起此陣,非等閑之比。自九龍谷正北布起,直接西南一派,都是按名把守,內有七十二座將台,築開雨道,路路相通,名為七十二座天門陣。靠右側黑旗之下,陰陰杳杳,日月無光,乃吞迷敵人之所,埋得孕婦在此,更為慘毒。此一處頗難破之。其外,尚有不全處:中台玉皇殿前,缺少天燈七七四十九盞;青龍陣下,少了黃河九曲水;

白虎陣上,少了虎眼金鑼二面,虎耳黃旗二張;玄武陣上,欠珍珠日月皂旗二面。是幾處,待孫兒依法調遣,破之如風掃殘云,霎時即消,有何難哉?”令婆大驚曰:“吾孫何處得此妙訣?”宗保不隱,將所得兵書之事道知。六使聽罷,以手加額曰:“此主上之洪福,使汝得此奇遇。”

次日,六使進禦營,道知其陣名,具言有不全之處,破亦容易。真宗大悅曰:“既卿能識其陣,當以何日進兵?”六使曰:“待臣子與宗保商議。”帝允奏。六使出到軍中,喚宗保計議。宗保曰:“彼以干支相克之日布陣,吾當以干支相生之日破之。”六使然其言,下令諸將聽候。

不想真宗駕下王欽,私以陣圖不全消息,遣人漏夜入番營報知。韓延壽接得大驚,急入奏蕭後。蕭後曰:“似此如之奈何?”延壽曰:“陛下可宣呂軍師問之。”後即降敕,宣呂軍師入帳中間曰:“卿排下其陣,緣何有幾處不全?”呂軍師自思:“彼軍中亦有識此陣者。”乃奏曰:“果有未全,待臣按法添起,縱使軒轅複出,亦不能破矣。”後曰:“卿宜早設,勿使敵人測破。”呂軍師出到場中,下令于玉皇陣上添起紅燈;青龍陣上開起黃河;白虎陣內左右建起二面黃旗,當中設立金鑼二面;玄武陣上豎起日月旗。分布齊備,已成全陣。正是:

只因奸賊通謀計,惹起干戈大會垓。

卻說楊六使分遣諸將,並依宗保指揮。擇定其日,奏帝出師。帝聞奏,下敕各營並進。宗保複引岳勝等登將台觀望,見天門陣布全,無路可入,叫一聲苦,跌落台下。岳勝大驚,連忙扶入帳中,報知六使,急令人救醒,問其緣故,宗保曰:“不知誰泄了天機,使番人知之。今陣圖添設完全,除是真仙下降,乃能破矣。”六使聽罷,昏然悶絕。眾人近前扶起,不省人事。令婆放聲大哭,眾將著慌。宗保曰:“令婆且慢啼哭,可請八殿下來計議。”令婆乃收淚,著人請得八殿下來到,令婆道知其由。八王曰:“既郡馬有事,待奏知主上商量。”即辭令婆,入見帝,奏知六使得疾之由。帝驚曰:“若使延昭不起,朕之江山奈何?”八王曰:“陛下須出榜文,招募名醫,先救好延昭,然後議出兵。”帝允奏,即出下榜文,掛于轅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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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軍校來報:“有一老翁揭取榜文。”帝宣醫人進于禦前問曰:“卿何處人氏?”老翁答曰:“臣居蓬萊,姓鍾名漢,人稱為鍾道士。近聞楊將軍為陣圖得病,臣特來救之,又解破陣之法。”帝見鍾道士一表非俗。自思:“此人必有廣學。”乃令鍾道士往視六使病症。鍾道士回奏臼:“臣能救治。”帝問曰:“卿還用藥醫,用針灸乎?”鍾道士答曰:“臣觀其症,陰氣傷重,只須用二味藥品。”帝曰:“卿試言之。”道士曰:“須要龍母頭上發,龍公項下須。得此二味來,可療其病。”帝曰:“二味藥出何處?朕好使人求之。”道士曰:“龍須不必遠取,只在陛下可辦。龍母頭上發,須問北番蕭太後求討。”帝曰:“蕭氏朕之仇人,那里去討?若有他藥代得,願出重金買辦。”道士曰:“偏要此品來,則可下藥。”八王奏曰:“延昭部下,皆能干之人,陛下出旨道知,或能有人求得者。”帝允奏,令鍾道士且退。即著六使部下前去取藥。令婆聞旨,與岳勝議曰:“此物可討,只是難得機密人前去。”岳勝曰:“敢問老夫人有何計策?”令婆曰:“向聞我第四子改名木易,為蕭後駙馬。若有人通知其由,必能求得。”岳勝曰:“惟孟良最機密,可干此事。”令婆即召孟良,令其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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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回 孟良盜回白驥馬 宗保佳遇穆桂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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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孟良盜回白驥馬宗保佳遇穆桂英

卻說孟良慨然領諾,是夜來見鍾道士,問要幾多。道士曰:“汝去足可辦事。其發不拘多寡。待求得後,可往禦苑中,有匹白驥馬,偷得回來,與宗保破陣。又有九眼琉璃井,亦在苑中,今青龍陣上九曲水,皆是此井化出,汝密將沙石填塞中一眼,其龍即旱無用,此陣易破也。”孟良領命,即偷出宋營,恰遇焦贊趕來。孟良曰:“汝來此何干?”贊曰:“因哥哥一個獨行,我心不安,特來相陪同行。”良曰:“此行要辦機密事,如何帶得汝去?”焦贊曰:“獨哥哥機密而我泄露耶?定要同走一遭。”孟良無奈,只得帶他,徑到幽州城中安下。

次日,良謂贊曰:“汝且留在店中,我訪駙馬消息即回。”贊領諾。良遂裝作番人模樣,入駙馬府見四郎,道知本官染疾,求取藥品之事。四郎曰:“此間緝探者多,汝暫出,容吾思計求之,過幾日來取。”孟良領諾,仍複變形而出。

四郎思忖半夜,心生一計,忽大叫心腹疼痛,不能停止,瓊娥公主大驚,急令醫官調治,愈稱痛苦。公主慌張無計,間曰:“駙馬此痛不止,要用何藥可療?”駙馬曰:“我因幼年戰力過度,翩血留于心腹。往時得龍須燒灰調服,已好數年,不想今又發矣。”公主曰:“龍須中原可有,北番那有討處?”駙馬曰:“得娘娘龍發,亦可代之。”公主曰:“此則不難。”即遣人前詣軍中見蕭後,道知取龍發療駙馬之事。蕭後曰:“既駙馬得疾,此如可愈,我安惜哉?”遂剪下其發,付與來人而回。來人將龍發進入府中,駙馬取些發燒服之,其病頓瘥。公主大喜。次日,四郎以所剩之發藏下,恰遇孟良又來,便交付之。孟良接過,徑回店中,付與焦贊曰:“汝將此物先去,我干事完日,隨即還矣。”焦贊領諾,帶龍發星夜出幽州去了。

只說孟良驀地入禦苑,向琉璃井邊運下砂泥之類,將中眼填實,抽身出到馬廄下,正遇喂養番人在彼看守,孟良作番語云:“太後有旨,道此馬將用,著我牽出教場跨演。”守者曰:“請敕旨來看。”孟良早已假造停當,即便取出看驗。番人無疑,遂付馬與之。孟良騎出教場,勒走一番,近黃昏逃離幽州而去。比及番人得知,隨後追趕,已走去五十里程矣。

孟良偷得白驥馬,走了一夜,回到軍中,見鍾道士,告知干完二件大事。道士曰:“不枉為楊家之部下。”次日,請主上龍須,均以龍發,按方醫治六使。一服便痊。

真宗聞道士醫好六使,不勝之喜,宣入帳中間曰:“汝願官職榮身,還是只圖重賞?”道士對曰:“貧道糜鹿之性,不願官職,亦不願旌賞。貧道此來,非但調理楊將軍,還要與陛下破此陣而去。”真宗曰:“卿若能建此功績,朕當勒名于金石,垂之不朽。”道士曰:“此陣變化多端,一件不全,難以攻打。容臣指示宗保行之。”帝允奏,遂以鍾道士權授輔國扶運正軍師,除禦營以下將帥,並依調遣,不必奏聞。道士謝恩而退,來見六使。六使拜謝不已。鍾道士曰:“尊恙幸得安痊,貧道當與令嗣破此陣圖。”六使即喚過宗保,拜鍾道士為師。宗保拜畢,道士曰:“軍中調遣,還要這幾人來用。”宗保曰:“要著誰人?乞師父指示。”鍾道士曰:“令呼延顯往太行山,取得金頭馬氏,率所部來禦營聽候。又差焦贊往無佞府,召八娘、九妹並柴太郡。再令岳勝往汾州口外洪都莊上,調回老將王貴。著令孟良往五台山,召楊五郎。”分遣已定,呼延顯等各領命而行。

卻說孟良前往五台山,來見五和尚,道知要破天門陣,乞下山相助之意。五郎曰:“前者澶州救吾弟回後,一意皈依①佛法,忘卻兵事。今日又來擾亂乎?”孟良曰:“此為國家大事,非由于已。師父可念本官勤勞,勿辭一行。”五郎曰:“北番有二逆龍,昔在漚州降伏其一,尚留蕭天佐在。除是穆柯寨後門有降龍木二根,得左一根,可伏其人。汝若能求得此木,與我作斧柄,則可成事。不然,去亦無益。”良曰:“既師父務要其木,小可只得往求之。”五郎曰:“汝就去索取此物來,吾當整備俟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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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皈(gui,音歸)依——原指佛教人教儀式,後泛指信奉佛教或參加其他宗教組織。

孟良即辭五郎,徑望穆柯寨來。恰遇寨主,乃定夭王穆羽之女,小名穆金花,別名穆桂英,生有勇力,箭藝極精,曾遇神授三口飛刀,百發百中。是日正與部下出獵,射中一鳥,落于孟良面前。良拾得藏之。行未數步,忽有五六嘍羅趕來,叫聲:“好好將鳥還我,饒你一死。”孟良聽得,停住腳步。噗羅近前,一齊發作,被良打得四分五裂而走。良又行得一望之地,嘍羅報與穆桂英,部眾追來。

良聞後面人馬之聲,知是賊兵趕來,取出利刃,挺身待之。一伏時,桂英大罵:“誅不盡的狂奴,敢來此處相鬧耶?”孟良更不答話,舞刀相戰。桂英舉槍迎之。二人在山腳下,連斗四十余合,盂良力怯,退步便走。桂英不趕,與眾人把住路口。孟良進退無計,謂嘍羅曰:“吾將射鳥還汝,開路放我過去。”噗羅曰:“汝來錯路頭,誰不知要過穆柯寨者,要留下買路錢?汝著無時,一年也不得過去。”孟良自恩有緊急事,只得脫下金盔當買路錢。嘍羅報與桂英,桂英令放路與過。

孟良離卻此地,徑回寨來見六使,道知五本官要斧柄,穆柯寨主難敵,又將金盔買路事訴了一遍。六使曰:“似此如之奈何?”宗保曰:“不肖與孟良同走一遭。”六使曰:“恐汝不是其敵。”宗保曰:一自有方略。”即日引孟良,率軍二千,來到寨外索戰。

穆桂英聽得,全身貫帶,部眾鼓噪而出。宗保曰:“聞汝山後有降龍木二根,乞借左邊一根與我,破陣事定之日,自當重謝。”桂英笑曰:“其木確有,贏得手中刀,兩根都拿去。”宗保大怒曰:“捉此賤人,自往伐取。”乃挺槍直奔桂英。桂英舞刀來迎。兩騎相交,二人戰上三十余合,桂英賣個破綻,拍馬便走。宗保乘勢追之,轉過山拗,一枝箭到,宗保坐馬已倒。桂英回馬殺來,將宗保活捉而去。孟良隨後救應,寨上矢石交下,不能近前,良曰:“汝眾人勿退,須待思量著計策,救出小本官。”眾軍依言,遂屯紮關下。不題。

卻說穆桂英捉宗保入帳中,令嘍羅綁縛之,宗保厲聲曰:“不必用苦刑,要殺便殺。”桂英見其青年秀麗,言詞慷慨,自思:“若得與我成為夫婦,不在為人生一世。”密著嘍羅以是情通之。嘍羅道知宗保,宗保半晌自思道:“我要得他降龍木,若不應承,死且難免;莫若允其請,而圖大計。”乃曰:“寨主不殺于我,反許成姻,此莫大之恩也,敢不從命?”嘍羅以宗保之言回報,桂英大喜,親扶宗保相見,令左右整備酒醴相待。二人歡悅。

飲至半酣,忽寨外喊聲大震,人報宋兵攻擊。”宗保曰:“既蒙寨主不棄,還請開關與部下知之,以安其心。”桂英依其言,令噗羅開關說知,放孟良入帳中。良見宗保與桂英對席而飲,知是好事,乃曰:“小本官在此快活,眾人膽亦驚破。”宗保以寨主相顧之意道知。良曰:“軍情事急,當即回去,再得來會。”宗保欲辭桂英而行。桂英曰:“本待留君于寨中,既戎事倥傯①,只得允命/宗保徑出寨來,桂英直送至山下,似有不舍之意。宗保曰:“倘遇救應之處,特來相請。”桂英領諾而別。後人有詩贊曰:

甲士南來戰陣收,英雄到此喜相投。

非惟免禍成姻偶,從此佳人志願酬。

宗保率眾軍回見六使曰:“不肖交鋒,誤被穆寨主所捉。蒙彼不殺,又與孩兒成親,特來請罪。”六使大怒曰:“我為國難未甯,坐臥不安,汝尚貪私愛而誤軍情耶?”喝令推出斬之,左右正待捉之,令婆急來救曰:“我孫兒雖犯令,目下正圖大計,還當便宜放之。”六使曰:“遵母所言,權囚起于軍中,待事甯之後問罪。”孟良曰:“本官息怒,小本官結姻,誠不得已,特為降龍木之故,望赦其囚。”六使不允,徑將宗保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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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良密人軍中見宗保曰:“適見鍾道士,言小本官該有二十日血光之災,在此磨折,只得忍耐。”宗保曰:“吾之心事,惟汝知之。穆寨主英雄女流,且軍中用得此人,必獲大利。汝再往見之,一者求降龍木,二者著他來相助。”孟良領諾,即日徑詣穆柯寨見桂英,說知本主特來相請,並要求取降龍木之由。桂英乃曰:“正待著人迎請汝主,我如何離得此地?速歸拜上小本官,再不來時,我部眾來斗也。”孟良聽罷愕然曰:“既寨主與小本官成其佳偶,正宜往軍中約會,何故出不睦之言?”穆桂英怒曰:“當日我少見識,被汝引去,今又來搖舌,若再說,試我刀利否?”孟良不敢應。退出在外,思忖一計道:“若不用著毒心,彼如何輒肯下山?”至黃昏左側,盂良密往寨後,放起一把無情火。正值九月夭氣,夜風驟起,霎時間煙焰沖天,滿谷通紅,穆柯寨四下延燒。眾噗羅大驚,齊來救火。孟良提刀入桂英寨內,將其家小殺去一半。比及得知來趕,卻被孟良砍伐降龍木二根,奔往五台山去了。

①倥傯(kongzong,音恐總)——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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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回 宗保部眾看天陣 真宗築壇封將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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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宗保部眾看天陣真宗築壇封將帥

卻說孟良用火計,焚毀穆柯寨,星夜逃往五台山。天色漸明,火勢已滅,寨之前後,燒得七殘八倒。穆桂英怒氣填胸,便點部下軍士,殺奔宋營,報此仇恨。部將進說曰:“此必孟良見寨主不肯下山,故行此計。今山寨凋零,家小拋棄,不如相助宋君,一者佳配完全,二者建功于朝廷,亦良會也,何必自傷和氣耶?”桂英沈吟半晌,乃曰:“汝言極是。”即命將寨中所積糧草,用車裝載齊備,扯起穆柯寨金字旗號,率眾徑赴宋營中來。正是:

只用奇計能成績,引到英雄建大功。

騎軍報入六使寨中,道知穆寨主部眾來到。六使怒曰:“深恨此潑賤,勾引吾兒,致誤軍事。今日又來相惑耶?”因統部兵五千,出軍前大罵:“賤人好好退去,萬事俱休;若不收軍,汝命頃刻。”桂英怒曰:“好意來相助,反致淩辱之甚。”遂舞刀躍馬,直取六使。六使舉槍交戰。經數合,不分勝敗。桂英欲生致之,佯輸而走。六使縱騎來追。一聲弦響,射中六使左臂,翻落馬下。桂英勒回馬捉之。此時岳勝、焦贊等皆不在軍中,無人救應。桂英令將六使解回原寨。

忽山坡後旌旗卷起,一彪僧兵截出,乃是楊五郎與孟良來到。桂英列開陣勢,孟良拍馬近前,望見六使高叫曰:“本官如何被捉?”六使未答。桂英問曰:“此是誰人?”孟良曰:“正是小本官父親。”桂英驚曰:“險些有傷大倫。”亟下馬,著手下解開六使,扶于上座拜曰:“一時不識大人,萬乞赦有。”六使曰:“汝且起來相見。”五郎等都會一處,合兵回至軍中。六使令放出宗保。桂英拜見令婆,令婆不勝之喜曰:“此女真乃吾孫之偶也。”因命具酒醴,與五郎等接風。五郎見母哀感甚切。令婆曰:“此吾兒該有佛緣,不必過傷,留得汝母在時,終教相見也。”五郎收淚謝之。

酒至半酣,人報岳勝、呼延顯等調取各處軍馬皆到。六使大喜,即出寨迎接。有王貴、金頭馬氏、八娘、九妹等,齊入帳中相見畢。六使請王貴坐上,拜曰:“有勞叔父馳驅風塵,侄兒之過也。”貴曰:“侄以國事用我,安敢以勞為辭?”令婆等都來敘;日,仍教設席相待,眾人歡飲而散。

次日,六使入奏真宗曰:“臣今調取沿邊諸將,已各聽候,特請聖旨破陣。”帝曰:“卿既以諸將齊備,亦宜審機而行,勿使敵人得志而挫動我軍銳氣。”六使領命退出,與宗保商議進兵。宗保曰:“師父昨言,目下未利出師,尚容擇日而進。不肖先率諸將,前往探聽一回,徐議破敵。”六使然其言。

平明鼓罷三通,宗保全身貫帶,揚旗鼓噪而出。對壘番將馬韃令公韓延壽,耀武揚威,跑出陣前,見南陣旗下,眾將擁著一少年郎君,端坐白驥馬上,延壽認得其馬是蕭後所乘,大喝一聲曰:“乳臭匹夫休走!”其聲如空中起個霹靂。宗保聽了,翻身落馬,眾將救起。番帥亦收兵還營。時六使聞此消息大驚,即引兵來救,眾將已扶宗保入帳中坐定。鍾道士進丸藥一粒,吃了始蘇醒。六使問其墜馬之故,眾將答道:“被番人厲聲一振,不知小將軍因何便倒。”六使憂悶無計,乃曰:“未與交鋒,畏懼若是;倘臨戰斗,焉望其成功?”鍾道士曰:“此非弟子不能戰陣,蓋因未滿年丁,難以拒敵。必須奏過主上,授以重任,賜其壯年,方能禦波陣勢而破遼眾也。”六使依其議,奏知真宗以宗保年幼,難拒大敵之故。

真宗與群臣計議,八王奏曰:“陛下欲建不世之功,當有大授之臣。今北兵眾盛,不有韓元帥之職,安能付服醜虜?乞重封宗保,以破遼眾,天下太平立見矣。”帝曰:“當封以何職?”八王曰:“陛下須效漢高祖築壇拜韓信故事,使諸將知所遵令,摧堅斬敵,無不盡命。”帝允奏,下命軍校:于正南隙地,築立三層將台,按著天地人;五方豎起五色旗號,按青黃赤白黑;劄儀法物,俱如漢時所行。

不二日,軍校築完壇所回奏。帝齋戒沐浴,擇吉日,率群臣至壇。宣宗保詣禦前,焚香告誓畢,帝親為掛大無帥印,封為嚇天霸王、征遼破陣上將軍。宗保領旨謝恩。帝謂眾臣曰:“朕以宗保年幼,寡人特賜一歲,以作滿丁之數。”八王奏曰:“既蒙陛下賜他一歲,群臣亦贈一歲,共湊成一十六歲,過滿丁,使出兵有萬倍之威。”帝悅曰:“卿見更高。”即如議下敕,差軍校捧金牌,送宗保歸營。宗保再拜受命,與軍校先行。帝同群臣下壇,仍回禦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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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宗保坐中軍行事,下令各軍聽候,請鍾道士人帳中商議進兵。鍾曰:“番兵陣勢甚雄,當先令一人前往探聽一遍,然後徐議攻擊。”宗保乃問軍中:“誰敢往視天門陣?”道未罷,焦贊應聲曰:“小將願往。”宗保曰:“汝性急之人,恐有誤事。”鍾曰:“這一回正用得此人。”宗保允其行。焦贊入營中,與牙將江海議曰:“今特往觀北陣,君有何計教我?”海曰:“若無蕭太後敕旨,如何能進?公既要往,還須持假敕旨而去?”贊曰:“敕旨能假,那里討著印信?”海曰:“此事何難?吾父曾為蕭後內官,得其印式。我依樣刻出無錯,然後與公前行,決不誤事。”

贊大喜,即請著假敕文,用了假印信,星夜出到九龍谷。先觀鐵門金鎖陣,見番帥馬榮威風凜凜,立于將台之上,部下把守得如鐵桶一般。馬榮見焦贊問曰:“汝是誰差到此?”贊曰:“娘娘有敕旨,著我來打探一番。”榮曰:“請敕旨來看。”贊輒取示之。榮看罷,令開陣與過。”贊大叫一聲,遂過了鐵門陣,徑到青龍陣。大將鐵頭太歲厲聲曰:“此處是何所在,汝敢來擾亂耶?”贊曰:“娘娘有敕旨,差來巡視,何為擾亂?”太歲見敕,遂開了青龍陣放入。贊遍觀里面,見甬道叢雜,變化不常,但聞四下金鼓之聲,心內頗懼。走過白虎陣,恰遇守將蘇何慶,喝問:“誰來撞吾陣?”贊道:“承娘娘敕令巡視。”蘇何慶見旨,開陣與過。贊連忙走到太陰陣,見一起婦人,赤身裸體,台上陰風凜凜,黑霧騰騰,不覺頭旋腦亂,幾致昏迷。黃瓊女手執骷髏,將焦贊截住。贊喝曰:“吾奉娘娘敕旨,巡視天陣,汝何得攔阻?”瓊女素取敕旨視罷,始得釋放。贊從旁路而出,至北營數里之外,乃得蕭後屯軍所在。此時被韓延壽緝知,亟來追捕。

焦贊連夜走回軍中,見宗保,道知陣圖奇異,難辨往來;更有太陰陣,妖氣逼人,尤難攻打。宗保聽罷,請來鍾道士商議。鍾曰:“夜觀星象,大陰陣內當有反變。先下令破了此陣,其余可以依次進攻。”宗保曰:“太陰陣中有婦人赤身裸體,此主何意?”鍾曰:“彼按為月李星,手執骷髏,遇交戰,哭聲一動則敵將昏迷墜馬。今欲破陣,先要擒著此人。”宗保曰:“誰人可往?”鍾曰:“金頭馬氏前去,必能成功。”宗保即命金頭馬氏曰:“汝部精兵二萬,從第九座天門攻入,我自有兵來應。”馬氏領兵去訖。宗保又喚過八娘曰:“汝部馬軍一萬,靠太陰而守,彼有軍出來,乘勢攻之。”八娘亦領兵而行。宗保分遣已定,與鍾道士登將台隙望。

卻說金頭馬氏部兵從第九門呐喊攻入,恰遇黃瓊女赤身裸體來敵,馬氏罵曰:“汝乃一國名將,為西夏王親生女,部眾遠來助逆,不為正用,而居下賤之職;披露形體,不識羞恥,而乃揚威來戰。縱使成事,亦何面目回見汝主乎?”瓊女被罵,無言可答,自覺羞愧,勒馬便走。馬氏見台上槍刀密布,亦不追趕,與八娘合兵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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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12 09:28:40

正文 第三十七回 黃瓊女反投宋營 穆桂英破陣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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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黃瓊女反投宋營穆桂英破陣救姑

卻說黃瓊女回到帳中,自思:“我千里部眾而來,受如此恥辱。曾記得幼年鄧令公作伐,將我許與山後楊業第六子,因鄧令公喪後,停卻此姻。今聞宋軍中楊六使即我夫也,不如將所部投降中朝,以尋舊好,助破番兵,報雪此恥矣。”計議已定,次日,密遣部卒送書信投入馬氏營來。

馬氏得書,遲疑未決,來見令婆,道知其事。令婆想曰:“我幾忘之矣,昔在河東,確有是議,蓋因鄧令公棄世,一向消息不通。”馬氏曰:“此女昨被我羞辱,今日來降,決非虛誑,令婆可與六郡馬商議。”令婆然其言,入見六使,道知黃瓊女要來歸降,且言曾與結姻一事。六使曰:“不肖幼年亦聞此說,爭奈國家重任在身,非臣子會親之日,還待疹滅北番之後,然後計議。”令婆曰:“汝見差矣,今國家用人之際,彼要來降,欲與汝相認;若阻之,使其生疑,反為不美。今一舉兩得,有何不可?”六使依其議,即修書與來人回信,約定明日黃昏,內應外合舉事。

來人接書,來見黃瓊女。瓊女看畢,心中大喜。次日,將近黃昏,下令眾軍,整點齊備。忽陣外喊聲大振,金頭馬氏率所部攻入太陰陣。黃瓊女聽知宋兵已到,部眾從中殺出,正遇韓延壽部下大將巡陣黑先鋒來到,與馬氏交兵只一合,被斬于陣內,北兵大潰。黃瓊女與馬氏合兵一處,直殺出北營。比及韓延壽、蕭天佐等部兵來追,卻已離遠了,二人悔恨無及而回。

且說金頭馬氏帶黃瓊女人軍中見令婆曰:“已得黃瓊女歸降,又勝北番一陣。”令婆大悅,著與六使相見。眾人都來賀喜。次日,宗保入稟曰:“鍾師父指示陣圖,解說出入攻打之路,甚是分明;且道第三日甲子,乃是破陣之日。乞大人奏知聖上,親來監戰,則不肖方好調遣。”六使曰:“汝自去裁度進兵之計,吾自去奏。”宗保退出,來見鍾道士曰:“攻陣何者為先?”鍾曰:“鐵門金鎖陣乃咽喉之地,正宜先破。次則便破膏龍陣。”宗保曰:“可差誰往?”鍾曰:“青龍陣須勞柴太郡,鐵門陣必用穆桂英。”宗保曰:“桂英可行。吾母柴太郡有孕在身,如何破得此堅陣?”鍾曰:“正以孕氣勝之,管取無事。”宗保依教,來見六使,稟知調遣之事。六使曰:“軍令彼安敢違?爭奈大郡有孕,恐有疏虞,如何是好?”宗保曰:“師父道無事,可令孟良助之而行。”六使允之。宗保即下號令,密書破陣計策與之。穆桂英、柴太郡得令,各率精兵三萬,一聲炮響,二支兵鼓噪而進。

先說穆桂英帶領三萬人馬,分付將一萬各提火炮火箭之類,候交鋒之際,炮箭齊發;二萬從九龍谷正北打入,繞出青龍陣後,接應柴太郡之兵。眾人依計而行。穆桂英揚聲呐喊。分左右攻人鐵門金鎖陣。恰遇番帥馬榮,離將台部眾,如天崩地裂。桂英虛退陣營一望之地,賺敵將近,兩馬相交,軍器並舉。二人戰至十數回合,不分勝負。桂英部下,各望甬道齊進。鐵須爪一時迸作,被宋兵放起火箭,盡皆射死。鐵閂、鐵門一十四門精兵來應,宋兵圍繞而進,北軍隊伍亂竄。桂英奮勇前進,大喝一聲,樸刀已下,馬榮頭已落地。宋兵乘勢攻入,殺死番眾不計其數,遂破其堅陣。桂英領兵直出青龍陣後。且看柴太郡如何破陣,有詩為證:

鼓眾麾旗入陣叢,敵兵失算血流紅。

從來聖主多靈助,致使佳人建大功。

卻說柴太郡率所部三萬,來到青龍陣下,分付孟良曰:“依計而行。汝引勁卒一萬,先奪黃河九曲水,從龍腹殺出。吾引大眾打入龍頭,繞出後陣,與穆桂英兵合。”孟良領什先行。郡主分撥已定,喊聲震天,攻進左陣。守將鐵頭太歲引所部離將台,厲聲叫曰:“破陣宋將要來尋死那?”柴郡主縱騎殺進。兩馬相交,斗經數合,未分勝負。忽陣後一聲炮響,孟良以勁兵從龍腹截出,北兵潰亂。鐵頭太歲複兵來救。柴太郡乘勢進擊。龍須、龍爪十四門精卒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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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郡主與孟良前後力戰,不覺日色將暮。郡主斗力已乏,沖動胎孕,在馬上叫聲:“疼痛難熬!”部下軍士無不失色。霎時間,育一孩子,遂昏倒陣中。鐵頭太歲回馬來捉。忽陣側一彪軍馬,如風雷驅電來到,乃穆桂英也,見郡主危急,努力來救。交馬二合,鐵頭太歲化作一道金光而去,被血氣沖破,桂英拋起飛刀,斬于陣中。番兵大亂,卻被孟良從後殺到,屠剿大半,只走得一分回去。桂英向前救起郡主,以所生孩兒納在懷中,遂破其青龍陣。後人有詩為證:

戰陣才交勢已危,桂英于此顯雄威。

飛刀斬落妖元首,奪取英雄得勝歸。

桂英已得全勝,回見六使,詳述破陣之事及郡主且得平安。六使大喜,即令郡主入後營歇息,將兒子抱與令婆視之。令婆看罷喜曰:“此兒面貌與兄宗保無異。”遂為取名楊文廣,分付溫婆好生看養不題。

卻說番帥韓延壽輸了二陣,折了人馬,急召椿岩商議。岩曰:“彼縱能戰,決難破我迷魂陣也,他若來時,管教片甲無存。”延壽曰:“將軍亦須用心提備,宋軍中必多精通慣熟之人,萬勿輕視。”岩曰:“自有機變捉他。”言罷,徑與呂軍師商議去了。

卻說哨馬報入宋營:北兵預防其陣,甚是完固。宗保謂諸將曰:“彼勢已動,正可依次攻打。”乃請鍾道士計議進兵,鍾曰:“再破白虎陣,其外審機而戰。”宗保曰:“誰人可去?”鍾曰:“汝父可建此功。”宗保允諾,人見六使,道知。六使曰:“正須先聲而進,以勵諸將。”宗保退出。

次日,六使全身貫帶,率騎軍二萬,殺奔北營,攻入白虎陣內。番兵喊聲大振,勢如潮湧。椿岩先登將台,手執紅旗麾動。番帥蘇何慶遂開白虎陣門,率兵迎敵,恰遇楊六使耀武揚威而到。兩馬相交,軍器並舉。二人戰到三十余合,何慶佯輸,勒馬便走。宋兵乘勢殺進。忽將台金鑼響處,黃旗閃開,陡然變成八卦陣,霸貞公主引精兵圍合而來,六使見門路叢雜,進退錯亂,被何慶複兵殺回,困于陣中。六使左沖右突,北兵矢石交攻,不能沖出。

敗軍急走報知宗保,宗保大恐曰:“此事如之奈何?”即召焦贊謂曰:“汝速領兵五千,從旁道攻入,用石錘打損其鑼,使虎無眼,則不能視,吾自有兵來應。”焦贊發憤去了。又喚過黃瓊女曰:“汝部馬軍五千,從右門攻入,先把黃旗砍倒,使虎無耳,則不能聽,其陣必然潰亂。”瓊女亦領兵而去。又喚穆桂英曰:“汝率勁騎一萬,當中殺入,以救吾父。”桂英慨然而行。宗保分遣已定,自率岳勝、孟良等于對陣接應。

且說焦贊聽得六使被困,聲震如雷,率兵攻入旁道。正遇番將劉珂鎮守虎眼,見宋兵殺來,下台迎敵,交馬兩合,被贊一刀砍死。焦贊殺散余眾,將二面金鑼打得粉花雪碎,乘勢而進。適見黃瓊女從右門殺來,一刀劈死張熙,截倒黃旗二面,與贊兵合,抄人白虎陣後。蘇何慶見陣勢危迫,慌忙來應,穆桂英當先殺入。二人交鋒不兩合,何慶繞陣而走,桂英拈弓搭箭,一矢正中其項下,何慶墜馬而死。霸貞公主見夫有失,急待來救,不提防陣後黃瓊女一馬殺出,手舞鐵鞭,從背脊打下,霸貞口吐鮮血,單馬走歸本國而去。楊六使聞外面金鼓之聲,料是救兵,從內殺出,正遇焦贊屠番兵就如斬爪切菜,兩下合兵,遂乘勢破了白虎陣。有詩為證:

巍然陣勢巧安排,誰想英雄測破來?

斬將屠兵成敗決,中原誠是有奇才。

六使殺回本陣,宗保等接應而去。

次日升帳,眾將都來賀喜。六使曰:“彼陣果是奇異,戰至半酣,不知去路。若救兵不至,我命幾休。”宗保曰:“既爹爹破了白虎陣,當乘勢攻其玉皇殿,則他陣易破。”六使曰:“陣內藏機莫測,須仔細辨認,而後進兵。”宗保曰:“孩兒自有分曉。”即請令婆、八娘、九妹人帳中曰:“此一回,敢勞婆婆與二位姑娘一往?”令婆曰:“此為王事,安敢辭卻?”宗保曰:“陣內按有梨山老母,婆婆若去,先要擒捉此人,其他易攻。”令婆得計,卒八娘、九妹前進。宗保又召王貴曰:“叔公可引本部,從正殿打入,接應本陣。”王貴亦領計去了。宗保分遣已定,但等明日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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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回 宗保大破天門陣 五郎降伏蕭天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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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宗保大破天門陣五郎降伏蕭天佐

卻說令婆部眾,揚旗鼓噪,殺奔玉皇殿。椿岩即下號令,搖動紅旗。梨山老母乃董夫人,拍馬來迎。兩騎相交,兵器並舉。二人斗上數合,董夫人勒騎而走。八娘、九妹兩翼繞進。忽然陣內金鼓齊鳴,番兵團合而進,將令婆等困于陣內。王貴聞此消息,急引兵殺入前陣來救。恰遇北番巡營帥將韓延壽來到,挽弓搭箭,指定王貴心窩射來,王貴應弦而倒,部下馬軍被番兵殺了一半。

敗軍走回報知宗保,宗保大驚曰:“失吾正將,何以立功?”即遣穆桂英部兵五千,前去救應令婆。桂英領計去了。又令楊七姐率步軍五千,抄入殿前,破其紅燈,則敵人不知變動。七姐亦領計而行。

先說穆桂英殺人北陣,望見內中殺氣連天,縱騎突進,正遇董夫人力戰八娘,八娘勢漸危急。桂英架箭暗發一矢,射中其目,董夫人落馬而死。乘勢殺散圍兵,救出令婆、八娘、九妹,合勢殺出。適遇楊七姐破了紅燈,繞出通明毆前,與令婆等一同殺回。韓延壽見宋兵大勝,不戰而退。宋軍乃奪得王貴屍首回寨。宗保等諸將接見,無不哀感。時王貴之妻杜夫人亦在行陣,見夫戰死,號泣不止。六使曰:“嬸母勿憂,當奏聞聖上,漣表叔父之忠,報其功業。”夫人收淚謝之。次日,六使進禦營奏知:“叔父王貴,為破陣戰死。乞陛下族表之,以勵後世。”帝允奏,乃宣杜夫人入帳前,撫慰之曰:“王令公,朕之愛臣,今聞戰歿,不勝憐惜。今夫人有子三歲,封為無職恩官,候成立之日,許其在朝任事。封汝為貞節夫人。溢贈王貴為忠義成國公。賜金銀緞匹十二車。”恩命既下,杜夫人叩謝而退。翌日,辭了令婆,裝載所賜,徑回洪都莊。不題。

卻說宗保來見鍾道士,再議破陣。鍾曰:“迷魂陣最為慘毒,乘今破之。”宗保曰:“弟子在將台上觀望,見北營呂軍師善能用兵,恐難勝敵。”鍾曰:“吾自有攻他計策,不必過慮。”宗保欣然辭退,即下令攻打迷魂陣。召楊五郎謂曰:“此行要煩伯父。”吾郎曰:“當得效力。”

即日率頭陀兵五千,喊聲殺入迷魂陣,正遇番帥蕭天佐阻住,二將交戰。經十數合,天佐佯輸,放五郎入陣。單陽公主縱馬舞刀來迎,不兩合,公主撥馬而走。五郎驅兵趕入。五百羅漢一齊向前,頭陀兵奮勇力戰,將五百羅漢誅戮殆盡。耶律呐見宋兵勢銳,麾動紅旗。忽大陰陣放出一群妖鬼,號哭而來。頭陀兵人各昏亂,不能近前。五郎大驚,念動神咒,亟率眾走回宋營,報知宗保。宗保得知曰:“師父曾言,此陣有妖術,須按法破之。”乃取天書來看,內載:“要小兒四十九個,各執楊柳枝,打散妖婦三魂七魄。”宗保知其意,即下令備此小兒之數,俱要戎裝。喚過五郎謂曰:“煩伯父領此小兒入陣中紅旗台下,割去妖婦骸體,破之必矣。”五郎慨然而行。又喚過孟良曰:“汝部兵二萬,打入太陽陣,抄出其後,接應本軍。”孟良亦領兵去了。

且說五郎鼓勇當先,複引眾攻入迷魂陣來。單陽公主不戰而退,引敵兵人陣。楊五郎直殺進將台。耶律呐擺動紅旗,妖氛迸起。四十九個小兒手執柳條,迎風而來,妖氛輒散,被宋兵割去孕婦屍骸。耶律呐慌亂拋陣而走,五郎趕近前,一斧劈死。五千佛子,潰亂逃奔。頭陀兵戒刀齊落,寸草不留。單陽公主措手不及,被宋兵于馬上擒住。蕭天佐激怒,提兵來救。楊五郎沖出陣前。兩馬相交,連戰二十余合,不分勝負。五郎抽出降龍棒,擊中其肩。天佐露出本形,乃是一條黑龍也。五郎綽起月斧,揮為兩截,作二處飛去。按天佐頭截飛落黃州城,後稱火離國王;尾截飛落鐵林洞,後作河口軍師,又亂中原不題。

卻說是時孟良攻入太陽陣,恰遇番將蕭撻懶,交馬兩合,被孟良一斧砍之。殺散余騎,直沖入後陣,接著楊五郎,一齊殺回,遂破了迷魂、太陽二陣。誅剿番兵,不計其數。有詩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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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魂陣上妖氛盛,熊虎軍中殺氣高。

敗北番兵風霧散,成功宋將血連袍。

五郎解過單陽公主,入軍中見宗保;道知破陣殺蕭天佐之事。宗保大喜曰:“破了此陣,其外不足懼矣。”因令將單陽公主押出斬之。穆桂英勸曰:“看此女容貌端嚴,且是蕭後親生,不如留她,以為帳下號召。”宗保允言,遂放了公主,提調諸將破陣,喚過呼延贊等,謂曰:“有玉皇殿重兵尚多,汝裝趙玄壇,攻打其中。孟良裝關元帥,焦贊裝殷元帥,岳勝裝康元帥,張蓋裝王元帥,劉超裝馬元帥,是五人擊其左右,破他北方天門陣。”呼延贊等得令,各領兵五千去了。宗保分遣已定,與六使登將台觀望。

且說呼延贊等整點齊備,揚旗鼓噪,殺奔玉皇殿來,恰遇金龍太子。兩馬相交,二人斗十數合,太子佯輸,引入陣中。孟良、焦贊乘勢殺入,恰近將台珍珠白涼傘下,殺氣隱隱,不敢突入。贊等複率眾繞過北陣,正遇土金秀將真武旗麾動。岳勝拍馬先進,陡然天昏地黑,不辨進路,被土金秀生擒而去。比及焦贊得知去救,四下番兵圍合而來。

呼延贊見勢不利,引眾殺出,歸見宗保,備述陣勢難攻。及點視,失去岳勝、孟良。正在優悶間,人報二將已到,即召入間之。岳勝曰:“陣內奇變莫測,一時東南錯雜,徑被番人擒獲,若非孟良扮為胡人來救,幾至一命不保。”宗保曰:“玉皇殿內有二十八宿,七七四十九盞天燈,都是變化之名。”乃喚孟良謂曰:“汝明日去攻陣,可先偷去玉皇殿前珍珠白涼傘,再著焦贊砍倒二面目月珍珠皂羅旗,吾自有兵來應。”孟良、焦贊領計去了。

宗保入稟六使曰:“此一回必得聖駕親行,敵住玉皇上帝。大人破其右白虎,還須八殿下破其左青龍,不肖自率勁兵破其正殿。”六使可其議,即入禦前奏聞真宗。王欽進奏曰:“陛下為萬乘之主,何必親勞聖駕?須著諸將前往,如不克敵,罪歸主帥。”此乃王欽忌其成功,故進此以阻之也。真宗欲允其議,八王奏曰:“陛下此一番,蓋為破陣,今遇成敗將決之際而有猶豫,何以勵諸將士?皇上正宜躬往,使敵人望風而退,社稷之長計也。”帝意遂決,下命準備進兵。

次日,鼓罷三通,孟良與焦贊領兵先人,無人敢當,直殺近玉皇殿側。孟良奪下珍珠白涼傘,焦贊砍倒日月皂羅旗。正遇番將土金牛、土金秀二人殺到,與宋將兩下鏖戰。孟良怒激,一斧劈死金牛,焦贊斬了金秀。部下番兵盡被宋軍所殺。後隊楊六使拍馬攻人,先射落四十九盞號燈,其陣遂破。二十八員星官一齊殺出,被孟良、焦贊揮刀盡屠戮之。金龍太子見陣勢穿亂,單馬逃走。宋帝架起翎箭,一矢射死于陣中。宋軍竟進,宗保舉發火箭,焚其通明殿,燒死番兵不什其數。孟良等合兵一處,遂破了玉皇殿。有詩為證:

玉皇殿勢妙無窮,破識從交克戰中。

北眾調殘風落葉,君王一箭立奇功。

宗保下令曰:“乘此破竹之勢,諸將各宜效力。”令孟良攻入朱雀陣,焦贊攻入玄武陣,六使、呼延贊攻人長蛇陣。軍令才下,孟良鼓勇當先,部眾殺人朱雀陣來。正遇番將耶律休哥挺槍躍馬來迎。兩騎相交,二人戰上數合,不分勝敗。忽陣後一聲炮響,劉超、張蓋從旁攻人。休哥力不能敵,遂棄將台而走。盂良乘勢追擊,遂破其陣。

時焦贊攻進玄武陣,遇耶律奚底,戰上十數合,奚底敗走,被焦贊趕近前來,一刀斬之。殺散余眾,破了玄武陣。楊六使率眾將打入長蛇陣,耶律沙見陣勢俱亂,不敢迎敵,拖刀繞陣走出。宗保阻住與戰,兩馬相交,未及數合,盂良、焦贊等從後殺來。耶律沙進退無門,拔劍自刎,斃于馬上。時宋兵倍勇,那個不要爭功?宗保下令攻人北營。

韓延壽見天門陣破得七殘八倒,慌忙問計于呂軍師。軍師怒曰:“汝去,吾自往擒之。”即率本營勁卒,如天崩地裂而來。椿岩作動妖法,霎時日月無光,飛沙走石。宋兵個個兩眼蒙昧難開。宗保君臣困于陣內,番兵四合砍進。

正在危急之際,鍾道士看見,奔向陣前,將袍袖一拂,其風逆轉,吹倒番人,天地複明。椿岩望見鍾道士,忙報呂軍師曰:“鍾長仙來矣,師父快走!”道罷,先化一道金光去了,呂洞賓近前,被鍾離喝道:“只因閑言相戲,被汝害卻許多性命。好好歸洞,仍是師徒;不然,罪衍難道。”洞賓無言可答,乃曰:“弟子今知事有分定,不可逆為,願隨師父回去。”于是二仙各駕紅云,徑轉蓬萊不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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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4-4-12 09:29:16

正文 第三十九回 宋真宗下詔班師 王樞密進用反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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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宋真宗下詔班師王樞密進用反間

卻說蕭後正營尚有七姑仙、四門天王未破。宗保下令:八娘、九妹、黃瓊女、穆桂英部兵攻其七姑仙,楊五郎部兵攻其四門天王。眾將得令,各引兵前進。八娘、桂英殺卻番國獨姑公主等七人。楊五郎驅眾徑人,殺死耶律尚、耶律奇等四將。

韓延壽知大勢已去,人營中報與蕭後曰:“娘娘速走!四下皆是宋兵。”後驚曰:“呂軍師何在?”延壽曰:“早已遁去,不知所之。”太後聽曇,慌張無計,乘一小車,與韓延壽、耶律學古等望山後逃歸。楊六使知之,率眾將亟追。焦贊奮勇向前,趕上韓延壽,大叫曰:“作急納降,饒汝一死。”延壽回馬再戰,不兩合,被焦贊擒住。盂良等竟進,番兵拋戈棄甲而走,蕭後從僻路去了。

此一回,楊宗保大破南台七十二天門陣,殺死番兵四十余萬,屍首相疊,血流滿野。百年之後,尚有白骨如山,觀者無不慘傷,有詩為證:

白骨交加委塞牆,問人云此是征場。

停騎顧望添惆悵,晚帶斜暉倍可傷。

宗保既獲全勝,即收軍還營。次日,坐牙帳,調集各處軍馬。部卒解進韓延壽。宗保罵曰:“汝誇北地第一英雄多今日何以被囚乎?”延壽低頭無語。宗保曰:“留汝奸賊何用?”因命推出斬之,左右得令,綁出果首訖。再錄諸將破陣功勳。遣人追問鍾道士消息,皆言從破北營,竟不知去向。宗保始悟其為漢鍾離降世也。分付諸將,各依隊屯營,以候聖旨。諸將遵令而行。自是軍威大振,遠近驚駭。

卻說楊六使以諸將功績,奏知真宗。真宗曰:“候朕班師回京,以議升賞。”六使奏曰:“難得者機會,今番人大敗而去,陛下車駕長驅直搗幽州,取蕭後輿圖以歸,萬世之利矣。”帝曰:“今番人既去,軍士久戰力疲,令憩息以固根本。候回朝之日,再作區處。”六使乃退。

越二日,帝竟下命,渣州三路軍仍前退回。令築堅關于九龍谷,留王全節、李明以所部鎮守。其余征邊帥臣,並隨駕班師。旨令既下,軍中無不歡躍。平明,駕離九龍谷。楊六使為先隊,楊宗保為後隊,帝與眾臣居中。三軍迤儷望京師而來,正是:

旌旗動處軍聲壯,萬馬嘶時喜氣揚。

不一日已望汴京不遠,文武迎車駕入禁中。翌日設朝,眾文武朝賀畢。帝宣六使至禦前撫慰曰:“此舉賴卿父子,朕當論功升賞。”六使曰:“皆諸將協力效命,臣愚父子安敢獨受皇恩?”真宗命設宴犒賞征北將士,楊家女將皆預其席。是日,君臣盡歡而散。

次日,六使人朝謝恩。帝賜黃金甲二副,白馬二匹,錦緞一十二車。六使當庭固辭。帝曰:“此微報也,萬勿再三推卻。其余建功諸將,當計議超擢。”六使乃受命而出。歸至無佞府,參見令婆,道及聖上恩典。令婆曰:“吾兒久離三關,當複往鎮守,以防番人不測。”六使依命,因令具筵席犒賞部將。宗保、岳勝等二十員戰將坐于左席,穆桂英、黃瓊女、單陽公主等二十員女將坐于右席,楊令婆、柴太郡、楊六使居中,列位次而坐。是日扈人進食,士卒舞劍,眾人開懷暢飲。

酒至半酣,楊五郎起謂母曰:“不肖佛緣未滿,且喜吾弟建立大功,要我在軍中無益,今日特辭母、妹,再往五台山出家。”令婆曰:“此乃汝之本性,去住但憑裁度。”于是五郎作別眾人,領頭陀自回五台山去了。不在話下。是晚,酒闌席罷,諸將皆退。次早,六使趨朝奏帝,欲往三關鎮守。帝大悅,降敕允六使前鎮三關,楊宗保監軍巡視京城。各各領命去了。

卻說王樞密歸至府中,思道:“自人中朝,一十八年,不曾與蕭後建功立業。”心主一計,人奏真宗曰:“臣蒙陛下收錄,未有寸功。今北番敗歸以後,諒彼必畏我天威。今乞陛下允其降伏,以杜他日之患。”帝曰:“此言具見卿之忠愛。”即命武軍尉周福同樞密赍敕前往番地開讀。二人得令,赍了敕文,望幽州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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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中途,王欽問于周福曰:“此去道經何處?”福曰:“有二路可進,一從黃河,一從三關寨。”樞密聽罷,暗思:“若從三關經過,必被六使所捉;不如主個計較,向黃河經過。”乃謂周福曰:“我尚有緊關文書失落要取,汝代我先往,我即隨後便到矣。”福不知是計,即允其言,竟赍劄文先自去了。

且說王樞密單騎出黃河,不日已到太原府,鎮守官薛文遇出郭迎接。王欽進府中相見畢,文遇問曰:“樞密臨此有何公干?”王欽答以往大遼取納降文書之事,大守可遣備船只。文遇曰:“此易事耳。”遂調撥紅船送過黃河北岸。玉欽徑望幽州去了。

卻說周福帶了軍馬,將近三關地界,被六使邏騎攔住問曰:“來者是誰?”前軍報道:“欽差王樞密往北番公干。汝是何人,敢來阻截?”邏騎曰:“日前八殿下有關防來說,王樞密欲通番,令我們著實提防,今果然矣。”眾人一齊下手,報六使捉得細作王樞密到。六使大喜曰:“此賊因我擡舉,得至大官,屢要起謀作亂,今日自墜網中,決難輕放。”眾人將周福縛于帳前,兩邊劍戟如麻,槍刀密布,驚得那周福面如灰土,啞口無言。

六使擡頭一看,怒曰:“此人不是王樞密,你們眾人何得虛報?通該按律問罪。”周福方敢應曰:“將軍饒命,我乃周福也。”六使問其由,福曰:“蒙聖上遣小官同王樞密,往北番討納降文書。樞密因失落文書回取,令我先行,而被將軍部下所捉。”六使笑曰:“豈有出城而忘文書乎?此賊必知風,故設是計也。”因令放起,延入帳中相見。六使曰:“汝記得昔日河東交兵,潘仁美之事乎?”福曰:“小可頗記憶之。”六使曰:“汝乃吾舊知,可不必驚恐。”令具酒醴款待,留營中一宵。次日,送周福過三關去訖。

卻說王樞密已進幽州,先著近臣奏知。次早朝見蕭後。蕭後一見王欽,怒氣沖冠,拍案罵曰:“好佞之賊,我欲生啖汝肉,以雪此憤!每想無計能獲,今自來尋死。”喝令推出法場,碎屍萬段。軍校得旨,將王欽綁起。耶律休哥奏曰:“娘娘且息雷霆之怒。彼今複來,必有長議。若待其言不合,斬之未遲。”後怒猶未息。耶律學古奏曰:“王欽如樊籠之烏,誅之何難?乞娘娘寬其罪戮。”後乃放起,問其來意。欽驚複半晌,乃曰:“臣自到南朝,非不盡心,奈未遇機會。今宋天子要娘娘九州圖籍,盡歸中朝,又欲發兵北上。臣因北番敗喪之後,不能迎敵,因請得文書來見,就中圖機會,以報娘娘之恩。”

後聞奏,回嗔作喜曰:“卿有何策能圖中原乎?”欽曰:“今幸宋廷良將俱各遠遣,只有十大文臣在朝。娘娘可回書,稱說王欽官卑,不能達意,必須著大臣于九龍飛虎谷,交納九州圖籍。待其來,圍而執之。再遣使奏知,挾令宋君中分天下,然後送還。宋君以大臣為重,必允所請,那時徐圖進兵,管教成功也。”後曰:“誰人可往宋朝?”欽曰:“臣不惜一行。”後即令草表,著王欽帶回。欽辭朝離了幽州,望京師進發。半路恰遇周福軍馬,王欽道知見蕭後複命之事。福大喜,即回軍,與王欽由黃河而歸。

不日到京,朝見真宗奏曰:“臣領命入北境傳旨;蕭後欣然願納九州圖籍。因言此系重事,臣職卑陋,不能成久堅之盟,乞請十大朝官,于九龍飛虎谷交獻。特令臣複命奏知。”真宗聞奏大悅,即下敕,著廷臣準備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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